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渔换了个位置,继续发问:“不是还有俞海吗?”
到底是谁在和他抬杠!狄雄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啊,有那个福气没那么命。”
关键词!
夏渔再换位置:“你的意思是,你会杀掉他争夺位置?”
“当然,老大说过,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只要我有那个能力杀掉俞海,那么我就可以顶替他的位置。”狄雄得意极了。
“那我现在把你杀了,也能取代你吗?”
“你不是我们组织的吧?必须在特定时间和地点范围内才能动手,不然算是老鼠。”
特定时间和地点?这次算吗?夏渔先把这个人的信息记下来,准备趁他在大厅的时候摸去他的房间里调查。
可惜夏渔不是神偷,摸不到他的房卡,撞上去又太刻意了。
她寻求外援,得到了使用“美人计”的建议。
美人计?她?真的假的。
虽然感觉自己用这个计谋没用,但万一呢?
夏渔捧着酒杯,趁他落单的时候,把酒水泼在他的身上。
她记得接下来是要瞪大眼睛并且降低音量来着:“先生,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灯光暧昧,他看不清她的脸,但那双眼睛很亮,里面是明晃晃的挑衅。
狄雄破口大骂:“走路不长眼睛啊?”
很好,失败了,果然还是暴力破开门比较好。
被骂了几句,夏渔正要离开,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回头,看到了杜笙。
杜笙递给她一张房卡:“你想要这个?”
夏渔接过,她谨慎发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楼上看你一直在这下边转来转去,还想碰瓷别人,就大发善心帮你一把。”
夏渔:……她是在使用美人计!
不过看在他拿到了东西的份上,她原谅他的出言不逊。
“难怪你是赌圣,原来你很会出千啊。”夏渔都没看到他接近狄雄,房卡就到手了。
被看出来杜笙也无所谓:“别装了,你不也出千?那几把斗地主我也在看,你的牌始终不好不坏,卡在一个度。”
好吧,四舍五入她也算作弊,她反驳不了。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赌徒,要和我联手吗?我们可以成为赌界的黑白双煞。”
杜笙觉得也许这位大小姐对他有意思,不然不会说出那种不要钱只要他的人这种话。虽然这种人他见多了,但是没有一个有她那样高超的出千能力。更别提她还那么年轻,但从外表来看,绝对看不出来她是一个狂热的赌徒。
他从小就好赌,哪怕因为赌博被学校开除,哪怕因为赌博家破人亡他也没有放弃,而是苦练技术,最终成为一代赌圣。
他欣赏像他一样的人。
“不要。”夏渔拒绝了,“我看不上。”
杜笙懂了,欲擒故纵。没事,一个合格的赌徒要有耐心,要会放长线钓大鱼,适当的时候输几把也可以。
夏渔用房卡打开了门。
狄雄有着每个男人的通病,房间乱糟糟的,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夏渔直奔狄雄的卧室。
幸好傅队不在这里,不然他肯定不赞成这种方式。
打开行李箱,夏渔在其中发现了一包面粉,她打开,刚要闻闻,随后进来的杜笙捂住了她的口鼻。
把开口封上,杜笙跟见鬼似的看她:“大小姐,这是烈性毒药啊,你没见过?”
“我百毒不侵。”
夏渔还以为是白粉,没想到是毒药。狄雄带毒药做什么?毒俞海?可是俞海是被长针刺中的。
把毒药放回去,夏渔继续搜房间。但房间里没什么重要的,她接着去卫生间,打开了马桶盖子。
果然,这里简直是藏东西的绝佳地方。
夏渔戴上手套,把裹着好几层保鲜膜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层层地拨开后,她陷入沉思。
“内存卡?”杜笙挑起眉头,“你们家出老鼠了?”
大家都是坏东西,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会这么做的只有可能是老鼠。
夏渔也想知道,她看着杜笙,把后者看得头皮发麻。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他举起双手做保证。
许家人有多狠毒他是了解的,不然也不会憋屈地待着这艘船上。他很担心这位大小姐会发难,毕竟家里出了老鼠,是个人都会愤怒。
夏渔是在考虑要不要读档,她已经开始怀疑杜笙突然出现的目的了,不然怎么那么巧他就拿到了房卡,那么巧她就发现了内存卡。
让他先跟着吧。夏渔把内存卡装进口袋里,她也没有把房间恢复原样,打算看看狄雄会有什么反应。
接着她拿出从俞海口袋里摸出来的房卡,打开了隔壁的房间。
俞海的房间要整洁多了,但什么都没有。她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东西。
杜笙正在看夏渔从行李箱衣服口袋里摸出来的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男方是俞海,两人看起来是情侣。
他捏了捏下巴:“这个女的,我好像见过。”
夏渔警觉:“在哪儿?”
“你们家关我这么久了,我还能去哪儿?不就在这艘船上吗?”
“关你?”
“你不知道?之前你姐姐跑来和我赌,才赌了两把,两句话不说就把我抓走了,说我出千。天可怜见,那几把我真没出千。”
“她可能就是想单纯把你带走,但师出无名,所以找了个借口。”
“是啊,她觉得我很有能力,就让我替她赚钱,不然就把我的双手废了。”
杜笙也不是没有背景的人,他之前背靠一个大人物,但是那个大人物的势力远不及许鹤泠,他就只能屈服。
“我不理解,她家大业大的,怎么就看上我这点小手艺?”
“量变产生质变?”
高一没读完就被开除的杜笙茫然:“你在说什么东西?”
又来一个文盲。夏渔感叹连行珏有同伴了,他俩可以在看守所里比划比划。
“我的意思是,好歹她保护了你,不然你迟早要被抓。”
“这倒也是,以前还有人找我茬,知道我替她做事后,就没人敢了。就是那些条子真的很烦,到处在找我,我不就赌了几把吗?又没做什么坏事。”
“赌博本来就是违法犯罪行为。”
杜笙停止诉苦,他看了她一眼,意味很明显。比起违法犯罪,他比起她们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夏渔还在看那张合照,她没有听长脸男谈起有这个女生的存在。她拿上照片,打算去问狄雄认不认识,毕竟他和俞海是兄弟。
再次回到狄雄的房间,夏渔指挥杜笙干活:“你去把狄雄引上来,引来后你就可以走了,我有话要单独问他。”
杜笙无语:“你们许家人都挺会指使人。”
“快去,不然我要你好看。”
夏渔躲在门后,想看看狄雄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杜笙很快就把狄雄引上来了,狄雄推开门,就发现房间里有人来过,并且这个人正在找什么东西。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卧室,从行李箱找出来那包毒药,上面有几个很明显的指印,他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但他没有动弹,没有去卫生间看他的内存卡。
夏渔感到疑惑。
狄雄打算把东西随身携带,但又怕自己中招,纠结的时候,有一个冰冰凉凉的硬东西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不许动,举起双手。”
这个句式非常条子,狄雄非但不听话,反而转过身。第一眼看到的是夏渔的眼睛,他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神经病。刚要骂,他就看到了夏渔的脸。
“你是那个警察!”
作为未来的得力干将,狄雄当然会注意老大关注的对象,这个女警是老大目前最为关注的对象。
正打算假装许妹的夏渔卡住了。
“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敢送上门来。”
狄雄狞笑着,就要站起来。
五秒后——
狄雄抱头蹲在地上,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我打算毒盛崴。”
“盛崴?你毒他干嘛?他不是许家人吗?”
“他不过是仗着他妈姓许才会被老大重用,只要我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杀了,到时候老大的左右手只会有我一个。”
“重用?”夏渔分明记得盛崴说他是被发卖过来的,“他不只是一个侍应生吗?”
“侍应生可上不去第七层,老大又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他是被老大派去服务并监视你,因为听说你在这方面的精力很旺盛,就连大少爷和小少爷都被你征服了。”
“你还真是得力干将诶,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居然知道。”
“那当然,为了挤掉他们上位,我做了很多努力,我相信老大一定会看在眼里。”
“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对这个组织、对许鹤泠这么信服?”
“我倒要问问你们为什么那么听话,居然为了不相干的人死掉,为了那些领导的乌纱帽冲锋陷阵。”狄雄循循善诱,“收手吧,警官,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你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些表彰。但你从了老大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当局长的话,老大也会扶你上去。”
老大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只要他们能做事,就非常宽容。君不见沈陆亭,搞砸了那么多事都没被老大崩掉。
只要听话干实事,他们就有钱有地位。更别提这位老大很有野心,她不仅要成为和平市一霸,还要成为省霸。
试问,谁不想当那个人上人呢?
“老大愿意给你机会是你的福气,警官,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狄雄再次站起来,又再次被迫蹲在地上。
通过这次对话,夏渔也明白了狄雄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她还有一个疑问:“你这么会说,是不是策反过警方的卧底或者线人?”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是给他们醒醒脑子,干什么不好要当老鼠,为了别人送死不值当,不如跟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狄雄再次劝说,“警官,看在你刚走出象牙塔没多久,我托大给你个忠告,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美好,你太年轻,经历的事太少,不懂得人心险恶。”
像上任局长肖韧,前半生也是个威风人物,立下无数功劳,被人人称颂,最后不还是和他们为伍,成为了内鬼?
“你看那些老鼠,年纪轻轻就没了,连名字都不能公之于众,他们的性命成为了他人上升的踏脚石。要是让他们多经历几年,估计不会做出那种选择。”
狄雄站起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夏渔的肩膀。要不是这位警官像他女儿,他都不会说出这番话。希望她能听进去,少走几十年弯路。
几秒后,顶着一张猪头脸,狄雄背对着墙蹲下。
夏渔追问:“你知道哪些人是卧底哪些人是线人吗?”
“这个不太好说,但我最近有个怀疑的对象。”
“谁?”
“羡羡,在船上当侍应生。”
“男的女的?”
“是个女人,我记得她负责的是清洁工作。”
夏渔拿出照片,问:“是她吗?”
狄雄摇头:“不是,羡羡没那么好看,这是铛铛,铛铛负责大厅。”
诶?居然不是?
夏渔皱了下眉头,不管怎么说,先去调查一下她们两个再说吧。
“对了,这个东西你认识吗?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夏渔举起了那个内存卡。
“这是……!”都干这行了,狄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他震惊不已,“有人要害我!我要赶紧去向老大澄清!”
夏渔:“……不是,你都不好奇是谁放的吗?”
“等我好奇完,我人都没了,老大对叛徒不会手软。”狄雄慌张极了。
“你现在在我手上。”夏渔提醒他,“谁有机会进你的房间或者拿到你的房卡?又是谁会嫁祸于你?你仔细想想。”
对哦,他在她的手上。狄雄安静了,他认真回想,然后咬牙切齿:“肯定是俞海,只有他会这么做!我想杀他,他自然也想杀我。但我没想到他居然使用这么下作的方法,大家同事一场,他为什么要陷害我!”
“你确定是他?”
“要不然就是盛崴,那家伙估计知道我要对他下手就先下手为强。”
“有没有可能是羡羡呢?”
“她?不可能,她不负责房间。肯定是俞海!”
“但是俞海死了诶。”
狄雄一下子跳起来:“什么?他死了?!”
夏渔踹他一脚,让他老实点:“你看起来很惊讶,这还是许鹤泠授意的,你不知道?盛崴都知道,看来你比不过他在许鹤泠心目中的地位。”
“这怎么可能?”狄雄完全不相信,“老大明明给他安排了一个重要的任务,怎么可能让他死?”
第237章
狄雄之所以会在大厅里大肆夸大自己的实力, 就是因为老大给俞海安排了一个重要任务,他心生不满,又怕俞海踩他上位。
夏渔把他手脚并绑在了一起, 她若有所思:“这个任务, 难不成就是让俞海去死?”
狄雄不太信:“不可能, 老大不会随随便便这么做, 肯定是有其他任务。”
但是你们老大要和她玩游戏直到你们都死光诶。夏渔摇摇头, 所托非人啊。
问到想要的信息后, 夏渔跳回到刚从俞海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不愧是她,真能节约时间。
狄雄提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疑似线人的羡羡,一个是合照里的疑似俞海女朋友的铛铛,这两人都是船上的侍应生。
夏渔先去大厅, 随便抓了一个男侍应生,问他铛铛在哪儿, 他指了指站在香槟塔附近的漂亮女人。
铛铛人如其名, 声音清脆得像铃铛一样。在听闻夏渔要单独和她谈谈后, 她先让同事帮她看着, 接着邀请夏渔到另一边说话。
夏渔拿出了那张合照:“照片上的男人你认识吗?”
您都拿出合照了怎么可能说不认识?
铛铛面带微笑:“大小姐您好,这是我男朋友俞海, 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夏渔刚要拿出债主的架势, 听铛铛把她当做许妹, 她只好放弃,换了个说法:“你和他关系怎么样?这几个小时内你们相处过吗?你知道我姐找他做什么吗?”
“我们的关系一般, 目前正要分手, 六点左右,就是三个多小时前, 我们才吵过架,我觉得他出轨了别人,所以才说要和我分手。至于老大找他……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铛铛一一回答,“请问大小姐还有吩咐吗?”
夏渔看了看大厅正前方的上头悬挂着的摆钟,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六点左右刚好在他遇害时间里,那时候他还没死。
“分吧分吧,当你有所怀疑时他肯定已经付诸行动了。”
夏渔向来劝分不劝和,小区内多少貌合神离的夫妻和情侣都被她成功劝分了。原本她以为是铛铛要分手,结果是俞海。不管俞海是好人还是坏人,夏渔都照劝分不误。
“不要扶贫了,以后你出事了他都不会去看望你。”
铛铛表示感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谢谢。”
很好,希望铛铛真能听进去,年纪轻轻的千万不要想不开:“对了,你知道俞海之后去哪儿了吗?”
“我用扳手砸破了他的脑袋,他应该是去医务室了。”
医务室在顶楼。
不过果然还是得专业人士来,起码许燕洄就没看出俞海的脑袋被砸过。
夏渔打算一会儿就去医务室:“你认识羡羡吗?”
铛铛交叉放在腹部的双手悄悄地握紧了,但她的表情未变,语气也很自然地说:“她是我的同事,您想了解她什么?”
夏渔时刻注意着她,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她和谁的关系比较亲近?”
“她比较内向,不爱和人说话,所以才会被分配去打扫卫生,应该没人和她亲近。”
“她现在会在哪儿?”
“不是在洗衣房的话就是在卫生间,我们的休息间有人员去向表,您可以在那里看她的位置。”
夏渔记下了,想了半天,她还是问出口:“俞海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铛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她很快掩饰住,震惊万分地问:“怎么会?”
“而且还是因为我姐的授意而死的。”夏渔尽量显得自己和善可亲,“铛铛,你有什么头绪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铛铛神色恐惧,她开始颤抖。
灯光照不到她们这一处,这位大小姐背着光,红色的眼睛里盛满恶意,她扬起似笑非笑的嘴角,整个人阴暗极了。
不能自乱阵脚,铛铛掐了自己一把,她强作镇定地说:“老大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俞海该死。”
有古怪,铛铛一定知道些什么。
夏渔没有追问,她要去找羡羡,说不定能得到新的线索。
通过人员去向表,夏渔在船头的某个甲板上的洗衣房内找到了羡羡。
洗衣房里没有几台洗衣机,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机洗,客人们比较金贵,毛巾和被子之类的都必须手洗。
羡羡就在搓着毛巾,听到有客人找她,她往身上擦了擦手,就迎了上来。
路过关系还算过得去的同事后,她听见有人提醒她:“这位好像是老大的妹妹,你恭敬一点。”
她顿了顿,开始紧张了。
把羡羡带到角落,夏渔打量着她。
羡羡比铛铛年轻,大概二十来岁,性格比较腼腆,问好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为了节约时间,夏渔直接问:“狄雄怀疑你是线人,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话一出,羡羡猛地一颤,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大小姐,狄雄污蔑我,我不是老鼠。”
“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我这样的人怎么敢在老大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好怪异的说法,夏渔总觉得羡羡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再试探试探,她拿出合照:“你认识这两人吗?”
“这是铛铛姐和海哥。”
“你和他们有超越普通同事的关系吗?”
羡羡慌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感觉还是不对,夏渔想了想,绝对诈一诈羡羡:“铛铛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羡羡的惊讶不似作伪:“铛铛姐死了?”
“嗯,俞海也死了。”
“怎么会这样……”
“你在这几个小时里见过他们吗?”
“没有,我一直在工作。”说到这里,羡羡不好意思地开口,“大小姐,我的工作还没做完……”
虽然羡羡很奇怪,但人都这么说了,夏渔也不好继续追问,而且她没有别的话要问她。
等再多调查一些吧。
夏渔去了医务室。
这次她留意了一下电梯上的按钮,只有第七层的按钮是灰的,必须用房卡才能按亮。其他地方都可以直达,包括俞海和狄雄所在的三楼。
许鹤泠还真是,对待除了她以外的人一视同仁啊,他们都是她玩游戏的筹码。
虽说是叫医务室,但实际上跟小型医院差不多,就连手术台都有。
但夏渔觉得手术台的作用可能和她想象的截然相反,比如说解剖人玩玩。
医务室的医护人员不少,个个都靓。
夏渔更担心了,年纪轻轻还不秃头,不会是沈陆亭那种黑心医生吧?
“咦?傅队,你怎么在这里?”
夏渔在找医生的时候发现了正在看病历的傅队,她凑过去一看,是俞海的病历。
如铛铛所说,她确实砸了俞海的脑袋,导致他不得不来医务室处理一下。不过不严重,涂点药就好了。
“时间是……18点15分。”
吵架是18点,就医结束是18点30,在这剩下的半小时里,俞海遇害了。
“我问了一些侍应生,有见过死者的提到他捂着脑袋从顶楼下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东西。我去问许燕洄,他说死者的脑袋确实有个包,因为不重要他就没提。所以我猜俞海可能是来医务室了。”
“这明明很重要,他不会是想隐瞒消息吧?”夏渔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两姐弟都有病,保不齐就是他觉得他姐姐的游戏很好玩,就参与进去了。”
“那他应该会直说然后和你对立,而不是站在你这边。”
“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抱歉,虽然很令人寒心,但你说的不无道理。”
傅松声本来就没把其他两人算作同伴,一个本来就是坏东西,一个不算什么好东西,勉强合作还是看在他们能出力的份上。
夏渔满意了:“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回去交换一下情报吧。”
“行。”
她刚要放下病历,就看到俞海上方有个眼熟的名字。
夏渔沉默了一会儿,朝里面走了几步,她拉开床帘,和司时景双目对视。
她就说忘了谁,忘了这个柔弱的病秧子。
“你还不如待在家里。”夏渔吐槽,“你看你一步三喘,身体越来越差了。”
“因为我刚剧烈运动过,我差点被人撞进海里,那个人摆明了就是在针对我。”所以司时景才会跑到医务室躲起来,这么多人都看着,总不可能对他下手吧。
不会是许鹤泠指使的吧?
“真是太坏了。”夏渔打定主意不告诉他这件事有可能和她有关,“不过没事,我会保护你,你跟着我吧。”
夏渔让他走前面,她殿后,顺便问他:“你在那里待这么久,有没有注意来往的人?特别是一个叫俞海的人。”
司时景有印象:“我听到了他和医生的对话。”
医务室来的人其实并不多,他待了几个小时也才来了两三个人。当时他正在病床上躺着,听到有个名叫俞海的病人说他的脑袋被砸破了。
医生表示再晚来一点包都要没了。
俞海气冲冲地说:“那个女人,我就和别的人多说了几句——那人还不是女的,她就要杀我,真是最毒妇人心。”
突然被骂的医生冷笑:“那您现在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正在挑选武器的俞海说,“等我把那个男的脑袋带给她看,我看她还敢疑神疑鬼不。”
医生松了一口气,是去杀那个男的啊,那没事了。但她还是要劝说一句:“你千万别留他一命,不然我还得去救他。”
夏渔:“……”
她停下脚步,转头回医务室,找到了那名医生。
被问到的医生坦然点头:“啊,我确实说过这句话。”
“他用的是什么武器?”
“折叠刀,只要刀才能砍下脑袋吧。”
“那你知道他要找谁吗?”
“谁知道,要不是担心血弄脏我的工作地点,我也不会多问他一句。”
原来如此。根据这个时间段,看来俞海要去找的人极有可能是凶手。
夏渔又去找到铛铛,但铛铛表示她不知道是谁,只是看到他和那个人有说有笑,所以就和他吵了起来。
铛铛安心了:“原来是个男的,是我错怪他了。”
“没事,他肯定会原谅你,不信的话我帮你问他。”
“……不用了。”
一行人回到赌场,夏渔找了一间空包厢开会。
负责查询名单的许燕洄表示很多人都带了长针,他把名单给夏渔看,并问傅松声:“你去医务室调查得怎么样了?”
“医务室没有丢失任何一根针,而携带武器的人中,大部分和俞海没有过接触。”傅松声顿了顿,“但是自助贩卖机里有卖长针,并且卖出了很多。”
夏渔:“……”
为什么自助贩卖机里会卖这玩意儿?
“我拿了一份。”许燕洄拿出拆开包装的武器,“我刚才戳了一下死者,确定这就是凶器。”
傅松声:……明明凭他的经验也能够看出,为什么要破坏尸体?
除了夏渔,其他客人都要交付一大笔钱才能上船,所以船上的大部分东西都可以用,因此他们没办法通过自助贩卖机来找到长针的消费者。
“我去买锤子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人买这个东西。”司时景的声音响起,“如果外面躺着的那具尸体就是俞海的话,那我见到的人就是他。”
什么?俞海也拿了那东西?他要做什么?
许燕洄摸了摸下巴:“可是我没在他身上发现有任何武器。”
也就是说被人拿走了。这茫茫大海, 把武器扔下去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难不成有人会在大海捞针吗?
夏渔进行合理猜测:“他去找某个人,想偷袭对方的时候, 被对方反杀了?”
毕竟俞海有带刀, 大可以光明正大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呢?刀的话太显眼了, 容易被人看出来, 但手持长针的话, 这么暗的天气,一般人也看不到,他就可以慢慢靠近对方了。
“那这个人应该是他熟悉的人,他知道不好对对方下手,所以就迂回一点。”夏渔写出那两个人的名字, “狄雄,铛铛, 他们和俞海的关系不错, 也会互杀以示友好。而且狄雄有带毒药, 万一他想毒完盛崴毒俞海呢?在他下毒的时候, 俞海悄无声息地接近狄雄,却被发现, 然后用俞海要杀他的方式杀掉对方。”
狄雄那么在意自己的地位, 他知道许鹤泠把重要任务交给俞海后, 怎么可能不暴起杀人?夏渔合理怀疑,当时他给她说是去毒盛崴这种话是骗她的, 因为他以为她只知道盛崴。
猜测没毛病, 但傅松声有疑问:“他都知道许鹤泠有任务给俞海,他在中途杀掉对方的话, 不怕任务失败?许鹤泠应该很难忍受这种事情发生吧?”
说完,他看向许燕洄。
“好歹是做实事的手下,要是就这么让他们突然死了,她脸上也无光,除非对方因为个人因素任务失败。”许燕洄确实了解他姐姐,她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能做事那就能活,不想干那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