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双宝的恶毒小姨by长安如昼
长安如昼  发于:2024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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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欧几乎已经开车将整个朔城都翻过来了,愣是没有找到江先生说的那个孤儿院的位置,只好道:“先生,我看您不如直接找小江总问一问,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江和昌不用想都知道,再没有查出什么可疑的点前,要是被儿子知道他在怀疑乐清的身份,说不准现在才缓和一点的家庭气氛又会再一次落下冰点。
他皱眉:“继续往前开。”
见江先生执意固执,老欧也只好听命形式。
不过却听到后面江先生的打电话。
“秦局长,好久不见了。”江和昌跟对面的人寒暄了两句,便直入主题,“没什么事,年纪大了没什么事做,听说朔城有个阳光孤儿院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散了?”
另一头的秦局长道:“十多年前的事了,院长身体不好提前退休后也没人接管,其他孩子就转去了其他市的孤儿院,自然也就散了。”
“那以前那个孤儿院相关的登记资料都还在吗?”
秦局长疑惑:“你要这个做什么?”
“有一个朋友想要找到以前的一个孩子,现在没什么头绪。”
“有倒是有,你说的哪个孩子,我看看有没有记录。”
江和昌问:“叫乐清的,有吗?”
秦局长话音停滞了半秒:“乐清?”
听这语气,似乎对这个人是有印象的。
“如果是阳光孤儿院的话,以前确实有这么一个孩子叫乐清。”秦局长说,“不过你应该找不到她了。”
江和昌:“怎么说?”
“她死了,小小年纪就死了。”秦局长说,“我对这件事印象比较深刻,毕竟孤儿院死了小孩也是一件大事,而且那小孩长得还挺好看的,听院长说过很多人家都想收养她,但她都没走。”
这个结果江和昌从来没设想过,他心里重重一跳:“死了?怎么死的?”
“意外坠楼。”
江和昌:“没有救回来?”
“这怎么救回来?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秦局长叹了口气,“那个院长也是因为这件事心理压力过大所以才生病退休的。”
事情变得更奇怪了,江和昌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点可以理清的思绪:“所以你们那里没有任何有叫乐清这个名字的小孩被收养的记录?”
“没有。”秦局长无比肯定。
但是查到的资料上有写“乐清”的确来自于这个孤儿院。
想了想,江和昌将之前从网上找来的乐清拍的杂志图片发给了秦局长:“你看这个人跟你说的那个小孩像吗?”
十多年前的事,还是一个没长开的小孩,秦局长哪里能认得出来,他刚要说老朋友有点异想天开了,可点开图片后却又有些惊讶:“很像啊,尤其是嘴巴,这要不是知道那小孩死了,我以为她等比例长大的呢。”
主要是那个小孩实在是长得太漂亮了,让人一眼难忘。
江和昌又将几年前调查乐清的图片找出来:“那这个呢?”
“这个就不是很像了,可能就是一点神似,但五官还是之前那个像。”
“你是说这两人不是同一个人?”
秦局长听笑了:“这谁都看得出来不是同一个人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江和昌问,“那个孩子有没有兄弟姐妹?或者大几岁的姐姐。”
“当然没有,都送进孤儿院了哪里来的兄弟姐妹,谁家送孩子去孤儿院还隔几岁才一起送。”
心思复杂的江和昌现在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现在的乐清才24岁,可他几年前查的乐清却已经22岁了,换了身份证说得过去,但换了脸却不对。
如果现在的乐清才是真的乐清,那四年前他见到的“乐清”难道是她提前找来的演员?
所以出国的是那个假“乐清”,而真乐清却一直都在国内隐姓埋名。
但这又说不通,因为江言的确找过去了,跟江言在一起的那个也的的确确是他见到的那一个。
现在的江和昌已经顾不得许多,直接就让老欧回北城。
“要直接回家吗先生?”
江和昌:“去名章园。”
他早就知道了两个孩子现在住的地址,而乐清还在国外,要做什么现在都会更简单,老爷子每天都忘名章园跑,拿到孩子和乐清的物品去查DNA应该很简单。
与此同时他还给远在国外的儿子发了条留言,江随之那里应该有关于乐清更详细的资料。
可他却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儿子有多煎熬,因为心理医生的话熬了一整夜,去开会时身上的怨气比鬼都要重。
收到江和昌发来的消息时,江随之十分应激,应该说他现在对乐清这两个字都很应激,立刻就打电话过去问:“你要她的资料做什么?”
江和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每次这小子跟自己说话都是像在对仇人说一样。
这次他一定要让这小子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靠谱的事情!
“等你们回国,我找个时间跟她道个歉。”江和昌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在调查乐清的事,“总要对她这几年的生活了解多一点,否则到时候也不会被你们当人看。”
江随之怀着一种极其诡异的心理,觉得让江和昌了解乐清多一点也是好事,以后不用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刚要把自己手机里存的一些“考察”细节发过去,就见对面发来一句:“毕竟也是你算你的嫂子。”
江随之:“……”
他眼皮重重一跳,嘴角崩的很直。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不会打字就去玩老人机!
跟在老板身旁的陈秘书瑟瑟发抖,老板一大早就一脸郁气,开会的时候直接黑着脸把那些不听话的公司股东和高层怼到屁都不敢放一个。
而现在他表情更冷了,似乎还咬牙切齿,戳手机的力道很重,明明进展都很顺利,怎么偏偏更生气了呢。
他哪里知道老板生气的点完全不在工作上。
“严谨一点。”江随之表情漠然,“是前嫂子。”
江和昌:“?”
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
“江总,我先送您去酒店休息吧。”陈秘书很关心老板的身体。
其实是担心自己会被睡不好、一脸诡异欲求不满的老板牵连。
江随之蹙眉:“不用。”
“但下一个会议时间是明天下午。”
明天下午?
江随之看了眼时间和外面的天气,忽然道:“开春了。”
陈秘书:“?”
“……应该是的?”
“天气不错。”江随之又说。
陈秘书默默注视着阴暗暗垂着冷风的天,再开春它也很冷,哪里天气不错了?
“适合吃夜宵。”江总自问自答,还问,“有推荐吗?”
陈秘书:“……”
他看起来很像在国外吃夜宵的人吗?每次跟哪个老板来不是忙得脚不沾地,还夜宵呢,一日三餐能正常吃就不错了。
再者现在也才下午四点!
谁家下午四点吃夜宵!
但作为一个给老板打工的牛马,必要时刻哪怕是老板现在要吃他都要在车里变出一顿夜宵来,陈秘书凭借多年在秘书群里借鉴其他霸总秘书的经验,再结合时间,瞬间福至心灵。
现在是下午四点,但如果要是到了伦敦,就正好是吃夜宵的时间!
“伦敦!”陈秘书斩钉截铁地说,“我做过攻略,那里的夜宵好吃。”
“嗯。”江随之语气淡淡,“去伦敦吧。”
陈秘书腹诽:如果你没有回答得那么快,那我可能真的信你能那么淡定了。
挺好的,他又能在秘书群里抬起头了。
因为他的霸总老板也是个嘴硬怪,还是个会自我安慰会给自己找借口的嘴硬怪。
呵,什么开春了。
明明是霸总病犯了。
“那要不要也问问乐清小姐有没有空呢?她也在伦敦。”陈秘书面无表情地说,“而且模特都很忙,约也要提前约。”
江随之奇怪地看他一眼:“谁说我要去找她?”
您要不回头看看您说的话有没有瑕疵?
江随之扶好眼镜,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的企业高层资料:“是你说伦敦的菜品好。”
“……”
明天一定要在秘书群里的霸总排行榜上,投自家老板一票。
但这次陈秘书还真是误会江总了,江总真的没有想要去找乐清一起吃饭。
最多最多,就是远远看一眼。
几秒后,江随之忽然又蹙眉:“先回酒店。”
换套衣服。
江总把自己的行程和理由都找好了,唯独忽略了那个他没有动心思查的“例外”。
因为乐清才刚结束拍摄就被突然出现的Annie给接走了。
而Annie家的安保明显比江随之安排在乐清身边的要更严密,以至于那些人根本近不了身,只能偷偷摸摸给雇主告状。
得知消息的江随之还在路上,闻言忍不住蹙眉。
倒不是因为那个Annie权势有多大,而是因为乐清居然会这么快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放下戒备。
要知道他都是在跟乐清见面过后的一段时间,几乎把自己都摊开在她面前,才勉强得到她一个朋友的资格。
甚至如今他送的那条手链都还没有见过光。
而在异国他乡的乐清居然毫不犹豫就选择跟对方走,一点后路都不留。
如今乐清交朋友的速度让江随之多了不少危机感。
就仿佛原本就抓不住的人,越飞越高,就要飞出他的视线范围,让他追赶不上了。
这种感觉让江随之十分难以接受,甚至焦躁,却又不得不克制。
因为他深知自己现在的心思还不能让乐清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秘书觉得自己也要跟着老板心情忽上忽下了,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还去吗?”
您衣服都换好了,还换得这么……开屏。
跟他女朋友化了全妆还带了日抛、但忽然被告知不能出门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意识到自己情绪外露,江随之戴上眼镜:“去。”
而另一边的乐清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被Annie带走的,因为今天要见面的请求是她最先发出的。
Annie的生日她并没有准备礼物,但话已经说出口她不可能真的就给对方摸一下,再者就跟Lvy说的一样,不管是认了妹妹还是姐姐,她都喜欢能给对方一个有特殊意义的礼物。
时间有点匆忙,她这两天都在思考,终于有了结果。
因为那家店的位置有些偏僻,开车不能进那条街,只能走过去。
乐清便走在前面,她顿了顿:“我牵着你吗?”
又轻轻补充:“衣摆也行。”
街上没有车行走很安全,熟悉Annie的人都知道她从来不需要特殊的照顾,但听到乐清的话后,她却将盲杖收了起来,全然信任她的样子,伸出手:“好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乐清的手垂在身侧轻轻擦拭了一下衣服,似乎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就跟第一次抱两个孩子时的紧张和无措一样,此时她对于“牵”这个动作有点陌生。
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人这样跟她亲密过。
轻轻牵住那双微凉的手,乐清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路面上,哪怕前一个人隔得很远她都要提醒身侧的人注意。
Annie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却没有办法替她纾解,因为自己的心脏也仿佛被人捏住一般难以喘过气,甚至生出一点胆怯来。
害怕乐清将自己放开。
明明从小就看不见任何画面,可脑海里去依稀冒出一些陌生的景象来。
“这里我熟,别怕。”自己似乎在牵着谁。
好奇怪,说的是中文,可她明明不会说中文,此时此刻却好像能明白那些话的意思。
身后的小孩脚步蹒跚,却毅然决然跟着她走:“有姐姐在,我不怕。”
“真的吗?不怕我就偷偷把你带去卖掉!”
小孩一脸天真:“那跟现在,也一样呀。”
反正都是没有家的。
画面里的自己停了下来,紧紧牵住小孩的手,郑重地说:“就算要卖,我也跟你一起去,我们卖到一家去。”
“那我就更不怕啦。”
两个小孩手拉着手从狭小的山路一直往上爬,终于费劲地爬到了山顶。
“看,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漂亮!”
温暖的阳光罩落山顶,眼前开阔的视野里有一片很大的绿地,草地上站了很多人,有些人在奔跑,而天上飘着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风筝。
小孩惊喜的声音也响起来:“好近!好像可以摸到!”
“我春天都会来这里。”画面里的自己说,“看到风筝就会很开心,如果我也能飞那么远就好了。”
小孩语气懵懂:“要坐飞机吗?”
“还有宇宙飞船。”
“那姐姐你等我长大。”小小的小孩说,“我长大存很多很多钱,给你买风筝,买飞机和宇宙飞船,你一定能飞得很远。”
“要长大也是我先长大,等我有钱了就买风筝,每年都带你来这里放。”
“那我们拉勾!”
脑海里的画面被现实中的一声惊喜打碎。
“到了!”乐清说。
Annie猝然回神,但好像还带着画面里的视觉左右看着,企图找到一点那些画面里的色彩。
可结果终究是徒劳,只有耳边乐清的声音在提醒她刚才那些都是幻觉,而现在只有乐清才能填补出来那片绿色人的空缺。
Annie感觉到自己被人带进一个房间,里面充斥着淡淡的木质和颜料的香气。
“这是哪里?”她问。
“一家手工创意店。”乐清牵着她走到一个椅子上坐下,不太自然地抿着唇说,“我想给你做一个礼物。”
手工对于Annie来说是渴望和不可及的事情,她甚至连艺术品都不会买。
但眼前的人似乎不知道,或者说她真的很认真地听了Lvy她们的话,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正常的、可以欣赏艺术品的人。
Annie并不觉得自己脾气好,但她对眼前的小孩总是有自己都觉得夸张的纵容,她笑了笑:“好,要做什么?”
“Lvy说你很喜欢春天出门。”乐清坐下,“所以想送你一个春天的礼物。”
其实Lvy还说,虽然Annie看不见,但她尤其喜欢坐在草地上盯着天上那些风筝看,却从来不买也不尝试玩一下,就是静静地看。
大家都觉得Annie的一些习惯很奇怪。
别说其他人,就是Annie自己也时常理解不了自己,除了莫名讨厌生日那天,过去的她的确很喜欢“看”人放风筝。
很奇怪吧,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风筝长什么样子,可却还是那么执着。
而每每到了那个时候,她却还总有种感觉,觉得那些笑声脚步声又或者是看不到的地方,都太远了。
所以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缺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直到刚才,她才找回一点。
“是风筝吗?”她忽的问。
正埋着头在用竹条编制风筝结构的乐清惊讶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Annie轻轻舒了口气,“我很期待你的礼物。”
“风筝布我请教了切尔斯。”乐清一边做一边陪她说话,“做了特殊处理,所以到时候你还能摸到上面图案的形状。”
“那你呢?”Annie问。
乐清不解:“我?”
“做成功了,你会陪我一起放吗?”
乐清怔了下。
最近的天气显然不适合放风筝,而自己也快要回国了。
可她还是承诺:“我会抽时间过来,还可以把孩子带过来,我们一起去。”
Annie挑眉一笑:“太麻烦了。”
乐清:“那我再……”
她要说的话被对方的下一句打断。
“我跟你回国好了。”
“什么?”乐清动作猛然顿住,手里的竹条弹开刺伤了手指,她却没顾得上处理,而是呆滞地望着Annie,“你是说跟我回去玩吗?”
“我本来也是华国人。”Annie说,“回到家里有什么不对?”
“可你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嗯,但是我丢了一样东西,只能回去才能找到。”Annie浅色无光的瞳孔静静注视着她,“我答应过你。”
乐清心里猛然一跳。
却怎么都压不住心里的惊喜,她觉得自己真的变坏了,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担心对方的家人,而是高兴对方的选择。
店里的老板路过看到这两个长相都极其优越的女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发现其中一个的手正在流血,惊讶道:“天呐,你的手受伤了!”
Annie皱眉,立刻抬手去碰乐清的方向。
但被反应过来的乐清给拦住:“没事,被划了一点点,我去清洗一下就好,你别动,这里杂物很多。”
乐清着急地站起来按照店里的指示牌去了洗手间,打开了冷水冲洗自己的手指,试图通过水温让自己理智一点。
终于冷静下来能正常思考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Eve。”
见有人来了,乐清关了水准备离开,却在转身那一刻听到那个声音再次喊了一声:“乐清?”
乐清闻声回头便见旁边站着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她眉心轻轻皱了一下。
眼前的人穿了一条吊带裙,披着薄披肩,这种天气这种穿着让人忍不住要打冷颤,而她耳朵上挂着满满当当的耳饰,脸上妆容也很浓,露出来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打量和轻视。
这是认识原主的人?
乐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擦着手安静回望对方。
“我没认错。”女人凑近了些,忽的笑道,“果然是你,你比起以前变了好多。”
为了不露出马脚,乐清往后退了一步,平静地问:“有事吗?”
面前的人听到这话后愣了一秒,随即嗤笑出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有事吗?”
那人笑着:“没事就不能叫你了?这么多年没见,不如去喝一杯,我现在知道有更好的去处,保证你能遇到更有钱的人。”
“抱歉。”乐清将纸巾扔在垃圾桶里,转身就要走,“我还有事要忙,没什么时间,先走了。”
“等下。”身后的人叫住她,三两步走来拦住她的去路,这次目光却变得格外深,“你的口语变得很流利,看来这张脸给你带来的好处很多。”
乐清垂眼:“你说什么?”
“穿的都是名牌,气质也变了,做了不少功课吧?”女人哼笑,“叫Eve也不听,看来这个身份你接受得很好。”
什么叫这个身份接受得很好,什么身份?
乐清压着心里的不安,静静回望却不发一言。
可女人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好奇怪,你的脸居然恢复得这么自然?比以前还要流畅好看。”
“不过也只能骗骗那个快要死的女人,她给了你多少钱?”女人好奇地问,“让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整成这张脸的样子,还要改一个中文名,你很喜欢乐清这个名字吗?”

乐清此时此刻如坠冰窖。
那么简单的几句话落在耳边却又那么让人难以理解,她脑袋迟钝地转着,以至于没有能第一时间找到合适的应对办法。
眼前的人也发现了她的异状,笑问:“你这是什么反应,好像我在冤枉你一样,别忘了你整容的钱是我帮你一起凑的,这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
乐清心里把这个词默默念了一遍,然后稳住自己的声线说:“回去以后换了手机和国内的电话卡,以前很多人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了。”
“真的假的?”那人狐疑地看她一眼,“我以为你有了钱就想把我踢开呢。”
乐清没说话,而是将自己的手机解锁递过去:“你输一下,我的手受伤了。”
那人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很快就将手机接过去飞快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名字。
她叫Nora。
一直没等到乐清回来的Annie担心她的伤口,问了店员洗手间方向后慢慢地走了过去:“乐清。”
听到声音,Nora往那边看了一眼,再看到来人时眼睛亮了亮,压低声音:“看来你的确接触到了很高层的圈子,这个人我在网上见过,她的家族是英国富豪榜上唯一的华裔家族。”
乐清从未去了解过Annie她们背后的势力,她觉得自己要交朋友也好,跟对方成为姐妹也好,只是个人的事情。
但现在听到这人这么说,心里却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收好手机,静静地望着对方:“约个时间见面吧,我想跟你仔细聊聊。”
“我很乐意亲爱的。”Nora却误会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你的过去,我先走了。”
Nora很快从另一道门离开,而乐清却扶住洗手台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勉强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没什么异样,对走来的Annie道:“我没事,马上就好。”
接下来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毅力才让自己心无旁骛地将给Annie的礼物做好。
“不用告诉我。”Annie抢先伸手去摸,表情有些不同以往的跃跃欲试,“我要自己来感受它是什么样子。”
上面都画都是乐清自己亲手画的,她没学过什么艺术,画出来的东西也就勉强能看出来是什么形状。
Annie摸着摸着,忽然勾唇:“是云,你为什么要送我云?”
“不是云。”乐清说,“是天。”
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声音温和:“希望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有一颗不被任何困难阻挡自由的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这是送你的天。”
Annie挑眉:“你用中文跟我说一遍。”
“你不是不会中文吗?”
“但我想听。”
虽然不理解,但乐清还是用中文将自己的话复述了一边,比起英文的简洁表达,有时候中文听起来会更让人产生一种温柔的错觉。
“我果然很喜欢。”Annie将风筝拿起来,“所以我会回到那里的,和你一样。”
原本听到这话乐清会很高兴,可现在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很惶恐不安。
因为她不知道得知真相以后,自己还能不能再有像现在这样的生活,拥有这些以前从未奢求过的梦境。
“Annie,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轻声开口。
“以后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直接问。”Annie转头面向她,“我不喜欢你对我小心翼翼。”
她喜欢幻想中那个纯粹大胆的小孩。
“Lvy说,你那天是听到我的名字后才会对我关注的。”乐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异常,“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吗?”
“不是。”Annie回想,“是感觉。”
“什么感觉?”
“英国有数不清的Annie,中文应该也有数不清的名字叫乐清。”Annie听着声音辨认她的方向,腾出一只手从她的肩膀往上,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但是只有你这个乐清才让我有这种感觉,显然遇到你以后让我更确信了这一点。”
乐清的心里砰砰地跳着,眼睛却有些发热。
她真的很担心自己得到的这一切都是依赖别人才偷来的,可她又不那么甘心放下。
“谢谢。”她说。
Annie听出来她声音中的一点点哽咽:“你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有点感动。”
“乐清。”Annie敛起笑容放下风筝,那张本就带着一些攻击性的脸此时此刻多了几分严肃,“我不是冲动的小孩子,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我随便做出要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回国的决定,所以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重要到……”
她皱了皱眉:“虽然有些无厘头,也没有任何头绪,但我觉得如果需要我付出什么,我可以为了你付出自己所有一切,所以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乐清愣愣地看着她。
有人会对仅仅见了第二面的人这么说吗?
还是说Annie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那么大胆又无所顾及地表达自己。
“我们很有默契。”Annie摸到旁边的风筝,“这个礼物,是我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礼物,我非常喜欢,甚至觉得这就是我们两个约定。”
她自己说话都有些胡言乱语,可是又没有办法去详细解释。
“我知道。”乐清却能理解她的意思,因为心里也有这种感觉,在想礼物的时候隐隐就觉得这个东西一定会让Annie喜欢。
“那就行了。”Annie这才满意,“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像妹妹对姐姐的信任那样。”
乐清沉默了几秒:“嗯。”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到了这个时候乐清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了,除了自己。
只能从那些摸不清的直觉中找到自己该走的方向。
从手工店里出来还在就近的餐厅里吃完晚饭,乐清婉拒了Annie让她一起回家的邀请,而是说:“Annie,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终于开口了。”Annie轻笑,“说吧。”
“我要去见一个人,但我不确定对方的目的是好是坏,想借你几个保镖。”
Annie的家人注重她的安全,每次出门都会有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就是你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奇怪的原因?”Annie微抬下巴,“不仅保安,我也跟你去。”
“你不能出面。”乐清忙道,“你出面的话或许我就问不到自己想问的事了。”
Annie很懂变通:“那我不出面,在背后看。”
“如果你不确定对方安不安全,我怎么可能安心放你一个人过去,而且保安在我身边,我比你安全多了,对方是什么人,我可以给你挑一个地方。”
乐清犹豫了一下。
可Annie却忽然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之前跟你说的话都忘了?虽然看不见,但在伦敦我比你熟。”
这么一想也是。
乐清完全可以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地方跟那个人聊,这样主动权就都在自己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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