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钟情by槐故
槐故  发于:2024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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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钟吟轻喃,边自己也吸了下鼻子。
易忱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激动的余韵:“我在开心。”
哪怕过去好几年,他还是没法忘记,她在别人怀抱的绝望和无力。
那时的他连留在她身边都是妄想。
这样极端的变化,无时无刻不提醒他,如今的每一次幸福都来之不易。
手将她抱紧。情到深处,那句情真意切的“我爱你,很爱很爱”已经压抑在喉间。
身后传来“轰隆”两下礼炮声,是那群“气氛组。”
二人都过于投入,丝毫未察。
易忱转身就对上一群看戏不嫌事大的。
“哦呦。”易恂当先发现什么,“怎么把自己眼眶都哭红了?”
储成星:“哦呦呦呦,真哭了?”
顾旻:“哇,我们错过了什么?!”
易忱脸色瞬间黑如锅炭。
钟吟噗嗤,捂着唇笑出声。她手指上闪亮的戒指,晃进众人眼帘。
“戒指都戴上了?”郭陶还指望过来起哄两句,“你们都求好了?”
钟吟挽住易忱的手臂,弯着眼睛点头。
储成星懊恼:“不如再求一次,让大家伙也乐呵一下呀。”
易忱黑着脸,一脚踹过去。
当然。求婚场地也不能浪费。
一行人又去了别墅后,那边布置地尤其精巧。花团锦簇,一簇簇灯光闪烁耀眼。
情绪缓过来后,易忱便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拽到没边的模样。眼下还因为求婚成功,更显飘飘然。
抱着准备好的大束红玫瑰,就递给了钟吟。
但递花时,动作幅度太大。另一份文件袋也随之落下,被钟吟拿到手里。
看到那条净身出户条款时。
她一愣。
易忱也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看到了合同。
钟吟捏紧手指,轻声:“其实不用这样。”
虽然他二哥那通电话不讨喜,但说的也的确没错,说的再好听,都没有白纸黑字写的管用。
她既然选择在这么年轻,事业正好时嫁给他,这也必须是他要给出的承诺。
易忱握紧她手,灯光映照他半边侧脸。他眼中清澈,干净,一瞬间,又深情万顷。
“我想你永远安定。”

易家,全家都喜气洋洋。
的确如易池所预料的,那晚易忱刚求婚成功,群里就被他炸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放鞭炮庆祝了。
先是他们兄弟群,这小子刷屏一样,发了n张两手相握的照片。
属于女孩子的纤细手指上,套着闪闪发光的戒指——还是顾清帮着挑选的花样。
明明一向穷抠得不行,当晚便和喝了假酒一样,发了好几千的红包。这是癫了?
“吟吟小忱他们回来了。”正回忆着,许念碰他手臂。
从那晚记忆中回神,易池朝门边看去,随即挑了挑眉。
还真印证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说法——易池一眼就看到他那个咧嘴傻乐的弟弟,牵着人大摇大摆进门。
顾清也上前,视线从钟吟手上的戒指移开,笑意盈盈地和她聊天:“怎么不再多玩几天?”
钟吟摇头笑:“已经玩好久了,再不回来就要耽误事了。”
这次他们一行人在岛上玩了有近一星期。易铭财大气粗,他吃喝来回的费用,他一人全包了。
要不是刘信炜还有点事业心,知道得赶回去工作,还不知道要野到什么时候。
但确实。
这次机会难得。今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能这般齐聚一堂,尽兴地玩一趟。
一回神,顾清正眉飞色舞和她谈起婚事。
“我和小帆也聊好了。你们可以把证先领了,婚礼看你们俩,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
手腕上的力度收紧。
钟吟朝旁侧看一眼,易忱唇角翘着,眉眼已经是克制不住的愉悦了。等不及就问:“哪天能领?”
“这还得找人看看日子。”易建勋说。
易家动作是快的。次日就找人看好了日子,说农历七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农历七月,公立也得到八月了。
知道还得挪一月,易忱撇嘴,表情还有些不满。
被顾清戳一下脑袋:“这可是吉祥日子,你急什么急?”
易忱耷拉脑袋,轻哼。
谁结婚不急啊。
这边,得到消息的白帆也直接飞来了京市,当晚找到女儿,母女俩说了会私房话。
“我是真没想过,你会这么早答应结婚。”她轻抚着钟吟的发丝,温声,“前两年说让你相看相看,都说年纪太小。高中更是哄我俩说三十岁都不会结婚。”
“结果,一毕业就被易忱那小子哄走了。”白帆嗔怪捏她鼻子。
钟吟被说得脸红起来,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发现完全无法反驳。
当年立的flag是全都倒了,她就这样被易忱拖着成为早婚一族。
不由怀疑,难道这恋爱脑还能传染吗?
月底就要回沪市,证件基本也是在沪市领了。白帆边帮钟吟收拾东西,边思考后续的流程。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八月就要领证,法律上两人也算是真正的夫妻了,自然是要住一起的。
故而这次钟吟回去,也就不好再住家里,不然易忱整日和他们夫妻俩面对面也不自在。
白帆想到这点,顾清自然也能想到,早就和易建勋商量着,要在沪市给易忱买个婚房和吟吟一起住。
沪市的房价不必说,现在就让易忱一人负担,压力也不小。
夫妻俩正要联系朋友相看时,白帆的电话打来。
“我在沪市有十几套闲置的房产,让小忱选一套,就当我送他的礼物。”
虽然知道老友向来出手阔绰,但阔绰到张口就是一套房,还点名送给她儿子。
正巧回家吃饭的易池挑眉豁一声,和许念调侃:“我们易忱也是嫁入豪门了。”
许念捂着脸笑。
连顾清都被这突如其来一套房震了一震,一时间真有种“嫁儿子”的错觉。
恍惚半晌:“哎呀小帆你太客气——”
但白帆比她还说一不二。
已经絮絮叨叨开始品评五套房子的优劣,最终兀自定了浦东寸土寸金的一套高档小区。
这一切,易忱还是最后知道消息的。
彼时,他这位多金丈母娘,已经把房产证不由分说地递给他。
“这儿环境不错,和我家开车二十分钟,你和吟吟住这儿,我放心。”
易忱长这么大,基金存款全被冻结,生活费一月五千,游戏机电脑都有限额,最穷的时候连空调都要蹭网吧的。
现在即将领证时,被未来丈母娘当头塞来上亿的房产。
不得不说。
被砸得有点蒙。
见他傻傻站着,半天也没反应,白帆失笑:“这是怎么了?”看向一旁的钟吟:“囡囡,你快替他收了。”
钟吟忍着笑,上前将房产证手下。
手肘碰易忱,轻声和他耳语:“你怎么了?”
易忱回过神,重重摇头。
等到晚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拉着钟吟看房产证——上面写着他们俩的名字。
“我怎么有种。”他喃喃出声。
钟吟眨眨眼:“有种什么?”
易忱神色幽幽地吐出几个字:“入赘你家的感觉。”
“噗。”钟吟捂住嘴,头埋在他胸膛,笑得不行。
“其实也不错。”她和他掰手指,信口胡诌,“我可是我家嫡嫡道道独生女,我爸妈的都是我的。”
“你来我家,我有的,你也有,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易忱眉头微皱,越听越觉得不对。
明明只是因为沪市发展更好,他也不想她离家太远,陪着她在那边最好,这样她就不会想家。
怎么现在渐渐变了味。
这以后住她家房子,时不时在她家吃饭。是不是下一刻他就得改钟易氏了?他男人的脸往哪搁?
易忱想着想着,挺直脊背坐起来,把房产证塞回去。
一本正经:“替我谢谢咱妈好意,以后我会自己买房。”
知道他心里有些小别扭,钟吟便也随他去。
房子什么的,等他赚了大钱,爱买就买吧。
八月初。
钟吟和易忱一起回了沪市,当天入住了白帆给他们准备的新房,臣湖一品。
白女士一直有定期投资不动产的习惯。这套还是她小学时购入的,属于硬件软件都最顶级的一套,各方面都十分舒适。
早在他们进来之前,白帆已经安排人打扫过。
易忱站在门口,四处环顾着看了两秒。
心中缓缓靠了一声——
脑中回荡起易池调侃他的那些嫁入豪门的屁话。
其实易忱不是没住过豪宅,他二伯,四哥家,包括顾旻家,都是别墅,都比他家阔气。
但从根本上说,整个家族里,他家财力并不冒尖。
他爸易建勋在部队,顾清在国企,平时拿工资和分红,其余的,也就前几十年趁着时代东风理财投资,家底丰厚一些。
现在来沪市,丈母娘一出手就是一套房,还是上亿的豪宅。
这叫什么?跟着媳妇儿吃上软饭了?
易忱从小不愁吃穿,对钱财根本不敏感。
到此刻,才后知后觉理解顾清曾经随口提过的:“你白阿姨会投资,自己的服装设计室也挣钱,你钟叔叔也是有名的古董鉴定收藏家,和咱家糙实养你不一样,吟吟可是被他们富养长大的。”
“你在发什么呆呀?”钟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喜欢这里吗?”
自从游戏上线火爆,赚了一笔钱供他挥霍后,易忱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来自金钱方面的压力了。
这一刻,竟又他妈卷土重来,沉甸甸堆在肩膀上。
易忱梗着脖子摇头:“没。”
小动物来一个新环境都会有些不适应,可能人也不例外。钟吟表示理解,将人拉着在屋里转了一圈。
四房两厅设计,卧室都各带卫浴。
简单看过后,易忱便靠回沙发。钟吟观察他略微走神的表情,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他骨子里那点好强心作祟。
她伸手推他一下。
易忱挪回视线,看她。
八月的沪市比京市还要热,进门没多久,外面的燥热还没散去,他鼻尖还有一些汗珠。
钟吟便抽纸巾替他擦去:“你到底喜不喜欢?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她加重“我们”二字。
易忱听明白了,伸手臂将她抱在怀里,闷声:“我就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能有什么不喜欢的。”
“乡巴佬进城还要愣一下,我跟着媳妇儿住上了豪宅,还不允许人发发呆了?”
钟吟被他的发言笑到,强压下唇角,捏他脸颊:“你装什么啊小少爷。”
易忱轻哼:“我是假少爷。”
她才是真千金。
钟吟还想说什么,被易忱按着后脑抱在怀里。
他声线低沉缓慢:“我以后也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的。到时候老公送你几套。”
钟吟耳朵被他说的烧起来。
从来只是他喊她媳妇儿,平常再怎么不要脸,也多是自称“你对象。”
现在称呼也改了。
见她没吭声,只是耳朵染粉,易忱闷笑,握住她腰肢的手收紧:“过几天就要去扯证了。”
“你不提前喊我两声?”
钟吟别开脸。
试着在心里喊一声,心里是喊了,嘴上却像被胶水黏住般,哪里说得出口。
尤其是对上他这副坏模样。
“不喊。”
易忱挠她腰肢,开始威胁:“喊不喊?”
钟吟嘴巴闭得更紧了。
易忱手便开始往她裙摆里钻。钟吟立刻就要逃跑,被他打横抱起,就要往卧室去。
“这才刚来!”
易忱充耳不闻:“正好,开发新场地,让你适应适应。”
钟吟:“……”
新家还有浴缸,上面的泡泡球,香氛,各种洗浴用品白帆都贴心得一应俱全。
浴缸里水波荡漾。
“丈母娘真周到。”易忱凑近她耳边说着浑话,“又给我找到个新地方。”
他手掐她腰肢往下按,边动边问:“喊不喊?”
钟吟咬着下唇。
“嗯?”
水花更激烈地溅起来。
钟吟抑制不住,小声低泣:“你,你先停下。”
他不停,哄骗她:“吟吟喊一声老公,喊了我就停。”
钟吟瞳孔都有些散。
实在受不住,头埋下,在他颈窝,嗓音软而柔:“…老公。”
易忱握住她腰的手一抖。
瞳孔震了震,脊椎都麻了,差点就这么交代过去。
“再喊一句。”
“…你,你先停啊!”
更停不了了。
易忱装聋。
这次之后。
钟吟不顾他的反对,再次剥夺了易忱和她睡主卧的资格。
“谁家结婚了还分居的?”易忱满脸幽怨地看她。
钟吟低头吃早饭,边听着晨间新闻,闻言淡淡撇过去一眼:“我们结婚了吗。”
易忱拖椅子坐下,“这不就三天了?今天都七月初五了。”
钟吟继续喝牛奶,“结婚了也可以继续分居。”
“……”
“什么时候能不分居。”
钟吟撩起眼皮:“看你表现。”
易忱:“……”
那几句老公是听爽了,现在卧室都进不去。
不仅进不去。
钟吟还把家里那只狗给接了回来。每天抱着那只狗睡觉。
易忱曾试图强行进卧室,都被这狗吓了一跳。明明一玻璃豆般的小玩意儿,凶得不行,见着他就凶神恶煞地狗叫。
“钟、吟。”
钟吟从书本抬起眼。
易忱指着地上的狗:“它欺负我,你看不见?”
钟吟:“晨晨,过来。”
博美便冲过去,跳到她腿上。
“现在不欺负你了。”钟吟说。
易忱憋屈得没边:“但它还针对我。”
钟吟是真的忍不住笑了:“你和一只狗计较什么?”
“这是一只狗的事儿吗?”易忱抱臂靠在门边,“我来沪市之前,你怎么说的?说谁欺负我,都站我这边。”
“现在我千里迢迢过来了,一只狗都能顶替我抱你睡觉,你就这么对我的?婚前婚后两幅模样,钟吟,你骗婚。”
他在这叭叭,晨晨也开始对着他叫。
“你看你看!”易忱指着狗,“又开始欺负我了,钟吟,你到底管不管?”
“汪汪汪!”
吵得钟吟头都大了。
当天将晨晨送回了家,晚上也让易忱回了房间。毕竟明天就要去领证,今晚零点,就是他们结婚第一年。
农历七月初七晚。
易忱终于如愿再进主卧,抱着他香香软软的媳妇儿睡觉。
“以后我天天都要睡这,不许再赶我走,听到没?”
赶走了另一个“晨晨”,入主正宫,他得意洋洋,眉飞色舞。
钟吟再也压抑不住唇角的笑。
“说话。”他去挠她腰。
她噗嗤笑。
“嗯。”
“钟吟,这你说的啊,以后再赶我——”
就在这时。零点的钟声传来,新的一天来到。
钟吟转身,手勾住易忱脖颈,凑近,吻上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含笑道:“知道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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