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排除法拯救世界by丹思里
丹思里  发于:2024年09月26日

关灯
护眼

说到这里,佩斯利停顿一下。不是为了制造悬念,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办法用太轻松的语调继续讲下去。一些反应快的学生立刻变得惊恐起来,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
“他?负责给?四十名志愿者提供食物,包括教会牧师。”佩斯利的视线又回到了空无一物的角落里,“四十个?人分食一个?女人。他?们始终不知道?是什么肉,或许永远都不知道?比较好*。”
“……”
学生们的好奇迅速转化成了后悔和反胃,但他?们已经错失被老师照顾心情的机会了。佩斯利平静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让现场的温度越来越低:“有那么多关于食人魔的电影、电视剧、小说,因?为人类就是从同类相食开始的,我们总是会被一些原始的罪恶所?吸引。人吃人和人杀人不同,并?不是出于憎恨或者爱这些高级情感?。这是发自本?能的食欲,是物化人类的终极表达……这个?案子?给?我留下了一个?难解的疑问:如果我们用文明自诩身份,花上?万年的时间剔除兽性,那吃掉同类的那四十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人类吗?他?们是否还应享受现代社会赋予他?们的权利?”
“可是他?们是……不知情的。”
“没人会追溯他?们的法律责任——但是法律所?覆盖的范围很小。如果我更刁钻一点的话会问你:不知情所?以无罪,那是否证明‘吃人’本?身并?不是罪?我们谴责的只?是动机而不是行为?”
佩斯利已然触及到了危险的边缘,但她显然乐在其中:“我们热爱观看食人魔,把他?们看成另一个?世界的猎奇故事。但事实就是,食人魔和其他?人类没有区别。如果我们没办法将其异化,就必须承认,人类也只?是进食同类的野兽。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佩斯利轻声?说道?,“保持警惕,孩子?们。人类至上?主义立足于摇摇欲坠的基石之上?。我们剜掉的肉和我们自己唯一的区别在于,它们腐烂的速度更快一点。”
气氛越来越沉重,或许已经脱离了课程原本?的主题。佩斯利没给?学生们留下太多进行哲学思考的空间。她看了眼手表,讲故事时那种飘渺的语调彻底消失了:“好了,我的食人魔故事到此结束。顺便一提我刚才说的所?有东西都是诡辩,每句话都有反驳的余地,希望大家不要被我误导了。”
这话完全?没让学生们轻松起来。但这就是食人魔的魅力,稍微往深处思考一下就会不自觉地滑向?自我认知的深渊。佩斯利又走到讲台上?,扫过整个?教室,决定?用更严肃的话题盖过现在的沉闷:“现在,请大家抬起头——我们已经上?了不少课,是时候讨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了。”
她的眼神?停在提姆身上?(对方非常平静地与?她对视),又轻轻移到别处:“——期中考试。”
果不其然,大家的心脏都猛烈地跳动起来,食人魔的阴霾立刻消失了。佩斯利微笑着说道?:“我原本?的计划是来点惊险刺激的东西,比如假装成连环杀手写一封挑衅哥谭警局的信,或者随机采访阿卡姆的某位居民……可惜教务处不怎么赞成这种考试形式。因?此,最后我只?能选择比较无聊的办法——五页纸的论文。”
在连绵的哀嚎声?中,佩斯利眯着眼睛点头:“我明白,但是没办法——之后我会把具体要求发到大家的邮箱,请在学期结束的前一周提交……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先提前说一下。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学习了基础的行为分析理论、一小部分微表情学,以及心理映射效应的各种表现形式,但是靠这些找到一个?货真价实的罪犯还是比较困难的——毕竟连环杀手不是每天都能遇到。所?以我为你们挑选了一个?分析样本?十分充足的研究对象。”
佩斯利打开投影仪,幕布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照片。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正从黑色的兰博基尼里走出来,气势很像正在前往斗兽场的罗马皇帝。这张角度完美的抓拍照片震慑了整个?教室。佩斯利就这样在一片寂静中宣布:“十五年,七千份新闻报道?,两万张公开照片,以及十四段采访视频——这个?男人将自己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展现在公众面前,完美的行为分析样本?。我们可以在不接触他?的前提下合法地挖掘他?身上?的秘密。或许他?只?是虚度人生的富豪,或许他?是个?反社会,又或许……他?是有双重身份的超级英雄。”
佩斯利歪着脑袋开玩笑:“——比如蝙蝠侠?”
学生们都被逗乐了。仿佛光是把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两个?词语放在一起就充满了反差性质的搞笑意味。有些人一边笑一边看向?提姆·德雷克:“这不公平!德雷克本?来就认识分析对象!”
佩斯利耸肩:“这难道?不是增加了他?侧写的难度吗?”
德雷克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他?的笑容似乎因?为窘迫或者尴尬而有些僵硬。佩斯利则十分轻松地补充道?:“我并?不是在针对你,德雷克先生。下课之后希望你能留出三分钟的时间,我们可以面对面探讨这个?……论文的问题,作为难度系数的补偿。”
一股非常不妙的寒意笼罩着提姆,就像是即将到来的雨夹雪针对性地袭击了他?一个?人。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找个?理由出差了……
这股悔不当初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下课。他?强装镇定?地坐在座位上?,等待其他?人都离开教室。随后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绕过桌椅来到讲台前。佩斯利一直温和地看着他?,她的表情里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佩斯利真的是打算与?他?讨论期中考试的论文,提出了许多专业性的建议,并?强调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保持客观,德雷克先生。”佩斯利慢悠悠地把课件收回包里,“想要看清一个?人,就得拉远彼此的距离。”
提姆点了点头:“……要多远?”
佩斯利思考了一会儿:“像你我之间这么远?”
“呃……我们之间离得挺近的?”提姆比划着自己到讲台的距离,“如果是心理距离的话,应该也不会太远吧?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佩斯利没有接话。她收拾好东西,顺其自然地朝学生伸手:“一会儿见,提姆。祝你的论文顺利。”
但是提姆面带犹豫,盯着佩斯利的手没握上?去。在犹豫的时间长到让人尴尬之前,他?迅速想到了应对措施:“抱歉,博士。其实我、呃,不太喜欢和人产生肢体接触……关于这个?我已经在看医生了。”
佩斯利不为所?动:“只?是握手而已。”
“我真的不能……”
“……抱歉。”佩斯利收回手,露出安慰的笑容,“没关系,洁癖是很常见的心理症状——其实我也有一点。”
佩斯利背上?包,朝提姆点点头,随后走出了教室。就在她一条腿跨过门?槛时,提姆·德雷克突然在她身后泄气地喊道?:“好吧!……你赢了!”
佩斯利一脸惊讶地回头:“什么?”
“别试探我了……”提姆站在原地,满脸都是睡眠不足产生的倦怠,“我是红罗宾,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在我脸上?画画的确是个?非常厉害的办法,博士。”
佩斯利笑着倚在门?框上?看他?:“所?以你是怎么解决的?”
提姆悻悻地摸了把脸:“……投影。”
“投影?在教室里吗?”佩斯利望向?天花板,“那得要好多投影仪吧?”
“我们有很成熟的成像技术,只?要两个?就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了。”提姆悲伤地闭上?眼睛,“昨天晚上?我连夜溜进来布置的……到底哪里露馅了!”
“事实上?,你完全?没有破绽。”佩斯利好奇地盯着影像,“我把你留下来真的只?是为了交代论文的事——如果你再坚定?一点,我们完全?没必要在这里撕破窗户纸。”
“……”提姆的投影画面微不可闻地晃动了一下。他?偷偷攥紧拳头,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多疑的个?性。最后他?开始艰难地反思:“是我的问题……教授,你早就发现我在隐藏身份了,对吗?”
——佩斯利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红罗宾身上?,因?为她只?对蝙蝠侠感?兴趣。但是为了不让学生伤心,她只?能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我只?是有个?不成熟的猜测,不过戈登警长帮我增加了这个?猜测的真实性——我听?说他?最近惹上?麻烦越狱了?”
提姆突然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佩斯利面前与?她四目相对。在短暂的沉默后,他?轻声?说道?:“你给?我的笔里面藏了东西。*”
佩斯利也跟着他?压低声?音:“看来你还没和同伴交流过这件事。”
“……博士,你看过那个?usb里的东西吗?”
“没看过——据说是‘证明蝙蝠侠是杀人犯’的重要证据?”
红罗宾脸色阴沉,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像蝙蝠侠:“你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因?为我手头上?的事情太多,没什么精力调查别的东西——别告诉戈登,他?最近有点高血压的风险,别被我气死了。”
“可是你说过,凶案调查有回避原则……”
佩斯利眨眨眼睛:“所?以你准备回避吗?”
“……不。”提姆低下头,“那里面的东西有点麻烦。”
“这是我第二次强调,提姆——保持距离。”佩斯利抬起胳膊,她的手指从虚拟的影像中间穿过,“你不是警察,唯一要遵守的规则只?有这一项。只?要站得够远,没有什么人是不能被侧写的。干我们这一行,面对任何情况都得保持铁石心肠。”
红罗宾抬眼,看见佩斯利一如既往的笑容。这个?表情只?会出现在学生面前,那种温和、包容一切的微笑。
“我相信你,侦探先生。”
————————————
佩斯利背靠着堂吉诃德的置物架,打开了马西亚·沃克留在大学社团里的那个?盒子?。
通过复盘沃克的人生轨迹,佩斯利将她转变的契机缩小到她短暂的大学时期。想要挖掘她过去的痕迹很不容易——但是佩斯利非常擅长这部分的调查。
拆开包装后,佩斯利看见一个?发黄受潮的纸箱,上?面贴着标签,潦草地写着姓名与?日期。箱子?的主人在把它扔下时一定?是急不可耐的。打开箱盖后,里面是整整一盒子?的纸屑。纸张被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然后被折叠、裁剪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佩斯利拎起一张纸,那是个?歪歪扭扭的空心圆,上?面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文字标记,但看不出是什么。
罗西南多安静地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她的身体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晶状物,像昆虫的茧那样包裹着她,昏暗的灯光下反而显得光彩夺目,仿佛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宝石。佩斯利这几天都没去打扰她,只?是简单地确定?了一下她的生命体征——很微弱,但不是没有。
但是罗西南多的沉眠让整个?房间更加寂静。佩斯利把所?有纸片都倒出来,在纸箱的最底层发现一个?小型手电筒,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怪不得她会放心扔在社团里。”佩斯利摆弄着手电筒。里面的电池已经老化,灯泡也没什么用了。就在佩斯利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凌乱的纸屑中时,渡鸦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的缝隙中飞了进来。
堂吉诃德落在佩斯利面前,若无其事地问道?:“佩斯利,你动了我的收藏吗?”
佩斯利和它一样若无其事:“我刚才在找我的手杖,还有上?次搬家时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全?都放在你的架子?底下了,还记得吗?”
渡鸦的爪子?踩在马西亚的纸片上?:“你找那些东西干什么?”
“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佩斯利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它,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片刻的沉默后,佩斯利问道?:“堂吉诃德,你送我的音乐盒去哪了?*”
“什么音乐盒?”堂吉诃德转动它的小脑袋。
“可以送给?讨厌的人的音乐盒,‘让他?家破人亡,在永恒的时间中被深渊囚禁折磨’——还记得吗?”
渡鸦心虚地跳到一边:“那个?啊……既然你不喜欢,我就把它收起来了。”
佩斯利抬起手,温柔地按住黑色的大鸟:“你不能这么做。”
渡鸦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佩斯利感?受到掌心下冰凉滑腻的羽毛:“送给?我了,就是我的。随便拿走它,或者使用它,都是在破坏规矩,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的嘴巴里发出细碎的响动,像一张锡箔纸被慢慢揉碎。佩斯利的声?音比哥谭的冬天更加冷酷:“你跟我讲过破坏规矩的代价,对不对?”

第97章
海风吹动波浪, 一只黑白色的短尾信天翁落在捕鱼船的桅杆上,神?采奕奕地看着夜幕中忙碌的渔民。
太阳尚未升起,大?海漆黑一片, 惨白的探照灯在海面上圈出半透明的圆形光斑, 仿佛有个黑白电影里的人?物即将闪亮登场。很快, 一条巨大?的拖网破水而出, 被一点一点拽到甲板中间。渔民们扯开绳结, 里面露出成片的黑比目鱼,体型一般, 不算多也不算少。比鱼更多的是垃圾, 或者?像女人?的长发一样的水草,全是这?场航行下来的收获。
信天翁突然发出一声警告似的尖叫, 随后扇动翅膀, 迅速飞向高空。
一个年轻的水手?趴在甲板上清理渔网。他有一张被海风吹成黑红色的圆脸, 大?概十六七岁, 和其他在船上呆了一夜的水手?一样, 表情疲倦且麻木。他拨开那些死鱼, 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和人?的脑袋差不多大?。水手迟疑了一下——因为?那?真?的可能是人?的脑袋,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摸了一把。
一圈一圈冰凉的黑绿色水草严密地裹住它,散发出海洋深处的腥味, 以及某种更加诡异的气?息。长在海里的植物和那?些地上的同类不一样, 它们的根茎里寄宿着贪婪又阴险的灵魂, 会抓住所有想要?的东西, 比如落水者?的脚踝、生锈的锚,以及不知名的宝藏。
水手?掏出小刀, 慢慢割开了那?些水草。混杂着泥沙的海水从被割破的地方汩汩流出,像腐烂的内脏里面的积液。最后,他终于拆开了大?海抛过来的礼物——一个无聊的木头盒子,在海水的腐蚀下伤痕累累,但依稀可见上面华美的花纹。
他抓着盒子在耳朵边晃了两下,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在年轻人?试图把盒子掰开时?,远处同伴们的呼唤惊醒了他。水手?立刻擦干净手?掌,把盒子重新扔回渔网中。他向前走了两步,又紧绷着脸折返回来,再次捡起他今晚的收获,随后回到渔民中间,一如既往地分享烟草和低俗的玩笑。
在他离开后不久,那?团被割破的水草突然抽搐两下,缓慢地舒展开。这?并不是普通的水草,而是一条瘦长的海蛇。密密麻麻的水草的种子寄生在它鳞片的每一条缝隙中,长进肉里,伴随着它的生长而生长,最后把它变成了半株植物。一层层覆盖着它身体的细小叶片纠缠在一起,像柔软无力的触手?朝四?面八方探去,柔和地律动着,试图在死鱼堆里继续呼吸。
探照灯下,蛇的身体迅速萎缩,渐渐化成一滩污浊的黑水,沿着甲板的裂缝慢慢渗透进去。
————————————
扎坦娜·扎塔拉在某种似曾相识的气?息中缓缓醒来。
法师睁开眼睛,慢慢打了个哈切,在温暖柔软的窝里滚了半圈,再习惯性?地伸展四?肢。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一只修长的人?类的手?,涂着淡紫色的指甲油——不是毛茸茸的爪子,也没有尖锐的指甲。她?恍惚了一会儿,突然惊惧地坐了起来,并且因为?人?类的脊椎没有猫那?么柔软而感到很不适应。
扎坦娜用五根手?指摸了摸脸颊,碰到了自己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再往后则是眼窝、平滑的额头以及有些毛躁的长发。她?转过头,意识到自己深处灯光昏暗的酒吧。佩斯利·连恩坐在她?身边,捏着一柄小刀,在细长的手?杖上全神?贯注地刻着什么东西。
不再当?猫的那?种怅然若失只持续了几秒钟。扎坦娜迅速站起身,冷脸瞪着佩斯利,魔法的力量久违地包裹住她?的皮肤。伟大?的法师一开口,整个空间都开始不自觉地震颤:“你这?个……”
佩斯利把手?杖上的木屑吹走,轻声打断了她?:“扎坦娜,你做猫的这?个星期,是被当?地的流浪猫排挤了吗?”
“……当?然没有。”法师一脸恼怒,“我怎么可能会被猫排挤?”
“因为?我是在猫不会出现的地方找到你的。当?初你坚持想做散养猫*,我还以为?你在其他猫那?里吃得很开呢……”佩斯利充满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这?几天过得不太好吧?我应该关心?一下你的生活质量的。”
“用不着你关心?……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没必要?当?猫!”
“我以为?我们已经解决这?个小误会了呢。”佩斯利放下手?杖,从另一边提出来一个猫笼,“别生气?,女士。起码我们最开始的目的都达成了——这?里还有一只比你混得更惨的。”
讨厌的英国人?(或者?说英国猫)康斯坦丁正蜷缩在猫笼里呼呼大?睡,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良好心?态。一看到这?只脏兮兮的大?猫,扎坦娜就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甚至升起了一股可怕的虐猫的冲动。但佩斯利又及时?把猫拿走了:“我们待会儿在讨论这?家?伙的问题。说老实话,我这?几天太忙了,差点把你们两个忘掉——其实你和他都很擅长当?猫嘛,不愧是魔法师。”
“……我说,你就不怕我报复你吗?”扎坦娜一下子泄了气?,但仍然冷冰冰地盯着佩斯利,“我可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好人?,而且有一百种办法回应你对我的侮辱。”
佩斯利微笑:“别嘴硬了,扎坦娜,你喜欢当?猫——而且你害怕我。”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令我害怕的人?类。”
“是啊……总之,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救了你的命。这?么说会平息一点你的怒火吗?”
法师皱起眉头:“你来找我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查呢?”佩斯利开始端详那?支刻满了符文的手?杖,像在看什么珍贵的手?工艺品,“我所掌握的真?相只会令你困惑。说到底,你理解世界的方式和我的不同,咱们两个其实没什么共同语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保护你,以及给予一些无足轻重的指引。”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这?可由不得你。”
迎着对方怀疑的视线,佩斯利又补充道:“在你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加固你的房子?”扎坦娜抬起头,“……你的房子没什么要?加固的地方。”
“的确如此,当?时?我就是随口一提来着。现在这?个条件要?改换一下——我需要?你帮我寻找某个东西。”佩斯利放下手?杖,“一个有着魔法力量的音乐盒,所谓的‘魔法力量’说白了就是诅咒。有个小心?眼的家?伙为?了报复别人?偷走了它,用完后又随手?一扔,导致我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收拾它的烂摊子……”
“等一下,我有点跟不上了。”法师痛苦地捂住额头:“诅咒……不要?告诉我是黑死病类型的诅咒,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得尽快跑到另外的大?陆生活了。”
“应该没那?么严重。它的传播条件还是比较严苛的,需要?通过一段特定的的声音形式启动——毕竟是音乐盒。”
“声音传播!那?比黑死病更严重好吗!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因为?你看上去比较专业?”佩斯利满怀信任地看着扎坦娜,“如果是找人?或者?猫的话我还比较擅长,但是这?种无机物就比较困难了——我是这?么想的,你的力量,或者?说魔法,将语言作为?载体,本质上就是声音。所以你和音乐盒之间是有共同点的,对不对?”
“完全不对!”扎坦娜双手?环胸,“声音需要?编辑才有意义,这?个编辑方式才是最关键的。我的咒语和音乐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需要?尝试。”
“试试吧。”佩斯利礼貌地牵起她?的手?,对方如临大?敌般瞪着她?,“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认识世界的方式各不相同,没必要?这?么快否定彼此。”
扎坦娜一脸抗拒:“你想找到它。然后呢?现在应该关注的难道不是那?个被诅咒的倒霉蛋吗?”
“没错,请容我跟你解释一下这?个音乐盒的运作原理——这?也是和黑死病不同的地方。”佩斯利清了清嗓子,斟酌着说道:“音乐盒不是传染源,而是个开关。在它呈现开启状态时?,会像个大?喇叭一样向外传播诅咒。但是等它一被关上,所有的影响都会消失。所以,为?了那?个被诅咒的倒霉蛋着想,当?务之急是找到音乐盒,再关上它。其他办法都是治标不治本。”
“你打算怎么关?”
“把它还给它的主人?——不是我,也不是小心?眼的家?伙,是最开始的主人?。”
法师有些疑惑:“我听不懂……谁又是‘小心?眼的家?伙’?”
佩斯利露出凉薄的微笑:“关于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反正它已经付出代价了。”
“……你得给我个搜寻范围。”
“哥谭港。”佩斯利迅速回答道,“五天前被扔进去的。黑桃木外壳,没有上色,右侧有一个金属曲柄。那?东西大?概有两三百年的历史,磨损很严重,但是一看就很不对劲。大?概就是一堆甲壳动物里混进一个软体动物那?样不对劲。”
“别拿虫子举例!”扎坦娜嫌弃地搓了搓脖子,“我试着占卜一下……但是别抱太大?希望。”
佩斯利点了点头——显然怀着很大?的希望。接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低矮的沙发上,用相似的表情对视,都想从彼此身上找到什么自己缺少的东西。猫笼里的动物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喉咙里发出所有睡熟的猫都会产生的美好呢喃。
在三分钟的沉默过后,佩斯利小声询问:“你开始了吗?”
扎坦娜冷笑:“没有。你还没给我工具呢。”
“什么工具?”
“占卜用的工具。塔罗牌、水晶球或者?茶叶之类的东西。”扎坦娜拖长了声音解释,“连恩女士,你能够从根源上彻底改变一个生物的物种,却不知道简单的占卜需要?工具吗?”
“哦,我懂了。”佩斯利转过身,趴在沙发背上伸手?,从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掏出了玻璃杯和酒瓶,一边喃喃自语:“占卜工具……所以那?些电影里拍的都是真?的?”
“只有一部分是真?的,他们的编剧请了个懂点魔法的顾问……真?想不到还能这?么赚钱。”扎坦娜对这?种另辟蹊径的方法很不屑一顾,“——你认真?的?我要?的是茶叶,不是伏特加。”
“稍等一下……”佩斯利整个上半身都栽进了软垫里,最后从深处拽出来一包不知为?何出现在那?里的小熊软糖,“从本质上来说,泡茶就是把某种固体放进液体中进行?分子交换。所以伏特加里的小熊软糖也算是茶叶——凑合用吧,我自己的茶叶都喝光了。”
扎坦娜举着那?包软糖,透过粉色半透明的塑料包装和甜蜜的食用明胶注视着佩斯利:“好吧……我突然开始对你理解世界的方式感兴趣了。”
“那?真?糟糕,还是别感兴趣比较好。”
佩斯利撑着脑袋观看法师的占卜仪式。扎坦娜用一种很优雅的方式倒了半杯酒,再拆开软糖,煞有介事地闻了闻,把糖果一颗一颗地淹进淡黄色的酒水中。浓烈的酒精气?味弥漫开,叫醒了笼子里的猫。那?只酒鬼伸长爪子挠了挠笼口的铁丝网,发出甜腻的叫声,可惜没人?理会他。
等到分子交换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法师晃动酒杯,一边念咒一边把酒喝光。吸满酒精结成一团的小熊软糖留在杯底,扎坦娜转着杯子看了一圈。她?的呼吸变得有些乱,脸上闪过疑惑和淡淡的恐惧。随后她?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看来没什么用。”
佩斯利好奇地凑过去:“什么也没发现吗?”
“我不知道占卜有没有成功……如果成功了,哥谭港里就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扎坦娜放下杯子,“或许你被骗了?”
佩斯利意味深长地回答:“那?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魔法师开始寻找一些科学证据反驳自己的结果:“那?就是已经漂进北大?西洋了?”
“根据这?几天的洋流速度,它漂得没那?么快。”佩斯利懒洋洋地从沙发里爬起来,“范围已经被缩小了……音乐盒大?概被渔民捞了上来。我去查查这?两天的出海记录。”
被遗忘的猫依旧在笼子里发出绵长的哀号声,扎坦娜不耐烦地塞了一颗糖进去,对方立刻安静了。法师突然想起什么:“嘿,别急着走——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康斯坦丁变回去?”
“等我回来。”佩斯利拎起手?杖,“反正这?家?伙还得花几天时?间醒酒,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别把他放出来,这?家?伙太难抓了。”
“……”扎坦娜看上去有些纠结。随后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虚弱的声音说道:“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再回来。”
佩斯利停下脚步:“这?也是小熊软糖告诉你的吗?”
“我看到了虚无、死亡,还有月亮。”扎坦娜低下头,表情变得缥缈而冷漠,“这?些都是危险的征兆。”
“什么样的月亮?”佩斯利面色平静地抓住了重点,“圆形的?还是弯的?”
“一整个,黑色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