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钟情by槐故
槐故  发于:2024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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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是帅,欠也是真欠。
钟吟叹口气,抬步过去。
离近了,她看到易忱泛红的鼻尖。他长的白,这点颜色很明显。
他摘下耳机,漫不经心地用脚碰了碰箱子:“白阿姨寄给你的冬衣,自己能拿上去吗?”
钟吟被他的鼻音吸引注意,抬起眼:“你感冒了?”
易忱从鼻尖哼出个音节。
他脸色看起来比往常更白,嘴唇也干干的。
感冒了还得顶着寒风,被逼着给她拿快递……
钟吟顿时原谅了他,真诚道:“谢谢你啊。”
易忱扯了扯唇,拖长声音,“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钟吟当做没听到,“我请你吃饭,就当谢礼了,行不?”
易忱瞥她,扯扯唇:“想得美。”
“……?”
钟吟没听明白。
他是觉得一顿饭抵他这么大人情想得美,还是她想和他吃饭想的美?
但不管哪种,都挺离谱的。
钟吟心中感慨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嘴上逐渐敷衍:“好吧,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易忱置若罔闻,用下巴指着箱子,“能拿吗?”
上下两个箱子。
大的应该是冬衣,小的是…?
“是我妈做给你的蛋糕。”
“替我谢谢顾阿姨。”钟吟弯腰去搬箱子,边拿边道:“下次你有什么忙需要我…嘶。”
这个箱子重得超乎寻常,钟吟一个没拿稳,趔趄一步,差点往后栽倒。
还好只是差点。
她被人从后托住,跌入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
他身上的气味很干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萦鼻。
手扣住她腰,一触即分。
男生的骨头硬,钟吟后背都撞疼了。
还没回神,易忱已经像被烫到一般收回手,脸色红白相间。
钟吟心有余悸地拍拍心脏,“谢谢啊。”
易忱理都没理她,一声不吭地搬起箱子。
他看着清瘦,但重如磐石的箱子在他手里仿佛个小玩意儿,丝毫不影响他疾步如飞。
钟吟小跑着跟上去,不好意思地说:“进女寝很麻烦,还是我自己搬吧。”
易忱忽而顿住脚步,耷拉下眼皮,目光定定看向她,看得钟吟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时,他才幽幽开口:
“然后又往我身上摔?”
“……”
虽然刚刚的确是他接住的她,但这话,钟吟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就像嘲她是故意往他身上摔的似的?
“你想多了,”钟吟一本正经地解释:“刚刚是意外。”
易忱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钟吟还要再强调时,易忱已经来到了寝室楼的门口,坐在门里的宿管阿姨喊住他:“等等,男生不许入内,干什么的?”
易忱:“给她搬东西,五分钟。”
阿姨点点桌子上的签字表:“登记一下名字,联系方式,身份,停留时间,再把身份证押这儿。”
钟吟已经做好易忱不耐烦掉头就走的准备了,但出乎意料,他只是顿了一下,便放下箱子,来到台前,“身份证没带,学生证成不?”
钟吟扭头看他。
如果说易忱帮她把快递送过来,已经她受宠若惊,那么他愿意忍着麻烦帮她送上去,便让她惊了又惊。
阿姨还是很谨慎:“我看看。”
易忱递出学生证,阿姨戴上老花镜,瞅了又瞅:“是咱们学校的啊,行了,上去吧,五分钟啊!”
钟吟嘴甜地道谢:“谢谢阿姨。”
宿管阿姨看着眼前登对的少男少女,突然感慨:“小姑娘,你这男朋友可真不错啊,连快递都给你送宿舍门口,舍不得你受一点苦呢!”
“…………”

易忱眼皮一跳,钟吟尴尬地解释:“阿姨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什么?”宿管阿姨表情略显失望,探头在易忱写的身份栏下扫了一眼。
“这写的什么…远房表哥?”
还是远房的。
钟吟盯着这几个字,心梗了梗。
很好,这样很好。
他主动避嫌,于她也减少很多麻烦。
但被人避讳到这个地步,还是第一次。钟吟面无表情地朝易忱看一眼,吐字:“走吧,表、哥。”
钟吟的寝室在四楼,这一栋楼都是各专业的女生混住,迎面不停有女生下楼,香风阵阵。
易忱脚步很快,一眼没往偷看她的女生面上扫。
钟吟跟在他身后,用故意让人听见的声音,慢悠悠道:“表哥,慢点啊。”
“表哥,你累不累?”
“表哥…”
易忱“砰”一声将箱子放下,没好气地看向她,“有完没完?”
钟吟瞥他:“这可是你自己写的。”
他盯她,突然哂笑一声,语气有些兴味:“我这样写,你不高兴?”
任何一个女生被他嫌弃这么多次,生怕沾上关系的样子,都得不高兴吧?
但钟吟才不承认:“我没。”
易忱扯了下唇角,也不戳破她,下巴朝走廊抬了抬:“哪间?”
“412。”
易忱将箱子放到了门口,“自己想办法弄进去。”吸了吸堵着的鼻子,“我走了。”
“你先别走。”
易忱:“有事?”
钟吟用钥匙打开门,回眸看他:“等我一会。”
易忱双眼耷拉着,像是不情愿,慢腾腾从鼻尖嗯了一声。
钟吟刚打开门,郭陶几人便从椅子上看来,“诶,就回来了?我的饭呢?”
郑宝妮探头,“诶,门外站着谁呢?”
“饭别急,我还要下去的。”钟吟边走边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几盒药,起身走向门外。
易忱用虚掩的门挡住身形,也挡住寝室几人看来的视线。
钟吟把药递给他,“这是一些感冒药,上面有医生处方。”
“这盒是我嗓子不舒服时常含的含片,你试试,应该会好受很多。”
易忱喉结动了动:“我不吃药。”
“可你感冒了。”
易忱别过脑袋,闷声:“不爱吃。”
像小孩儿一样。
“谁爱吃药。”钟吟有些想笑,强行将药塞进他口袋,“不喜欢也要吃。”
口袋中,两人手指碰到。她手指很软,易忱整条手臂都麻了,往后退一步,语气硬邦邦的:“…你别得寸进尺。”
钟吟无语:“行了,你走吧。”
易忱按紧口袋的药盒,垂目看她一眼。
他离开前。
钟吟听到一声别扭的“谢谢。”
“谁啊,刚刚是谁啊?听声音怎么像是个男的。”
寝室几人都好奇坏了,强忍着没来扒门看。
钟吟费力地把箱子踢进门,用快递刀划开上面的小盒子。
透明温箱里陈列着很多精致的小蛋糕,有她最爱的芒果味——顾阿姨上次就很用心地打探了她的口味。
“是易忱。”
“啊啊啊你不早说!”郭陶懊恼地起身,“上次就没看到正脸,这次又错过了,他到底帅不帅?”
钟吟实话实说:“帅。”
郑宝妮哦豁一声,“难得啊,你都觉得帅。”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和林弈年哪个帅?”
郭陶噗嗤笑:“那还用说?她肯定说林弈年啊!”
钟吟把小蛋糕分给几人,“客观说,他们都帅,不同风格而已。”
有句话她没说。
忽略性格,易忱那张脸甚至更胜一筹。
说话间,史安安享受地咬了一大口蛋糕,“嗷嗷嗷好好吃,在哪里买的?有链接吗?”
钟吟摇头:“是易忱妈妈给我的。”
“哎呦,他妈对你这么好?不会想让你做她儿媳妇吧。”郭陶打趣。
钟吟一激灵:“那她儿子第一个不同意。”
“噗。”郭陶笑喷,“他这不挺好,大冷天的还给你拿这么重的快递。”
钟吟断言:“大概率是被逼的。”
史安安吃完蛋糕,用纸巾擦了擦手,开始啪啪敲键盘。
魔卡少女安:[最近吃到最好吃的,是这个蛋糕!]
魔卡少女安:[图片]
一收到消息,宋绪便挺直背,敲键盘回复:[在哪买的呀?有链接吗?]
[呜呜买不到,是室友朋友的妈妈做的]
宋绪:[说起来,我室友妈妈做蛋糕也很好吃]
宋绪:[而且室友不爱吃甜的,就便宜我们了]
交谈间,寝室门被打开,冷风从内而外灌进来。
易忱和林弈年二人一前一后从外回来。
程岸看着易忱收伞,沥干水,打了个寒颤:“外面又下雨了?”
林弈年放下手中的电脑包,“是啊,要不是路上遇到阿忱,还不知道怎么回来。”
宋绪:“还是第一次见你忘记带伞。”
“上次把伞借给别人了。”林弈年脱掉外套。
易忱把饭分别放程宋两人桌上,闲闲插话:“你真善良。”
林弈年无奈:“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让人淋着回去吧。”
“中央空调。”
林弈年笑着摊手,无话可说。
程岸听乐了,八卦地问:“年哥,哪个女孩子啊?除了你那‘妹妹’,现在还有能接近你的女生了?”
“让让。”易忱越过程岸,从林弈年的桌子下拿起水瓶,晃了晃:“借点热水。”
林弈年一大早打得满满的热水,早已经被寝室几人薅走大半,他见怪不怪:“你什么时候还过?”
易忱没搭理,低头专注地看着药盒上的说明,绷着脸取出几粒,上刑一样放进嘴里,抿了口热气腾腾的水。
宋绪看他皱成一团的表情,“你早上不还说不吃药也死不了吗?”
易忱装死没应。
“诶年哥,你还没回答我呢,”见自己的话没回应,程岸又八卦地问了一遍。
林弈年看了眼易忱,斟酌着说:“是钟吟,上次在学生会碰巧遇到。”
话音刚落,易忱咳嗽出声,他被热水烫到喉,冷白的脸色变得潮红。
“你没事吧?”程岸跑去给他顺气,“喝慢点儿啊。”
药片在喉间缓缓吞下,易忱满嘴都是苦味,一口气灌了半瓶矿泉水。
见他没什么事,程岸又跑到林弈年身侧,接着问:“然后呢,你们聊了什么?”
易忱低头,一言不发地把玩着药盒。
林弈年摇头:“没聊什么,她不怎么和我说话。”
程岸:“诶忱哥,钟女神和你说的多不。”
易忱从鼻尖哼出一声:“多啊,特多。”
“等等,”程岸突然拿起桌上的处方,看着上面的名字,“卧槽这钟吟给你的?”
易忱又哼了哼。
程岸感慨:“她也太关心你了吧。”
一旁宋绪不满地抽动嘴角:“所以我的药不吃,钟吟给的就吃是吧?”
易忱轻飘飘“啊”了一声,“我能怎么办,她硬塞的。”
宋绪:“……”
他面前的电脑滴滴两声,显示有消息进来。
魔卡少女安:[你还在吗?]
宋绪啪啪敲键盘:[在…就是刚刚在听我室友说话,觉得他很好笑]
魔卡少女安:[怎么说?]
宋绪:[大概就是,如果他有尾巴,现在肯定已经嘚瑟地翘到天上了]
新的一周开始,天气终于放晴。
时间迈入十一月中,一年一届的校运动会即将如期举行,同一时间开展的还有各大学院间的篮球联赛。
“终于要放假了。”次日就是校运会,史安安刚回寝室便长呼口气,往椅子上一瘫。
对于不参加校运会的同学来说,运动会=放假。
对钟吟来说,却几乎忙成了陀螺。院团委找到她主持开幕式,还有校园特辑的拍摄。
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几乎要脚不沾地。
周四是个大晴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开幕式八点开始,钟吟起了个大早,五点半便轻手轻脚地给自己做妆造。
白女士准备的裙子,在这样的场合有了用武之处。她挽起长发,换上及膝的修身白裙。
钟吟对镜抹上口红。
鲜研颜色,更衬五官深刻秾丽,明艳大气。
郭陶上午也要表演,钟吟刚刚梳妆完毕,就被她从后头揽住,她小声惊叹:“妈呀,太完美了。”
钟吟戳她额头,“天天见还不嫌腻啊?”
郭陶抛媚眼,“谁让你次次都这么惊艳。”
钟吟笑了笑:“不早了,我先出门了,你也快点洗漱吧。”
七点半,钟吟到达校北体育场。
后台人来人往,各大学生组织都有派人来做志愿者,钟吟捏紧手中的词本,看着挂着校学生会工作牌来来往往的人群,悄悄寻觅着那个身影。
突然,身侧的座位被人占据,男声从侧面传来,“早上好。”
钟吟没抬眼,疏离地嗯了一声。
来人正是与她搭档过几次的卢宇。
两个月前,卢宇时常借着搭档身份给她发消息,更是莫名其妙地在朋友圈发了他们二人的主持合照,私下还冷暴力异地恋女友。
之后便发生了其女友表白墙发长文的事情。
这件事,直接成为她倒霉大学生活的开端。
对卢宇,若不是院里强行安排二人搭档,钟吟实在不想和他再有一丝接触。
卢宇不停她耳边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
钟吟爱答不理。
突然,团委的老师喊了一声:“弈年,你去调一下音响,音响没声音了。”
从走廊里间走出道颀长的身影,青年穿得正式,衬衫西裤,面容清隽,“好,马上。”
周围似乎突然安静了。
有那么瞬间,钟吟和林弈年对上了视线。
她心跳砰砰,后者朝她颔首,但没时间停留,很快便匆匆越过人群,去了音响室。
一早上都在忙,每个环节都有层出不穷的问题,林弈年脊背渗出一层薄汗。
这边音响刚调试好,那边便有人来说:“席卡,还有放音乐的U盘没拿来。”
林弈年:“放哪了?”
“还在办公室那边。”
“备用的呢?”
来人吞吞吐吐地推卸责任:“我记得是我让小胡保管,但她说放在了郑哥那,大家都没想到会用上…”
林弈年直接打断:“回去拿。”
“北体这么远,还来得及吗?”
林弈年拧眉,径直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懒洋洋的一声:“喂。”
“阿忱,你出门了吗?帮我个忙。”
易忱神色恹恹地揉着眼睛,他明显没睡好,满身的丧气,“说。”
“年哥说了什么事啊?”看着易忱挂断电话,程岸咬着包子问他。
易忱参加篮球联赛,程岸水学分报了跳高,两人都是运动员,院里要求必须参加开幕式,一大早就得起来。
易忱转身去骑山地车,“你先去北体,我帮他取东西。”
程岸咋舌,“什么东西这么急?”
“谁知道。”易忱扣紧冲锋衣的衣领,长腿迈上车,语气有些冷淡,“都是林弈年自找的,非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官儿。”
说完,他一踩踏板,往行政楼的方向去。
程岸揉揉鼻子,咬了口包子。
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他或多或少知道,最近几个月,易忱和林弈年不太合拍。
入学时,两人的专业课都在顶尖,一起敲代码打比赛,大一就获得了国际编程竞赛的金奖。
易忱让林弈年和他一起创业开发游戏,两人一拍即合。
但不知何时,林弈年的时间更多地被这些校务琐事占据。
也因此,他换得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直接和校党委,团委接触,他还辅修了政治学,却在专业课上不如之前专精。
林弈年要走的路,虽没明说,但几人心里都有数。
大概率要往仕途发展。
当初说的话,估计也只有易忱一人当了真。
S大每年的校运会都办得异常宏大,全程直播,今年也不例外。
后台人来人往,所有老师学生都严阵以待。
钟吟只得以看到一眼林弈年。他被很多人簇拥着,忙得几乎见不着人影。
身侧卢宇没话找话的寒暄也让她的耐心几乎告罄。
她态度冷淡,偏偏卢宇像看不懂眼色,冷不丁道:“钟吟,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钟吟可有可无地发出个音节。
这招她还是和易忱学的。
她发现,只要稍微学习他的说话方式,就能很轻易地就能把天聊死。
很好用。
卢宇却是例外,他锲而不舍:“我不喜欢她,我早就想和她分手的。”
钟吟:“这和我没有关系。”
卢宇充耳不闻,继续诉说他和前女友形同虚设的恋爱。
钟吟左耳进右耳出。
突然,她的目光凝在站在门口的林弈年身上。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不停地看着手表。
许久未见的曾可今天突然露了面,她戴着传媒中心的工作牌,站在他身侧,笑靥如花。
钟吟握紧了手中的台本。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另一道身影。来人匆忙赶到,胸膛起伏着,肤色也因为奔波而染上淡红。
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慢腾腾地把袋子递给了林弈年。
林弈年紧锁的眉毛舒展,拍了拍易忱的肩,“你帮了我大忙,多谢。”
易忱并没有给他面子,“这种事下次别找我。”
林弈年笑,“你是我兄弟,不找你找谁?”
“拿来了就好,”一旁的曾可插话,语气亲切,“不然弈年可就难交差了。”
她上下打量着易忱,露出一个热络的笑容来:“你就是易忱吧?”
易忱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早就听说过你了,第一次见面,我是曾可,是校传媒中心的。”曾可朝他伸出手。
易忱两手岿然不动,只动了动嘴皮子:“你好。”
曾可僵硬着缩回手,干笑道:“弈年,你兄弟挺内向的。”
林弈年没时间继续寒暄,随口应了几句,便朝易忱点点头,“我先去忙了,你自己随便逛逛。”
易忱懒懒点头。
就在他要转身的前一秒,他余光扫过一角,冷不丁侧头——
正和来不及收回视线的钟吟对上。
钟吟:“……”
她避无可避,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就在这时,卢宇倾身过来,挡住易忱的视线:“钟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钟吟侧开头,“不好意思,我要看台本了。”
“那件事是我没处理好,我知道你不高兴,”卢宇低声道:“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我们在台上也很配不是吗?”
钟吟被烦得不行,快刀斩乱麻:“但我不喜欢你,别打扰我了。”
卢宇表情受伤,但钟吟没再看他,起身换了个位置。
再抬头时,她看见曾可在和易忱说话,但隔得远,听不清说什么。
“那个男生呀,是我们学院的卢宇,和钟吟分别是校招男女生的第一呢,还有老师戏称他们是金童玉女。”
“之前他们应该谈过,但后来因为卢宇有女友,两人大概分了。”
“现在钟吟是不是在追你啊?我可提醒你,她身边的男生很多哦。”
易忱收回视线,淡淡看了曾可一眼:“你话也很多。”
“……”曾可噎住。
易忱没看她,也没再看钟吟,将拉链扣到底,转身就走,带起一阵冷风。
时间快到九点。
开幕式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林弈年终于得以喘口气。
钟吟基本将台本摸透,在上台前,和林弈年有了一次短暂的照面。
林弈年把话筒递给她,“还是第一次看你主持,很期待。”
钟吟凝视他的面庞,握紧的话筒上,还有他指尖的余温。
她正色:“我努力不让你失望。”
林弈年笑得谦逊:“我哪配失望。”
整个操场,各院学生老师加起来,起码有几千人。
人头攒动。
计信学院的片区,程岸时不时朝身侧低气压的易忱看一眼。
钟吟动听的嗓音响彻整个体育场时,他兴奋地一抬眼,肘击易忱,“快看快看,是钟女神!”
易忱可有可无地看去一眼,连声都懒得吭。
身后传来嗡动的私语,几个大一的新生你一眼我一语起来。
“怎么又是钟吟。”
“谁让她长得好看啊。”
“你们听说没?她身边那男主持,他们之前有过一段,还被人异地恋女友锤了。”
“不是吧?这也是她前男友?”
“所以钟吟什么时候来谈我!我乐意做她鱼塘的一条鱼。”
“我也乐意!”
“排队排队!”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突然,有人低下嗓音,用自以为人听不到的声音说:“小点声,前面的好像是易忱。”
“18级那个易大神?他怎么了?”
“你们还不知道?钟吟的新目标就是他,不知道两人谈没谈。”
“羡慕。”
“嗐,说不定很快就换人了。你们知道的,钟吟的新鲜感不超过一个月。”
“……”
身侧的气压越来越低,连程岸都发觉不对了,他竖起耳朵,背后零碎的声音传入耳。
他咽了咽口水,“忱哥,你别生气,他们纯属嫉妒!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易忱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烦躁地一只手推开他脑袋:“别说话,吵。”
程岸:“……”
好好好,他就不该捅这马蜂窝。
开幕式进行得很顺利,下台后,钟吟长吐一口气。大概是碰了一上午的壁,卢宇的脸色不太好,结束后就当先走了。
钟吟的眼前出现一瓶矿泉水,她愣了下,抬头对上林弈年含笑的眼,“喝点水。”
“谢谢。”她垂眼,心跳如鼓。
林弈年冲她比了个大拇指:“你的主持很精彩。”
钟吟小口喝着水,又低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并肩走向门边,似是为了打开话题,林弈年突然问她:“是怎么决定走向播音这条路的?”
说起这个话题,钟吟神情微微放松:“小时候妈妈给我报了很多才艺班,很多都半途而废,只有演讲坚持了下来。”
“我很喜欢站在舞台,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所以在高中时选择了播音。”
林弈年安静地聆听着,笑笑说:“你很坚定。”
“不。”钟吟眼睫一动,她握紧手中的水瓶,望向林弈年的目光深邃隐晦,“高中时,差一点就放弃了。”
林弈年侧头,“为什么?”
“高中有一段时间,因为压力太大,我失声说不出话。”钟吟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弈年,“妈妈不想我吃这个苦,让我走文化课。”
林弈年的神色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轻声问她:“又是因为什么坚持了下来?”
钟吟极力平稳声线:“我有个学长,他曾在高考前的演讲时说,他一定会做出全国最好的游戏。”
“他还告诉我,让我走自己想走的路。”
说完这些,钟吟口干舌燥,心脏几乎就要从胸腔跳出来。
她看着林弈年,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想起的迹象。
但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温声笑,“你这位学长,应该会和阿忱有共同话题。”
钟吟轻轻眨一下眼,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想做游戏吗?”
林弈年已经将她送出门口,微微一笑:“不一定。”
钟吟心中缓缓地空了一块,她有些茫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林弈年客气地说,“下次见。”
钟吟愣着点头。
她走出几步。
林弈年突然又喊住她:“钟吟。”
“我觉得台上的你,很耀眼。”
钟吟道谢。
又走了几步,她慢慢捂住胸腔。
好像没那么乱跳了。
开幕式结束,校运会的各种项目才正式开始。
但相比运动会,关注度最高的,当属各学院间的篮球联赛。
“妈耶,今年又是体院和计信对上了。”回去的路上,郭陶正等在体育馆门口,低头翻着赛事表。
钟吟用手臂挡住头顶的太阳,“去年也是吗?”
“对。”郭陶说,“去年决赛就是计信和体院,这场比赛可精彩了,据说经此一役,‘计信双草’一战成名,帅炸天那种。”
“但也有人说去年计信犯规,那个闫晧背后下毒手阴了蒋坤,所以体院才输了。”
钟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蒋坤后来联系你没?”
“蒋坤和我道过歉,说他不是有意去打架,之前就和闫皓有私人恩怨。”
钟吟平静地解释了经过:“那天中午他和闫皓在食堂门口碰上,闫皓故意挑衅他,他被激怒,一时冲动下动了手。”
“所以这一切根本就和你没关系咯?!你也太冤了吧!”郭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之前还以为蒋坤挺懂分寸的,结果借你的名头报私仇,算什么男人?”
钟吟笑笑。
是也好,不是也好,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是她自认倒霉。
“算了,不说这些下头男!”郭陶深吐口气,转动眼珠,“你想不想知道今年林弈年参不参加?”
钟吟眨了下眼:“那他参加吗?”
郭陶耸肩:“去年参加了,今年还不知道,你去问问易忱咯。”
“他们哪天比?”
“赛程上说是明天下午三点。”
钟吟想起早上易忱那转头就走态度,决定不去自找没趣,嘀咕:“还不如我们明天亲自去看比赛。”
次日又是难得的好天气,气温回暖,阳光明媚。
中午,钟吟从衣柜拿出件常穿的外套搭在身上,郭陶一转身,看见她的装扮,唇角抽了抽,“你就穿这啊?”
钟吟:“不好吗?”
郭陶扶额:“你知道下午的比赛有多少美女要去看吗?虽然你很美,但你还能更美,最好美到让林弈年在众多美女里也能一眼看到你。”
钟吟“啊”了一声,“那我该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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