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笑了下,“拿去清洗过后可以给梧儿穿。”
阿姨应着声。
话音落,他也走到了小梧儿的房间门口,推门而入。月嫂刚将她抱起来轻哄,男人眉目沉静,直接伸手,“我来吧。”
他很熟稔地将孩子接过手,接过另一个月嫂递过来的奶瓶,亲自给她喂起了奶。
梧儿睁着眼睛盯着他看,似乎在费劲地认人。
容隐勾唇,“才一天,就不认得了。”
他的语气也有些无奈。
在他去之前,小家伙还有些黏他,一见到他就笑。
要是有个推不掉的差,走上五天十天的,那岂不是更不得了?
说是说着,可他声音很轻。
容隐看着她的眼睛,轻声一喃:“怎么跟你妈妈一样。”小没良心的。
阿姨们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起来。梧儿不记得爸爸,不过她们知道,一天不见,先生这是想闺女了。
小梧儿一点没有被指责道,一只手抱着奶瓶,乖乖在喝奶,哪里知道爸爸在说什么。
他刚才脱了西装外套,身上只着一件黑色衬衣,身形高大挺括,相比起来,怀中的婴儿显得好小好小。而且她穿的是一件粉白色的小衣服,一刚一柔的,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不搭。偏偏,现实一看却又觉得还挺和谐。
一边喂她喝奶,容隐一边走到了旁边窗前。
窗外,是北京城的万千繁华璀璨。
而他的怀中,是他刚出生的小女儿。
在那一刻,胸口涌上的感慨最深。
这一幕,太过美好,像是电影大片里的画面,极震撼的构图。
梧儿喝完了奶,小手还舍不得放开。容隐收走了奶瓶,将自己的手指递给她。
她张开五指,又合拢,将他的手指抓住。
和爸爸身上有力的力量感不同,她看起来好弱,会叫人都不敢用力。
他的百炼钢被舒清晚化作绕指柔。这一年,又多了一个小家伙能做到。
容隐陪了她一会儿,直到将她哄睡,才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回到了主卧,舒清晚还在睡,室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
容隐想去洗漱,但是还不着急。他走到床边,握住单膝蹲下。
静看了须臾,吻轻落在她唇上,又缓慢压紧。
她已经睡得差不多了,很容易就被扰醒过来。带着睡意地迷蒙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深夜归家的丈夫。
舒清晚懵了一秒,“你……”
他的喉结轻动,她的脑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加深了那个吻。
她也来不及去想别的,注意力被他牵走。
他们是在新婚期被掐停怀的孕,这段时间,他可真是压了又压,忍了又忍。本来也不是多清心寡欲的人:)
慢慢浅磨着,他的呼吸渐重。是舒清晚这一年最熟悉的——忍耐到极致,将将要喷薄的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咬她唇:“我先去洗澡。”
舒清晚眨眨眼。
她已然清醒。整理了后,就先去吃了点东西,再回来时,他还在浴室。
她轻笑了声。
知道他是连夜赶回来的,虽然她已经睡了一觉,但她还是陪他再睡一会儿。
等到他终于从里面出来时,从她身后搂住了人,身体紧贴。
舒清晚意味不明地问:“结束了吗?”
容隐顿了一下,眸光骤然幽深。
两人之间有些安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他刚解决,又自己抱上来,简直是自讨苦吃。
她感觉得到身后的反应,但他低头吻了吻她,依旧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睡吧。”
她迟疑地开口:“你……”
容隐好像知道她在迟疑什么,眉骨轻抬:“不好意思,它对我太太的抵抗力一向很弱——你知道的。”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低混暧昧。
舒清晚:“……”
好斯文败类。
好半晌,她艰难地反驳:“我不知道。”
他轻闷一声笑,“你怎么不知道?”
见她的注意力全落在了上面,了无睡意,他也没再放过她,将人翻过来,直接喂进去一个吻,“你明明跟它最熟悉了。”
他们太久没亲近,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一日不知道几次的接吻不算在内,指的是更加亲密的接触。
即便真算起来,也不过个把月。上个月,她还被他抱起坐在桌台上,一下子变得比他还要高,感受着他手指的探索和饱胀。
但对他来说,已经是太漫长。
念及她身体,太放肆是不敢,但耳鬓厮磨还是可以。他含住她的耳垂轻咬,握住她的手牵引过去,“宝宝,打个招呼?”
“唔。”
可能是外面的风声太响,将小夫妻的私语吹得模糊。
虽然某人的话实在不能听,但它在她面前确实没有抵抗力。她碰上去的时候就能知道。
容隐克制着,也没厮磨太久,连浅尝辄止都不算。他狠咬了一口她耳垂,
“先欠着,过两个月还我。”
他狠下心,乍然起身,又去了浴室。
床上的被子床单都有些凌乱,舒清晚坐起来目送他进去,耳垂潮红。
他忍的又何止是这一天。
男人有没有在外偷腥有时候其实很明显。外面吃过了,解了馋,和饿着肚子是不一样的。
而他是容隐,都不需要他安排,就能享用一场宴席。
……但他吃饭的欲望倒是一直很强。
虽然小梧儿刚出生,但她爸爸从她怀上开始就“付出”良多。-
事实证明,容梧怎么可能会跟丑字搭上边。
一开始的小红猴子慢慢褪去了脸上的红皱,舒展开来,她的身上也看得出她父母身上遗传来的白皙。
头发慢慢变长,眉眼长开,睫毛像是一把小小的扇子。
她出生的时候,舅舅们挨个在她的婴儿车前钻研过小猴子的模样,不明白长辈们到底是怎么违心夸得出口的。林檐都想过了,大不了等她长大以后看上谁,他就替她去抢回来。但现在好了,毋庸置疑,最稀罕她的也是两个舅舅。
林桉这两年常常往返于京港两地,时而出差半个月,一回到家,先脱掉外衣,洗了手,来抱外甥女。
小梧儿慢慢的也不怕生人,刚出生的时候还不让生人抱,现在好多了。即便是半个月没见早就不认得的大舅舅,被他抱去,她在愣了一下后,也是笑眯眯的。
林稷年试了下温度,将奶瓶递给他,让他喂。
单从舒清晚小时候的照片来看,小梧儿和她很像。看着外孙女,林稷年仿佛看到了自己错过、也是遗憾最深的女儿幼时。
他带孩子也带得多。
别人家是愁着没人带,但是这边是愁带的人太多,轮不上。
有两天没商量好,挤过来的人太多,覃漪差点苦恼得想排个表。
今儿正好,是小梧儿的百日宴。
覃漪刚才给她换上了新衣服。
林桉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递给父亲,让他打开,帮忙戴上。
林稷年打开一看,是一个长命锁项圈。
小家伙生得太可爱,脸颊上有点婴儿肥,她戴金项圈看起来就像个福娃娃。
他直接给宝宝戴上。
“专门请人送到大师那儿开了个光。”林桉简单说了声,低眸看怀里的小家伙,眼眸温和,“护佑她一生顺遂。”
容梧听不懂,只是对上舅舅的眸光,她咯咯笑起来,伸手要抓他。
林桉将手给她。
时间差不多了,宾客陆续抵达,容隐和舒清晚还在忙碌,覃漪也在那边。
舒清晚的月子不止坐一个月,覃漪让她坐满两个月,多休息休息都无妨。
满月的时候因为孩子小,舒清晚的身体也还没恢复好,所以家里只是简单办了下。直到这次百日,才广为宴请,将容家刚出生的长孙带给众人认识。
宾客云集,尤其是容隐那群发小,这次不是以家族父母的名义,都是以自己的名义出席了——容梧
一出生,他们一个个的自诩已经长了一辈,都是她的干爸干妈一辈。换句话说,以前还能当当家里的小孩,现在可都是大人了。
舒清晚被拘了好久,她其实不用怎么管宴会的事情,主要是忙着好好打扮一通。
容隐在旁边陪她,目光闲适地落在她身上,其中暗含些许寓意。看着妻子梳妆,他刚开口:“晚上他们应该十点左右就走完……”
话未说完,月嫂抱着小梧儿进来,他的话被迫中断。
——小家伙闹腾着不肯安静,阿姨们照顾她这么久了,当然看得出来她这是想要妈妈,所以赶紧抱着她过来找舒清晚。
舒清晚一边接过孩子,目光一边从某人身上掠过。他那一声咽了回去,不上不下的。她的一双眸中染着笑意。
容隐能跟任何人计较,偏偏跟这一个计较不了,只能认栽。
家里人一般不太打扰夫妻二人,此时见他们都在,把小梧儿留下后月嫂就先出去了。
小梧儿果然是要找妈妈,伸手抓住妈妈的手指,伸向妈妈的头发。刚才还在抽抽搭搭的小嘴在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抓住以后,自己笑了起来。
舒清晚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嗓音温柔:“梧儿想妈妈了是不是?”
今天家里太热闹,睡醒后她还没有见过妈妈,看起来小家伙也是忍了好久,见过了一圈的人后,才终于憋不住委屈了。
小梧儿咿咿呀呀,仿佛是在回应妈妈的话。
容隐倚在墙边,似笑非笑。
将人让出去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见小梧儿还想往舒清晚身前蹭,容隐直接将人抱走。
“走了,见你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去。”
舒清晚怀中一空。见容隐还在和女儿说话,吊儿郎当的:“这么大的小朋友不能这么黏着妈妈,知不知道。”
舒清晚:“……”
这么大?你是说今天刚满一百天的这个?
小梧儿抓了一下爸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只是咧嘴笑。
啧。反正肯定没听进去。
“妈妈是爸爸的。”容隐兴许也良心发现了下,思忖了下,他补充:“你黏爸爸可以。”
小梧儿不理他,已读不回。
不过她和爸爸的关系确实好。也有容隐基本上都是自己上手看孩子,不会让舒清晚来看的原因,导致父女俩的相处时间不少。
一抱到外面,孩子就落不到他手里了,被虞杳杳和况野他们抱走。
这几位,个个手里都是不缺钱的主儿。今天容梧百日宴,他们一人出手都是一套,甚至都不是按个的。
等容隐和舒清晚招待完几位叔伯,再过来时,就听见他们又在吵架。
前头没听着,只听着了后头。
魏树:“我是她爸!”
“啧,”容隐眉心微拧,舌尖抵了下腮,“你怎么就是她爸了?”
魏树梗着脖子振振有词:“干爸也是爸。”
矛盾中心双方无暇顾及他,虞杳杳不甘示弱:“那我还
是她妈呢!”
孩子的亲生爸妈两人:“……”
只有小梧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被逗得直笑。她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吵起来了,但是觉得好好玩。
虞杳杳一低头就看见小家伙这么软乎的画面,心一下子都跟着软了下来,以前一个打三个的女汉子,突然有点杠不上去了,她摸摸小梧儿的襁褓,也赶紧对着小家伙笑。生怕慢一秒,自己在小家伙眼里就不温柔了。
娃干爸看着看着,突然忧心忡忡,“小梧儿这么没脾气,看起来好容易被欺负。”
虞杳杳随口接话:“谁敢欺负容隐的孩子?”
容隐睨她一眼,无言。
“别把我说得像个黑暗势力行么。”
他好好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不过魏树觉得虞杳杳说得有道理。恐怕前脚小梧儿刚被抢了糖,后脚对方那熊孩子的爸妈就得带着一车的糖来乖乖赔罪。
他那颗心放了下去,心满意足地摸摸小梧儿的脑袋。
被虞杳杳拍开:“摸什么摸,摸掉我们头发了怎么办。”
嘿!魏树又要跟她理论一番。
眼看着生这一个有点受宠不过来了,甚至有人给孩子爸妈提议:“要不,你们再生两个吧?”
——一个有点不太够分。
舒清晚笑着摇摇头。
她听几个已经成家的同学说过,她们刚生完孩子就会面临新一轮的催生话语。
生的是男宝,就催儿女双全。生的是
女宝,就催再生一个儿子。不管怎么,七大姑八大姨都有话说。
不过她这边被防卫得当,这些话语一点儿没漏进她耳朵里,所以他们到现在也没探讨过这个问题。
真探讨的话——
这一个来得就挺突然,容隐都没准备,更不必提下一个。
舒清晚的话……她也没这个准备。
她以前有弟弟,但她自认为自己也没能很好地当一个姐姐。她从初高中开始基本上陷入学业,大学离家,直到现在,和舒嘉越的相处时间都不多。
所以她也不想让女儿当姐姐。
舒清晚和容隐说起的时候,他没有像她想象中的一样,顾虑思索良久,而是很快同意她的决定:“行。”
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杯酒,在看着不远处虞杳杳抱着他闺女。
舒清晚惊讶。倒不是这个结果,而是……他答应的速度。
这貌似是一件大事,起码对容家来说是大事?
可他就这么答应了?
看着她的惊讶,容隐低笑出声,喂了她一口酒。怀孕到现在她戒了很久,他知道她早就馋了。
“这本来就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只需要我们做主。”
她眨眨眼。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生这一个就足够。”
怀孕过程还挺漫长,生产过程也折磨人,他没准备一回又一回地熬。
“你爷爷同意吗?”可能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舒清晚对他的印象比较刻板。
容隐漫不经意道:“他是党员,他不会重男轻女。”
舒清晚没想到这个回答,倏忽笑了下。
“嗯。”
小家伙玩了一圈,开始困了。精神的时候她很好说话,谁逗都笑。想要睡觉的时候,就不那么好伺候了。
容隐低眸看着自己太太,心念一动,想要低头吻她。宾客众多,哪怕他只是蜻蜓点水解解渴也行。但是这时,婴儿的啼哭声开始疯狂召唤他。
那群未婚未育的人也慌了手脚,赶紧喊他的名字求助。
容隐额角一跳。被舒清晚推了推,他只能深吸一口气,放下酒杯。
小梧儿哭得小脸通红,一到他怀里,才慢慢止住哭声,睁开了通红的眼睛。
容隐看着她,她也安静了下来,安心躺在爸爸怀里。小魔王又变成了小可爱。
“谢天谢地!”虞杳杳他们松了一大口气,从手忙脚乱中镇定下来,如遇救世主。
“她要睡了。”容隐解释了声。这边宾客多,他抱她去安静点的地方哄睡。
僻静的另一处,有一整面落地窗,视野开阔。
容隐轻拍着女儿,等着她在怀中逐渐进入睡眠。
他的神色淡淡,一点也没有在哄人家的意思。但小梧儿还能不了解她爸么?早就习惯了,丝毫不受影响。
舒清晚拿过手机,拍了张照。
夜幕降临,外面是璀璨星河。
她将照片分享上了微博。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梧儿:冷一点就冷一点吧,还能怎么办呢~
似乎总带着一点不太搭配的反差感,但是在视觉上的冲击很震撼。
他穿着定制合身的西装,仿佛刚从某个名流宴会中走出,一身矜贵的气度,还和他们印象中的人没有变化。
但怎么看不像是会抱着一个婴儿的人。
偏偏照片胜于雄辩。
他垂眸看着人,虽然神情淡淡,但也有一丝温和。
小家伙在他怀里很乖,脑袋一点,很快就睡着了。
她不是一个闹腾人的,只要是在熟悉的味道里,都很好照顾。
而她虽然还小,但是好像已经知道抱她的人是爸爸,天生会有依赖感。
【小梧儿好软,容总好硬(形容词)这么冷漠的男人是怎么生出这么乖乖软软的女儿的!!】
【靠,我心都要化了!她真的好小一只呀,就应该待在我的怀里!】
【从姿势还有感觉都看得出来,容总平时应该没少带小梧儿。我也想到他面无表情地哄孩子就想笑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我一直想看他带娃!感谢晚宝满足我!果然是玄幻片!】
【我一直猜是儿子,就是想象不出来容隐和又软又糯的小女孩在一起得是什么画面……果然视觉冲击……再冷漠的男人也没关系,给他生个女儿就好了】
他所站的落地窗前,能将北城的繁华收入眼中。而他抱着女儿站在那里,仿佛是在
【给我一种感觉,容总好像抱着容梧儿在看以后她会拥有的江山。】
【楼上,我也有同感】
【打完工回来一看,天都塌了。这可是北城,但她可是容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不止是公主,还可以是queen!】
【好我懂了,小梧儿连入睡都是由北城的万千繁华灯光伴随入睡的QAQ】
等梧儿睡着后,容隐将她抱去她的房间,由阿姨照顾着。
百日宴不是其它的派对,结束得算早。她这个主角一睡着,宴会差不多也散了。
送走宾客后,舒清晚收拾了下今天小梧儿收到的礼物。
家人们除了送些贴身的小物件外,也没少大手笔。
比如她大哥,直接送了一整套首饰。等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就都可以交给她。
她一一作着盘点与记录。东西是真的多,里面裹着的爱意有多浓郁也肉眼可见。
容隐送走最后一位宾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了门口。他轻倚着墙,悠闲看她。
等到舒清晚察觉,她一顿,倏然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她好笑:“你在看什么?”
她将一块砚台也收入库,扫过最后两个礼盒。
今天当真是好热闹一个百日宴。
“等你。”
他已经算直白。
舒清晚一顿。
她将原先就
要写的字写完,只是笔尖有些许迟疑。
容隐不紧不慢地看着她。
就像是站在岸上的人看着水里被捕的鱼挣扎。
东西还剩最后一点收尾,不过,要是想磨蹭也是可以磨蹭很久,全看做事情的人的心意。
容隐也没给她机会,在她收完手里的东西后,便提步过去,握住了人的手腕。
“明天再收。”
——那现在要做什么,几乎暗示性十足。
舒清晚心一跳。而他也没再让她磨蹭下去,带她回了房间。
容梧儿真是好一个电灯泡,阻隔的不止是今天。从意外怀上那天开始,可以说他就没有再尽兴过。
生产后,不行。满月后,还不太行。两个月,也还顾忌着。
直到今天,满打满算过了百日。
他明明都还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但是舒清晚腿已经软了下,有一点想跑。
实在不行,她和梧儿睡行不行?
外面还有佣人来来往往在收拾卫生,男女主人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之时已然回了房间。
房间里是暗的,她被他推到了墙壁上,径直压来。研磨唇齿轻咬,呼吸沉沉。
她下意识去抓他指尖,抬眸,便对上了他深黯的眸光。
舒清晚空咽了下。心跳急得仿佛身后有人在赶。
他倏忽启唇:“刚才喂饱小梧儿了?”
她轻喘着,点头。小家伙吃饱了后困意才来袭的。
他低头轻舔她耳垂,
声音喃得极轻:“那你准备将我喂到几分饱。”
她的指尖一颤,下意识掐进他的手臂。
空气都变得燥热。
他不急不躁地燎着火,与她接吻,任由反应慢慢变得强烈。直到回到床边,他才拉开抽屉。
之前那些全换了新的,早就准备好在这。
——同样的意外错误,容先生绝不犯两次。
轻压着嵌入。
渴了多时的人,终于被甘露浇了个满头。
半夜的时候,小梧儿应该是有醒来,被月嫂阿姨她们照顾着。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没看到爸爸,也没看到妈妈。
月嫂知道她在找谁,笑眯眯地回答:“梧儿乖,爸爸妈妈睡着啦。”
她懒洋洋地伸手抓了抓,抓到自己的小玩具后就打了个哈欠。
慵懒矜贵的模样,小家伙身上好像已经有了几分爸爸的影子。
早就习惯了在某个时间点看不到爸爸妈妈,所以她也没有非要,只是跟阿姨们玩。
殊不知,这个点,她的爸爸妈妈们也还没有睡。
容隐尚算餍足,但还觉不够。他哄着她再来一次。
舒清晚叫着他全名,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气急败坏。
主卧已经一片狼藉,就连浴室都没能幸免于难。
翌日清晨,小梧儿在固定能看到爸爸的时间还没有见到人,终于不乐意了。
月嫂哄不住她,只能带着她去主卧找人。
主要是快到上班时间了,估摸着先生也该起了,不然她也不敢去打扰。
但敲了几下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小梧儿抓着她的衣服瘪着嘴就要哭,月嫂轻哄着,硬着头皮又敲了两下。
没想到,她敲的是主卧的门,却是旁边一个房间的门被敲开。
容隐身上披着睡袍,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眉眼间都还耷着倦意。月嫂还来不及反应——不是,主卧不是在这吗???
他没解释太多,看起来明显还没睡够,只是从她手里将人抱走,就又回了那个房间去睡觉。
小梧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像超人一样闪现的爸爸。
月嫂在原地呆了几秒。
直到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才解了她的惑:“昨晚先生太太不在主卧睡。今天主卧要清洁。”
“……”
好像懂了。
有些话也不必说得太明白,都不是小纯青了。
月嫂听得耳热,也不知道他们昨晚得有……
自己所工作的主家感情怎么样她们或多或少都是了解的,这一家虽然富贵不凡,但一点也没有其它豪门的那些糟心事。
虽然已经有了小梧儿,但他们的热恋期一直没有过。
小梧儿不是枢纽,她是电灯泡。
容隐和舒清晚都还没准备起。小梧儿被他放在了他们中间,他轻拍了两下,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懒散:“再睡会。”
小梧儿才刚睡醒。
她的眼睛滴
溜溜地瞧着爸爸转。
但容隐没给她那么多耐心,他手搭在她身上,闭眼续上觉。
小梧儿的另一边,妈妈也在睡。
谁都没有空理她。
她被爸爸强行按着入睡。
舒清晚睡得太沉,也接收不到她的求助信号。
小梧儿打了个哈欠。一开始还没有困意,但是自己盯着天花板盯久了,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在爸爸妈妈中间睡着。
小家伙算是很好带的,只要满足她不太过分的那点小需求,她平时都乖得让人心软。
婴儿睡眠比不上成年人长,等她一觉睡醒,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最终选择去骚扰爸爸。
容隐眉心一皱,将人往身上一捞。
小梧儿自己趴着玩。在看到爸爸胸前敞开的领口里有几道抓痕,她好奇地碰了上去。
这是什么?
容隐完全不反抗,他只想搂着老婆睡觉,但是来了个挤在中间的电灯泡。
他的衣服被小梧儿弄散开,她自己往前爬,又看到了爸爸脖子上像草莓一样的印记。小家伙新奇得不得了,又伸手一按。
舒清晚似有所觉地醒过来看了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眉心一跳,赶紧将小梧儿抱过来,打断了动作。
小梧儿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妈妈醒了,还乐滋滋地要跟妈妈玩。
她一醒,容隐也醒了。
舒清晚嗔怒地瞪他一眼,他仿佛是一个刚丢了清白的男人。
容隐一抬眉,与
她对视,有几分无辜。
小家伙才三个月……虽然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的羞耻感还是弥漫。猜到她是因为饿了才醒的,舒清晚将她抱出去给阿姨喂奶粉。
舒清晚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靠在了床头,一脸没睡够的懒意。
她轻吸一口气,上前将他的领口一下子拉上。恼羞成怒,以至于带着几分发泄似的用力。
容隐握住她的手腕,轻笑了一声,安慰她:“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那也不行。”一想到那些自己留下的痕迹被女儿碰到,她脸上的热度就一下子蔓延到了脖子根。他们仿佛在带坏小孩。
他捉着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吻,懒洋洋道:“昨天你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他一副被她占尽便宜,她事后又不肯负责的模样。
昨晚闹得太晚,今天又被小梧儿吵醒。容隐手腕用力,将人带回来,“再睡会。”吻懒懒散散地落在了她的唇间。
他这点算什么?她的锁骨上全是吻痕。还有再往下的位置,都是吮痕咬痕。得亏刚才小梧儿爬的不是她,不然她现在应该已经不好意思到要跟他分居。
他哄着她道:“下回老公好好穿衣服。都是你的,只有你能看见。”
婚后,尤其是怀孕后,这个男人的情话简直信手拈来。
舒清晚一开始还有满腹的意见,愣是在这个男人的亲吻下一点点化掉。
小梧儿喝完奶后也没再见到爸妈。她和月嫂阿姨示意主卧的方向,意思
是想要,但是被阿姨抱住去玩玩具,含糊着糊弄:“乖喔,爸爸妈妈上班去啦。”
小梧儿被一家人照看着长大,照顾得无微不至,也挑不出什么缺漏来。
等到她大一点的时候,被带出门的次数也慢慢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