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摊煎饼开始当厨神by年糕粉丝汤
年糕粉丝汤  发于:2024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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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你收了人家的钱,想来糊弄咱们?呔!好你个?小人。”更有赵家人怀疑地打量着杨牙人,态度很是恶劣。
“你们这是什么话??”
“我这是真心实?意做这桩生意,才好心劝说你们的。”
杨牙人本就已经不?想做这趟生意,见状更是连脸上的笑容也撑不?住了。
他?冲着几人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往外头走?去:“既然你们不?信我,那这单子我就不?做了,还请各位另请高明?吧!”
“还请杨牙人留步,留步!”
赵梦达面色微变,忙上前拉住杨牙人。他?与后?头那些?个?酒饱饭囊的族人不?同,是了解一番扬州城里各家牙行做派,才把这事委托于杨牙人的。
上好的牙行与中等下等的牙行差距极大,而一座牙行里不?同的牙人手上捏着的资源也是不?同的。
像是扬州城的大户,不?少都在杨牙人手里买过?铺子。很多大户都是如此,再寻觅其他?买卖都会教牙人来做,更会教牙人筛选过?。
杨牙人瞧上他?们的茶水钱,而赵梦达看上的是他?手里的人脉。要是不?用杨牙人,难不?成自己去寻那中等下等的牙人,怕是连出?得起这个?价的人家都进不?去!
赵梦达想罢,连连告罪,还厉声呵斥几名胡说八道的赵家人,教他?们与杨牙人道歉。
偏生那几人还不?服气,觉得自己没?错,睨着杨牙人道:“咱们家铺子是真真上好的,每年都花上百贯钱修缮维护,那些?个?破烂铺子哪里能和咱们比!”
西市酒楼之前的生意红火,招待的都是各处来的官人与行商,铺子里用的材料不?少都是从长安运过?来,都是顶顶好的,每年还要花上百余贯钱来重新修缮。
经年累月,那可是笔天大的数字。
赵家人放眼全扬州城,可以昂首挺胸表示自家的东西是最好的!
杨牙人不?耐烦了,瞧着这些?还沉浸在昔日荣光里的赵家人:“那又怎么样?”
又……怎么样?赵家人齐齐一愣。
杨牙人睨了眼众人,嗤笑一声:“你们还以为西市酒楼还是过?去那个?西市酒楼?你要放到年前,还没?闹出?这些?事端,那别说是一千五百贯钱,就是两千贯也有人愿意出?的。”
一千五百贯!?
赵梦达听到这里,神色突变,目光凌厉地扫向宗哥儿?和元哥儿?。两人自知露了馅,瞬间缩在爹娘后?头,看都不?敢往赵梦达这边瞧上眼。
那边,杨牙人还在说话?:“可惜晚了!现在西市酒楼是什么名声?你们就像是那城外的臭鱼烂虾,那湖底的淤泥脏物,那茅房里的臭石头,早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了!”
“醒醒吧!”
“我与你们说,时下人家就肯出?六百贯钱,宁要旁处也不?要这里。”
“再说了……现在最热闹的是西市酒楼门口?吗?最热闹的分?明?是简氏小食肆与百味居那!”
“还有,这生意我不?做了!”杨牙人气呼呼的耍下话?语,不?顾赵梦达和管事的阻拦,气呼呼地出?了赵家大门。
屋里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赵梦达教管事追上前去,好生安抚杨牙人,再打听打听情?况,自己则环视屋里族人,沉声道:“大家也听到了……”
“六百贯,哈,六百贯!”
“咱们家的铺子竟是就值六百贯?”
“我们家的铺子……怎么可能就值六百贯!”
“定然是他?胡说的——”
“我说梦达,你不?会与人勾结故意压价吧?”
这话?一出?,赵梦达腾地站起身来。他?伸手把案上的茶盏全掀到地上,冲着说话?那人的脸啐了口?:“你刚说杨牙人与人有勾结,现在又说我与人有勾结,莫不?是你自己就有这种事吧?”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刚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没?追上杨牙人的管事回转身,便听到屋里的争吵。
管事脚步一顿,没?进去,他?可不?想又白挨一顿骂。管事抽出?汗巾子抹了抹汗,又往外头去了,准备到外头转悠转悠,到时候就说自己跟着杨牙人去了牙行,再回来当做交差也行。
且不?说赵家人吵闹得厉害,那边简娘子是真真看上了百味居旁边的铺子。
趁着旬休日,她与张牙人约了时间,带着简雨晴几个?到这里来瞧瞧,把铺里铺外都转了一圈。
卖家也很诚心,特意赶来介绍,等见着简雨晴几人后?他?更是喜气洋洋:“竟是简厨娘来看铺子?那真真是好!您愿意要的话?,我再给您便宜二十贯钱!”
那就只要五百八十贯钱了。
张牙人闻言,登时喜上加喜,觉得今日的生意应当成了一半。
众人寒暄几句,便往里而去。
他?们进入铺子的一幕被百味居的伙计瞧在眼里,忙不?迭赶去与掌柜说了。
这里的掌柜姓徐,面相和善,他?见伙计心急火燎的样,乐呵呵地拍了拍伙计肩膀,笑道:“怕什么?人家是做正经生意的。”
“…………掌柜的!”
“安心安心。”徐掌柜脸上带着笑,心平气和得很:“先头西市酒楼在的时候,咱们不?也这么过?来了?做好自个?儿?的分?内事就是。”
“掌柜的!”伙计瞧徐掌柜神色淡然,心里越发着急:“您怎么就不?着急啊?咱们前头被那西市酒楼摁着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翻身呢。”
“冷静冷静。”徐掌柜安抚两句,教伙计回去做事。不?过?等伙计走?了,他?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大半,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外头走?去。
他?站在百味居门口?,瞅了眼站在隔壁铺子里的简雨晴,然后?又慢悠悠地转身。
他?正准备往里走?,就对上几名伙计的视线。伙计们头碰头,挤挤挨挨凑在一起,震惊地瞅着徐掌柜:“掌柜……您还让咱们不?介意。”
“瞧瞧,瞧瞧!”
“刚刚敷衍完咱们,就跑去偷看隔壁,嗐!”
年轻的伙计像是麻雀般叽叽喳喳,围着徐掌柜闹腾得很。徐掌柜笑眯眯的,好半响才打发他?们回去:“好了好了,别忘了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快去屋里吧。”
伙计们连连收敛表情?,急急而去。
大堂里的食客瞧到这幕,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他?与徐掌柜竖个?大拇指,道:“虽说我还没?吃过?简厨娘做的吃食,但我觉得您家的服务绝对是扬州城排名第一的!”
“没?错没?错。”
“就冲您家的服务,我们也会来光顾的。”
“嗐!简厨娘都没?开店,你咋就说冲着服务了?要我说小徐厨的厨艺也是不?差的!”
“嗯……”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反应?小徐厨可是从长安城里回来的厨子,以前还在御膳坊里做事呢。”
“嗐,我觉得简厨娘做得好吃!”
“好家伙,你在百味居里还敢这么说?哎哎哎,等下徐掌柜揍你我可不?说了……”
食客们叽叽喳喳说着话?,徐掌柜并未插嘴,而是笑眯眯的听着。他?又往铺子外瞧了眼,恰好瞧见简家人从里头出?来,分?别登上两座马车。
简娘子并未注意到隔壁众人投来的视线,正兴趣盎然地询问简雨晴:“晴姐儿?,刚好张牙人与卖家坐在后?头车里,你与我说说你觉得这铺子如何?”
“这铺子不?错。”简雨晴点点头,认可了简娘子的看法。她想着自己刚刚观察的模样,兴致勃勃规划起各个?地方的用处:“虽然铺子里的装修是陈旧了点,都得拆掉重做,但这……也是件好事。”
西市酒楼的装潢是时下流行的奢华风格,到处皆是金碧辉煌,明?光耀眼。
来自西域乃至各地的物件更是堆满了整座酒楼,直接把‘老子有钱’四个?大字敲在额头上。
而眼前的铺子,破旧也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如同一张白纸任由简家人自行勾勒,这点教简雨晴很是心动。
最重要的是铺子价格也很划算——卖家不?但热情?降价二十贯,还愿意把以前购置的男仆婢女充作赠品,一道转让给简家。
这些?男仆婢女都是铺子里做惯的,派到别的铺子里也能立刻用上,对于很缺人手的简家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
简雨晴思量半响,点点头,与简娘子说了几句。
等杨牙人回到牙行,便听说张牙人又签下个?大单——单主正是简娘子。
杨牙人的心情?复杂得很,甚至有种冲动,要不?要去问问张牙人可是去哪里的道观寺庙拜过?神仙,否则她的运气能有这么好?
再看看自己这边,就两字:晦气!
杨牙人还想把赵家人的委托移交给别的牙人,没?想到大家都有眼色劲,瞧着杨牙人那是连连摇头,退避三尺,无人愿意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西市酒楼的单子?不?行不?行。”
“那可是价值千贯的大生意,我可做不?得!”
“嗐,有人找我,我先走?了。”
“杨兄,咱们都认识多年了,您不?能这么坑害我啊。”
“这事儿?我不?行。”
“杨牙人您可是咱们牙行资格最老的牙人,您定然做得到的!”
杨牙人为了这件事,简直变成了整个?牙行最不?受欢迎的存在。正当他?愁得头疼时,赵家管事又寻上门来,表示赵家愿意降低价格:“…………还请杨牙人多费费心,郎君说了许您的茶水钱不?变,只要能卖出?去就行!”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赵家管事又是拱手又是弯腰,那是说尽了好话,杨牙人听着却是没什么好脸色,睨了眼他:“前面教你们降价,你们不?愿意,现在倒是急了?我与你说别说是一千贯,能卖出八百贯那都是烧高香的。”
“知道百味居旁的吗?”
“那铺子正是简家人收的,连带着里头的人才卖了五百八十贯。”杨牙人想起这几日被同僚嫌弃的日子,瞧着赵家管事很是不?顺眼。
“是是是,都是我们糊涂。”赵家管事连连告罪,又从袖里掏出个荷包塞在杨牙人手里,悄声与他说道:“郎君说了,最低八百贯也行。”
“!?”
“多卖出去?,差价就都与了牙人。”
“…………”杨牙人惊得都说不?出话来,诧异地盯着管事许久。直到他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终是再次意动?,口气也软和了不?少:“行吧,那我再试试看。”
“有劳杨牙人了。”赵家管事松了口气,忙回家交差去?了。
杨牙人送走赵家管事,回头想想又升起些好奇来:这回,赵家人怎么服软得这么快?
不?用杨牙人去?问,很快便?有其余牙人到他这里来嚼舌头:“杨兄,刚刚出去?的是赵家管事?是来说西市酒楼的事?他们家这回该是愿意降价了吧?是不?是降了许多?”
“是啊,鲁牙人有兴趣?”
“没兴趣没兴趣!”鲁牙人吓了一跳,险些倒退出门。
杨牙人瞧着他的模样,嗤笑了声,他也不?再逗弄对方,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家愿意降价的?”
“外头都传遍了。”鲁牙人脚步一顿,瞧杨牙人只是随口说说,并无把西市酒楼的事推到自己身上,面上一松。
他扯开领口扇了扇风,又拿起茶壶倒了盏凉茶喝喝:“听说赵家里头有人卷了钱跑路了。”
“卷了钱……跑路了?为何?”
听罢同僚的话语,杨牙人很是惊讶,即便?赵家身上缠着一连串的官司,架不?住赵家先头赚的钱多,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要?是能把西市酒楼卖出,回笼一笔资金,即便?不?做生意,也足够在扬州城外置办上一大片土地,维持现有的生活。
“天知道啊。”鲁牙人耸耸肩膀,指了指外头:“你在屋里没注意,刚刚赵家送了好多仆婢过来,打算统统发卖掉。”
“嘶——”杨牙人惊得眉头跳了跳,忍不?住起身往门口走去?,到外头瞧一瞧。
还未走到牙行大厅,他便?听到嘈杂的声响,再往前两步,杨牙人抬眸往屋里瞧了眼,登时被?眼前景象惊到。
大厅里站满了人,从老到少,从男到女,每人身上都只穿着粗布麻衣,连个包裹都没。
他们脸上满是惶恐,有些到了这里还不?死心,频频呼喊:“林管事,我照顾小郎君数年,还求郎君不?要?卖了我!”
“我在赵家已经做了二十多年了……”
“呜呜呜呜呜求求林管事发发慈悲,饶了咱们吧!”
哭喊声此?起彼伏,那模样着实凄惨。
跟着杨牙人出来的鲁牙人瞧了眼,也觉得惨不?忍睹,压低声音道:“你说那些个五六十岁的,能被?卖去?啥好地方?据说连几?位郎君的乳母都被?卖了,真?真?是……”
常人家遭了难,也不?是全数转手的。
次点的人家通常会?留着仆役攒下的体己钱,教他们去?了下家也能过活;好性?的人家更是会?给老仆身契,留他们一条活路。
像是赵家这般,连六十来岁的老妪都不?放过,直接教人扒了细布行头,只给了件粗布麻衣,另外行李银钱是一样不?给,就直接拉到牙行里发卖掉的,真?真?是几?年都难得见到一次,以至于牙行里的牙人乃至主户都露出诧异神色,纷纷过来看热闹。
林管事瞧着众人哭嚎的凄惨模样,面上更是有兔死狐悲之伤。今天赵家人能把乳母仆妇都卖了,明日说不?定连他们这般管事也逃不?过。他心里百味横杂,声音里也带上些许哭腔:“……还请各位珍重。”
他说完话,拿着钱匆匆而走。
杨牙人瞧着这般景象,又是从这些仆役乃至周遭人口中得知来龙去?脉。
原是那日赵梦达与赵家族人争吵起来,互相?指责对方恐有勾结旁人的行径。
赵梦达是说气话,有些人则是真?心虚。
那名曾到牙行来过的元哥儿,竟是当晚与爹娘一道卷了赵家剩下的银钱与家当,连夜从扬州城跑了!
他们跑了,丢下的却是个烂摊子。
原本?家资还能勉强赔偿各项款项,勉强还能撑着光鲜外表的赵家彻底完蛋。
别说是重新翻身,竟是连上门索赔人的钱财都拿不?出,不?得不?开始变卖家当。
面对西市酒楼一时间卖不?出的窘境,他们索性?把用不?上的仆役统统发卖。
“糊涂,真?真?是糊涂!”
杨牙人知道来龙去?脉后?,气得半死,忍不?住骂了一句。
又不?是弃城而走,又不?是举家搬离,竟是就为了回笼点钱,便?把伺候家里几?十年的老仆都发卖掉,倒真?真?是嫌自家事儿闹得不?够大。
杨牙人的心直往下沉,原本?他想着八百到一千贯的价格总能出手,被?赵家人这么一招拖累,只怕催债的人催得更起劲,而观望的人也会?越发慎重。
就如他想得那般,后?头情况越发糟糕。
赵家人变卖家当与仆役的事传开,原本?还不?急着要?钱的人也急了,纷纷赶到赵家要?赵家赔钱。
还有以前结下仇怨的人家买了男仆婢子去?,还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些消息,又对着赵家人那是连环开炮。
杨牙人别说找到个新买主,前头曾观望过的主户或是放弃了这笔生意,或是连连压价,愁得他险些把自个儿头发都给拔光。
且不?说杨牙人和赵家人的窘境,简雨晴一家买下铺子,也请了泥瓦匠、石匠和木匠到铺子里丈量尺寸,正式开始装修工作?。
“可惜我快要?出发了,倒是见不?到咱们家酒楼开张的景象。”
简云起也过来转悠了好几?趟,眼里闪着光。他仰头望着拆掉牌匾,还未挂上新牌匾的铺子,心里面的惆怅是无数数,或是担忧家里,又或是畏惧陌生的城池,亦或是担忧自己的前程。
“你这孩子,又不?是不?回来。”
“那也不?一样。”简云起闷闷不?乐,又侧首看向简雨晴:“阿姐可曾想过,铺子叫什么名字?”
“你想想,我还没想好呢。”简雨晴瞧了眼简云起,没说自己正是觉得他焦躁不?安,才领着他到铺子前来瞧瞧,顺带教他取个名字,多一份羁绊在这里。
“我?”简云起一惊,望着铺子直发愣:“……铺子的名称啊。”
“就叫简氏酒楼,不?就好了。”简娘子下意识说道。凡是城里的饭馆食肆,多是这么取名的,之前简家开的铺子也是这么做的。
“那不?一样。”
“就是就是。”简云起连连点头,附和着。刚刚进扬州城的时候,他们瞧着气派巍峨的店铺,曾暗暗发誓也要?开个饭馆食肆,乃至酒楼。
而如今,他们也终于要?完成梦想了。
简云起眉梢眼间的愁绪消散一空,眉心的褶皱也渐渐消散。
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简云起想着想着,脑海里那根紧绷许久的弦渐渐松弛,他顺势念叨起来:“说起来,咱们的名字都与天气有关,我是云起,你是雨晴,小妹是岚雾。”
简雨晴点了点头。
简娘子闻言,撇撇嘴:“晴姐儿最初还叫初雨,是你阿翁觉得名字又是风又是雨的不?好,才教你们爹改成雨晴的。”
风起云涌,断雨初晴,山间风岚。
简云起想着自家人的名字,仿佛名字间便?隐隐约约透露着一家人的命运波折。
“这么一想……阿翁说的是。”
简云起心中微动?,忽然有了个主意,他侧目看向简娘子:“阿娘,不?如这个铺子便?用您的名字吧?”
简娘子愣了愣:“……哎?”
她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那怎么行?用我的名字,多不?好意思。”
“阿弟说得不?错。”简雨晴也觉得是这个理,她挽着简娘子的胳膊往里走,悄声抱怨着:“别说打他走了以后?阿娘吃了多少苦头,就是前面也没好到哪里去?。”
帮忙照顾公婆,照顾弟弟,料理家事,负责农活,那些年的操劳都刻在简娘子的双手上,烙印在简娘子的脸庞上。
“要?不?是改名换姓太麻烦……”
“晴姐儿!”简娘子无奈地瞥了眼简雨晴,打住她后?头的话语:“他……额,这不?还留了房子与诰命。”
简雨晴乐得眉眼弯弯,也不?再提这个,转而念叨起来:“再说我觉得阿娘的名字很好听。”
“琳琅是宝玉,是世间美好之物?。”
“外祖父和祖母尚且在世的时候,一定一定很期待很期待阿娘的到来,一定一定很爱阿娘,才会?给您取了这么个名字。”
简娘子怔忪了片刻,要?不?是儿女们说起,她都快记不?得自己的名姓。
自打父母去?世,她就成了孤儿,等嫁进了简家以后?她更是从董娘子,琳姐儿变成旁人口中的简大娘子。
翁婆在世时,也是喊新妇儿媳,好似那个名叫董琳琅的女儿家已彻底从人世间消失,就连为亡故的父母烧纸都得看郎君翁婆的眼色。
简娘子鼻尖微微泛起一缕酸意,再也没了推拒的心思。要?是自家的酒楼名起扬州,名满天下,想来在地底的爹娘也能安心。
或许她没选得一个好夫君,没得父母期许般日子安稳平静,却有着全心为着自己的儿女。
简娘子察觉到眼底的湿意,眨了眨眼,轻轻应了声:“好呀。”
酒楼的新名字,就此?定下。
而后?一天,便?是前去?长安赶考的学子离开学府之日。
从早上起,府学里便?很是热闹。
还未到前去?长安参考的学子今日原本?应当是放假的,不?过大部分?人都还是赶到学府,纷纷为众人送上祝福。
与后?世不?同,此?时的学子们还不?算毕业,要?是没能高中入仕,还要?继续回到扬州府学读书。
若是能够金榜题名,那此?后?才会?举办鹿鸣宴,而后?归来举办拜谢宴,宣布正式毕业步入仕途。
学子们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或是激动?,或是担忧,或是惆怅,不?少人说到动?情处更是相?拥而泣。
府学食堂里,也是如此?。
简雨晴一早上便?忙碌起来,打算给学子们准备数道寓意十足的菜品,预祝学子前去?长安能够一帆风顺,诸事顺利,蟾宫折桂。

灶房里厨子、学徒和帮工杂役分工明确,不慌不忙地准备着餐食。
简雨晴在灶房里转了圈,瞧了众人手上活计进度,确定没问题后抬声询问在外头的范大娘:“范大娘,桂鱼准备好了没?”
“好了!”范大娘应了声?,教帮工杂役把宰杀并洗净的桂鱼抬到?屋里,又教剩余人去折菜洗菜,自己则处理起鸡翅来。
简雨晴瞅了眼桂鱼,又教芳豆、茜姐儿、杏姐儿与雪娘子到?身边来。
“今儿个我教你们道新菜。”
“是。”芳豆和茜姐儿双眼放光,瞬间精神抖擞。杏姐儿与雪娘子更是被这天大的好消息所?惊住,面上禁不住露出雀跃来。
“咱们先把桂鱼头身分离。”
“是。”四人听罢,迅速开始操作?。四人分别拎起一条桂鱼来,动作?利索地一刀落下,把鱼头和鱼身分开后,分别放入盆里。
“等等,这样?还不够。”
简雨晴瞅了眼,忙叫了停。她捡起芳豆切下来的鱼头,持刀又斩了一下,把鱼头下半部分和上半部分分开:“看到?了吗?要这样?才行。”
“是……?”
“为何要这么做?”芳豆好奇道。
“闹。”简雨晴把切下来的那块鱼下巴搁在灶台上,再把剩下的鱼头搁在上头。只见那鱼头竟是稳稳坐在上头,双目直视屋顶。
“鱼头站住了?”
“可是这样?摆,也能站住?”杏姐儿也大起胆子,捡起另一只鱼头搁在灶台上,就像她说的一样?,那只鱼头也稳稳立着。
“等会咱们还要炸制,要是不分开的话那待会的模样?没办法站立,姿势也没这样?做好看。”简雨晴笑眯眯地解释了句,还教她们留出一只鱼头,准备待会儿给她们瞧瞧不切开就炸制的结果。
再来,简雨晴点?了点?桂鱼的背脊:“这一块有毒刺,扎进去会红肿热痛的,切的时候要小心。”
话音刚刚落地,简雨晴反手拿起菜刀,转了转又轻描淡写地落在鱼背上。在她的手里,这柄菜刀仿佛是活的,轻盈又灵动,只眨眼的功夫便把正反两面的鱼肉都?取下。
“你们做的时候,可以?去去掉脊骨。”
“去掉中骨,再去掉下面的肋骨,最后得到?中间这两块最肥厚的肉即可。”
时下,简雨晴对四人的指导也渐渐变得细致认真。转让铺子时一同留下的男仆婢女中,虽有灶房里帮忙的,但都?只做过些择菜洗菜等简单活,上头的厨人还得简雨晴与范厨慢慢培养。
像是芳豆前头都?不到?府学食堂来帮忙,如?今又被简雨晴唤了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除去日日跟着简雨晴学习更多的菜品制作?,还要听范厨讲解关于酒楼后厨管理?上的问题。
茜姐儿,杏姐儿与雪娘子也是跟着听了不少,其是杏姐儿和雪娘子两人很是珍惜这次机会,不但听讲学习时认真仔细,回到?府里以?后也是日日练习。
四人就着简雨晴的叮嘱,动作?利落地处理?着鱼头和鱼身。
茜姐儿埋首处理?鱼肉,眼角余光却瞥到?身侧杏姐儿的动作?。起初杏姐儿的动作?并不快,和雪娘子的处理?速度不相上下,而后才渐渐加速。
最重要的是,她切出来的鱼肉饱满平滑,模样?要比自?己与雪娘子切得都?好!
茜姐儿手一抖,手上用力刀尖竟是直直穿透鱼皮。她默默把鱼身放到?切坏的盆子里,埋首专心处理?鱼身。
这回她不讲究速度,更看重质量。
简雨晴过来瞧了两眼,目光从那切坏的鱼身上滑过。她没在意,而是检查了一遍几人切出来的鱼身,把凹凸不平,表面不够顺滑平整的鱼身全部取出放到?一边。
茜姐儿有两条,雪娘子有五条,而芳豆与杏姐儿的都?合格了。
茜姐儿抿抿嘴,瞧了眼那两条失败品,脸上一阵阵烧灼。
往日,她好几次输给云哥儿和春姐儿,那时候她还好说是自?己没跟上。
时下,她要是再输给杏姐儿和雪娘子……别说阿翁阿婆会不会失望,就是茜姐儿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而雪娘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瞧瞧自?己的,又瞧瞧身侧三人切的,瞬间明白自?己的刀工远远落后,暗暗打算回去后要加倍练习。
再来是下一步,给鱼肉片出纹理?。
事实上,真正的松鼠桂鱼是要把鱼肉稍稍冷冻以?后,再把鱼肉切成如?发?丝般细腻的肉丝,经过油炸后会显得根根分明,远远看去犹如?一只金灿灿的大松鼠。
简雨晴做的是改良版——说是松鼠桂鱼,更应当称呼其为松子桂鱼。她捡起一片鱼肉,斜着轻轻片薄,再把片开的鱼肉翻到?另一边,反复操作?。
“注意看刀的角度。”
“还有到?尾部的时候要注意,千万不要用力把鱼片切破。”
“到?此,再换成另一面。”
“注意,每次切一下都?要把刀往边上去一下,注意切的深度,不要穿透鱼皮。”
简雨晴说得仔细,手上动作?更是没有停歇。她切到?尾端,而后又把鱼肉换个方?向,直接用直刀让鱼片上面分散,下面依然落到?鱼皮为止。
简雨晴给了示范,再教四人试试。
等四人开始处理?鱼肉时,她顺手把切好的鱼肉放进提前准备的葱姜水中,腌制片刻,去去腥气?。
简雨晴一边摆,一边瞧着四人动作?。只见芳豆做得又快又好,茜姐儿和杏姐儿速度要慢些质量却不错,唯有雪娘子实在跟不上几人的进度,各种错误轮番犯了个遍,她瞧着另外三人利索的动作?,心里越急,手上的动作?也越发?乱了。
简雨晴蹙了蹙眉,一边教雪娘子停下,冷静冷静,一边又教其余三人来看自?己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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