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氏 之七 最终回 假面具(上部)——Dofren(杜枫)
Dofren(杜枫)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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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从字眼上你察觉不到杀人犯对你而言代表着什么,不如就让我来教教你杀人犯的可怕吧!你认识的平凡从来就是一个假象,我劝你还是忘掉他,好好跟傅云雪过日子。」似乎看出了高桥敦臣想要出口辩驳,耿樊晨伸出手慢慢将重归冰冷的手指压在高桥敦巨的额上,「杀人犯的血是冷的......」

似乎闻得这样一声叹息,四周的环境便随之转冷变暗,浓浓的血腥味充斥鼻间,唯一的光源下只看得到有人丧心病狂地拿着刀子不断切割着什么东西,脚不由自主的走近,高桥敦臣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长得俊秀的疯子含着笑将人体一份一份肢解下来,身上、发上早已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可那个人仍旧笑着,露出的白齿在血光下森森发冷,手上在发寒,然后慢慢竟感受到一丝痛苦,接着是痛不欲生的剧痛在全身蔓延,似乎现在的他正在受着凌迟的痛苦。

远处那个疯子的脸突然靠得很近、很近,近得那温热的血由发梢滴落在他的眼上,慢慢地将他眼光所及的地方全部染成红色......

◇◆◇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不断挣扎着试图让身子逃脱,但不管高桥敦臣怎么动,身子还是沉重得移动不了一根手指,他只能看到那双疯狂的眸子与他对视,然后整片黑暗狠狠将他吞噬。

「不要!」

猛的弹起身,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正在做恶梦,高桥敦臣擦了擦额上的汗,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肯定是造成他做恶梦的原因。

为什么我会待在这里?还睡着了?

思绪拼命的回想,也只想到昨晚脸红耳赤的一幕过后......

耿樊晨走近我,将手放在我的额上,然后......我似乎就开始做恶梦......这个耿樊晨,这个恶梦肯定是他搞的鬼!

按住急速跳动的心脏,高桥敦臣就想找耿樊晨算账,但不管怎么看、怎么找,空空如也的房间还是找不到半个人影,耿樊晨就这样给他继续上演失踪记。

「耿樊晨,你有本事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恨恨骂了一句,将头埋进枕头里,过于冰冷的手掌让高桥敦臣又忆起刚刚的恶梦。

那么恶心的场景我不想再看到第二遍,更不想亲身经历一遍,那个杀人犯简直是个疯子,那双眼睛真可怕!那双眼、那张脸、那滴血的发......

倒带回去的镜头让高桥敦臣重塑出凶手的模样,喉头突然翻涌出的恶心感让他禁不住扑向浴室,扶住洗脸盆狠狠大吐一场;用清水将呕吐物冲掉,高桥敦臣不断用冷水拍脸试图清醒过来。

那是耿樊晨特地营造出来的恶梦,当然是用他的脸来恶作剧,不用怕,我不想就是了,不用怕!

嘴里不断哄着要自己安心,可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

其实我明白也清楚那是耿樊晨杀手时的情景,一定是的,那躺着被他切割的肉块就是他父亲......

一想到这里,高桥敦臣情不自禁又朝着洗脸盆呕吐起来,只是胃已经空空如也的他,也只是作呕吐状,再也吐不出什么来。

「......耿樊晨......你这个......杀人凶手!」

◇◆◇

踱着有点蹒珊的步伐慢慢走回包下的房间,耿樊晨手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寻欢作乐的声音。

看来里面乐趣无穷,我不应该这么不识相的打扰,只是这个龙焱也真是的,我也只不过消失一段时间而已,需要这么快就找到床伴吗?唉......这样站着腰好辛苦,都是那个高桥敦臣的错!

捶着腰,耿樊晨就像一个老头子一样靠着墙壁缓缓坐下。

今晚的出轨完全是意料之外,没有做好准备,果然是自讨苦吃,希望这个高桥敦臣不要笨到告诉傅云雪他跟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我可不想任务完成不了还要被任务里的目标拿枪追杀!不过这个少爷也真是的,随便就跟男人上床,就算是双性恋也要有点节操啊,这么没自制力,我怎么敢将傅云雪的幸福交托到他身上,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

这样想不对、那样想也错,耿樊晨不断在心里打着算盘,就是算不清这笔乱帐,就在他胡思乱想间,房门被打开了,一阵香风飘过,美人已经步出房间,与房内的帅哥来了一个热情的吻别后,眼角也不瞟一下像无家可归的小孩般孤单坐在房门边的耿樊晨,迳自走了。

「不留她过夜?」

「无家可归的小孩坐在外头,你觉得我的良心还能让我坐拥美人而睡吗?虽然你度过的激情可不比我少。」

帅气的男子用手成爪,耙了耙散乱的头发,略略过耳的中长发披在肩上,遮掩不住身上因为激情之夜而产生的抓痕。

「我?有你激情吗?」伸手让男子拉自己站起身来,耿樊晨用手指描描还有点血渗出的抓痕,「你的野猫真是有劲!」

「小孩子装什么大人!你倒是厉害,刚刚是跟谁鬼混去了,抛下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要找人陪,回头还附带一堆吻痕回来给我看!」龙焱同样也用手指描描那印在锁骨上的明显红印,「现在这么通红,你想消褪,哈哈,没个三五天是不可能的,到底是哪个这么热情加火啊?」

「关你什么事!反正我回来陪你睡了,你该感激我才对!」说着,耿樊晨瞪了这个才刚认识没多久,但意气相投得要命的男子。

这一家六口人,除了小弟之外没一个是好惹的,不过他们那种亲情至上的调调很对我的胃口,没有血缘的六兄弟居然亲得比血浓于水的父子还亲,这世道真是反了、反了!

「老古董,你又在羡慕我们兄弟情深啊?放心,我们对朋友一样重情重义,只要你不背叛我们,我们也绝不会背叛你!」重重拍在肩上的手让耿樊晨不必开启自己的能力也明白他们的诚心诚意,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将杀父这件大事交托他们帮忙呢?

没想到,失去了亲情、寒心了爱情之后,我仍旧能保留世人另一项伟大的感情,友情的确可贵!

「还是小孩就别想这么多,好了,再不睡就真的不用睡了,刚刚运动过,现在正是好眠的时候,来吧,抱枕,今晚我还是要将就你了!」

「去,是你将就我,还是我将就你?」

「反正我们两个一起睡不会做恶梦,你就甭管谁将就谁了!」懒得在细节上计较,龙焱伸手一夹,将矮他半个头的耿樊晨夹进房里,反正有抱枕在手,他不怕睡不着觉。

第十章

日本京都--

站在高桥家迎客的大厅上,高桥敦臣很想拿尺量量到底一个人的脸皮能有多厚?至少眼前这个男子让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男子觉得羞愧的事?先是失踪一个多月,中途还跟他上床过一回,然后告诉他自己是杀人凶手,遗留无数夜的恶梦给他之后,现在又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宛如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嗨,云雪最近过得好吗?我回来了!」

将礼物递给傅云雪,耿樊晨又再次恢复成『平凡』的表情,阳光明媚、耀眼非常,那夜高桥敦臣所见到的黑暗,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耿樊晨!」高桥敦臣恶意喊着耿樊晨的真名,就是想看看这个人的反应。

「有,啊!对了,云雪我跟你说哦,我改名叫耿樊晨了,不过你还是可以叫我平凡,我没关系的。」爽快的应声,耿樊晨一点迟疑也没有就又笑道:「上次在台湾我跟高桥敦臣碰过一面呢!就在高桥敦臣跑出去鬼混的时候,下次云雪你可要好好管住他的腿,别让他老往不三不四的地方跑哦!怎么,他没跟你提起见过我吗?他真是可恶!我明明还拜托他问候你的!」

鬼扯,你哪有!

被气得一时语塞,高桥敦臣只能鼓着气望着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家伙。

他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过!

「没事的,你平安就好,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会很小心的保管,台湾之旅还算开心吗?你好像有点瘦了!」傅云雪甜甜的笑着,接过耿樊晨特地买来送她的礼物,然后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似乎又成熟一点点的男子。

只是一个多月没见,他又瘦了,虽然双眼更有神,但过于坚毅的轮廓反而让人心疼!

他瘦了?

听到傅云雪的话,高桥敦臣这才认真打量起耿樊晨。

的确跟印象中的感觉有些不同,只是不只瘦了,他还高了?那晚我怎么没有发现他高了?不过那晚的混乱,谁又能发现谁变了......

「没有吧,我还重了呢!可能是我长高了一点,所以你觉得我瘦了,对了,听说你跟高桥敦臣一起到台湾渡蜜月,怎么样,还好玩吗?」

「我跟敦臣是过去找你而已,我们并不是渡蜜月啊!在台湾我们每天都在想办法找你,只可惜我最后还是没找着你就回来了,我还没在台湾玩过呢!下次你能陪我再去玩一趟吗?」郑重的解释着,傅云雪敏锐地发现耿樊晨在听到她的解释时,眉头不但没有舒展开,反而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她的解释对耿樊晨而言并非好事。

「下次有空我们三个人一起再去吧,我才刚回来,可怜钱包都扁了。」

嬉笑着,耿樊晨并没有正面回应傅云雪的邀约,在发现高桥敦臣跟傅云雪的进展似乎并不如他想象时,脑袋正迅速转动,试图找到一个突破点,好让这两个人的感情能突飞猛进。

「哼,我都说你自作多情了,这个神经粗得像电缆的家伙根本不会喜欢上你!」

「你闭嘴!」

傅云雪低声喝止着高桥敦臣,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高桥敦臣的身份,她只希望事情别真如她所想的,耿樊晨根本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他自始至终只是为了撮合她跟高桥敦臣才会陪在她身边。

一回神就听到傅云雪难得大发雌威,而高桥敦臣居然乖乖听话毫不驳回,让耿樊晨心里不由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说不定只是大家不好意思明说,我得想办法将他们凑成一对,然后尽快脱身才是,一个任务忙大半年还没结果,真是丢脸!

被傅云雪难得的斥责吓得一时说不出话的高桥敦臣,一转头就看到耿樊晨喜上眉梢的神情。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耿樊晨肯定想歪了什么!

原来高桥敦臣赌着气没有辩驳傅云雪就是要造成假象。

我就是要耿樊晨的任务一辈子也完成不了!

「你来我们家该不会就是为了送个礼物吧?找我们有什么事?」懒洋洋的搭上话,高桥敦臣觉得有趣极了,三个人三种心态,而且每一种都是相反的。

幸好我已经跳脱出来了,一想到那一夜夜的恶梦,我就觉得当时耿樊晨没答应和我交往的确是一件好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上门让你请我一顿罢了!别忘了,现在的我可是你的大债主哦!」扬扬手上高桥敦臣所签下的欠条,耿樊晨笑得很恣意,「在台湾花费太多了,回来自然要找人分担!」

「你的脸皮,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赞才好!」

高桥敦臣至此甘拜下风,明明知道他这个是假象,明明觉得他这样快乐应该是个假象,但是他这样笑着,好像一切真的都很风淡云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耿樊晨的阴暗,从不会曝露在阳光底下,生活在阳光底下的只有平凡,平凡的活着、平凡的笑着。

「怎么?你该不会想赖帐吧?」耿樊晨见高桥敦臣脸色阴晴不定,不由大惊小怪的叫道,引来傅云雪的注意。

「云雪,你看看这人多吝啬,朋友有难也不帮帮忙?」上前对着傅云雪投诉,耿樊晨一脸的委屈让傅云雪不由自主地放开了笑颜。

「如果他不请你,那我请你吧!好吗?」

「谁说我不请的,走,我们就去吃饭!」顶不住耿樊晨那故作可怜的一脸哀叹,高桥敦臣抓过外套就率先走出门。

也不过就是一顿饭,我才不会像耿樊晨所说的那样吝啬!

◇◆◇

饭吃多不成问题,酒喝多了可就会误事。

自然,被灌得酩酊大醉的高桥敦臣是不会想到酒里有问题的,只是对于自己的酒量何时降到这么低的水平抱有一丝丝疑惑罢了。

被耿樊晨撑着走进家门时,高桥敦臣仍旧高唱着完全听不出是什么调子的歌曲,将他音痴的弱点曝露无遗,耿樊晨一边苦笑,一边将这个喝醉酒之后重了一倍的男子从半扶到拖拉定进房间,然后报仇似的将他摔在地上。

「真是累死我了!早知道就将药量减少一点,别让你这么醉。」正在检讨自己的策略,一直跟在后头的傅云雪已经踏进房内,一见,耿樊晨立刻敛起声音,露出惑人的微笑,「云雪,你还好吧?」

瞄瞄宣称觉得冷而借走自己外套的傅云雪,耿樊晨左看右看都觉得她现在是越来越美丽,应该能吸引住高桥敦臣的目光才对。

高桥敦臣可千万不能因为我们那短短的一次出轨变成同性恋啊!不然我可对不住这位正值青春美貌的小姐!

「我还行,敦臣喝得这么醉,你也陪着他喝了不少,你没问题吗?需要在这里住一夜吗?」

「不用了,我还得回家处理一些事情,他醉成这样,半夜应该不太好过,你不如留下来照顾他吧,这样可以在他心目中加分哦!」

「平凡,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要怎么占据高桥少爷的心吗?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就像还没来得及挥棒就被三振出局一样,傅云雪说不出她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是我太过天真,还是他太过善良?为什么要等我一头栽下去以后才发现,原来爱情仍旧是一个泡影,没有人能触碰得到......

「你觉得我不好吗?」

「好!当然好,以前是差一点,不过经过这么久以来的耳濡目染,现在的你绝对是温柔大方、有主见、不懦弱的美人,我最喜欢就是这样的美人了!」

「那为什么......」

「所以高桥敦臣肯定会喜欢上你的!你的幸福不是全依托在他的身上吗?虽然我不赞成一个人的幸福要寄托在别人身上,不过既然是你的愿望,我还是很乐意实现的!」

微弱的问话被耿樊晨轻快而爽朗的声调完全掩盖过去,看着似乎真的觉得自己的愿望就是以前那样以高桥敦臣为天的生活,傅云雪无法再装出笑容了。

是我以前的太过痴傻造成他的误解,还是他根本不想接受我,才会一再重调我的归宿是在敦臣身上?

耿樊晨,你可知道,你真的是善良又残忍!

送走了耿樊晨,傅云雪拉拉身上仍旧穿着的毛衣,这是她特意不还给耿樊晨的,就算耿樊晨为此而感冒,她一样不会还,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物,就算耿樊晨残忍的不给她任何绮念,但她仍旧希望被有耿樊晨气息的东西所包围,因为那种感觉就像耿樊晨仍乐意守护在她身边一样。

回到高桥敦臣的卧室,傅云雪拧了一条热毛巾盖在他脸上,又拉来棉被想盖住他的身子,早上还嫌闷热的天气,每到晚上总是渗透寒意,她可不希望明早起来发现高桥敦臣因为耿樊晨的饭局而招来病魔,也招来高桥管事者的注意。

棉被慢慢地盖在高桥敦臣的身上,傅云雪凝望着那张俊美脸孔,有了半刻的失神。

是因为有四分之一的混血关系吧,敦臣的长相、身高都透着日本人难得一见的俊帅,以前就是美少年的他,曾经是我丧失双亲之后唯一的支柱,心心念念的想盼,为什么到现在却如此轻易就被放弃了呢?

明明长相不如他、家世不如他,就只有满嘴甜言的耿樊晨,为什么就是硬生生挤掉了敦臣原有的位置,占据在我的心头呢?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傅云雪试图理清心中杂念,却在不知不觉中满脑都填满了耿樊晨。

从相识以来,不断展露出不同风貌的耿樊晨,因为他,我能坚强的站起来面对任何指责和斥骂,只因为相信他不会伤害我,便盲目的认定他喜欢自己,这样的傻瓜,似乎真的是无可救药!就连他残忍的将我与敦臣配成一对,我还是满眼、满眼的他!

掉落的泪水来不及擦拭,一滴一滴滴落在高桥敦臣的手上,伤心得无法顾及身遭情况的傅云雪没有发现,随着她眼泪的掉落,原该熟睡的高桥敦臣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只是那里面的茫然失距也代表着主人的不曾清醒。

「......耿樊晨,你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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