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弟弟就说发现了不对劲就要给他说,但苏褐鹪哪里想到这也算是线索。
太旺盛的邬伽还沉浸在东西被轻易发现的愕然里:“不可能,我明明放在了——”
“放在了哪里?”
邬伽的身体有一瞬间的颤抖,他咬紧牙关:“反正不可能。”
他这么一说,夏渔才发觉不对劲。她问苏褐鹪:“之前我们看的时候,这上面有雪吗?”
苏褐鹪果断回答:“没有。”
夏渔说过的话他记得很清楚,她当时没有提到这一点。
夏渔通过回放看到了,而且在发现云东东的尸体后,她又去检查了一遍。两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绳子上当时是没雪的来着,现在为什么有?而且这上面多了点摩擦的痕迹……
兰归鹭同样摇头:“我没有看到这两样东西。”
也就是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谁用这东西完成了某项计划。
可恶,是谁?夏渔打开回放,除了去厕所,其他时候没有谁中途离开过她的视线啊。
“或许是许燕洄和丘封。”兰归鹭提到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邬伽又是一抖。
解决完邬伽,接下来就轮到了一直在帮她的盛漫了。夏渔犹豫了一会儿,才问盛漫:“你不是盛漫你是谁?”
听到盛漫的身份是假冒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宁随舟。
“你为什么惊讶?”夏渔不理解,“她不是你邀请来的吗?她的情况你不知道吗?”
“他这是随大流。”
盛漫出声:“他要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不对劲,在你眼里的嫌疑不就直线上升了吗?”
被同伴拆台的宁随舟:“……”
“所以你是承认了吗?”
“没什么好否认的。我其实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一点。”
夏渔指着自己:“我?”
“可能是我对警察的刻板印象,我以为你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会发现我的身份有问题。”
“就算是神探,也不可能天才到这种地步吧。”
夏渔吐槽。谁能想到盛漫会假冒知名度比较广的人啊,也就是他们中没有二次元,不然她分分钟被拆穿。
盛漫诧异地看她:“原来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很明显不知道。盛漫托腮,思考自己要不要说。不说的话……她看向一直很沉默的某人。
接收到盛漫视线的苏屿开口了:“从身体构造来看,毋庸置疑,盛漫是一个男人。”
夏渔:“?”
其他人:“?”
这下宁随舟是真的惊讶了,他知道盛漫身份作假,但没想到她、不对,他性别也造假。
盛漫取下了颈间的choker,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再中性:“哎呀,一直用伪声对嗓子真的很不舒服。”
说话间他的喉结滚动,动作的幅度也变大了,和他作为女人时是两种表现形式。
夏渔心痛了,盛漫怎么就是个男的?难怪她、不对,是他对男的那么了解,原来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个男的,当然对男的想法了如指掌。
“等会儿,你不是他后妈吗?”夏渔指了指宁随舟,“难道他爹……?”
“哦,盛漫就是他的后妈,她请我来的。”
他从化妆盒里取出一张名片:“我叫檀淮生,是一名侦探,主营业务是豪门纠葛。”
通俗的来说,他负责调查豪门阴私,帮助雇主在争权夺利里占上风。
真正的盛漫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得知两个继子先后都有行动,她主动参与进去,但她暗中请来檀淮生,想让他调查这两个继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有这种侦探吗?”
“有市场就会有商家,像这种雇主,我做一单就可以歇半年。一旦雇主占了更多的利,我得到的报酬会更多。”
虽然知道她不会想不开来当他的同行,但檀淮生还是得提醒一句:“这是运气好的情况,运气不好的话,监狱和地狱二选一。”
一不注意调查到不可告人的秘密,别说他了,就连雇主也得死。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等会儿我给你说说我经手的几个案子。”
“这个可以说吗?你不需要保护雇主隐私吗?”
“有的没给我结尾款,有的是雇主对家,这个可以说。”
“好!”
兰归鹭:“……”
你们怎么就旁若无人聊起来天了?他是个男的!不要再把他当女人了!
而且当务之急是破案,不是听豪门秘辛。
夏渔哪儿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也太宽泛。
同样心里不舒服的还有宁随舟,他感到事情在失控:“我知道你假冒了那个女人,因为我不相信那个女人会突然对我的活动有兴趣,所以我也调查了你们。”
正是因为知道这两人说谎,他才会拉盛漫、不是,檀淮生入群。
但他没想到檀淮生是个男的。
檀淮生不觉得自己的伪装有多好,他觉得大家没看出来是因为先入为主,毕竟谁能想到会有人男扮女装?还是有人看出来了。
“失踪的那个许姓男士和这位苏姓男士不就发现了我是男的?我第一天试图和夏警官住一起的时候,这两人一直反对我。”
夏渔觉得许燕洄反对倒不是因为檀淮生的性别,而是因为如果她俩住一起,他就不好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了。
至于苏屿,她不知道。
被注视的苏屿解释:“男性和女性不仅仅是身体构造不同,在其他方面也有显著区别。但我知道你是男人不是我对两种性别有过细致的观察,只是我以前见过你。”
“见过我?”
“和你的妹妹。”
檀淮生的笑容淡了淡:“你这个贵人记性还真是好。”
“妹妹?”夏渔捕捉到关键词。
在这个游戏里,有兄弟姐妹的一般都有故事,檀淮生一看就不简单,更何况他还是案件相关人物,如果他的妹妹没有戏份的话,游戏完全可以不用多加这个设置。
就算现在这个妹妹没戏份,以后肯定会有她的出场,像是江学姐的哥哥,卫胥的姐姐。
“介意说一下你的妹妹吗?”
檀淮生是个实在人:“稍微有点介意。”
但夏渔能够编故事:“其实我也有一个哥哥,我对他的一些行为有些不满。你可以说一下你对你妹妹的看法,你们都是当哥的人,对妹妹的看法应该差不多,我好了解一下。”
“你有哥哥?”
这个檀淮生倒是没有查到,不过她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他同意了:“这个问题比较私密,等下我单独给你说。”
“行。”
兰归鹭:“……”
她现在终于知道夏渔她哥为什么防这儿防那儿了,不仅没几个人知道夏渔有哥哥,就算知道也是用他当做套话的工具,而且她毫无戒心——虽然该有戒心的另有其人。
兰归鹭又看向某个前男友,一开始她以为这人是来和夏渔增进感情的,但看到他带他哥来之后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段时间下来,他全程旁观,不怎么爱开口,也不怎么往夏渔旁边凑。
挺好的,继续保持,只要别擅自打扰就行。
最后就轮到宁随舟了。
夏渔把主导权让给兰归鹭,后者直截了当地问:“你挑选我们这群人的理由是什么?”
兰归鹭不信宁随舟是随便邀请的人,他们一定有一个共同点,或者在某方面有交集。
宁随舟捂着自己的手臂,神色黯淡:“只有你们同意了我的邀请。”
夏渔:这话谁信?
“原来如此,你广撒网,只网住了我们这几个小虾米。”
兰归鹭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其他问题我也懒得问了,你也不一定会老实回答。你就回答我这个问题就行了,你为什么会邀请夏渔?”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夏渔都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宁随舟没有避而不谈,但他也没有正面回答:“我和我的高中同学没怎么联系了,但我们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同的想法。”
“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我也希望。”
夏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等会儿,他们聊到哪儿去了?她怎么搞不明白,不是在说他为什么要邀请他们吗?怎么又来一个高中同学?什么后悔不后悔?
幸好苏小鸟和她一样一脸懵,他同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只听见了“夏渔”两个字。
夏渔戳戳室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提醒他一下,凡事要想想后果。”
“那确实。”
“但他已经策划好了某件事,我们还没发现,或许已经发现却无意识地忽略了。”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邀请我们?我不信他的话。”
“他说的可能是实话。”
“好吧,我信你。”
室友看着就聪明,她觉得没问题那肯定就是真的。
处理完客厅的三人,接着就是楼上的那两个了。
“我去把贾征他们叫下来。”
因为房间里有两具尸体,所以宫橙橙挑了许燕洄的房间住,反正他都没进去就失踪了。
夏渔刚上二楼,就在楼梯口的墙壁上看到了一张彩色的小卡片,卡片上写着几个字。
【看门外,有惊喜OVO】
这个字迹,这个颜文字。
夏渔把这两个人叫出来之后,就下楼打开大门。
雪好像变大了一些。
夏渔被风雪吹得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适应了一下环境,她四处寻找着。
终于,她在不远处的树上看到了一个人影。
被挂在树上的人压弯了树枝,雪花不断往下落,他脚下堆积的雪的厚度比其他地方还要厚。
距离不算远,夏渔能看到此人裹着一层雪的僵硬的身体,还能看到他身上穿着的许燕洄的衣服。
发现第三具尸体了。
这具尸体和云东东的死法类似, 都被人割掉了脑袋,尸体也都被冻得不成样子。不同的是,这具尸体是被吊起来的。
夏渔没有找到死者的脑袋。
但看衣服, 像是许燕洄。
“不是他吧?”兰归鹭不太相信这个神经病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好歹是许鹤泠的弟弟, 不应该就死在这种案子里。
夏渔也觉得不是, 即使他们的身形差不多, 她正要检查。
“砰”的一声, 邬伽猛地撞上了大门,他不停地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反应特别剧烈。
邬伽转身想逃回别墅,檀淮生挡住了他的去路:“你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你这么害怕?”檀淮生撑着大门, “让我猜猜,不会是你杀的人吧?只是你不知道是谁把尸体挂上去的。”
昨天开始他一直注意着邬伽, 他确信邬伽不可能有机会完成这些举动。
邬伽满头大汗。
不会真被盛漫、檀淮生说中了吧?
但夏渔觉得不太对。邬伽的表现不像是杀了人的表现, 而且不是她小看他, 他这个心理素质能杀得了谁?
更重要的是, 首先她得验证一下这个死者到底是谁。
在其他人惊悚的目光中,她扒开了死者的衣服。
在外面冻了一会儿, 死者的肤色已经看不太出来, 有腹肌无赘肉, 腹部位置有一圈深色的勒痕,像是被绳子用力摩擦过。
接着她又摸了摸死者的手, 死者手上没有常年使用非法武器留下的茧子。
“不是他。”夏渔笃定, “我之前看过,他这里有很多伤疤。”
听夏渔这么说, 兰归鹭也仔细观察死者的其他身体部位:“看他大小腿肌肉的形状和跟腱,他应该是一名运动员。”
运动员,无头。
好明显的特征。
夏渔返回二楼,停放尸体的房间果然只剩下了云东东的头和衣服,他的身体不见了。
也就是说,外面吊着的那具尸体就是云东东。人好好地在“停尸房”待着,缺德的家伙给人换了衣服,让人再死了一次。
……这是侮辱尸体吧?
但换个方向想,没有人死亡,是个好消息。
就是不知道许燕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做这种事。
得知尸体是云东东,邬伽更加恐慌了,尤其是在看到夏渔把绳子套在尸体上后,他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绳索和尸体上的勒痕完全一致,某人就是用邬伽的绳索把云东东吊了起来,所以上面才会有雪。
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所有人都看向邬伽:“解释一下?”
“我、这是我用来拍视频的工具,我想拍一个雪中射箭,最好是浮在半空中的。因为没有威亚,我就带绳索了。”邬伽开了口,剩下的话自然而然的编了出口,也不能算是编,毕竟他有一部分的目的确实是这个。
“那你原本放哪儿的?为什么会被别人知道?”
“……就放在它该在的地方。”
哪怕再害怕,邬伽也死咬着不松口。
算了,反正目前问题最大的不是他。
夏渔看向皱眉沉思的投宿二人组,这两人就在二楼,但许燕洄把尸体顺走了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贾征和宫橙橙原本以为失踪的两人也会像云东东一样死去,但今天这一出却让他们毛骨悚然。有个人一直在暗中偷窥他们,说不定把他们所有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一想到那个人把他们当乐子,他们在愤怒的同时也有点后怕。
“你们真正该害怕的还在后头。”夏渔安慰他们,“因为杀死你们两个同伴的是你们其中的某位。”
“……”
让大家都坐下,夏渔站在最前方,讲着她和室友两个人的推测。
“综上所述,我需要对你们的房间进行搜查。”
宫橙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贾征脸绿了一瞬,他飞快地收拾好心情,不满地说:“我不同意,这是我的私人空间,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又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夏渔一票否决了贾征的反对意见,“你同不同意又不算数。”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等待救援,明天雪就会停,最迟晚上就会有救援。这间别墅里太多证据了,警方一来,技侦的同事一查,一切都有迹可循。
但问题是,他们能不能等到明天还是一个未知数。
贾征被夏渔的话惊到了:“你、你这是非法行为!”
“那你投诉我吧。”夏渔理不直气也壮。多大点事,而且解决案件后她还可以回档,他想举报都没地方去。
“……”
头一次见不怕被举报的公务人员,贾征被噎了一下,他还想说什么但这里大部分都是她的人,他就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那我先进去收拾一下?之前我和橙橙玩了游戏,忘记清理了。”
宫橙橙诧异地看他:“不是,这么久你都不打扫?你这么邋遢?”
“……对,我比较邋遢。”
“你不是搞家政服务的吗?”
“上班干了那么多活,下班还要干家务就太悲哀了。”
贾征本来也不是多爱干净,不过是为了赚钱而已,下班谁不想躺着?
他反问质疑的夏渔:“你是警察,上班的时候遇到案子就算了,下班后你也想遇到案子吗?”
“想啊。”
夏渔不可能给贾征收拾的时间,他只能铁青着脸,看着她进入他的房间。
除了有浓烈的烟味,房间其实还算干净,壁炉烧得正旺。
夏渔打开大门,保持通风。
她直奔床底和衣柜,一般人藏东西无非是这两个地方。
其他人出于明哲保身的考量,都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望着墙上的挂画,靠边站的司时景指了指这个地方:“有人应该取下过这幅画,它的位置不太牢固,应该是这个人没有放牢的缘故。”
他很想伸手扶正。
司时景的话音刚落,贾征的瞳孔一缩。夏渔没注意到这一点,但她秉持着有问题就要调查的理念,抬手取下了那幅画。
墙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夏渔把画翻过来,在画的背后,一把剪刀被粘在上面,剪刀上还有些碎屑。
剪刀,碎屑。
电源总闸处被剪断的电线!
夏渔把剪刀放进塑料口袋里:“原来断电的是你,看来凶手一定是你了。”
贾征还没从“这都被发现”的震惊中回神,他下意识反驳:“甄耀祖不是我杀的!”
“那云东东是你杀的?”
“也不是。”
夏渔晃了晃这把剪刀:“多余的话留着跟法官说吧。”
都剪电线了,要说他没有别的想法她是不信的。
“你干脆直说你剪电线的理由,说不定还能给你自己洗刷罪名。”
但贾征没说。
那还有啥可解释的,宁愿被当做杀人凶手也不说自己为什么要剪电线,这更能说明他居心叵测了。
其他东西夏渔没有翻到,兰归鹭指了指壁炉:“衣服、细线等可燃物可以直接丢火里消除证据。”
要不是剪刀无法处理,恐怕他也不会留下。
贾征算到了这一点,他大可以辩解说自己是在恶作剧,反正没有找到直接证据,明面上他也没有动机。
先把云东东的尸体放好,这次夏渔把门反锁了,谁也别想再去触碰尸体,再把贾征绑起来放客厅,最后问宫橙橙:“你们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感觉他们的出现不是偶然,像是被人为安排好的。
贾征被绑起来,宫橙橙就只有一个人了。顶着这么多的注视,哪怕是她也吃不消。
而且……她看了看檀淮生,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人是个男的且掌握了超多秘密,她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这人笑眯眯的,像是随时有可能揭穿他们。
“……我们收到了一通消息。”
宫橙橙还是妥协了:“不知道是谁发的,他让我们在30号到达山顶,如果我们不来的话,他就要把我们的秘密公之于众。”
夏渔看了看消息记录,宫橙橙所言非虚:“秘密指的就是何盼的事情吗?”
宫橙橙点头:“这段时间那起案子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
那起案子指的是“江边浮尸案”,这起案子在和平市的知名度很高,他们做的事情和死者们做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区别,如果被曝光,尚未平息的民愤只会加倍朝他们涌来。
人人喊打的徐鹏就是一个例子。他的爷爹都死了,死人无法鞭尸,但他还活着。
他们也还活着。
尤其是——
“何盼……”宫橙橙犹豫了,“何盼他好像也是被拐的孩子。”
“再加上甄耀祖他家也不是很清白,要是我们的事情曝光了……我们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因为这种秘密葬送前程。”
同样是被拐,同样是无辜被害死,加害者中同样有个富二代……这么多的因素叠加起来,他们无法想象那个后果。
“所以我们不得不来。”
不过他们一开始确实约好了出来玩,只不过地点不在这里而已。
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结果什么都没有,手机里再次发来对方的消息。
【在山顶住一晚。】
如果不是那个人发的消息,以他们的性格,就算下再大的雨也不会来这个古怪的别墅投宿,他们宁可冒雨下山,更别提天气预报说会下雪——他们疯了才在大雪天出行。
“猜到了。”
檀淮生说:“我的雇主盛女士其实也怀疑甄男士,毕竟他再怎么爱爬山也不会挑恶劣天气出行,她怀疑甄男士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所以他当时才会问他们那个问题。
“看来盛女士可以放心了。”
甄耀祖死了,她可继承的财产又多了一点。
夏渔:“何盼是被拐的孩子?”
“嗯,他和我说的,他发现他不是他父母的亲子,问起他们的时候,他们支支吾吾,发现无法洗脑他后就和他断绝了关系。”
“正常父母都不想听见自己的儿子编排他们吧。”贾征忍不住了,“我说真的,他父母又不是没有儿子,买他干什么?”
夏渔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塞到他的嘴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别说话了。
“他今年多少岁?”
“二十五六吧,他上学比较早,年纪比我们小一点。”
二十五六啊,那就不是段淞墨的弟弟,或许是司家毒杀案中李宝沐的儿子。
夏渔倒是宁愿贾征说的是实话,如果何盼真的是被拐的孩子,如果何盼真的是李宝沐的儿子……这也太悲剧了吧。
但这游戏好像很喜欢搞一些悲剧,非得让大家都过得不好,哪怕是残缺的大团圆都没有。
兰归鹭和夏渔想到一块儿去了,她皱眉:“你们还记得何盼消失的具体方位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调查。段淞墨好歹帮了她这么多,有相关的线索她说什么也要留意一下。
“我们后来回去过,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贾征“呜呜”了几声,他有话要说,但夏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反正宫橙橙记得,问她就行了。
“那之后麻烦你带我去一下。”兰归鹭拜托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以。”
回到话题中心,既然投宿四人组是被人喊来的,那么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否就在他们之中?
何盼没有朋友, 和亲人也断绝了关系,那到底是谁会为他复仇?
不过贾征都被绑起来了,宫橙橙也被他们看着, 不太会再出现新的情况。
除非有人主动搞事。
说到宫橙橙, 想到室友之前交代给她的任务, 夏渔声称自己要上厕所, 让宫橙橙陪她去, 因为兰归鹭之前是和女装的檀淮生当厕所搭子。
好烂的借口。
宫橙橙只好假装不知道:“正好我也要去上厕所, 一起吧。”
成功把宫橙橙骗出来,夏渔带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正想说让她先去时,宫橙橙停下脚步:“你想对我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问你?!”
“……”
不是,你是真以为自己的借口很好吗?
宫橙橙忍俊不禁:“可能是你不太会撒谎。”
这个理由夏渔能够接受, 既然宫橙橙都这么说了,夏渔就单刀直入了:“你没有说实话。”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 不说实话很正常。”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夏渔真心实意, “不瞒你说, 我帮人解决过很多难题, 你大胆说,我可以帮你。”
宫橙橙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有些话真的很难说出口。”
夏渔掏出一把糖果, 硬塞到她手里, 鼓励她:“你别怕,我是一个合格的树洞。”
可能是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也许是“树洞”两个字勾起了她的某个回忆, 宫橙橙望向远方:“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是指哪方面的喜欢?”
正常人听到她这么说应该都能意会到她具体指的是什么,乍一被夏渔反问, 宫橙橙有些无奈。所以她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警察和她是同类啊。
忐忑的心情逐渐平复,宫橙橙说:“对异性的喜欢,只想和他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那我没有。”
“我曾经有。”
宫橙橙虽然是个海王,但她也有过金盆洗手的想法:“我以为他不喜欢我,他对我的好是因为我像他喜欢的某个人。”
“可前不久,我得知了一个真相,我才知道我大错特错。”
她玩弄了很多人,包括她自己的真心。
夏渔福至心灵:“这个人是何盼?”
“或许是吧。”
“既然你喜欢他,那他死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我真的害怕影响我的事业。”宫橙橙说,“我所在的公司是甄家名下的产业。”
这是她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工作,她不想因为一个普通人而影响到她的未来。她又不是孤家寡人,得罪了甄家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夏渔懂了:“因为你得知了真相,所以你打算给他报仇?”
“我愧疚是愧疚,但没必要为了他葬送我的前途。”宫橙橙喜欢的人又不只他一个,她的事业蒸蒸日上,犯不着突然恋爱脑。
啊这……她居然猜错了。夏渔呆滞,不是宫橙橙的话,那就是贾征?
“就是这些了。”宫橙橙表示自己说完了,她就隐瞒了她对何盼的想法,其他的都是实话。
“刚才的话,你不用替我保密,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的意思很明显,夏渔可以把她刚才说的话告诉兰归鹭。
“哦,好的。”夏渔应下了,“那你还上厕所吗?”
宫橙橙摇头,本来她就是为了跟夏渔聊天才出来的。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客厅。
夏渔想了想,对兰归鹭说:“宫橙橙说她喜欢过何盼。”
兰归鹭毫不意外:“看得出来。”
宫橙橙对何盼的描述都是正面的,贾征提到的缺点她都会加以解释,所以他们对何盼的印象是充满滤镜的,她在竭力维护何盼的形象——这对宫橙橙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很不一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何盼应该也喜欢她。”
夏渔惊异地轻轻鼓掌:“你好聪明,她就是这么说的。”
“你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了。”兰归鹭叹气,“太明显了,何盼会愿意跟着甄耀祖玩、会愿意被他们使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宫橙橙。”
“为什么?”
“他发现自己是被拐来的,就和养父母断了关系,一个人努力考上大学,从各方面来说他是一个很有道德和自尊的人。”
这样的人会因为甄耀祖施舍他生活费而甘心当陪衬?绝对不是。
“可是宫橙橙不是和他们几个是男女朋友吗?”
“所以他只是默默喜欢她,没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宫橙橙。”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夏渔感到不可思议,“真的会有这么胃疼的恋爱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