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天色逐渐黑下来,当最后一抹残阳消失,湖边几乎没什么人了。
景柏替她紧了紧衣领,毛茸茸的领口围在苏棠音的脖颈处,只露出光洁的小脸。
“冷不冷,宝宝?”
“不冷的。”
穿的很厚,出门前景柏特意让她穿了件羽绒服。
景柏还是担心她吹着风,小声跟她商量:“宝宝,我们回去吧。”
苏棠音摇头:“再看一会儿,再有半小时回去。”
“好。”
“阿景,快过年了,还有半个月。”
“嗯,我知道。”
“今年过年在这里过吗?”
“好。”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在哪里过年都可以,起码年年岁岁,她都会陪着他。
回去的时候已经六点,天色彻底黑透。
他们披着星光回到民宿,刚推开门,方霞和汤守就看了过来。
“回来了?”
苏棠音点头回应:“回来有些晚了,吃饭了吗?”
方霞放下手上的东西:“没吃呢,饭还在锅里没熟呢,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垫?”
“不用了方姐,我们在外面吃了一点东西,等开饭再吃吧。”
苏棠音松开了景柏的手,他很自觉地去厨房帮忙做饭。
“方姐,我帮你收吧。”
院子的角落里晒了些腊肉和腊鱼。
方霞笑着拒绝:“你穿的太干净了,小苏你歇着吧,你们是来住房的,你看小景天天帮我们做饭,你还帮着干活,这成什么样了?”
苏棠音自顾自接过挂起的腊肉,狡黠地眨了眨眼:“没事的方姐,做腊肉的时候让我吃一口就行。”
方霞故作诧异:“你怎么知道明天要蒸腊肉?”
两人相视一笑,欢欢乐乐收着东西。
景柏那边也和汤守做好饭了,端上来后上面下来了一对情侣,苏棠音来的第一天就见过他们。
女孩子坐在苏棠音的对面,亲昵地喊她姐姐。
苏棠音笑着回应。
“姐姐,你和你的丈夫结婚多久了?”
苏棠音还没来得及说话,景柏先开了口:“九个月了。”
他记得还怪清楚。
“那你们是谁追的谁啊?”
“我追的她,追了两年呢。”
女生推了推自己的男朋友:“人家追了两年,咱们还是我追的你呢。”
苏棠音扶额低笑,喝了点小酒后觉得浑身热热的,撑着脑袋看那对小情侣。
他们应该还没毕业,总之脸上都是青春朝气,苏棠音看的心暖,放在桌上的手被人悄然握住。
景柏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看向她的目光很温柔。
他好像在遗憾,当年他陷入沉睡的那几年,错过了苏棠音的大学时光。
苏棠音毫不怀疑,如果景柏醒来的早,很可能会伪造身份跟她进入同一所大学,在学校里面追求她。
他从不愿意浪费一点跟她独处的机会。
苏棠音想到这里,逗他的心上头,将酒递过去:“阿景,喝两口不?”
景柏不太能喝酒,主要是喝的少,两人在家里很少喝酒。
但这酒是苏棠音递过来的,她就算是喂毒药,景柏都会毫不犹豫喝下。
“好。”
景柏接过酒,一口气闷下。
如苏棠音所愿,他剧烈咳嗽起来,如玉的脸涨的通红,眼尾隐隐有水光。
方霞和汤守连忙给景柏递水,苏棠音却捂住嘴笑了起来。
“小景,喝点水压压,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
景柏摆手拒绝。
苏棠音劝说方霞:“方姐,没事的,舟青山当地的酒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他喝点也挺好的,没关系的。”
景柏果然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原先涨红的脸已经看不出来红意。
方霞瞧他看起来没事,只能坐了回去。
吃完饭上楼,苏棠音没注意到身后的怪物顺手拎了瓶酒。
刚刷卡开门,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推着进了屋。
“阿景!”
屋内没有开灯,空调也没开,景柏将空调打开。
在黑暗中苏棠音也能视物,得了景柏的命门后,视力也比之前好上不少。
但身前的人呼吸粗重,一贯冷淡的呼吸在此刻也逐渐炙热,苏棠音听的耳根红,莫名有些心慌。
“阿景,我先开灯。”
她伸手在墙上摩挲着想要去找开关,刚摸到凸起的开关,一只手压在了她的手背上。
“宝宝,我们喝点酒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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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这句话。
景柏还惦记着苏棠音刚才让他喝酒的事情,此时屋里没有开灯,苏棠音毕竟不是纯正的怪物,在黑夜中即使可以看见东西,也只是比普通人视力好了些,自然是不如景柏敏锐。
比如苏棠音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而景柏可以看清她微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
当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格外清晰,景柏弯腰凑近她,贴着额头亲了一下又一下,他亲的很轻,也很慢,没有带一点欲望,将人捧在手心一样珍重。
苏棠音只觉得全身的支撑点都在景柏身上,明明是一个不带欲念的吻,却比之前的吻都更加令人难忍,她的心跳很快,扶着景柏的胳膊无法动作。
“阿景。”
“宝宝,让我亲亲。”
景柏今天跟之前很不一样, 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不,不是变了一个人。
更像是他们初见的时候的景柏,温柔又克制, 会压抑自己。
当年的景柏就是这样,很温柔,很礼貌,对她永远都保持着令人舒适的距离,即使两人谈了恋爱,亲吻的时候也是格外柔和,与开了荤后的他完全不一样。
苏棠音的脊背抵在墙上,他的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向上托住她的后脑勺。
她安静待在他的怀里,同样没有动。
屋内的空调开着,暖气逐渐盈满整间屋子,苏棠音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她没有力气,只能靠景柏托着她才没往下坠。
景柏的吻从清浅到深入,屋内的呼吸声逐渐加重,他的呼吸明显又低沉,贴着苏棠音的耳根灌入,交缠的唇齿间和着清冽的酒香,苏棠音的酒量比景柏要好,可现在也有些头晕,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忽然起身,在黑暗中与她额头抵着额头,两人的目光对视,彼此的呼吸交缠,视线相对,苏棠音闻到他身上的酒香。
她低声问:“阿景,你是醉了吗?”
景柏俯身凑近她,贴着妻子的下唇,“宝宝,喝酒吗?”
他又问了这句话,苏棠音这才发现,他将从楼下拎上来的酒瓶搁置在入门的玄关上,就在她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苏棠音:“什么酒?”
“舟青山的酒。”景柏亲了亲苏棠音的耳垂,“你刚才忽悠我喝的酒,你不喝吗?”
苏棠音就算用猪脑子也想的出来景柏想做什么了,触手在她的身上缠绕着,冰冷的触感降低了些燥热。
苏棠音的脑子清醒了点,环住景柏的脖颈,他也配合地弯下身子,方便她用他借力。
她问:“你想怎么喝?”
景柏托着苏棠音将她放在了玄关上,她坐在半人高的柜子上,这个高度刚好可以跟他对视。
“宝宝,我想怎么喝都可以吗?”
苏棠音点头:“可以。”
景柏弯唇轻笑,将酒瓶打开递给她,“宝宝喂我喝。”
“怎么喂?”
“怎么喂都可以。”
黑暗中放大了两人的呼吸,他们的目光相对,苏棠音可以看到景柏泛着幽蓝的眼睛,触手在两人的四周乃至身上缠绕,将他们二人捆绑在一起,触身上的荧光将景柏的脸照亮。
她勉强能看清他的面容。
苏棠音想,这只怪物的脑子还真是满脑子废料,这次跟他出来旅游前就想到了景柏会做些什么。
她接过酒,在景柏的目光下仰头灌了一口,拉过景柏的脖子。
其实压根不用她使力,在她喝酒的那一刻,景柏已经自觉凑了上来,苏棠音亲上去,唇覆着唇,将浓香甘冽的酒渡过去,景柏启开唇。
与酒水一起渡过来的还有妻子柔软的舌尖,景柏咽下辛辣的酒,按住苏棠音要后退的后脑勺,上前一步将她抵在墙壁和自己的怀抱间。
彼此的津液交融,两人的心跳相互碰撞,苏棠音抱紧了他的肩膀。
直到景柏放开她,压低声音说:“宝宝,酒还有。”
“好。”
苏棠音今天完全不想拒绝他,他实在太乖也太温柔,昏暗的环境掩盖了羞涩,她只想和他放肆欢愉。
她仰头又灌了一口,将酒水渡过去。
酒瓶本就不大,装的酒也不多,却足够烈,喝多了后舌尖只感觉到一股辛辣,再加上彼此纠缠了那么久,到最后苏棠音以及感受不到知觉,只觉得一阵麻。
她也晕了,两人的酒量都算不上好,那么一瓶酒足够他们两人喝醉,可惜苏棠音现在看不太清,没看到景柏的脸红成了晚霞,红意一路从耳根蔓延上脖颈和侧脸。
他醉的不行,其实脑子都不清醒了,没有用精神力缓解醉意,而是放任自己醉过去,懒洋洋开始解苏棠音的衣服。
苏棠音没有动,还会抬手方便景柏脱下她的衣服,羽绒服里面是针织的紧身毛衣,嫩粉色将她衬得肤色莹白,景柏的喉结艰难滚动,只觉得那股酒意直接烧到肺腑。
“宝宝……”
“嗯?”
“你穿粉色很好看。”
苏棠音最适合粉色了,藕粉色、烟粉色、不管什么粉色,只要穿在她身上都格外好看,他也喜欢给她买这类的衣服。
景柏喜欢给苏棠音买衣服,她上班的时候穿着他买的衣服,回到家里他会亲自帮她褪下,有始有终,苏棠音的一天又是从他开始,从他结束,这种认知让怪物很开心。
某人现在喝醉了不清醒,听到丈夫这么花痴的话笑了出来,身姿柔软朝他的怀中跌去。
“阿景,我好热。”
“那我帮宝宝好吗?”
屋内的空调被景柏开的很高,半个小时过去了,本就不大的屋子早就暖洋洋的,苏棠音刚被解开羽绒服就觉得身上一凉,但那股凉意过去后,没过多久又是一阵热。
不管是因为跟景柏纠缠的这段时间,还是因为喝了太多酒导致的发热,总之她现在很热,怪物的体温很低,常年都是这幅样子,苏棠音下意识寻求解决潮热的源泉,朝景柏的怀里靠去,灼烫的额头贴着他的脖颈轻蹭。
她迷糊的很,知道景柏在脱她的衣服,却思考不过来他到底在干什么,总之他在她身边,没有人可以伤害她,景柏会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宝宝,你亲亲我。”
她听到景柏的声音。
苏棠音不作他想,仰起头抱着景柏的脖子亲了上去主动与他纠缠。
她没有景柏那么放得开,即使是偶尔的主动看起来也格外收敛,像只小猫一样一下下吸着他,全然没注意自己的衣服已经快被扒光了,仅剩贴身衣物的她坐在玄关柜上,身下垫着景柏的外套。
全身无力,只能撑着眼前的丈夫,忽然被他抱起,苏棠音迷糊抱住他的肩膀。
脊背陷入柔软,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抱去了哪里,苏棠音隐约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早已习惯了。
“阿景……”苏棠音想要抱抱他。
可景柏却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低声道:“宝宝等我一下。”
她迷糊间听到景柏走向洗手间,接着是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他很快出来,边走边脱下宽松的毛衣,等到了床边的时候,只剩下一条裤子。
景柏单膝跪在她身边,手上沾着冰冷的水,妻子只穿着两件蔽体的小衣服躺在床上,连贴身衣物都是粉色系,也是他买的衣服,他看的眼热,解开了她的束缚。
苏棠音被一阵冰冷冻的瑟缩了下身体,神智稍稍清醒一点,瞧见景柏垂头正在看她的身体,方才冰她的是他的手。
“你去干什么了?”
“洗手了。”
苏棠音本来还在晕,不知道景柏洗手干什么,又没有上洗手间,为什么要洗手呢,可景柏下一秒便给了她答案,双膝被分开,取而代之的是方才让她感觉到寒冷的东西,完全没有一点预警,苏棠音呜咽一声绷紧了身体,眼角的泪花明显。
“难受吗宝宝?”景柏放轻声音去吻她。
“阿……阿景……”苏棠音抓紧了他的胳膊,景柏没有抽出手,一边小心动一边细心观察妻子的表情,用着混沌的大脑去分辨她的感觉。
其实有些难受,以前的他做这件事,都会先亲亲她,确保她有了动情的迹象后再动手,可现在的他洗了手就直接开始。
但更多是别的感觉,因为刚洗完手,修长的手上沾了冷水前进无比顺畅,阻碍都被冷水抚平,而那股寒意顺着传入她的身体中,确保妻子是舒服的,怪物的唇角勾起,再没了顾忌,撑起身体看她在自己的掌下纵情绽放。
直到她受不住,撑起身体想要往后逃,从他的桎梏中逃出去,景柏压住妻子的肩膀,将她按在被子,一边俯身去吻她的唇,别的方面还没停下来。
她呜呜咽咽,触手们爬上她的身体,但终究是心疼妻子,昨天弄了太久,用触手折腾了她一个小时,他自己又把人折腾的不轻,景柏今天没打算让妻子太过难受。
他收回想要代替指腹的触手,在送妻子死了一回后抽手离开,苏棠音宛如脱水的鱼跌在被子上。
视线被眼泪遮挡,她大口呼吸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白光,根本反应不过来,朦胧的视野中瞧见床边站着个身子挺拔高挑的人,金属纽扣相互碰撞,似乎是他在解皮带。
景柏脱去仅剩的衣服,直到两人都坦诚相待,苏棠音意识到他还没完,方才那只是他的开胃小菜,怪物习惯了先取悦妻子,让她去一次后再自己上阵。
“阿景,我累了。”
危险让她没有犹豫,翻身就要往另一边跑。
脊背却压上冰冷宽阔的胸膛,本来是为了逃离,可这个姿势却方便了怪物。
“景柏!”
他闷闷“嗯”了一声,顺手提起妻子,苏棠音就成了跪倒的模样,还没反应过来,某只怪物已经强势又坚决地占有妻子。
“混蛋!”苏棠音完全没了力气,额头抵在被子上,双手攥紧了黑色的被单。
景柏叹息了声,额头的青筋横跳,他没给苏棠音缓和的机会,两人有了那么多次,他清楚知道苏棠音的身体现在是完全打开的状态,她不会疼,只有无尽的爽快。
怪物喜欢妻子这幅模样,尤其是软着嗓子喊他阿景的时候,苏棠音在他的面前没有退路,就好像现在,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被翻来覆去折腾,眼泪都要哭干了。
到最后抱着他一口一个喊:
“阿景。”
“宝贝。”
“老公。”
喊了不知道多少声,怪物终于靥足。
小蛋糕真好吃,怪物决定要提升自己的烘焙技术,让小蛋糕更加美味,从里到外松软甜蜜,不能辜负小蛋糕的信任。
苏棠音最后气的狠狠甩了他几巴掌。
景柏在黑夜中看她,一如当年,他在深渊中,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光,清风将她的气息吹来,将他带出了深渊。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救下了险些死在滑坡中的苏棠音,看她被救走后,景柏孤身进入人类社会。
他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人类,学习人类的语言,学习人类的习惯,在夜晚会偷偷去她的学校附近看她。
她生活的很好,学习很用功,人缘特别好,有很多人喜欢她,景柏总能看到她的笑容。
他压抑着自己想要接近她的渴望,小心收起利爪,去学习、去提升自己,当学识足够丰富,背景足够强大,经济足够富裕,就是他可以去认识她的时候。
在她毕业的那一年,他也顺利提前完成学业,想也不想就接了C城心理医院的邀请,只因为苏棠音不打算离开这里,所以他选择为她来到这里。
那么多年了,终于得到了。
“宝宝,我爱你。”
景柏说过无数次。
日后的千千万万年,他都会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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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坐起来, 盘腿坐在床上。
景柏在洗手间洗两人的换洗衣服,她看着磨砂门里的黑影,使劲磨了磨后槽牙。
昨天她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本来就睡眠不足, 大清早不是被吵醒的,但也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身体的感觉唤醒的。
刚睁眼就看到某人莹蓝的眼睛,他的额头上浮现细密的汗, 碎发被自己捋起来露出额头, 一张格外俊美的脸在那一刻让她恍惚了一阵。
然后景柏瞧见人醒了,本来放轻的动作忽然加重,凶且急让她被迫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宝宝,早上好。”
好好好, 好你个大头鬼啊!
苏棠音看着一旁属于景柏的枕头,气的将它狠狠砸在了墙上,枕头又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反正待会儿他会洗床单和被罩, 既然都要洗了, 她得先撒个气。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景柏拿着两人的衣服出来,路过床边的时候无视妻子冷漠的脸,掰过她的脸亲了一口。
“宝宝真香。”
“滚啊!”
苏棠音踹了他一脚。
景柏也不生气,任由她踹完后像是安抚闹脾气的小孩, 揉了揉她的脑袋。
“宝宝,我去晾个衣服。”
两人的外衣乃至内衣都是景柏手洗,好在民宿有热水, 这个天手洗衣服也不会冷。
晾完衣服后, 景柏从阳台进来, 床上已经没了苏棠音的身影,浴室传来水声,她在洗澡。
民宿的洗手间是磨砂门,四面都是磨砂的材料,他可以隐约看见妻子绰约的身影,瞧见她撩起黑发,天鹅般的脖颈微扬。
早上刚纾解完的欲望又开始隐隐作祟,景柏低头看了一眼。
真没出息,只要见到苏棠音,他就管不住自己。
但这时候再做的话,苏棠音一定会生气,说不定又要跟他闹别扭了,景柏也不敢再蹬鼻子上脸,这几天每天都折腾几个小时,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恼他。
为了以后的长远幸福,景柏告诉自己要忍耐,节制一些。
他闭眼,在阳台吹了会儿冷风,那股子欲念终于被压了下去。
再回去的时候,苏棠音还没洗完澡,景柏看了眼凌乱潮湿的床,皱了皱眉,从行李箱中取出新的床单被罩换上。
看来得买个洗衣机了,不然天天都要手洗,还没办法甩干,一套洗完后要几天才能干,他平均一天造一套,根本不够换的。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就下单了一款洗衣机,隔日就能送达。
苏棠音围着浴巾出来,景柏上前为她递上衣服。
他坐在那里看她换衣,苏棠音如今可以坦然接受,对他的注视视若无睹。
反正都做了这么多次,被他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某人的眼神她早就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一直到苏棠音穿好衣服,景柏上前来给她吹头发,苏棠音盘腿坐在床上等着他。
手机还在充电,她顺手拿了景柏塞在兜里的手机,熟练解锁开屏,景柏也没阻拦她,任由她看手机。
苏棠音刚进去就看到了景柏的购物界面。
赫然是一款新型的家居洗衣机。
她面无表情问:“景柏,你买洗衣机干什么?”
吹风机的声音很大,但景柏的听力灵敏,清晰听到苏棠音的询问。
他说:“宝宝,洗的衣服都不干。”
苏棠音:“……我们就住一个月。”
“我知道,到时候换地方了再买。”
他的脑回路总是这么清奇。
苏棠音白了他一眼,利落将他下单的洗衣机退单。
“宝宝,退了干吗?”
“景柏,有钱也不是你这么个花法,衣服不干的话就在院子里晾,吹吹就干了,或者我们过几天就回去。”
景柏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大不了就多洗几件衣服。
苏棠音的脸被吹风机吹的红彤彤,景柏俯身去亲了亲她的侧脸,咬了一口下唇。
“宝宝,我们明天去玩吧。”
“好。”
今天成功又起晚了,现在也没时间上山。
苏棠音看着景柏的脸,忽然笑盈盈上前抱住他的腰:“阿景,马上要过年了,想要什么礼物?”
景柏将人抱起放在怀中,拿过梳子替她梳开被吹到凌乱的发。
“宝宝想给什么礼物?”
苏棠音故作玄虚:“那阿景想要什么?”
景柏最想要的礼物只有一个。
他温声笑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某只怪物的脑子里只有和妻子亲亲抱抱,苏棠音送的礼物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礼物只有她。
“色胚子。”
苏棠音被他逗笑,靠在景柏的怀里看了眼外面的天。
今天的天气很好。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想起来一个多月前的那次下雨天,坐在她对面的人。
苏棠音问:“阿景,闻煦和许小姐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问起他们?”
“没事,有些担心许小姐。”
许婉枝很温柔,是苏棠音一眼就会喜欢的人,如果不是她们中间隔着两个怪物,她应该会主动跟许婉枝做朋友。
景柏替她梳开头发,啄了啄苏棠音的额头。
“许婉枝离开了闻煦家里,她母亲生病了,她在医院照看。”
“那……”
“闻煦放她离开了,许婉枝想离婚,闻煦不同意,两人现在就这么僵持着。”
“不是放许小姐走了吗,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放她离开是给他们彼此一条生路,许婉枝再这么待下去会死的,但不同意离婚,是闻煦留给他们最后的一根牵绊。”
景柏懒洋洋勾起苏棠音的一缕发,“宝宝,人类是需要遵守法律的,只要闻煦和她的结婚证还在,法律意义上他们就是一家人,许婉枝没办法另寻新欢,而未来的无数年,闻煦总能把她追回来的。”
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苏棠音算是听明白了。
闻煦放许婉枝离开是想让她活着,并不是彻底放手了,他从始至终没想过放许婉枝。
苏棠音想起许婉枝那张温柔中带了愁绪的脸,明明年纪不大,看着却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
她一言不发没有回应,被一个怪物爱上到底是好是坏,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景柏将下颌抵在妻子的头上,她刚洗完澡,身上都是清香,他闭上眼,任由这股气息环绕着自己。
苏棠音忽然开口:“阿景,如果当初我没有爱上你,那么你会怎么做?”
景柏问:“没有如果,你一定会爱上我。”
“如果就是有呢。”苏棠音问:“如果我就是一直在拒绝你,你会怎么做?”
是会像闻煦一样强势出手,还是继续演戏追求她?
景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棠音都有些没耐心了,抬起头看他。
他的眼垂下来,刚好与她对视。
景柏俯身轻吻她的唇瓣,贴着唇啄了两下。
“宝宝,我和闻煦本质上是一样的。”
无非是一个缺了点耐心演戏,一个恰好多了点耐心演戏。
但耐心是有用尽的时候,当真正用尽后,他们之间也会走到那一步。
他的答案跟苏棠音猜想的差不多,景柏也没有去骗她。
景柏以为苏棠音会生气,可事实上,她看了他一会儿,在他忐忑不安想要去哄她的时候,忽然间又笑了。
“……宝宝?”
“阿景,你还挺实诚的。”
苏棠音捏了捏他的鼻子,景柏的鼻子挺拔,也不怕她捏。
她无奈摇头:“我知道了,那我还挺庆幸的,当年我真的动心了。”
苏棠音靠在景柏的怀里,抱着他劲瘦的腰身,脸颊刚好贴在怪物的胸口处,“否则我们真的会走到许小姐和闻煦那一步。”
“宝宝。”景柏讷讷抱紧她,“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我知道。”
景柏始终和闻煦不一样,他更在乎的是苏棠音,一切以苏棠音的感受为主。
但闻煦更在乎自己,他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许婉枝,而不在乎许婉枝是否真的开心。
或许是心疼的,但那些心疼被闻煦身为怪物的掠夺天性压下,他还是屈服于天性,强势又蛮横地夺取。
苏棠音闭上眼,静静缩在景柏的怀里。
那里有一颗心脏在跳动,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是景柏幻化出来的人类心脏。
触手从他的身后出现,悄悄爬上她的腰身,苏棠音摸了摸那根触手。
她现在看这些触手都觉得可爱,就像景柏一样可爱。
景柏抱紧了妻子,蹭了蹭她的额头:“宝宝,你想见许婉枝吗?”
“她愿意见我吗?”
“愿意的,她很喜欢你。”景柏说,“我改变不了闻煦的想法,不过闻煦确实变了很多,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许婉枝动粗,主动权握在许婉枝手里,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许小姐的家人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