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爹爹已黑化by小新茶
小新茶  发于:2024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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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手指打圈圈,“我今日偶遇谢郎君,想要送他一程,所以跟着过来了?……”
结果一句话没说完,谢兰修就实诚地道:“公主?殿下想要臣带她?出宫。”
姜瑶:“……”
姜瑶百口莫辩。
她?感觉自己今天要完了?。
林愫看她?的眼神那样和蔼善良,就好像是在安慰她?:“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孩子哦!”——如果不是姜瑶发现他眼底迸发的寒光的话。
姜瑶的身子猛地抖了?抖。
林愫侧目注视着谢兰修,能够被姜瑶哄骗,英国公的孙子,看起?来智商也不怎么高?,有点傻傻的,像只书呆子。
林愫目光扫过他抬头时手腕上露出的珠子,愣了?片刻,随即温声道:“多谢谢三郎君照看殿下,今日殿下不出宫,我找她?有事,郎君自行?归去即可。”
谢兰修上下打量了?下姜瑶和林愫,姜瑶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有点害怕林郎君?
任凭谢兰修再怎么迟钝,也猜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但是林愫始终是姜瑶的父亲,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
公主?殿下……希望她?能安好吧。
林愫拽着姜瑶回去后,旁边一直不敢吭声的谢鎏拍着胸脯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开口就跟谢兰修吐槽道:“刚刚那个林郎君可太吓人?了?,你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一个劲死揪着我问话,我战战兢兢生怕答得不合他心意,他那个眼神,像是可以杀人?一样……”
谢兰修疑惑:“可是宫里?不是都说林郎君是最?温和的吗?”
“乖乖,你年纪还是太小,这种人?都是看起?来温和,实则笑里?藏刀的,你以为跟你一样,是个傻白?甜。”
傻白?甜是什么呀?
谢兰修愈发听?不懂谢鎏说的话了?。
以前?二哥很少和他说话,但前?一阵子,谢鎏为了?通过崇湖学宫考试,一连好几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学习,终于在考完初试当日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连学宫的复试都不去了?,甚至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还会念念叨叨很多他们所听?不懂的话,甚至和他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时不时还陪他进?宫,或者来接他回府。
家人?们疑惑他的改变,他也只是说:“经历生死一场,我已经看淡浮华尘世,现在的我已然改头换面,只珍重当前?。”
谢兰修警惕地道:“兄长,不得妄言!”
现在还在宫中,还需谨言慎行?,他这样说林郎君,要是传出去了?,只怕会惹祸上身。
谢兰修又问:“不过,方才林郎君和你说了?些?什么?”
谢鎏说道:“问祖父身体如何,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问你的喜好,爱吃什么穿什么生辰八字是什么,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确实匪夷所思。
谢兰修也搞不懂,林郎君为何要问与自己相关的问题。
但是,这还算是正?常的寒暄,为什么谢鎏会觉得吓人?。
谢兰修把这个疑问抛给了?他。
谢鎏道:“你个小孩子懂个屁,哪有人?一上来就问生辰八字的,这分明就是对你……哎呀算了?,可能也只是随口一问,跟你说了?也不懂!”
他把谢兰修提上马车,“咱们回家再说!”
此时,凤仪宫。
所有的宫人?都被屏退出了?主?殿,留下林愫和被他抓回来的姜瑶两人?。
公主?被她?亲生父亲教育这种事,自然不是旁人?可以围观的。
姜瑶被迫站在墙角上,这已经是她?回宫以后,第二次被罚站了?。
第一次被罚站,还是她?刚回宫第二天。那时候,她?半夜偷偷溜出去,害得林愫哭了?一个晚上。
她?胆战心惊地看林愫悠哉悠哉地拿起?一边的藤条,“方才听?临夏说,这种藤条打在皮肤上,不会留下伤口,只会令人?感到瞬间?入骨的疼痛,所以我可以放心地抽你,不用担心在你身上留下伤口。”
他手抚摸着那条黑色的藤条,“姜瑶,你胆子肥了?,你是以为你爹脾气好,从来没有打过你,所以就理所应当地认为无论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爹都不会罚你,就随便乱跑,信不信今天我就今天就和从前?村子里?的老子收拾小孩一样收拾你?”
每个孩子的童年恐怖记忆中,大抵都包含着一件事情:亲爹抄起?家伙连名带姓喊自己的名字。
姜瑶目不转睛盯着他手中那个又粗又长的藤条,心想要是抽在自己的皮肤上,这得多疼!
她?生怕他真的抽自己,吓得踮起?脚尖,要哭出来了?,“爹,你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能打孩子,打在我身疼在你心,你知不知道,这鞭子抽下去,伤害的可是我们父女俩之间?的感情!”
林愫微笑:“今天如果不是被我截住,你真的打算出宫去谢府?”
姜瑶是个爱睡觉胜过出门的人?,今天她?突然提出想要去外面逛逛,已经是反常。
而且她?这个人?惜命极了?,每次正?大光明地出个门都地带着成群的侍卫,这次她?居然只带了?临春和临夏!压根不像她?呀。
柿子挑软的捏,临春和临夏可是她?身边春夏秋冬四位宫女中胆子最?小且最?好说话的,最?有可能会被姜瑶的三言两语哄得找不到北。
林愫不用细想就知道姜瑶想要作妖。
得知她?去文库找谢三郎后,林愫一边差人?去内务府取个打小孩称手的家伙,一边赶往出宫之处,守着等姜瑶来,果然把她?逮了?个正?着。
姜瑶咽了?咽口水:“爹爹,你不会真的抽我吧?”
“你说呢?”
她?还想狡辩,“我今天没有想要出宫……”
林愫晃了?晃手中的藤条,依然微笑道:“那你是说谢三郎撒谎,冤枉了?你吗?阿昭,想清楚再说哦。”
姜瑶低垂下眼眸,不想连累谢兰修。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坦诚道:“是…我想去找谢三郎,让他带我出宫的……”
林愫也没想真的揍她?,只是眼见?姜瑶太张狂,让人?拿了?个工具来吓吓她?而已。
不过工具真好使?,他抄家伙往那一站,姜瑶整个人?都老实了?,站姿都是笔挺的。
凡事也要适可而止,听?姜瑶说了?实话,他便坐在一边,将藤条放好,“说吧,为什么想要出宫?”

第43章 礼物
姜瑶也就?只?能老实交代:“我听说, 娘亲将案子交给?了刑部尚书,我想要去找他调取案子详情。”
她嘀咕着?:“其实,这也不是我的?错, 娘亲明明已经允许了我帮忙调查,但是却只?给?残缺的?资料,我不自己去想办法找还能怎么办?”
刑部的官衙里面有的她想要的?一切, 包括死者的?尸身,也停灵在?其中。
她今天哄骗谢兰修,并不确定一定能出宫,最主要的?目的?——她要借助这次行动告诉姜拂玉:她是认真的?,并不是寻常小孩过家家。
只?有她出宫了,把事情闹大, 这些人才可?能不把她当成孩子,才愿意正视她的?需求。
林愫听了,目光垂落下来。
其实就?算姜瑶不说?,林愫大概已经?能猜到她想要出宫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处理掉自己那些谣言。
谣言传得再凶, 也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对他唯一的?影响——就?是阻拦他封后,所以林愫并不在?意, 也没有打算认认真?真?去查,干脆全权交给?姜拂玉处置。
和姜拂玉不同, 他根本不执着?于做正夫的?身份,只?要让他在?宫里待下去就?可?以了。
退一万步讲, 哪怕将来姜拂玉移情别恋, 有新人进?宫,对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年轻时可?以为爱情赴汤蹈火, 不顾一切,年龄见长?,他的?心绪已经?归于平淡。
他照顾好姜瑶就?足够了。
只?是,姜瑶想要他封后,想要他拥有不可?被动摇的?地位。
所以她要查清楚谣言,对这件事极为执着?。
看着?林愫眼神开始松懈,姜瑶断定他已经?心软了,今天应该不会真?的?揍自己了,暗地里松了口气。
愈发努力地站好,希望林愫能够看在?她乖巧的?态度上放她一马,此事就?此揭过。
然而就?在?这时候,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紧接着?,姜瑶就?听见一个声音,“看来,你今天偷跑归根结底是娘亲导致的?,没有让她们把完整的?文书摘录给?你。”
林愫逮住姜瑶的?时候就?把消息一并告诉了姜拂玉,姜拂玉正巧处理好手中的?事,也来凑个热闹,观摩一下林愫怎么样教育孩子。
其实林愫刚才拿着?藤条吓唬她的?时候姜拂玉已经?在?了,只?不过等姜瑶把话说?完这话后才进?来。
姜瑶可?哪敢说?姜拂玉的?不是呀,低头喃喃道:“娘亲没错……”
姜瑶说?:“是我的?错。”
语气全是不服。
她的?头像鹌鹑一样缩着?,在?他们两个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瘪着?嘴,看起来有点不大高兴。
本来被林愫罚站就?已经?足够丢人了,现在?姜拂玉还在?旁边看着?,这让她多没有面?子。
林愫看见姜拂玉过来,便笑着?给?她倒茶,“没想到你会来,今天只?有花茶。”
姜拂玉平日爱喝的?都是绿茶,不过没关系,花茶她也喝,握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微皱,“有点甜,加了蜜糖吗?”
“阿昭喜欢喝甜的?。”
林愫笑着?说?道。
他们两个人熟络地聊着?天,明明不久前才吵架吵到要拔剑,但转眼间又和好了,跟没事发生一样说?说?笑笑,似乎怎么吵也吵不散。
姜瑶看着?他们两人吃点心喝茶,这个画面?和谐得跟书里走出来的?一样。
姜瑶有些发愣,心想这是伪装给?她看的?假象吗?
他们好像把姜瑶忘在?了一边,开始闲聊了起来,林愫问?道:“陛下今日政务繁忙?”
“和往常一样,谈不上翻案,案牍劳形,你我之间不必提起这些,”姜拂玉看着?杯子,“对了,这是什?么花茶,尝起来似有暗香。”
“这是西山的?野菊,宫中茶房里送来的?。”
“我记得之前西山也种?植桂花,我让他们送过来,要不下次试试加些桂花进?去,中和一下香气?”
姜拂玉笑容温和,和林愫点评起茶来。
“听起来像是个好主意,不过桂花倒不必等他们送来,我在?院子里种?了棵桂花,等到秋天没准可?以采摘下来晒干泡茶……”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如让他们送来方便些。”
姜拂玉推开茶盏,带动涟漪晃动,上面?漂浮着?一片菊花花瓣,“说?起来,最近雨水多,你的?花还没有被淹死吗?”
“花圃下做了排水,放心吧,淹不死。”
姜瑶无聊地扣手,听他们从?泡茶聊到花,从?花聊到花树,又从?花树聊到天南地北。
听着?听着?,姜瑶打了个哈欠,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十分不满地咳了两声。
“咳咳……”
他们怎么这么能聊,她还在?这里站着?呢。
“咳咳咳……”
听见姜瑶第二次暗示,姜拂玉这才放下茶杯,笑吟吟地转过头来,“差不多够了,站了有好一会了。”
林愫也笑:“确实是好一会了。”
他们齐齐回头看向姜瑶,姜瑶这才明白,原来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不理她,是故意晾着?她。
反应过来后,姜瑶有点想生气。
“别生气了,爹爹和娘亲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姜拂玉温和地笑着?,走到她面?前,“娘亲知道了,阿昭担心爹爹被谣言影响,所以想要尽快查清此案,孝心可?嘉,娘亲既然同意了,就?不会嫌弃你年纪太小就?随意糊弄你。”
“娘亲方才也看了你书房中的?文书,她们给?你送来的?文书确实残缺太多,娘亲问?了女官,是她们觉得有些事情阿昭看不懂,或者觉得你这个年纪不适合看,加之抄录耗费人力,所以故意偷懒遗漏了些。”
“对不起。”
姜拂玉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蹲下身,和她是平视的?高度,没有任何?架子,语气诚恳真?切地道:“阿昭,这次,确实是娘亲的?过失。”
姜瑶本来鼓起的?腮帮子缓缓放气,眼眸垂落。
姜拂玉在?和她道歉。
她抿着?唇,气不起来了。
说?着?,姜拂玉又说?道:“你出宫的?确不对,你贸然离宫,将来要是出了意外,不仅爹娘难以释怀,连谢三郎也会被你牵连在?其中,后果有严重,你可?明白?”
和林愫一样,姜拂玉也会很耐心地和她讲道理,但是比起林愫,姜拂玉说?话时会更加理性,温和的?声线中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冷静。
她点了姜瑶的?错,顺便还提了谢三郎。
姜瑶如果真?的?出宫了,谢三郎难辞其咎,那她委实是把谢三郎狠狠坑了一把。
姜瑶垂头,“我明白了。”
“不过幸亏爹爹发现及时,阿昭也没真?的?出宫,罚站就?当是小惩大诫,阿昭以后要出宫,可?以和娘亲说?。”
姜瑶嘀咕着?:“那你也不可?能让我出宫呀……”
她甚至连文书都没有准备齐全
“阿昭问?都没问?,怎么知道不可?能?”
姜拂玉被她说?笑了:“皇宫又不是监狱,阿昭又不是进?来了又出不去的?罪犯,干嘛不能出去?”
姜拂玉是什?么意思?
姜瑶不可?置信:“那我可?以出宫吗?”
姜拂玉摸了摸姜瑶的?头,目光有些复杂,查案不是过家家,并不适合她这种?小孩,尤其是这种?命案。
云娘的?尸体在?水里泡发了,仅仅一夜,就?发出来令人难以想象的?恶臭味,姜拂玉去察看的?时候,跟随她一同前往的?女官闻到味当即就?吐了。
姜拂玉看着?眼前的?女儿,其实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姜瑶一辈子都不要去接触这些。
可?是姜瑶不是普通人,她今后要走自己的?路,要继承她的?位置,这一条路上血流成河,相比起来,这一具尸体根本算不得什?么。
与其一直保护着?她令她不谙世事,不如尽早将她推出去,让她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姜拂玉知道,这桩案子和林愫有关,其中七弯八绕也联通了整个京城的?贵族网,姜瑶如果能查清楚,可?以学到很多。
在?上京城里长?大的?孩子,少不得要学会算计,这次查案,就?当是给?她准备的?一次历练,让她见识一下一群人是如何?给?另一群人设局的?。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日日和明谋暗算打交道。
其实,姜拂玉也不想她这么快就?接触这些。
但是她心里不知何?时忽然一种?不详预感,如果不早点让姜瑶快些成长?,成长?到可?以足以守住姜瑶这个身份,她今后所拥有的?权势,姜瑶恐怕会失去一切。
“如果是为了查案,阿昭当然可?以出宫。”
姜拂玉说?道,林愫也走到姜拂玉身后,微笑着?,并没有反对,亦没有担忧与惊讶之色。
似乎这件事情,他们两个已经?商量好了,就?差告知姜瑶。
她看着?姜瑶,像是嘱咐一样说?道:“阿昭是我的?女儿,也是南陈的?公主,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今年你也已经?八岁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爹爹的?名声就?交到阿昭手上,阿昭要替娘亲守住爹爹的?清誉。”
“明日娘亲就?下旨令你暂代刑部监察一职,下刑部跟进?案子,协助调查。”
“不用?你骗谢三郎的?车马,御车自会送你出去。”
姜拂玉的?声音很温和,可?她说?的?每一个字,姜瑶越听越惊喜。
这与那天在?书房里的?随口的?承诺完全不同,姜拂玉甚至清清楚楚给?她安排好了官位。
这不是在?开玩笑?
“真?的?假的??”
姜拂玉说?:“圣旨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姜瑶已经?压抑不住欣喜的?情绪,这份欣喜更多来自于姜拂玉对她的?重视,愿意认认真?真?地将这样大的?事情交给?她。
她跳起来喊道:“娘亲太好了!”
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姜拂玉笑了一下,牵起姜瑶的?手,带着?她走向外面?。
“阿昭,娘亲方才说?过,娘亲也有失误,没有发现宫女的?遗漏,所以,娘亲也要给?阿昭补偿。”
姜瑶这才发现,院子里的?宫人已经?被清空了。
她本来以为,姜拂玉所说?的?补偿,是要送给?她什?么昂贵新奇的?玩具。
结果,姜拂玉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俯下身,本来她想要系在?姜瑶的?衣带上,但是她年纪小,衣带也偏小,系不牢固,于是干脆直接交到了姜瑶手中。
姜瑶握住墨玉的?令牌,凉丝丝的?感觉传进?自己掌心之中,当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夜”字,姜瑶心跳如鼓。
这令牌,这令牌……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
“阿昭出门在?外,难免缺少调遣的?人手。”
姜拂玉高声喊道:“都出来吧,见过你们的?新主子。”
姜拂玉一声令下,无数身着?黑衣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出。
他们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如潮水一半汇聚在?姜瑶面?前,很快便挤满了院子,视野中全被黑色覆盖。
他们跪在?地上,齐声道:“拜见殿下。”

姜瑶目瞪口呆, 看?着眼前的人和手中的令牌,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姜拂玉把什么给她了?
这不是夜刃吗?
姜拂玉的专属暗卫,姜拂玉居然把夜刃交给她了!
姜拂玉说道?:“这曾经是娘亲的暗卫‘夜刃’, 今后?就是阿昭的人了。”
“娘亲虽然吩咐刑部的人照看?你,但是刑部调人总要?经过案簿记载,行事?多有不便, 于是娘亲另将这批人交到你手?中,阿昭拿了令牌,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从?今往后?任由阿昭差遣,用好了,他们就是你最称手?的工具。”
说着, 下面跪着的黑衣人齐齐道?:“属下听凭殿下吩咐。”
声音整齐划一。
姜瑶握着令牌的手?在颤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其他礼物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些人。
姜拂玉给?她的不只是一群普通人,是夜刃, 是妥妥的实权呀!
姜拂玉起身, 瞥了一眼林愫,这块令牌是林愫的父亲交给?她的, 曾经她一直以为,夜刃见令牌认主。
可是, 林愫前日的行为却让她看?清,夜刃从?始至终的主人只有一个, 就是林愫。
这块令牌虽然也能差遣夜刃, 但是却不能越过林愫。
自从?发现?林愫对夜刃的实际执掌拳后?,姜拂玉就不再相信这把曾经为她出生入死的刀。
这些年, 姜拂玉手?下也渐渐培养了别的暗卫,不止夜刃一个能用。她真想把这块令牌砸回林愫脸上,告诉他不是非你的人不可。
但是仔细想想,就这样可就太便宜他了,正巧姜瑶外出,身边时刻要?有人看?着,所以就将夜刃交给?她。
见姜瑶长久发愣,姜拂玉心想:这孩子,莫不是被这阵仗吓坏了?
她上前去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别怕,阿昭,他们会像话本里保护小姐的暗卫一样,会保护好你的,你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个,做你的首席吧。”
夜刃的令牌每转交一次,都?会换一次首席,首席是和主人最亲近的人,可以贴身侍奉主人身侧。
夜刃的暗卫都?会被“去名”,以数字编号,但是选出来的这位首席可以被主人赐名,取代数字的编号。
这也是主人在他身上烙下的痕迹,哪怕将来有朝一日夜刃的主子换了,他也会跟随给?自己赐名的主人,做主人的影子,为主人出生入死。
因为姜瑶不了解首席的意义,姜拂玉于是认真地?给?她解释了一遍。
姜拂玉从?前挑选的统领是刘孚,因为他的能力在暗卫中最出众,所以刘孚现?在脱离了夜刃,替她掌管禁卫。
“阿昭如果选不出来,就让他们比武,选胜出者,好不好?”
姜瑶摇摇头,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她上前一步,看?着黑黝黝的一群人喊道?:“十四在吗?”
人群中有一人出列,“见过殿下。”
姜瑶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与第一次相见没什么不同,他身着黑衣,面具掩盖下声音清澈,似乎还是个不大的少年。
姜瑶举起令牌,命令道?:“摘下面具。”
十四不敢不从?,解开覆脸的银色面具,露出来的,果然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孔,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摘下面具,令人见了真容以后?,他就已经不是夜刃的人了。
现?在,就等姜瑶为他烙印。
“请殿下,赐名。”
声音一如与她初见之时。
那时正逢春日,青竹簌簌,田间禾苗新发,一片苍翠。他也是像今天这样跪在自己面前。长风涌动?他的黑衣,银色面具流淌着漂亮的光芒。
姜瑶思索了片刻,“就叫禾青,禾苗的禾,青色的青。”
禾青叩首道?:“谢殿下。”
姜拂玉惊讶,姜瑶居然这么快就准确无误地?挑出了人,没有任何?犹疑。
她疑惑道?:“阿昭认识他?”
姜瑶抬头看?着姜拂玉:“娘亲忘了吗,我和他见过的,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你让一个暗卫一路跟着我,看?着我别乱跑。他短暂现?身,告诉了我他的称号。”
“那个人就是十四。”
姜拂玉一顿,她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她什么时候让暗卫去盯梢一个孩子了?
忽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怒目瞪着林愫。
好呀,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调动?夜刃帮他办事?。
派人监视自己的女儿也就罢了,居然还把锅甩到她身上!
好,好得很?。
林愫轻咳一声,心虚得避开姜拂玉的目光,“好了,既然已经选好了人,那以后?禾青就跟在殿下身边吧。”
禾青颔首:“是!”
姜拂玉送了一份“大礼”,姜瑶高?高?兴兴地?清点完暗卫,就让他们散了。
姜拂玉留在这里陪两人用完晚膳,因为刚刚用完点心,晚上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反而开始聊起来。
姜拂玉想起了一件事?:“阿昭为什么会去找谢三郎,你和谢三郎很?熟吗?”
“嗯,是挺熟的。”
算上上辈子的话。
“谢家?三郎芝兰玉树,品性纯良,”林愫说道?,“阿昭可以和他多来往。”
姜瑶低头扒饭,谢兰修在成年人眼里,就相当于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古至今都?一样,人们认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勉励自己的孩子能够和更优秀的人站在一起。
上辈子谢兰修能够成为姜瑶的伴读,就是因为这种思想影响了姜拂玉。想要?谢兰修能够带动?姜瑶。
林愫说着,若有所思地?道?:“说起来,那孩子每日都?在文库里,那里连个人影也没有,他自己一个人从?早到晚待在,会不会觉得闷得慌,他年纪也不大,要?不把他调出来透几?天气,让他松快松快?”
姜拂玉听到林愫这话,落筷子的手?一顿。
“你的意思是?”
姜拂玉心有灵犀地?看?向吃饭的姜瑶,明白林愫的意思。
只听林愫说道?:“刑部都?是成年人,阿昭一个小孩子,未免会觉得无聊,不如找个伴来陪她。”
姜拂玉也点点头,“是呀,说起来也应该给?阿昭找个年纪差不多的同伴。”
姜拂玉之前没有想到这点,林愫提出来后?,认真考虑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比谢兰修更合适的了。
他是刑部尚书的儿子,而且和姜瑶相识,而且品行诸人信服。和姜瑶厮混,根本不用担心谢三郎带坏姜瑶。
只不过,这一切还得问过姜瑶的意见。
“阿昭觉得谢兰修怎么样?”
“谢兰修吗?”姜瑶眼前一亮,这人选到她心里了,当即拍板,“我要?他!”
事?情就这么决定好了。
当夜圣旨也送到了谢府,赐谢三公子随侍公主身边,辅助公主查案。
对于谢兰修而言,这是完全在意料之外。
陛下和公主殿下,居然对他寄予这样的厚望?
等传旨的人走后?,他握着手?中的圣旨,来到英国公院子里,拜见正在晒月亮的英国公,禀告道?:“祖父,陛下命我陪伴公主查案,这几?天,我不能去文库了。”
英国公捋着胡须,“修史也不急于一日两日,公主是国之储君,未来南陈之主,她点你做她的同伴,打点好关系,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英国公想着那位小公主的面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和蔼的笑意,“兰修很?少和同龄人相处,你可知晓,应该如何?对待这位殿下?”
谢兰修想也不想就说道?:“兰修必定谨遵君臣之礼。”
英国公叹了口气,“你呀,就是性子太过板正,也怪我当初把你教得过于循规蹈矩,这次去协助公主,不必太过拘谨,毕竟你们年纪都?不大,像你平时待四郎一样对待公主就好,别总是太拘着自己,反而令公主生厌。”
“你唯独要?记住‘协助’二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切不可越过公主,你可明白?”
案子牵连太多,姜瑶查案,是为了替她父亲正名,名正言顺。
谢兰修若是协助其调查,是被硬生生拉进一汪浑水之中。要?想不成为众矢之的,必须收敛自己,不可盖过公主的风头。
简而言之,就是把冒头的事?情都?交给?公主去干,他在后?边辅助即可,免得被当成靶子。
谢兰修说:“孙儿谨遵祖父教导。”
深夜,姜瑶挑来了一盏灯,拎着小点心,来到了禾青的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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