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乙游玩成刑侦rpgby辛九同
辛九同  发于:2024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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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南佑几乎没有和家人联系。
南佑主打中规中矩,在卧底期间既不出彩也不太废物,卧底十多年都没被发现,直到他死去也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张秋山在杀死南佑后,找到江满衣,他欲言又止,但她已经从新闻里知道了一切。
“我相信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江满衣冷静分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脾性我清楚。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不是好人,我也不能揭发他,只能先按下不表,慢慢观察他。”
幸好她的判断没有错。通过他,江满衣认识了钟秋溪,通过钟秋溪,她了解到很多很多。
“其实张老头也不容易,他们三个人的死讯都是他来告知我的,三次面对我这个受害者家属,他心里估计也不好受,而且小燎和知春是他看着长大的。”
八年前,江满衣收到了丈夫南佑的死讯;五年前,她收到了大儿子江燎的死讯;两个月前,她收到了小女儿江知春的死讯。
即使他们暂时无法被公开,但不管是谁,都是她的骄傲,她以有他们这样的家人为荣。
“何青山确实就是甘遂,也是那孩子的父亲。”说到这里,江满衣停了停,“张老头和我说了顾丹铮的事情,还真是造化弄人。”
那孩子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存在,可他本人却……要是他知道真相的话,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都已经去世了,不用面对这种不幸的消息。”
何青山性格比较温和,或许他不会对孩子做什么。顾丹铮的话,从她的表现来看她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她要是知道孩子变成了那种人,即使想留下自己的姓名,也不会选择再生下他吧。
确实挺离谱的,顾泽漆这人的性格但凡没那么极端,都不至于走上那条不归路。
夏渔的疑问得到了充分的解答,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陶局的事情问出口,她打算见过陶局再说。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目的了,夏渔问:“江阿姨,你说他有礼物给我,是什么礼物?”
江满衣停顿片刻,她看了看傅松声,再看看一脸期待的夏渔,终究还是转身去房间里拿出了那个礼盒。
“小燎偶尔也会来找我,某一天,他拿着这个东西说先放在我这里,他怕他自己弄坏。”江满衣把一个长长的盒子递给了夏渔,“他说是他自己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刻的。”
“难怪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阳光,原来是晚上没怎么睡觉啊。”夏渔理解江燎为什么会在身上缠绷带,一方面是他觉得这么做很贴合反派的气质,另一面是他要遮一遮自己那熬夜后的脸色。
傅松声:这和晚上不睡没关系,她也不睡不还是那么活蹦乱跳?
做卧底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最优秀的叶亦晴,每晚也会惊醒,因为他们能见到黑暗的一面,能看到无数的人死去。
夏渔拆开了礼盒,礼盒里面是一个小型手办。看起来像是一只羊,但这只羊又穿着铠甲。
“应该是根据你的特点设计的模型。”傅松声指着这只羊红色的眼睛和角上的那朵白色蝴蝶结,“你不是很想去青青草原吗?”
“我之前好像没对他说过?”
“或许是尹秀丽或者沈陆亭说的,这两人不是一直关注你吗?”
“也是。”夏渔举起了这只小羊,“说起来,为什么还穿着盔甲?”
“……大概是因为你在他的眼里就是这样,像身披盔甲的无坚不摧的战神。”
“他真有眼光。”夏渔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种评价,毕竟她就是这样厉害的人。
傅松声没有再接话。
江燎雕刻的时候应该是偷偷摸摸的,他不可能在手机里存着夏渔的照片。也就是说,在只见过夏渔一两面后,他就记住了她的模样,认认真真地刻下了这份礼物。
在他无法入睡的时候,他全靠描绘她的模样来度过那些煎熬的时光。
这真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

夏渔很喜欢这个手办, 她向江满衣表达了感谢。
“该他说谢谢才对,你保护了他。”江满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时候他本来想亲手送给你的。”
“没关系, 他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夏渔摸了摸小羊, 她真的很喜欢, 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她和朋友们一起玩过家家, 她最喜欢扮演的就是青青草原的小羊了。
说起来, 那些朋友现在长什么样子了呢?夏渔已经记不得了。
“他其实……”
江满衣很想替儿子说一声,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他和知春一样都喜欢你,期待以后能够再见面。”
“我也喜欢他们。”
江知春还是她的学姐,按部就班下去的话她们两个还可以当同事。
“那真是太好了。”
离开江家,夏渔和傅队走在宽阔的大街上, 她慢慢地理清人物关系和时间脉络。
假设她收集到的情报都没错,那么从最初开始, 顾荃和郁向文就是被献祭的对象。顾荃来到和平市是注定的, 许裴两家联合起来搅弄风云, 他们的目的是在和平市掀起波澜, 在混乱中牟利。
好在有人发现了他们的问题,于是挑选出何青山前去查探情况。事实证明, 情况属实。
在城中区观察的时候, 何青山遇到了顾丹铮。这两人并没有相信对方, 但在相处过程中,两人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明白对方所做的事情和自己没什么不同。
至于顾丹铮为什么没有借助何青山向官方表明自己的身份也很好理解, 或许在她看来,就是因为官方有鬼, 所以她的父母才会含冤而死,自己才会孤苦无依。也或许是因为,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离开这里,是以线人的身份,而不是受害者——她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绝不允许自己用受害者的身份离开。
但她的心愿没有实现,何青山就被杀了,何青山单线联系的上级隔年出车祸去世,她和那边的联系彻底断了。
她又等了几年,最终在病痛折磨中离开人世。
再往后,官方派出了南佑,暗中收集证据。
南佑由当时的局长派出,而钟秋溪则是出于个人目的找到了叶亦晴。南佑和叶亦晴此前没有交集,互不相识,在组织里应该也是互相提防。
夏渔想象了一下,揪卧底的时候,这两人会不会互相指认对方是卧底呢?结果他们都没想到对方也是卧底。
叶亦晴脱离组织后,认识了张局和江满衣,连同钟秋溪,这四人组成了一个团队,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
没过多久,叶亦晴和钟秋溪这两个主心骨死去,只剩下江满衣和张秋山。死去的还有当时的局长梁局。
江燎得知了这些事,决定沿着前辈的路走一遍。但当时的狂犬正在蛰伏,苍鹰坐大,他们之前从未了解过苍鹰,因而他们调转了矛头,所以派出了江燎去摸查情况。
与此同时,他碰到了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的尹秀丽。因为尹秀丽的能力是当时的警方正缺乏的,所以他们展开了合作,一起重创了苍鹰。
随后江燎被杀,苍鹰比狂犬难进,于是尹秀丽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骗到了沈陆亭,成功加入,并在之后带叶天明入局给他打掩护。
同时,兰归鹭为了给父母报仇,找到了段淞墨,让他进入苍鹰找到那个该死的杀手。
另一边,江知春打算调查父兄的事情,她查到了顾泽漆,没想到对方是个杀人犯,所以她不幸死去。
狂犬那边官方也没有放弃跟进,项逢在几年前就潜入其中,又在前不久被杀。
至此,以上的所有人,只有张局和江满衣、兰归鹭和段淞墨还活着。
夏渔梳理了一遍,给傅队也复述了一遍,让他听听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傅松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仅仅是我们知道的人员当中,就已经有这么多人死去了。”
还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官方的人,一般民众,很多很多普通人。
“所以你要行动起来。”夏渔拍拍他的手臂,“不想别人,想想你的朋友和偶像,你现在是不是充满了动力?”
傅松声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半夜打电话过来,在他劝说她不要蹚浑水的时候,她也是用这种语气对他说。
她说:“和平市是我们每个人的。”
早在那个时候,她就拥有了充分的觉悟。
“我很庆幸,那天晚上你给我打了电话,并且说服了我。”傅松声由衷地这么想。
如果不是她,他到现在还只着眼于当下的琐事,不会知道在他平稳生活时,有这么一群人在保护他们,更不会知道不只是他们,无数普通人始终都在努力生活、对抗黑暗。
他也明白为什么仅仅是两三个照面,江燎会将她记在心里。不如说,初次见面时她的那个举动,不管是谁都无法忘怀。
他忍不住问:“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我分享那些秘密吗?”
和她关系好的有陈寄书,也有柯忆,再不济也有姜哥,他们三个都是市局的人,她和谁说都很正常,那为什么会选择他?
好问题。
夏渔正想询问别人该怎么回答,就听见傅队说:“我要听实话。”
“等下讲你又要不高兴。”
“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你是。”
“……”
“既然你要听实话,那我就说了吧。一开始想找人分享的时候你恰好给我发消息,择人不如撞人,就决定是你了,好歹你是队长,脑子和立场应该没问题。之后我想着你知道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再知道一点也没关系,到时候消息泄露了我一抓一个准。”想到傅队一直强调纪律,夏渔赶紧补充,“当然,如果给我发消息的不是我们市局的,我肯定不会分享这些秘密。”
“……就因为这个?”
夏渔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呢?”
也就是说,他是可以替代的对象。虽然她这么说确实让人不是很开心,但如果是她的话,一点都不奇怪,她确实会仅仅因为这种理由选择他。
傅松声望着她怀里抱着的手办,内心慢慢变得宁静:“我同样庆幸,那天给你发了那条消息。”
不然和她共享秘密的人就变成了其他人,或许是兰归鹭,或许是苏屿,也或许是陈寄书。
他也庆幸自己是队长,起码她做什么事都要给他汇报。
看他突然这么高兴,夏渔大胆问:“那你能跟张局说一声吗?我想当攻突击队,或者让我当狙击手警戒也行。”
“我会向张局传达你的意愿。”
“好耶。”
到了停车的地方,傅松声打算把夏渔送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但夏渔拒绝了:“我要回警局。”
“警局的床很硬,睡久了脖子会酸。”
“难怪你总是一副端着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脖子酸啊。”
“其实吧,我觉得我一回去,就会想到死去的那些人,心里有些不自在,毕竟他可是首领诶。”
傅松声明白了,这是属于她的亲情和立场的冲突,之前她还打算回去一方面是因为想要打探消息,另一方面是因为不知道谢执是首领。
“我把我的宿舍让给你睡吧,我之前才布置完,还没睡过。”
“因为你家太远了,你又不想被人发现老是睡沙发,所以才布置了宿舍吗?”
“……你睡不睡?”
“睡。”
隔了一会儿,夏渔忽然喊他:“傅队。”
傅松声已经做好她戳人心窝的准备了,谁知他听见她说:“我也很庆幸,你是个绝对的好人。”
确实很戳人心窝,令人心窝子暖暖的。
傅松声想到了爸妈,想到了偶像们,想到了朋友一家,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大概是因为我从小遇到的都是很好的好人,所以才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你的邻居哥就不是好东西。”
“……他除外。”
到了警局,夏渔先把手办放在最大的那张办公桌上,保证让人进门一眼就能看到她。
傅松声看着被占用的属于自己的办公位,他喊了一声:“夏渔。”
夏渔立马狡辩:“你这里光线好,我就放放。”
“江燎应该很喜欢你。”
“江阿姨说过了,我也很喜欢他。”
“和知春还有兰归鹭对你的喜欢不一样,他对你的喜欢是谢执对你的那种喜欢,不过要积极健康。”傅松声觉得她可能不知道这是哪种喜欢,正要给她详细说明。
“就是你对我的那种有关男女之情的喜欢吗?”
“……”
夏渔想起来苏屿白天和她说过的这句话,当时她没太在意,现在听到傅队谈起,她就回顾了一下,并问出了口。
被她认真地看着,傅松声点头,他清晰地重复说:“是,就如同我对你的那种喜欢一样,江燎他很喜欢你,大概是从第一次见面,你帮助了迷茫的他开始。”
江姨想向夏渔传达但又不能传达,因为她不想让夏渔有任何负担,即使她知道她不太会这方面的认知。
但傅松声不一样,他的动机没有江姨那么单纯,除了想传达江燎的心意外,他也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有那根筋。
他总感觉,自己在学习苏屿的办法。
没想到她居然说中了他的心思,大概又是苏屿引导的吧。他想,那个人和他的动机一致。
夏渔思索,这已经超过她能处理的范围,她虚心请教:“你能具体描述一下这是什么样的喜欢吗?我没谈过恋爱,不是很能理解。”
她目前接触到的要么是类似甄家兄妹那样的扭曲的爱情,要么是张局和叶警官那样宛如战友的爱。
这有些强人所难。
“大概是每天都期待见到对方,她在自己眼中不管做什么都很可爱,虽然有时候让人心梗,但是无关紧要。”
“那不就是我对猫猫狗狗的看法吗?”夏渔懂了,“所以你们的喜欢是对宠物的喜欢?”
“……不是那种喜欢,是想要和对方亲密接触,共度一生。”
“这不还是一样?我经常对猫猫又亲又摸,和猫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
傅松声放弃了,这次是真的放弃了:“走吧,带你去宿舍睡觉。”
“不会你也不知道吧?”夏渔想到傅队也没谈过,“你没经验我理解,会把对朋友的喜欢当成别的喜欢……等等?你把我当宠物?”
傅松声有些心累:“没有这回事。”
办公室的所有灯被摁亮,姜兴生满头雾水地问:“你们怎么就开一盏小灯?摸黑做什么呢?”
傅松声诧异:“姜哥,你怎么在这里?”
“张局找我谈话。”姜兴生一句话带过,“倒是你们,我老远就听见你们两个在说话,什么喜欢?什么又亲又摸?”
傅松声刚想说没什么,但夏渔在某方面很坦诚,她直接把他们的对话说了出来,并求教:“姜哥,你有经验吗?”
姜兴生一拍大腿:“你算是问对人了,你姜哥我年轻时也是谈过几段的,在这方面比市局大部分人都有发言权。”
这句话夏渔信,因为市局单身到现在的人有点多,她除外。
傅松声闭眼:“姜哥,你年轻时谈的不都是为了任务吗?你不要忽悠夏渔了。”
夏渔拍了拍傅队:“怎么和前辈说话呢。”
姜兴生咳嗽几声,防止自己笑出声的同时清清嗓子:“总之你们说的都不对,最重要的是心动。”
虽然听不懂,但这句话一出就显得姜哥很有经验,夏渔接着问:“原来如此,那什么叫心动?”
“心跳加速。”姜兴生给出了一个例子,“就好比傅队,他现在的心跳一定很快。”
夏渔很好学,姜哥这么说,她就想试验一番:“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傅松声试图阻止,但没成功,夏渔摸到了傅松声的心口,片刻后,她不解地问:“什么都感觉不到诶,是我摸错地方了?还是衣服太厚摸不出来?或者是傅队的心脏长在另一边?”
“你把耳朵放上去听一听?”
夏渔觉得也是,毕竟是心跳声:“要不再脱一件衣服?”
“适可而止。”傅松声退后几步,他转移话题,“姜哥,张局有叫我吗?”
姜兴生摇头,他把话题扯了回来,他给夏渔提建议:“或者你买个听诊器。”
“不对。”夏渔突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干狙击的,肯定会控制心跳吧?”
这个对话太没有营养了,傅松声转身就要走:“你明天还要去裴家,早点睡吧。”
姜兴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傅队,我给你制造机会你不中用啊。”
傅松声:不必了。

在警局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夏渔就准备出发去裴家。
姜兴生正在给夏渔穿他带来的装备:“防弹背心穿上,隐藏式摄像头戴上, 耳机塞好, 信号接收器装好……要不要带点武器?”
夏渔打开自己绑在大腿的腿包, 露出里面的东西:“我带了各种各样的刀。”
陈寄书提醒:“但是别人用的是枪。”
“对哦。”
在刀战房长大的夏渔再一次遗忘了这个游戏是枪战房, 虽然她要用枪还得写申请。
她看向姜兴生:“姜哥, 你还有别的私藏吗?比如各种热武器。”
“!”姜兴生连连摆手, “别害我小渔,我没有任何私藏,退休后我全都上交了,一点都不剩。”
他就是来养老的,可遵纪守法了。
一同前去但无人问津的傅松声:“。”
虽然是深入敌方大本营, 但只是去做客而已,他们只要不发起进攻, 对面会暂时选择和他们维持表面和平。
“我觉得, 这些东西带不进去。”对方又不是傻子, 会允许行走的人形兵器夏渔带杀伤性武器吗?
“你别怕, 我会保护好你。”夏渔以为他是担心会出事,她拍拍他, “绝对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比起被她保护, 傅松声更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毕竟她是那种宁愿让自己缺胳膊少腿也不会让同伴受到一点伤害的人。但以往的经验让他放弃劝说,因为她根本不会听。
“出发出发。”
准备完毕, 夏渔搓手, 她要去见裴家的那个老东西了,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会是那种阴险的老人形象吗?
裴晏初准时来接他们,他还是爱他那玫瑰花,一大捧花被塞进夏渔的怀里,看那娇艳欲滴的模样像是刚摘的。
夏渔去坐了副驾驶,这个位置容易被攻击,还是让傅队去宽敞的后座吧。
傅松声一言不发地上车,不像以往懂礼貌地喊一声“晏初哥”,他看到对方就想到了死去的偶像和朋友,心情糟糕极了。
但裴晏初,或者说他这种类型的人都是脸皮厚的人,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他热情地招呼道:“好久不见,小声,可惜上次没有好好叙旧。”
傅松声:……?
上次不是你拿着枪指着他吗?
傅队看起来不是很想说话,夏渔体贴地代替他和裴晏初聊天,她先寒暄一下:“裴晁怀是你爷爷,对吧?”
裴晏初像是没有察觉出夏渔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他欢快点头:“是哦,我经常和爷爷说起你,所以他很想见你。”
“不对吧?你爷爷让我哥当首领而不是你,你和你爷爷的关系真的很好吗?”夏渔问得很直白。
像是苍鹰,再怎么打生打死也是自己人上位,但狂犬的首领为什么不是裴家人而是一个外人?而且这个外人加入还没多久,五年前他和对家还藕断丝连。
夏渔大胆猜测:“难不成谢执和你们家有血缘关系?”
在这个随便抓一个都是养子的和平市,谢执是裴家的孩子也不难接受。
“你想多了,他怎么可能是我们家的人。”裴晏初的语气透露出微妙的不屑。
夏渔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裴晏初点到为止,没有就她之前的那句话给出解释。她只好再问一遍:“所以为什么首领是他不是你?”
如果是因为谢执比裴晏初优秀的话,那也说不通啊,裴家又不只有裴晏初一个人。而且裴晏初从小就被留在和平市,如果是这是在培养他的话,他又为什么会去当杀手?首领又不需要太高的武力值。
“我明白了,肯定是你们家的孩子都没有能力当继承人,所以就只好去外面找代理人,后面再慢慢培养就是了。”
夏渔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裴晏初确实看起来不是什么有能力和魄力的人,他还不如许燕洄。
裴晏初没有被语言攻击到,他很自然地回答:“我们家只是普通家庭,根本没有继承人那种东西。”
夏渔放弃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说,最讨厌这种藏着掖着就是不说的人了。
裴晏初怎么想的傅松声不知道,但他从夏渔的话中悟到了一些,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谢执当首领了。
谢执家人都没了,剩下的亲戚他不认,一起长大的妹妹兼爱人又是他敌对的警察,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们不会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执无牵无挂,他无父无母,未来也无妻无子,裴家还能拿捏他的软肋。
综上所述,他很适合当过渡期的首领。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夏渔这么一说,傅松声看裴晏初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后者废废的,很安心。
很快到了位于某座山半山腰的裴家,夏渔意外地发现,从外边看,裴家并不算豪华。仔细想想,和把宝石戴身上的许家姐弟不同,裴晏初打扮得确实不像是一个富二代,也有可能是她不认识那些大牌。
走进之后,夏渔才发现她想多了。门口立着两个保安,但他们又高又壮,穿上黑色西装和动画片里的mafia没什么区别。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干这行的,这是他们的伪装。
夏渔跟在裴晏初的身后进去,却被这两个小弟拦住了,他们拿出一个眼熟的装备放在她的身前。
“滴滴滴——”
“滴滴滴——”
探测器不停发出滴滴声,两个小弟登时凶神恶煞起来。碍于是少爷带来的人,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
裴晏初扫视夏渔一眼,他故作难过:“渔妹,你来我家做客,还带这些东西吗?你这是不相信我?”
夏渔点头:“对,身上没有武器我没有安全感。”
裴晏初肯定不会允许夏渔带东西进去,他很担心她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暴起把他爷爷给干掉,她真的会这么做。
夏渔遗憾地把身上的装备都抖了出来,这些可都是姜哥压箱底的东西,希望他们到时候会还给她。
傅松声没有带任何东西,他通过了安检。一群人望着夏渔不停地从身上取下东西,很难想象,她怎么那么能藏,就连头发里也藏了东西。
这次探测仪没再响,夏渔抱着胸,不太高兴地走在裴晏初的后面。
她还以为能留下一样了,没想到只要是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她暂且忍了,要是到了他家裴晏初还跟她装傻她就直接动手。
走了一段路,紧闭的大门前站着两个穿燕尾服的男人,长得还挺顺眼。
夏渔多看了他们几眼,看到了他们那紧实的肌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见到人来,两人拉开大门,一只手放在胸前,朝着他们微微欠身。
傅松声有些不自在,身为山猪,他吃不来这种细糠。
再往前,经过一道走廊,才到了客厅。客厅很大,夏渔走了几步路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
沙发上,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短款拐杖,他面带慈祥的微笑,经历过岁月沉淀的目光宽厚而从容。
与想象中的奸诈不同,裴晁怀看上去和普通的老人一样,像是随时要和他们话家常。
“请坐。”裴晁怀语气温和,“小渔想喝什么饮料?”
“椰汁吧?”
裴晁怀看向身后站立的两人:“给客人上椰汁和清茶。”
沙发分为四个部分,夏渔和傅松声在裴晁怀的对面坐下,裴晏初则是坐在了裴晁怀的右手边,左手边是——
夏渔看到了谢执。
他还是穿他那身黑西装,明明处于裴晁怀的下位,但整个人却显得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有气势。
在谢执开口之前,夏渔挪开了目光,她继续观察裴晁怀。
两人的饮料上了,夏渔喝了一口,感觉味道和她喝过的不太一样,但是很好喝。
明明对方摆出了一副慈祥老爷爷的嘴脸,但傅松声还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他们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了不适。
这里的茶水他没喝,他不太相信对方的人品。
夏渔谨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公事公办地问:“是这样的,案发前,有目击证人看到过裴晏初在受害人安坚的附近徘徊,请问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还有这种事?”裴晁怀惊讶不已,他看向裴晏初,“晏初,你快给小渔同志解释解释。”
裴晏初很配合:“我只是路过,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位安先生。”
跟她装是吧?
夏渔忍无可忍,她站起身,举起茶几上的花瓶,手拿利器,她的底气都足了。
她刚想说话,下一秒,无数枪口指着她,他们的目光森冷,只要她敢再动一下就会被打成筛子。
裴晁怀用拐杖轻轻敲击地面:“年轻人不要太急躁,慢慢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夏渔没有放下花瓶:“我没有耐心,最讨厌别人耍我,你可以试试是他们打得快还是我夺得快。”
这种威胁的话一出,小弟们的眼神更加冰冷了。裴晁怀看了他们一眼,小弟们会意,调转枪口,指向了傅松声。
傅松声:“。”
夏渔:“……”
早知道不带傅队来了。
裴晁怀的语气还是那么和善,他伸出右手,往下一压:“小渔,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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