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娇最近有些撵人，她从前不是这样。
“历寒哥哥你在听吗？你怎么都不说话？”
顾大小姐从未受过冷待，厉寒迟疑的几秒钟里已经将她的好心情打破。
“抱歉娇娇，刚刚在想些事情。”
他说出的话格外平静，但脸色却可怕的吓人。
厉家和顾家门当户对，娶顾娇娇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
所以厉太太的位置只能是顾娇娇。
他会给她身为妻子该有的一切，唯独没有爱。
这一点想来顾娇娇也是明白的。
两人起初相处的很是融洽，但是最近，顾娇娇似乎越来越缠人了。
这一点，历寒很不喜欢。
“那就好。”顾娇娇不再纠结此事。
“顾泽连说他和苏颜快要结婚了，历寒哥哥，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拿起香水，轻轻按动香味，瞬间弥漫。
手机里短暂的沉默，也让顾娇娇更加开心。
她就知道，苏颜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历寒的。
她所求什么，顾娇娇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是想一面吊着顾泽连，一面瞒着历寒，好继续趴在他身上继续。
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她顾娇娇见多了。
苏颜，也不过如此吗？
不过有她在，苏颜的小算盘一定是会落空的。
“是吗，那看来顾家要双喜临门了。”
历寒的脸色阴冷可怕，他周身气温瞬间降低。
即便隔了很远，李司仍就能够感觉到寒意。
他家总裁一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外人面前很少显露。
可最近怎么了？
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总裁。”
即便此时的厉寒吓人，他仍得硬着头皮上前。
“什么事。”
太可怕了。
李司倒吸一口凉气：“应该回去了，陈经理他们还等着呢。”
总裁最近不正常，看来以后这种事情他得找个人做了。
“走吧？”
李司只是提醒，丝毫不敢催促。
幸好历寒尚有理智在。
“找人盯着那个顾泽连。”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历寒吩咐着。
顾娇娇拿着电话格外开心。
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凭什么跟他争？
历寒对他另眼相待又如何？
现在岂不也是厌恶极了。
电话中，厉寒虽然在极力克制，但她却能够听出他的愤怒。
这一步棋果然走对了。
回到房中，苏颜看着镜中那个神情疲惫眼圈通红的女人。
她实在不想承认这是她现在的样子。
怎么就这么狼狈了呢？
“宝宝，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但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她强忍着汹涌的泪意，不让他滑落下来。
水龙头被打开，水流流过全身。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掩饰自己。
第二日，苏颜还在睡梦中，手机便开始响个不停。
她拿起手机迷迷糊糊的瞧着。
是群里的消息，还有发给她的私信。

“这么早怎么发了这么多消息？”她疑惑着自言自语。
苏颜刚刚点开还没来得及细看，主管的电话也在这时打了过来。
“苏颜你干嘛呢？这么久了怎么不回消息？”
接听键刚刚按一下，咆哮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传来。
难道是自己睡过了？
带着这个疑问，苏颜看了一眼时间。
半夜三点。
她拉开窗帘，外面仍旧漆黑一片。
不等她作出反应，那边又是一通劈头盖脸。
“赶紧的，我发给你的东西赶紧做出来，明天上班之前大家需要用到。”
那边颐指气使，带着命令的语气。
苏颜不悦：“郝主管，现在是凌晨三点，大家休息的时间，你扰人好梦就算了，还要我现在起来工作，是不是过分了？”
她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这个时候也才是最真实的她。
苏颜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曾经收敛起了锋芒而已。
“何。”
那边冷哼一声：“苏颜你别忘了，你现在就只是B区的一个普通员工，我是你的主管，是你的上司要你做什么你做就是了，哪儿这么多废话，不想干滚蛋。”
挂断电话之前，男人仍旧不忘讽刺：“还以为自己是总裁秘书呢。”
“好样的。”
苏颜生生抑制住自己的愤怒，才没把手机摔碎。
为了这样一个小人不值得。
她深吸一口气。
从前见了要要点头哈腰打招呼的男人，如今成了她的顶头上司，难怪他会如此着急收拾自己。
想通这一点，苏颜也不再纠结。
她拿起手机和电脑。
主管发过来的是关于东港大厦的信息。
要她做一份企划案。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主管的工作。
现在之所以叫到他的手上，不过是因为她得罪了顾娇娇又不受厉寒的待见，故意为难她罢了。
人情冷暖而已，这段时间她已经经历了太多。
眼前的这一点伎俩，对他而言早已不痛不痒。
主管发来的东西很多，混乱复杂，一时间摸不着头绪。
苏颜只能静下心来一点点整理。
不知不觉间，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甚至还未来得及起身，烦人的电话铃声再次响个不停。
又是主管，看来他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苏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有人会为了她费尽心思。
“把策划案拿过来。”
是吩咐不是通知。
对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苏颜挑眉，怒极反笑。
“五个小时一份企划案，您太高看我了。”
不是苏颜妄自菲薄，而是这根本就不可能。
广东大厦作为百亿大项目， 无论是设计、建筑，哪怕只是一点小事，都需要经过多方协商。
即便她现在还是厉寒的秘书也无权决定这一切。
又怎么可能只靠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做出一份策划案呢？
“你该不会是没做吧，苏颜你知不知道这份策划案有多重要，要是因为你影响了进度。”
那边咆哮着。
见苏颜好久不回话，他按耐不住性子，说出了猜测。
“怎么会没做呢？”苏颜嘴角含着笑意。
她既然已经看明白这中间的事情，自然不会什么都没做。
只是这做了也一样会遭到欺负。
“好，我现在发给你。”
发送成功，洗漱、化妆换衣服。

做到一半的时候，同她所想的一样手机铃声响起。
“你这做的是什么？”那边的声音比上次还大。
他愤怒暴躁，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手机放在桌子上，苏颜正在化妆。
这一切都如她所料。
“这就是一堆垃圾，苏颜你到底是怎么进的厉氏，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招进来的。”
的确是垃圾，这一点他没有说错。
他的愤怒在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说素颜是故意让他愤怒的。
“自然是厉总将我留下的。”
全脸的妆容只剩下最后一步。
涂上口红就完成了。
他特意选了一只颜色略重一些的，气场十足。
电话那边宁静片刻。
也到了她该反击的时候。
“你竟然知道港东大厦的项目重要，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才将策划案交给我。”
苏颜语气中带着压迫感，一时间他竟忘记了反驳。
“郝主管，这件事情你我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不如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如何？”
先礼后兵，苏颜一贯的做事风格。
但看样子那边却并不领情。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我谈条件，苏颜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这火气怎么这么大？
苏颜握紧U盘，想了想又做了备份。
“不好意思，刚刚我们的通话我录音了，若是厉总不小心听见，对主管您的前途也不好吧。”
她清楚这些人的想法。
更知道他们的顾虑。
顶级豪门的继承人谁敢得罪？
但是那一句含沙射影的话，都得让他们日夜惦记着。
生怕被传到当事人耳中。
生怕被针对。
“你混蛋。”
狗叫多了影响心情，苏颜果断挂断电话。
经过这件事情，其他人包括郝主管，即便再想针对她也会有所顾虑。
至少公司的事情上不会明目张胆。
这就够了。
看着只剩提示音的手机，郝主管倒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愤怒。
崭新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苏颜，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
因为有职位在，他是自己一个房间。
否则这副发疯的样子一定会被人瞧见。
西图澜娅餐厅之中，苏颜刚刚进去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这边，苏颜。”
是许露露。
她正在挥手打招呼。
“露露你干嘛？你不知道她是谁吗？怎么还敢把她叫过来？”
另一个同事急忙拦下。
她们和许露露不同，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包容的父母。
如今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打拼而来。
厉氏工资高，福利待遇也好，是数以万计的大学生最羡慕的去处。
为了考进这里，他们付出太多努力，谁也不愿轻易放弃。
“怎么了？苏颜人很好的。”
不安世事的大小姐，一腔赤诚。
无论面对的是人或事，她凭借的只有自己本心。
“露露。”有人急了。
“你不知道，我昨天听到经理和主管说，是上面有人要对付她的，咱们都只是普通员工，你小心殃及池鱼。”
苏颜刚刚在往这边走，现在离的不远，自然也听到了这段话。
若非故意授意，又怎么会这么恰巧被底下的员工听倒？
“可是。”许露露犹豫。
“露露你不怕，但总要考虑我们呀，不懂让我们被他连累没了工作呀。”

有人要针对她，她们明哲保身远离她没有错。
但她不是圣人，对于这些人的冷眼旁观，她只能做到不怪罪，至于其他，再也没有了。
“对不起苏颜，我。”
她明白许露露的欲言又止，但并不觉得许露露有错。
“我先过去。”
她漏出一抹笑意，没有丝毫勉强。
“呀！”
巨大的声响再次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苏颜也再一次成为全场焦点。
“对不起呀苏颜，我不是故意的。”娇滴滴的女声响起，苏颜不悦的皱起眉头。
再抬头之时，她脸上扬着笑容。
“没关系。”
刚刚走出两步，她被淋了咖啡，自上而下，头上身上全都黏腻一片，狼狈至极。
“白柔，你有病吧！”
许露露控制不住火气。
拿起桌上的纸巾冲过来。
对着面前的女人高声训斥。
白柔，苏颜打量着她。
“原来你就是市场部的白柔。”
“是我啊，怎么了。”
对方翻着白眼，丝毫未将面前的两个女人放在眼中。
她的名字，苏颜从前就听过。
不只是她，整个历氏之中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和她事迹的怕是不多。
她是市场部的，进公司的第三天就开了两个千万大单。
这样的业绩是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
她也凭借这两单成功在市场部站稳脚跟。
但这其中的事情，底下不知苏颜却清楚的很。
倒也不是故意调查，只不过圈子就那么大点儿，有些事儿她总是喜欢自己往耳朵里钻。
“没什么。”
白柔欣喜。
看来厉总是真的厌恶苏颜了，不然自己欺负的这么明目张胆，她怎么会生生咽下委屈呢？
“等等。”
白柔这次过来只是为了试探。
现在得到了答案，自然不愿意在苏颜身上多浪费时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都已经道过歉了吗？”
苏颜没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你那算是什么道歉，你明明就是故意泼苏颜的。”许露露看不下去，站出来仗义直言。
“关你什么事儿，少多管闲事。”
白柔不喜欢许露露，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女孩子抢了她不少的风头。
许多她拼了命才能得到的东西，许露露却是唾手而得。
这巨大的落差感，让她越发觉得不公平，也越来越不喜欢许露露。
凭什么？
“你为难同事，我当然要管。”
许璐璐气愤不已，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还有其他的同事，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你真觉得你可以伸张公正，连苏颜自己都没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太难听。
要是说她就算了。
但说的是许露露，唯一一个维护他的人。
看来一杯咖啡不够。
所以她又顺利便拿了一碗汤，有点烫，但伤不到人。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有反转，还是这么大的反转。
一杯热汤再加一杯咖啡，同时从头上浇下。
白柔静静看着。
直到浇完她才反应过来。
“啊。”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西图澜娅餐厅。

许璐璐好久没反应过来，这波操作简直太帅了。
白柔的声音不小，她的话，路过的高管们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亲眼看着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总裁，又转身折了回来。
心中的天平也有了倾斜的方向。
“咖啡是还你的，至于那汤，我确实错了。”
难道是要道歉？
众人提起十二分精神。
“应该让璐璐亲手的，但怕脏了他的手，我就代劳了。”
“啊……”
白柔要抓狂了。
“对不起。”苏颜道歉了。
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歉意。
经过刚刚的一系列反转，大家都不认为苏颜这么做只是单纯道歉。
“好了，我们扯平了。”
苏颜打算回去洗个澡。
一会儿还有事儿，她这副样子可不行。
咖啡或者热汤，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众人眼中投来的嫌弃让白柔发疯，说出来的话也口不择言。
“厉总都不要你了，你凭什么这么张狂，苏颜我要你好看。”
她像是一个疯子，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这个女人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她不过微微一躲，白柔就扑了个空。
白柔刚才用的力气太大，临时收回力气已经不可能了。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这边的异样早有人注意，保安也冲了过来。
这样混乱的场面，苏颜不愿再多做纠缠。
她转身离开，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历寒。
她抱着肩膀， 以一副看好戏的姿势看着这一切。
眼中隐隐有泪水涌现，她已经够狼狈了，怎么能够让他看到更狼狈的自己呢？
苏颜逃也似的离开。
厉寒眼中的戏谑变成阴冷：“去处理。”
李司过去，询问几句，就让白柔回去了。
“李秘书那个苏颜太过分了，你看她把我弄的。”
白柔不依不饶，见到人便开始恶人先告状。
李司她是知道的。
不只是他，厉寒身边的人她都有所了解。
这人性子温和，是集团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有他在一定可以帮自己出气。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有人处理的。”
李司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进来之前了解过事情经过，也知道谁对谁错。
也是提苏颜担忧的，但有些事情还得她自己想清楚才行。
白柔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便心满意足的离开。
二十一层，厉寒的临时办公室内，李司将调查到的结果说与他听。
“总裁，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情是那个白柔引起的，不怪苏颜。”
他想替苏颜说些话，让自家总裁高抬贵手放过她。
“你一直都很有分寸。”
厉寒语气平静，却只戳重点。
李司低下头不再多说，也只能在心里替苏颜祈祷。
张牙舞爪，分毫不让。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的。
厉寒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
可是这样他又不想放手了。
“苏颜为难同事，让她当众道歉。”
“总裁。”

纵使越距，他还是做了。
“我不知道你和总裁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作为局外人我看得明白，总裁心中是有你的。”
苏颜秀眉紧皱，李司这话是什么意思？劝说吗？
“只要你服个软，总裁不会为难你的。”
话已至此，以苏颜的聪明，应该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生意场上，他的几次暗示苏颜都做得很好，想来这次也是一定的。
李司不懂，感情和生意不同，爱一个人与不爱一个人更是天差地别。
“谢谢！”
苏颜想了很多。
李司今天特意打电话说这些，是谁的授意还是另一个陷阱？
但仔细想想都不可能。
或许只是出于好心。
“我不知你今日为何要同我说这些，但是恐怕又让你失望了，我和总裁之间并不是低头就可以的，但还是要谢谢你。”
失望攒够，心也死了。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和从前一样捧着一颗真心对待厉寒。
刚刚西图澜娅餐厅里的事情闹得很大。
那么多人看着，还有不少人录像。
不过一会儿时间，就连总部那边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这个苏颜胆子也真是太大了，都已经从总裁办下来了，还敢仗势欺人。”
“有些人呀，就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还当自己是总裁的人呢。”
事情经过有些人的恶意曲解，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公司中盛传的苏颜是一个娇纵跋扈，不能容人的模样。
挑起事端的白柔倒成了受害者！
顾娇娇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上扬。
“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凭什么和我斗？”
公司的惩罚很快出来，要苏颜当众道歉，并且罚她两个月的工资给白柔重新置办一套衣服。
理由是白柔今日穿的那一身衣服被她给弄脏了。
“这，这怎么这样啊，这件事情明明是那个白柔的错，集团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到你身上呢，不行我要找他们理论去。”
许露露一向温和，却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歪曲事实。
她起身要去，苏颜只能将人拉住。
“不用了露露，说不清的。”
怎么可能说得清。
毕竟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今日的事情，目击者众多，只要稍稍一问便能知晓前因后果。

但恐怕，他早就在心里将错误认定成自己的了吧？
毕竟历寒心中的苏颜就是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女人。
说的多了，他只会认为她是在狡辩。
苏颜不想再说，她真的累了。
就这样吧。“怎么会说不清楚呢？大家都看到了。”
许璐璐急的直接吼出来。
苏颜苦笑。
“是啊，大家都看到了。”
许露露愤怒、震惊、不甘。
“说不准可以呢，咱们再试试。”
她摇头。
“不了。”
她都已经试了七年了，到头来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
“没事。”她安慰着她。
人最骗不了的就是自己。
接下来会迎接什么？苏颜早就已经清楚。
所以当第二杯，第三杯，后面不知多少杯咖啡、饮料被人不小心泼到她身上之后，苏颜已经十分平静了。
他曾问过她，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当然不是。
她如今想要的是一个没有他的世界。
今天早上有个会，原定时间是十点。
苏颜抬起手，腕表上显示的时间，十点一十。
终究还是迟到了。
所以当她推开会议室门的时候，再次迎上所有人的目光。
多少次了？
她也记不清了。
也没有必要再记。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应该都会是这样。
苏颜现在要做的是适应。
这个时候他还是有些感谢在厉寒身边那七年的时光。
至少面前的一切，她都已经可以应对自如了。
“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她微笑得体。
她身上的衣服换了，头上的咖啡液也已经处理干净。
丝毫没有刚刚狼狈的模样。
在座之中不少人都面露鄙夷。
那些始作俑者更是烦心，自己刚刚下手轻了。
“出去。”
首位之上，厉寒浑身冰冷，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带丝毫温度。
刚刚来到座位的素颜，呆愣在原地。
她进退两难。
透过所有人看去，那位似乎已经对她厌烦至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还不出去。”同样不带丝毫温度的话语。
但苏颜已经知道她该如何了。
离开的时候，众人再次瞧了过来。
“继续。”
会议室门被关上的时候，苏颜只听到了这两个字。
被当众赶出，即便是苏颜，脸上也觉得挂不住。
半个小时之后那道门再次被打开。
最先出来的是历寒和一众高管。
他从她身边离开，却没有看她一眼。
倒是李司瞧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苏颜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道歉服软，然后乖乖回到历寒身旁。
要是旁人怕是会早早答应，毕竟有历寒在，没人会再敢欺负她。
但是那些人之所以会这样欺负她，就是因为厉寒呀。
说起来可笑，可事实就是如此。
她的好与不好都要倚仗那个男人的态度。但凭什么，就因为她爱错了人了。
“被人当众赶出，可真是丢死脸了，要是我，都在历氏呆不下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还奢望着重新回到总裁身边呢，怎么会舍得离开？”
白柔身边的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说着。
她被围在中间，像只高傲的孔雀。
连看苏颜的时候都是斜着眼睛。
“喂，你还欠我们柔柔一个道歉的吧，既然如此，那现在就道吧。”
三人来到苏颜身前，颐指气使的说着。

原本的高傲姿态消失不见，那人指着苏颜，满口污言秽语，不忍直视。
这就挺不住了，还真是脆弱。
不过这样的人最好对付，几句话而已，连成本都不用。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你以为你还在上面做秘书，可以随时给总裁吹耳边风，别做梦了，总裁现在已经把你踹开了，你什么都不是。”
苏颜心情不好，并非他的咒骂。
而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将他和厉寒放在一处。
七年来，她最喜欢听到别人说她是厉害的女人
从前想要听到的话，现在弃如敝履。
“说完了？”苏颜询问着。
那女人一口气说了许多，见苏颜没回话，以为她害怕了，心中更加得意。
“醒醒吧，少做些白日梦，你苏颜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施舍的说道，甚至已经在幻想白柔上位成功之后的样子。
看来她要早一些好好的巴结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苏颜再一次诚恳的问出这句话。
一是她真的不知道此人的姓名。
二也是想知道她会发疯到什么程度。
“苏颜，我杀了你。”
瞧这样子，她还真是气愤到了极点。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急促的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她嘶吼的声音更是在耳边响起。
“又是苏颜，她这次又和谁吵起来了。”
“她怎么总是惹得旁人不高兴和人吵架，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好意思继续留在历氏的。”
前因后果，是非曲直并不重要，他们想看到的只是跌落神坛，狼狈又可以被人随意揉搓的苏颜。
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议论纷纷，无一例外全都是在指责苏颜。
见有人撑腰，那女人又霸道起来。
“谢谢大家了，不过你们还是别替我说话了，人家可是宋秘书，得罪了他，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苏颜静静看着。
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为何要承受这样的羞辱？
狼狈之下的她真想不管不顾，一张辞职信递上去。
冲动的想法很快被压下来。
她下意识想去抚摸自己的肚子，那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耳边的谩骂仍在继续，这声音虽是魔咒，却也提醒了他。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动作若是被有心人瞧见，那她和孩子。
厉寒就是个魔鬼，她不敢抱任何奢望。
李司正好回来，看着眼前围成的圈，心中暗道不好。
这一日苏颜所受的委屈他并非不知道，而是无能为力。
集团里面捧高台低是常态。
若她想要翻盘，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是眼下。
李司沉着脸走进人群，瞧着苏颜。
众人全都秉着呼吸，难道总裁改变主意了？
苏颜很美，是那种慑人心脾的美。
起初公司里众多男人全都对她动过心。
有人暗示，有人明目张胆的追求，苏颜全部婉拒。
但是后来她和司寒在一起，成为他的女人。
那个时候公司里就有流言蜚语传出。
只是碍于苏颜当时的地位，没人敢说出罢了。

早上的时候她也在，听到了白柔是怎样说的。
凑上来的人太多，这女孩子的心李司也能猜到一些。
虽然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