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期间耿婧娴接连几天做了同一个梦,一个预知未来的梦。
在梦中,选秀结束后她被皇帝指给了皇四子,成了四阿哥后院里的格格。
梦里的她虽然一辈子没有得到宠爱,但是她有自己的儿子,而且她还活了很多年,多到把四阿哥以及四阿哥后院有宠无宠的女人都送走。
对此,耿婧娴显然是满意的。
梦醒后的耿婧娴思量着自己频频被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召见,这进四阿哥后院指定是没跑了。
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原则,耿婧娴欣然接受,没有男人的宠爱无所谓,只要一切都像梦中的事发展,再好好教养儿子,争取让儿子也一样长寿她就别无所求了。
然而进府一段时间后,看着三不五时来她院里的四爷,耿婧娴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和梦中的不一样,她是要受宠了?
时间再久些,耿婧娴越发觉得那场梦就像个骗局一样,梦见的四爷和生母德妃关系不好?梦见的四福晋只是表面心慈,私下狠毒?梦见的她不受宠呢?
看着因为自己让人提早锁了院门,让某人没能进门而坐在一旁生闷气的男人。
耿婧娴心想,还是哄哄吧,要不今晚她可就得遭老罪了。
虽然梦境和现实有了不同,但是耿婧娴还是认为这份‘宠爱’是有时限的,或许,在年侧福晋进府后便会结束,她只需不动情不动心的顺着就好。
可谁知,四爷的这份宠爱,一宠便是一辈子。
ps:文中有两个重要角色是穿越滴,德妃凉凉表示,本宫是其一
内容标签:清穿 宫廷侯爵 宫斗 轻松 日常
主角:耿婧娴,胤禛 ┃ 配角:乌拉那拉氏,德妃,康熙 ┃ 其它:很多人,清穿
一句话简介:小透明在四爷后院的幸福生活
立意:守住本心,追求幸福
康熙四十二年,午后的储秀宫里。
耿婧娴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院子,七月的天,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热的人心难耐。
房檐下有宫人轻步走动,怕惊扰了在屋里午睡的秀女。
一个粉色宫服的宫女轻轻推开门进来看了一眼,看到耿婧娴坐在床边,朝耿婧娴笑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外头,示意耿婧娴出来一下。
耿婧娴起身随着小宫女出门,到屋檐下躲着太阳。
翠红:“小主,永和宫传话,让您申时三刻去永和宫一趟,娘娘召见。”
耿婧娴:“多谢姑娘。”说罢递给翠红一个小荷包。
翠红推辞了一下便把荷包收下,脸上的笑意也更真诚起来。
这位耿小主已经三次被德妃娘娘召见,可见是入了贵人眼了,说不准此次选秀便一飞冲天成了贵人,她原本就打算卖个好的。
不过这耿小主也是个识趣的,每次传话也总少不了银钱,平日里对她们这些宫人也和气,所以她们也盼着耿小主好,结个善缘。
再回到屋里时,另两位秀女还没起,耿婧娴头疼的坐回床边,脑子里还满是浆糊。
前几日下雨,她淋了些雨,晚上就开始发热,烧的高了,迷糊间断断续续的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在梦里,她选秀被留了牌子,随后被指给了四贝勒当格格,一顶小轿抬进了四贝勒府。
在四贝勒后院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格格,模样也算不得出众,性格也不算讨喜,所以四贝勒很少来她院里。
所幸她肚子还算争气,生下了四贝勒的第五子,有了儿子就有了依靠,哪怕儿子不能袭爵也无所谓。
谁知太子一朝被废,皇位最终落在了四贝勒头上,四贝勒摇身一变成了新帝,她同府里的女眷也进了宫,从四贝勒府小小一方院子换成了宫里的大院子。
在梦里,她送走了四福晋,送走了四贝勒,送走了新帝的生母,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送走了自己的儿子,活到九十多岁,寿终正寝。
她不知道这个梦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还是怎么样,但是却让她难以心安。
入宫选秀时阿玛额娘都打点好了,各地秀女云集,家世比她好的秀女比比皆是,她的家世在这些秀女中实在是不打眼,而她容貌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撂牌子的机率非常大。
然而德妃娘娘已经召见过她几次,再加上那匪夷所思的梦境,耿婧娴觉得,这个梦境怕是要成真了。
因为德妃娘娘便是梦中她被指给的四贝勒的生母。
可又让她不解的是,新帝的生母钮祜禄氏居然也在今年的选秀中。
梦里的钮祜禄氏比她晚三年入府,比她小了三岁,可是今年选秀,钮祜禄氏也在,同梦中的长相一模一样,然而却只小了她三个月。
因为这场梦,她这两天都有些恍惚,每每见到钮祜禄氏也总忍不住仔细打量她。
“耿妹妹怎么坐在窗边啊,不热的慌?”完颜氏醒过来就看到耿婧娴坐在窗边出声,轻声开口道。
她们房间睡了三位秀女,耿婧娴的家世是最低的,不过人和气,也不小家子气,而且被德妃娘娘召见过几次,此次选秀想来是有好去处的,所以,她也愿意给耿婧娴释放善意,打好关系。
耿婧娴看过来:“姐姐醒了?我这两日睡得多了,今儿倒是睡不着了,所以坐一会儿。”
完颜氏:“耿妹妹这两日确实是遭罪了。”
耿婧娴只笑笑,没说话。
刚过申时,有永和宫的嬷嬷过来,储秀宫的管事嬷嬷叫了她和钮祜禄·宝珠跟着永和宫的嬷嬷走。
秀女在宫里参加选秀规矩可不少,首先第一点便是在宫里不能随意走动,宫里贵人主子多,冲撞了主子,谁也担待不起。
其次,宫里会有成年阿哥们进宫给皇上和娘娘请安,她们秀女若是撞上阿哥们,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在选秀结果出来之前,她们可都算上皇上的‘女人’。
耿婧娴和钮祜禄·宝珠跟在嬷嬷身后走着,也不搭话,规规矩矩的。
说起来永和宫德妃娘娘也是体恤她们,日头开始偏西才召见,若是大中午的顶着烈日过去,只怕不好受。
到了永和宫里,嬷嬷进去回话,只听见里头有女声说话调笑的声音,顿了半晌,刚刚领路的嬷嬷出来,说娘娘有请。
又提醒了一句,敏妃娘娘也在里头。
她们二人前两次来是没有见过敏妃的,听说是敏妃身体抱恙,而这位敏妃也同样住在永和宫里,只不过是住在偏殿,当不了一宫之主。
然而这位敏妃娘娘也是龙恩盛宠的,膝下一位阿哥两位公主,阿哥便是她梦境中一直跟随四贝勒的十三阿哥。
耿婧娴和钮祜禄·宝珠进了正殿,并不敢抬头乱看,被带进去后跪下给德妃娘娘和敏妃请安。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给敏妃娘娘请安,敏妃娘娘万福金安。”俩人都规规矩矩的请了安。
德妃:“起来吧,不必多礼了,来人,赐座。”
二人谢过德妃恩典后,半坐在小凳子上,听候德妃说话。
德妃打量了眼前低眉敛目的二人,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听闻耿氏前几日身子不爽利,可都好了?”
耿婧娴起身:“多谢德妃娘娘记挂,奴才已经大好。”
说话间,有宫女端了点心进来,甜香四溢。
德妃颔首:“如此才好,坐下吧,这是根据白大人描述,让御膳房做出来的点心,叫做蛋挞,你们尝尝。”
德妃娘娘嘴里的白大人便是来自其他国家的传教士白晋大人,来到大清后,万岁爷重人才,留他在钦天监任职。
敏妃抿嘴笑:“这点心可难得,看来德妃姐姐是欢喜她们的紧,如花般的年纪,可不就是惹人疼爱。”
德妃也笑,二人坐的近,德妃拍了拍敏妃的手:“你这话啊,那还真是说对了,不过,听起来怪酸的,我何时还短了你的吃食不成?”
一看就知道二人关系很亲热。
也对,敏妃虽然已经被封为嫔,但是一直没有行册封礼,还以庶妃相称,所以还是住在永和宫的偏殿,而敏妃生的十三阿哥也一直跟着四贝勒做事,敏妃和德妃亲近也合理。
梦境中这些事并没有梦到,耿婧娴也只能猜个大概。
二人在永和宫里坐了两刻钟时间,领着德妃娘娘和敏妃的赏赐回了储秀宫。
永和宫里,送走了二人,德妃便倚靠在贵妃椅上,没了刚刚的端庄。
敏妃跟了德妃多年,自然也知道她的性子,这是不把她当外人,心里也是欢喜的。
敏妃想了想道:“姐姐,这耿氏和钮祜禄氏可是你为四贝勒相看的?”
德妃:“嗯,我已经报备万岁爷知道,老四府里伺候的人终究还是少了,子嗣也不算丰,得进些新人才是。”
这届选秀开始她就提前给康熙说了这件事,康熙让她自己看着来,看中了谁,只要合适就行,不过是进府当个格格,康熙是不管的。
敏妃:“不知道这二人是有什么长处,能入了姐姐的眼。”
德妃一笑:“有什么长处我不知道,只是进老四府里,非她二人不可了。”
一个乾隆亲妈,一个荒唐王爷弘昼他老娘,不弄进胤禛府上,还能让她们去哪?
敏妃不解:“这是为何?”
德妃:“佛曰,不可说啊。”
敏妃看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深问,这么些年,她能进永和宫住,有德妃看顾一二,这日子过的比其他庶妃要好的多。
而且胤祥从小就爱跟在四阿哥身后转悠,她也盼着四阿哥能提拔胤祥几分。
所以,这么些年来,她总也是知情识趣的。
储秀宫里,耿婧娴和钮祜禄·宝珠带着赏赐回来,耿婧娴不是张扬的性子,直接回了房间。
完颜氏好奇的看过来:“这玉镯是德妃娘娘赏的?真是好看,瞧着就是上品。”
耿婧娴抿嘴笑笑:“娘娘赏的自然都是好的,这么好成色的玉镯,我也是第一次见。”
另一位秀女马佳氏没有凑过来,走的便是一个孤傲清冷美人样,哪怕她们仨已经住在一个屋檐下一个月了,耿婧娴依旧没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这天夜里,耿婧娴又开始做梦了,梦镜里‘她’的一生循环着,特别是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时,心脏的疼痛抑制不住,直接从梦中惊醒。
天还没亮,屋里的火烛已经熄灭,耿婧娴揪着胸前的衣裳,心脏似乎还在微微泛疼,那是她的孩子啊,她一生仅有的,唯一的孩子。
耿婧娴微微吐了口浊气,如果说之前她还是脑子乱,有了梦境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一刻却是做了决定。
依着德妃娘娘的态度,她进四贝勒府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既然这件事改变不了,那就不必改变,顺应梦境便好,见招拆招罢了。
梦境里她一辈子无宠,这辈子她也不强求,有宠自然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唯独一点,安安稳稳,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不再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寿终正寝,这也就足够了。
之后的几天,德妃娘娘没再召见,不过倒是让宫人送了两次东西到储秀宫来。
八月初,三年一次的选秀正式开始,秀女们按照家世排列好,五人一组进殿由皇帝和各位娘娘们选看。
若是皇帝说了留牌子,这便是定了下来,就是不知是进后宫还是由皇帝赐给王公大臣,而撂牌子的秀女则可以回家,自由婚配。
耿婧娴家世不显,并没有排在前头,等了好一阵才轮到她们这一列进殿,当听到自己留牌子的这一刻,耿婧娴确定,自己会和梦里一样进四贝勒府。
选秀过后,秀女们被送出宫,留牌子成后妃的直接留在宫里,留牌子而不进宫的秀女则回家等待皇帝的圣旨。
耿婧娴出了宫门,远远便看见大哥耿靖安领着她的贴身丫鬟霜红在等着,看到她的身影,立刻赶了车过来。
“妹妹,大哥来接你回家。”
霜红红着眼喊了一声‘格格’。
从她六岁到格格身边伺候,已经十一年了,她还从来没有离开她们格格这么久过,总是忍不住担心格格在宫里会不会受委屈,有没有吃好睡好。
耿婧娴朝他们笑笑:“大哥,霜红,我们回家吧。”
坐上车,朝耿府而去。
府上男主人耿德金在正厅里来回的走动,时不时的捶一捶手,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女主人佟佳氏揉了揉额角,头疼道:“我的爷,你消停点坐着等吧,一会就回来了。”
耿德金瞪眼:“这怎么坐的住?不是打点好,很大几率可以撂牌子吗?怎么就留牌子了?咱们什么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万岁爷要是指婚,咱们家娴儿还能当嫡妻不成?”
留了牌子没进后宫的女子,不是进王爷阿哥们后院就是进皇亲国戚的后院,他们这家世,根本不可能是正室,与其进了后院做小,看尽别人脸色,还不如撂牌子回来自行婚嫁。
他们就这一个女儿,从来都不求她能嫁入高门,他们更希望男方和他们门当户对或是低一些也不打紧,有他们在,女儿嫁人在婆家也才有底气。
谁知道他这个官位的女儿,居然留牌子了,真是想不到。
佟佳氏:“我的爷,慎言啊,娴儿留牌子的事已成事实,现在我们要想的是该怎么给娴儿添些体己。”
耿家人口简单,耿德金后院就佟佳氏这个嫡妻和一个在佟佳氏进门前的通房,后被抬为姨娘的刘姨娘在。
子女则更是简单,嫡妻佟佳氏育有两子一女,嫡长子耿靖安,娶妻母家表妹小佟佳氏,育有一子,如今才五岁,名耿延卿。
嫡次子耿靖远,娶妻马佳氏,刚成婚一年,还未有子嗣。
嫡女耿婧娴,今年十四,刚参加了选秀。
而刘姨娘则只有一子,耿靖舟,行三,今年刚定下亲事,还有一个月成亲。
这些子女中,其中嫡女耿婧娴年纪最小,又是满府里唯一的格格,自然更受夫妻二人的疼爱。
耿德金:“你说的对,银钱这些都得带上,得带足了,那些高门大院里的奴才们最是会看人下菜捧高踩低,得用些银钱打点。”
夫妻二人正说着,耿婧娴和耿靖安已经进了正厅了,耿婧娴刚给自家阿玛额娘请了安,就看到自家阿玛红了眼眶看着她。
耿婧娴:“……”
耿婧娴:“阿玛这是怎么了?”
耿德金一听女儿这关心的话,眼睛更红了,嚎着嗓子:“我可怜的闺女啊……以后阿玛可就看顾不了你了,你……”说着说着不由的悲从中来。
佟佳氏抚额:“爷您收敛点,别吓着娴儿,娴儿已经留了牌子,只等万岁爷指婚,爷说话可得谨慎,这要是传了出去,只会对娴儿不利。”
耿德金一听,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
耿婧娴笑着坐到了耿德金身边:“阿玛快别伤心了,我知道阿玛都是心疼我,是为我好,我可是阿玛的女儿,阿玛还不了解女儿吗?无论以后女儿的归宿在哪,女儿都会过的好好的,还是说阿玛不相信女儿啊。”
耿德金:“阿玛当然是相信你的,我女儿从小就聪慧,无论在哪,自然都能过的好。”
耿婧娴笑着掏出手帕给耿德金擦眼泪:“所以,阿玛你就不要再担心女儿了,额娘说的对,从现在起,阿玛和哥哥们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万不可让人抓到话柄了。”
耿德金:“哎,阿玛知道,阿玛都听你的。”
佟佳氏无奈的摇摇头,朝耿婧娴笑笑,她们家爷啊也就娴儿说说才听,可见也是个怕女儿,听女儿话的。
夜里,佟佳氏抛弃耿德金,去了女儿的房间陪女儿睡。
母女二人躺在床上,耿婧娴挽住额娘的手,头轻轻的靠在额娘的肩头。
佟佳氏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和额娘说说,选秀时都发生了什么,会被指进哪家后院可有头绪?”
如果能知道被指进哪家,她们也好早作准备。
耿婧娴:“额娘,我觉得被指进四贝勒府的机率大一些,不过也有可能进十四阿哥后院或是十三阿哥后院。”
耿婧娴不敢说的太过肯定,毕竟虽然德妃娘娘召见过她,但是德妃娘娘膝下不仅有四贝勒,还有十四阿哥,而且十三阿哥的额娘也住在永和宫里。
佟佳氏想了想:“四福晋贤名在外,据说最是和善,若是能进四贝勒府,怕是会好过些。”
不过这都是外头传的,她也是女人,又是嫡妻,当然也是懂的,哪怕再大度的女人面对夫君的妾室,谁又能真的大度?
不过至少在外头没听说过四贝勒后院传出什么龌蹉的事,也没有什么磋磨妾室的事传出来,比之四贝勒府旁边的八贝勒府,已经是好了很多。
耿婧娴回忆了一下梦中的场景,梦里的四福晋自从嫡子弘晖小阿哥夭折后精气神便下来了,至于其他是不是真的贤惠,也不太清楚,毕竟梦境又不长,哪可能去了解每一个人。
耿婧娴:“额娘说的是。”
佟佳氏:“一眨眼,额娘的女儿都长这么大,可以嫁人了。”
佟佳氏笑着,但是眼睛里却不免有些感伤,从小千般疼宠长大的女儿就要嫁人了,但却不是嫡妻,当妾室的哪有不看人脸色的?
耿婧娴抱住佟佳氏的手:“额娘您别难过,其实这样想想也挺好,哪怕是当嫡妻,也免不了受气,您也知道我的性子,不管在哪,我都能过的很好的。”
高门大院里不像他们家,其他男人也不像她阿玛,阿玛爱重额娘,府上除了刘姨娘是在额娘嫁进来前就在的外,后来都没有进过什么人。
可是阿玛再爱重额娘,刘姨娘不还是生下了三哥?
所以,既然注定了她当不了嫡妻,那就顺其自然,做好一个妾室该做的就是,就像梦里一样,活到九十多岁,寿终正寝,安安稳稳。
佟佳氏:“是,我们娴儿向来是一点就透,最是聪慧,不管在哪,额娘相信你都能过的很好。”
转眼中秋节到了,这是耿婧娴在耿府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佟佳氏和耿德金更是不拘着她,让她过的自在,高兴。
耿德金:“今晚街上有灯会,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逛逛,阿玛已经订了酒楼,逛的累了还可以有地方休息,我和你额娘就在酒楼等你们,让你大哥二哥带着你好好玩玩。”
以后女儿想要出门恐怕是难有了,趁着现在圣旨还没下来,就好好出去玩玩,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阿玛和额娘的好意耿婧娴并没有拒绝,她们家其实没那么多规矩,小时候无论是元宵节还是端午节又或是中秋节,只要街上有热闹,阿玛和额娘都会带她出去。
只是这两年慢慢长大,开始准备选秀的事,所以出门的少了。
用过晚膳,天微沉,一家人准备出发去街上。
街上张灯结彩的挂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各种花卉状或者小动物状的小灯笼琳琅满目,灯笼里点上蜡烛,在夜里更是吸引游人的目光。
耿德金:“娴儿看上了哪盏灯笼,阿玛给你买下来。”
佟佳氏打趣他道:“爷身上还有买灯笼的银钱啊?妾身还以为爷的俸禄都交给妾身打理了,原来不是啊。”
耿德金面色一僵,完了,藏的私房钱被夫人知道了。
耿婧娴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耿靖安和小佟佳氏对视一眼,也眼含笑意的别开脸去,耿靖远和耿靖舟正领着四处乱跑的小侄儿,倒是没注意这边。
耿德金:“夫人可别气,就这几个钱,只够给娴儿买灯笼的。”
佟佳氏本就没生气,因此说说笑笑的,这件事便就过去了。
逛了大半个时辰,一整条街都走了个遍,耿延卿还兴致勃勃,要额娘和姑爸爸陪自己去挑小灯笼,刚刚路过的小摊上还有小陀螺,拨浪鼓,九连环等小东西,耿延卿看的眼睛都不转了。
佟佳氏发话:“你们就带他去吧,这小猴头不买回来是不会罢休的,我和你们阿玛到酒楼等你们,娴儿也再挑一个灯笼,你阿玛给钱。”
耿德金:“……”
耿婧娴笑着应了声好,这才由三位哥哥陪着一起去买灯笼和小玩具去。
因为热闹,街上的人可不少,耿靖安一手抱着儿子,一边护着自己妻子,免得被人潮撞到。
耿靖远和耿靖舟便护着妹妹,妹妹可是他们一家人的宝,可得看紧了,保护好了。
几人来到一家张灯结彩挂着各式灯笼的小摊前。
“几位客人随便瞧瞧看看,这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样式也多,若是喜欢,买两个回去也是个高兴。”老板见有人上来,立刻道。
街上观赏花灯的人很多,挤挤攘攘的,耿婧娴挑了一盏嫦娥奔月的花灯,嫦娥精致,手里还抱着玉兔,拎起来在眼前抖了抖,然后笑靥如花的拽了拽左边耿靖舟的衣摆。
“三哥你瞧这个灯笼好不好……”看字被耿婧娴吞了回去,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起来。
耿婧娴看着自己拉住的陌生男人,尴尬的涨红了脸,立刻松开拽住人衣摆的手:“公子不好意思,失礼了。”
“无事。”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哪怕周遭很是嘈杂,耿婧娴还是听到了。
“小妹,没事吧?”耿靖舟刚被人潮挤了一下,从原本耿婧娴的左边站到右边去,谁知道小妹会向左转,还拽住了别人的衣服。
耿靖舟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把耿婧娴往自己身后拉,挡住她:“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冒犯了。”
小妹选秀已经留了牌子只等圣旨订婚,万不可传出什么与外男有牵扯的闲言碎语来。
“无事,告辞。”男人并未多言,转身带着奴仆离开。
看着人走远,耿靖舟立刻看向耿婧娴:“小妹,真的没事吗?”
耿婧娴手里还捏着灯笼,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我还以为是三哥在的,吓了一跳而已。”
这么个小插曲耿婧娴让耿靖舟别说给阿玛额娘听了,免得他们担心。
耿靖舟一想,确实不是什么大事,知道的人多了难保不会传出去,还是就他们知道就好。
买了灯笼,几人汇合后便去了酒楼找耿德金和佟佳氏,一起在酒楼用了宵夜后才回府。
元宵夜过后的第三天,宫里来了圣旨,耿婧娴同梦中一般被指给四阿哥胤禛为格格,九月初三入府。
传旨太监走后,耿婧娴拜托大哥给打探打探钮祜禄·宝珠的去向,果不其然,同样是指给四阿哥为格格,十二月初五入府。
收到圣旨后的耿婧娴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陪伴阿玛额娘,一朝出门子,若是嫡妻,还能借着节日或长辈过寿回来一趟,而作为妾侍的她,可就只能等像梦里一样,等到四爷登基,她成了后妃后才有机会相见了。
出阁的日子越发的临近,耿婧娴的心也慢慢提了起来。
这天,在向额娘请了安后,额娘把她留了下来,不让走,神神秘秘的带着她去了内间,然后拿出一个木匣子来。
佟佳氏拍了拍木匣子,然后推到耿婧娴面前:“打开看看。”
耿婧娴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手指一动,打开了锁扣,翻开一瞧,里头装的是银票,还有两根拇指粗的金条。
耿婧娴瞪大眼睛,拿起银票看了看,一张五百两的,三张一百两的,还有四张五十两的,一共有一千两,更别说还有金条。
“额娘,这不行。”耿婧娴把匣子推了回去,家里是什么情况她知道,一下子拿这么大一笔钱给她,她怎么能安心接受?
再者说她是外嫁女,家里还有哥哥嫂嫂,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不定又是一番闹腾,就算不闹,恐怕也会对额娘有想法。
佟佳氏佯怒的瞪了她一眼:“收下,你要是不收,是不是看不上这点儿,觉得阿玛额娘给少了?”
耿婧娴:“额娘,我怎么会这么想,您给了女儿这么多,家里怎么办?大嫂二嫂知道了会有想法的,再说了,过几日三嫂也该进门了。”
佟佳氏:“这是我与你阿玛这么些年替你存的钱,她们能有什么想法?吃住嚼用基本都是用府里的,还有月钱零花,额娘从未亏待了她们,若还有想法,当真是狼心狗肺。”
他们夫妻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从小就替她攒嫁妆,若是嫡妻,更应该丰厚,只是可怜了她女儿,只能折换成银钱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耿婧娴突然靠近佟佳氏,靠在了佟佳氏身上,抱住佟佳氏的手臂:“额娘...”
佟佳氏笑,伸手像搂小孩一样搂住耿婧娴:“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啊?”
嘴上是调侃,自己的眼睛却红了,以后这样朝她撒娇的女儿可就再没有了。
耿婧娴:“再大也可以像额娘撒娇,谁让我是额娘的女儿呢。”
佟佳氏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转眼便是九月初三,是耿婧娴进四贝勒府的日子。
告别阿玛额娘时,耿婧娴只是红着眼睛,与哭哭啼啼的阿玛耿德金形成对比,佟佳氏也伤心,可还得开解她们爷,忙的不可开交。
直到坐上小轿被抬离,耿娴忍着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这一别,只能等到四阿哥登基才能再见了,希望阿玛额娘能保重好身体,等到再见的那一天。
轿子摇晃着,耿婧娴双手紧紧握着,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长在家中,受尽宠爱而不知事的耿家格格,而是身在四爷府,小心谨慎的耿格格了。
进了府,耿婧娴被春禾领着去了她的院子——清漪院。
春禾:“耿格格您先歇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院里的奴才,今日是格格的大喜之日,按着规矩,明日辰时三刻为请安时间,所以耿格格需在此之前赶到福晋的雅沁院请安。”
耿婧娴朝春禾笑笑:“多谢春禾姑娘了,霜红,送送春禾姑娘。”
格格入府可从家中带一个丫鬟随着进府,霜红打小就跟着伺候她,且性子稳重,让她跟来,佟佳氏也能放心些。
而眼前这个春禾便是四福晋乌拉那拉·莘桐跟前的大丫鬟之一,在府里很是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