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自闭了,还能做什么?”
夏渔不明白:“你不是因为他说话奇怪打算观察他吗?”
“自闭和没有心机不能划等号。”苏屿一一回答,“他这样的类似题型很多,比起他,你更有观察价值。”
那种理由只能骗骗苏褐鹪,这个哥哥很关心他的交友情况,在苏褐鹪看来,人是群居动物,独来独往的话心理很容易出毛病。苏屿会选择回高三体验生活有一方面也是因为家里人,他们觉得他没朋友的原因是身边人都差了辈,多和同龄人来往说不定能够交到朋友。
虽然没交到朋友,但交到了女朋友,家里人放心了。他这样的人都能有女朋友,那么朋友肯定也不少。
后来和连亦白来往,一是因为他妈让他多和别人交朋友做个正常人;二是因为连亦白是连家人,他很好奇;三是因为连亦白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正常。
“他在和颜与鹤的交锋中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无辜被卷入的身份,而颜与鹤想要陷害他却事与愿违。已知条件不足,得出的答案会截然相反。”
“你就是想甩锅是吧?”虽然夏渔被说动了,但她还是要嘴硬,“听你弟弟说,你和裴晏初聊了很久,你们都在聊什么?”
苏屿和裴晏初有来往这件事出乎夏渔的意料,这人看起来装得没朋友,但实际上和谁都能聊一聊。
裴晏初是第一顺位嫌疑人,连亦白是潜在的受害者,苏屿和裴晏初交谈,连亦白被她发现溺水……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苏屿和裴晏初勾结!
“他是杀手。”苏屿回答,“但他用的不是狙击枪,而是手枪,他的腰后有工具包。”
苏褐鹪是个好套话的,从他口中苏屿得知了一些信息。根据以往的蛛丝马迹,苏屿推出裴晏初是杀手。裴晏初随身携带的吉他包非常引人注意,一旦得知他是杀手,大家自然而然会认为吉他包里装的就是武器。然而那只是障眼法。
“他肩膀有伤,无法支持他完成狙击,但其他人不知道。我向许燕洄求证过,他之前并不知晓裴晏初受过伤。”苏屿并不喜欢用问句,所以他直接平铺直叙地讲述,“裴晏初之所以不向别人说明他受伤,是因为他不想被放弃。”
对他们那种人而言,没有价值的人毫无存在的意义,即使那个人是他们的亲属。既然成为了杀手,那么裴晏初的地位就不会高到哪里去,他所做的一切都要听命于他人,不能单独行动。也就是说,他其实只是打手。
如果这个打手的能力直线下降,那他很有可能被放弃,他的上级会培养他人。这种情况下,裴晏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他有伤。不然哪怕他是裴家人,出了意外很容易被推出去背锅。
推出这些信息后,苏屿就直接上前和裴晏初进行友好交谈。如果不是夏渔打电话来,酒吧里或许会发生一场血案。
夏渔突然想起来简获。
同样是二代,许燕洄外出都是一个人,裴晏初的身边总是跟着简获,除了他做任务的时候。
那简获为什么要跟着裴晏初?单纯是替他拎包吗?还是说另有目的?
她之前偷听过简获打电话,他好像不是听命于裴晏初,而是一个被他叫做“先生”的人。
夏渔冥思苦想,终于从剧情回放里挖出来了:简获只这么称呼过谢执。当时他对谢执很恭敬,是那种从内到外的恭敬。
等会儿,简获是狂犬的人,他对谢执很恭敬,而简获是她的高中同学……
虽然在同学会上,简获看起来不像是认识她的样子,但万一他是伪装呢?哪有这么巧的巧合。
他是被派来监视她的人吗?他对谢执为什么比对裴晏初还要恭敬?
傅队说过,谢执声称就算他当街把裴晏初杀了,裴家人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这么嚣张的发言——
夏渔不是很确定,她向苏屿求证:“排除掉其他答案,剩下的那个一定就是正确答案吗?”
“嗯,只要你确信其他都是错误答案,那剩下的那个答案不管有多离谱,它都是正确的。”
夏渔明白了:“所以对连亦白下手的就是你。”
连亦白不会自杀,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清楚苏屿的动机。
她选择询问当事人:“诶,你为什么要害连亦白?”
苏屿不仅有好妈妈还有好哥哥,事业发展也比连亦白好,他没道理动手啊。
“先有已知条件,再来证明。既然动力不足,那就不能证明我是犯人。”
也是,反正连亦白没死,等他醒了之后再说吧。
听说他们去了医院,裴晏初和苏褐鹪也跟着来了。夏渔怀疑裴晏初居心不良,就没跟他说具体的位置,并且让苏褐鹪想办法把人带走。
夏渔倒不怀疑苏屿会透露给裴晏初,他都对裴晏初说那种话了,后者怎么可能还和他保持联系,裴晏初又不是受气包。
话说回来——
夏渔好奇地问苏屿:“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挑衅别人?”
谢执是这样,许燕洄是这样,裴晏初也是这样。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他不是差点被打了吗?啊,不对,他已经和许燕洄对打过一次。
“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只是耿直地表达我的观点,他们会恼羞成怒不过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苏屿不以为意,“他们也不会真的对我下手,许燕洄是例外。”
另外两个都是有分寸的人,只有许燕洄不是。
“你知道还跟他说那些?”
“习惯了,我一向如此。”
顺风顺水的生活让苏屿养成了有嘲讽的话就直说的性格,反正那些人都不敢打他,他们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罪犯除外。
“而且,当时的我存在着或许会得到你的怜惜的想法,许燕洄估计也是,不然他不会被我打到,很可惜你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
夏渔:?
不是,你俩都不看场合吗?那种情况下明显是处理炸弹更重要啊,净会添乱。
更何况——
“我为什么要怜惜你们?”夏渔不解,“你俩要是当街打架是会被我抓起来扭送派出所的。”
“正确的做法。”苏屿赞同,她谁都不在意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的情绪确实很稳定,夏渔很少看到他有其他情绪,她接着问:“一直没问过你,你当初为什么和我交往?你是为了观察我吗?还是说我这里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因为我喜欢你。”
“我和你好像没怎么交流过吧?”虽然夏渔觉得自己确实值得被别人喜欢,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何况是苏屿。
“我和你的相遇是亿万分之一的奇迹,没有人不爱奇迹,我也不会不爱你。”
仿佛有什么东西穿透大脑,夏渔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苏屿。
太怪了,这人真的好怪。
她没忍住给苏鸢发了消息。
【夏渔:苏鸢姐姐,你的小儿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飞行员姐姐:是有点,他对你说什么了?不用管他,他一向如此,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不用思考里面的逻辑。】
很好,果然是脑子有问题。
夏渔确认不是她的错觉后,将他的位置往前挪了挪,现在他是第二顺位嫌疑人。
第202章
虽然觉得连亦白的昏迷是苏屿的锅, 但夏渔没有抛开其他的可能性,毕竟她对这些人的了解确实不多,突发恶疾也不是个例。
所以夏渔就没有报警增加工作量, 反正连亦白不会就这么死掉, 等他醒来一切都好说。
在这之前, 她得好好理理连亦白身上的线索。苏屿虽然比较狗, 但他的话没说错。待在连家还和他玩到一起的能是什么特别好的人?
第一次见面, 她从连亦白那里获取了关于颜与鹤的证据, 他在家里安装了隐秘的监控,当时他的说法是“安全感”。
第二次见面是在医院,他被颜与鹤的粉丝刀了,而他没有反抗,还给了对方一个好的角度下手, 后续他也没有起诉。
夏渔捏住下巴,看起来比较违和, 但总体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管怎么说, 受伤的都是他自己。像是这次, 要是她来晚了, 他就一命呜呼了。
他要自杀的话,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如果不是自杀, 那到底是谁做的?凶手怎么做到的?
好头疼, 还是等人醒了再说吧。
夏渔一边等, 一边给傅队打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她下午才说过连亦白的问题, 晚上他就出事了, 不太可能是巧合。虽然他们队里确实有内鬼,但方不言是狂犬对家, 不至于会给他们通风报信。
傅松声也觉得不对劲。他见过连亦白,对方虽然存在感稀薄,仿佛下一秒要“驾鹤西去”,但根据他的判断,连亦白确实不是那种会选择自杀的人。
可去过房间的只有苏屿,裴晏初当时在酒吧,不管谁是凶手都说不通。
“我在地板上发现了他的手机,就顺手拿过来了,然后又顺手解开了密码。”
夏渔没想到连亦白用的是图案锁,她把中间的三个点连起来就解开了,图案是极其简单的“一”字。
“我翻了翻他的手机,最近的几通电话都是我打的,再往前是几周前的没有备注的号码。”
夏渔发现,连亦白好像只给她的号码备注,通讯录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不管是家人还是兄弟朋友,他都没有保存他们的号码。
疑点加一。
傅松声:“……你怎么擅自动别人的手机?”
“我也没想到密码这么简单。”
这不是密码简不简单的问题吧?傅松声叹气:“你别看了,等他醒了征求他的同意后再看。”
连亦白一不是嫌疑人,二不是死者,他们还是要保护他的隐私。
对哦,她差点忘记连亦白还没死,她确实不能擅自动用别人的私人物品。
她把连亦白的手机放在旁边,假装她没有打开过。
“对了,傅队,我有一个惊天大秘密要和你说,你待会儿来医院找我。”
正在赶赴酒店的傅松声:“……等我处理好这边就过来。”
夏渔继续琢磨,傅队还没来,她先找个代替的对象,她问苏屿:“什么情况下你会伤害你的兄弟?”
“任何时候。”
好吧,还是得找个道德水准比较高的人问这种问题。
“话说回来,你知道的到底有多少?你居然连那些东西都知道,你不会也是组织的一员吧?”
“先前我对你说过了,你是风暴的中心,将你身边出现的人按照一定的排列顺序进行证明,就能得出我想要的答案,只需要反推。”
夏渔尝试着推理,不管是哪方面来说,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唯一的答案。
连亦白的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他很快脱离了危险,被安排在了病房。
夏渔这才想起来一件事:“要不要给他的家人打电话?”
苏屿:“他不会乐意看到他的家人。”
也对,连亦白肯定不愿意见到他的父亲,而且也不一定会来。亲儿子坐牢了他都不在意,更别提一个养子,这个养子说不准还是他仇恨之人的孩子。
“在他醒之前,你最好哪儿都别去。”坐在椅子上的夏渔警告苏屿,“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妈。”
小学生两件套:告家长,告老师。
苏屿靠着窗,望向已经黑下来的夜空。难得他们两个能够这么安静的待着,静谧的气氛笼罩着病房。
“说起来,你的ID昵称有点眼熟。”夏渔想问就问了,“你的头像更不是你的风格,冒昧问一句这是你自己设定的吗?”
目前围绕着苏屿的关系网只有两条,一条是他妈苏鸢,一条是他哥苏褐鹪,但这两人大概率都不在主线之内。而苏屿却和那么多主线人物有牵扯,甚至他们都认识他,这是什么原因呢?有什么隐藏的关系网没被她发现?会和他的头像昵称有关吗?
“这是你的风格。”苏屿点到为止,“头像和昵称是你换的。”
确、确实,她当初还以为遇到了知己,想和人做朋友,结果看到性别为男。
“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
苏屿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他举起一个编织玩偶。
玩偶已经褪色,身上全是缝缝补补的针线,唯有充当眼睛的红色珠子在灯光下闪烁。
夏渔第一反应是吐槽:“好丑的虫子。”
“从它的结构和针织走向来看,毋庸置疑,这是一条龙。”
这个熟悉的对话……
夏渔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小学生!”
那个有眼光的小学生。
“你居然还留着它。”
玩偶都这么破了,不该换一个新的吗?不过这也能侧面说明苏屿当初没来找他们退款,不然这东西也不会在他的手里了。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没来退款就好,没给她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就好。
“不过时间真是一把无情的刻刀啊。”夏渔感叹,“把你们都雕刻得面目全非了。”
像是某些人,当初是多么好的人,后来怎么就想不开走上不归路了呢?
“面目全非”的苏屿:“确实如此。”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连亦白睁开了眼睛。刚醒来的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比较模糊,他只能看到两个一红一灰两个身影交叠。
夏渔见状,赶紧问他:“是谁袭击的你?”
红色挡住了灰色,连亦白缓慢地眨眨眼,缓慢地开口:“袭击?”
“你在酒店溺水了。”
“溺水?”
他看起来连自己溺水了都不知道,呆呆傻傻的。
夏渔问苏屿:“他这是怎么了?”
苏屿给出了三种可能:“一,溺水会导致缺氧,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二,有的人在受到伤害后,大脑会下意识遗忘那段记忆;三,是伪装。前两种发生的概率较低。”
夏渔提取关键词:“也就是说,他不记得他到底是怎么出事的吗?”
“是这样。”
夏渔又看看连亦白,他的表现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既不像缺失记忆也不像缺失了脑干,她看不出来他到底属于那种情况。
总之先给傅队打电话吧。
“失忆?”
傅松声不太相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但连亦白在他这里是老实人的形象,连亦白没有必要说谎。
更何况,他看了看墙壁上的痕迹,如果不是用力挣扎,水不可能溅到这里来,更不会是这种方向和形状。
夏渔特意跑到角落打电话:“他本来就有病,受到刺激后大脑出现问题很正常。”
听起来像骂人,但确实是这样没错。
“不过我感觉他其实也有一点问题,你到了我再和你细说。”
“行。”
挂断电话,想到傅队说的话,夏渔示意连亦白好好休息,争取早点恢复。
她拉着苏屿走到另一边,对他说:“你把外套脱了。”
苏屿顿了一下,他脱下外套,内里的衬衫没有任何被打湿的痕迹。
夏渔上手摸了摸,是干的,她往下看,裤子也是干的。这个天气,淋湿了衣服想要晾干比较困难。
连亦白之前发来的图片上,苏屿穿的就是这身衣服,他应该没有中途换过衣服。
难不成真不是他?
不对,苏屿那么聪明,他一定猜到他们会这么调查,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但这也说不通,苏屿又没有动机。而且他都做好了准备,为什么还留连亦白一命?他不怕连亦白醒来指认他吗?在夏渔看来,他是那种确认“人死得不能再死”之后才会销毁现场离开的人。
“排除掉所有错误答案,剩下的那个就是唯一正确的答案。”苏屿再次提到这句话,“尽管它过于离谱,那也是答案之一——只要不是病房里只有2.5个人那种答案。”
这个人已经强调这句话好几次了,虽然不排除他是在把自己摘出去,但夏渔还是把压在心底的那个怀疑提上来,说不定这是游戏给她的某个提示。
她看了看躺着的连亦白,小声问:“你指的是,连亦白是自杀?可是现场不像是自杀现场诶,他明显是有挣扎过。”
即使痛苦到那种地步也要自杀,那又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放弃了?他为什么要自杀?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连亦白的案子可以和前面几个并在一起,虽然地点不同,但动机和最终导致的结果一样。
那么问题又来了,对方凭什么认定连亦白会乖乖自杀?又为什么认定他不会放弃?他和前面的人有什么不同?
幸好在她大脑过载之前,傅队来了。
傅松声先是探望了一下连亦白,他问了对方几个问题,对方依旧是那个仿佛要随风而逝的状态,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傅松声示意夏渔跟他一起出门,透过门上的窗口,他望着里面的场景说:“现场提取到了三组不同的指纹,我想就是你们三个的。”
除了他们三人,没有人去过现场。
“一种可能,凶手在我们三个之中。”夏渔懂了,“另一种可能,凶手是通过电话联系的连亦白。”
“电话联系?”
夏渔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傅松声沉吟。
连亦白会自杀这件事出乎傅松声的意料,他和夏渔有着相同的疑问,连亦白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其他人被迫“自杀”是因为有人在场,不照做的话就不只是死那么简单了。而连亦白没什么可在乎的,他好歹也是一个人才,就这么死掉的话他们不拿出说法的话容易被骂。
难道这就是他不像前面那些死者那样死去的原因吗?
也不对。
前几位死者从表面来看是“自杀”,而连亦白从表面来看分明是“他杀”,并且嫌疑人还是另一位人才。此外,他身上还有颜与鹤赠送的debuff——颜与鹤的粉丝从未忘记过他,深刻诠释了“恨比爱长久”。
如果连亦白真的死了,到时候一定会引发舆论危机,原本互不相干的两个圈子很容易打起来。
这和狂犬一开始“悄无声息”刀人的意愿背道而驰。
所以连亦白真的和他们手头上的案子有关吗?
连亦白还要待在医院观察一下。
傅松声那边正忙着, 他们还要去对其他三名死者进行调查,他就是过来看看,听听夏渔有什么惊天秘密。
“哦, 差点忘记了。”夏渔把声音压到最低, “是这样的, 我怀疑狂犬首领就是谢执。”
傅松声诧异:“首领?他?”
不怪傅松声如此惊讶:主要是根据夏渔所说, 谢执在五年前还和苍鹰藕断丝连, 更别提裴家还有自己的后辈, 这种情况下他只用了五年时间成为了首领,这个升迁速度堪称坐了火箭,实在是令人眼红。
“你听我给你分析。”
夏渔将自己怀疑的点一一道出:为什么谢执杀了裴晏初不会被怪罪?因为他是首领,裴晏初只是组织培养的杀手——哪怕他姓裴,许鹤泠都能把自己亲兄弟杀了, 姓氏血缘不一定有那么重要,更何况又不只有裴晏初一个后代。
为什么谢执有她这个当警察的妹妹都没被怀疑是卧底?因为他是BOSS, BOSS都被怀疑那这个组织完都完了。
他为什么不接受她的策反?公司为什么发展得那么好?为什么许燕洄和裴晏初讨厌他却不敢对他动手?同样的道理。
太多太多的线索了。
“我早该想到的。”夏渔拍着傅队的肩膀叹气, “明明这都是套路啊。”
主角的亲朋好友或者恋人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这种设定屡见不鲜。尤其是在这遍地是罪犯的游戏中, 既然能成为主角的亲友或恋人,那肯定有过人之处。
怪不得是“无法逃脱”, 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 抑或是亲人, 全都逃脱不了她的制裁。
而且这种等级是逐步上升的,从底层喽啰顾泽漆一直到有点地位的沈陆亭, 再到地位较高的裴晏初和许燕洄, 最后到首领谢执,层层推进。
总的来说, 这个游戏其实很照顾新手玩家,推理循序渐进,罪犯的变态和神经质程度层层递进,给予玩家适应的时间,除了有时候会强行剧情杀以及小小的城市罪犯太多外,其他地方她都很满意。
客服:【……】
“都怪我被金钱腐蚀。”
夏渔顿了顿,继续说:“还要怪他装得太好了,他但凡像其他人那样发神经我都不会太相信他。就像是傅队,你表现得太正直了,所以我平常都不怀疑你。”
不行,她不能怪自己,所以都怪他们。
傅松声“哦”了一声:“你怀疑我不止三次。之前掀衣服是一次,询问我的家世是一次,怀疑我是‘首领’是一次……”
夏渔强行打断了他:“傅队你别太小气,这点小事你居然记这么清楚,你怎么不记我对你的好呢?”
傅松声思考,傅松声沉默,傅松声凝视着夏渔。
夏渔:“?我买的小蛋糕你没有吃吗!”
“大家都有。”
“吐出来!”
夏渔严厉谴责傅队这种“不识好歹”的行为,大家都有就不是对他好了吗?难道想搞特殊待遇?那绝对不行。
她谨记“区别对待”是交友中的大忌,对待朋友一定要一视同仁,否则会让对方感到落差和被孤立,尤其是朋友很多的情况下。
难怪傅队都没朋友,原来是因为他会搞特殊待遇。
算了,不和没朋友的人计较。
夏渔挥挥手:“你走吧,我要留着观察连亦白。”
虽然没有证据,但连亦白身上的疑点很多。夏渔打算先守着他。
“等他好多了我就带他去鉴定中心,出结果再通知你。”
傅松声:……虽然他给她的任务确实是这个,但为什么都不经过他这个队长的同意就擅自做决定?
算了,她一向有主见,能够通知他一声就已经不错了。
在夏渔开门进去之前,傅松声对着她的背影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比其他任何事都清楚。”
夏渔回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你这和记仇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要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出这种打算“秋后算账”的话啊?你也变态了吗傅队!这样她真的要把你纳入嫌疑人列表了哦。
傅松声不在意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继续说:“一直以来,很谢谢你,也辛苦你了。”
因为她的存在,因为有无数个这样的她存在,所以他,还有大家,都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也对糟糕的过去少了很多遗憾。
他想,大家喜欢她也是因为这样。
瑜不掩瑜,那些小脾气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真实生动,不管是哪种她都令人喜欢。
听起来是在夸她,夏渔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的道谢,她的嘴角疯狂上扬:“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夏渔回到病房,苏屿还在原本的位置,连亦白也听她的话躺着。
“你有跟他说什么吗?”夏渔先问苏屿,刚才透过门上的窗口,她好像看见他的嘴唇动了。
苏屿回答:“问他还记不记得之后的交流会,他记得,唯独只忘记了案发时的情况。”
夏渔现在毫不意外,毕竟是游戏,如果他要是记得,那后续剧情还怎么开展?更别提他有可能是“自杀”,记得的话该怎么解释呢?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家了。”夏渔礼貌赶人。
反正酒店已经被他们调查过了,他身上又没有什么证据,与其让他在这里碍眼,不如让他回去。
“他算是我的朋友。”苏屿一动不动。
……这时候又记起他是你的朋友了吗?
算了,他要留下也无所谓,正好她可以摸摸鱼。说起来,罪犯都有回到现场或者观察被害人的特殊爱好,苏屿非要来酒店,这可以解释为他有门卡,那他现在为什么非要留下来?裴晏初也是,他试图去酒店,得知他们走之后又想要来医院。
她瞧着个个都可疑。
“你的队长,他看起来喜欢你。”在她思考事情的时候,苏屿忽然说。
夏渔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
她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她?有的话,那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参考某几个进去的犯罪嫌疑人。
“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啊?”
“咳咳。”
听到连亦白咳嗽,夏渔起身去查看他的情况:“怎么了?肺里还有积水?要叫医生吗?”
连亦白摇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难受。”
“医生刚才说了,这是正常现象,你忍忍。”夏渔帮他掖了掖被角,“实在难受我叫医生来。”
“休息。”
“对的,休息休息就好了,可能会有后遗症,但问题都不大。”
说完这句话,夏渔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到底是某人害你还是你自己……?”
“遗忘。”
好吧,他全都遗忘了,看来走他这条路走不通。
夏渔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偏过脑袋:“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苏屿:“没有人不喜欢你,除我之外,他们都像喜欢朋友一样喜欢你,连亦白同样如此。”
“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话吧?”
“是这句话。”
算了,不重要,反正和案件无关,夏渔交代他一句:“有事叫我,我睡一觉。”
然后就打开了自己的时光机,片刻后,她又关上。
差点忘记了,她还要找系统规划一下逃生路线。
氪金,狠狠氪金!
客服:【……】
望着拉满到百分百的成功率,夏渔这才放心打开时光机。
重新进入时光机,夏渔再次遇到了尹秀丽。迅速过了一遍之前的剧情,她额外多问了几句:“对了,你认识顾泽漆吗?或者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