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轻云上  发于:2024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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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闻水第一回 拿正眼看这个自小瞧着就不怎么聪明的堂弟,没想到啊,全家最敢骂老爷子的人,竟然是他!
这可真是让人意外至极。
其实根据几人的称呼,就能推测出秋东他爸爸,以及眼前柏闻水爸爸,和毕浅的妈妈,乃兄妹关系的事实。
但秋东爷爷,也就是柏家老爷子,那是个“能人”。
老爷子出生乡下,家境还算殷实,十二三的年纪,家里就给说了一门媳妇儿,比他大三岁,进门就能生孩子。
这操作在当年的乡下虽不常见,可也不是没有,旁人顶多嘀咕两句也就罢了。
老爷子婚后第二年就有了长子,也就是秋东他大伯,柏闻水的父亲,柏明满先生。
可之所以说老爷子是位能人,是因为结婚生子一点儿没耽误他读书,婚后第三年他考上了京市有名的大学,然后人家拿着录取通知书,辞别父母妻儿,包袱款款去上学的了。
彼时老爷子才刚过十六,青春正貌,少男少女,谈理想,谈学业,谈星星,谈月亮,一来二去彼此看对眼的不知凡几。
当时老爷子就和家里开纺织作坊的女同学万重舟看对眼儿了。
万重舟一个自小长在京市的大小姐,哪里会想到这个看她两眼都会脸红的青涩少年,其实已经是两岁孩子的父亲了呢?
这都什么年头了,当年被打倒的地主老爷家的儿子身上才会发生的事,已经成了父母嘴里遥远的过去,谁能想到会发生在她眼前呢?
于是两人很快陷入热恋,老爷子人生第一回 知道心动的滋味儿,像所有陷入爱河的毛头小子一样,对着心爱的姑娘做尽了傻事。
万重舟郑重的将老爷子介绍给父母认识,坚定的认为老爷子就是她能托付终身的那个人,且高调宣布,两人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万家夫妻可就万重舟这一个孩子,自然不会随意答应两人的婚事,但也耐不住老爷子当时真心觉得他喜欢万重舟,为了和万重舟在一起可以接受任何考验。
连死都不怕。
万家夫妻愣是观察了四年,等到女儿大学毕业,也没法儿挑出老爷子的不好来,唯一的要求是女婿和女儿必须生两个以上的孩子,老大随老爷子姓柏,老二不管男女,一律姓万。
老爷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别说老二姓万,就是老大姓万也没问题,毕竟他老家的妻子已经给他生了长子嘛!
当然这种事老爷子就算再傻也不会主动讲出来,何况他又不傻,还精明的厉害。
两人婚后逐渐接手了万家的小作坊,在二人的齐心协力下,小纺织作坊规模逐渐扩大。
万重舟是个内外一把抓的好手,和人谈生意,管理厂子,查账,就没有她做不来的。
老爷子也不遑多让,眼光精准,准确抓住变革的机会,往汽车行业转行,让他们吃足了时代的红利。
小夫妻两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他们的长子柏明意,也就是秋东他爸爸,就是在这种充满爱意的家庭中出生。
街坊邻居谁见了万重舟父母,不夸他们这个女婿选的好!能力强,顾家,孝顺岳父岳母,把乡下父母那边关系处理的停停当当,从不让岳家跟着烦心。
万父万母也对这个女婿满意的很,说是当成亲儿子待也不为过。
结果变故来的那么突然。
被老爷子留在老家的那个女人没了,对方娘家人也不知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说是老爷子在京市养了个小三,连儿子都生了,住的洋房,请的佣人,把人像少奶奶一样伺候着。
这能忍?
然后人家带着半个村子的人呼啦啦上京,抱着原配的牌位,穿着重孝,吹吹打打闯进万家,要万重舟对着原配牌位执妾礼。
还当着所有看热闹的邻居面儿嚷嚷:
“我妹子十六上跟了他,给他生了长子,在乡下替他伺候老人,床前尽孝,如今人都没了,我们这点要求过分吗?”
当然过分了!
万家父母当场就被气晕了过去,醒来后更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然而这婚好离,可财产不好分割!
从当年的纺织小作坊发展成汽车行业驰名商标,中间牵涉的利益太大,一旦传出两人婚变的传闻,他们手里的财富立马缩水好几亿。
谁能舍得?谁都跟钱没仇。
离婚就成了一件需要慢慢筹谋,再找机会对外公布的事。
万重舟父母自此定居国外,直至离世,也不曾再见老爷子一面。
老爷子一边觉得对不住原配,疯狂把老家亲戚往公司安插,一边觉得对不起万重舟,任由万重舟对那些人进行打压,公司一度混乱到员工想自杀。
最后老爷子和万重舟商议后,将整个公司一分为二,纺织厂交给老家的大儿子管理,汽车厂交给万重舟生的小儿子管理,当然股份还是牢牢握在他和万重舟手里。
两人自此签了离婚协议,外面瞧着柏家的产业还稳稳把控在柏家人手里。
当然这并不是秋东说老爷子是个“卑鄙的阴险小人”的全部理由。
因为此后几年,又突然冒出来个女人带着女儿找上门,试图母以女贵。
那孩子就是毕浅的母亲,秋东的姑姑。
估摸着是从哪儿听说了老爷子和万重舟离婚的消息,带着个比秋东爸爸还大两岁的女儿来认亲,想做柏家女主人。
各种检测下来,确定是老爷子的孩子无疑。
老爷子一瞧的确是他的种,捏着鼻子认了,那女人给了点钱远远地送出国,估计他也觉得这事在两孩子面前怪没脸的,只哽着脖子嚷嚷:
“咋的,男人都这臭德行,心里念着的是心里念着的,可送到嘴边的肉哪有吐回去的道理?等你们到了年纪就懂了,别用这种眼神看老子!”
然而事实证明,不管秋东他大伯还是秋东他爸爸,作为老爷子对婚姻不忠的受害者,两人在女色上从没犯错,生怕成他们老子那样的人。
要是大堂哥敢在外面乱来,大伯直接用皮带往死里抽。秋东和他哥也没少被他爸严厉教育:
“做男人,裤腰带不能松,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第97章 凡学本凡
秋东此前一直践行爸爸的教导, 从不跟女同学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就算是当年学雷锋做好事,接送祝安安上下学, 那也是非常贴心的喊了其他同学同行。
在他高中三年的所有生日会上,更是总计连班上一个女同学都没有邀请, 祝安安也不例外。一度让女同学集体对他怒目而视,怀疑他有仇女情节。还被女同学们派出的学委找去谈过话, 让他端正思想, 做个新时代的好青年。
从这方面来讲, 秋东堪称正人君子。
而大伯家, 在秋东看来已经有矫枉过正的嫌疑,大伯这辈子恨极了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男人,大堂哥正值青春期那会儿, 大伯每天把“不许吸|毒,不许强|奸, 不许赌博”的牌子挂在大堂哥书房。
让大堂哥每日对着牌子三省吾身。
老爷子为此说过大伯一回, 嫌弃大伯把孩子教导的过于死板, 不知变通。结果大伯一句“那也比成为负心薄幸让家中妻儿跟着受苦的小人强”,把老爷子堵的三天没吃下去饭。
因而不管柏家人内部闹成什么样子, 近两代掌权者在外面的名声都很不错, 什么“顾家, 与妻子举案齐眉恩爱如初, 疼孩子”之类的美德标签,一股脑儿往他们身上贴。
在这点上和老爷子相比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当然这丝毫不影响秋东一家和大伯一家的互相敌视, 这种敌视一开始是彼此天然处于不同立场的敌视, 可发展到如今,则牵扯了更多利益纠葛。
两家人谁不恨老爷子?
可谁让老爷子有能力有手腕, 至今手里仍牢牢握着公司将近一半儿的股份,不管是秋东大伯还是秋东他爸爸,说白了虽然在管理公司,可手里的真正掌握的股份连老爷子的零头都没有。
虽然这在大家族很正常,权利一旦分散就容易被人从外部击溃。
可正是因为这属于正常现象,以至于想从他手里接权之人的竞争也格外激烈。
于大伯而言,他身后是整个舅家,当年舅家半个村子的人都被老爷子安插进公纺织厂,如今那些人也算得上是公司中流砥柱,支撑着他在公司前行,即便他不想争,那些人也会推着他去争去抢。
颇有扶持太子上位的意思。
他们想争取老爷子手里全部的股份,用来和秋东爸爸这边打擂台。否则处于弱势的他们,早几十年就得罪了万重舟那个女人,等万重舟生的儿子拿到了老爷子手里的股份,他们肯定会被一一清算。
好日子过惯了,谁会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争,必须争!
于秋东大伯而言,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爸爸您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了我母亲在老家为您操持家务,照料双亲,让您全无后顾之忧。您的成功有她的一份儿,我不会像我母亲那般傻的到死也不知道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
您在外面娇妻美妾,风流快活,我和母亲在村里受了多少白眼,那种心酸有谁知?这是您欠我们的。”
所以他争的理直气壮。
他想争,秋东爸爸也不会拱手相让。
于柏父和他母亲万重舟女士而言,不管是纺织厂还是汽车厂,都是以万家的老底子做依托才有了如今,打根儿上就是万家的。
何况万重舟辛苦和丈夫打拼的时候,可从没想过这份儿家业能传到别人手里去!不管是她的那份儿,还是丈夫手里那份儿,都必须完完整整的传给他们两的孩子。
凭什么便宜了旁人?
因此就算秋东爸爸得了他母亲万重舟女士的全力支持,还是想将老爷子手里那份儿一分不少的抢回来。
当年离婚分割财产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想重新抢回来,为的就是给母亲争一口气。
秋东至今记得他小时候,奶奶常抱着他说:
“男人啊,一张嘴吃两家饭,迟早要遭报应的。”
以前秋东不懂,如今倒是有几分明悟。
他常想,若是爷爷手里没了股份,不管是爸爸还是大伯,都不会再管他死活,奶奶更是恨不得他早早完蛋,那时候爷爷可就成了货真价实的万人嫌。
爷爷活了一辈子,子女没有一个跟他贴心贴肺的,就连已经嫁出去的秋东他小姑,也跟他没几分真感情。
秋东至今都觉得他小姑是整个家里最纯粹的狠人,没出嫁那会儿一口一个“我亲爱的爸爸”把老爷子哄的找不着北,让老爷子尽心尽力给她找了个称心如意的丈夫。
结果小姑婚后发现自己当家做主的日子过于美妙,一脚踢开大功臣老爷子,别说人前人后喊“亲爱的爸爸”,一年到头也不去老爷子住的那边转两回。
典型的白眼狼,自私的实用主义,完美继承了老爷子的脾性,可以说和老爷子当年一模一样,让人瞧的瞠目结舌。
或许爷爷也清楚他自己的处境,所以秋东以前常听老爷子念叨:
“你爸爸他们啊都是白折腾,爷爷手里这点东西,不到咽气的时候不会送出去。”
秋东还记得他那时候就很没心没肺的问爷爷:
“他们要是不折腾,怎么确定到时候您会偏着谁?我瞧您就是个混蛋,我奶奶说混蛋做事最不讲道理和原则,最会让好人受委屈,因为好人会体谅他的难处,而坏人只顾自己,会闹的混蛋头疼。
可难道好人就应该一辈子吃苦受罪,成全混蛋和坏人,让混蛋应有尽有?让坏人得偿所愿?”
老爷子当时什么表情秋东记不清了,可眼下大堂哥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
因为秋东骄傲的表示:
“不管你承不承认,下周我奶奶回国,她都有办法让你承认!你把消息传给祝安安她们,目的是什么咱们心知肚明。”
说完他就乐滋滋走了,下巴扬到天上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差横着从几人面前离开,欠打的连十分注重在外仪表的柏闻水也想照着他脸上来两拳。
然而秋东拐个弯儿,在柏闻水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停下,狗狗祟祟探出脑袋瞅对方的表情。
果然,提起奶奶,不仅大堂哥面色清白交加,就连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三亲六故,衣冠禽兽,一个个也无法淡定,交头接耳。
哼,他就知道。
秋东拿出手机把柏闻水一行人的丑态全部拍下来,准备回头去办公室找他亲爱的爸爸和大哥告小状。
据说当年他奶奶万重舟女士凌厉的手腕给那些人留下了过于深刻的阴影,若不是那会儿他们去老爷子跟前哭诉在乡下生活的不易。
而老爷子好面子,不想在乡亲们面前跌份儿,暗中叫人护着他们,早几十年他们就被万重舟女士赶去乡下种地了。
就算近些年她深居浅出,在国外养老,可整个集团的老人心里究竟有多少向着她,就连老爷子心底也没数。
不得不说,奶奶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为人公正,很得人信服。要不是前些年万家太奶奶和太爷爷年迈,她出国陪父母生活,即便是老爷子也没法儿真正安心退休,不理世事。
如今忽然听闻她要回来,柏闻水仿佛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面色沉凝,怒斥身后交头接耳急不可耐的众人:
“像什么样子?只听到一个名字就斗志全无,还说什么争取集团的管理权,岂不可笑!”
当下就有人出声反驳:
“小水,话不是这么说,虽然如今的纺织厂早已不是过去的小作坊,无法同日而语,可外界都晓得那当年是万家的产业,万重舟那个老太婆只要一回来,她一旦站在纺织厂门口,就占据了天然优势,咱们不得不防啊!”
也有人皱眉抱怨:
“当年老爷子干嘛把纺织厂交给明满打理?要是由明满打理汽车制造厂,如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哪还有这许多烦恼?”
柏闻水面色一沉:
“禁声!”
几人也知道他们说的过了,平时仗着老关系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这事儿还真不好摆在明面上讲。
秋东瞧柏闻水带人匆匆离去,步伐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
保存视频,不高兴的轻哼一声:
“想的倒是挺美,汽车厂我奶奶连我爸爸都没舍得给,凭什么便宜你们?”
撒丫子往回跑,一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就把这事给亲爱的爸爸和大哥说了。
两人已经吃过午饭,在正小声讨论什么,闻言倒是淡定的很。
柏父乐呵呵带让秋东去洗脸。
瞧着一脑门儿的汗,怪热的。
在边儿上给小儿子递毛巾,笑眯眯解释:
“这事爸爸和你奶奶心里有数,你别跟着操心,做你的事,开开心心的就行,其他的有爸爸呢。”
秋东呼噜呼噜擦了脸,挤在大哥边儿上坐了。
柏大哥即便在看资料,也能准确投喂他一颗甜滋滋的葡萄:
“爸爸说的对,有我们呢,你只管高高兴兴的就行。”
秋东这脑子平时放着不用,可稍微用一下,就能让人刮目相看。
只听他不满道:
“我看爷爷就是故意的,当年故意让大伯老家的亲戚进纺织厂捣乱,好转移奶奶的注意力,他那会儿就开始防着奶奶在厂里一家独大,把他甩开。
什么亏欠大伯的,想弥补大伯都是借口,他要真那么有良心,手里股份早转给大伯了。他这辈子谁都不爱,就爱他自己。”
顺着这个思路,秋东越说越顺溜:
“还有爷爷答应让大伯去管理纺织厂的时候,那会儿大伯才多大?十几岁的年纪,上大学了吗?对上一帮老油子,他能管理个啥?
说是大伯在管理,其实和爷爷管理有何区别?那他干嘛要多此一举,还不是借大伯的手,好名正言顺防着奶奶?
宁可让人说他在家事上一塌糊涂,也不让人说他在事业上对不起和他一起打拼的发妻,以免跟着他的老兄弟们寒心,想的怪精明的。”
柏大哥惊讶的放下手里资料,往弟弟嘴里又塞了一颗饱满圆润的大葡萄,鼓励道:
“还有什么?”
秋东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又高兴起来,手舞足蹈:
“你们是没看见,今儿我瞧见大堂哥出行,身后跟了整整十二个助理,全是当奶支持我大伯跟奶奶作对的家伙。
我的天哪,大堂哥出门办事,完全没有一点儿私人空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到底是他们为大堂哥服务,还是大堂哥成了他们的傀儡,可真说不好。”
柏父双眼一亮,忽然就很想大声告诉前妻辛岁女士,事实证明他们两生的孩子,可能是快乐的孩子,却绝不可能是快乐的傻蛋!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秋东用很轻松的语气道:
“爷爷想借大伯和老家亲戚的手,排挤奶奶的势力,而奶奶看出了他的意图,却选择明面上打压,实则暗中放任。
果然养大了那些人的野心,他们不满足于爷爷给的三瓜两枣,于是想扶持大伯上位,瓜分更大的蛋糕。
所以造成了如今大伯那边尾大不掉的局面,大伯完全被他们推着走,站在了爷爷的对立面,这和爷爷的初衷是相悖的。
因为在爷爷的计划中,大伯如今该坚定的和他站在一起,作为他的代言人,和奶奶的代言人,也就是爸爸争的死去活来,只能说自作自受。”
然而事实上,不管大伯还是爸爸,都想要爷爷手里的股份,却都和他站在对立面,诡异的形成了如今三足鼎立的稳定模式。
前提是万重舟女士一直在国外养老。
可这不是她要回来了嘛,想必这会儿最头疼的该是老爷子才对。
柏父已经非常感性的编辑了好长一段儿消息发给前妻,告诉对方他们的小儿子今天又说了什么让他都惊讶的话。
对方作为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有权利知道孩子成长变化的一点一滴。
柏大哥彻底搁下手里资料,耐心又温和的问他:
“想不想来公司上班?帮大哥分担一些工作?”
秋东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葡萄差点儿卡着嗓子眼儿,连连摇头:
“大哥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我才不要上班,我早上根本就起不来!”
柏大哥也不恼,耐心问: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以前看你喜欢赛车,喜欢滑雪,喜欢跳伞,最近瞧你不太爱出门,是有什么新的打算了吗?”
秋东眼珠子一转,笑眯眯找两人讨主意:
“大哥,爸爸,你们说我去开一家小吃店怎么样?”
“小吃店?”
两人有些惊讶。
这爱好可和之前的极限运动相差有亿点点大!
“是小吃店,我上初中那会儿就觉得每到放学的点儿,学校对面那家小吃店味道就特别勾引人,一大群学生呼啦啦挤进去,手里举着零花钱抢着买小吃,老板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好几次我都成功溜进去了,但非常可惜被家里司机给抓回去,他还跟舅舅舅妈告状,说我在外面吃不干净的东西。
当时我就想,等哪天有钱了,我一定收购了那家小吃店,让老板给我打工,我要一次性吃个够!”
这对柏父和柏大哥而言可能有点幼稚,但对秋东一个记忆还停留在才参加完高考的准大学生身上却刚刚好。
说起这个梦想的时候他还双眼放光。
柏大哥没有嘲笑弟弟的梦想,认真道:
“追求梦想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快乐的过程,想做就去作吧。”
秋东就没想过对方会拒绝他的可能,立马笑眯眯道:
“我现在的想法有一点点改变,我不想收购小吃店老板的店铺,也不想去初中门口开小吃店和他竞争,我要把地址选择在高中母校附近!”
“为什么呢?”
“嗨呀,因为高中生比初中生零花钱多!”
还因为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总觉得记忆是从那儿断掉的,就该从那儿再捡起来继续。
要不然没头没尾,知道的一切全都是别人告诉的,全无参与感,怪没趣的,他要亲手去创造独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柏父和柏大哥也不知看没看出秋东的想法,眼里满是疼爱。
于是在他们的疼爱下,秋东的小吃店不到一个月就开了起来,不过这规模,和他想的可能有亿点点差距。
秋东被经理人带着在装修一新,全中式,随时都能准备营业的上下五层楼参观的时候,嘴巴里能塞进个咸鸭蛋:
“我只是想开一家小吃店,要不要这么夸张?”
经理人笑容标准又亲切:
“没错的,我们这里就叫‘一家小吃店’,牌匾是小闻总请了柳大师亲自提笔,待开业那日便会展现在食客面前,您要不要提前看一看?”
秋东觉得这是他那个从小万事都要做到尽善尽美的大哥能做出的事,朝前走几步,向下望去,一口大堂中央还有个华丽舞台。
经理人贴心解释:
“届时会每日请艺术团来表演,用以给顾客提供更好的服务。”
秋东面无表情,他提醒这位处变不惊像是带了微笑面具的大哥:
“我这是面向高中生的小吃店,你觉得他们有实力来这儿消费?还是他们有时间来这儿消费?”
经理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显得格外专业,用淡定的语气说着让秋东直接心梗的话:
“小闻总说您可能对如今您母校高中生的消费能力存在误解,特意叮嘱我给您解释一下。
您母校如今是京市最好的高中之一,咱们所在的这一片是京市叫价最贵的学区之一,能在这里上学的孩子,消费水平绝对没问题,您大可放心。”
“什么水平?”
“每月零花钱平均在六位数的水平。”
秋东觉得这话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
于他而言,两月前才拿着每月八百块的零花钱结束抠抠搜搜的高中生涯,两月后的今天,他的校友,他的学弟学妹们,已经骑着火箭大跨步迈向了每月六位数的生活费的好日子。
人类进化的时候,忘了带他一个吗?
要知道他过去几年做全职儿子的时候,每月也拿不到这么多零花钱啊!真是人比人得死,货币或得扔!
所以到底是他学弟学妹生活水平有了坐火箭般的提高,还是他母校出息了,凭借自己努力跻身京市最棒高中之列了?
这悲伤那么大,这城市那么空,这零花钱那么少!
他倒要看看如今的学弟学妹拿了零花钱都是怎么用的,据说他此前玩儿赛车,每月三万还能攒钱给家里人买礼物呢!
经理人完全不明白他这位雇主突如其来的悲伤是为哪般?
家里人一出手就在这种地方给置办了独立的五层商用楼,装修全包,价值上亿,就连经营也不用他操任何心,盈亏都有他这个职业经理人在前头顶着呢,只要他说一声开业,人员随时准备就位。
小闻总特意交代了,只管让他弟弟玩儿的开心就好。
就这,还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事吗?
经理人完全没察觉到,空气中除了悲伤,还有秋东散发的浓浓酸意。
“时代发展太快,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过去,我是个被时代抛弃的人。”
秋东难过的说。
经理人的职业微笑都快保持不住了:
“您可真幽默。”
如果被时代抛弃的代价,是在京市坐拥上亿楼盘,出入豪车接送,家里父兄疼爱,处处为他着想的话,他愿意!
请问出门朝哪个方向许愿,下辈子可以做这么美的梦?!
“哎,我是个孤独的人!”
秋东发自肺腑真情实感的感叹,在经理人听起来就是本年度顶级凡尔赛,他牙都快咬碎了,硬挤出一丝笑:
“是,或许您这样,就是高处不胜寒吧!”
毕竟有钱到了如此地步,似他这等凡人,确实很难理解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人到中年,忽然就无师自通,知道他负重前行的时候,一定有人在替他岁月静好的道理。
秋东上下巡查完他忽然增加的产业,疲惫摆手:
“那就按照我之前的计划准备营业吧,我回去再想想菜单。”
经理人恭敬站在车边儿,心想回去就扔掉请来的专业大厨一早准备好的菜单。
不就是让雇主玩儿的开心嘛!陪小孩子过家家他拿手着呢!
秋东在车子里一扫方才的颓靡,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决心要让他的小吃店在母校学弟学妹间打开销路。
那不是学弟学妹,是衣食父母,是零花钱有六位数的金主爸爸,是给爸爸和大哥刷卡买礼物时的底气!

第98章 社交达人
“小东你这地儿经营的可正经不错, 最近叔叔听好些人提起,都说这里被你做的有声有色,今儿这么一瞧, 果然传言非虚!”
韦达行作为秋东的继父,且和老柏关系不错, 听闻秋东开了新店,自然要走一遭。如今包厢里就他和秋东两人, 说什么都不必顾及其他, 靠在椅子上略带几分闲适跟秋东闲聊。
“都是大家看在我爸爸和大哥的面子上捧场罢了, 我这里的客户群体定位并不符合圈里大家日常消费习惯, 等这阵子刚开业的虚假繁荣过去,才能看出具体情况。”
秋东并不悲观,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毕竟这里面超过一半儿的菜品都是他花费了大力气亲自改良过的,爸爸还让公司法务跟店里厨子签了保密协议呢。
或许一个小时前韦达行也是这样想的, 可正儿八经在这里吃了顿饭后, 真心实意不赞同秋东的说辞:
“如今很多餐厅为了更好的留住客人都在积极尝试改良配方, 你这里的菜品是叔叔近几年见过的改良最成功的,在保留菜品独有特色的同时推陈出新。
我想大家在朋友圈里替你宣传, 也不完全是看在你爸爸和大哥的面子上, 这几天回头客是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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