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血族万人迷!by黎眠
黎眠  发于:2024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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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冷漠肃杀,一个浪漫优雅。
西奥多隶属的权杖家系负责学生会,如果不出意外,少爷不会选择别的社团。
时岁问:“那夜莺家系是什么?”
西奥多瞥了她一眼,这次没让安德先开口:“一群要和食物和平共生的废物。”
时岁想,那我要和他们玩。
这些家系的信息可以暂时往后稍稍,时岁问了狩猎日的事情。
安德慢吞吞回答:“狩猎日的猎物除了森林里本身有的动物外,还有家族豢养一部分人类。”
他的目光落在时岁沉思的侧脸上:“也可以带自己的人进去。”
毕竟他们是血族,骨子里嗜杀嗜血。
逃跑的猎物自然比高脚杯里的血更有吸引力。
西奥多不怎么说话,但也没反驳。
两名血族视线都落在中间的少女身上,她微微低垂着头,扎起的黑发无法遮挡后颈处一小片白皙的皮肤,毫无防备的展露在他们的眼中。
獠牙可以很轻易地割开皮肤,让他们品尝到新鲜甜美的血液。
时岁看了眼时间,快开始上课了。
弟弟失踪的时间是春季,他应该不是带进去的血包中的一员。
西奥多看见时岁蹙眉。
他微微抬起下巴:“时岁,如果你跪下来求我,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重新让你跟我。”
时岁摇头:“不用,你照常就行,平时我会和安德一起行动。”
安德是混血种,人际关系干净、没人盯梢,这样目标也不大。
况且按照他们的说法……
狩猎日前让西奥多表明自己是他的猎物,说不定别的血族就不会不盯着她了。
西奥多气笑了。
骄傲的纯血笑意阴冷,好像时岁说的话多么罪大恶极。
“正好,我也不用像劣等种狗一样凑在某些人身边。”
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你最好别后悔。”
时岁:“啊……好。”
西奥多阴森森地剐了安德一眼,转身走时脚步踩得很重。少爷的心海底针,时岁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
她困惑了。
……搞什么,撒娇吗?
安德拉住她的衣角。
他微微低头,视线落在时岁的颈侧:“会有奖励吗?”
时岁疑惑:“嗯?”
安德又凑近了些,慢吞吞道:“做你的狗,会有奖励吗。”
时岁:……
时岁委婉道:“别说那么恐怖的话。”
从这两名血族身上获取了一些信息,时岁才重新回到教室。
教室内的氛围比她走时还要沉重些,好在班主任很快走进来,打破了死气沉沉的平静。
伊莱学院遵循西方的教育模式,比起时岁以前的学校,这里的社团活动要丰富得多。
社团这两天招新,时间在凌晨三四点。
时岁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
她准备看看能学习防身技能的社团,为狩猎日自保做准备。
求人不如求己。
舍友还是和时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朝着时岁挤眉弄眼几下,大概是回宿舍说的意思。
时岁让安德别跟着自己,她戴了个口罩往社团招新的场地走。
伊莱学院三个人就能申请组成社团,因此什么奇形古怪的社都有,时岁从那些临时搭建的摊位前路过。
她看见了前方拥挤的人群。
时岁转身问旁边摊位上的学姐:“学姐,那里是哪个社团啊?”
那位学姐热情地向时岁介绍:“那边是戏剧团!他们不招收国际班以外的学生,大家都是去凑热闹看帅哥美女的……我看你骨骼清奇,不如考虑一下我们弓箭部?”
戏剧团,本校吸血鬼大本营之一。
“我再看看学姐!”
时岁原本没打算往那边走的。
但往这边赶的学生实在太多,人潮拥挤得像是早高峰的地铁。
时岁压根就没办法落脚,她本身不算很高,被人挤着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挣扎了一会儿,时岁彻底放弃开始随波逐流,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馥郁的花香从身侧袭来,她才有了脚落地的实际感。
这个味道时岁上周才闻过,她迅速扭头向着身侧看去。
身侧有一片空地,不知什么时候时岁被挤到了人群前方,她一眼就看见了很罕见的银发。
或许是时岁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对方微微低下头。
“同学,”他的语气温柔,色泽很浅的眼眸注视着时岁,仿佛不经意间问出口,“你认识我吗?”
时岁的心跳很快。
她的视线缓慢下移。
他的左手食指上,佩戴着一枚雕刻着野蔷薇印记的银色戒指。

时岁最近都在和帅哥打交道,看到他们心跳就容易加快。
而伊莱学院的帅哥(血族)含量又超标。
时岁觉得下次放假时有必要去检查一下自己的心脏,年纪轻轻,可别得什么心脏病了。
面前人的眼型和安德一样是狭长的,和发色几乎一样颜色的眼睫浓密卷翘,就算凑得很近,也没办法完全解读出他的表情。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安德有种未曾被浸染过的纯粹感,而面前的青年有种……
迷醉感?
时岁发现他和小蛋糕有个共同点。
就是他们的目光一样看狗都深情。
时岁忙着头脑风暴,面前的人见她没有回答,他俯下身撑着膝盖,让视线和时岁保持平视。
米迦记得这个女生。
在学校的医务室里,那个混血新生儿想要向她直接袒露与血族相关的信息,被他中途打断。
如果没出错,他应该已经让她遗忘了那段记忆,但时岁看见自己后心跳的频率快得有些不正常。
米迦温声问:“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时岁飞快眨眼,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啊……啊!不好意思你太帅了看愣神了。”
她说的坦诚,反应和米迦的那些追求者没什么区别。
如果是这样,心跳快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米迦顿了顿,眼中的探究渐渐淡去。
他还以为这个人类女性会特别一些。
时岁身边的人喊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米迦学长,我喜欢您很久了!!”
“我我我也是!!!戏剧团我最喜欢您!请给我签名啊啊啊啊!!”
“大人!我永远支持您!戏剧团才是伊莱学院最最最好的社团!”
好狂热啊——
在被挤出去之前,时岁往戏剧团搭建起来的舞台看了眼。
来宣传招新的只有几个人,他们的穿着和普通学生不同,白金色的制服将肤色衬得更白,各有各的好看。
但看上去远比同班的西奥多和安德要危险。
时岁迅速收回目光。
接下来她随波逐流,被激动的学生们重新挤到了后排。
原本戴着的口罩也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同学,你知不知道戏剧团的米迦学长今天有没有来啊?”
时岁:“来了吧,我刚从里面出来。”
女生眼巴巴的看着她:“啊!你看见他了吗?好羡慕……”
这么受欢迎吗?
时岁回忆了一下米迦的脸,确实好看的惊人。加上他优雅温柔的气质和得天独厚的声线,粉丝多倒是理所当然。
时岁真诚道:“确实很帅。”
如果不是会啃啃啃人的血族就好了。
不啃人的话倒是也可以原谅……
正这么想着,吵吵嚷嚷的声音忽然静了片刻。
面前的少女向着时岁后方看去,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时岁转身循着目光看去。
不远处走来了六七个人。
这一队人气质冷漠,为首那个尤其。
开学典礼的时候见过,是伊莱学院的剑术社成员,每个人胸前都佩戴着精致的胸章。
剑术社的人甚至不用说话,原本激动的学生们像是被掐住了后颈的动物,瞬间安静下来。
时岁还看见了熟人。
蜂蜜小蛋糕萨维走在黑发红瞳的青年身后。他双手插兜,唇角带着笑,看见时岁时还颇为狡黠地朝她眨眨眼。
时岁仰头望天。
完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普通班的迷弟迷妹们,剑术社的人像是一柄利刃,直指戏剧团的核心成员。
等他们走到估计听不到的位置,时岁问:“他们会打架吗?”
这位同学还在发愣:“会、会吧……”
这同学人还挺好,她捂着脸视线到处乱瞄,小声说:“别去凑热闹,他们打起来不管别的学生死活的。”
十字剑家系和野蔷薇家系的关系很不好,在学校里完全是王不见王的关系。
话不投机直接开打,学校里也没人能管得住他们。
时岁想想了一下吸血鬼打架的场面,觉得自己是确实没必要去凑热闹。
是她脚下一转,默默朝着反方向走。
时岁没看到心仪的社团,准备回教室拿了东西回宿舍。
回去的路不是大路,上周和西奥多的跟班捉迷藏时,时岁发现了这个捷径。
走这条路几乎看不见人影,足够隐蔽。
时岁刚想绕过墙角上楼,忽然发现了一对紧紧相拥的人。
……是情侣吗?
怎么在教学楼底下搂搂抱抱的,好歹换个更隐蔽一点的地方哇。
时岁正打算自认倒霉换个路走,忽然发现那个被拥抱着的女生正虚弱地挣扎着。
那手分明是推拒的动作。
就是这一下迟疑,那个女生掀起眼帘,看见了时岁。
是上周骑射课上见过的那个学姐。
时岁心中警铃大作。
那个学姐朝着时岁的方向伸出手,苍白的脸上瞬间闪过了见到救星的表情。
“救命……!”
这一声让血族意识到有人接近。
未被驯化的人类不能知道血族的存在,需要立刻处置。
这个血族正好饥饿,送上门的食物没有不要的道理。
他迅速扭头看来,那双因为兴奋而色泽很深的血色眼眸盯住了时岁,令她骤然产生了被盯上的发毛感。
不到五秒的时间,这名血族就出现在了时岁面前。
时岁的反应同样迅速,几乎是条件反射,她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向上划去。
首先是脖颈。
好在银制器具足够给力,对方没料到人类手里还会带武器,时岁的力气大、伤口深,切肉似的划开了他的颈部动脉。
血族发出了破旧鼓风机一样的呼吸声,他不敢置信地抬手触碰脖颈,碰到了喷涌而出的血液。
“血……猎……”
时岁脸上溅到了一些,她余光瞥见瘫坐在地上的学姐捂住嘴要尖叫。
电光火石之间,她压着声音:“别说话。”
随后她立刻手起刀落,匕首这次捅进血族的腹部,借着力道时岁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月光幽幽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幕,时岁抽出匕首,手下血族的呼吸逐渐停止。
她重重喘了口气,几秒后将银制匕首拔出来,下意识地又朝着这个陌生血族的心口处扎了下去。
——西奥多被袭击的那天,对方的目标应该是心脏位置,时岁觉得那里对血族来说应该很重要。
这个血族看到了自己的脸,还是多补几刀比较安全。
万一复活了怎么办?
时岁有点脱力,但她还是迅速起身,走到另一边抓着地上那位学姐的后衣领,用力把她拖了起来。
“走,别告诉别人你来过这里。”
围着丝巾的学姐踉跄两步,她捂着流血的颈侧,扭头神色复杂地看了时岁一眼。
随后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时岁看着手中的匕首,有点惆怅。
杀了血族会不会被判死刑啊?
她本来也没想要毁尸灭迹,但地上的尸体逐渐风化,变成了人形的沙。
时岁抬手碰了碰脸,刚才血液溅到的位置也有砂砾感。
地上还有一条项链。
最前端有野蔷薇的图案。
时岁:“……”
我草,干掉了一个特权咖。
此地不宜久留,时岁的心跳得很快,她迅速缩到了不远处的墙体后面。
她很快知道了危险感源自何处。
就在时岁藏在墙后,刚屏住呼吸时,她听见了脚步声。
借着隐蔽的掩体,时岁往那里投去一瞥。
不知什么时候,凶案现场出现了两个样貌相似的少年,他们一蹲一立,正看着地上的人形灰尘。
从时岁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们如绸缎般色泽的浅金色,两人都有很长发尾辫,少年气十足。
其中一个语气嫌恶:“好臭啊。”
另一个回答:“毕竟是烂掉的花嘛,哈哈哈。”
同类的死亡并未让他们产生额外的情绪,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他们背对着时岁,后者自然看不见两人胸口的十字剑徽章。
“不过,学校里有血猎。”
“要告诉德米拉吗?”
“当然不,告诉他我们还玩什么?”
“也是……否则要等到狩猎日,手已经痒了。”
“找找看,说不定还没走远呢……”
时岁正全神贯注地屏息听着他们的对话,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声靠得太近,耳朵边缘迅速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但时岁来不及在意这些了。
她迅速伸手,抬手捧住西奥多的脸拉着他向下,少爷被她一下子按在了自己的肩头,骤然和那片肖想已久的皮肤贴近。
“你……!”
时岁压着声音:“咬我,快点。”
他的耳朵莫名其妙地红了。
西奥多下意识张嘴,在獠牙刚刚划破浅层皮肤时,他骤然意识到另外的血族的存在。
少爷面色不善地向着后方看去。
短短几秒的时间,那对双胞胎已经出现在了拐角处,看着埋在西奥多怀中的背影。
“怎么在这里进食……好香的味道。”
“你要把她吸干吗?留一点给我们怎么样?”
是十字剑家系的疯子双胞胎。
西奥多警告性地扯了扯唇角,露出尖锐的獠牙:“滚远点,两个神经病。”

十字剑和野蔷薇的血族都是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前者每次狩猎都充斥着血腥气,喜欢玩弄猎物、看他们四处逃窜惊慌失措的样子。
而后者则喜欢引诱猎物,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走上饭桌,就餐还有一套优雅的仪式。
完全相反的理念从头贯彻到尾,两个家系互相觉得对方死装。
学校里的这些血族自然延续了他们的传统。
每年的狩猎日两个家族都要暗搓搓给对方使绊子,这两个家系的血包在狩猎日时最可怜,会是最开始受攻击的目标。
除此之外,他们的很多行为举止在西奥多看来很没分寸。
比如,觊觎别人的食物。
少爷一手搭在时岁腰上,另一手按着时岁的后脑勺埋进自己怀里,不让那对双子看见时岁的脸。
“啊,傲慢的新生儿……”
“你的家族没给你吃饭吗?这么护食。”
两人并不在意被西奥多说成神经病,双子盯着时岁颈侧溢出来的血珠。
出血量很小,但空气中弥漫着甜美的气味。
每一个人类的血液都是不同的。
比如健康的人体和常年熬夜吸烟的人,血液的口感天差地别。
在血族看来,食物分为好吃,一般和难吃。时岁的血液,光是从气味上就超过了好吃的范畴,一定很美味。
双子心照不宣地思索一件事:
既然是新生儿的猎物,要怎么样才能顺利的抢到手呢?
他们没有明确地说出口,但落在那个背影上的目光绝不友善。
如果时岁现在扭头,原本就快的心跳绝对会再加速。
不过现在,她的内心被另一件事情占据了。
……虽然前两天看到过,但跟真的接触还是没办法比啊。
时岁的手撑在西奥多腰侧。
也不知道是少爷有锻炼,还是血族拥有得天独厚的身材条件,他的腰在制服包裹下看着细,摸起来却很有料。
双子的话还在继续:
“说起来……”
“刚才有血猎经过,死了个野蔷薇的家伙。”
“你出现在这里太巧合了。”
“权杖家系应该不想掺和进来吧?”
“你把她交给我们,我们替你保密,怎么样。”
用食物交换,听起来就是个很合算的买卖。更何况他们两方的家系并没有太大的矛盾,构成合作总比对立要好。
西奥多这次是真的不耐烦了。
时岁被觊觎而产生的烦躁感令他看这对疯子的不顺眼程度增加了许多,燃烧的火焰在空中悬浮。
“最后一次,滚出我的视线。”
双子对视一眼。
“火焰?真少见的能力……”
“好吧,那群花枝招展的家伙找上门,你自己解决喽。”
那两名危险的血族总算离开了。
他们来时轻巧,走的时候也几乎没有声响,时岁感觉到西奥多似乎放松了一些。
她才推了推西奥多的腰。
完全没推动。
时岁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就算西奥多之前表现出来的有多好拿捏,他也是獠牙尖锐,能够随时咬破人皮肤血管的血族。
而就在两天前,他还想杀了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时岁原本趋于平缓的心跳又迅速加快了。
她艰难地向后仰了仰,试图和西奥多说两句话,但自己高了许多的血族在这时候低下头。
时岁看不见西奥多的表情,只感觉到搭在腰侧的手力道比起一开始重了许多。
冰凉凉的呼吸洒落在肩侧。
西奥多在舔舐时岁肩上的伤口。
他刚才咬的很浅,溢出来的血不多。那些血迹被他舔干净,舌尖停留在伤口边缘,一下一下舔舐着。
舌尖扫过伤口,像是要挤压出更多的血液那样。或许是当时情况紧急,最开始咬下去时没有痛感。
此时倒有点像是被碘酒涂过,有些酸麻。
时岁:……
现在,时岁感觉西奥多是真的想继续吸干自己。
她默默地将藏在袖口中的匕首挪了出来,嘴上说:“你还清醒吗?”
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
血族并不为此满足。
他的狩猎本能被完全激起,此时此刻猎物就在怀中,任何一个血族都不会轻易放开手。
他的黑发蹭着时岁的皮肤,齐平的刘海下,那双血色的眼眸色泽比平时要更深,呼吸紊乱而沉重。
血族的躯体冰冷冷的,贴得太靠近,时岁能够感觉到他制服上纽扣的冷硬质感。
他顺着时岁颈侧的弧度贴上来,调情一样的动作,但獠牙对准的却是少女的颈部动脉。
咬下去……
在户外这样进食并不符合西奥多的习惯,他厌恶和食物有太亲密的接触,换成人类大概算是讨厌吃生食的那种。
但西奥多想起在时岁房间里的那个夜晚。
香甜可口的血液如同暖流般涌入灼烧的胃部,让他感到饥饿干渴。
咬下去,就在这里吃掉她。
西奥多的手下意识地从时岁的腰部上移,他吞咽的频率加快,兴奋感让他的眼睛红得近乎滴血。
血族以人类难以抵抗的力道控制住了时岁。
他蛊惑般呢喃:“把自己交给我,你会快乐的……”
下一秒,冰冷的匕首抵上了腰腹。
怀中的少女掀起眼帘:“我说了停下,西奥多。”
时岁扣好制服最顶端的扣子,确定肩上的咬痕不会被外人看见,才扭头看向面对着树生气的西奥多。
“为什么他一扎就死?但你那晚上只是受伤?”
西奥多现在其实不想和时岁说话。
——她就没有点自己是食物的自知之明吗?怎么好意思这么自然地问出口?
这么想着,少爷还是开口。
“……纯血也分等级,而且当时没扎到我的心脏。”
西奥多冷冷睨了时岁一眼,补充道:“别把我和那些废物混为一谈。”
血族也并非都有能力,异能大多数只出现在血统纯正的存在身上,所以最开始西奥多说了自己是亲王血脉。
时岁看了眼死了的血族的方向。
月光冷冷地洒落在大地上,或许都不用等到明天,今晚的风一吹,那些灰就会随风消散。
好在听双子的语气,他们和野蔷薇家系关系不太好。
如果他们不通报,那距离被发现应该还有一些时间——但不会太久。
主要是整个学校的血族数量本身就不多,一个蔷薇家系的血族失踪,其余的血族肯定会注意到。
那对双子不说,戏剧团的血族肯定会把整个学校翻个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没监控录像。
不过时岁没办法放下心。
跑走的学姐认识她,而且学姐和小蛋糕关系比较近,最差的打算就是她告密。
血族之间在面对吸血鬼猎人时保持一致的战线,小蛋糕再把她供给野蔷薇家系。
血族会怎么对待自己的死敌?
在伊莱学院,要是时岁被血族逮住,那和兔子跳进了狼的洞穴没什么区别?
时岁惆怅地叹了口气。
不过说到吸血鬼猎人…这有没有官方组织?也不知道能不能搭上几个保护一下自己呢?
时岁摸了摸肩膀上伤口的位置,她问西奥多:“你们血族怎么好像一天到晚吃不饱的样子?”
西奥多阴沉沉地看过来:“刚才是你主动邀请的,别得寸进尺。”
时岁眨眨眼。
刚才那种状况,突然出现的西奥多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不咬只是抱在一起,显然又不符合血族和人类的关系。
又不是谈恋爱,多暧昧啊!
不过如果不是西奥多恰到好处地出现,现在她的处境一定很尴尬,可能已经被两个血族吸成人干了。
“虽然你乱啃,但还是谢谢你。”
时岁扭头看向西奥多:“作案工具是你给我的,所以我们算共犯,责任你七我三,如何?”
西奥多真的气笑了。
他从那棵被迫面对低气压的树面前离开,几步走到时岁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很凶。
“我看上去是帮别人不需要报酬的类型?况且你杀了一个我的同类,为什么觉得我会帮助你?”
连血都不愿意多让他吸两口。
少爷的视线下移,落在时岁颈侧。
漂亮的喉结上下一滚,他扯开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啊,对了,你不是有个更信任的家伙吗?可以去找那条愿意做狗的劣等种帮忙啊。”
这是还没忘记时岁拒绝他的事呢。
少爷比想的脑子转得要快。
时岁在心里非常可惜地叹了口气。
主要是咬脖子太危险,谁知道他会不会上头直接把人吸干?
而且按照刚才的经验,和那些影视作品里表现出来的一样,被吸血的人类要保持清醒确实困难。
大概是为了捕食者更好地狩猎,猎物能在死前登顶极乐,獠牙刺入皮肤时,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时岁搓了搓手臂。
这和安乐死感觉没什么区别,好处在于死前和帅哥美女能小贴一把,不过时岁还是倾向于活着。
所以她决定,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在血族面前出现伤口。
但现在嘛……还是要安抚一下暴躁的少爷的。
想到这里,时岁向他伸出手。
西奥多:“?”
时岁勉为其难:“喏,这里可以给你咬一下。”

时岁一路回了宿舍。
舍友估计还在社团招新的位置游荡,尚未回来,房间内没开灯,透过窗户向外看,看得到远处树上悬挂着的蝙蝠。
关上房门,时岁低头看向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手指。
西奥多显然是在泄愤,最后咬的那一下完全没收着力,指尖的痕迹昭示着今晚的一切是真实的。
时岁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颤抖。
原本还算是稳定的心跳因为回忆加快了一些。
……拜托,还是很恐怖的好不好!
都是以人为食物,血族也就是外貌长得帅点,否则和末日设定里吃人的丧尸有什么区别?
在来到这所学校之前,时岁一直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这段时间不仅仅知道了血族的存在,还顺手杀了一个,世界观可谓是迅速崩塌重建。
时岁走到洗手间,洗完手拿着毛巾擦了好几遍脸侧,将刚才被血族血液溅到的位置擦得有些发红,才放下毛巾。
要怪那个学姐喊自己吗?
但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求救是很正常的。
时岁没看见还好,如果就那样看着学姐在自己面前被吸干,那她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着觉。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忽然还有点骄傲起来。
哎,自己反应好快,手起刀落的。
这次经验不足,没能一击毙命,下次再有的话一定。
要是有吸血鬼猎人的组织,自己就去投简历入职一下,说不定做血猎还有编制呢。
简历上就写“曾只身进入血族大本营,1v5战绩可查”,想必刚入职就是血猎组织的一颗新星。
当然,这个“五”指的是自己目前已经接触过的血族数量。
虽然只干掉了一个,但简历总是要写得夸张点的嘛!
时岁很乐观地在洗手间里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正打算去床上,听见宿舍门猛地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拉开门,就瞅见靠在门扉上缓缓向下滑的舍友。
舍友头发凌乱,学院的制服上脏兮兮的,小臂上还有些不明显的擦伤痕迹,像是刚逃难回来。
时岁:“……你去做贼了?”
舍友大喘气:“吓死我了。我本来在写烘焙社的入社申请,忽然一个桌子飞过来。”
据悉,是剑术社和戏剧团在招新会上大打出手,两方谁也不让谁,就差把教学楼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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