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用“信息素提取”获得金钱名利,没必要藏着掖着只为捉一只可能早死掉的怪物。
于万判断,他提取信息素的过程并不容易,提取出来后,这种毫无杂质的味道也不会储存太久。
她想了十七年的问题有了个约等于的答案。
yan有很大概率还活着,最起码十七年前肠子流出来那次没死。
穷途末路之际,她堵在呼吸道的气反而吐出去了。
于万思绪在百转千回,表面却不动声色,任由男人去擦她腿上的血,沉默着听他絮叨这些年的“思念”。
在男人招手让人过来带她走时,她强行定住心神把人推开,抬手指向闫铎:“让他来。”
男人怔愣了。
这是于万第一次对他说话。
看到她能有人形已经亢奋到发抖,又听见她开口说人语简直要血管爆炸亢奋而死。
“好,好,好。”
他忙不叠地站起身到于万身后,头贴着她的头,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看着闫铎温声说:“我猜你就会喜欢他,他很像是不是?你猜猜他是谁?”
越来越奇怪的发展让任勉意识到有大问题,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闫铎更甚。
他紧紧盯着于万,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弄明白:她为什么没回中心区?这段时间去了哪?和裴丛隶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出现在这?
这些问题在此刻又纷纷化作泡沫,因为一个更令他震惊的问题出现了。
她……到底是谁? !
血液几乎凝固,闫铎浑身冰冷,颈侧的青筋高高地鼓着。
于万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关注闫铎的神色了。
她头晕,眼花,还要尽可能维持住人形。
她不由身体打晃,声音虚得像漂浮在空中的浮尘:“让他过来,扶我。”
“好,只要你乖乖听话,你选谁我都由着你。”
他示意其他人从闫铎手上把任勉带走,敲敲她腰上的电击环,无声威胁要听话。
于万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还真是越活越胆小,麻醉子弹药效十足,她手指都快攥不紧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男人宝贝似地捧着吸了血的衣服走在前面,七八个荷枪实弹的护卫围在他身侧。
闫铎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阴鸷无比。
于万眩晕得厉害,抓住他的手臂撑住身体,尝试着迈步。
还没等抬起腿,身体骤然腾空。
闫铎将她拦腰抱起,臂弯抬高,头垂下去,在背对他人的角度狠狠一口咬住她脸上的软肉,磨着牙齿低声问:“你是谁!”
“于万。”她胳膊揽住闫铎的脖子,有气无力地在他耳边道:“我的名字,于万。”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闫铎万万想不到他生命中最在意的两个人居然很可能认识。
几个月前,于万在他的房间,躺在他的床上,看他藏在床头的合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亲吻他。
那是闫铎回味过无数遍的画面,可如果她和姐姐认识,她当时的行为和说过的话又有何目的? !
他嘴唇颤唞,非常凶恶也非常痛苦地收紧手臂:“你以为闫曦在这里,你是来找她的,对不对。”
听到这个名字,于万呼吸错乱了一下。
原来是闫xi ,她还想问是哪个xi字,问问她在哪,只是现在无论是她的状态还是闫铎的情绪都不是细聊的时候。
她把脸埋进闫铎怀中,“我坚持不住了,把我的头蒙上。”
“你以为现在还能使唤我?”
闫铎颈侧的青筋和肺管子都要一起炸开了,恨不得剖开她的皮看看里面有没有心肝肺,然而看到她耳朵突然变得尖长如鳍,他震惊地险些咬到舌头。
“你……”
门外响起催促声,他迅速去床上用被子从头到脚裹住她,大步出门跟上去。
闫铎气愤、震惊、怀疑,万般情绪涌在一起,用被子裹人时无暇顾及其他,自然没留意到,她无力垂下去的手中握了样东西,悄悄地落在了床缝中。
是一条银链,一枚精致的唇环穿过其中一个孔洞。
她是真的濒近极限,眼瞳和耳朵已不再拟态,全部能量都用在隐藏触手和维持双腿上,她手指扣扣闫铎的胸肌,在他低头时含糊不清地说:“和我一起的人,别欺负他”。
闫铎冷哼一声。
于万不知道闫铎是什么时候和那个人接触上的,无法断定现在的闫铎是敌是友。
不过她知道一点,那个人不知道她和闫铎相熟。
其实,刨除闫铎主动向裴丛隶说和她亲过嘴,还真再没有人知道他们私下的事。
毕竟,闫铎和裴丛隶不和已久,谁能想到总围着裴上将转的于医生会和闫铎有往来呢?
但她是异类,闫铎霸道邪性,发现被欺骗后定然不会轻松揭过。 -_-!
于万迷迷糊糊的,蒙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见,好在倒是够暖和。
失血造成的发冷得到了缓解。
她听到很多人严整有序的脚步声,闫铎着抱她左拐右拐,任勉在较远的地方说他恐高,不上飞行器,要坐只坐星舰。
星舰出行舒适却不方便,体积太大,需要联系每个星区的星舰出发大厅安排落地位置。
任勉很快被人推搡得没了声。
估计是强行塞进飞行器里了吧。
在失血和麻醉的双重作用下,她攥住闫铎的衣襟闭上了眼。
于万不是自然入睡,昏迷让她的生物钟完全失效,有知觉时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
有人在弄她的腿伤。
裤腿被剪破,一双手在她腿上划来划去,按压伤口周围的皮肤。
不是消毒包扎,而是查看自愈情况。
“不对,不应该出血,已经过了二十七个小时,不可能还在出血!”
已经过了二十七个小时了吗?
于万头很痛,被他吵得更痛,在他用器械拨开伤口时,于万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我很疼。”
这声音让男人安静了,定定地看着她。
于万打量一圈四周,发现这是个四面被金属包裹的封闭房间,墙壁上有几处疑似摄像头和激光武器的装置,没有窗户,出口只有一扇厚重的密码门。
她躺在金属病床上,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摆设,连床被子都没有,硬邦邦的床板和腰上的电击环硌得很不舒服。
她抽了口凉气,看看男人手边的医疗工具,又看看腿上的洞,费劲地弯腰够到一瓶消毒水,哗啦啦淋在伤口:“我要死了,不会像以前一样快速自愈。”
男人惊讶地抓紧了她的腿,于万疼得呲牙。
他脸上肌肉抽[dòng] ,盯着她道:“不会!你不会死!你割断了尾巴都没事,怎么会死!你的脸一点都没老,怎么可能死!”
于万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我是不显老,不是长生不老。你以为,我死里逃生痛恨人类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变成这副人样?”
她沉默几秒,抱住腿轻声道:“因为我没办法,童话故事听过没?人鱼放弃尾巴获得双腿,故事不是空穴来风,我没有你想得厉害,断尾是不可逆的损伤,我没有尾巴了,不能潜水,不能捕猎,变成了只人不人·獣不兽的残废,不装成人类我活不下去。”
她捏住男人的下巴,一双诡异的竖瞳直直回看过去:“我要是能好好活着为什么会冒险去找闫xi ?人在我眼里和猪狗没有区别,都是进化不完全的低等生物,我不过是十多年前见过她几面,你真以为我会在乎?”
他眼中显出了一丝迷惑:“不是……不是!你为了等她才被捉住,她还去救了你啊!她违抗军令把你放走了!你们之间一定有……”
“有什么?感情?”
于万不屑地嗤笑:“你会爱上一头猪吗?卑鄙又低级的生物,我等她不过是以前没见过人有几分好奇罢了,至于她救我……把我的存在告诉你们的不也是她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和你们是一伙的,一样让我厌恶。”
男人听她凿凿有据不带半点旧情,怔楞两秒后忽然笑了,双手握住她腰上的电击环,指腹摩挲着腰侧细腻的皮肤,阴恻恻地道:“一号,你不乖,你学会骗人了。”
“骗人?你们有什么值得我骗?”
于万对他的手恍若未觉,视线瞥到身边一把用来剪裤腿的手术剪,慢悠悠地拿起,把伤口旁边的布修剪整齐,平静地道:“你们有句话叫叶落归
根,我时日不多,找她是想问问第一次见我的地方在哪,我死也要死在我应该存在的地方,尸体被鱼类啃咬吞食肯定好过被肮脏的人类分尸解剖。 ”
裤腿上的洞更大了,消毒水、血液、软烂的皮肉组织,丑陋的伤口完整地露出来。
于万痛得蹙起眉,突如其来地握住他的手把手术剪塞进他手心,锐利的剪尖直指她的喉咙。
在对方惊诧的眼神中,她操纵他的手向前,剪尖戳到皮肤。
“不信我将死,再给我开几个洞试试?”
◎看清楚,我是谁◎
于万做过实验体,被眼前的男人注射过各种药,划破的创口不计其数,割断的那条触手现在都比其他几根脆弱。
再次捉到她,他很兴奋很自满吧,是不是已经想好要从哪项实验开始进行了?
可他的安排都建立在怪物具备超级修复能力的基础上,如果这项能力消失了呢?
于万淡淡地笑,握紧男人的手,让剪尖从喉咙往下滑,划过锁骨、前胸、腰腹,在滑到伤腿时,她猛地用力
腿上多了一条七八公分长的血痕。
她没有自残的倾向,只是没有其他更稳妥的办法让人相信她所言非虚。
这条划痕是新的证据,证明她修复能力衰弱的证据。
她肤色极白,没有汗毛也看不见毛孔,玉一样的细腻无暇,因此划破皮肉的伤和殷红的血珠显得分外骇人。
“如果放在以前,这种小伤我半日便能结痂,现在……你可以自己看。”她将手术剪抬起,慢条斯理地舔掉上面的血,“不妨实话告诉你,现在的我和人类没多大区别。”
这句话对男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立即将于万扑倒在床,“你说谎!你在说谎!我不信……我不会信的……”
“你信或者不信都无法改变事实。”
“不,我等了你十七年,你一直活着,我还看到了触手的拍卖公告,对……触手,你的触手……”
“假的,我断尾后触手也消失了,拍卖的那条是骗钱的仿品,制作者就是和我一起出现在疗养院的人,我们是合作伙伴,他研究我的基因,用我的血肉制药,卖出去的钱我们平分。”
于万发出一声叹息:“我们曾经用药剂赚了很多很多钱,可惜后来吃死了人,一个……很有身份地位的人。我也不想做假货拍卖,但我又想死前过几天享受日子,没钱不行。”
男人十分惊愕她说的这番话,曾经到手的药剂资料和得到的信息正在扰乱他的思绪,一切变得真真假假分辨不清。
他开始发抖,眼皮控制不住地跳动,脑子里的弦绷在一起乱作一团,又噼里啪啦悉数断裂。
空荡荡的金属屋子亮如白昼,头顶冷白的光平铺在于万的面容上。
一只本该隐藏在深水中不见世人的兽,一只有利齿有竖瞳危险妖异的异类。
灯光太亮,于万稍稍眯起些眼睛,内眼角下勾的眼型更显缱绻多情眉目如画。
她单手捏捏男人的肩膀,一路向下划过脊背和腰,“你老了很多,这些年过得不好?”
男人后背僵硬。
“我很不明白你,都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一只异兽都知道想办法过舒坦日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压过来都硌得慌。”于万不偏不倚地看着他的眼睛,轻笑道:“我逃走后什么都不会,只剩一身血肉还算有点价值,我允许他抽我的血,因为他每次只需要一点点,对我没有太大损伤,他是个天才。”
她一字一句地强调:“是我见过最可靠的天才。”
他是个……天才……
同样是研究过她的人,她厌恶自己,却认为另一个是天才……
“天才”二字化为锋利的刀割断了男人骄傲自满的神经,于万只轻轻一推,他便失态地倒在地上,“不,他不是!一号,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于万忍着腿上的痛起身,下床,在他面前弯腰,手指捏着他的下巴端详。
他视线正对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而于万则堪称温柔地用指腹揉搓他下颌处颜色偏浅的疤痕,“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我弄的。”
在被捉后不久,她尾巴被铁链贯穿,剧烈疼痛让她陷入疯狂,摔打的东西擦着他的脸飞过。
她说:“让脸上留疤,长皱纹,瘦得皮包骨头,你既看中了我能自愈的体质,又自认对我最了解,怎么没搞出一样能让疤痕消失的东西?”
男人跌坐着,仰头看她,声音不觉发颤:“给我时间!我可以!我……不,是我们,一号,我们会改变全人类!”
“没有我们。”于万松开手后退一步,“我没有时间,也不属于任何人,因为我要死了。”
“不会,不会死……你是长生不死的……你不会死……我有办法,一会有办法……”
他缓缓站直,身体犹如风暴中摇摇欲坠的树,踉踉跄跄东摇西摆,眼神空洞地往门口去。
于万静静地看他疯癫的样子,在他用指纹解锁开门时提醒一句:“早些年我的血还有点疗效,制药配方和服用记录都在我同伴那,你要还是觉得我在骗你,可以向他求证。”
重重的密码门关上,房间立刻一片死寂。
于万放任伤腿继续出血,呼出一口气阖上眼。
闫铎是敌是友不明,她不能把任勉的安全百分百交托给他,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任勉也一定会被盘问。
她得让那个人知道,任勉有用,必须留!
对她研究分析的经验,制药的成果,药剂多年的试用记录,这些东西对其他人来说没有意义,但对在搞“基因改造”计划的人却是无价之宝。
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任勉更了解她基因和血肉成分的人,饶是割断她触手得到她断尾的男人也不行。
男人只有脱离身体的死肉,而任勉是足量的血液供应,从身体直达培养皿,新鲜纯天然无防腐剂添加。
任勉脑子转得快,药剂内容能保住他的命,至于其他往事私事……任勉编故事的功力已经登峰造极,要是不信还好,要是信了他交代的虐恋出轨求而不得……
于万扬了扬唇角,无视墙上的摄像头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下,摘下手腕上的蓝色琉璃手串,缓慢地摩挲圆润的珠子,悄无声息地在线上绕出一个结。
今天是第一天。
真话,假话,有本事自己分辨去吧。
过了十七年,她要还如昔日一般一声不吭地任人宰割,那才真的不如早死了。
拟态会消耗能量,她一直维持着双腿的样子,身体的修复能力无法正常发挥。
这是她断尾之后发现的。
小擦小碰的轻伤还好,可严重的损伤她需要彻底恢复本体形态才能快速修复。
作为实验体时她没用过拟态,所以受伤后很快便能复原,然而现在双腿状态下的一个洞加一段划伤自然不好愈合。
基因改造计划是暗暗坚持了十七年的机密,男人是计划能存在的核心,他不会因为于万三言两语放弃。
在麻醉子弹造成的无力感消失后,于万重新将耳朵眼睛变成人类的样子,对男人说习惯了用人类的外貌,完全拟态后伤口恢复的更慢了。
他开始是不进行任何处理记录等待,第二天发现伤口表面有感染的迹象,他愤怒地摔门而去,再返回来消毒上消炎药,不死心地继续观察。
送饭,换药,每次出入房间的只有他,连扶于万去洗手间的也是他。
去洗手间要经历很繁琐的流程。
从房间通往洗手间的路上设置十步一岗,她手脚要先带上但凡有攻击意识便释放电击的镣铐,眼睛被蒙住,嘴上还要佩戴给发狂的Alpha使用的止咬器,以此保证她的手脚牙齿都没有任何威胁。
第四天,消炎药发挥作用,伤口恢复良好,新肉在慢慢生长。
往洗手间走的通道里,于万扶着他的手臂迈步,忽然重心倾倒压着他摔了下去。
她手长脚长,压在一个消瘦的中年Beta身上分量感十足。
男人闭上眼哼了一声,痛得曲起膝盖,刚好撞到了于万的伤腿。
才粘合的组织被外力撞开,嫩红的软肉脆弱地渗出血。
于万虚弱地咳了两声:“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她眼睛被蒙着,双手肆意摸索,按住他肋骨的位置往下压了压,“再来两回,你这把老骨头硌也把我硌死了。”
男人没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她腿上的血迹。
于万没能快速自愈,坚持了十七年的美梦可能化为泡影,他着急了。
第六天,她见到了任勉。
任勉这些日子应该还不错,这是于万从他红润的面色和貌似胖了一圈的腰得出的判断。
任勉时时准备着被救或者逃跑,心里思前想后不踏实,饭倒是一顿不拉吃得盘干碗净,体能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
他和于万溜门喝酒胡编扯皮多年,竟潜移默化地生出了些默契,在被审问当年做的药剂配方和患者反应记录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现在见到于万立刻冲过去,先抱住她的腿一通伤感,再指着杵在门口的老嘎巴菜道:“你说实话,你当初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
于万眼皮跳了跳。
任勉捂住脸搓红了眼睛,朝男人竖起中指,“你看看!你送我戒指的时候说上面的宝石像你的眼睛,你说跟我天下第一好,咱俩白头一起老,我多少回纳闷你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平平无奇的Beta ,原来你是把我当替身!”
宽戒中间细碎的蓝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于万抿住唇,一时有些接不上任勉的戏。
任勉悲戚地抹了把压根不存在的泪:“他和我性别相同,专业相同,天底下哪来那么多搞药剂研发的?现在你老相好找来了,我没用了是吧?我年轻时对我百依百顺,现在我上年纪看腻了是吧,你这多少天了才想起见我?”他对男人呸了一口:“这种半截身子埋黄土的干瘪货色你也吃得下?还搞强制爱,神经病啊!”
男人被任勉一句句话搅得更辨不清真假,又急又气双肩颤唞,大步上前要把他拽出去。
任勉吃得饱体力佳,眼疾手快抓住于万的腿,“你个不要脸的老小三!你有种把我们杀了吧,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于万觉得她得做些什么增加这出戏的真实性,无奈地叹了口气,抚摸任勉的发顶,“我让你做假触手是想在死前给你留笔钱,没想到连累了你,我连人都不是你跟我死做什么?能活还是好好活吧。”
男人忍无可忍地去门外叫护卫拖人。
于万趁机抱住任勉将头贴到他耳边,姿势如同亲吻,却是隔着极近的距离低声道:“让他带你进制药实验室,我需要止痛剂。”
本体状态
能加速愈合却会暴露修复能力,人形时腿上有伤行动受限。
她得在对方气急败坏起杀心前带任勉出去。
第七天,男人歇斯底里地让她变回尾巴和触手,在于万无比肯定地回复他“做不到”时,他将于万带出房间。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柱状透明水箱,和曾经囚禁过她的一模一样。
于万被关进水箱中,男人在水箱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到她如寻常人一样闭气,呼吸困难,不受控地吐出水泡。
作为一只水生兽,溺水真的是件极其可笑的事。
但她必须坚持。
第一,活体比尸体更有研究价值,她笃定这次不会死。
第二,将死的谎言一旦被击破,用在她身上的看守程序只会更多,任勉脑袋里的信息也不再具备珍稀的价值。
于万感觉肺里的空气已经耗尽了,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双手将她捞了起来。
她正靠着一个手臂有力肌肉结实的人,炙热的皮肤让她感觉温暖,头贴在他胸膛上汲取热意。
于万浑身湿哒哒的,溺水让她意识模糊,只觉依靠的胸又弹又软,触感非常熟悉。
她下意识地用头拱了拱,喃喃道:“长官,冷。”
然后张开嘴咬住了会流出温热液体的地方。
可她吸了好几下却什么都没吸出来。
“你在叫谁!”
头顶传来隐忍而带有怒气的声音。
一只宽大的手覆在她脸侧,指腹微微发颤地拨开她的眼皮。
闫铎满面阴冷,扯着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你给老子看清楚,我是谁。”
作者有话说:
马上快结束啦,推推下本的预收~
前两天在路上突然冒出来的梗,想看自认狂拽邪魅的大魔王化身暴躁榨汁怨夫,嘿嘿
CP:撩而不自知冷酷万人迷女Ax又装又骚护食狼狗(是魅魔!)
围剿任务结束后,慈未一手调教的搜查犬F7性情大变。
开始挑食,贪睡,爱舔人。
她认为是生死一线造成的神经刺激,把F7带回家中做康复训练。
与此同时,她开始频繁梦到一个人。
宽肩窄腰,墨发及臀,鼓胀的胸膛上是密密麻麻的血痕。
梦境真实且诡异,她看不清脸,却记得他咬着枕头时全身会浮现出墨色的符文,她没听清声音,却记得他蜷缩在脚边时会发出隐忍的呜咽。
她在梦里用过各种手段想撬开他的嘴问清身份,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梦越来越频繁,她渐渐出现困顿乏力的症状,在身体检查后医生惊呼:“少将,你被魅魔缠上了!”
魅魔,邪恶的高等变异体,会披上虚假的皮囊接近目标,先诱骗,再榨取,以人为食,不死不休。
没杀干净的魅魔?居然敢找上她,是谁?
搜查犬能识别魅魔,慈未与F7同出同入,很快锁定几个目标:
住对门被F7撕咬的典狱长,在舞会上被F7狂吠的公爵之子,F7咬住她裤腿不让她靠近的艺术家,被F7抓花脸的相亲对象……
这些人都有接近她的机会,且身份非同一般。
慈未无法用强制手段把他们统统抓起来,于是采用迂回方案查探谁是魅魔。
却不想几番查探过后……
F7对他们更凶了,他们莫名其妙打起来了,梦中人得寸进尺了……
后来,慈未发现了本该死于她手下的SSS级魅魔,刚要开枪,他幻化出及臀的长发,皮肤浮现出墨色的符文,捂住肚子冷笑:“杀夫弃子,好一个慈少将。”
什……什么?
在她愣神之际,他变成F7的样子跑了!
慈未:……
魅魔? F7?谁家魅魔是条狗啊!
围剿行动让斐契元气大伤。
狡诈的慈未!让尊贵的纯血魅魔装狗偷生,斐契恨不得生嚼了她的骨头!
魅魔以人的欲望为食,但慈未冷情寡欲,他为了尽早复原,不得已使尽浑身解数补充能量。
谁料到他还没吃够,慈未居然和一群饥渴的贱人打情骂俏相亲订婚!
朝三暮四!始乱终弃!斐契怒不可遏,他要榨干慈未让她后悔不及!
1、女主有挂件,男主洁,单箭头男配涉及abo各个性别。
2、女攻男受,结局1V1,he。
3 、男主人狗形态切换,是霸道疯批的大魔王,不是娇柔软弱的小白花。
她迎着闫铎的目光磨了下牙,发觉口中的一点在尺码上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隔着衣物影响了分辨精准度,不过哺乳期的裴上将……明显要更大一些。
理智骤然回笼。
她松开唇齿,攥住闫铎的衣服止不住地咳,身躯随着咳嗽颤动。
闫铎定定地凝望于万。
长官这个称呼并不局限于某一个人,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被人称呼长官,但于万对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也不会主动依靠过来,所以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把自己当成了裴丛隶。
闫铎愤怒地气血翻涌,然而见她此刻水淋淋地发着抖,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甭说皮肤了,连咳出去的气都是凉的。
这副脆弱的样子让他心尖一紧,满腔怒火顿时转移了目标,隐忍而沉默地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男人眼神阴鸷的像淬了毒,疯疯癫癫地冲过来解开她的裤扣往下褪。
闫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断他的腕骨:“褚教授,够了。”
“愚蠢!”被称为褚教授的男人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手指抚摸着于万的腰胯,“是裤子的原因对不对?脱掉……对!一号,我们把碍事的东西都脱掉!”
于万止住咳嗽侧身面对他,冰冷的手轻轻拍他的脸:“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没个小年轻明白事。”
她撑着闫铎肩膀站起,坦然自若地把裤子扣好,“我原以为你只是太执着,没想到脑袋也不好使,我该说的已经说够了,我宁可被枪打死、被电击环电死,也不会再配合你这种弱智的试探。”
“还有他。”
闫铎依旧保持着抱人时单膝跪地的姿势,于万露出嘲讽的冷笑,低下头,曲起食指划过闫铎的额头和眉峰,“他确实很像,但他不是闫xi ,你老了,我快死了,闫xi若是活着……肯定也变了样,我们三个已经不是十七年前的我们,你把过去的条件拼凑在一起来解答现在的题,我看你才愚蠢。”
他,于万,和闫曦相似的闫铎。
空中好像浮现出三个人的影子,和现在的他们很像,却从各个角度都无法融合。
不一样,全都不一样了。
褚教授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怔了几秒,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起来,“小闫!小闫!带回去……把她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