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煦摇头:“不怎么样,情绪有些失控,我只能困住他一小会儿,所以赶忙来找你了。”
苏棠音也知道后果。
景柏失去人性后是什么样子,她最是清楚不过。
那是一只纯正的怪物,没有一丁点人性,深渊之主绝不是善良的主。
景柏残忍、弑杀、冷漠无情。
一只完全失控的怪物在人类世界出现,如果闻煦不控制住他,伤亡绝非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苏棠音越想越觉得害怕,从来没这么恐慌过,哆嗦着跟闻煦说:“开快点好吗?”
闻煦看了眼前面拥挤的路,抿了抿唇没说话,一打方向盘选择绕路。
到达家里以及是一个小时后,以前半小时就可以赶到的路程,因为今天这场大雨生生被拉长一倍时间。
车子刚停稳,苏棠音解开安全带就往下冲,连放在后座上的包都没拿,按开电梯就上了楼。
紧追其后的闻煦咬牙,转头沿着安全通道向上跑。
自从苏棠音进到电梯后就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息,电梯越是往上升,离她和景柏的家越近,那股压迫感就越是强大。
杀意可怕,若是普通的人类只会觉得冷,可苏棠音体内有景柏的命门,对他的气息和精神力再熟悉不过。
她咬了咬牙,死死揪着自己的手,指甲在手背上按出几个月牙印,不过十几层的距离好似过了一个世界。
刚出了电梯,铺天盖地的森寒气息朝她卷来,苏棠音本就艰难的呼吸越发困难。
下一秒,那股排斥所有人的气息却陡然间消失不见,紧闭的门被从里打开,浓重的雾气泄出,苏棠音只看见黑雾中飞扬的蓝色触手,眼前一花,腰肢被缠紧拖向深渊。
房门在此刻紧紧观赏,从安全通道追上来的闻煦被关在房外。
“……草。”
他刚要上去捶门,恐怖的精神力压迫着他的脊背,险些让他跪倒在地。
闻煦的面色一瞬间苍白,撑住墙壁稳住身形,呕出一口鲜血。
他止不住地咳血,景柏的精神力还在压迫他,丝毫不留手,叫嚣着要弄死这个敢侵犯自己领地的怪物。
闻煦咬牙,抬眸看了眼紧紧关上的房门,即使不放心,可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进去的。
景柏现在不认识他,会毫不留情杀了他。
他的记忆闻煦已经给了他,只要他清醒过来就可以想起来一切。
“你可千万别疯啊……”闻煦麻木说。
别疯到伤害苏棠音,那样的话,事情才是没有转圜余地了。
闻煦忍住喉口的血,强撑着按开电梯。
屋内,苏棠音的腰上缠上了触手,那根触手似乎嫌她穿的太厚,还动手剥掉了她的大衣。
冰冷的触手分叉成无数根触手,一边沿着细腰向上游走,裹住小荷,纤细的手臂,仰起的玉颈,另一边沿着向下越过圆臀,缠住两条细腿蔓延向脚踝。
苏棠音没有挣扎,只是身体被那些触手爬过,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触感让她浑身发软。
那些触手的状态不对,甚至在吸着她的身体,让她难以思考,衣服什么时候被掀开的都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触手们已经钻进了毛衣下摆,剩下的沿着下裙的裙摆钻进去,想要脱下她的打底。
“阿景……唔,别——”
苏棠音想开口,可唇瓣刚张开就是一声细喘,婉转动听像极了黄莺,一直在暗处窥探的怪物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分开跪在她的腰身两侧,粗重的呼吸像极了某种动物兴奋的时候,苏棠音对上一双莹蓝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的欲望滔天,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欲念,眼睛是最可以传递情绪的器官,苏棠音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那些肮脏又强大的邪念。
情欲、占有欲、贪婪与渴望。
“阿景,你冷静一些,你看看我。”苏棠音忍住酥酥麻麻的感觉,主动抱着他的脖颈,“我是你的妻子,你现在情绪不对劲,先冷静——唔! ”
话还没说完,怪物已经没了耐心,扑上来撕咬着猎物的唇。
软的吓人。
又甜又软。
好香好香,味道好好闻,他喜欢的不得了。
苏棠音的身体完全没力,景柏对待她很少有这么凶的时候,他喜欢用一些学来的技巧让她昏的神志不清。
但现在的怪物完全忘了那些为了妻子学来的花招,学不会取悦,一举一动皆是兽性。
唇瓣都被他咬破了,鲜血弥散在彼此的唇间,苏棠音挣扎着推他,可怪物却更加兴奋,喝下她的血液,趁她启唇痛呼的时候揪住舌尖吮吸。
苏棠音感觉不到唇上的知觉了,只觉得呼吸不过来,窒息感让她下意识从怪物的唇中汲取空气,身子越来越无力,攀着他肩膀的手也无力滑下,又被触手们缠住,爬过每一根纤细的手指,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气息。
“好香……好香……宝宝你好香……”
明明没了意识,还是记得喊宝宝,下意识的反应没办法抵抗。
景柏神智不清,可猎物的气息太过香甜,香甜到令他发疯。
他挣脱困住自己的藤蔓,打开房门将猎物卷进来,用自己的触手汲取她每一丝气息。
怪物要疯了,好想吃了猎物。
他隐隐露出獠牙,唇蔓延到她的脖颈上,闻着甜腻的气息,吮吸白嫩的肌肤,轻而易举感知到那里一阵一跳的脉搏,咬开血管,一定是香甜美妙的血液。
他的獠牙沿着那里摩挲着,琢磨着在哪里下手比较好。
可苏棠音不知道他这点心思,景柏快把她也弄疯了,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扒掉,触手毫无遮挡触碰上她,甚至想要触碰最隐秘的地方。
苏棠音的脑子晕晕乎乎,脖颈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偏生景柏最喜欢亲吻那里,现在也毫不例外。
她仰着头,难以控制泄出一丝喘息。
她也不知道,这一声嘤咛救了她的命。
那声娇软的轻吟传进耳根,怪物的獠牙瞬间收了回去,茫然盯着眼前白皙的肌肤,身体克制不住地抖着。
原先糊糊涂涂的大脑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他的脑子里说话一样。
“阿景……”
“阿景……”
阿景,阿景,阿景……
是在喊他吗?
怪物没有名字,他从出生就没有姓名。
景柏皱眉捂住头,粗重的呼吸隐约夹杂了些痛苦,额上的冷汗滴落在苏棠音身上。
苏棠音抱住他的肩膀,艰难抬起身子亲了亲他的唇:“阿景,我难受,别这样对我好吗?”
难受的不行,她从来没受过这些折磨,忍着那些触手对她做的事情,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几乎将牙关咬碎了才勉强维持些清醒。
可还是难耐的不行,那些冰冷的触手没办法如本体一样控制自己,它们是景柏欲望的象征。
而景柏现在想要她。
触手们逗弄着猎物,争取着自己的领地,最隐秘的地方也被占领,苏棠音又羞又恼,更多的还是担心与害怕。
她哄着景柏,试图让他清醒一些:“阿景,嗯,别,别这样对我,我好害怕。”
她说他害怕。
这两个字传进怪物的耳朵里,他茫然看着身下不着一缕的猎物,缠绕在她身上的触手也被撤去,露出一具留下道道红痕和冰冷粘液的玉体。
猎物的脸很红,好看的眼睛水汪汪的,扑闪的羽睫沾了些荧光,小巧的鼻尖红透,唇瓣上挂了丝血水,看起来可怜的不行。
他第一反应是:真是个娇气鬼。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似有人握住了他幻化出来的心脏,狠狠抓紧,带起一股疼痛。
脑子里下意识出现了个词。
他在心疼。
猎物在哭,怪物抖着身体,控制住那些还想上前占有她的触手,俯身吻去猎物的眼泪。
咸咸涩涩的,不好吃,没猎物的唾液和血水好吃。
“宝宝,别哭……”
他生涩地安慰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说这句话。
熟练到好像说过无数遍一样。
苏棠音抱住他,遍布红痕的手去摸他的脸,努力平稳气息:“阿景,我好害怕啊,你醒过来好吗?”
怪物偏头去蹭她的掌心。
熟悉的动作,也是景柏之前经常做的。
他即使失去了人性,现在完全记不起来苏棠音,可这些动作和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让苏棠音红了眼。
她抱着他,仰起身子亲了亲他的脸:“阿景,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景柏握住她的手,去亲她的手腕,咬着那块软肉辗转,声音含含糊糊:“宝宝,你好香啊。”
苏棠音不知怎得笑了出来,他这幅痴迷的样子是苏棠音见过无数次的,在景柏的眼里,她哪里都是香的。
景柏会毫不嫌弃她的一切,放下尊严取悦她,说着那些令她羞涩的话,一本正经做一些荒唐的事情。
她勾上他的腰身,景柏的衣服完好无损穿着,只有她什么都没了。
可这具身体在景柏面前袒露过无数次,他亲过每一寸地方,比她还了解她的身体,苏棠音并不觉得害羞。
“你还记得早上我说过什么吗?”
景柏咬着她的手指,冰冷的唾液涂满她的指尖,含含糊糊摇头。
还能听懂她的话,那看起来还有救。
苏棠音任由他像个小狗一样啃着她,笑着说:“我说过给你奖励,你知道我们约定好的奖励是什么吗?”
他不知道。
景柏一顿,将苏棠音的手放下,偏头去看她。
猎物好漂亮,浑身雪白的不行,触手们缠上她的时候用了力,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那些痕迹让景柏看得眼热。
怪物觉得某一处难受的不行,他垂下头,看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苏棠音也看到了,瞧见景柏茫然的样子,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乐的不行,越来越想逗逗现在跟个小孩子无知的景柏。
“你知道你现在是怎么了吗?”
景柏哑着嗓子:“怎么了?”
猎物懂的好像比他多,景柏看着她,目光毫不避讳在她身上流转,思考着一会儿该咬哪里。
直到停到某一处绵软,与他平坦坚硬的胸膛不一样,猎物的那里看起来就软的不行,肯定好吃。
苏棠音被他盯着,麻木捂着自己,踹了他一下:“你现在是猪瘾犯了。”
景柏皱眉,对猎物挡着不让他看得动作表示不满。
“什么意思?”他随便问她一句,对她的问题毫不在意,扒开猎物遮挡的手,垂下头咬住刚才就看中的地方。
“你——”
苏棠音低呼了声,看了眼身前毛茸茸正在忙碌的脑袋,死命揪了把他的头发。
只抓掉了几根头发。
怪物任由猎物去抓他,她实在太过美味,他包容她的小脾气。
“阿景,你冷静——嘶,别咬,疼!”
他生涩又疯狂地亲着她,苏棠音蹬了他一把。
怪物放轻了力道。
“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吗?”苏棠音问:“阿景,你难受吗?”
怪物难受的不行,但又说不上哪里难受。
亲着猎物的时候缓解一些难受,但时间长了,反而越来越难受了,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苏棠音看怪物的唇已经蔓延到圆脐,再往下一寸就过线了,她推了把他的头:“阿景,听我说。”
怪物被她推开,神色阴郁有些生气,触手缠住猎物的手腕,他不管不顾就要继续。
苏棠音忽然勾上他的腰,笑眯眯说:“我早上说了给你奖励,如果你听话的话。”
怪物皱眉:“什么奖励?”
苏棠音看了眼他的腰腹往下,白嫩的脚踩上他,景柏舒服到直冒汗。
“就是……比这样还舒服很多的奖励,是阿景以前最喜欢的奖励。”
苏棠音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耳边蛊惑他一样,景柏的脑子都要不清醒了,却还是听明白了她的话中含义。
比现在还舒服,猎物踩上他,他都已经要上天了,还能比现在更舒服。
“我要,我要,给我!”他扑上去吻猎物的脖子,动作比之前更加疯狂。
苏棠音没动,偏着头让他发泄,两只手哆嗦解开他的领口,沿着分明的锁骨摸向激励分明的胸膛。
他在抖。
苏棠音吐出口气,说:“我要你自己想起来该怎么办,你知道的,我们之前做过无数次。”
他自己想起来?
怪物根本不记得自己和眼前的猎物做过什么。
他哼哼唧唧,“我不会,你来,我不会。”
“你会,你会的阿景,你想想,你想想该怎么做,你会的。”
“宝宝……”
“阿景,你闭上眼,自己去想想,想我们的过去,我们有过无数次美好的回忆,你让我很舒服,你也很舒服,这件事很美妙,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怪物很想肆意妄为做下去,但每当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就会有道声音告诉他:
不行,你会伤到她,她会生气。
一想到她会生气,怪物心底升起细密的恐惧。
他害怕她生气。
可这件事实在太美妙了,她说让他自己去想。
怪物想要她,猎物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温柔哄着他。
他闭上眼,试图在脑海里搜索她说的那些陌生的记忆。
她说他们做过很多次,她说这种事情很舒服,她说他知道该怎么办。
苏棠音摸着他的脸,给他无言的鼓励与安抚。
她希望他自己想起来,想起来他们的过去。
他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苏棠音以为进门会看到一只发疯厮杀的怪物,没想到他太平的让她惊讶。
他没有攻击别人,甚至没有戒备状态,只是闻到了她的气息,骨子里对她的喜欢压过了天性对他的驱使,他扑到了心爱的猎物。
他乖的不行,即使这种时候了,还是会听她的话,闭上眼认认真真想着他们的过去,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景柏在她的面前一直都很单纯,用一颗心完完全全对她,满颗心装的都是她。
“阿景,好乖。”苏棠音摸了摸他的头发,又亲了亲他的脸。
景柏抖了一下,还是没有睁开眼。
他动用精神力寻找自己的记忆。
苏棠音陪着他,安安静静等着他,在他不耐的时候亲亲他,又会让躁动的怪物安静下来。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小时,怪物难受的不行,混沌成一片黑的大脑里却陡然间出现了一抹微弱的光亮。
他用精神力小心去触碰它。
找到了它,打开了它。
那些被天性压制下去的人性汹涌澎湃,朝他兜头砸下。
因为失控忘记的记忆在这一刻回来。
他抖的不行,突然间接受了大量的记忆,头疼欲裂,呼吸粗重,触手们也跟着抖,苏棠音抱住他轻哄。
“阿景,阿景我在你身边,你是我的丈夫。”
“我的丈夫不是个怪物,他对我很好很好,我们很恩爱,他答应过我不会忘记我的。”
“阿景,你想起来了吗?”
他不是那种凶残到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他说过不会丢失他的人性,那些人性是怪物为了妻子才诞生的,他学着做一个人类,做一个合格的人类丈夫,也正是这样,妻子才爱上了他。
苏棠音抱着他哄着,一直到景柏睁开了眼。
眼底的陌生与茫然早已经褪去,屋内浓重森寒的黑雾也悄悄散开。
触手们被他收回,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个。
幽蓝的眼眸不再浑浊,而是一股澄澈的蓝,还含着笑意。
他的眼睛往下,看过苏棠音刚被咬过的地方。
眼底的戏谑浓重到几乎溢出来。
苏棠音:“……”
她捂住自己,冷漠:“色胚子。”
景柏直起身体,利落脱去衣服,只是脱衣服的时候还垂眸看躺在沙发上的妻子,目光一点也不愿意从她身上挪开分秒。
“宝宝,你说的奖励。”
他很快将自己也脱个干净,压下来扯开她的膝盖,覆上妻子红透的耳根一边吻一边问:“回屋吗?”
苏棠音迷迷糊糊,抱着他的脖颈点头:“回去,有点冷。”
“好。”
怪物一只手就能托起妻子,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别的地方游走,刚回到卧室踢上房门,把妻子放进柔软的被子中,他打开地暖,回神压了上去。
苏棠音咬牙忍住,屋内还没暖起来,景柏掀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她还是有些冷,但怪物总能想办法让她热起来。
苏棠音推着他的头,怪物喜欢掠夺,很凶又很急让她说不出话只知道叫,偏生他还喜欢在这时候犯浑。蛋糕太美味,但需要慢慢品尝,一口吃完就没了,优秀的烘焙师习惯把蛋糕胚里外摸个遍,这样能更加柔软。
苏棠音咬着枕头,身后的怪物凶的不行,还问她:“宝宝舒服吗?”
她想踹他,可背对着他的姿势让她根本腾不出腿。
“啧,宝宝刚刚才说的,我让你很舒服。”
她算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刚才分明是哄他的话却被他拿来堵她。
苏棠音晕晕乎乎只知道哭,最后忍不住了,回过头红着眼:“阿景,膝盖疼。”
其实不疼,垫子很软,他专门从国外定制的,还铺了绵软的被子,但她就是跪久了有些麻木,这种看不见他的姿势让她没有安全感,但怪物很喜欢这样。
景柏将人翻过来抱起搁置在怀里,一边动作一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娇气,我再买张垫子好吗?”
苏棠音咬着他的肩膀,泪流满面恨不得打死他,这是垫子的事情吗,他不想着解决根本原因,他就是只顾着自己爽。
她越想越委屈,一直到凌晨三点多他也没停,最后她实在受不住,崩溃嚎啕大哭,推搡着甩他巴掌。
怪物心疼的不行,握着她的手打了自己几巴掌:“宝宝,再忍忍,马上。”
苏棠音从他的嘴里听不得“马上”“最后一次”“快了”这几个词,一听到就哭个不停,但景柏今天上头了,兴许也是妻子的那些话刺激到他了,他兴奋的不行,一身劲没处使全用在妻子身上了。
左右她有他的命门,怎么折腾睡一觉就全好了。
还好她有他的命门。
他将自己的心脏献给她,希望她能健康安宁,寿命长久。
“宝宝,我爱你。”
怪物从不吝啬,也从不羞涩说出爱意。
刚睁开眼, 脸上滴落冰冷的汗珠,她对上一双莹蓝的眼睛。
那双眼睛直直落在她身上,只看着她,眼底的欲念明显浓重,长睫上还挂着荧光,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扑闪。
苏棠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上的余韵浪潮般砸下,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双手被他扣在枕头边十指相扣,景柏垂下头来吻她,别的地方也没放过她。
迷迷糊糊的时候, 苏棠音想, 要是有朝一日发达了, 一定先阉了这狗东西。
大清早开始发情,苏棠音根本受不了他。
庆幸今天周六不用上班,苏棠音被翻来覆去折腾的那几个小时里,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她有气无力躺在榻榻米上,身上盖着景柏拿给她的薄毯。
景柏只穿了条家居裤,上半身光裸着,遍布她昨晚和今早留下的抓痕,肩膀上还有牙印,苏棠音抓他咬他是下了死手的。
他换下床单被罩放进洗衣机清洗,取出新的四件套换上。
看到这里苏棠音就气的牙痒痒,刚同居时候两人去买家居用品, 景柏一口气买了十几套床品,苏棠音还指责他铺张浪费, 当时没看懂他那个笑,只以为这人有钱烧的。
直到当晚她就被景柏连哄带骗拐上了床。
此后家里的床单几乎每天都要换一次,苏棠音也不知道景柏到底是哪里来的精力,他好像永远都不会累,即使把苏棠音折腾的半死,也只是吃个半饱。
原来他是个怪物,怪不得体力惊人,身体也比人类强壮很多。
苏棠音越想越气,看见景柏悠悠扬扬换床单的模样,抓起一旁的抱枕就砸到了他的背上。
景柏冷不丁被妻子砸了一下,摸了摸后脑勺还有些愣,回头看见妻子恼怒的脸,后知后觉意识过来。
他笑的很痞气,丢下手上换了一半的床单走过来,蹲在苏棠音身边把挣扎的人抱进怀里。
虽然不出意外又挨了她一巴掌,景柏脸皮厚也不介意,抱着人亲着哄着。
“宝宝,不生气了,我混蛋好不好?”
没皮没脸的样子。
苏棠音气的咬了他一口,景柏闷哼一声,贴着她的耳朵粗喘:“宝宝,再咬咬好不好?”
苏棠音:“……”
她麻木松开嘴,指着卧室门:“请滚。”
现在已经中午了,闹了这一出,苏棠音连饭都不用吃就被景柏气饱了。
但景柏还是做了顿饭,将苏棠音抱在膝盖上,亲手喂她吃完了午饭。
景柏的手艺很好,软嫩的鱼肉含入唇齿间,入口即化,鲜香盈满,她那点子气也渐渐散干净,晃荡着双腿优哉游哉,瞧着心情分外好的样子。
“宝宝,好吃吗?”景柏亲去她唇角的水渍,啄了口妻子微红的脸。
苏棠音很给面子:“阿景做饭最好吃了。”
景柏笑开了花,眼眸眯起很是开心的模样。
她靠在景柏的怀里揉了揉肚子,懒洋洋问了一句:“阿景,昨天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吗?”
闻煦只是告诉苏棠音,景柏自己对自己用了催眠天赋,导致他丢失了人性,被怪物天性驱使。
其实苏棠音自己也能猜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但这种事情,她更想让景柏亲口去说。
景柏掏出纸巾替妻子擦了擦嘴角,眉目清淡,语气依旧平静。
“我想不起来在深渊的事情,那段记忆被我藏了起来,要找到必须用天赋能力。”景柏亲了亲妻子的额头,放轻声音:“宝宝,我没事的,现在都过去了。”
苏棠音搭在膝盖上的手悄无声息握紧。
果然,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她闷声问:“现在想起来了吗?”
景柏点头:“嗯。”
说到这里,苏棠音的心没由来揪紧。
她还坐在景柏的怀中,丈夫太高了,即使坐着身量也不低,苏棠音的双腿完全悬空,莫名觉得没有安全感。
她捏紧了景柏的毛衣下摆,用力至骨节泛白。
景柏将人抱起,来到沙发上坐下,苏棠音依旧坐在他的怀里。
对面墙上挂的是他们的婚纱照,景柏定的尺寸很大,可以铺满半张墙。
周围他贴了一些粘板,上面扎了很多他们的生活照,整个墙面俨然成了他们的照片墙,与色调冷淡的装修风格格不入。
苏棠音的目光不受控制落在了无数张照片上,印象中景柏很喜欢拍照,从他们谈恋爱到现在,景柏拍了数不清的照片。
“宝宝,我们还有很久很久。”
景柏忽然说了句。
苏棠音茫然看他。
景柏哭了。
那双眼看着她的时候格外温柔,有时候会带着戏谑和挑逗,但哭起来的时候仍然很好看,苏棠音见过很多次景柏的眼泪,他从不羞于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可无论是景柏被她气哭,还是景柏在那件事上爽快到极点时流出的泪水,都不是现在这样。
眼睛可以传达很多情绪,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情绪。
愧疚,悔恨,害怕……
从认识以来,景柏对她就好的不行,从来没做过愧对她的事情。
苏棠音不懂。
她擦去他的眼泪,亲了亲他殷红的眼尾。
“阿景,不要哭。”
为什么要哭呢,苏棠音自己也不清楚。
景柏的眼泪明明很冷,但碰触到的时候,却又觉得烫的吓人。
苏棠音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亲他的唇,景柏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回吻。
“宝宝,对不起。”
他贴着她的唇瓣,对她说了这句话。
苏棠音心里酸酸涩涩,啄了啄他的唇角:“没事的,阿景没事的,我不会怪你,告诉我好吗?”
“过去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妻子的声音很温柔,却足以把他溺毙。
景柏闭上眼,过去的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上演。
怪物很喜爱自己饲养的小怪物。
小怪物很娇气,睡觉要睡柔软的床垫,怪物就把自己所有的垫子给她铺上。
小怪物怕冷,深渊让她禁受不住,怪物第一次踏出深渊寻到御寒的果实,每天喂给小怪物吃。
小怪物听不懂他说话,她跟他的沟通很困难,怪物想了很久,蹲在她面前戳了戳她,又点了点自己的唇,试图用手语让她懂。
怪物让小怪物教他说话,说她那里的语言,因为小怪物实在有些愚笨,学习语言这种困难的事情,怪物不舍得她做,那就只能他来学。
怪物学会的第一个词是——
她告诉他,这是他们那里称呼心爱之人的说法。
心爱的人。
刚听到这个说辞的时候,怪物眨了眨眼,像是泡进了蜜罐子里,浑身都甜腻腻的。
他学习人类的语言,拥有最高智慧的怪物学的很快,苏棠音不过才教了他一个月,他们的沟通已经不存在什么问题,怪物可以听懂她大部分话。
小怪物说她叫苏棠音。
怪物没有姓名,于是小怪物写了很多字,让他自己去抓。
怪物抓到了两张纸片,景柏这个名字就是这么诞生的。
景柏很喜欢自己饲养的人类,他学着做饭,学着照顾她,学着做一个——
从苏棠音的口中得知,在她那里,彼此相爱的怪物会结合成新的家庭,成为夫妻,可以永远在一起,一起孕育新生命。
景柏不喜欢孩子,也不打算生孩子,但小怪物说的另一点让他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