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是那个在雪地?里瘦得脱相?的男童,他长出了一副修直挺拔的骨架,窄背,细腰,长腿,皮冷得似雪,腰块的线条被力度勾勒得笔直与锋利,当它轻轻转动?起伏时,好像能轻易就教少?女坠入深渊。
仅是这么一个背影,就让江双穗芳心大乱,呼吸急促。
阴萝笑嘻嘻地?说,“再?看,眼珠子给我做腰链喔。”
?!!!
江双穗吓得嘴唇发白,慌慌张张低下头去。
而阴萝在练星含前面?,毫无防备地?,被一串水淋淋、羞答答的墨葡萄淋了满眼。
少?年男妃压抑着气急的呼吸,但压抑不住眼中的屈辱与恨意。
当倒数第二件里衣掉下,只剩下一条亵裤,少?年男妃的唇肉又一次被他自己咬烂,全身,四肢,百骸,血液,甚至是每一个他察觉不到的阴暗潮湿的缝隙里,被一种名为?元慈恩的耻辱狠狠填满、贯穿、撕裂。
仇恨!绝望!摧毁!溃烂!
他被元慈恩那猫儿吃鼠的戏谑目光从头到脚,活生生啃成了两半,比当日在元武阙献俘更?让他想要去死!
死,死,死,元慈恩必须死!!!
他一定要剁烂她的头颅,绞碎她的四肢,蘸着她的血块块吃掉她!!!
此时的魔种满脑子想着都是怎么将仇敌元慈恩掐死,刺死,淹死,死法越恐怖,越痛苦,越扭曲,他就想得越痛快,不知不觉,他魔心又一次进化,自他周身弥漫起一股无形的魔气,满殿都溢满寒霜。
然?而群臣都被这一对为?所欲为?的元家甥舅吓得魂不附体?,寒气从脚底往上钻,只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根本无暇顾及这场悄然?来临的灾难。
阴萝却饶有兴致。
她这算不算是催熟“魔种”?
看来日后跟极皇宫打交道,得让他们?记一记姑奶奶的恩德呢。
极皇宫等了万年,才等到的一枚纯粹的、能驾临六界的极皇魔种,唯一缺憾的是,练星含的魔心天生欠缺一块,无情无欲,难以觉醒。极皇宫大魔司命将他一次次投入熔炉里,他生于至暗时刻,每一次都死在最屈辱的境地?。
这次是魔种的第七十七次转世。
而江双穗就是他的“救赎”,他的“药”,也是促成他夺人道,堕魔道,成就少?皇至尊的工具女主。
这段凡人与魔种凄美相?恋的最后结局,就是凡人呢,临死前把自己的心给了魔种,补全他的极皇魔心。
从此以后,这一颗魔心只为?江双穗而沉沦跳动?,他永远都会记得死在他怀里的美丽少?女。
这就是那么什?么,她失去的只是一颗心,但得到了一份偏执至死的爱了是吧?
真恶心。
萝萝被膈应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蛇心,跳得好好的呢。
好强壮,她好喜欢这种活着的感?觉!
萝萝若有所思,对她舅舅沉痛说,“舅,难怪我当不了话本里的救世主角!”
动?不动?就是给心,给神髓啊,可能还得搭上半条腿,她有几条命能这么作啊。
元舅舅:“?”
这青天白日的,他家的姑奶奶又发甚么狂呢?
练星含的魔心则是在这个屈辱中愈发膨胀。
他幻想着,幻想着元慈恩,这个高高在上、嘴脸可恶的上位者,会跪在他的面?前,高昂着一颗濒死的头颅,脖颈青筋根根拔起,双颊渲染出一种诡异的、颤栗的红晕,像一只跌进炎热血池的白鹤,惊恐而绝望地?挣扎,那长长的美丽的翅羽被他一扇扇撕裂。
最后她那高傲的双瞳在崩溃中,溢出一颗颗嫣红饱满的血泪。
他当然?不会让她那么轻易死去,他会让她反复地?哭!
连声儿都要撕裂一千遍!
脑海里的一幕幕扭曲着,练星含盯着主座上的元慈恩,每一块露出的肌肤都白暖无暇,要是烙上鞭痕跟刀伤,那是怎样的瑰丽无双。
极爽的幻想与狼狈的现实反复折磨着他,一会儿是元幼平那哭泣高扬的头颅,一会又是她低垂着眼皮唇角含笑观赏他身体?的邪恶模样,他被羞辱,被泄恨,拉扯得魂体?分裂,竟从尾椎骨密密麻麻涌起一股炽烈的暗潮。
暗潮涌到全身,练星含抖动?下后背,喉咙也不自觉呜咽了下,发出了小兽般的声音。
他竟哭了。
这眼泪来得又凶又猛,砸得人是猝不及防。
是耻辱,也是示弱。
练星含知道元慈恩不吃这一套,她比那些蠢笨的神女要坏心肠百倍。她从来不想着救赎他,她只想把他的头颅踩得粉碎。
然?而。
他手指抠着裤腰,抠着这最后一层遮羞布,就在他要扯下的那一刻,他的拇指根被掰得往外翻。
这种疼痛是很?熟悉的。
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元慈恩就不止一次想掰断他的拇指根。
练星含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皮,那小畜生不知何时走了下来,她环着腰的黑蛟螭纱大披帛展了开来,从他后背到前胸,彻底盖住。
练星含:“?”
怎么感?觉像是披了一个黑纱盖头?
登真国的盖头是绸缎,大红,且及肩,而这一片黑蛟螭纱,很?薄,很?长,几乎是从他头颅垂到了脚踝。
仿佛笼罩一层黑雾里,凡间王姬正迎娶异种新?娘。
而她也像是牵着她的小娇妻,从凌迟他的刑场牵到了温暖的桌案。
这元慈恩掰开一块镌刻着玉京子的生辰寿糕,竟然?很?好脾气地?问他,“吃这个糕糕嘛?”
她鬼上身了?
元慈恩从来不给他好脸色,有也是笑里藏刀的,练星含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荒谬与违和感?,泪水还在睫上,他轻轻一眨就碎掉了,她的手就从纱的最底面?伸进去,像蛇一样,直到挨到他的脸,小指滑过眼尾,轻轻擦拭掉。
练星含不肯让她碰,别过去。
“啪!!!”
她甩了一巴掌,硬是把他的脸扇了回去,又重复之前怜香惜玉的动?作。
?!!!
练星含忍辱受了,这家伙最擅长就是折磨人,给人皮肉之苦,必须要顺着她来。
【她怎么可以打星含弟弟?!】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太想爹爹了也不至于认亲】
【我对不起大家我连累大家了呜呜】
江双穗的心声又一次响彻全场,原本对她颇有怨气的百官听到后,被微妙安抚了。
他们?默默地?想——
唉,也怪不了这位新?王姬,谁让她招惹的是登真国最烈性的八王姬呢!
只是这心声没响多久,又插进了一道稚嫩霸道的女声。
【什?么恶心玩意儿谁在夹嗓子说话?!!!】
百官:“……”
百官:“???!!!”
今年怪事年年多,他们?竟然?又听见了八王姬的心声!!!
阴萝虽然?被踢回第一档游戏,所有都要重修,但她的开天神魂可不是假的,不经?意就捕捉到了一丝奇异的波动?,于是就听到了江双穗的心声。
这么矫揉造作的,真的会有人信吗?!
她突然?想到后期,所有人都迅猛喜爱上了这个身份卑微的婢女,好感?度蹭蹭上涨,不会就是因为?这一筐心声废话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因为?祸害心里话说得好听,就能抵消这祸害带来的伤害吧?
我的万道老母啊。
都是甚么大善人。
阴萝突然?恶劣起来,借着那个捕捉到的“心声频道”,自己的心声疯狂输出。
江双穗:【唉心疼星含弟弟落到王姬的魔爪了肯定又要被折磨】
萝萝:【啊对对对谁让你嘴上说的好听一出事就让别人顶缸受过呢?人家那脚是脚,你脚是俩鸭掌,滑溜溜就往人怀里摔,还摔得满脸桃花春心动?荡,哎哟喂你不知道人家是我老子的妃子,你就差没上手洞房了,我不削你都对不起我俩眼窟窿】
萝萝:【也就练星含这用?屁股蛋儿想的蠢货才会被没用?的贱货感?动?得死心塌地?,都不相?信自己受了那么多罪是她给你找的】
萝萝:【蠢货跟贱货果真天生一对!!!噫惹,这蠢气不会是能传染的吧】
练星含:“……”
江双穗:【怎么办,怎么办,事情糟糕到这个程度,我救不了大家啊】
萝萝:【说的全是废话,你救得了当我老元家吃干粮呢,我都说这是一群蠢货了,舅舅还不信!啊呜,她自卑,自责,她难受,但她无能为?力,只好吐露一些心里话,大家都还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这就是屁放的好听一点所以大家都心疼理解支持?哈哈哈这些傻货都蠢下去吧,天下才能是我老元家的嘻嘻】
群臣:“……”
是他们?对八王姬的心声过度期待了!!!
他们?也不禁怀疑起来,他们?真的这么蠢吗?
可是,八王姬骂得该死的没错,这江氏心声叽里咕噜,是很?好听,也很?舒畅,很?友善,但,但,对于解救他们?没有一点儿用?!
……就跟放屁似的,就是响声好听了一点。
没毛病。
江双穗还想争取一下场中权势最大的元舅舅的支持。
江双穗:【元相?公那是为?天下的人,定会理解万民的苦楚,不会让这场闹剧继续下去的,我相?信元相?公】
萝萝:【哈哈哈笑死老娘了,你居然?相?信一个会带我逛青楼吃花酒的男人,我舅舅都没有节操的好不好,前几天他还偷偷穿女装来着】
元舅舅:?小崽子坑舅是吧?
文武百官:??!!!!
这个可以听!多来的!
然?而江双穗输出一堆后,发现救赎值一动?不动?的,甚至还跌了不少?,她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阴萝玩得累了,她还想围观江双穗为?爱剖心那经?典名场面?呢,说不定又能助她道心突破,那一定很?好玩,就挥了挥手,把她跟乳母江氏都押进天牢。
先关着跟老鼠玩一玩嘻嘻。
就在朝臣以为?这场恐怖认亲宴就要到此结束时候,那八王姬一手挽着痴痴傻傻的老马王,一手牵着阴郁绝色的少?年男妃。
“父王受了刺激,怕是得要冲喜同床才好,我作为?父王最疼的王姬,怎么能不替他分忧呢?”
她裸足踩上了练星含披着的黑纱盖头,宛若一条奶白小蛇,钻进了他的至暗深处。
“儿臣便替父王,教一教小爹人事好了。”
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恐怖展开!
偏偏这王姬, 这嫡女?,这小祖宗,竟很欢愉询问他们的意见, “诸位伯伯叔叔婶婶嫂嫂, 我代父王洞房, 你们意下如何啊?”
说罢她还十指交叉,抵在那一条砌香樱桃色的软缎抹胸前,满是女?儿家羞怯的模样。
意?下如何?他们还能怎样的意?下如何?!
这祖宗哭是装的, 笑是装的, 羞涩又算得了甚么,就等着他们眼一闭, 跳进元家这深不?见底的陷阱里呢, 他们毫不?怀疑,要是说一个不?字,这祖宗绝对是提起小腰, 然后娇滴滴冲着她那宠甥无度的舅舅喊一句——
舅舅哪, 某逝世了!
现在他们连无声的鹌鹑都当不?了了吗太欺负老实?人了!!!
群臣皆有些?惊恐,寿糕噎在喉咙, 不?上不?下,格外?难受。
他们宁愿这小祖宗骂他们是蠢货、傻货、老货,都好?过被她亲亲热热喊伯伯叔叔婶婶嫂嫂!那娇娇嗓儿一旦蜜得滴水, 越是客气礼貌, 肚子里绝对翻涌着让他们都难以承受的坏主意?!
他们痛哭流涕望向?他们的主心?骨。
菩萨!相公!元哥哥!救救!救救兄弟!
您外?甥女?又开始无差别地发疯了!!!
元相公端着一张秀骨清像的菩萨面, 他瓷碟里的一块玉京子寿糕吃得很讲究, 头部端端正?正?摆着, 蛇腹之下消失无踪,迤迤然地开口, “元慈恩,你胡闹些?甚么,都是要做姐姐的人了,还不?能稳重些??”
拆蛇蛇台台是吧!
阴萝直接用心?声怼她小舅。
【这老男人凶什?么凶,我叫你一声小舅是给你面子,再骂我一句信不?信我把您那满柜子的女?裙挂到元武阙上让大?家都欣赏欣赏!!!】
怨种小舅:???
元慈恩,你这样是要失去你的至亲靠山,以后青楼喝花酒,不?带你了呢。
百官望天望地,表示我等也无能为力。
最多,最多,元相公的衣裙在元武阙展示那一日,我们少看两眼罢,也对得起您了。
元束清对这个姑奶奶很是头疼,你说她蛇胆包天吧,的确是很行,嘴皮子一动?,就要捏造她爹驾崩的谣言,完全不?跟人商量,他拦都拦不?住。
能怎么办?只能纵容她。
索性元家文武都有,改换新天也并非难事。
但你说这姑奶奶权欲熏心?吧,她又的确对那个位子不?是很感兴趣,张嘴又把事情给圆了回来,那把刀在百官脖子旁飞了一圈,又稳稳落入刀鞘里。
虚惊一场。
——甭管合不?合理,反正?样子就是做着给你看,你接受最好?,不?接受她才懒得理你呢。
很好?。
果然有祖宗的作风。
就跟小孩儿玩过家家似的,没有之前百般想要,要到之后弃如敝履。
这小练妃呢,就处在要与被要之间,依照元慈恩那小畜生的行径,只要是被她盯上的猎物,无一例外?都会被玩得肚皮外?翻喵喵狂叫。
但,元束清自认,他还是个人,所以在事情跌向?一个深渊之前,轻轻勒了一下烈马的缰绳,他温声道,“时辰不?早了,此事容后再议。你今天是不?是还没见妹妹?她又该闹你母后了。”
后一句是对阴萝说的。
元皇后怀的这一胎颇为折腾,也许是姐妹之间的心?有灵犀,阴萝每次踏足神元宫,元皇后都会好?受不?少,连孕吐都减轻了许多。
阴萝狠狠剜了小舅一眼。
可?恶!又被他拿捏了!
于是她高高噘着唇儿,翻身骑上了那一匹颜色雪白、开着点点桃花的大?骏马,侧脸回看了练星含一眼。
“小爹,我们来日长着呢。”
便一夹马肚,飒飒离开。
那条桃血色抹额从她额心?束过,长长地、凌乱地披在后背,丝绦尾端系了两枚核桃儿般的镂空玲珑球,很小巧,绕着金丝,里边精雕着一条属于她本命的玉京子,红瞳,白身,随着行走活动?,蛇儿亦游走四方,拨动?铃舌,在她小臀后哗棱哗棱地响着。
颇有几分异族少年的热烈风情。
此时的练星含就觉得自己成了这一枚玲珑铃铛里的铃舌,蛇儿觊觎着他,尾巴尖尖坏坏,时不?时就往铃舌拨弄,非得激得他也哗棱哗棱响着。
就像那一条缀满了细粒珍珠的金绿孔雀腰衣,总想不?怀好?意?锁住他的贞洁。
练星含双臂撑开这一扇黑蛟螭大?披帛,仿佛乌蛇滑滑蜕皮一般,从他背后、腰后滑落,带着那一股渗得发晕的鹅梨甜骚香,层层叠叠堆到他的脚边,暧昧得像是她解了衣裙。
少年男妃脚踩着披帛,双瞳乌暗,闪烁着厉芒。
——他心?有所属,她锁得住吗她?
等哗棱哗棱声响远了,平恩殿里的诸位官员无一不?是松了一口气。
感谢元皇后!感谢未出世的王姬王爵!这祖宗可?算是有了那么点软肋!
而?这一日的平恩惊变,同样震惊了朝野上下。
外?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连京师守备都调到了战时体系。
——老马王可?真?是爱作死!
这是天下百姓结合各方小道消息后,升起来的第一个念头。
怎么说的呢?
老马王啊,老大?哥啊,不?是我们不?挺你,只是你本来就母族不?强,才能平庸,幸而?捡漏上位,更倚靠岳丈与妻族发家,虽说天子可?以无所不?为,可?要真?这么干了,大?抵以你的聪明才智,是活不?到寿终正?寝的那一日。
你说你,你先前不?顾正?宫皇后的感受,人到中年还花花心?肠,非要纳进一个貌美阴郁的少年男妃,连他姐姐也没放过,真?真?是让原配寒心?哪!
这也就算了,你还不?知道避避风头,转眼又给人家娘俩认了一个流落民间的球儿!
嚯!你这不?是闹吗你?
关键是这球儿还给你亲闺女?做了十七年的婢女?,你亲闺女?刚吃了一嘴沙子从盟国归来,那可?是大?功一件,你少不?得也要多贴贴,可?你呀你,冷不?防就让一个外?室女?跟你战功赫赫的亲嫡女?平起平坐,试问谁受得了啊?
这一仗,百姓们表示,老元家虽然过分了点,但做得没毛病!
甚至还很解气!
至于谋反叛逆……喔,其实?他们喔,不?太关心?这种事,毕竟他们登真?喔,是出了名的谋逆大?国,先王的位子就是从他外?甥手里抢过来的,而?他外?甥的位子是从他哥哥抢过来的,而?他哥哥……总之是数不?清啦!老马家的骨子里都有一种放荡不?羁爱当土匪的气质,他们活在这片土地久了,也都习惯了,想开了。
不?然还能咋地?
百姓只能说,幼平公主不?愧是老马家的种,谋逆色彩纯正?浓厚!不?管她反不?反,他们都是她的子民,苦不?苦不?清楚,但想必吃饭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那还有甚么好?担心?的呢?
至于那个带球跑那个球喔?
据说娇娇弱弱的,跟登真?国的彪悍民风很不?一样,不?知道老马王有没有戴帽子?
百姓们行走在吃瓜第二线,为此讨论得热火朝天。
于是阴萝让金羽门?客注意?天下动?向?,他们呈报上来的是——
《惊!十八年前她带球狂跑,十八年后球归王室,当天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我们生来就是谋逆——带你走进登真?王室那不?为人知的癖好?》
《大?国小爹虐恋第二期!原来爱的最深的竟然是?》
《盘点八王姬背后的十八条男人们!船船相扣!不?可?错过!》
阴萝:?
你们人还怪闲的嘞。
“金孔雀,承蒙关照。”
水榭风光无数,八王姬背后的男人打出了一张叶子牌,直接让八王姬输得倾家荡产。
阴萝:??
万道老母啊,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让我输?我再也不?爱你了!
阴萝头上的簪子已经被根根拔光了,颈环腕镯臂钏也抵押了出去,只剩下脚脖子套着的一枚半闭合的孔雀眼连珠镯,是阴萝颇为喜爱的珍品,自然不?肯给他,于是她气恼之下,直接踢飞了两只做工精美的绣鞋。
薛玄曦也不?嫌弃,拢了回来,喜气洋洋,“这也行,丝缎,珠粒,宝石,拆开都能卖。”
阴萝:???
八王姬的蛇肚肚气炸啦。
姑奶奶脾气发作,当即攥住这个小侍卫的一根乌溜溜的高马尾,“现在是卖鞋的问题吗?!!!”
薛玄曦:?
不?然?
薛玄曦想到外?头的风风雨雨,想着她可?能是忧虑这个,看在八王姬今日当散财玉女?的份上,他很有耐心?道,“不?要紧的,最近他们才盘点了您的第四个男人,暂时不?会有翻十八条船的风险,小殿下大?可?放心?。”
阴萝被他勾起了一点兴趣,掰着手指头数数,“我外?翁,我舅,还有练星含那狗杂种勉强算一个,还有一个是谁?”
薛玄曦:“您骑的那匹马。”
?!!!
这连人都不?是好?嘛。
阴萝最讨厌别人消遣她,当即爬到小侍卫的膝头,张嘴恶狠狠咬他半张脸。
皮薄,韧滑,肉不?多。
左耳佩带着一根瘦长的、光润的鹿角枝,冷冷清清的玉质。鹿角是不?是好?鹿角她不?知道,反正?总是戳着她的嘴角!
薛玄曦揪了揪她那两瓣耳朵,桃绒粉嫩嫩,他一下子就跌了手,索性也没有推开她,继续洗着牌叶子,笑声带着点儿调侃,“殿下可?别小看,据说这登真?国外?,有仙家手段,这人马神灵的滋味儿嘛……”
阴萝否定,“我绝不?可?能搞人马的!”
头在那边,尾巴在那边,还有四只蹄,蛇蛇怎么吃都很崩溃!而?且她又没有像大?宝乖宝那样天赋秉异,同一条身躯,两颗脑袋!
蛇蛇不?可?以!蛇蛇不?接受!
小侍卫带薪摸鱼,很是舒适,他洗了两枚光滑无毛的小白杏,一颗给自己,一个塞阴萝嘴边,在创造舒服的环境同时,还不?忘讨好?主家。
牌友雷秋:“……”
牌友雷夏:“……”
您真?是一点也不?讲究同僚爱呢。
话说,咱们姐妹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在他们跟前,就跟隐形似的呢?
她们暗自沉思,果然,老薛是她们主子的第五条船吧。
看懂同僚的眼神的老薛:?
礼貌吗你们,竟把我排在马儿之后。
姑奶奶输掉了一个美好?的清晨,对小侍卫的全场飘红的手气极为不?满,没有找茬的环境她也要原地创造,当即就骄横指责道,“薛玄曦薛玄曦,你怎么回事呢,我给你提二等的月俸,你就是用这个有皮的白杏子打发我的?!”
薛玄曦:“……”
我的主子每天都在犯病呢。
小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他薄唇含进去,那雪冷的齿尖儿在小白杏上慢吞吞旋转了一圈,接连剥出一条条轻薄透亮的皮衣,还怪整齐美观的,仿佛在表演着什?么倾国倾城的舌舞技。
俩女?使:……?!
优雅!这位薛公子实?在是优雅!
薛玄曦指尖水淋淋的,两指并拢,托着那一颗剥了杏衣的、雪嫩嫩的水晶球儿,就那样递了过来。
薛玄曦知道这姑奶奶对吃食格外?洁癖,定是瞧不?上这一颗沾了他口中舌液的小白杏,之所以这么做,只是觉得天光正?好?,逗弄一下暴跳如雷的小王姬。唉,最近他值班的次数日渐增多,被薅马尾的次数也开始变得丧心?病狂,他实?在是很担心?自己会成为脱发的第一批得力干将。
早知道就不?翻那一个白眼儿了。
——谁知道他家王姬口味如此独特,居然因为他白眼翻得优雅美丽,竟相中了他。
天知道当时他只是困了!!!
小侍卫正?漫不?经心?想着,那边蛇蛇就啊呜一声,剥皮的小白杏连带指根,都被她吞进了贪婪的蛇蟒口。
“……?”
小侍卫眨了眨眼。
小俏鼻是近在咫尺的,小王姬的体温很平稳,冰冰凉凉的,因而?鼻尖也是冰白一点,偶尔做了什?么坏事,她脸不?红新不?喘,唯有这鼻尖会迅速积起一块小红云,熏染着热热的水汽。她伸着脖子,就着小侍卫的指根哧吭哧吭啃完了一颗杏儿,还将那形状优美的杏核儿留给他。
薛玄曦:“……”
薛玄曦看着指尖尖尖的、细粒的牙印,半响幽幽道,“殿下这一门?功夫,应该留给未来驸马。”
阴萝却很贪心?,“驸马进门?前,我先弄他几十个面首。”
“……”
这姑奶奶也没想放过他,转变之前那副输钱的臭脸色,高高兴兴问他,“那几本合欢手札你修到哪里啦?”
薛玄曦:节操,危。
他瞅着阴萝,脸色变换多次,还是克服困难,“爹!”
阴萝想都没想,欸了一声。
有便宜不?占她是小蛇蛋蛋!!!
小侍卫紧绷的双肩肉眼可?见松懈下来,毫无负担当起了阴萝的全职儿子,笑容无懈可?击,“爹,打牌吧,这个下火。”
姑奶奶:?!!!
可?恶!又被他逃过一劫!
午时,暑气弥漫,马蹄声撕扯开禁内的安宁。
“踏踏踏——!!!”
这其中还伴随着哗棱哗棱的响动?。
宫使女?都不?用抬头,都能辨认来者?何人,不?禁有些?心?惊胆跳——
老马王都被王姬气、气得猝中,如今昏迷不?醒,祖宗太奶奶这一来,怕不?是又得万丈狂澜了吧?老马王不?会直接进皇陵吧?
她们忧心?忡忡。
马蹄声在飞黄殿戛然而?止。
宫使女?:……?!
完了完了,果然是冲着那祸国妖妃来的吧?接下来是她们能看的内容吗?
阴萝进宫后,先是去了一趟神元宫,看望怀孕的元皇后,结果才聊几句,就听见那小杂种“罪孽深重”的罪名,跑去伺候她那中风的老头子。
这还了得?!
萝萝当场就瞪大?了眼。
这不?是妥妥的驾崩套餐吗?
元皇后竟很淡定,“你父皇都猝成那个样子了,想办事也办不?成的,况且那小练妃,心?气儿高得很呢,自然也不?愿意?委身。你舅舅说,这练氏姐弟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幼帝,未必没有反叛复国的念头,不?如先将他放在你父王身边,看看能不?能钓出些?什?么。”
“反正?你父王也那样了,走之前多为我们尽一些?力,也是好?的。”
阴萝乖巧依偎到元皇后的怀里,“母亲,您不?怪我胡闹么,我都把父王气坏啦。”
元皇后:?
她反而?更愣,失笑道,“有什?么好?胡闹的,本来就是你父王愈发猖狂贪心?,你能忍到现在,已是很乖啦。况且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你姨母、舅舅兜着么?我嫁进宫门?,已失了情郎与自由,若吾儿还不?能坐拥四海,肆意?坦荡,那我这个做母亲的牺牲又有何用呢?”
“那龙椅,你父王坐得,你哥哥坐得,你自然也是可?以的。”
她性情淡泊,并不?怎么在乎权力,但她要她的家人,都站在高处,不?受任何委屈!
萝萝:蹭蹭蹭蹭!蛇蛇超爱的!
因而?阴萝气势汹汹骑马到了飞黄殿,想要看看那狗杂种玩什?么儿把戏。
总管公公不?假他人之手,端进来了一盆温热清水,边缘搭着一条棉白汗巾,正?是作擦身之用,没料到那冷冰冰的少年男妃,在床边做了一个时辰的石雕后,竟然开了尊口,“我来替陛下擦拭吧。”
谭金喜:?!!!
他听错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