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饭锅里已经插上米饭,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是周美美在李昭昭回来之前煮的米
李昭昭刚切好所有菜,这会儿正一手举着一大个猪油盆,皱着眉头用铲子挖猪油。
挖了指甲盖这么大一块,心疼的直抽气,下意识就想切回去半块。
“笃笃笃”
厨房移门传来敲击声。
李昭昭一僵,稍稍往一侧转几度角,熟悉的娇小身影就出现在她余光中。
李昭昭缓缓收回目光,嘴里嘟囔:“这么点猪油不够塞牙缝的,家里这么多人,得多吃点油水对身体才好。”
说着,又挖了一指甲盖。
又用余光去看俞爱宝。
俞爱宝挑挑眉,没吭声。
李昭昭:“干活手没力气了,竟然就挖了这么小一块,没事,再挖一次吧。”
说着,深吸一口气,又挖了两次。
铲子上总共四小块猪油,李昭昭的眼眶已经红了,‘自言自语’的声线中已经带了点颤抖的哭腔。
小时候挨打没哭,没能继续上高中,被迫辍学养家的时候没哭,怀孕生产那一刻都没哭——
让她多用点猪油,再挖下去,可能还真会当场哭出来。
俞爱宝不再作弄李昭昭:“嗯,这点炒菜刚刚好,昭昭最近进步很大,是因为跟隔壁小雪学了一段时间?”
李昭昭:“……”
心痛瞬间收回,婆宝媳看向隔壁方向,眼神中充满淡淡的杀气。
——好几日没和‘小雪’交流感情,是时候再去看望看望‘小雪’了。
隔壁小雪:“阿嚏阿嚏阿嚏!”
经过前几日的折磨,即使这两日李昭昭突然没出现了,但付雪还是没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最近的太阳穴还是突突的跳,余光总是忍不住四处张望,生怕那个瘟神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开始在耳边碎碎念。
在这种无时无刻的精神折磨下,‘休息’两日的付雪反而愈发憔悴。
老天爷,求求了,要不一次性给个痛快吧!
不过,相信只要再给她一周,甚至半个月时间,她总能振作精神!
付雪在内心给自己打气。
殊不知,因为某人的再cue,噩梦即将卷土重来。
吃完午饭,俞爱宝没让李昭昭再去小田庄那边,而是让她抱着小鲁班,让丁雪跟在
边上帮忙看着,顺便撑个遮阳伞,两大一小一起去医院里给小鲁班看看。
儿科医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婴儿的脸能晒成这样,忍不住发了火,丁雪见状,立马后退,指着李昭昭:“她才是亲妈,她干的!”
李昭昭老实点头:“对,是我。”
她想要老实认错,但这过于诚恳的态度在别人看来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或许这个亲妈压根就不后悔这么干,医生不止发火了,气的将李昭昭骂个狗血淋头。
李昭昭善于感知他人的喜恶,虽然医生骂的很凶,但她感觉的到这顿骂里没有恶意,只有对她做妈不称职的不满,以及对小鲁班的心疼。
她也不是真听不懂道理,理亏低头,喏喏应是。
好在小鲁班晒伤后,俞爱宝及时发现,用凉水洗脸后又给擦了芦荟胶降温,否则就不仅仅只是涂药了。
走之前,医生还给他们打了预防针:“药要及时涂,可别又忙忘了,观察一下,要是掉皮严重,就立马送过来。”
李昭昭连连点头:“是是是。”
丁雪咋舌。
看不出来啊,俞爱宝这个养儿媳,脾气竟然这么好。
换做是自己,就算知道是自己的错,一开始挨骂也会乖乖听着,但被骂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不耐烦,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周母傍晚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重孙的脸,心疼的不行。
小脸的红是消下去了,却开始微微有些发白。
周母抱着重孙子,指指李昭昭:“我就一天不在,你……”
“哎!”
看着李昭昭惭愧低头老实任骂的模样,周母嘴上骂不出来了,只能在心里飙脏话。
果然,第二天,皮肤发白的地方有轻微掉皮,还好不严重,会有点疼,小鲁班含着眼泪,蔫哒哒的抓着俞爱宝的手指,充满依赖。
俞爱宝难得对自家小老头温情一次,一天下来都一直在他身边,也不走开。
到了晚上,周母趁着李昭昭去洗碗,把俞爱宝拉到边上:“她在这里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走了?”
俞爱宝想想,李昭昭的确没什么恶意,但也的确不适合在家里长时间待着,在带孩子方面粗心大意容易惹祸。
想想隔壁付雪,这段时间一直不曾来过
俞爱宝沉思脸:或许,是时候把她交给国家了。
第54章 【日万!】
今日周二恒难得来一趟小洋楼这边,作为一个小家庭的大男人,也不能一直放着老婆孩子在这里不管,因此,昨晚刚发工资,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孩子亲爸难得过来,俞爱宝指着客厅摇篮里玩手指的小鲁班:“你儿子在这边,你带去玩吧。”
小鲁班扭头看过来,小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念什么。
这是小鲁班最近新得的爱好,一遇到不高兴的事,就会小嘴吧嗒吧嗒,偏偏什么声音也没有。
一开始俞爱宝也不知道这是小鲁班不高兴的表现,直到发现每次小鲁班看到他亲妈李昭昭,就会撇开脑袋,皱起眉头,小嘴开始吧嗒吧嗒。
被李昭昭抱起来,就会冲着俞爱宝的方向伸小手。
想来这佛系仔上次遭了罪,疼过以后就不佛了,开始学会跟大人表达自己的不高兴和不乐意,尽管这种表达欲依旧比正常孩子低,但已经有了正常孩子的表现。
可喜可贺,李昭昭功劳不小。
但今天小鲁班面对亲爹的时候,竟也同样表现出了不高兴。
这就怪了,目前周二恒也没招惹这小子啊。
周二恒没看出来,只觉得自家儿子一看到自己就这么‘激动’,一定是想死自己了,心里一阵温暖柔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半晌,他才似是无意问道:“爱姐,李昭昭呢?”
听说家里现在承包了一处小田庄,应是在小田庄里帮奶奶干活吧。
俞爱宝:“她上班去了。”
周二恒一愣:“上班去了?”
“她没和你说?”
周二恒沉默。
俞爱宝沉默。
怎么说呢,这对夫妻可真是让人无语。
李昭昭都上班三天了,周二恒都没发现,按这样的关系,也不知道他俩在原文里最后到底是怎么happyending的。
“你要去看看她吗?”
周二恒诧异:“那地方也能去看?”
“能,以家属身份,一月能探视两回,前天我刚去看过,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吧。”俞爱宝顿了顿,补充一句,“不过到时候会有人跟着你,不让去的地方不要去,也不要好奇,能不问问题就不要问问题。”
周二恒并不是个多话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甚至可以说他是个哑巴男主。
周二恒有点别扭,没吭声,俞爱宝也没管他。
大早上过来说会在这里陪孩子一天的周二恒,最后日头还没上中天就走了。
去了哪里,可想而知。
特殊监狱女子分院是个不同于很多女子监狱的地方,和所有人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冰冷不同,这里的环境称得上是个特殊职业大学。
整个分院坐北朝南,阳光明媚,采光好,除了‘宿舍’之外,还有大食堂、‘教学楼’、操场和‘健身房’,要不是没有小卖铺,跟以前的国企大厂几乎没什么区别。
这是周二恒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看到这样的监狱,他皱眉,不明白监狱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外面很多人都在为了生存而艰难度日,这里什么都有,住的好吃得好,还不用操心工作的问题,更不用担心厂家效益不好被裁员。
这些人明明犯了错,关进来后的生活条件反而比外面那些没犯罪的更好,那坐牢又有什么意义?
如俞爱宝所说,周二恒以家属的身份前来探望李昭昭,管理者在核实他的身份后,派来两人带路,带他参观监狱。
这是对特殊女子监狱里女狱警的特殊照顾,家属看到环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就不用因为担心女狱警而反对她们就职这项工作。
现在是吃饭时间,李昭昭现在暂时在食堂帮忙,等熟悉后才会转去当狱警。
周二恒一路被带到大食堂外,家属不能跟这些罪犯同吃,可以在外面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监狱还提供家属餐,说不上多丰盛,但胜在人性化。
周二恒站在一块单向透视的大玻璃后看向食堂内。
周二恒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俞爱宝要找关系将李昭昭弄到特殊监狱来,在他心中,李昭昭应该是一个没什么心眼,除了干家务活之外,其他事情都不精通,大大咧咧粗心大意,且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
力气还大,家里的不锈钢勺已经弯弯扭扭不成样子,那是被李昭昭不小心给折弯了,妄图折回去,然后反复弯折后的成果。
轻易都不会跟人生气,被胡同巷里的人嘲讽了,也听不懂,不说反讽回去,依旧一脸笑,也不知道每天都在乐呵什么,给人一种很好欺
负的样子。
监狱里都是一帮穷凶极恶之人,以李昭昭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狱警。
但俞爱宝很少做家里人的决定,一旦她做决定,没人会反对。
周母和周淮升都支持,李昭昭自己也乐意,周二恒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周二恒皱着眉看着食堂内的环境,乍一看,还挺整齐有序,罪犯们说不上有多乖巧,不少女犯更是看着比外面的二流子还要流里流气,简直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
看着看着,周二恒的眉头忽的一松,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要说大食堂里的李昭昭在做什么。
一开始说好是过来当女狱警,结果却让她来大食堂当盛菜师傅,她也不生气,心里一点埋怨都没有,甚至觉得来到了自己的天堂。
来这里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李昭昭甚至跟带她的大姐提出,她想当炒菜师傅。
带她的女狱警还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一脸欣慰,看来这次来的女狱警性格更加踏实,对这个工作也非常满意,想来能干的时间一定比上一个更加持久。
短时间内,应该不需要再招新的女狱警了吧?
狱警大姐这么想,然后拍拍李昭昭的肩膀,笑着说道:“想当炒菜师傅啊,那可不行,王师傅是专门干这一行的,你要是当炒菜师傅,她不就没工作了嘛。你现在在食堂也就是过渡阶段,等到对这里的规章制度都熟悉了,就会转去当狱警,那工作的工资可比这个高多了。”
李昭昭很纠结,之前在小洋楼里,她的炒菜天赋总被压制,好不容易来了监狱,她想,没犯罪的得多吃肉多吃油挺有道理,那犯了罪的总该跟普通人区分开吧,少吃点肉,少吃点油,盐酱醋糖都可以选择性不放,这才是罪犯应该有的待遇。
李昭昭看罪犯们吃的还算不错,荤素搭配,油也没少放,大早上的似乎忍不住跟王师傅提出这个建议。
王师傅沉默许久,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看出来了,你这小姑娘就是非黑即白的手黑派,但是,她们犯的是法,不是天条,罪不至死啊。”
李昭昭持有不同意见,但她的意见不被接纳。
王师傅见她犯轴,想想这几年特殊监狱女狱警的稀缺,以及更换的频率,担心这小姑娘也跑了,勉为其
难道:“你要是想展示一下你的厨艺也不是不成,等过段时间忙起来的时候,我这里缺人手,你到时候要是还想过来,也不忙的话,可以来帮帮忙。”
李昭昭高兴了,王师傅也松口气。
午饭时间,李昭昭戴着大白帽子站在一桌不锈钢桶前,一共五个不锈钢桶,分别是三菜一汤和一桶饭。饭菜做的真不算好,都是一帮罪犯,监狱也没克扣她们的伙食就已经很好了,怎么可能专门给她们从外面找些厨艺好的师傅。
这王师傅还是监狱里一个狱警的亲妈,孩子来这里上班后,家里就她一个人了,那狱警不放心,反映到领导那边,最后王师傅被请过来做饭,又能拿工资,又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在家,出了什么问题不能及时处理。
这做饭的手艺,难吃点就难吃点吧,外面多少人还都吃不上呢。
女犯们天天吃这种‘猪食’,每到吃饭时间,一个个那糟糕的心情几乎都摆在脸上。
李昭昭刚来的前两日,女犯们都在评估这一准狱警,还算老实。
穿上宽松厨房工作服,戴着大大的白色厨师帽,看起来就显得脸蛋更加小巧。
女频小说里,不管是古早文还是后来的小说,当女主的就没一个长得丑,就算不是天仙,那也至少清秀打底。
李昭昭不张口说话,手脚被衣物遮住的情况下,那就是个高挑的清秀小美人,鹅蛋脸柔和,只一双眉毛略显英气,但不违和。
总结一下,笑呵呵没展现实力前的李昭昭,真的看起来非常好欺负。
这不,这群女犯在观望两天后,心中一喜。
相比较上一个高大结实,说话瓮声瓮气,拳头跟砂锅那么大的女金刚,她们更喜欢这个李昭昭。
毕竟,罪犯犯罪的原因有很多,女犯中,很少有进来是因为武力值过高把人嘎了的。
她们或者智商高,或者运气好反杀,或者教唆犯罪等,到了监狱,遇上女金刚,尤其还是那些在监狱里‘关’着关到心理失衡脾气暴躁的强壮女狱警,脾气失控谁还听你叭叭叭的洗脑。
说不定你越叭叭叭,人越烦躁,揍的更狠。
上次那个,把之前的女犯中的老大姐门牙都揍飞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动不了。正是因为主动揍人严重违纪,否则也不可能换新
为此还专门考察了李昭昭的脾气,见她脾气是真的好,但也的确不会因为脾气好就被人欺负,这才将她带到特殊监狱来。
女犯们看着李昭昭觉得好欺负,互相使眼色。
第一个被推出来上前的是个嘴角有蜈蚣似的缝合疤女犯,女犯端着个盘子吊儿郎当上前,用盘子敲敲桌面:“喂,我今天上火,不想吃油的,给我把上面的荤油撇掉。”
女犯指的是那盘油渣炒青菜,那点菜汤里沾着点荤油,也不多。
她倒不是为了为难李昭昭而委屈自己的嘴,王师傅的做菜手艺一般,指的是不放油的素菜。也不知道她在做荤菜方面是点破了什么技能,带着肉特有的腥膻。
这些菜放在这里,下面也没用个什么保温着,菜桶端出来不到一会儿就凉了。
菜里的那些荤油就会散发出比热的时候更加让人难以下咽的气味。
李昭昭看看桶里的菜,为难道:“不行诶,这样太浪费时间,后面这么多人等着呢。”
唉,看起来更好欺负了!
女犯哈的一声笑了,扭头看身后:“姐妹们,你们怕等吗?”
身后一众女犯拍桌起哄:“等就等,咱都不要不要荤油,老妹儿记得把荤油都给撇了啊!”
李昭昭挠挠后脑勺:“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菜桶两边各守着一名背手而立的强壮女狱警,见此皱眉,互相看了眼,狐疑。
新来的女狱警在转正之前都会在食堂里盛菜一段时日,以往来的那些女狱警,哪个不是身材强壮,脾气硬核,这次该不会是招不到人,才让这个看起来这么弱鸡的人顶上吧。
身手弱鸡也就算了,脾气还这么软。
说脾气软都是客气了,她们更想说她的性子有点孬。
食堂里一阵哄闹,两个女狱警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要不要管一下?
可这也是给实习女狱警的一次考验,她们上前帮忙,不就是破坏规则了吗?
两个女狱警也就是犹豫了这么一小会儿,那边,听不出好赖话,当真了的李昭昭蹲下,气沉丹田,一把抱起满满一大桶菜,然后轻轻松松扛着菜桶,迈着大长腿往外跑。
大食堂内一片安静,女犯们傻眼,王师傅和
女狱警们震惊,都忘了阻拦,就眼睁睁看着李昭昭抱着那一大桶两个人抬都费力的菜桶跑到大食堂外。
门口守着的两个男狱警反应过来,扛着他们的枪就冲上去:“李昭昭!李昭昭你等等!”
“李昭昭,你要带着那桶菜去哪里?!!”
然而,两个扛着枪的男狱警,竟然还追不上一个负重冲刺的女狱警,一路上你追我跑的,不少狱警听到动静,先是警惕闪现,而后在看到眼前情况后,纷纷放下警惕看热闹。
“她……她要去哪里?该不会是内急想上厕所,忘记把菜桶给放下了吧?”
“你傻啊,食堂旁边就有厕所,她跑这么远做什么,而且她又不是傻子,谁内急会扛着菜桶跑啊!”
这两名男狱警刚刚是见到食堂里发生了什么事的,刚刚说话这个看看他们一路跑的方位,脑海中开始有一个几乎不可能答案:“这里……这里好像是警犬训练场?”
李昭昭干了什么?
人家训练员都没反应过来,李昭昭就把那一桶菜都倒进了石槽。
要知道,特殊监狱内的警犬基地才刚设立,训练员都是临时找其他稍微懂狗的普通人暂代,也没有对警犬的食谱做出专业调整,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喂的少油少盐。
还真别说,这一桶菜还真少油少盐。
不过李昭昭这么干是违规的,这件事被捅到了领导那边,当初保她进来的那位领导听完汇报后沉默半晌,正在那些狱警等待他打算怎么发落李昭昭时,这位领导却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说:“好好好,就该是这种有脾气,但不是靠暴力发泄的女狱警!”
两个男狱警傻眼:“可是她违规了,如果这次不发落,她下次还会这么干。”
领导想想,这话说的有道理,点头,严肃:“好,是该惩罚,那就小惩大诫,今晚给李昭昭同志的晚餐量减少一半吧。”
狱警:“……”
领导挑眉:“怎么,不服?到底是新人,也怪你们这些老狱警也不多提点着些,刚来的人不懂规矩,犯错难免,何况她也没有浪费粮食,警犬也要吃饭,既然那些女犯自己说了不想吃,总不能倒掉吧?”
狱警:“……”
呵,这回护的姿态,这是藏都懒得藏起来。
领导很高兴
,她的确想护着这小丫头,年纪轻,老实,心眼好,又不会对一些不好的话上心,还力气大,真打起来也有实力,在外面待着可能还不适合,容易遭人嫌弃,却是天生适合吃监狱里这口饭。
只不过还是有点过于憨实了,是块好料子,值得好好打磨一下。
李昭昭倒掉了女犯们的一桶菜,所有人都在等李昭昭会得到什么惩罚。
女犯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在闹事,还有一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眼看着。
她们并不打算无脑冲,也想看看这个李昭昭到底是什么性子,又有什么来头。
等吃完饭,终于传来上头对李昭昭的‘惩罚’。
“哈?今晚的晚饭量减半?这是什么狗屁惩罚?”
“她该不会是咱们监狱长的亲戚吧,这么护着她?”
“不会是关系户吧?这样不好吧不好吧不好吧~”一个女犯面壁站着,刚才跟人打架,现在正在被罚面壁思过,听到消息,啧了一声,冲着不远处正在盯着缝纫机室的女狱警说道,语调拉的老长,怪异又欠揍。
女狱警没搭理她,心里也在犯嘀咕。
该不会真是关系户?
如果是,那监狱长也太犯傻了,这要是被举报,不得一举报一个准?
缝纫机室里闹哄哄的,都在窃窃私语。
“吵什么吵,都做完了?”
女狱警用手中的警棍敲敲铁门,室内顿时安静下来,互相给了个眼色,准备等回去后再说。
女犯中,几个面色沉静的垂眸沉思。
李昭昭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不少人把她当成越狱突破的口子准备集中攻略她。总之,出了这件事情,短时间内,这些女犯已经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硬茬子,再也没被她那张温顺好骗的脸欺骗。
要不是今天这一出,谁能知道,新来的这个还特么竟然是个金刚芭比。
太欺负人了!
晚饭后,李昭昭加入夜间巡逻队伍,对此新奇不已,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整体呈现白色的楼外。
这栋楼一共有四层,门口守着的狱警都是荷枪实弹,面色严肃,手里拿着的大家伙,看起来比其他地方守卫的要更加唬人。
李昭昭好奇心重,多看两眼,还被那两个武装狱警用严肃的视线
警告了一眼。
没有恶意,所以李昭昭没看懂,还问道:“大哥,这是哪里,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李昭昭身前身后的狱警打了个激灵,立马捂住李昭昭的嘴跟那两个武装警解释,然而,解释无用,一天之内,李昭昭第二次触犯纪律。
这次严重点,被送到了领导面前。
说实在的,别说是李昭昭了,就是其他人过来都会一脸懵,最多也就知道自己可能多话了,但也不知道会严重到被叫‘家长’的程度。
第二次听到‘李昭昭’这个名字,这会儿人还送到了自己面前,领导再次沉默。
听完事情发生经过,领导想了想,将其他人挥退,对李昭昭说道:“来,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这两人一高一矮,跟在后头的李昭昭个头比前面的领导看起来还高半个脑袋,晚上换上狱警制服的她更加英气,少了之前的柔和,身段比例和勾勒出来的线条都是藏不住的力量。
但看上去还没有走在前面,气质沉静温和的领导更有气势。
领导走在前面,一路走一路跟李昭昭随意交谈,话题没有具体指向性,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让李昭昭一点一点放下了本来就没多少的警惕心。
“昭昭啊,你怎么会想到这么早就跟人结婚生孩子,小孩儿还不满两个月吧?”
李昭昭挠挠头,她没体会到领导话中的意思,因此也没想到说起两人见面的原因,只根据最近对周二恒的印象老实说道:“他成绩好,长得也好,我就不行了,我比较笨。他以后就是大学生,说不定能跟我婆婆一样名校毕业,我俩生的小鲁班,说不定身体好,脑子又聪明。”
领导:“……”
二人交谈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不管是说到哪个话题,李昭昭似乎都能把这个话题跟她婆婆联系到一起。
问她对这里的伙食满不满意,她说还行,就是没有她婆婆给她准备的好吃;
问她对目前的工资满不满意,她说还行,就是没有她婆婆给她月子里的高;
问她对这里的工作满不满意,她说还行,就是没有她婆婆安排的任务轻松;
问她对这里的同事满不满意,她说还行,就是没有她婆婆那么的善解人意……
别人家婆媳关系紧
张到丈夫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李昭昭跟她婆婆的关系好到满脑子都是婆婆的好,到现在为止也就领导主动提起她丈夫时,才会从她口中听到那么敷衍的一嘴,其余时候几乎查无此人。
要不是调查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丈夫英年早逝了。
李昭昭的婆婆是个什么人,监狱长当然知道。
就是俞爱宝通过方队长的关系,把李昭昭举荐到这边。
他们当然需要调查李昭昭身边的人,以及在李昭昭结婚前后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道身影——俞爱宝。
那是一个名校毕业的高智商女性,无论是在毕业后的金融工作中,还是在现在的教师岗位上,体现出来的能力都格外突出亮眼。
对家庭,对学生都非常负责,有怜悯心,却又清醒的可怕。
最有意思的是,在调查过程中,竟然发现了俞爱宝名下大量资产,这笔资产是很多人,包括她婆家以及娘家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存在。
这么大一笔不明财产出现,当然要仔细查一查它们的来源,结果好家伙,深入调查后竟然查到,这俞爱宝竟然还是个女股神,通过购买大量认购证,在一段时间后全部高价抛售,虽然距离认购证最高价的时候还差很多,但那笔钱被她全部投入股市,从几个月前入股市以来,一次失误都未出现,几乎都在每一支股票的最顶点抛售出去,得到利益最大化。
又在那支最牛股票的最高价时一次性抛售,狂卷上亿后,并不贪恋这一次次胜利得到的大笔财富,立刻抽身股市,不再触碰。
这些钱绝大部分还放在银行里,一小部分被她拿出来购买房产、地皮,且城北那块之前在上头讨论颇多的度假村,就在俞爱宝名下。
有人认为她这是钱挣的太多没处花,竟然放在房地产这种没人看得上的地方,与其这么乱花,还不如捐钱给国家,亦或者是给那些贫困山区学校捐钱。
也有人认为她挣钱手段厉害,以前就是参与金融工作,工作能力突出,进入股市又成为九十年代十分罕见的亿万富翁,眼光独到。
俞爱宝应是十分看好未来的房地产市场,调查俞爱宝的人中,有些听信那些说买房不如租房的专家的话,本来不打算买房子的人,心思浮动,也跟着借钱买了房子,期盼这次俞爱宝在挣钱上别失
手,房子赶快升值,泼天富贵的沉重也让他们承受一次吧!
因此,领导并不想听李昭昭继续叭叭叭俞爱宝的事情,因为领导比李昭昭更了解俞爱宝其人,且那段时间从早到晚都是在听俞爱宝的调查报告,耳边都充斥着三个不同立场派别的争吵,导致他现在一听到俞爱宝的事情,就反射性头疼,脑子嗡嗡的。
眼看李昭昭还想继续无脑夸俞爱宝,领导只能生硬转开话题。
“昭昭同志是不是觉得监狱里这栋房子奇怪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