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桃摇头:“我不能去,大宝天天回来吃饭,我得给大宝做饭。”
“您请个保姆得了。”魏建设道。
于文桃:“平时我做饭,周末他们休息就收拾屋子,不用请保姆。再说了,现在有煤气灶,比以前省事多了。”
叶烦笑道:“我的意思你老丈人去不去?”
“去吧。听他的意思要替晓茹谢谢你。他这么客气,我估计他没猜到我跟你合伙做生意。他知道我往北边倒货,可能认为我搭你的便车。”
叶烦:“这事先别说,让他们猜去。你不是说了吗,你丈母娘耳根子软,你连襟哪天缺钱用,你丈母娘知道你生意干的大,肯定叫你带他。”
魏建设一直没向钱晓茹坦白,也是怕闺女跟妈亲,什么都告诉她妈:“我心里有数。叶姐,你看什么时候?”
叶烦公司有个电话,研发组长问模具进展如何,叶烦给苏多福去个电话,苏多福说她的东西太精细,很多地方要手工打光,还得一段时间。这话的意思南下拿货前她不用为了模具特意跑一趟,“我哪天都行。”
二宝:“不一定啊妈妈。”
“我忙不忙你比我还清楚?”
二宝点头,心里默念“一,二,三——”耿致晔出现在堂屋门口,屋里几人吓了一跳。二宝乐了:“爸爸,妈妈又要出去。”
耿致晔眉头微皱。魏建设瞪一眼二宝:“耿哥,我想请嫂子吃饭,正问嫂子什么时候有时间。”
耿致晔看二宝,是这样吗。
二宝捂嘴笑笑往外跑。耿致晔朝她后脑勺一巴掌:“就跟你哥学吧!”
话音落下,大宝跳进院,耿致晔没好气地吼:“好好走路!”
大宝吓得停下:“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耿致晔:“门口的车看不见?”
“我,你的车从后面看跟我妈的差不多,没注意。”大宝之前很稀罕他妈的座驾,他妈外出这段时间,他有空就上车摸摸蹭蹭,现在看到车的第一反应已经变成“妈在家”,“怎么不叫警卫员送你?”
耿致晔:“这一路上没危险。”
“那你快进屋歇一会儿。”大宝说完就往后面去。
耿致晔嫌他没出息,瞪一眼儿子的背影才进屋。
叶烦下意识把水杯递过去,耿致晔见里面只剩半杯又加点水,茶叶漂浮上来,耿致晔很意外:“不是红茶啊?换茶叶了?”
叶烦:“这个时节当然喝绿茶。”
“什么茶?”耿致晔迫不及待地尝一口,感觉以前喝过:“这个味儿,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叶烦:“我爸给的,西湖龙井。还有半盒呢。回头夜间训练泡一杯浓茶,保你精神到第二天晚上。”
魏建设一听叶老将军的好茶,找个玻璃杯泡一点。耿致晔见他只捏几根,心说一个比一个没出息:“多放点。”
魏建设:“晚上喝茶睡不着。我尝尝味儿。”
暖瓶里的开水滚烫,魏建设需要等一会,趁机叫叶烦定个时间。
叶烦翻开日历:“周末饭店忙,下下周一正好中元节,算了,下周六吧。”突然看到七夕,“嗳,建设,过不过七夕?”
魏建设:“牛郎织女相会?我只在电视里看过人家过西方情人节啊。过七夕,土了点吧?”
于文桃忍不住嫌他崇洋媚外。
魏建设不这样认为:“这叫时髦。”问叶烦,“我要是在店里搞个活动,会不会适得其反?”
“现在社会风向是学习外国,你七夕搞活动有可能被说土。不过你可以把调子定高,比如弘扬传统文化——”叶烦朝耿致晔看一下,“他经常写报告整理材料,让他帮你想几句。”
耿致晔打开放零食的柜子:“叶烦烦,忘了你大学主修什么专业?”
“我毕业后专注计算机和当二道贩子,诗词歌赋早还给中外古人。”要叫叶烦敲代码,她可以毫不犹豫,让她想几句诗词,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纤云弄巧,飞星传恨”,这哪能当宣传语啊。
自打叶烦毕业,耿致晔也没见过她看过文学方面的书:“找卉卉吧。对了,卉卉呢?也在后面?”
叶烦先解释耿卉卉在她爸妈家,接着就对魏建设道:“七夕正好周日,她爸妈能正常休息的话,周六晚上过来,你周日起早点叫卉卉帮你想几句。”
“你不是说卉卉文笔不行?”魏建设记得耿卉卉自己也说过。
叶烦:“她编故事不行,让她堆砌词藻,常光荣的《荣光八班》的导演和编剧加一起也不如她。剧中有几场台词都是卉卉改的。她很会渲染,跟她比起来,编剧之前的台词就像大白话。听说拍的时候从编剧导演到演员都很激动,演学生的真以为自己是毕业班,其他人真以为自己是老师家长。可惜我当时在火车上。”
魏建设当时也在火车上,他也没去过拍摄现场,以至于无法想象:“就我一家太突兀了。要不几家一起搞?”
叶烦道:“也行,就当回馈老顾客。对了,明儿去礼品店买小包装盒,在店里摆放十几个搞抽奖。里面就包发饰、袜子这些小东西。”
魏建设点头:“也可以。过节啊,热闹热闹。”喝一口茶,虽然只放一点茶叶,也比他店里的香,“叶姐,这种茶叶是不是有钱也买不到?”
叶烦:“不清楚。喜欢喝?倒点带回去。我家还有员工父亲做的碧螺春。”
“你员工这么好啊?”魏建设不禁问。
叶烦道:“其实也是我师弟。以前他父母希望他回老家,那边这几年有很多企业,需要计算机方面人才。他毕业五年有了房和存款,他父亲认为我比很多国营单位领导好,就让他给我带一些当地特产。其中一份就是碧螺春。”
魏建设:“也是因为家里人看他气色状态好吧。”
“确实状态不错。”叶烦很担心员工天天待在屋里见不到太阳心情郁闷,不忙的时候她去公司仔细观察过,经常能听到他们聊未来。
一个个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就不可能报复社会和她。
魏建设:“那你后天要不要给他们准备礼物?”
叶烦:“不用。八月十五多准备几样,再给他们放一天假。”
耿致晔咽下口中的糖葫芦:“还是假期实在。你给他们放三天假,他们可以不要礼物。”
“一时会这样想。真到中秋那天看到同学校友单位都发礼物,他们什么也没有多少有点失落。”叶烦见他饿了,“我去做饭吧。”
魏建设起身:“我也该走了。烦姐,别忘了啊。”
于文桃叫他等一下,给他拿茶叶。
魏建设嘴上说不用这么客气,双脚朝于文桃走去,到跟前说:“拿碧螺春吧。西湖龙井是老将军给烦姐的,我可不好意思喝。”
叶烦家经常来人,每次来人于文桃都泡点茶,茶叶用得快,有几个空盒子——于文桃本来留着装白糖、红糖,免得放桌上生虫,她就挑个小的倒半盒。
魏建设到家向老丈人汇报——跟叶烦敲定时间,然后又把茶叶递过去。钱父已经叫女儿把亲家叫过来一起吃晚饭,见状就说:“给你爸吧。”
魏建设的父亲起先对他找个外地媳妇不满意。可他以后还指望儿子养老,不敢得罪儿子,就只能跟别人抱怨。
魏建设的老丈人到那天,钱晓茹叫他吃饭,他也有点不乐意。跟钱父寒暄几句,发现人家比他见多识广,魏父消停了。现在闻言还说:“我不喝茶。”
钱父:“那就收起来。这个茶叶好啊,大晚上喝浪费。”
魏建设趁机说他明天去店里。钱父就说自己知道怎么坐车,明天他们自己出去转转。
翌日清晨,钱晓茹的母亲听说他要包东西,正好钱晓茹的大嫂晕车,就叫儿媳妇去店里帮忙,她和丈夫以及儿子带着孙子孙女游四九城。
包装盒包装纸不值钱,魏建设自己掏钱买五十份,他、叶烦和张小明以及常光荣每家十几份。
叶烦一大早就给卉卉打电话,问她能不能早点过来。早上买菜看到于家村的车,叫村民给与小舅捎个口信。
下午,于小舅载着大儿子过来,叶烦叫他们找于银杏。于银杏一通百通,叶烦一说准备礼物她就明白叶烦的用意,所以告诉她爹和她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随后又告诉他们去哪儿买包装盒。
周日上午,叶烦到店里看看礼物包好,她就回家叫二宝去店里帮忙。
二宝:“你不是叫我收心?”
叶烦道:“在店里忙一天你也没心思胡思乱想。”
“临时工——”
叶烦打断:“要工资?那你把昨天上午送你的金葫芦还给我。”
昨天叶烦载着婆婆去金店买金花生,看到很多形状不一的小金豆,很是精致,一个不到两百块钱,叶烦就拿几个。后来看到实心金葫芦,比金花生可爱,叶烦感觉二宝喜欢就拿下。又给大宝选一个实心金笔。
大宝和二宝高兴的又蹦又跳,玩一会儿就赶紧收起来。
叶烦可以看出他俩真喜欢,果然此话一出,二宝想哭给她妈看:“你出尔反尔!”
“不赚钱拿什么买黄金?”叶烦问。
二宝敷衍地点头:“好吧,好吧,我去!可是你干嘛?”
“去你爸那儿啊。今儿七夕,店里过节,我也需要过节。”叶烦道。
二宝自打知道她爸快五十了还有人上赶着追,就有点担心她爸一时把持不住。听到这话二宝立刻端正态度:“妈妈放心去,店里交给我!”
叶烦感觉她奇怪:“属猴的,变这么快?”
“对啊!孙悟空七十二变都没我会变!”
第176章 职业滤镜
叶烦开车走后, 耿卉卉听说二宝要去店里,就跟二宝一起去。耿犇犇也要去, 耿卉卉拒绝:“你晒得黢黑,留着小平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那个地方刚出来。”
周末,楚风禾休息,也在叶烦家,闻言就说:“犇犇,我们不去。你过会儿陪妈妈去商店,妈妈给你买点东西。”
“不要!”耿犇犇大声拒绝, “那么远很难带!”
楚风禾:“留你路上吃。小明肯定给小弟买,难道你想一路上吃他的?对了, 你也不小了,那边有合适的——”
“妈, 我不想和你吵架。”耿犇犇打断。
于文桃道:“男孩子不用着急。自己有本事三十岁也能找个好的。”
耿犇犇点头:“对啊。我叔快五十了, 还有比他小二十岁的女同志生扑呢。”
耿老二对家长里短不感兴趣, 准备去后面书房研究大宝的电脑, 闻言猛然停下:“犇犇, 你哪个叔?”
耿犇犇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忘了他家最古板的人也在:“我说笑呢。”
“你听谁说的?”耿致挥盯着儿子。
耿卉卉拉着二宝快跑。
耿犇犇朝二宝抬抬下巴。耿致挥大喊“耿晶晶”,耿晶晶聋了,一溜烟出了家门没影了。耿犇犇也想跑, 于文桃一把拉住他,叫他说清楚。
耿致挥不禁问:“您也不知道?”
于姨没好气:“我知道个球!犇犇, 快说!”
犇犇听二宝说的, 完整版,中间不存在夸大其词以讹传讹, 所以耿致挥和于文桃听到耿致晔一发现不对就叫叶烦过去处理,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于文桃放心下来:“难怪这几年你婶那么爱去部队。”
楚风禾骂:“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就因为叶烦没时间去部队,就传人家夫妻感情不好,支持人上赶着当二奶,居委会大妈都没他们事儿!”
耿致挥叫他小点声:“都是军人,看在他们训练那么辛苦的份上——”
“你不要有职业滤镜。”楚风禾打断,“你还说单位同事个个只知道搞研究,怎么还有人搞女学生?”
耿致挥张口结舌,说得好像他是其中一员似的:“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再说了,我是领导也没法时刻盯着他们。”
耿犇犇一见没他什么事,悄悄后退,退到走廊下,立刻转身跑回后院。
话说回来,这两年市民手里有不少闲钱,一部分追求享受,叶烦看到一个花店也没在意,等她开过去才想起什么,庆幸路上可以及时掉头。
然而她没想到到了部队人可以进,车要停在外面,打乱了她的计划。
叶烦只能等警卫向耿致晔汇报。
十分钟后,一辆车出来,开车的人正是耿致晔。耿致晔下车就笑:“叶老板,这么好的车停外面干嘛?怎么不进去啊?是不想进去吗?”
叶烦抬手捶他。
警卫见状别过脸偷笑。
耿致晔握住叶烦的手,叫警卫把登记册拿过来,他亲自登记外来车辆。随后耿致晔指着自己的车:“叫人开进去。我去试试叶老板的豪车跟咱们的车有什么不一样。”
叶烦的车比耿致晔的小吉普宽敞。开出去十来米,耿致晔就叫叶烦停下,美其名曰,叶老板一路辛苦,他给叶老板当司机。
叶烦白了他一眼:“贫死你算了!”
“我可不能死啊。好日子才开始。”耿致晔坐上去摸索几分钟,满心羡慕:“我们什么时候才有钱配这种车啊。”
叶烦:“以后会有。以前你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顿顿白米白面啊。”
耿致晔不由得想到岛上那几年,一天只有一顿大米饭,还是因为他身处江南鱼米之乡,其他时候都是杂粮,或者只吃一点杂粮,饿了就吃海鲜。有时候吃多了,刚打捞的海鲜都是苦的,因为肚子里没油水。
现在肚子里有油水,吃到不那么鲜的海鲜也觉着鲜甜美味。
耿致晔情不自禁地拉起叶烦的手:“跟你在一起从来不用担心天塌了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叶烦下意识说。
耿致晔乐了:“换个人会反问我,那怎么办?有的会说我们一家死也要死在一起。听起来就晦气。”
叶烦转向他:“你这么了解别人啊?”
耿致晔顿时觉着他踩的不是刹车是坑,“不要给我挖坑。身边没别人。我也可以看电视。食堂又不是没电视。再说了,不能是听别人说的?”
叶烦笑着反问:“我说什么了吗?看你急的。”
耿致晔:“你难得来一趟我能不急吗。”
“就贫吧。”叶烦忽然想到被警卫耽搁的一件事,等耿致晔停车她立刻转身向后。
耿致晔见状不禁问:“拿什么?下车再——”面前多了一束花,不是扎眼的红玫瑰,而是清丽芳香的百合花。
耿致晔愣住,一脸什么情况的样子。
叶烦塞他怀里:“今儿七夕!”
耿致晔本能接住,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不,不是,不应该我送你吗?”
“谁规定只能你送我啊?”
耿致晔脱口道:“我是男人啊。”
“我开车从市里过来,还给你准备一束百合,你就想跟我说这个啊?”
耿致晔顿时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谁送谁的时候:“叶烦烦有心了。”伸手把人搂入怀中,“虽然把我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还记得一句,谢谢老婆!”
“没啦?”
耿致晔在她脸颊亲一下。
叶烦推开他,耿致晔本能把人抱紧:“有有有。”
“说!”
耿致晔张张口,“那啥——有点烫嘴!”
“你平时不是很贫吗?”
耿致晔:“贫是因为没走心啊。”
叶烦朝他腰上掐:“所以以前经常敷衍我是吧?”
“我错了,老婆,媳妇,松手,饶命,你你你是我最爱的叶烦烦!”
突兀的声音响起,夫妻俩吓一跳,慌忙松手,庆幸已经扯下安全带,不然这么大动作指不定撞到哪儿。
耿致晔和叶烦同时朝外看,人在耿致晔那边,叶烦眼角余光瞥到来人是耿致晔的参谋,严重怀疑他个老光棍见不得人家夫妻和睦,故意发出声音。
巧了,耿致晔也这样认为,推开车门不客气地问:“羡慕?羡慕你就继续羡慕!烦烦,我们走。”
参谋长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受不了的样子:“还烦烦?耿师长,你多大了啊?当自己年轻小伙子呢。”
耿致晔眉头微蹙,他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人老了心就要跟着老?现在平均寿命不到六十九岁,到时候你不死我亲自把你送到火葬场。”
“哎哎哎,怎么还急了?”
耿致晔反问:“你不急你‘哎哎’什么?”
“跟你开玩笑呢。当真了?”
叶烦不由得想起耿致晔被文工团女演员送礼物的时候,参谋长应该就是现在这样。那个时候耿致晔只能“死不承认”,不然肯定会传出乱七八糟的流言。
现在叶烦好奇耿致晔怎么反驳。耿致晔道:“我说笑呢。你怎么还认真了?”
参谋长张了张口:“我——我没认真!”
“我也没当真。”耿致晔笑着说,“我有那么开不起玩笑吗?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
以后还要共事,参谋长没法说不了解,只能干笑。
叶烦趁机说:“耿致晔,这里太热,你俩想聊找个阴凉地儿聊。”
耿致晔顺势说:“你嫂子累了。我先送她回宿舍。”说完就绕过车头朝叶烦走去。
叶烦跟参谋长说一声“回见”就随他上楼。到宿舍,不用担心被人听见,叶烦问:“不就调侃一句,怎么还急了?”
耿致晔想抱怨你跟谁一边的,见叶烦真好奇,仿佛他不像平时的他:“我早就想这么说。他以前没少这么调侃。次数多了,我忍不住怀疑他打着开玩笑的名义阴阳怪气。只是以前不好意思闹开。”
“那今天怎么好意思?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叶烦问。
耿致晔摇头:“今年不调走,我也难撑三年。不是我自夸,我能文能武,早早入党,部队肯定不会叫我转业。可是越往上职位越少,我估计参谋长十有八九得转业。以后在两条道上,老死不相往来,我没必要再忍下去。”
“如果他调到后勤或者某个军工单位还是能碰到吧?”
耿致晔:“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就行。再说了,等他调走他就不知道我被调到哪部,怎么给我添堵穿小鞋啊。”
“那回头会不会给你添堵?”
耿致晔:“这边出点事我们都跑不掉,他家没人托底,他比我需要这份工资。”停顿一下,“其实也是因为今天就他自己。如果有其他人,我肯定不能把大家堵得有口难言,不然——”
“你会被孤立?不是,他们这么大岁数,不知道多个好同事少个敌人吗?”
耿致晔道:“知道,所以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我,而不是直接表现出一脸嫌弃。他只是没想到我会翻脸。”
叶烦:“你以前说文工团的女的找你,他们开玩笑,我还以为只是爱看热闹。”
耿致晔点头:“有人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的是觉着稀罕不由得多嘴,有的觉着被小姑娘追值得炫耀,我没必要藏着掖着,有的就是羡慕嫉妒吧。具体谁谁心里怎么想的,我没仔细留意。因为当时真以为我转手把东西给警卫员,她很没面子不会再来。”
“你说他回头见着政委会不会说,我就说一句,看把师长急的。”
耿致晔:“他可能要再加一句,师长怕老婆。”
叶烦打量他:“不会觉着没面子?”
“他倒是不怕,快退休了还光棍一个。比起怕老婆,没老婆更丢人吧。”
叶烦笑了:“对对!”
“不说他们。”耿致晔去洗洗手:“渴不渴?”
叶烦:“我自己倒。又不是第一次来。我本来打算好了,要是进院看到你,我下车就把花拿出来。要是你不在,那就把花偷渡到宿舍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先被挡在门外,后又碰到个没眼力见儿的。”
耿致晔道;“换成别人看到我们在车里,无论我们在干嘛,他们都不好意思贸然向前。”
叶烦补充道:“除非有急事。不急的话一定是静静地待在一旁等你发现。”
“对!前些天政委的老婆孩子过来,人家看到我我才过去打招呼。”耿致晔道,“不然不是故意打扰人夫妻相处吗。我们跟大多数人不一样,平时跟家人聚少离多,难得见一面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说到这一点,他十分困惑:“怎么有人年过半百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叶烦顺嘴说:“他懂还不会跟老婆离婚了呢。”
耿致晔恍然大悟,亏得以前一直以为他父母问题大,逼得他妻子逃离他家。可他父母需要他的工资,他出面把父母劈头盖脸数落一顿,再扬言给他添堵不要指望从他手里弄到一分钱,他父母肯定不敢为难他老婆。如果他父母不讲理,一个比一个无赖,他也不用怕,他要跟父母断绝关系,部队不会怪他不孝,还有可能派人帮他。
想通这些,耿致晔疑惑:“什么导致我今日才看清啊?”
叶烦道:“你以为你的战友不怕牺牲就个个都是伟光正。”
“不是,关于他离婚的事,我信了他一面之词。”
叶烦:“这不怪你啊。如果他真这样认为,跟你说的时候特别笃定,就是父母跟他前妻不和,你信以为真很正常。别自责。”
“听你的。”耿致晔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耿致晔刚坐下,听到一阵脚步声,不由得看叶烦:“他不会找政委告状,政委跟我谈心吧?”
“不至于。”叶烦出去,看到三位年轻军官,忙问:“出什么事了?”
三人齐声喊:“嫂子!”
叶烦意外:“找我啊?”
其中一人朝楼下看一下就迫不及待地问:“参谋长说那车是您的?”
叶烦不答反问:“你们都会开车?”
“当然!”三人异口同声。随后一个人详细解释:“不会开车的话,演习遇到突发状况,我们只能干等着对手上来一锅端。”
叶烦回屋看耿致晔。耿致晔把兜里的东西扔过去。叶烦稳稳接住:“给我留点油。”
三人愣了一瞬,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随即回过神就大声说:“谢谢嫂子!”拿着车钥匙就往楼下跑。
然而还是把叶烦的车开得没有一滴油。
好在叶烦今天不走,他们第二天买一桶油给车子加满,又开的一滴不剩,把桶里剩下的油加进去就不敢再碰,担心叶烦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把车开没油。
叶烦从部队回去没几天就去首都饭店赴宴。
钱晓茹跟她父亲说过叶烦很厉害,还去过港城,钱父以为她就像最近几年电影里的女特工,干什么都雷厉风行。
魏建设说他出去接一下,钱父难得紧张,问钱晓茹衣服合不合身。
钱家大嫂道:“不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吗。”
钱父瞪她:“你一会不许说话!”跟妻子和儿子解释,“他爱人是师长,就算解放前部队不怎么正规,想见到师长的爱人也跟咱们老百姓见县长一样难。晓茹还说人家父亲是将军,这样的人在以前就是名门闺秀。人家就算好说话也有些讲究。”
叶烦今天发丝低挽,没有穿庄重的黑色张扬的红色,素淡的衣服,看起来温柔贤惠很好相处。因为没有穿高跟鞋,比钱父矮一点,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钱父看女婿,心说这样宜家宜室的女同志做生意?搞错了吧。
第177章 大宝要学车
魏建设给叶烦介绍钱晓茹的家人, 然后为岳父一家介绍叶烦,最后请叶烦坐下。
叶烦坐下彻底打破了钱父希冀, 不得不承认她是师长夫人。
然而叶烦表现得很亲切,钱家人反而紧张,连一向口无遮拦的钱家大嫂都没敢多嘴多舌,看到京酱肉丝和烤鸭也没敢闷头狂吃。
钱晓茹的母亲几次三番偷偷打量叶烦,就差没明说“这小媳妇真俊!”
钱父平时饭桌上寡言少语,今日格外沉默,因为他担心因为不懂此地规矩,一时失言得罪了叶烦连累女婿。
钱晓茹哥哥的俩孩子也很文静乖巧, 一看就知道被长辈交代过。
叶烦听魏建设抱怨过“大嫂碎嘴”,见她这么反常很意外, 也替魏建设感到高兴,因为对自己越小心翼翼, 越能说明他们在意魏建设这个女婿。
虽然钱家人没多少话, 但包间里的气氛不沉闷。魏建设的父亲也来了, 他跟叶烦算老街坊, 不觉着她高不可攀, 时不时跟她聊几句。
饭后一行人出去, 魏父还提醒叶烦“建设结婚那天都去。”
这话的意思是叶烦家人都过去吃席。
叶烦笑着点头,又问“魏大爷怎么回去?”
老魏头很想坐叶烦的车,可是也不能扔下亲家不管。要是都上车, 叶烦的车又坐不下这么多人,他就叫叶烦先走。
叶烦走后, 老魏头问儿子:“咱家什么时候也能买辆小轿车?”
魏建设买得起, 故意没好气地说:“一辆车几十万,把咱家的房子和店全卖了也买不起!”
老魏头纳闷:“你俩一块做生意, 怎么人家就买得起?”
“人家多少本,我多少本钱?”魏建设问,“当初要不是我缠上小明哥,小明哥不得不带上我,我现在还在摆地摊呢。”
老魏头一见儿子生气,赶紧说:“我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去哪儿坐公交车?”
魏建设无奈地瞥一眼他爹,带着众人去公交站牌。
叶烦没有回家,而是去店里,七夕那天生意好,十几份礼物吸引了几十人,存货被卖掉四分之一,昨天是周末,街上人多,肯定又卖掉一些,叶烦便问于银杏要不要补货。
于银杏因为算过这个月能拿多少提成心情好,见着叶烦就笑:“上午不忙我统计出来了。”说完就把账本给她。
叶烦粗粗看一遍:“还以为最近不用南下。”
于银杏:“不可以叫他们寄过来吗?”
叶烦摇了摇头:“太慢。至少需要一周。再说了,请他们挑衣服,他们肯定觉着样样都好。其实温度气候南北穿衣风格差别大,那边这个时候是夏天,首都早上要穿外套,他们挑的初秋款寄到首都,首都都可以穿毛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