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排除法拯救世界by丹思里
丹思里  发于:2024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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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去找他。”佩斯利的语气中带着?某种置身?事外般的如释重负,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可是?你?说过你?找不?到他。”
“我可以再努力一把。”佩斯利回握住对方?,“——为了你?。”
但是?她皮肤的温度过于冰冷,律师几乎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芭芭拉正在等电梯。
不知为何, 今天?医院里的人流量很大。即使站在电梯间,她也能听见大厅外面一辆接着?一辆的救护车呼啸而过,仿佛大家都约好了在今天生病。她很确定市里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 连环车祸或者爆炸案之类的——起码今天?没有。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静祥和的午后, 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运行着?, 所以这个关于医院繁忙程度的疑问只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随后就像电梯门旁的楼层数字一样悠闲地?跳走了。
终于, 电梯来到一楼,挤在里面的人鱼贯而出。芭芭拉习惯性?地?把口罩往上拉, 默默挪到一边。她这?几年很少出现在热闹的场合, 甚至很少同时看见那么多人脸。曾经和朋友们一起去看露天?演唱会的时光如今恍若隔世,自由的热情?已经消失, “格格不入”的感觉取而代之, 让她轻轻颤抖了一下。
芭芭拉尽量不去思考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
她被身后的人推挤着?走进电梯。这?让她不得不伸长胳膊, 越过一位矮小的护士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的肩膀, 摁下“六”这?个数字。橙色的按键亮起来。在这?仅存的与其他人的交互结束后, 她轻轻松了口气, 沉默着?缩在电梯的角落里。
与此同?时,又一阵冰凉的错觉滑进她的衣领,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让她打了第二个冷颤。这?不是她第一次出现这?种类似畏惧的第六感——佩斯利·连恩领着?她走进某间病房,抓着?一个女人的手让她参与一场诡异的审判时, 她也产生了相同?的感觉。
芭芭拉认为自己在害怕那位病人, 那个被叫做“亚当?”的人。她干枯的头发、发黑的牙齿和高?高?耸起的颧骨都令她颤抖不已, 把她变成了站在祖母床前, 第一次接触死?亡和毁灭的孩童。这?个莫名其妙的宗教隐喻仿佛是在递给?她一些抽象的警告,但她读不懂。
恐惧使人产生难以控制的求知欲。所以她决定再一次拜访亚当?——病人真正?的名字是西莱斯特·阿诺德, 三十岁,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与一段漫长的毒瘾,目前正?在与严重?的器官衰竭作斗争。
她甚至为西莱斯特准备了一束鲜花。明黄色的郁金香。佩斯利曾经就送给?她一支郁金香*,她一开始以为这?其中有什么深意,等真正?买花的时候才知道,在这?个苦寒的季节,郁金香是最吸引眼球的品种,像一朵朵平静的火焰。
电梯在六楼缓缓停下。芭芭拉护着?花,顺着?身前的人的肩膀留下来的狭窄通道挤出去,来到西莱斯特的病房门口。一个年轻的护士与她擦肩而过,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连那束温暖的郁金香都没办法吸引对方的目光。
西莱斯特今天?没有躺在床上。她正?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观察楼下的人群。她歪着?脑袋蜷缩在轮椅上的背影像极了某部恐怖电影里的干尸道具。芭芭拉轻轻推开门,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身边,把窗台上枯萎的满天?星拿走,换成自己带过来的植物。花朵的颜色让她紧张的感觉稍微缓和了一点。
“下午好,阿诺德女士。”
西莱斯特迟钝地?眨眼睛:“我?不再是亚当?了?”
“对我?来说不是。”芭芭拉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边,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尽管心里藏着?那么多的胆怯,但从外表上看,芭芭拉是个面容淡漠,目光锐利的年轻女人,带着?一丝不苟的学者气质。长时间的离群索居替她培养出一层冷酷的外壳。西莱斯特看着?她,畏缩着?侧过身,不敢与她对视。
近距离接触后,芭芭拉明确地?感知到,这?个女人已经是一只将死?的萤火虫。她曾经放纵的美丽转瞬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点模糊的轮廓,与轮椅上这?具枯萎的□□。芭芭拉之前的恐惧不知不觉地?消散了——这?让她心生愧疚,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比对方强大许多,绝不可能在对抗中处于下风。对弱者的关怀只是一种表演,本?质上则是建立自我?的优越感。
“你想干什么?”虚弱的西莱斯特环抱双臂,试图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我?不知道。”芭芭拉的脸侧生出一层很淡的红晕,似乎是在为自己无厘头的拜访感到抱歉,“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西莱斯特目光闪烁,斜觑着?她,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病房里回荡着?她艰难的呼吸声。过了几分钟,西莱斯特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很久没有人想和我?聊天?了。”
芭芭拉也笑?了一下:“佩斯利没有和你聊过吗?”
“她?”西莱斯特缩起脖子,“她是个傲慢的生物,芭芭拉。在她眼里我?和渺小的微生物没什么区别——她连我?的名字也懒得记住。”
神?秘的、目的不明的连恩。芭芭拉短暂地?与西莱斯特产生了共识。她还?记得爸爸对佩斯利的评价:“为什么蝙蝠侠还?没抓走她?”
佩斯利究竟想要什么呢?芭芭拉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有着?奇怪的关注。佩斯利任由自己接近她和她的教会,一定是想从芭芭拉的身上得到什么——不仅限于在各个网站投放非法广告。
就在这?时,芭芭拉忽然?得到了问题的其中一部分答案:“……她是故意让我?见到你的。”
西莱斯特无意识地?抓挠手臂两侧,眼神?涣散地?盯着?她。芭芭拉则看向窗台上的郁金香:“她知道我?会再来找你——她希望我?们见面……为什么,西莱斯特?我?们之前从没有过交集……”
她话说到一半,又打了一个冷颤:“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西莱斯特正?在神?游天?外:“什么?”
“你刚才说了我?的名字。”芭芭拉的语气变得僵硬而冷漠,“是佩斯利告诉你的吗?”
“当?然?不是,芭芭拉——我?说过了,她不会和我?聊天?的。”西莱斯特像跟一个孩子说话那样语重?心长,“我?们都知道你的名字。”
“‘我?们’是谁?”
“‘我?们’就是我?,以及和我?信仰相同?的人。”西莱斯特认真回答对方的问题,“很久以前,我?们是个很小的社团,我?是那里面唯一的画家。我?们在努力建设属于自己的信仰——你毁了这?一切。”
她抬起枯枝一样的手臂,仰起脖子,温柔地?拥抱住某个不存在的东西:“我?们之前不知道是你……后来我?修改了图腾,但事?情?没有变得更好。直到马西亚告诉我?,你才是那个人。”
“……马西亚?”
“她找到我?们,因为她需要一个新的信仰。”西莱斯特似乎对“马西亚”这?个名字充满了鄙夷和畏惧,矛盾的情?绪让她的脸上泛起病态的血色,“唉……我?们被骗了,你知道吗?她是个寄生虫,就是她把我?变成了这?副样子。”
芭芭拉此刻出乎意料的平静。她不知道那个马西亚是谁,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或许这?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她脸色苍白,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恍然?大悟,因为她突然?想明白了西莱斯特身上那种辗转反侧,吸引她必须搞清楚的诡异特质。
“你信仰小丑。”芭芭拉缓慢地?叹气,“……还?有这?种信仰吗?”
“我?信仰纯粹。”西莱斯特纠正?道,“上帝不存在,纯粹的善也不存在——只有纯粹的恶……我?憎恶小丑,芭芭拉,但是他的确存在着?……毫无杂质的灵魂,没有需求,没有是非,如此坚定地?代表混乱与邪恶——这?难道不是和神?一样的东西吗?”
“他已经死?了。”芭芭拉冷静地?宣判,“而神?是不会死?的,西莱斯特。”
“耶稣也曾死?过。正?是死?亡让他的纯粹更加完整。”西莱斯特并不像传统的邪-教徒那样狂热,反而像是狂欢过后昏昏欲睡般冷静,“我?曾经相信,等他回来,世界就会恢复原状,我?可以继续拿起画笔——纯粹是那么稀有,芭芭拉,只要有那么一点,就足够我?组织线条了……”
“我?完全搞不明白你的逻辑……你病了。”芭芭拉面色苍白,“你们想干什么?复活他吗?”
西莱斯特没有说话。她彷徨失措地?凝视着?与她说话的人,眼睛里没有任何疯狂的痕迹。在虚弱的沉默过后,黑色的液体从她的泪腺中涌出,这?些不同?寻常的泪水让芭芭拉回忆起佩斯利说过的话——亚当?不是人类。
“顶替人类的假想生物”、装满泥浆的气球。
“他已经复活了。”西莱斯特悲伤地?回答她,“但是我?错了——你说得对,芭芭拉,只有疯子里的疯子才会崇拜小丑。我?的疯病却已经好了。我?是摔下马的堂吉诃德,可惜醒悟得太迟……我?的孩子们弃我?而去,我?的艺术止步不前,我?把毒品和酒精当?成所谓的救赎。现在我?成了一次性?的工具,很快就会被扔进垃圾堆里。”
“为什么你要来找我?呢,芭芭拉?”西莱斯特黑色的泪水滴在她的领口,“你还?不明白吗?你害怕的不是我?,也不是小丑,是你自己的命运。傲慢的生物相互斗争,而我?们都是其中的牺牲品。”
可怕的声响猛地?拍在门板上。芭芭拉听见一个女人在门外短促的尖叫。她惊惧地?起身,刚进门时逐渐消散的恐惧如今成倍地?翻涌上来,让她几欲作呕——所有的疑惑在此刻消散。整整两年零四个月,八百五十天?,两万零四百个小时,那些躲藏、沉默与自我?保护都在此刻化作泡影。佩斯利·连恩让她与西莱斯特见面,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审判,因为西莱斯特不重?要,芭芭拉·戈登才重?要。她是杀死?小丑的那个人,如果小丑复活,他会迫不及待地?敲响她的房门。她是负责引蛇出洞的诱饵,而身为诱饵的关键就在于走出巢穴,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
芭芭拉迅速抽出背后的手枪,全神?贯注地?盯着?病房门口。她听见一阵令人胆寒的笑?声,仿佛某种超自然?的存在,渗透进墙面,像蛇一样缠绕着?她的身体。芭芭拉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
房门被推开了。
西莱斯特静悄悄地?站了起来。她用最后的力气向前走去,打开窗户,然?后抬起头。淡蓝色的天?空像一块美好的画布。身后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眼前只有一个如此辽阔又干净的世界。她撑着?窗台缓缓向前倒去,笨拙的动作带动了旁边的那束郁金香,明黄色的花枝与她一起坠落。
命运因为未知而恐怖,好在属于西莱斯特的那一份已经结束了。
————————————
佩斯利也把头抬了起来。
遥远的高?空中,一只飞鸟一闪而过,除了她之外无人察觉。
“你知道吗,”佩斯利轻声说道,“特定的死?亡会加固人与人之间的链接。”
马特转过头:“什么?”
“想要找一个人,首先得找到属于他的因果关系。”阳光刺眼,佩斯利不自觉地?眯起眼睛,“过去、现在,或者未来。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只有死?亡是最真实最简单的状态——如果我?杀了你,我?们就会变成关系最紧密的人。”
“比血缘关系更紧密?”
“差不多吧。”
“我?搞不明白……”律师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有点抽象了。”
佩斯利闭上眼睛,阳光透过她的眼睑,在视网膜上留下一片赤红的光芒:“我?干了一件很糟糕的事?。”
“有多糟糕?”
“简而言之,我?试图操纵人类,而且我?成功了——成功了一半。”
“……这?和你说的死?亡有关系吗?”
“很有关系。一切都建立在这?个逻辑上。无辜的人被我?带进了危险中……”佩斯利感受到眼球开始被照得发烫,“你平常会去哪个教堂?”
马特沉默了一会儿:“我?很久不去教堂了。”
“但你总认识一个教堂吧?”
“佩斯利……即使你认为自己犯了错,去教堂也是无法赎罪的。”
佩斯利惊讶地?睁开眼睛看他:“天?主教有这?种教义吗?”
“没有。”天?主教徒回答,“……这?是我?自己的教义。”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赎罪。”佩斯利只是有些怀念教堂的彩窗,“或许大家去教堂也不是为了赎罪的。”
“的确是这?样。”马特的笑?容变得有些沉重?,“我?们只是……不希望自己的罪孽无人知晓。”

《一个关于虔诚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也不是特别?久, 大概也就是十几年前,一个人开始思考自己的?信仰。
让我们略过那些千篇一律的家庭背景分析或者成长经历溯源,只关注她到底干了什么。人类的?信仰体系和?他们的?战争史一样复杂又冗余, 大家都知道他们存在, 但大概不会花费时间把每一个细枝末节弄清楚, 毕竟只需要了解一小部分就足够架构属于自己的?世界观了——但这个故事的主角很不一样。我相信她一定?能把圣经或者和圣经差不多的东西倒背如流, 但那里面?的?每一个段落都无?法触动她, 就像看一部无?论是题材还是剧本都没什么意思的?电影,演员的?演技也很一般。现有的信仰没什么意思, 所以她决定?自己创建一个宗教……
一阵克制但有力的咳嗽声传来。年迈的?神父坐在另一边, 用一种?沉稳且和?蔼的?声音说道:“孩子,我认为这不是关于虔诚的故事, 而是关于亵渎。”
佩斯利趴在桌上, 像个认真听祷告的?唱诗班学徒:“亵渎什么?”
“亵渎一切。我们的?告解室、教堂。或许还有整个世界, 包括其中的?所有人。”
告解室是个狭长的?小房间, 像买香薰蜡烛时随包装赠送的?火柴盒。佩斯利的?左手边是羊毛织成的?紫色幕帘, 面?前则有一扇涂着桐油的?折叠木门, 中间镂空,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遮住彼此的?脸庞。教堂是比告解室更加精致的?火柴盒,拥有美丽的?壁画和?黄铜吊灯,每一件银器都被擦得发亮。佩斯利能听到几个年轻的?女孩在祭坛旁边窃窃私语, 大概在讨论几盆鲜花的?最佳摆放位置。
单纯站在观赏的?角度, 这些美好的?东西的?确不应该被亵渎。
“这恐怕算不上亵渎。”佩斯利平静地?反驳, 不是为了激怒对方, 而是抱着一种?充满好奇心的?学术态度,“毕竟她没有反对任何宗教。我见过在圣母像上涂羊血的?人, 这两种?行为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如?果这个故事的?主角不赞成现?有的?宗教,那她应该去追寻无?神论。”神父似乎又画了一个十字,“宗教不是被某个人‘创建’出来的?。它属于集体的?意志。”
“无?神论并不是信仰的?对立面?——无?神论也是信仰。”
“我们在争论的?或许是更狭义的?信仰。”
“不。我们争论的?本质是二?元论的?有效性。”昏暗的?光透过棱形的?窗格照在佩斯利额头上,“在二?元框架之外,世界并不是非此即彼,对一边虔诚不代表对另一边亵渎,这两个词或许都不是正反义关系……我好像不是来说这个的?。”
“没关系,佩斯利,你可以畅所欲言。”
“那我继续讲刚才的?故事了?”
“请随意,我不会再打断你。”
——但是话?说回来,宗教的?确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变出来的?东西,即使你有规划,最后得到的?可能也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传销组织……信仰体系需要长久的?积淀,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是人类的?时间又是如?此短暂,所以我们的?主角选择了一条捷径。她要把已经存在的?信仰嫁接到新的?神身上,就像一只吸血的?蚂蟥,用别?人的?血肉填充自己的?身体——好吧,这里面?的?确是有一点亵渎的?因素。总结一下就是,她要用假的?东西代替真的?,用影子代替实体。这的?确是捷径,但也仍然是一条艰苦卓绝的?道路。不用担心,她所挑选的?目标没有漂亮的?教堂和?告解室,只是一些小众宗教,共同点在于,它们信仰的?东西在物理意义上是存在的?,而不是寄宿在漂亮的?教堂和?告解室里。
佩斯利停了下来,特地?给对面?包容的?倾听者留下了一小段插嘴的?时间。神父憋了三?秒钟,有些无?奈地?开口:“佩斯利,我不想讨论神的?存在方式。”
“为什么?因为这个问题太模糊,不像二?元论?”
“因为这是没有意义的?争辩。我们已经在这上面?花了几千年的?时间,但永远也说服不了对方,只会衍生?出更多难以解决的?矛盾。”
“你说得对。”佩斯利点点头,“况且这个故事的?确和?上帝没什么关系,你们是被遗忘的?边缘势力。”
神父友善地?笑了一下:“嗯……这还是我的?信仰第一次被当成边缘势力呢。”
“这不是好事吗?反正你们当主角也当得太久了。”
回到真正的?主角身上。她的?第一个受害者来自大海,某片海域里有一个庞大的?种?族,信仰着比上帝的?年纪还要大一点的?神——这就是拥有□□的?弊端,在这个能量守恒的?世界上,活得越久就意味着身体越衰弱,也就越容易被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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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芭芭拉失踪前的?位置。”
红罗宾把一张巨大的?地?图放在屏幕上。在错综复杂的?交通线与建筑俯视图中间,一颗红色的?小点在角落里快速闪烁着。醒目的?红光印在忧心忡忡的?义警的?眼底:“周边的?监控都失灵了……”
“蝙蝠侠已经在路上。”达米安背着一柄长刀,正在调整自己的?臂甲,“我们会找到她的?。你留在这里。”
“嘿……现?在是轮到你指挥了?我要把红头罩叫回来。”
“我认为他只会添乱——还不如?毛毛。”
“这种?时候多一个人总是好的?……”提姆话?说到一半,突然产生?了一阵短暂的?警觉——毛毛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似乎上升得有些太快了,已经隐隐有了超越杰森·陶德的?趋势,大家都欣然让它加入了夜巡的?队伍,毕竟一个永远保持沉默而且无?条件服从命令的?队友比蝙蝠侠的?氪石收藏还珍贵——这份警觉只维持了几秒钟,因为芭芭拉·戈登目前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他抬起头,试图在蝙蝠洞的?穹顶上找到倒挂着的?毛毛的?踪迹,但只能看见一排排圆锥形的?钟乳石,像巨型生?物嘴巴里的?牙齿。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因为毛毛并不喜欢乱跑。除了追着提图斯玩,大部分时候它都会默默地?停在某个角落睡觉,或者好奇地?观察那群住它隔壁的?蝙蝠。毛毛永远随叫随到,仿佛跟在罗宾们身后惩恶扬善是它天生?的?使命。
提姆打开了电脑上另一个窗口,这块屏幕显示着所有被毛毛吞进肚子里的?三?十九个定?位器和?四枚蝙蝠镖的?位置,按理来说会有四十三?个重叠的?红点。但所有的?红点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块空白的?地?图。
“……毛毛去哪儿了?”
——毛毛在哥谭上空低低地?飞翔。
一只长着翅膀的?巨型生?物掠过头顶时的?冲击力已经足够引起十分强烈的?恐慌。沉默的?毛毛连振动翅膀时都不会发出声音,唯一能揭示它行踪的?只有被吓到的?路人留下的?一连串尖叫。
冰冷的?风与它同行。它落在犯罪巷的?某间建筑的?屋顶,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它认真地?竖起耳朵,似乎在感受某种?气息。很快,它下定?决心,抬高身体直冲冲地?飞向天际。它的?速度很快,合拢翅膀俯冲的?样子像一条海中的?旗鱼。
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穿过天空。一个趴在窗台上的?孩子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他张开嘴巴,用短短的?手指兴奋地?比划着:“是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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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牺牲了许多无?辜的?生?命后,她的?实验最后还是失败了——故事的?第一部分就此结束。”
多余的?部分实在太长,佩斯利有些怀疑对面?的?神父会因为年纪太大而中途走?神。但神父的?精力似乎比佩斯利还要旺盛许多,他认真地?听完了这个信息模糊的?故事,期间一直在不停地?画十字,仿佛是要代替故事的?主角忏悔。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她还没有放弃。”
“她当然不会放弃。毕竟这是个关于虔诚的?故事,虔诚的?人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悲哀与怜悯通过神父的?声音传递过来:“但是我看不到任何虔诚……只有疯狂的?执念。”
“……”佩斯利默默移开视线没有说话?。她的?欲言又止通过这一阵沉默也传递过去,让神父和?蔼地?开口:“如?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不想说。”佩斯利开始摆弄手指,“你是马特的?朋友。如?果我被你赶出去,他应该会很尴尬。”
“所以你藏在心里的?话?已经激进到会让我把你赶出去了?”
不仅如?此。如?果这位和?气的?老先?生?了解到佩斯利在哥谭搞的?“传销组织”,说不定?会直接给教堂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消杀工作,并且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毕竟没有几个邪-教组织的?首脑会跑到天主教堂里和?神父聊天……
倒霉的?神父又开口了:“我的?意思是,虔诚并不能成为她作恶的?理由?。”
“为什么?”
“因为人类真正的?驱动力在于自己的?利益——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她的?‘虔诚’下面?,一定?包裹着别?的?东西。”
“你是说动机。”佩斯利微笑道,“唉……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怎么关注她的?动机了。等到了这个故事的?后半段,我们应该就能搞清楚。”
“那就继续讲吧。”
“我讲不下去了。”佩斯利慢慢坐直,“她找到了新的?目标,一个规模更小的?信仰,但是故事走?到这里就是最新的?进展。”
神父没有询问这个古怪故事的?真实性,也没有因为佩斯利无?所谓的?态度而生?气。透过隔栏,佩斯利可以看见对方衣领上白色的?罗马领在轻轻晃动:“那么,我认为你的?主角还是会再一次失败。”
“……我不想太早下结论。”佩斯利盯着墙角的?一小片污渍,“毕竟她在这项工作中很有经验。”
“她的?经验并不会指引她找到正确的?道路。”神父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在胸口画十字,“在上神学院之前,我在大学里修的?是生?物学。在我看来,这个故事和?信仰或者虔诚没有任何关系,更像是对生?物演化的?一次失败的?人工干预。”
佩斯利立刻就注意到对方在试图规避一些神学相关的?问题,但是她对这个角度更加好奇。进入另一个科学至上的?领域后,对方的?语速都变快了:“就像你说的?,被选中的?目标都是真实存在的?生?物,那么篡夺它们的?地?位也就是顶替它们在生?物圈中的?位置——这是几乎不能实现?的?。毕竟不是两头狮子在打架,而是一个种?族倾轧另一个种?族……”他停顿一下,声音变得有些沉重,“除了人类,还没有别?的?存在能做到这种?地?步呢。”
佩斯利缓缓眯起眼睛:“泰特斯神父,从你的?职业身份来说,你本人是不是有点太悲观了?”
神父这次没画十字:“孩子,只有认识自己,才能拯救自己。我不是悲观主义者,我只是希望能足够客观。”他很坦诚地?笑了两声,“我们聊了这么久,你一直在讲别?人的?故事。”
“因为我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当你走?进这个房间,就必须交出真实的?自我,佩斯利。这是对彼此的?尊重。”
佩斯利的?目光再一次回到墙角的?污渍上。那块灰色的?痕迹落在脚边,很难被发现?,大概是之前的?人坐在这里,将?鞋跟抵在墙角时留下的?。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僵硬:“我不能说。你真的?会把我赶走?的?。”
“我保证不会。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保存在你、我与上帝之间,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你确定?吗?我有点怀疑这个保密制度。”
“你觉得这中间有哪个环节不对劲吗?”
“只有一个很小的?部分。”佩斯利趴在桌子上凑近两人中间的?隔门,用说悄悄话?的?语气说道:“你也是个无?神论,泰特斯神父。所以你根本不确定?上帝会不会帮我们保密。”
神父立刻就生?气了,但他生?气的?时候依然很平静:“佩斯利,我在这个教区当了四十年的?神职人员,你不能——”
“——虔诚不是驱动力,你自己说的?。”佩斯利已经准备好被扫地?出门了,“不过,我相信你很虔诚。虔诚的?人不会怀疑神,只会怀疑自己——任何一丝怀疑都是在让无?神论有机可乘,先?生?。我想找的?是真正相信上帝存在的?人,希望能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一些别?的?启发。虽然我更喜欢你这种?神父,但是很可惜,你的?建议对现?在的?我来说没什么作用,毕竟我们两个的?世界观差不多……”
她站起身,轻轻掀开紫色的?幕帘:“况且我自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个很无?趣的?人,泰特斯神父,和?我接触的?时间越长,你的?怀疑或许就会越多,我还是不给你徒增烦恼了。至少我讲了半个故事。”
幕帘外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佩斯利的?眼睛差点没能适应外面?明亮的?光辉。她带着欣赏观察这个美丽的?教堂,身后传来神父疲倦的?声音:“佩斯利……我生?活在一个充满了混乱和?罪恶的?街区,在这四十年里听过太多故事,它们中的?一半很丑陋,另一半很悲哀。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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