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排除法拯救世界by丹思里
丹思里  发于:2024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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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多克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笑而不语。
但是莉莉仍然十分伤心:“唉……我突然想起来,哪怕兔子当了律师,它能赚到钱吗?除了佩斯利,谁会愿意雇佣它呢?”她满眼泪水,埋怨地?看向人类律师,“而且它现在又被换掉了……迈克是那么小的一只兔子,又不会说话,没什么竞争力。它是没办法?自己还清学生贷款的。”
律师的嘴角抽搐。别说兔子,哪怕他?身为人类,至今也没有还清学生贷款,有时候打官司还要倒贴钱,又因为旷工目前处在失业的边缘——做人的压力太大了,或许真不如当兔子。
就在这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为学生贷款难过?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碰撞声。律师迅速站起来,快步走到楼梯口,十分及时地?接住了一脚踩空从楼梯上竖着倒下来的佩斯利。
全场背负贷款数额最大的人茫然地?半睁着眼睛,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举了起来,随后?又被轻轻放在高脚椅上,像一只刚睡醒的猫。佩斯利眨了眨眼睛,努力看清律师的脸,对方则把她凌乱的长发拨到脑后?:“佩斯利,你们没办法?自己醒酒吗?”
“……”佩斯利看向另外?两?人,露出迷惑的笑容:“什么醒酒?”
“你的新律师觉得我们都?喝醉了。”杰森不满地?控诉道,“但是我告诉你,我没喝醉。咱们刚才都?说了那么多话了,我看上去像喝醉了吗?”
莉莉已经?为破产的兔子哭花了脸,根本没空说话。佩斯利好奇地?看着她:“你们聊了什么?”
佩斯利的状态看上去比另外?两?人要好点,脸色不是非常红润,眼睛里也没有那种醉醺醺的光芒,反而十分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杰森激动地?摁住她的肩膀:“我们在讨论兔子当律师的可能性,并且都?对当代美国高端教育体系严苛的贷款制度和相关的种族歧视很不满。”
佩斯利被逗笑了:“好吧,你真的喝醉了——兔子是不能当律师的,它们智商不够。”
“谁说的!你自己的律师不就是兔子吗?”
“我的律师就在这里,而且他?不是兔子。”
“我说的是以前的那个,叫迈克的。”
“什么迈克?”
莉莉猛地?抬起头:“佩斯利!你怎么能忘掉它……这不是让它变得更?可怜了吗!”
“啊……亲爱的,不要把人类的情?感投射到动物身上,对两?边都?不好。”
见状不妙,为了避免话题再一次滑向兔子的深渊,律师只能抬高声音:“总之——佩斯利,你有什么醒酒的办法?吗?”
佩斯利愣了一会儿?,然后?揉了揉额头:“好吧,让我想想……我应该在酒里放了点增幅装置,把那东西取出来烧掉就行了。”
“空酒瓶在哪里?”
佩斯利环顾四周:“不在这里吗?”
“我记得你开了个传送门。”杰森捂住发胀的脑袋,“然后?把我的枪和那些酒瓶都?扔了进去……为什么我的头突然好痛?”
“因为你喝醉了。”
“没有!我早就醒酒了!”
“我想起来了。”佩斯利点点头,“——我把它们扔到毛毛的身体里去了。”
律师心平气和地?问道:“那么,毛毛在哪里?”
佩斯利盯着他?的脸,缓缓地?笑了:“我不知道。在哥谭的某个地?方吧。”
“也就是说,我们暂时找不到你的‘增幅装置’?”
“是的,但是没关系。”佩斯利扶着桌子站起来,“喝醉了也不耽误工作。我们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我觉得还是会耽误一点的……”
“——教会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佩斯利直接忽略律师的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员工,“现在,我们需要声势,和权威。”
杰森开始努力抵抗困意,把眼睛睁得很大:“……你能说得具体点吗?”
“打广告和扩张势力。”莉莉无?精打采地?开口。
“这不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吗?”
“但做得不怎么成功。”佩斯利镇定地?摇头,“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毕竟宗教组织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小社区当教团,还有了一点简单的规则,但是还缺少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知道是什么吗?”
没人回答。佩斯利将充满希望的视线投注在马特身上,律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妥协般叹气:“教义。”
“教义!”佩斯利张开手,“所有正?经?的宗教都?要有教义,否则和大学兴趣社团没区别。之前我不关注这些,因为我们的事业尚未走上正?轨,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杰森昏昏欲睡,止不住地?眨眼睛,莉莉则迷惑地?问道:“有什么不同?”
“哥谭已经?有了两?个蝙蝠侠。”
杰森·陶德的困倦立刻消失了。他?警觉地?抬头,连分解酒精的效率都?提升了一点:“两?个什么?”
“蝙蝠侠。”
“……哥谭只有一个蝙蝠侠。”
“没错。一个真的,另一个只能是假的。”佩斯利牵动嘴角,“至于哪个是真——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就是我们的教义。”
佩斯利的身上逐渐散发出冷酷而不容拒绝的气势。她笔直地?站在那里,黄昏的光芒透过?酒吧的彩窗照在她身上:“为了确保能够寻求最后?的答案,并有足够的能力支持,或者说崇拜真正?的蝙蝠侠,这个教会要朝着更?高的层次运转了。”
她抬起眼睛,某种阴郁的表情?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存在之后?,就是价值。”
莉莉迅速站起来,差点被自己绊倒:“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杰森求助性地?看向唯一清醒的律师,但对方只是在若有所思?地?发呆。于是他?只能自己去理解这些奇怪的话:“蝙蝠侠当然只有一个真的——这还需要去分辨吗?”
佩斯利平静地?看着他?:“杰森,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
“……”
“我会做一点过?分的事。”佩斯利撑着桌子靠近他?,“——或许会比你想象中更?过?分。”
“你想……你想用别的东西取代蝙蝠侠?”杰森的眼底燃起一层怒火。
“宗教活动是一辆过?山车,我只负责按下启动键,剩下的东西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佩斯利越靠越近,几?乎要贴上他?的额头,与此同时她的声音也变得微不可闻,“如果你一定要我表态,我不会用任何东西‘取代’蝙蝠侠。他?是永恒的符号。至于是谁来扮演蝙蝠侠——去问蝙蝠侠自己吧。”
杰森·陶德抿着嘴站起来,深深地?看着佩斯利,随后?快步走出酒吧。莉莉也随之收拾自己的东西,对闹脾气的同事毫不在意:“我会找点靠谱的途径宣传教义的……”她揉了揉眼睛,昏昏沉沉地?绕过?椅子走到佩斯利身边。
“佩斯利……那只兔子。”莉莉变得有些犹豫,“它到底去哪里了?”
在最开始的几?秒内,佩斯利没什么动作。她仔细地?打量眼前的人,然后?抬起手,破天荒地?抱住她。莉莉受宠若惊地?僵住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兔子。”佩斯利凑到她耳边,语气平稳且冷漠,“你喝醉了。”
莉莉颤抖着后?退,却没有任何反驳对方的勇气。她抱紧自己的包,酒醒了大半,仓皇地?小跑出去。
等到两?人都?离开,佩斯利终于疲倦地?弯下腰坐了回去。她将脸庞埋进手掌,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向最后?一个人。
“好吧,我也喝醉了。”佩斯利沉重?地?叹息,“抱歉……我之前是不是跟你道过?歉了?”
马特坐在她对面,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佩斯利,我很担心你。”
“用不着担心。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该醒酒了——”
“我担心的就是醒酒之后?的事情?。”
佩斯利心不在焉地?看着对方空虚的眼睛:“……回去吧,马特。之后?我会给你赔偿的。”
“把所有人赶走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要解决?”她的视线逐渐下移,慢悠悠地?滑过?鼻梁,“一切都?在计划中——包括所谓的问题。”
她把手放了下去:“不管你知道什么,别把它们当回事。掺和进来是很麻烦的。”
马特沉默半晌,最后?摇头:“你不能让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我也可以让你彻底忘记,用不着假装。”
“你想激怒我吗?”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心情?不好——而且喝醉了。”
“事实上,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律师将身体前倾,“所以我不打算对你言听计从。”
佩斯利趴在桌上直勾勾地?看着他?:“也就是说,我没办法?赶走你了?”
“你不需要赶走我。我们之间还有许多工作上的问题没有解决。别忘了我是你的律师。”
佩斯利陷入了一阵迟钝的缄默。酒精与另外?一些不该放进消化系统的东西合力作用,再一次占领了她的大脑。她看见眼前的男人严肃地?说着什么,声音却仿佛隔着一层消音棉,只剩下嘴巴张张合合。没来由的烦躁令她坐立不安,佩斯利突然意识到,她非常,非常讨厌这个一本正?经?地?试图把她拉回正?轨的家伙,并且格外?怀念他?不能说话的那段时间。
“……另外?,我必须告诉你,关于布鲁斯·韦恩——”
佩斯利伸手揽住他?的后?颈,感受到手掌下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起来。她原本想把他?扔进西伯利亚或者毛毛的身体里,但是人类温暖的皮肤让她忍不住迟疑。柔软的皮毛或滑腻的鳞片都?比不上同类所给予的和自己相似的温度。于是她顺从本能,把人一点一点拉过?来,对方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
佩斯利贴着他?的额头,终于看清了那双和镜子一样清澈的眼睛,像一对冰凉的宝石。马修·默多克永远不会“看”,不会“注视”,不会“凝望”。但他?看见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多得令人忌惮。
“回去吧,夜魔侠。”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差不多可以接吻了。但是佩斯利不会继续下去,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让他?保持沉默。
“——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我。”

第95章
佩斯利将放在马特后颈上的手慢慢向?上滑, 穿过?他?有些硬的头发,逆着发根一路走到头顶。
这是个无意识的动作,以前她摸兔子的时候常常这么干。佩斯利知道自己还没醒酒, 因为她的大脑一片混沌, 胸腔里则空落落的, 仿佛所有的内脏都被掏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轻飘飘的虚无蒸汽, 冰凉且潮湿。身体里某个负责制造情绪的装置暂时罢工了,因此她现在什么也没有, 只剩下难以控制的麻木。
与此同时, 某种灼热的情感从马特身上传递过?来,迅速填充了那块空缺的部分。佩斯利迟钝地眨眼睛, 一时间难以分辨那股外来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她收回手试图后?退, 对方却强硬地钳制住她的手臂把她拖过?去, 彻底消灭了两人间仅剩的那点距离。佩斯利能?感受到自己的牙齿磕在他?柔软的嘴唇上。隐秘的、细微的疼痛像电流一样从她嘴边掠过?。直到这时她才清楚地意识到, 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温顺平和的食草动物。他随时随地会暴露自己冷酷的, 充满攻击性的本质。
交换呼吸时, 佩斯利终于搞明白了对方硬塞给她的情绪——强烈的,无法被排解的愤怒,几乎要烧毁整个世界。
————————————
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福吉·尼尔森,与他?的秘书凯伦·佩吉正忧心忡忡地聚在失踪多日的同事家中?。
两人面色凝重, 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空旷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们?低沉的呼吸声。
最后?, 佩吉深吸一口气:“报警吧。”
“不行。”尼尔森摇头, “……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威尔逊·菲斯克一倒台, 全纽约起码有五百个律师跟着跑路。我们?现在去报警,警察只会以为马特也是其中?之一。”
“可他?又没给菲斯克干过?脏活, 警察肯定不会冤枉他?……他?没干过?吧?”
“当然没有!”尼尔森气恼地抬高声音,“——但这会给他?惹麻烦,明白?吗?我们?知道马特什么也没干,但是那些忙着瓜分金并财产的人不知道。现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掺和进去趟浑水。”
“所以我们?什么都不能?干?”佩吉皱起眉头,“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呢?”
尼尔森咬咬牙:“……我有一点线索。他?没去上班的那天,我在这地方遇见一个陌生女人。”
“在他?家?”
“没错,就在你坐着的位置上。一开始我没当回事——你懂的,那小子不可能?永远单身。但是现在想想……那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佩吉紧张地抱住胳膊:“你觉得是她绑架了马特?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怎么知道?或许马特欠她钱吧。”
佩吉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天……他?绝对没办法还钱啊。你们?每天早上的咖啡钱都是我出的。”
尼尔森窘迫地咳嗽两下:“我们?很?快就能?开始盈利了,真的。”
“我觉得他?凶多吉少了。”佩吉焦虑地捂住胸口,“欠钱的人被债主绑架,下场也就那么几个……他?会不会已经?被卖到国外去了?”
“首先,欠钱只是我的猜测。其次,不要小看马特·默多克。他?虽然眼神?不太好,但块头练得挺大……所以应该能?跑出来。”
但凯伦·佩吉是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现在那些人贩子就喜欢他?那样体力?好又有残疾的劳动力?,而且他?身上的器官都很?健康。”
“哎呦!佩吉!你就不能?说点好话!我都开始害怕了!”
“那就快点报警啊!”
佩吉抓住尼尔森的肩膀晃来晃去。就在两人开始争执时,他?们?的眼前突然闪现一大片模糊的光点。紧接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重重地砸在对面的茶几上。玻璃茶几应声而碎,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发出一声闷哼。
佩吉和尼尔森被吓得发出了频率一致的尖叫。在他?们?惊恐的注视下,佩斯利慢慢从马特身上坐起来。她喘着粗气,用手掌擦掉脸上的血,顺便看向?另一边。佩吉和尼尔森又不约而同地噤声了。
佩斯利抬腿跨过?变形的茶几外框,一声不吭地朝门口走去。走到半路她又停下来,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一副圆形的墨镜,用力?砸向?马特的脑袋,对方迅速接住了。
马特躺在一地狼藉中?没有起身。他?微微偏过?头,露出被咬破的嘴角:“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吗?”
“我从来就没给你打过?电话。”佩斯利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没关系,我会给你打的。”
“滚开!”
旁观一切的两人打了个激灵,不自觉地抱住对方的手臂。他?们?原本以为这个怒气冲冲的女人会恶狠狠地摔门而去,但她只是非常礼貌地带上了门,一点噪音也没有发出来,就好像她所有的怒火都精准地指向?唯一的一个人。这场变故发生的时间不超过?三十?秒,几乎是转瞬间,马特·默多克就回到了他?的公寓——形容狼狈,脸上带着伤口,但是四肢健全,看上去也不像是丢失了什么器官。
他?握住自己的墨镜,平躺在亮晶晶的玻璃碎渣里,迎着两个朋友诡异的视线,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
————————————
佩斯利独自一人走在曼哈顿铁灰色的大街上。
寒冬已至,干燥的冷风吹得人脸庞发疼。佩斯利裹紧大衣,沿着路边的围墙漫无目的地游荡。纽约城和哥谭看上去差不多,但缺少那种阴郁苦闷的气质,相比起来更加年?轻一点。佩斯利最后?剩下的一点醉意在风中?消散,她空荡荡的胸腔又重新被那些沉重的东西填满了。
她刚刚和默多克在短暂的亲吻后?打了一架,如今心情郁结,根本不想回家。等走过?一段距离,佩斯利站在街角,呆滞地注视着路边疾驰而过?的汽车和墙上褪色的涂鸦。不远处广场上喂养的鸽子三三两两地飞到电线杆上,用鸟类特有的圆眼睛观察脚下的世界。太阳渐渐西沉,一些霓虹灯在黄昏中?迫不及待地亮起来,廉价又炫目的灯光照亮路上行色匆匆的人类。
大脑清醒之后?,她又开始习惯性地思考未来的待办事项,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随后?,佩斯利给自己找了个目的地。她走过?斑马线,跟着路牌在曼哈顿糟糕的交通环境中?穿梭,最后?进入迷宫一样的巷道。等天色彻底黑下去,佩斯利走到了“拉斐尔枪支商店”门口。
店铺已经?关门,沉重的防盗门把佩斯利拦在外面。她绕过?墙角来到后?面的小巷,随手在路边捡了根铁丝开始撬后?门。
这片区域的老?旧建筑基本上都是前一半当商铺后?一半当住宅,很?容易被破门而入。佩斯利顺利打开门进入屋内,站在黑乎乎的门厅里等了一会儿,然后?摸索着打开门框旁边的灯。
橙黄色的灯光慢吞吞地填满眼前的房间,照亮了走廊尽头那个猝不及防的人影。格雷·拉斐尔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把明显上了膛的猎枪,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吓得差点突破生理极限直接站起来。
等到看清非法闯入者的真面目,格雷气得大声骂脏话:“你找死吗?我差点打烂你的脑袋!”
佩斯利无精打采地走过?去:“随便吧,反正我的脑袋已经?挨过?打了。”
格雷惊魂未定地把枪收走:“看看你的样子……又破产了?”
“才没有。我的事业蒸蒸日上。”佩斯利走到格雷面前,非常自然地推着她的轮椅往里走:“……但是我今天晚上只能?在纽约流浪了。”
“那就给我滚到大街上睡觉,对面超市门口有免费的报纸,盖在身上能?暖和点。”格雷嫌弃地翻白?眼,“下一次,你再?敢随随便便闯进来,我绝对把你那颗漂亮的小脑袋变成被踩烂的蜜瓜。”
佩斯利笑了两声:“下一次,我会更加小心,保证不会被你发现的。”
格雷扭过?头盯着佩斯利苍白?的脸色,没有继续吵架,而是缓缓眯起眼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你不对劲。”格雷颇为怀念地叹了口气:“让我猜猜这次是怎么回事……你被男人骗了?”
“我看上去是会被男人骗的样子吗?”
“谁知道呢——你上次带过?来的那个男人看上去就很?会骗人。”
“啊……咱们?别提他?了。”
“啊哈!被我说中?了?”
佩斯利轻车熟路地走进卧室,特意把格雷扔在离床稍远的地方,随后?颓废地倒进了对方软和舒适的床铺中?。格雷迅速被这个动作惹恼了:“嘿!别穿着脏衣服上我的床!”
佩斯利充耳不闻。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沉闷:“不是男人的问题,拉斐尔……我现在正面临非常严重的生存危机。”
“哦是吗?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赶快下来!你是不是把什么脏东西沾到我床单上了?那块黑点是什么?血吗?是不是血?”
佩斯利疲倦地合上眼睛,睡意迅速涌了上来,哪怕格雷窜到她身边猛烈地锤她也无济于事。佩斯利含糊不清地问道:“上次你交代我办的事,算是成功了吗?”
格雷很?快就泄了气。她无奈地看着佩斯利:“那两个神?经?病?你抓得很?及时……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
“用不着……”佩斯利把脑袋转到另一边,“最近有什么别的消息?”
“你肯定知道那个最大的消息——金并跑到哥谭自首去了。听说他?是被那地方的什么邪灵附体……你见过?邪灵吗?我是说除了蝙蝠侠那种?”
佩斯利的背脊随着她的笑声轻轻起伏:“见过?几个吧。那第二大的消息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格雷掀起被子潦草地盖在她身上,“昨天晚上有个议员的小儿子在自己的卧室里失踪了。这事没多少人知道,听说那家伙甚至都没去找警察,看来是准备自己解决。”
“为什么?未成年?失踪需要立刻启动安珀警报,抓住最重要的前八个小时……”
“好了好了,没人想听你卖弄专业知识——拉曼·沃克向?来是个警惕冷血的老?狐狸,金并倒了,他?等不及要做下一任纽约市长?,估计不想在这时候惹上麻烦吧。”格雷露出嘲讽的冷笑,“儿子哪有仕途重要。”
“……”
佩斯利猛地睁开眼睛,精神?抖擞地撑起身子:“拉曼·沃克?那个当过?警察局长?的沃克?”
格雷被对方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了?”
佩斯利没有回答。一栋两层高的淡蓝色公寓出现在她的记忆中?。布鲁克林高地,柳树街,那些停成一溜的高档汽车,还有沃克家门口的矮松底下矮人模样的陶土工艺品。
佩斯利没有见过?那位拉曼·沃克,但是她见过?他?的妻子,以及那个失踪的小儿子——马西亚·沃克的母亲与弟弟*。
那张虚伪的脸,和轻飘飘的嘲讽,像永不消散的幽灵,再?一次占据了佩斯利的心灵。

今天早上的哥谭阴云密布。
再过不久就是下雪的时候了。凛冽的寒冬将会占领整个?东海岸, 数十年如一日地攻击哥谭市大部分建筑里老旧的供暖系统,但不包括哥谭大学的诸多教学楼。这地方每隔几年都会在某个富有集团的赞助下翻修一遍基础设施,倒不是因?为大家对高等教育有多重视, 只?是因?为学校已经遭受了太多枪击案和恐怖袭击, 许多建筑的寿命都不超过三年, 只?能定?期更换。
即使是这样, 某个?教室里的学生还是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不安的寒意。犯罪心理学的讲师连恩教授在课上到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她站在讲台中央, 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脸上?和煦的笑容渐渐消失。尽管她的视线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并?且开始怀疑教室里是不是进来了一个杀人犯。
提姆·德雷克坐在离讲台很近的地方,头顶的日光灯正好照在他那张干净又体面的脸上?。他?朝后看了一眼, 随后假装不经意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羊毛背心, 再和其他?学生一样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佩斯利。
在学生们开始克制地交头接耳时, 佩斯利终于回过神?来。她做了个?深呼吸, 随后轻轻叹气:“抱歉, 我刚刚想到一些糟糕的事……我们讲到哪儿了?”
“杰弗瑞·达默和食人行为。”一个?学生小声?开口, “教授,你想到什么糟糕的事?”
佩斯利笑着回答:“音乐。”
“……音乐很糟糕吗?”
“不,音乐很棒。我认识一个?摇滚乐队,他?们是我见过最有趣的音乐家,作品很适合用来当闹钟。不过声?音是特殊的信息载体, 有时候会变得很……危险。”佩斯利合上?教案, “总之——杰弗瑞·达墨。这人很出名, 我听?说网飞要给?他?拍电视剧?恕我直言, 关于食人魔的影视作品好像有点太多了。”
“同时这也证明,食人魔是个?非常成功的文化符号。”她慢慢走下讲台, “在调查相关案件时,人类学、宗教学、民俗学都会成为考察食人行为的参考依据。我没见过达墨,但我也和几个?有相同饮食习惯的人打过交道?——你们不知道?我为此看了多少篇研究他?们的论文报告,光是综述就可以写几十篇。但即使我看了这么多,在面对真正的罪犯时还是会觉得有些陌生。”
佩斯利靠在前排的课桌上?,眼神?仍然放在虚无的半空中,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他?们的行为模式基本?都是一样的,但是内核却各有不同。有时候我会觉得把这群人统一归类到‘食人魔’里面有点太武断了。因?为对调查人员来说,动机和行为都缺一不可——或许前者更重要一点。”
“他?们具体是什么样的?”提姆好奇地发问。教授看了过来,使得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看上?去非常自然。
“好吧……我知道?你们想听?什么。”佩斯利无奈地摊手,“让我想想……有人知道?三年前弗罗里达州的食人案件吗?那时候我的上?一份工作才刚刚起步,这个?案子?让我写下了迄今为止最厚的调查报告。没人了解过?”
学生们都用求知若渴的激动眼神?看着连恩教授,因?为她很少在课上?讲自己的经历。佩斯利沉默着思考了几秒,随后平淡地开口:“那个?罪犯成年后离开精神?病院,在外面呆了十年。直到被捕为止,他?吃掉了大概三十七条人腿,或许还有一些内脏。他?自称撒旦教徒,但是这些行为和宗教表达没什么关系——食人对他?来说是一种本?能,完全?出于自我的性冲动。这件事的确不怎么出名,基本?没什么媒体愿意报道?,不了解也算正常。”
“教授,这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有人沉思着,“既然食人魔是个?……成功的文化符号,为什么媒体不去报道?呢?这种事件的热度应该很高吧?连环杀手加上?吃人?”
“的确如此,毕竟新闻无关道?德——但是我说的案子?有点复杂。”佩斯利故意压低声?音,“把真相说出来是违反保密协议的,但反正我也不是探员了。”
众人的目光更加激动。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生怕发出点噪音教授就不愿意说了。佩斯利看着这群天真的学生:“最后问一遍——你们真的想听??”
这样的警告只?会更加激起听?众的好奇心。现场的气氛简直让佩斯利有点骑虎难下了,她只?能满足年轻人的好奇心:“他?的最后一个?受害者失踪时,当地的教会组织了一场寻人活动,加上?警察大概有一百多个?人参加。他?们找遍了整片区域的所?有沼泽——这是个?很艰难的工程,工作量很大,最后大家都精疲力尽。我们的嫌犯当时混进寻人团队,自告奋勇当了队伍里的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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