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天与暴君的妻子每天都在想什么by不知薇想吃蛋糕
不知薇想吃蛋糕  发于:2024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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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亏你能想出这个?理由。
“可是?, 我……”晓奇怪, “我的名气有那么大吗?”
她又不是?明?星, 顶多?也就是?在医生和久病成医的患者之间有些名气,而且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有老人家崇拜她?
“他还清醒的时候就挺关注医学界的消息的, 大概以前也是?做相关工作的吧。”夜蛾面?无表情?地胡扯, “生了病的老人家哪里还有逻辑可言, 偶然间在医院里听到你的名字就有了反应, 也许是?耳背了认错了也说不定, 不过他家人终究是?不忍心见他就这么带着遗憾走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总而言之, 去哄哄。
听上去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夜蛾面?色淡然。
这当然不是?总监部?给他的官方说法,但为了最大程度的保护晓不被咒术界的真?相打扰,他私下又杜撰了一下。
反正?也不是?真?的需要晓给他治疗。
甚尔开始不安起来。
他知道晓真?的有可能为了这种理由走一趟。
但没想到的是?,晓思?索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道:“您稍等一下。”然后拉着甚尔走到了一边。
“你老实?告诉我。”晓凑到甚尔耳边压低声音,不时看向夜蛾的方向,确保他没听见,“你和爸爸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你们都不想让我去,对?不对??”
何止是?不想让她去,如果可以,甚尔甚至想在晓的眼睛和耳朵上装上过滤网,把所有跟咒术界有关的事情?通通过滤掉。
这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
有些被咒术师从咒灵手下救下来的幸存者,一辈子都生活在恐惧中,一辈子都生活在不被他人理解的绝望中,疑神疑鬼,甚至毁了曾经美?好的事业与家庭,碌碌无为地度过了余生。
说到底,咒术界就是?一个?隐藏在平凡世界背后的地狱,里面?充满了恶鬼,里面?生存着的人也都是?疯子,普通人只要沾染上了,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这一点?上,谦和与甚尔从最初就达成了一致。
但甚尔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他承认,他就是?自私,相比于让晓陷入黑暗,他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曾经摊露在心爱之人面?前。
那些他曾经切断的四肢,曾经挖出的眼珠,曾经助纣为虐间接砍在无辜之人身上的刀剑……都是?他这辈子活该负的债。
他甚至在后悔,为什么之前不像其他诅咒师那样做得隐蔽点?,而是?大张旗鼓地露名露姓,以至于所有人都对?他的名号清清楚楚。
他无法想象若是?晓知道了真?相,会对?他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被欺骗的愤怒?还是?彻头彻尾的失望?
但无论如何,都一定是?他无法承受的。
“是?。”甚尔紧绷着脸,“我不想让你去。”
“为什么?”晓虽然不解,但还是?想听他解释,“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甚尔找不到理由,因?为那个?理由正?是?他想隐瞒的。
于是?他抬手放在晓的肩膀上,垂下头,目光轻轻地落进晓碧绿色的眼底,压着心里的焦躁,忍耐又不甘道:“只是?我不想让你去,这个?理由不够吗?”
晓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甚尔。
平日里总是?一片漠然的灰蓝色双眸,此时却像是?被掀起了风浪的大海,汹涌激荡,漂泊不定,不安的阴霾笼罩了他的世界。
这让晓想起了昨天在会场讲台时,面?对?着禅院家一句一句不留情?面?的挑衅与羞辱,他那双眼睛里露出来的冰冷与麻木。
像是?被辜负之人为自己的心刷上了一层石膏,但因?为被辜负了太多?次,石膏越来越厚,最终成为了坚硬的城墙。
而现在眼前的这抹阴霾,似乎也正?逐渐凝结成新的屏障。
晓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够的。”
她两手握住甚尔的另一只手,眼神认真?地再次肯定道:“够的。”
“你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眼中的阴霾骤然散去,像是?被龙卷风席卷了一番的天空,甚尔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竟愣住了,“你不去了?”
“嗯,我不去。”晓用力点?头。
说完她拉着甚尔又重新回到夜蛾面?前,抱歉道:“不好意思?,夜蛾叔叔,我想……也许我可以现在给你写?些什么,你可以带过去,但探望的话,我最近实?在是?不方便……”
夜蛾没想到晓会拒绝,这番说辞他也是?跟谦和商量过的,以谦和对?晓的了解,一个?将死?之人无伤大雅的愿望是?不会让她吝啬于帮助的,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问题出现在了甚尔身上。
晓转身离开时,夜蛾悄声叫住甚尔。
“我保证晓不会有危险,也不会接触到咒术界的秘密。”他严肃道,“我们只是?需要她的一个?愿望,有没有这个?愿望对?于她来说无伤大雅,但是?却可以立刻拯救一个?生命。”
甚尔冷哼了一声,“那管我什么事。”
如果晓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凭什么又要给别人?
夜蛾闻言一顿,叹了口气。
“总监部?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夜蛾摇头,“到那个?时候,情?况可能会更糟。”
甚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用一种力量的极致换取另一种极致的力量,天与咒缚,从来都是?逆天而行。
但不是?所有天与咒缚,都是?“天与暴君”。
他没有咒力,若没有咒具的辅助,连最弱小的咒灵都能在他的嘴角上留下疤痕。
但杀人,可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听说外头很多?人都在传他的实?力抵得上一个?特?级。
他不介意试试看。
“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那就帮我带句话吧。”
临走前,甚尔冷声道:
“若谁想让我失去什么,就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
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静……
“我一个?也不会留下。”
他不介意堵上余生……报复。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转角处,夜蛾在原地停驻许久,即使晚春傍晚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一滴冷汗仍旧不受控制地顺着他脸颊缓缓滑落。
他被那股转瞬即逝的杀气波及了。
这就是?……暴君吗?
回去的路上,晓牵着甚尔的手,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
她还在想刚刚的事。
她知道只是?单纯地去探望一个?生病了的老爷爷,是?不会让甚尔有这么大的反应的,所以她思?索了一番,联想到甚尔忌讳莫深的态度,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那个?老爷爷,说不定正?是?禅院家的人。
而且是?个?会让甚尔的处境变得尴尬的人。
既然如此,晓自然要支持甚尔,站在甚尔一边,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那位老爷爷之前是?不是?也对?甚尔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甚尔动摇的双眼已经向她解释了足够多?的东西。
她的男朋友好像非常没有安全感?,她必须要更努力些才行。
这么想着,晓侧头对?甚尔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要跟我说哦。不要瞒着我。”
刚刚因?为成功瞒了一个?大秘密而松了口气的甚尔:“……”
甚尔:“行。”
除了咒术界的事情?。甚尔在心里默默补充。
得到承诺的晓心里踏实?了不少,想着还是?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便道:“不过得了阿尔茨海默,果然还是?很可怜的。”
甚尔还以为那是?夜蛾胡编的,“那是?什么?”
“是?一种病啊。”晓用通俗的话语进行了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大家常说的‘老年痴呆’。”
甚尔:“……”
看出来那位大叔有怨念了。
“得了阿尔茨海默的人会渐渐忘了所有事情?。”晓叹息,“刚开始只是?一件事,到后面?可能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记得了,更别说自己的孩子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得老年痴呆。”甚尔不以为意,“估计是?烂事干太多?,被诅咒了吧。”
晓:他果然很讨厌那个?老爷爷。
“虽然是?这样,平常我们也还是?要注意预防一下的。”晓秉持着专业精神,科普道,“比如健康饮食,注意运动之类的。”
“跟我没关系。”甚尔笑哼了一声,“我不会生病。”
“那怎么可能呢?”晓自然只当是?玩笑。
“你就记住跟身体不良有关的都跟我没关系就是?了。”甚尔也无所谓晓信不信,“与其关心我这个?,不如你自己注意身体吧。”
晓却不知想到什么,顿了一下。
“你说得对?。”晓笑道,“我可是?医生啊,每年我都有按时体检呢。”
说完她一脸狐疑地看向甚尔,“甚尔,你该不会从来没有体检过吧。”
总觉得很有可能。
“没有。”甚尔一脸坦然。
晓:果然!
“改天就带你去!”
“做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怎么是?没用的呢?这可是?很重要的啊!”
远远的,花宫家的别墅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甚尔不耐烦听晓的唠叨,抬眼一看庭院门外正?围着好几个?侍从,看上去很是?焦急的模样,便抬起和晓牵着的那只手指了指前方,“看起来好像出事了哦。”
“嗯?”晓顺着甚尔的指示看过去,也注意到了庭院门前的异常。
看上去他们像是?刚刚送走什么人,还没来得及回去。
一名侍从注意到了走过来的两人,还没等到他们开口问,就慌里慌张地大叫道:“夏烧小姐!您回来了!”
“夫,夫人受惊……要生了!”

第34章 黑猫
结衣的?预产期在下周, 却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黑猫惊动,竟当场就要生了!
晓和甚尔匆忙赶到医院,在产房外找到了介人。
“怎么这么快?”晓看了眼产房, 门上的?指示灯已经亮起?, 代表里面正在被使用, “羊水破了?”
“是。”介人就坐在产房外的椅凳上,面色看上去还算镇定,他?低垂着头, 双手手指交错自然地搭在大腿之间, 似乎对如今的?情况尽在把握, 并不担心。
但他?身上穿着的?西服, 胸前没有打领带, 衣领也翘了起?来,顶头的?几个?扣子?也扣得歪歪斜斜,似乎是刚打算出门就遇到了紧急情况,仿佛暴风雨后的?花园, 狼狈不已。
直到现在, 他?都没想?起?来打理。
“你别紧张。”晓安慰道, “一定会没事的?。”
介人点头,并不多言。
不一会儿,管家走了过来, 他?刚刚已经安排好?了各项事宜, 包括协调最好?的?医疗资源和产科医生, 推延介人之后的?工作日程, 通知早就确定好?的?产后调理师做好?准备……
接下来, 他?们能做的?就只剩下静静地?等?待了。
管家弯腰悄声?提醒介人整理衣着,被他?不耐烦地?摆手?挥开。
晓拉着甚尔坐在了对面的?椅凳上。
这里是京都最好?的?妇产科医院, 有非常完备的?贵宾定制服务流程,如今这一片区域都已经为了花宫家当家夫人的?生产清空了场地?,周围除了在场四人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往后,越漫长。
“还没好?吗?”甚尔无所谓气氛的?压抑,他?见晓一脸紧张,干脆开口打破沉寂的?空气,“生个?孩子?要这么久?”
“已经很快了。”随着时间流逝,晓的?乐观也在被一点点消磨,她频频抬头朝产房看去,两手?不自觉地?摩挲,指尖逐渐发凉。
就是因为太快了,所以?才让人不安。
正因为她也是医生,所以?她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不寻常。
一般到达预产期的?孕妇,在生产当天会首先?经历六到十二个?小时的?第一产程,这个?过程会持续一定频率的?宫缩,孕妇的?宫口会缓慢扩张,胎头也会渐渐往下降,到最后羊水破裂,才会正式进入分娩,通常产妇也是会在这个?时候才会被推入产房。
可结衣根本没有这个?过程,就已经直接被推入了手?术室,这让晓有了很多不好?的?猜测。
不是羊水破了就会马上开始生产的?,至少不会这么快,除非现场医生当时注意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焦急。
聪慧的?大脑和扎实?的?知识此时却成为了晓胡思乱想?的?催化剂,她越想?越不安,甚至看上去比介人还要焦躁。
甚尔低头注意到了晓的?异常,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
他?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地?就将晓的?整只手?包裹其中,丝丝暖意顺着相?贴的?肌肤一点点地?驱散寒冷,像风雪里密不透风的?堡垒,让冰凉的?指尖逐渐恢复温暖。
晓心头一暖,抬头与甚尔对视,随后低下头,缓缓歪过身子?,轻轻地?让自己倒在了甚尔的?身上。
甚尔身型不偏不倚,任由?晓依靠着自己,只是这一点重量自然不可能给他?带来负担,但他?的?肌肉却还是在不自觉间悄然紧绷,好?像此时他?撑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包着对方手?的?手?掌忽然感?觉到了从内里传来的?小小力量,就像是有人抓着电针在他?的?心头轻轻戳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甚尔顺势张开手?,手?指间顿时被趁虚而入。
不同肤色,不同大小的?指尖虚虚交错,又在下一秒不约而同地?紧紧相?拥。
疯狂跳动的?心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平静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产房门被推开,婴儿的?嚎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晓猛地?站了起?来,惊喜道:“生了?”
但与此同时,走廊外也传来了一阵奔跑声?和滑轮滚动的?声?音,有几名护士推着一个?小车,着急忙慌地?冲进了产房内。
晓匆匆一瞥,发现那车上竟全?是血袋。
大脑轰的?一声?,晓身体一软,跌坐在椅凳上。
甚尔连忙伸手?接住她,见她面色发白,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介人一个?箭步冲到医生的?面前,“结衣呢?我的?结衣呢?!”
医生身上的?手?术服上还带着斑斑血迹,她面色凝重,示意介人退后,等?到装着血袋的?小车被推进了产房,才在关?门前匆匆说道:“孩子?平安。妈妈羊水栓塞。”
“我们会尽力的?。”
产房的?大门又再次关?闭,这一次空气彻底凝固。
“先?生!”管家眼疾手?快地?伸手?撑住介人的?手?臂。
晓趴在甚尔的?怀里,不断地?深呼吸,嘴唇颤抖不已,脸色白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羊水栓塞……怎么会是羊水栓塞……”
死亡率高达80%的?羊水栓塞……晓绝望地?回想?起?了这个?数字。
它不过是个?数字,不过是她在学生时期,毫不犹豫就能在试卷上写下的?数字而已。
怎么会……怎么会发生在结衣身上!
明明……明明在分别之前,她还好?好?的?……
走廊突然开始热闹了起?来,不断有人在产房外进进出出,似乎有人从里头抱出了一个?婴儿,但晓已经不再关?注,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忽然被泡进了水里,耳边的?声?音混沌而模糊,什么都听不清。
怎么会……怎么会……
除了一声?声?不愿相?信的?质疑,晓的?内心里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直到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将她紧紧地?抱紧了怀里,头顶上传来沉稳的?声?音,“别怕。”
就像是气泡被戳破,晓猛地?回过了神。
“别怕。”甚尔眉头紧皱,在周围的?兵荒马乱之中,镇定自若地?将晓牢牢护在胸前,“不会有事的?。”
仿佛有力量从紧紧相?扣的?手?中传来,晓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她抬头朝四周看去,发现介人不知何时已经被重新扶回了椅凳,他?低着头,双手?捂着脸,看不清表情。
晓的?眼泪顿时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还记得,他?们是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别墅里早就准备好?了婴儿房,里面挂满了可爱的?花灯与玩具,衣柜里也早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婴儿衣物……那里面的?所有布置包括墙上的?贴纸,都是结衣一天天,一点点,亲手?挂上的?。
「宝宝要多像爸爸才行。」抱着大肚子?的?娃娃脸少女得意扬扬地?晃着脑袋,「那他?就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宝宝。」
忙碌而又理性的?丈夫总是会纵容妻子?的?胡闹,虽然只会沉默的?不苟言笑,但从不害怕自己的?心思无人发现。
「我知道我知道,也要像我对吧。」结衣甜蜜蜜地?抱住介人的?手?臂,「没办法啊,不像我的?话那不就只有聪明了?」
「他?一定会是个?可爱又聪明的?宝宝的?!」
而现在,一家三口的?“可爱”,正躺在产房里,生死未卜。
「晓,你能不能稍微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大学时期的?结衣气得腮帮子?鼓鼓,「为什么要报名那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你怎么能走在我前头呢?晓心痛地?无法呼吸。
甚尔搂着晓的?肩膀,让她靠进自己的?怀里,虽然他?听不懂医生嘴里说的?话,但从周围的?忙碌中,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危机信号。
生孩子?,原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抢救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晓的?眼泪不断流出,又不断地?被粗糙的?大手?轻轻擦干,到最后,她已无力睁开眼,只在心头不断地?祈祷。
拜托,神也好?,佛也好?,拜托让结衣平安无事吧。
嘈杂的?脚步声?和滚轮声?依旧充斥着整个?走廊,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像是一往无前的?利剑,转眼间突破了重重包围,猛地?传进了晓的?大脑。
【你回来啦。】
半梦半醒间,晓好?像看见一团银色的?光芒,漂浮在一片漆黑之中。
你是谁?她问道。
银光并不回答,只道:【你也一样,只有一次机会。】
【要改变愿望吗?】
冥冥之中,晓仿佛明白了什么。
【……】
它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跟你母亲一样……】
银光骤然一缩,仿佛力量被蒸发,眨眼间,就只剩下了一点荧光,几乎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搂着晓闭目养神的?甚尔突然睁开了眼,猛地?低头朝晓看去。
下一秒,产房门被再次推开,大汗淋漓的?医生从里面快步走出,如释重负。
“平安。”
一句话瞬间给整个?走廊的?空气注入了活力,满头狼狈的?介人猛地?深吸一口气,随后颤抖着缓缓呼出。
只有甚尔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两天后,医院病房里,面色红润的?结衣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宝宝,高兴地?直蹭。
“宝宝宝宝,我和介人的?宝宝,嘿嘿。”结衣爱不释手?,“哎呀,是个?男孩子?,以?后要跟晓阿姨的?宝宝结婚!”
一旁的?晓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这怎么说得准。”
“可是以?前你不是就说了嘛,你想?要女儿啊。”
“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甚尔双手?抱胸靠在窗边,听到这里略微侧头朝她们看了过去。
“我说的?啊,肯定准!”结衣乐呵呵道,“这叫大难不死之人的?新手?保护期!”
介人就坐在床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默默地?听着,他?面色平淡,只有眼底下还未来得及消去的?青黑,透露出了他?曾经的?恐惧与煎熬。
“你真是……”晓笑着笑着,脸色一皱,勉强憋住眼泪。
“没心没肺的?。”
结衣笑眯眯,“哎嘿。”
在启程返回东京之时,趁着当家主人分身乏术之际,禅院家的?人又再次来访。
这一次,他?们身后还带着一群人,相?比于身穿古朴和服的?禅院家众人,这群人衣着现代而各有特色,显然与禅院家并不是一路人。
夜蛾也在其中。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领头那人手?上拿着的?铃铛,在晓面前,安静如鸡。
夜蛾大吃一惊,抬头与门后的?甚尔对视。
夜蛾:你做了什么?
甚尔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
甚尔低头,望向晓瘦小的?身影,面对着不请自来却来势汹汹的?禅院家,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还让甚尔退到门后,唯恐他?被欺负。
甚尔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手?中悄然流逝……
“晓。”将一群咒术师打发后,甚尔突然伸手?握住晓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神情严肃坚决。
“什么?”晓还以?为甚尔在因为刚刚离开的?禅院家人而忧愁,闻言面露担忧,“怎么了?”
甚尔一顿。
“我们以?后不要孩子?。”

突然之间说什么呢?!
拉着整理好的行李箱走?出家门, 晓一抬头就看见了靠在外门上等着的甚尔,猝不及防又回想起了昨天他说?的话。
孩子什么的……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
注意到晓从楼上下来,甚尔站直身体, 走?上前去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 “走?了。”
“等等, 还?有别?的行李。”晓拍拍微红的脸颊,扭头又冲上了二楼。
来送人的谦和站在?玄关内,目送着女儿羞涩地跑回房间, 扭头看向甚尔, 脸色渐渐哀愁。
甚尔:“……”
谦和:“以前参加修学旅行, 晓也是这?么兴奋。”
“……是吗?”甚尔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淡淡道。
谦和沉默了, 他看着甚尔,仿佛在?看着趁他不备挖走?他心?头肉的凶手。
甚尔:“……”
谦和:“以你的行事风格,就算我不同?意,也没用吧。”
“你自己?知道, 跟我没关系。”甚尔说?完一顿, 似乎意识到不妥, 语气缓和些许,“这?是晓自己?的决定。”
谦和当然知道。
所以才觉得难以接受!
一想到自己?从小护到大的女儿就这?么被另一个男人拐走?了,而且走?得如此心?甘情愿, 他就觉得心?情复杂。
更别?说?是跟着这?样的一个人物!
“好好对她。”半晌, 谦和也只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别?忘了这?里才是晓的家, 她随时可以回来, 若你辜负她,就算是拼上性命, 我也绝不原谅你!”
“当然。”甚尔点头,无意多言。
嘴上功夫是最?没用的。
他自会做给他看。
告别?强装平静的老父亲,晓眼见着甚尔轻轻松松地将她的行李全都背了起来,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家。
这?之后,她就要跟男朋友住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个,内心?的期待就压过了分离的惆怅,晓不由好奇朝甚尔问道:“是什么样的房子?离这?里远吗?”
“不远,到你医院走?路十分钟。”甚尔回答。
“这?么近啊!”晓闻言立马高兴起来,“那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就是不大。”甚尔想了想,“但住我们两个足够了。”
“小一点也不错啊。”晓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生活了,“不是还?有花园吗?以后可以种草莓,结果了就可以吃了!”
甚尔垂头看了一眼晓,含笑道:“你要是喜欢,以后就买下来吧。”
“欸?那很?贵吧。”晓一愣,“而且要买房子的话,果然还?是要买大一点比较好。”
东西总是会越来越多的。
甚尔却误会了,冷哼道:“没必要。就我们两个。”
晓反应过来了。
“……你是不是被结衣吓到了啊?”晓心?情复杂,一边因为甚尔的体谅而暖心?,一边又不好意思说?起这?个话题,心?里斟酌了一下,伸手牵过甚尔的手,“那只是个意外,发生的概率只有十万分之一。”
甚尔目视前方,没说?话。
“真的。”晓以为他不相信,“我就是医生呀。我见过那么多病人……难道因为这?样我就不活了吗?”
常在?鬼门关外抢人的人,早就明?白生命本?就没有公平可言的。
倒霉的人,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钉子就被夺走?了生命,幸运的人,即使?不被所有人看好,却依旧能挺过半辈子,最?后安享晚年。
同?一个病症,许多人痛苦不堪,但就是有人能够机缘巧合早早发现。
她见得多了,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注定就不是一个人能避开的。
但人,还?是要活。
“我总不能因为害怕摔倒,就不出门了吧。”晓晃了晃甚尔的手,“而且你看,宝宝多可爱啊。”
甚尔没觉得可爱,他只觉得危险,皱眉道:“没事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虽然也是有点害怕啦,但是……不是有宝宝嘛。”晓笑眯眯,“宝宝是生命的延续啊,若是以后我不在?了……”
“我不需要延续。”甚尔不以为然地打断道,“也没兴趣。”
晓见甚尔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只好作罢。
反正……还?早着呢。
到达小屋子的时候,晓对里头温馨的装横大感意外。
“好漂亮!”晓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得不得了,“哇,没想到还?有鸟巢灯!”
甚尔把行李先暂时放在?玄关,闻言挑眉道:“你本?来以为会是什么样的?”
晓想都没想,“冷冰冰的现代风!”
全是黑白,没有一点暖色的那种!
蓦然回想起自己?最?初看中的那栋房子的甚尔可疑地移开了目光。
晓:我就说?吧。
甚尔的行李在?之前就已经搬过来了,但他还?没得及打扫,于?是晓便兴致勃勃地翻出了扫帚,准备开始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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