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梦里她就没有被宠爱过。
秋霜:“呸呸呸,主子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呢。”
耿婧娴:……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耿婧娴最终还是决定接受宋晓玥的投诚。
在梦中,宋晓玥还会生下三格格,虽然也没有养住,那至少也证明了,这两年宋晓玥不会一点宠爱都没有。
她接受宋晓玥的投诚并不需要宋晓玥去替她谋划什么亦或者是暗害谁,她只想明哲保身而已。
宋氏能在后院平安活下来这么多年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梦里她和钮钴禄氏不也是‘结盟’了吗?
可是现在,她不愿意像梦里一样再同钮钴禄氏过多接触,因为钮钴禄氏的变因太大了,梦里钮钴禄氏比她小,进府比她晚,可现在,钮钴禄氏只比她小几个月,进府也只晚几个月。
万一现在所有的不同都是因为钮钴禄氏的原因呢?
她不想冒险。
若是要‘结盟’,宋晓玥确实比钮钴禄氏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宋晓玥是伺候四爷最早的,哪怕后面没有什么宠爱,一丁半点的情分应该还是会有的。
不过她不急,李茹芸刚生下四阿哥,四阿哥瘦瘦小小的,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至少,至少也得等四阿哥过了满月再说这件事。
转眼三天过去,四阿哥的洗三宴四爷并不打算大办,宫里德妃娘娘送了赏赐来,万岁爷也给了赏,各皇子倒是携福晋一同上门参加了洗三。
这种日子耿婧娴她们自然去没有资格出现的,留在自己院里,从大厨房拿了不少点心来,好不自在。
然而四阿哥洗三宴的第二天,四爷突然吩咐让二格格搬去了前院住。
这个消息很是突然,而且梦里可没有,耿婧娴依稀记得,好像一直到二格格出嫁,她都是和李茹芸住在一个院里的。
难道,是因为李茹芸生产的事?因为和二格格发生争执,所以现在二格格要搬去前院了?
前院书房里,胤禛看着站在他跟前的二格格。
二格格紧张的抠着自己的衣摆,从阿玛说让她搬到前院来她就清楚,她和额娘的争执,阿玛肯定已经知道了。
这几天她都很害怕,害怕阿玛会生气,而且额娘生下四弟后还不肯见她,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和额娘顶嘴,让额娘动了胎气。
四弟情况时好时坏,她很担心,同时也很后悔。
二格格内心纠结挣扎良久,还是怯懦懦的开口:“阿玛,莘柔知道错了,害的额娘动了胎气,害了四弟情况不好,莘柔真的知道错了,请阿玛责罚。”
二格格哭着认错。
胤禛:“二格格,过来。”胤禛朝二格格招招手,示意二格格靠近他,声音不算严厉。
二格格擦了擦眼泪,然后走到胤禛跟前。
胤禛:“莘柔,你认为阿玛让你搬到前院来是因为觉得你做错了事,要惩罚你是吗?”
二格格眨眨眼,随即点点头。
胤禛抬手拍了拍二格格的肩膀:“莘柔,你和你额娘起争执的事阿玛已经知道了,但是阿玛要告诉你,你没有做错,不需要自责,你年纪还小,婚事不必着急,你额娘才是做错事的人,所以,不要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以后你就住在前院,你额娘也不能再找你说这些话。”
他目前就这一个女儿,当然是要多留几年,要他说等到二格格十七八岁再定人家也不迟。
李氏倒是打的好算盘,还想让二格格下嫁李家,也不看看她李家有什么资格娶皇家格格。
知道阿玛没怪自己,让自己搬来前院是为了脱离额娘的掌控,二格格心里是又激动又安心的。
只是,阿玛说都是额娘的错,那会不会惩罚额娘?
二格格担心的问出来。
胤禛:“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阿玛已经让人把你的院子收拾出来,去看看你自己的院子,有什么要改的,直接让人去找高无庸,他会替你办妥的。”
“是。”
二格格想问阿玛会对额娘做什么,可是一看自家阿玛这强硬的态度,只能诺诺的应了一声。
刚参观过自己的院子,二格格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自己一母同胞的二阿哥弘昐。
弘昐过来就是想问二格格和额娘发生了什么事的,所以特意没有和弘晖一起过来,见了姐姐,弘昐便忍不住问了起来。
明白前因后果后,弘昐颇为气愤。
“姐姐,你不用管额娘怎么说,阿玛不会把你嫁给李家表哥的。”弘昐面无表情,额娘平日里顾着李家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额娘的李家的女儿,可是额娘为了李家的荣华富贵把主意打到姐姐身上,他们都不可能同意。
二格格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又道,“她是额娘,以后这种话不可以说了,若是外人听到,对你名声不好。”
毕竟孝为大,不管怎么说,额娘还是额娘,哪怕有错也不该他们小辈在说。
弘昐点点头,“我知道了。”
锦韵院里,虽然如愿生下小阿哥,但是李茹芸脸上却没有多少欢喜。
她本就有了两个儿子,肚子里这个生下来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可现在,四阿哥身体弱,还不知道能不能养的住,再加上和二格格吵架,二格格被主子爷给分到前院去住。
她再不聪明也知道主子爷这是生她的气了。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她不就是想把二格格嫁进李家吗,她有什么错,她是李家的女儿,当然要为李家考虑几分啊,再说了,大清的公主格格多是抚蒙的命运,与其嫁到蒙古去,还不如嫁进李家,既能提拔提拔李家,又能不去抚蒙,一举多得的事,真不知道二格格那脑子是怎么想的。
现在好了,让主子爷生气了。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人呢,都躲懒到哪去了,没听见四阿哥哭了,还不抱起来哄哄,四阿哥若是哭坏了身子,你们有几个脑袋赔。”李茹芸生气的喊着,外头伺候的人一骨碌的跑进了请罪,再加上四阿哥的哭闹声,整一个鸡飞狗跳。
清漪院里,耿婧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见着日头不错,又让人搬了躺椅到屋檐下,今天倒是不看书了,就躺在那儿晒太阳。
“你倒是个会享受的。”
耿婧娴嘴里含着蜜饯,用丝巾盖在眼睛上以免被太阳照到眼睛会不舒服。
听到胤禛的声音,耿婧娴猛的坐起来,丝巾从脸上滑落,阳光照在脸上,让耿婧娴不自觉的眨了几下眼睛。
耿婧娴站起身请安:“贝勒爷吉祥。”
胤禛走过来:“起吧。”
耿婧娴便站直了身体,微微侧过头看着胤禛。
“看什么?”
耿婧娴:“爷,您怎么来了?”
胤禛:“怎么爷每次过来,你总是在问爷为什么来了?”
耿婧娴愣住,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很多次碰到四贝勒来清漪院,她都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来。
至于为什么会问,耿婧娴也能知道原因。
说到底还是受梦境的影响,虽然自她进府四爷对她算是有几分宠爱的,但是她心里却始终认为这份宠爱并不是真的,也认为四爷不可能会来她这儿,所以才会每次下意识的问出四爷怎么会来的话。
耿婧娴:“有,有吗?婢妾不记得了,婢妾只是觉得,四阿哥刚出生几日,爷应该会去看望四阿哥。”
耿婧娴提起四阿哥,胤禛倒没有继续再抓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太医说了,四阿哥这情况只能好好养着,等大一些可能就好了。
胤禛:“爷过来瞧瞧你。”
那日在锦韵院里,耿婧娴煞白着一张脸,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他这几日忙碌,再加上李氏的事心情不好,也就没进后院,直到昨日四阿哥洗三过后,把二格格也安排妥当后,这才有心思来清漪院。
耿婧娴:“爷,屋里坐。”
耿婧娴连忙请胤禛进屋,二人进了屋,躺椅那些自然有奴才收拾。
“李氏生产那日可是吓着了?”坐到屋里,胤禛朝耿婧娴伸手,把人拉着坐在自己腿上才开口问道。
耿婧娴低着头,听到胤禛的话不免又想到那日,于是点了点头,不说她,钮钴禄氏也是吓到的。
胤禛:“你年纪小,不急着要孩子,等再大两岁再说,不怕的。”
当初福晋生弘晖时年纪也不大,也出现了难产,身体养了一年多才好起来,后来额娘同他说,女子生孩子年纪越小越容易出事,他想着,耿氏年纪不大,也不急着要孩子。
光只看着李氏生产就害怕成那样,若是自己有了孩子,指不定怎么害怕。
后院女子谁不想受宠,早点生下孩子早点稳固自己的地位?
这才是胤禛此行的目的,过来安慰安慰耿婧娴。
这点耿婧娴是认同的,而且梦里弘昼可是康熙五十年生的,离现在还有六七年的时间,所以她真的不着急。
于是耿婧娴柔顺的点点头:“婢妾都听爷的,婢妾知道,爷都是为了婢妾好。”
胤禛瞧着耿婧娴一副真心实意道谢,并没有任何不高兴后,心里满意的点了点,能听话听劝,知道好坏就好,也不罔他替她着想谋算一番。
转眼到了五月,天渐渐的热了起来。
清漪院里,府上的绣娘正在给耿婧娴量尺寸,该做新一年的夏衣了。
绣娘记下尺寸,笑意盈盈的朝耿婧娴回话:“耿格格比进府时高了一些,今年格格们都是三身夏衣,半个月后就可以穿上了。”
府里的规定是三身夏衣,但耿格格有宠,平日里主子爷赏的可不少,精贵的布料更是少不了,耿格格若是愿意,再来三身也是可以的。
耿婧娴笑着:“辛苦了。”
看了秋霜一眼,秋霜笑着给了绣娘一个荷包。
绣娘离开没多久胤禛就来了,这两个月胤禛进后院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耿婧娴心想,就四贝勒这进后院的次数,府里子嗣能多起来就怪了。
而这两个月胤禛进后院,清漪院依然是独一份的,而自从那日胤禛说过后,耿婧娴就不再问胤禛怎么来了这句话。
耿婧娴笑着在院子里迎接胤禛,“贝勒爷来了,婢妾给贝勒爷请安。”
胤禛扶住她;“不必多礼了,今日在做什么?”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耿婧娴:“什么也没做,今日绣娘来给量尺寸,说是要裁今年的夏衣了,爷,婢妾长高了呢。”
耿婧娴颇为高兴,还抬手比划了几下,显然对自己长高的事非常的满意。
耿婧娴没说胤禛还没发现,听她这么一说,确实是长高了不少,脸也长开了些,刚进府时脸上的肉还有些,现在捏起来都没有之前那软绵的手感了。
瞧着耿婧娴高兴,胤禛心情也很不错,牵着耿婧娴的手往屋里走。
胤禛:“想要点什么礼物?”
“嗯?”耿婧娴疑惑,怎么说到礼物上了?
胤禛:“长高了可是件喜事儿,为了庆祝你长高了,想要什么礼物,说说。”
耿婧娴:.......
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长高了还能要礼物,那四爷的私库可禁不住府里众女眷的各种庆祝。
耿婧娴想了想,凑近胤禛,下巴抵在胤禛肩膀处:“爷真的要给婢妾礼物?”
二人本就坐的近,耿婧娴凑过来,胤禛顺势抱住耿婧娴,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是自然,你说说看。”
其实胤禛心里早就有了想法,去年木兰围场一行他留守京城辅佐太子,今年势必会随圣驾出行,他打算带上耿氏一起,之前他就应承过,有机会带她出去玩,若不是他带着,只怕耿氏一辈子都不会去过木兰围场。
只是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定下,他就不提前说了。
耿婧娴:“婢妾不要什么礼物,婢妾要爷今晚留下来,可以吗?”
耿婧娴直视着胤禛的眼睛道。
她得趁着现在有宠,在以后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年侧福晋进府之前尽可能的多得宠爱。
胤禛没想到耿婧娴会提起这个,他这个时间过来,自然是打算要留宿的。
胤禛:“确定只要爷留下来,不要其他的了?”
耿婧娴点头:“爷留下来就是婢妾最想要的了,没有其他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说的还挺认真,一本正经的。
胤禛笑:“好吧,既然你要求,那爷便留下来了。”
耿婧娴笑了,笑容灿烂而明媚,让胤禛的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她的脸上。
二人用过晚膳后,胤禛带着耿婧娴出了清漪院,准备去花园里走走,消消食。
锦韵院那边,李茹芸虽然生下了小阿哥,但是还没出月子又被四爷禁足了,而且这次禁足,据说宫里德妃娘娘还派了人过来,是两个老嬷嬷,明面上是来照顾刚生产过后的侧福晋和小阿哥,实际上是来看着侧福晋教规矩的。
所以,哪怕李氏出了月子也没有机会来耿婧娴她们面前显摆显摆以及耀武扬威。
小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不少,姹紫嫣红的特别漂亮,玫瑰月季蔷薇竞相争艳,犹如后院的女眷,各有各的特色。
书芳院里,钮钴禄氏没滋没味的用了晚膳,一想到四贝勒又去了清漪院就忍不住泄气。
这两个月来四贝勒只来了她这儿一次,她原本信心满满,并不觉得自己比耿氏差哪儿,可是四贝勒就是不过来。
听到紫玉来报,说是主子爷带着耿格格往花园去了,钮钴禄氏一咬牙,还是让紫玉给自己上了妆,然后带着紫玉出了书芳院,打算去花园偶遇一番。
四贝勒就这一个,后院女人之间自然是会争宠的,争宠争宠,自然在这个争上,没争过,怎么知道这个宠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她平日连四贝勒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什么争宠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她可不想错过了。
虽然这个举动可能会得罪耿婧娴,但是那又怎么样,后院女人之间哪有什么姐妹情深,只要她有了宠爱,耿婧娴又能拿她怎么样?
这么想着,钮钴禄氏匆匆带着人也去了花园。
耿婧娴慢胤禛小半步,跟着胤禛的步调走着。
“爷,蝴蝶……”花园里各种花香杂糅在一起,但是并不会有冲突,香气淡淡扑鼻,还让人更精神了。
花丛间有翩翩起舞的蝴蝶,舞姿优美,耿婧娴指着一只停在粉色月季上的蝴蝶让胤禛看。
胤禛看了一眼,兴趣不大,不过看耿婧娴的模样似乎还挺高兴:“想扑蝶?”
耿婧娴眨眨眼:“没有啊,就,看看就好。”
小时候确实喜欢扑蝶,可是被抓到的蝴蝶很快就会死,大了之后耿婧娴就不爱扑蝶了,那么好看又有生命力的蝴蝶,看着它飞舞就好。
耿婧娴:“园子里的花开的真好,比婢妾院里的花开的好多了。”
清漪院的屋檐下也是用花盆栽了一些花,可是看起来没有园子里的那么漂亮。
胤禛看看花,然后又看看耿婧娴:“这些花很漂亮吗?爷倒是觉得不过尔尔,至少在爷看来,人比花娇。”
说罢,胤禛还顺手摘了一朵黄色的蔷薇花,然后别在了耿婧娴都发间,退后两步,仔细打量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人比花娇,这花别在耿婧娴的发间,倒是比开在花丛里更加的合适。
被胤禛这么直白的夸奖着,耿婧娴还有些不好意思了,红霞爬上脸颊,娇娇俏俏的,瞧着胤禛时眼睛里还有着害羞,媚眼如丝般,直看的胤禛心也痒痒起来。
苏培盛不远不近的跟着,心里再次感叹,这耿格格他是不敢小瞧了,以后啊,说不得更大的福气还在后头。
他伺候主子爷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们主子爷‘辣手催花’把花别进对方的发间,还说什么‘人比花娇’的腻歪话。
就这样了,要说耿格格没有后福,他把脑袋给砍了都行。
钮钴禄氏过来的时候,苏培盛是最先发现的。
瞧着钮钴禄氏走过来,心里后悔,怎么没提前清场子,又或者是让人拦在外头,不让不相关的人进来。
主要是以前府上女眷少,会这么干的人除了李侧福晋也没有其他人,现下李侧福晋只能待在锦韵院,他就没想着还能有人再来这一招。
只是这时候再把人拦住,可就不好看了。
苏培盛思绪间,钮钴禄氏已经带着紫玉走近了。
钮钴禄氏:“婢妾见过贝勒爷,贝勒爷吉祥。”
钮钴禄氏走近后,出声请安着,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二人亲昵相处的样儿,心里就不是滋味,如果被四贝勒这么对待的人是她就好了。
胤禛是背对着钮钴禄来的方向,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耿婧娴却是注意到的,所以看着钮钴禄氏的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儿。
这钮钴禄氏怕是知道她和贝勒爷来了花园,特意赶过来的吧。
只是,钮钴禄氏她凭什么以为她来花园里转转,来四爷面前露露脸就能把四爷从她这儿勾走?是不是也太看不起她了?
不说四爷今天已经应承她会陪她,就算是没有应承她,就凭着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就不信四爷会当着她的面跟钮钴禄氏走,以后会不会,她不清楚,毕竟以后钮钴禄氏可是熹妃,她只是裕嫔,但是现在她很清楚,也有这个自信。
钮钴禄氏当然没想着就这一下就能把四爷勾走,她只是想多露露脸,让四爷记住后院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胤禛被人打扰,心里有些不悦,但是面上还是压制住了:“你怎么过来了。”
钮钴禄氏闻言有些委屈:“爷,婢妾用过晚膳,习惯出来走走,消消食。”
听到钮钴禄氏这么说,胤禛虽然还是不满意,到底还是没撵钮钴禄氏走。
钮钴禄氏盯着耿婧娴发间的蔷薇花,随后朝耿婧娴笑笑,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耿姐姐。”
耿婧娴也回了她一个笑容:“钮钴禄妹妹,今日难得,以往倒是不怎么碰到钮钴禄妹妹呢。”
耿婧娴话锋一转,依旧笑意不减。
钮钴禄氏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后不甚在意的开口:“那可能和耿姐姐错过时间了。”
耿婧娴无所谓道:“或许吧。”
第一次见耿婧娴这模样,胤禛还觉得挺新奇了,再瞧瞧耿婧娴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招人。
“好热闹啊,主子爷吉祥。”
突然,后面又传来请安的声音,众人望去,只见宋晓玥带着喜兰款款而来。
宋晓玥走过来,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耿妹妹,然后才看向钮钴禄氏,也叫了一声妹妹。
胤禛皱了皱眉,他只想着和耿婧娴出来走走,可没打算碰到这么多人,只是宋氏到底是伺候他最久的,胤禛还是给她个面子。
胤禛:“你也是每日饭后来消食的?”
这个‘也’字用的就很灵性了,耿婧娴听着差点儿没笑出来。
宋晓玥先是一愣,随即便想明白了,这大概是钮钴禄氏刚刚找的借口吧,看来,主子爷的心情不怎么美妙啊。
宋晓玥笑了:“婢妾是准备去找钮钴禄妹妹的,经过花园,这倒好,正好碰上钮钴禄妹妹也在。”
胤禛:“你找钮钴禄氏?”
若说宋氏是来找耿婧娴的胤禛还信,可要说是来找钮钴禄氏的,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他可从没听说宋氏和钮钴禄氏有什么交情。
别说胤禛不信,钮钴禄氏自己也是不信的,自她进府宋氏对她就是淡淡的,不过她也不介意,宋晓玥在府里就是一个失宠了的格格,若不是因为之前生过大格格,哪有现在这样悠闲的生活。
钮钴禄氏:“宋姐姐找我?确定不是找耿姐姐吗?”
这就是当着胤禛的面说宋氏和耿婧娴是一伙的,关系不一般。
虽然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和睦共处,可真有谁走的近,拉帮结派关系亲近后,男人可不喜欢。
耿婧娴笑:“是啊,宋姐姐平日就喜欢找我说话儿,今儿怎么就是找钮钴禄妹妹了?姐姐可见是有了新妹妹就不要我这个旧妹妹了?”
胤禛:?
什么意思?这还吃味起来了?
耿氏可还从没有对他这么吃味过。
这么想着,胤禛心里不是滋味了,再一瞧耿婧娴那脸上生动的表情,胤禛不高兴了,他难道还比不上宋氏?
胤禛:“嗯?”
胤禛也没在意另外二人,伸手捏了捏耿婧娴的脸。
耿婧娴惊讶的捂着脸看向胤禛,然后神奇的从对视中读懂了胤禛的想法。
耿婧娴:......
这真的是真的?还是她意会错了?
不过不管是哪种,她总得开口安抚:“爷,婢妾说笑呢。”
瞧着二人的亲昵,宋晓玥和钮钴禄氏心思各异。
宋晓玥:“前日请安时婢妾瞧见钮钴禄妹妹手里的绣帕蝶戏牡丹图甚是喜欢,回去自己描了两幅,可总觉着差了点意思,这才想着上门朝钮钴禄妹妹讨一讨花样,当然,姐姐也不白要你的花样,姐姐那儿若你有看得上的,尽管拿去。”
钮钴禄氏脸上的笑都不自然起来,当着四贝勒的面,她难道还能说不给花样吗?
不仅不能不给,还得给的大大方方的。
其实那副花样很是普通,根本就没有宋晓玥说的那么好,但是宋晓玥已经说了喜欢,她就不能说不好,不然在四爷心里可就是小气了。
钮钴禄氏强颜欢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是个花样子,哪值得姐姐特意跑一趟,明日妹妹让人送来姐姐院里如何?”
宋晓玥:“别呀,姐姐来都来了,既然钮钴禄妹妹都这么大方了,何必让姐姐白来这一趟呢?”
耿婧娴都快憋不住笑了,什么叫‘来都来了’?这和‘贼不走空’没什么区别了吧。
“既然这样,你们去吧。”胤禛淡然开口,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
原本胤禛就只是想和耿婧娴走走说说话,突然冒出来的钮钴禄氏和宋氏已经让他心情不太好了,好在宋氏识趣。
宋晓玥:“是,婢妾和钮钴禄妹妹便先退下了。”
宋晓玥说这话时看了耿婧娴一眼,耿婧娴微微颔首,于是宋晓玥便放心的笑了。
钮钴禄氏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宋晓玥离开。
她们离开后,花园里又恢复平静,胤禛牵着耿婧娴的手往亭子里走。
胤禛:“你什么时候同宋氏关系这么好了?”
耿婧娴面上没有慌乱,反而还一脸疑惑的看向胤禛:“自婢妾进府后,宋姐姐一直对婢妾都挺好的,很是关照婢妾,而且,之前不是爷您说的,让婢妾可以和宋姐姐多接触。”
耿婧娴顿了顿,然后疑惑变成了不安,“爷,婢妾是不是不该和宋姐姐走的太近啊?”
胤禛看着耿婧娴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他可不信耿婧娴胆子会这么小,不过无伤大雅,他就乐意看耿婧娴这样,多可爱啊。
胤禛:“没事,你想和她多接触就多接触,宋氏在府里生活的久了,为人也算安分。”
宋氏虽家世简单,但在府里生活的久了,难免也有自己的人手,耿氏刚进府,根基不稳,宋氏的亲近对耿氏来说不仅没害反而还有益。
而且宋氏不是个蠢人,虽然和耿氏走的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有一点,她不会害耿氏。
胤禛心想,耿氏年纪小,又合他心意,他自然要多替她考虑几分。
耿婧娴:“既然爷这么说了,有爷这句话,婢妾可就放心的和宋姐姐相处了。”
胤禛哼笑一声,又捏了捏耿婧娴的脸:“在这儿等着爷是吧?”
虽然脸长开了些,脸上的肉也没之前那么软绵的手感,但是胤禛觉得,现在的手感也不差。
耿婧娴:“哪有,婢妾可都是听爷的话,爷说可以才可以的。”
耿婧娴不认。
胤禛笑,不认就不认吧。
花园里发生的事,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雅沁院的乌拉那拉氏便知道了。
乌拉那拉氏正在给自己的指甲染色,闻言看向春暖,“你是说,主子爷和耿氏在花园散步,钮钴禄氏跟了过去,然后宋氏也出现了,还带走了钮钴禄氏?”
乌拉那拉氏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甲。
春暖:“是这样的。”
乌拉那拉氏:“宋氏已经站队耿氏了?”
虽说是问句,可乌拉那拉氏知道,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其实她能理解宋氏想站队找靠山的心思。
宋氏向来不算受宠,原本生下大格格应该是母凭女贵才是,可谁知大格格却没有养住,这么些年过去也一直未再有孕。
再过几年年纪可就越发的大了,年轻时都没有宠爱没有孩子,难道年纪大了还会有?
四爷后院不会只有她们几个,以后只会进更多的新人,若是不巴着一个有宠有前途的,只怕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宋氏向来和李氏不对付,自然不可能去讨好李氏,而宋氏不是没有来向她投诚,但是她没有接受。
耿氏进府不到一年,但是受宠程度也算是后院女眷里独一份了,宋氏不瞎,会站队耿氏也是正常。
所以,乌拉那拉氏并不惊讶。
春暖没说话,这个问题,显然主子也不需要她回答。
果然,没一会儿主子又说话了,“不必管太多,让人盯着各院,只要安分,谁同谁结盟都不碍事。”
春暖:“是。”
天色渐晚,胤禛这才带着耿婧娴回了清漪院。
多日未曾亲热,今晚自然少不了一番激烈的纠缠,苏培盛坐在屋外檐下,一边听着屋里的动静,一边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
突然想到下午的事,无声的笑了。
他们爷他还是有些许了解,爱屋及乌,这会子对耿格格正是宠爱欢喜的时候,钮钴禄格格想当着耿格格的面在主子爷跟前露脸,白让他看了一场好戏。
说实话,他就是个奴才,对后院的女眷都没有看法,他只跟着主子爷走,主子爷宠谁,他就跟着一起讨好,主子爷不喜欢的,他可不会和主子爷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