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氏 之七 最终回 假面具(上部)——Dofren(杜枫)
Dofren(杜枫)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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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对天之骄子的高桥敦臣而言,

耿樊晨是个嘴巴毒辣、个性率直的趣味人物;

对爱绝对牺牲奉献的傅云雪而言,

耿樊晨是个耀眼迷人、真诚关心她的好男人。

个性迥异的两个人,却都为耿樊晨的特别所折服,

不论是有意识或是无意识,

两人的目光已经深深追随着耿樊晨的移动而移动。

然而,对喜欢像风一样自由的耿樊晨而言,

高桥敦臣是个眼高于顶的大少爷;

傅云雪是个胆怯柔弱的千金小姐;

他对谁都率直,同时对谁也都不留情,

只因为他们是他的一项任务而已!

一开始就错了的三角关系,

随着踏错的第一步而起舞,

最后,能与之共舞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楔子

静寂的夜一直是这方天地的特色,方圆百里内徒有野草与这家出了名的精神病院比邻而居,一整天都充满着嘶叫傻笑的病院,向来只有此时才能偷得片刻安静可供人休憩!

可惜,这难得的安静似乎并不存在于今夜......

原本只是虚挂、无用的路灯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更别提一向灯火通明的病院早就沦落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电力极好的城市选择在这个没有月色的夜晚断却了电力,即使只有一瞬也足以让有心人有机可趁,种种用来防止病人逃跑的障碍失去了电力的支持,只剩下无力的外壳站驻在病院四周,根本无法制止一条小小人影的轻易越过。

努力从墙上攀爬下来,耿樊晨回首望着关了他整整一年的精神病院,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颜。

想困住我?没那么容易!

◇◆◇

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已经尘封的房子,耿樊晨只觉口中一片腥味,吐了口带血的唾液,用已经磨伤破皮的手沿着熟悉的路径攀进二楼自己的房间内,早已失去痛觉的他,只是木然地扫视没有任何改变的摆设,打开衣物间,那满满的衣物让他扯动脸上僵硬的外皮。

还真是什么都不要啊......

庆幸仍有水、有电的他把厚厚的窗帘拉下,不让半点灯光外泄,洗过澡、换下精神病院的衣服,耿樊晨对着镜子冷冷一笑,还真是老了一点,十六岁的他有着将近三十岁男人的嗜血与阴狠,失去了青春所赋予的无忧无虑,现在的他只想一尝血腥,而他的第一个祭品当然就是他最亲爱的--老爸了!

步下大厅,抚着妈妈曾经陈尸的地方,原本黑灵的眼睛闪过一串串银光,整个心神全聚集在残留的怨恨、绝望上,那是他妈妈唯一留给他的记忆:血腥、狠毒、绝望、无助......还有期待,期待着他的报仇!

原来一个人死之前会想到这么多,耿樊晨自愉的想着如果他会死,那他死之前又会想到什么呢?是甜蜜的回忆呢?还是仇恨的心情呢?抑或是麻木到空白?

走到妈妈曾经告诉过他的埋藏地点把合同取出,幸好他那个女强人妈妈一直留了一个心眼,把一部分的钱存进一个组织中让它滚动投资,而且只要凭着合同便能使用这笔钱,不需要任何身份证明,否则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又要凭什么进行报复计划呢?

钱虽不是这世界上最万能的东西,但离开了钱,的确是万万不能!

牵了牵嘴角,耿樊晨站了起来,手轻轻拍了拍合同上的灰尘,正准备翻开来看时,一丝细小的杂声传进了警惕性极强的耳里,快速跳到窗前,轻轻挑起窗帘一看,不远处正灯火明亮,一辆辆警车疾驰而过,正朝着这栋房屋而来,看来精神病院已经发现他的失踪,并且报了警,否则外面的警车怎么敢在这半夜时分惊扰居民呢?

迅速拿起收拾妥当的行李,耿樊晨正准备沿着早就备好的路线逃跑,可是心思一转,既然有这么多客人到来,怎么也该拿些东西出来招待,眼一转,他已经看到一直放在工具箱中的彩色喷漆。

正好拿来试试我一手漂亮的字迹有没有进步......

摇了摇气瓶,白色泛黄的空白墙上迅速浮起深红如血的几个大字:

等我回来吧,老爸!

始作俑者的耿樊晨看着这幅好景色,心里只觉一阵痛快。

如果用来写这几个字的颜料是那个男人身上的血,那就更完美了,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吗?他在屋里,我听到他的笑声了,你们快去抓他......」

屋外响起惊恐的叫声,男人那深到骨子里的恐惧及憎恨让耿樊晨声一窒,诡异的眼睛瞬间转为金黄。

老爸也来啦,如果让他看到我,他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呵呵,还是会像在精神病院里一样装慈父,叹息着我的病态、可怜着我的失常?

抱着这个可笑的想法,耿樊晨慢慢步上屋顶,在打开的透明天窗上,无数的照明灯把他孤单的身影完全显露无遗,瘦得轮廓深陷的脸朝着众人一笑,换来一片喧哗。

「他在屋顶......他在屋顶......天啊!他想干什么?」

「老爸,看到我高兴吗?你的亲儿子特地上来向你问候了,我妈妈她在下面很想你哦,下面那么冷,小弟跟小妹每晚都在哭呢,他们怎么都要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哈哈哈哈......」

越发可怕的大笑声让所有站在地面上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通天的灯光下,屋顶上的人却宛如张开了无形的黑翼,让黄泉上的冷风吹上了地,袭进了心!

「他是疯子......你们看到了!他是疯子......不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他会杀人、他会害人的!」耿彬朗大叫着,惊恐的神情绝没有人会认为屋顶上的少年是他养育了十七年的儿子,那个他常在口中炫耀的高材生!

「对!我是疯子!这个世界有谁不是疯子?就是因为我是你生的,所以我才会是疯子!哈哈哈......」耿樊晨大笑着,笑声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会再怀疑一年前这位高材生被他爸爸送进精神病院的决定,所有以前亲近的左邻右舍,现在只希望这个瘟神能被尽快抓住,不然他们一定会在无边的恐惧中生活。

「快,你们这边上去、你们快找直升机来,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把这个疯子抓回精神病院......」

警察们慌张的指挥着,就在所有人都动起来的那一刻,晴朗的夜空突然狂风四散,四周街道上的沙尘、石子全被吹起,打得所有人不得不找地方躲避,原本因恐惧而寂静的空间瞬间充满了破坏的砸碎声,好一阵子这阵怪风才缓缓停了下来,重新围集的众人齐齐看向屋顶,再无一人的空荡让大家瞬间哑口无言,冲进屋里,仅有被红墨喷洒的墙壁留下成了证明那像噩梦一般的夜晚确实存在着的铁证!

头脑聪明,精神却失常的危险份子耿樊晨再也没有了去向,而重重警力在搜查半年后宣布告一段落,并且只有夜夜被恐惧纠缠的耿彬朗知道,危险正慢慢逼近他身!

第一章

扛着重重的木材,努力在满是泥泞的地上走着,耿樊晨擦了擦脸上的汗,并不在乎早已灰黑的脸又再添加一道泥痕,托了托肩上的重负,他又重新迈出步子,现在的他只是在为生存而忙碌。

数着终于结束劳力而获得的工钱,耿樊晨慢慢的、仔细的收进口袋里,这半年来,他学会了钱的重要性,有了钱,条条大道都为他而敞开。

自嘲地想起刚开始时即使饿肚子也不肯下地干半点粗活的自己的那股愚蠢劲,脚下开始朝着屋檐边搭着的小屋前进,清高这个词早已不适合这个社会,只要有了钱没人敢瞧不起你,也没人敢使唤你,这是铁一般的规则!义气?仁爱?放屁去吧!

「凡,你明天还来不来做?看你年纪不大,干活倒挺利落的,不如就在这里长做吧!」

追上来的工头不断吐出赞美,耿樊晨咧开一个无意义的假笑。

在这里长做?免了吧,存够生活费我立刻就要找更有用的工作!

「不了,家里老母在等着我,我不可能跟着你们到处跑的!」耿樊晨拍拍口袋中的钞票,「工头知道哪还有能立刻赚钱的工作吗?我要在这个城市待着,不能跑太远。」

熟人介绍的工作往往省却了人事查问,在被通缉的风潮里,耿樊晨就是靠着一个又一个的『熟人介绍』,藏匿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一身脏黑、块头又长高了的他,从没被人怀疑过身份,平凡--就是他现在的名字。

大隐隐于市,果然没错!

坐在烂掉一边的小凳上吃着有点变味的面包,耿樊晨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翻看报纸,对着报上仍是刊登着的相片笑了一笑,放在一旁后就专心看着股票的走向跟一些时事报导。

母亲暗藏的钱我已经拿到手了,也重新投入了股市里翻滚,可是要让那个人渣彻底被打败,现在还差了一点,看来那人也有点商业头脑,不枉他跟着妈妈半辈子,只是,一个公司真的就那么值钱,值钱到让他杀人放火也愿?

钱啊钱!这东西果真是人的魔性!

再狠咬一口面包,耿樊晨放下报纸,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淡淡的笑意由眉间扬至嘴角,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怪异至极的女人。

「吃这些不会没力气吗?不如我请你吃一顿吧?」淡然的话音,似乎她只是在邀一个相熟已久的朋友去吃饭,亲切而又温柔,像极了母亲平常咨询耿樊晨意见的语气。

「我叫夜翼,你母亲在两年前曾经委托我们一件事,你要不要听听?」

夜翼?夜晚飞翔的羽翼?不错的名字!只是妈妈曾经委托她什么事?为何在所有人都在满天下找我却擦身而过时,她能毫不迟疑的站在我面前?

「我的组织擅长『找寻』,耿樊晨,跟我走好吗?」

没有半点杂音,耿樊晨伸手握住那白皙而稍粗的手时,脑里只读到一片空白,回荡的只有一句......

跟我走吗?跟我走吗?跟我走吗?跟我走吗?

耿樊晨笑了,这是第一个他读不出东西的人,也是第一个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后还敢与他相握的人,手上传来的点点暖意已经是好久以前才能尝到的温暖,而让他更开心的是,他的心踏实了,似乎在握住夜翼的手时,这人的力量就流进了他的心,为他打造出一个值得信任的门,而门里的她正等着自己主动打开门。

◇◆◇

「我妈委托了你们什么事?」

慢慢吃着新鲜美味的饭菜,耿樊晨表现得一点也不像是半年来伙食半饱不饥的人,高尚的吃饭礼仪让夜翼弯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这小孩的坚持永远让人难懂!

「你领钱的时候我不在,回来后有人向我宣传了一下你的丰功伟绩,能让警察也寒心的人不多,这是我找你的第一个原因!」

「哦?你跟警察有关系?」毫不在意向第二盘饭进攻,耿樊晨仍是镇定非常,似乎对夏夜翼的转移话题并不在意。

「还好!做我们这行的,不管哪里都有一些关系。」夏夜翼也不瞒耿樊晨,喝了一杯冰水又接着说:「在我属下把你这半年来的行为报告给我听之后,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需要一个得力助手,一个有着超强冷静判断力的能手。」

「是吗?」

「尔后我才发现,你妈原来当初曾经为你签下一个契约,那个契约代替她托管你所要付的酬劳。」

「是吗?」耿樊晨看着仍是笑着的夏夜翼,也不吝啬的回以一个笑容。

「你妈委托我们给予你获取力量的本钱,而她签下的契约是卖断你十年!」

「什么?」终究无法做到万事不惊的耿樊晨一愣,不敢相信他敬爱的妈妈居然把他给卖了。

「本来你妈的委托是在你十八岁才会启动,不过我觉得你非常有潜能,早一年得到力量对你会更好。」

「你能给我什么力量?钱?权力?」

「错!我只是给你能获取力量的一切途径,而能否利用就是你的能力了,即使你有读心术跟使唤风的能力,但这个社会就像会吞食人的大鲨鱼,没有足够的力量,你无法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而且......」夜翼突然正色起来:「你使唤风的能力太低了,只使一次就要休养半年,这根本不能算是能力!」

「......」斜眼看向夏夜翼,耿樊晨不置可否。

我的能力低?我可是靠着这个能力由精神病院跟满是警察的家里逃掉的!

下一瞬间,在耿樊晨面前出现了一个杯子,由远处飞过来的杯子在半空爆破,而所有的玻璃碎片居然凌空静止,没有向四散飞射,并且慢慢的滑落,滑落在耿樊晨桌前......

「我明白了!」粗鲁地抹了一下油腻的嘴,耿樊晨二话不说把手交到夏夜翼手里,「我需要更强大的能力!」

「很高兴认识你,下任的『滦梵』!」夏夜翼由脸上摘下一片薄薄的人皮,露出长久没再让人看到的真面目,换来耿樊晨的愣视跟了然。

看到耿樊晨的反应,夏夜翼知道自己选对了,『神风』的接班人找到了,一个能迅速接受判断资讯的男孩、一个心智在一年内就能成长十岁的少年、一个能令组织更加发展的首领,只因他眼中的野心!他眼中的清醒!

◇◆◇

日本--

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看着寥寥无几的档案,夏夜翼挑起其中一份看着里面的报告跟批阅,文间条理清晰、一针见血的分析让她欣慰一笑。

小孩果然是吸收东西最快的人类!

「咯咯......」

敲门声轻轻响起,夏夜翼寻声望去,斜倚在门前的是一位长相相当出色的青年,适中的身材既不胖也不瘦,只能用恰到好处来形容,脸上的笑容也是添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勾魂的眼直直盯着她,整个空间无形中渐渐有热浪众集,本来略显空荡的空间因为这个男子而显得过分狭窄。

「我家的贵公子来了,看来训练成果相当不错,就你现在的模样,出去外头没有人不会被你迷住!怪不得老师都夸你是个高材生,学什么像什么!」

「谢了,不过就算你说再多赞美对我来说也是免疫,你应该知道我从不需要你的赞美,我需要你的认同,快给我任务吧!」

耿樊晨走进房里,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一个贵族子弟,让夏夜翼不禁摇头暗叹。

「其实你在我面前可以做回自己,学习各种变装、仪态是为了以后出任务,平时也这么伪装的话,很容易会磨灭掉自己本来的面目!」

「我有本来的面目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要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谁都不认识的耿樊晨!」

耿樊晨抽烟点火,流畅的动作让人只觉得他理当如此,却忘了这俊雅的贵公子其实只有十七岁多,还没成年呢!

咳嗽不断的声音让夏夜翼抿嘴忍笑,其实刚才她就想提醒他了,虽然一直有训练,可是她曾经严令不许别人教坏耿樊晨,什么毒品、烟酒的东西都不许碰,刚刚看着他流畅的动作,一时间居然连她也迷惑在那自然的举动当中,直到他吸烟进口才想了起来。

努力保持自己端正的举止,耿樊晨假装不在意的逛到夏夜翼身边,「怎么样?我买的股票有涨吗?」

「爱钱的小鬼,居然第一天训练就要老师教你赚钱的手段,真这么爱钱吗?」

弹弹耿樊晨紧绷的脸,夏夜翼让出自己的位子,让他专注地看着显示股票的那一个屏幕。

一直以来我对这些就没有太高的天分,但这个小鬼不同,一来到就展现出他高超的赚钱技巧,对很多赚钱的渠道都摸得一清二楚,让我跟组织赚进大把银子,也让一开始对他满怀轻视的组织成员刮目相看,为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干部折腰!

「今晚有任务出吗?我想试试自己的成果,光你们夸没有用......」

一边看着股市,耿樊晨一边自动请缨,虽然思想已经成熟许多,但青年该有的好胜心却还保留不少,对一些新奇事物依然有着极强的征服欲。

「真是迫不及待啊!真不知道应该说你耐性好呢?还是坏呢?」

夏夜翼笑着,对于新奇事物有探知心理,对该忍耐的事也从不会冲动,这个接班人她是越来越满意了。

「也就是说有啰......」耿樊晨推开椅子,五指梳了梳头上柔软的头发,「说吧,要我装成什么......」

「服务生,一个酒会的服务生,探知那个酒会所有应该注意的事物,当然里面还有我们其它探员,就看你能不能跟他们做得一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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