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轻云上  发于:2024年10月13日

关灯
护眼

而当今皇后, 年少时倾慕之人其实是晋王。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晋王, 则是处处留情, 瞧颜色鲜亮的女子都喜欢, 都乐意撩拨几句, 为此, 曾是个少女的皇后没少吃醋。
到了?皇子们能成婚的年纪, 老皇帝出于种?种?考量, 为当今帝后赐婚,同时晋王娶了?丞相之女做王妃。
表面上, 婚后四人各司其职。
帝后之间?举案齐眉,皇帝对皇后敬重?,皇后更是多次主?动承担下了?管理后宫不擅,未能为皇家开枝散叶的罪责,让皇帝都不得不对其愧疚有加。
晋王和晋王妃琴瑟和谐,晋王妃喜静,晋王便在?府中为其专门开辟院子,无事不许旁人打搅,院中假山流水,江南名贵的花草无一不精致。
后院女人们不管怎么闹,都不敢将?王妃攀扯其中。一旦从谁嘴里?说出王妃半个不好来,晋王问都不问,直接命人将?其赶出府去,绝不容情。
事实上,帝后貌合神?离,晋王和晋王妃也同床异梦。
旁的夫妻实在?过不到一起,还能想想和离。但这四人因着?是先?帝赐婚,说句不好听的,就?连丧偶,百年之后也得强行葬在?一起。
秋东不知皇后对晋王还有没有当初年少时的情谊,但他可以肯定,母亲对皇帝是真的没有了?那些念想。
若不然,母亲不会?疾言厉色的斥责皇帝:
“这些年我受你侮辱还不够吗?你手?里?握着?我儿性命,迫我对你投鼠忌器。乌景成!为了?我儿,我可以一再忍辱偷生,可你实在?不该用他的名义来行这苟且之事,你实在?叫人恶心,就?不怕我与你玉石俱焚吗? ”
皇帝笑的很猖狂:
“你舍不得的!满月,你舍不得,你舍不得那个孽种?!当年你我花前月下,鸿雁传书时,你说过非我不嫁。结果呢?才几年时间?你就?和他生了?孩子,还把那孽种?当成宝贝护在?怀里?,你实在?太叫我失望了?!”
说着?就?去扯晋王妃的衣裳。
晋王妃骂他:
“神?经病,乌景成你就?是个神?经病,你会?遭天谴的!”
皇帝恶狠狠道:
“不是已经遭了?嘛,你也看见?了?,我要?绝嗣啦!我不痛快,你们凭什么痛快!”
秋东想都没想就?要?冲出去阻止,可惜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死死捂住嘴不叫他发出声音。
“小殿下,您不能出去,王妃她为了?您才忍耐到今天,要?是被您撞见?这一幕,她就?活不下去了?,她会?活不下去的!她最不想让您知道这些,您知道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是晋王妃身边伺候的嬷嬷。
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的存在?,及时拦住了?他。
可才将?将?过了?十二岁生辰的秋东,无法眼睁睁看着?母亲在?隔壁受辱而无动于衷,他咬破了?嬷嬷的手?,挣扎着?要?去阻止。
最后被嬷嬷狠心打晕才消停下来。
危机看似风平浪静的过了?,可实际上在?秋东的心里?狠狠地扎了?一根刺,骤然得知他成了?皇帝威胁母亲的把柄,如何能不恨?
他暗中计划将?母亲远远地送走,从这出荒唐闹剧中摘出去。
然而他的计划才开始实施,朝中就?传出丞相谋反,畏罪自杀。晋王妃想进宫求情,被晋王关在?府中不得出的消息。
秋东急急忙忙去晋王府探望母亲,哪知正巧撞见?母亲上吊身亡的场景。
那日?,得知消息的晋王和皇帝闻讯赶来,二人当着?下人的面,很不讲究的打了?一架。
旁人自是不敢多看,立马退出院子。
可秋东挥退所有人,站在?院外听了?全?程。
晋王怨毒道:
“她怀孕了?,哈!我五年没碰过她,结果府医来恭喜我又有嫡子了?!乌景成,你根本没把我当兄弟!”
皇帝猛然闻听此消息,又惊又怒,一拳照着?晋王的脸过去,愤怒道:
“那你告诉我,来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告诉我,你想我怎么补偿你,你倒是开口啊!”
晋王死死扣住皇帝的脖子在?地上打滚儿,想把人勒死的心做不得假:
“补偿?你和我的王妃媾和,还说补偿我?真想补偿我,你就?该和她一起去死!
你们这对狗男女,这就?是你的报应!你设计逼死了?她父亲,还想杀她全?家,所以她带着?你的孩子下地狱啦,你就?该断子绝孙,这是你的报应!”
兄弟两不欢而散,下人们对当天发生的事三缄其口,外界更是装聋作哑,好似晋王妃真的是“因娘家获罪,畏罪自杀”一般。
皇帝开恩,准许其以王妃之礼下葬,已然是对罪臣之女的优容了?。
晋王妃匆匆下葬,娘家被抄家,丞相一脉全?部斩首,九族被流放。
同时,秋东再次得封太子。
外界普遍认为,这是皇帝表达对太子信任的手?段——即便秋东血缘上的外祖父涉嫌谋反,但皇帝并不打算迁怒太子,相反,对他万分信任。
这一年,秋东十三岁。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身为太子的他开始接触朝政,结交大臣。皇帝交给他的每一桩差事,都被他办的漂漂亮亮。
手?底下很快聚集了?一众拥戴他的年轻臣子,对他忠心耿耿。朝中老臣对他赞誉有加,数次在?皇帝面前称赞他有明君之相。
又一年,中宫有孕。
消息传出,众人想到此前皇帝的几番作为,当真是为太子捏了?一把汗。
皇帝不年轻了?,相较于一个看不出资质的毛孩子,肯定是已经有明君之相的太子,更能得大臣们的心。
但皇帝会?如何想呢?那可是亲子,且是嫡子。
就?在?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紫宸殿时,八个月后,内廷传出消息,皇后早产,小皇子只?在?世间?短暂的停留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往生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接受的非常坦然。一旦接受了?皇帝克子的传闻,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
秋东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紫宸殿的时间?,暗中让人训练了?一批专门负责收集消息,掌握各家密事的探子,专门用来拿捏各家把柄。
他在?不择手?段的成长。
然而,也正是这批人的存在?,才让他从千丝万缕的线索中,抽丝剥茧,得出一个结论——
皇后生的孩子并未早夭,而是被送出皇宫养在?外面。
至于究竟养在?了?哪家,就?需要?秋东仔细寻找啦。
彼时的秋东,一心想找到那个孩子,早早除之而后快。
太子的位置他不能给别人,将?来的皇位也必须是他的。他付出那么多,忍辱负重?,是想在?羽翼丰满后为母亲报仇,为外祖一家两百七十二条人命报仇。
谁都不能阻止他。
经过整整五年,历经多番探寻,再三确认,秋东都不得不感慨皇帝的大胆。
因为他已经能确认,皇帝是将?他和皇后的嫡子,送去了?晋王府,交给晋王抚养。
晋王有一后院的美妾,不受宠的孩子十多个,府里?多出个孩子根本不会?引人注目。
皇帝也不知用什么理由说服了?晋王,晋王不但乖乖配合,还将?那个孩子日?日?带在?身边,以至于整个京城都知道晋王宠爱幺儿,连世子都多有不如。
秋东并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只?想快点解决掉那个小鬼。
这一年他十八岁,那个孩子五岁,皇帝已近五十。
身为太子,这些年他兢兢业业,治理河道,江南赈灾,东北平叛,西北监军,样样冲在?前头。
在?江南治理河道的经历,让他年纪轻轻,双腿被寒气侵蚀,天阴下雨便疼痛不止。
那时他才十四岁,见?到因为官员贪污修渠款项,欺上瞒下,导致河道垮塌,江南百姓流离失所,而官员们还在?沆瀣一气,互相包庇的场景。
一怒之下,先?斩后奏,江南官场大小官员人头,整整齐齐在?城门口摆了?三百二十一颗。
火速镇压住民怨,将?赈灾事宜安排妥当。
彼时,他每日?出门都能遇到大大小小的刺杀,一波又一波的刺客中,甚至有他在?死人堆里?捡回去的孩童。就?连在?后衙用饭也不消停,即便再小心,也中过两次毒。
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离开时,江南百姓相送十里?。此事被当地文人入画,广为流传。
更别提他去监军,是实打实的上过战场,和敌人生死拼杀,绝非去捡功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在?少数。
因此,才能得军中一众将?领的拥戴。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不管是民间?还是朝廷,都知道太子的贤明。
也是这一年,皇帝说要?宫宴上向所有人宣布一个重?大消息。众人自然而言的认为,是要?定下太子妃人选啦。
只?有秋东认为,皇帝是想将?那个孩子认回来。
秋东借机和那孩子接触过两回,是个非常健康,白白嫩嫩,会?躲在?晋王怀里?撒娇,有点骄纵,却很可爱的孩子。
他知道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慢慢动手?,于是想在?宫宴上,皇帝开口前,冒险出手?。
一旦皇帝把人认回来,再在?宫里?出了?事,他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届时他不但不能杀了?他,还得尽全?力保护他。
或许那也是皇帝处心积虑多年,想看到的局面。
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秋东的打算是,安排人趁小孩子坐不住,到处乱跑时,将?之引去偏僻处,发生点不可挽回的意外。
然而让他稍有点意外的是,他只?想把一盘菜中的害虫踢出去,可晋王却选择了?掀桌子,让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他不想活,谁都别想活。
秋东安排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个孩子就?在?晋王怀里?先?吐了?血。
场面瞬间?乱了?起来。
结果这还不算最乱的,紧接着?皇帝和太子先?后中毒,就?连晋王也没能幸免。
场面瞬间?更乱了?,这是将?皇家给一网打尽呐!
是要?朝堂大乱,天下大乱的!
骚乱的局面中,无人注意到秋东和晋王意外的脸色。
秋东想:
“虽然我给皇帝下了?慢性毒药,但不该此时就?毒发呐!应该是晋王的手?笔,我且静观其变。”
晋王则想:
“虽然我给皇帝下了?毒,但不该一时三刻就?毒发呐!不过没关系,不过是我死在?宫里?和死在?王府的区别罢了?。”
皇后疯了?一样朝晋王冲过去,抢过他怀里?的孩子喊太医救命。
晋王吐了?一口血,还笑着?问皇帝:
“用江山引诱我?你以为我当真稀罕吗?若我想坐江山,父皇在?位时便主?动伸手?抢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你辱我至此,非你的性命不可偿还!
你可知,我为了?今日?,等了?多少日?夜!当年说过要?让你断子绝孙,那就?一定要?你断子绝孙。果然,你还是这般自大。”
皇帝努力压下翻涌的气血,问晋王:
“你连太子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晋王却道:
“既然已经过继给你,那就?是你的儿子,与我何干?欲要?你断子绝孙,太子决不能留!”
所以,秋东也中毒了?。
“再说了?,你和那个女人不清不楚,谁知道他究竟是谁的种??”
在?皇宫的层层防护之下,晋王终究是蛰伏多年,让皇帝对他放松了?警惕,将?毒喂到了?皇帝嘴里?。
皇帝看了?一眼秋东,摇头道:
“可惜了?,原本是想叫他给太子做一块磨刀石,看在?他这些年将?朝野内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份儿上,将?来还能留个全?尸的。”
竟是无一人在?意秋东的死活。
关于这场宫变,在?史书中一笔代过,亲历者也三缄其口。
只?知道经过太医院的全?力救治,皇帝和晋王,以及那个被皇后抱在?怀里?不撒手?的孩子,一命呜呼。
而太子,竟因为宫宴时只?略饮了?几口酒,中毒不深,奇迹般的挺了?过来。
可惜伤了?身子,于寿命有碍,且自此不良于行,于拐杖相伴不离。
在?位期间?,不许旁人提起先?帝和晋王的只?言片语,史书上关于两人的记载也被删减的不剩百字。
而他本人,不到三十便驾崩了?。

“这是什么味儿呐!”
秋东跟着谢必安出现?在城中村, 迎面就被复杂难言的味道给刺激的停下脚步。这些年没少在人间界出差,如此情况实属第一回 遇到。
谢必安很有经验, 身形灵活的绕过两个摊位,脚上的大拖鞋也不能影响他的风骚走位,随口解释道:
“下水道堵住了嘛!这边就是这样子的啦,下水道经常赌塞,也没个人来修理咯!”
秋东很难评。
这地方比他的乱葬岗还可怕。
“乌景成就住这地方?”
秋东无法?想象,在他的印象里,乌景成喜好华服美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一辈子没出过京城, 在生活起居上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呐, 前头那就是咯!”
谢必安花衬衫大裤衩,脖子上挂着个超大的黑墨镜, 手?里夹根雪茄,完美融入城中村环境。
秋东一身白短袖配牛仔裤,头发打理的清爽的好似没出校园的大学生, 行止间自带贵气?, 好像误入此间的小少爷。
就这么会儿?功夫, 谢必安已经像尽职尽责的大管家, 赶走了三波儿?上前碰瓷的。
秋东对此心安理得, 丝毫没有让谢必安给他当管家哪里有问题的自觉。
顺着谢必安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身形佝偻, 身着劣质西裤和白衬衫黑皮鞋的男人, 逆光而来。
从一个剪影, 就能看出他的疲惫。
等走进了,秋东才看清, 眼前之人至多不超过三十五岁,鬓角有了白发,身形略微发福,身上散发出一股香烟和汗水混杂的味道。
耷拉个脸,闷头往前走。
绝非养尊处优的模样。
路过秋东时,斜眼朝秋东身上打量了一眼,确定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快速避开。
秋东望着那个平凡普通,与周遭环境完美融合的背影,怎么都没办法?把他和乌景成联系在一起。
即便那张脸上还是有几分昔日?的影子,可感觉完全?不一样。
也就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三百年,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时间。
长到乌景成不再是乌景成。
而他,还是他吗?
这是秋东三百年来第一回 想这个问题。
谢必安见过了太多这样的场景,心无波澜,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不跟过去瞧瞧吗?”
是要瞧瞧的。
两人不再隐匿身形,一步步上了狭窄的楼梯。走一步,脚下便发出嘎吱声?。
本就狭窄的楼道里,到处是腌菜坛子,塑料鞋架子,以及用化肥袋子装起来的煤渣,不知世事随意打闹的孩童。
不隔音的门后,很难有温情的画面,家长打孩子的,夫妻吵架的,婆媳互相指责的,儿?子打酗酒父亲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其?实这话没毛病。人间界有句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活不下去的时候,律法?都敢践踏,杀头的罪过都不怕,啥都没一口吃的重要,那种时候谁还能顾得上道德不道德?
人只?有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才能要求礼仪,良心,道德这些东西。”
谢必安在前头领路,很平静的对秋东解释。
“你?不必安抚我,我见过的,经历过的人间惨剧比你?想的更?多,这道理比谁都明白。”
正说着,就听见右手?边的门缝里传出愤怒的女声?:
“乌景成,当初是我瞎了眼,才偷了家里户口本和你?领证,放着好好的县城初中老师不当……”
“放着好好的县城初中老师不当,校长侄子不嫁,千里迢迢跟我跑来这鬼地方受罪!原以为我好歹是凭借自己本事进的事业单位,你?再找个教育机构上班,两个人一起努力,迟早会过上好日?子。
哪里知道是从福窝里跳进了火坑,住这种鬼地方,还得替我照顾瘫痪的妈,天天吃咸菜馒头,医院城中村两头跑,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在公?交车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男声?嗤笑道:
“你?想说的是这些吧?每回吵架你?都这么说,我早就能背下来啦,月牙,你?换点词儿?吧!”
秋东听到月牙的名字,脚步下意识往前挪动。
谢必安赶忙握住他的胳膊,生怕这位祖宗当场来个灵异事件,还得他善后,解释道:
“不是,不是您母亲!”
哦,那秋东就不急了。他母亲的闺名叫满月,也不是月牙来着。
谢必安用了一点秘法?,两人的身形逐渐隐藏起来,说话的声?音旁人也听不见了。便直接带着秋东进了这家门,堂而皇之的旁观这场争吵。
秋东也因此看清了说话女人的脸,是一张充满怨愤的面孔,倒是和记忆中的皇后有几分相似。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两人又凑到了一起。
打眼一瞧,整个家约莫五六十平。
阳台充作厨房,隐约能看见里头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踩着凳子切菜。
客厅的位置摆了一张床,看上面堆叠的衣物是年轻两口子住的,乱成一窝。唯一的一间正经卧室里,躺着个骂骂咧咧的老太太。
头发花白,很是痴肥。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正在她边儿?上蹦来跳去,玩遥控飞机。玩具撞到她鼻子上,她也只?管喊:
“乖孙,小心点别?摔了。”
床边小凳子上坐着个闷头抽烟的老头儿?,吧嗒两口,说老婆子:
“少讲两句吧。”
又吧嗒两口,说儿?子:
“单位那边就不能少加点班,早点回来吗?你?妈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她这样我和你?媳妇两都弄不动。”
乌景成缩在幼儿?园小朋友的凳子上,还没开口,他妈先忍不住道:
“嫌弃我麻烦就直接说,干脆连夜扔到护城河里好啦,谁都不拖累!何必连累儿?子的日?子也过不好!”
乌景成一听就恼了,不好说他妈,指着老婆的鼻子道:
“一天天的班也不上,孩子照顾成这样,就让你?在家伺候我妈,偶尔还有我爸搭把手?,这你?都做不好,我娶你?有什么用?”
他老婆蹭一下扔掉手?里才熬好的中药,碎片四溅,疯了似的道:
“娶我有什么用?当初骗我和你?结婚的时候,说房子你?会努力,车子你?会努力,彩礼你?会补偿我,我只?需要找个班上,下班了咱两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你?负责做饭,我连碗都不用洗,结果呢?
婚后一个月,告诉我家里有个瘫痪的老妈需要人全?天候照顾,你?和你?爸两挣钱就够了,让我在家安心照顾她。我跟个保姆一样蓬头垢面过了多少年,让你?下班早点回家帮着干点家务,你?都推三阻四,你?还是个人吗?”
乌景成被碎瓷渣子划了脸,脾气?也上来了,大声?反驳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孩子都跟我生了两,还认不清现?实?咱家就这条件,我爸一把年纪还在外?面打零工补贴家用,我妈是脾气?不好嘴上不饶人,可她是我妈,是含辛茹苦养大我的妈,你?天天和她壤塘像话吗?
何况她也不是什么都不干,每天躺床上还要努力做手?工,计件的,一个六分钱,一做就是大半天,全?都补贴到孩子身上了,你?让她骂两句怎么啦?”
这话简直说到全?家人的心坎儿?上,老头儿?老太太,就连才三岁的孩子,都用指责的眼神看着她。
他老婆被气?的发抖,想起上周从老乡那里听来的消息,红着眼道:
“是我瞎了眼,当初我看不上的校长侄子,人家已经成了新校长,父母领着退休金全?国旅游,还出钱请保姆帮他们小两口带孩子。
你?呢?你?就是个骗婚的废物!窝囊废,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是比不上校长侄子,没那有权有势的叔叔。你?以为你?就能和人家老婆比啦?醒醒吧,还哄自个儿?玩呢?不过是你?爸妈见人家日?子过的好,想托媒人促成你?两的婚事而已,成不成的人男方连个准话都没有呐!
以为我真不知道呐?人家娶的老婆在发改委上班,岳父正科级,岳母开律所的,你?拿啥跟人家比?你?这样的也就只?能配得上我这种烂人!”
“啊啊啊啊,你?无耻,我跟你?拼了!”
乌景成收回巴掌,他老婆已经跑出了家门。
这下老两口傻了眼,老头儿?催他:
“快去把人哄回来,要是她借机跟人跑了,以后你?妈谁伺候?全?家衣食住行谁安排,孩子谁接送?每个月在村口打零工还有八百块钱呢,够给你?买一件体面的衣裳啦。
再说,不要彩礼,不要房车的媳妇儿?上哪找去?没了她,全?家都得乱套!”
老太太也催,但她心里还有其?他想法?:
“也不要太惯着,得让她知道啥话能在这个家里说,啥话不能讲。她就是贱命一条,没有当校长夫人的命,再讲那些我们是会翻脸的。她娘家都和她断绝关?系了,没了我们她就只?能在外?面流浪啦!”
乌景成烦躁的挠脑袋:
“我不追,谁爱去谁去!你?们知道我一天天在单位过的什么日?子吗?这么多年,当初一起进去的同事,要么家里有背景早升迁了,要么娶了有背景的媳妇儿?少奋斗几十年,房车全?有了。
再不济,父母健□□活没有拖累,夫妻两攒钱也买房买车过的像个体面人。只?有我战战兢兢不敢出丝毫差错,怕被辞退,谁都能指使我干这干那。
为了维持在人前那点可怜的体面,背地里费尽心思。在单位上已经够闹心了,回家也不消停,我这日?子没法?儿?过啦!”
这话老头儿?就不爱听了,他吧嗒一口烟,问儿?子:
“合着是我和你?妈没当官儿?,没背景,拖累你?在单位抬不起头啦?乌景成,做人要有良心吧,你?可是全?村头一个读重点的大学生,我们榨干了身上的血汗供你?读书。
你?大学要买个笔记本,说要两三万,我和你?妈轮流卖血才给你?凑够钱,你?都忘了?这时候你?怨我们,你?还是个人吗?”
乌景成烦躁起身,踢翻了小凳子:
“我没忘,我谁都不怨,就怨自己投胎的时候不长眼,没好好挑选父母!”
秋东饶有兴味的看了一场大戏,满意颔首,对谢必安道:
“他比从前诚实了许多。”
搁他做皇帝那会儿?,怎么可能当着旁人的面承认自己做错了呢?就算错了,那也是旁人的错。
果然,乱葬岗的小鬼说的不错,权利,是男人的美容剂。
没了权利,乌景成也不过是个俗不可耐的烂人罢了。
顺带,围在他身边的亲人,也都显得不那么懂事,不那么讲道理,不那么善解人意。
秋东看看在厨房切菜的小姑娘,多耐得住性子呐,从爸妈吵架开始,到爸爸打了妈妈,妈妈摔门离去,她手?下的功夫丝毫没耽搁,鸡蛋炒韭菜都出锅啦!
就跟见过太多次,早麻木了似的。
再看看重新拿起遥控玩具满屋子乱飞的小孩,只?要有疼他的爷爷奶奶在身边,他就是这个家里的小皇帝,天塌下来都不用他受苦,且懒得管呢。
秋东率先离开,走出城中村,才对谢必安道:
“这算报应吗?”
怎么不算呢?
谢必安见他心情不错,小小的透露了一点:
“他说在单位受欺负那话,其?实也不算假。”
秋东觉得话里有话,扬眉,让他详细说说。
谢必安颇有点晦气?道:
“事业单位嘛,这两年都在缩编,人手?本来就紧张。预产假又放的足,连着年假能休七八个月,他们办公?室女同志又多,隔三差五有人休产假,活儿?自然就落到其?他人身上啦。”
这也是没办法?的,秋东又不是餐风饮露的神仙,三百年来见过的听过的可不少,知道谢必安说的是实情。
“所以呢?”
尽管知道周围的人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谢必安还是压低了声?音凑到秋东耳边,将气?氛烘托的很到位:
“所以他经常在办公?室的饮用水中投放避孕药,导致他们办公?室这三年来无人请过产假。不过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啦,之前调走的两个女同志到了新单位,立马怀孕了,人家已经报警啦。”
秋东差点脚下一个趔趄。
他是知道乌景成做人没有下限,但没下限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他感到惊讶。

“找人?这里难道还有你的故人?”
那倒没有, 他要?找的正是刚刚离家出走的皇后,也就是乌景成老婆。
这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外祖家被乌景成陷害谋反,皇后和她背后的娘家没少?出力。
当初母亲多次在宫内被乌景成侮辱,她不动声色帮乌景成善后不说,还?使人将消息悄悄透露给晋王,坐山观虎斗。
她是个会用各种手段掩藏自己心思之人,直到晋王宫宴下毒那刻, 也没把她当盘菜, 让她逃过一劫。都以为她痛失爱子, 会一蹶不振。
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中毒的皇帝和太子以及晋王身上,哪里?能料到那时候的皇后, 以极快的速度从悲痛中缓过神,联系娘家人手发动宫变,控制皇城, 意?图改朝换代。
若非秋东提前做了部署, 在所有人都中毒的情况下, 还?真?让她得逞了。
所以, 秋东并不太相信此前看?到的那一幕。
她会怨乌景成窝囊废, 但她可不止会怨。
“啊, 找到啦!”
谢必安顺着小祖宗的视线看?去, 哎哟一声, 当真?是好不热闹。
只见破败的楼层遮掩后, 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腰间系着一根lv腰带, 正抱着乌景成老婆浓情蜜意?。
“你去帮帮乌景成。”秋东饶有趣味道。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