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在【燕京城香料铺】签到成功,获得胡椒5斤、檀香线香8盒、桂皮4斤。]
姜椿挑了挑眉,竟然又得了五斤胡椒?
她果断将手伸到装胡椒的布袋里,将这五斤胡椒放了进去。
考虑到这次卖完,下次再卖肯定得间隔好长一段时间,还是将这五斤新得的胡椒一起卖掉比较好。
没办法,她宋家大奶奶的身份太惹眼,就算换家香料铺,也一样会被认出来。
话虽如此,她这次还是换了家香料铺,没去上次卖龙涎香的那家赵记香料铺。
卖胡椒的过程没甚好说的,店里明码标价四十两一斤敞开收胡椒,跟赵记香料铺价格几乎一样。
故而她也没有多掰扯,直接将那二十五斤胡椒给卖了。
四十两一斤,二十五斤胡椒就是足足一千两银子。
可把姜椿给高兴坏了。
来钱快的感觉可真是太爽了,还想再抽到亿斤胡椒。
因出来的晚,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姜椿便没顺道回姜家,直接让马车驶回了宋家。
反正她时间多得是,改日再来看望姜河跟郑鲲也一样。
才刚回到宋家,她就被庄氏给叫到了正院。
姜椿还以为婆婆得知自己出门很生气,把自己叫过来,准备训斥一顿。
谁知庄氏却拿出一张请帖,递给她,说道:“新城长公主让她的掌府官送来张请帖,说长公主殿下请你明儿到长公主府吃酒。”
姜椿接过帖子来,快速浏览了一遍上头的内容,这才将其递回给庄氏,嚷嚷道:“母亲给我作甚,我才识得几个字,哪里看得懂这个?”
又问道:“长公主是请咱们全家女眷,还是单请我一个?”
庄氏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单请你一个。你甚时候结识的新城长公主殿下?竟有这样的脸面让她单请你一人吃酒?”
姜椿立时摇头道:“只在锦乡侯府的赏菊宴上见过一回,也算不上有交情。”
其实姜椿也料到新城长公主近日就会召见自己,毕竟她在锦乡侯府的赏菊宴上撂下过话。
堂堂长公主,总不好食言?
而且她召见自己的目的,姜椿心里也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想通过自己,打听宋时桉这个“偶像”的私生活。
放现代的话,妥妥的私生粉一个。
不过人家是老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只是追个星而已,又不是对宋时桉有企图,姜椿倒也没有太反感。
而且自己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没甚根基,如果能靠“出卖”宋时桉的消息,攀附上新城长公主这棵大树,这显然是笔划算买卖。
就是宋时桉本人,估计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太子一党要是能将新城长公主拉拢过来,对于稳固太子黎钧行的储君之位,可是大有裨益的。
属于双赢。
庄氏闻言陷入沉思。
姜椿却嚷嚷道:“哎呀,这显然就是鸿门宴,我笨手笨脚又不会说话,去赴宴,一个不甚得罪长公主,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呢。
所以,母亲,您不赏我几样值钱首饰让我戴戴?好歹让我最后体面一回嘛。”
庄氏瞅了她头上那对明显属于李氏嫁妆的珠花一眼,斥责道:“少口没遮拦,你自己活腻歪了,也别污蔑长公主殿下。”
真是甚话都敢说,一点都不怕犯了鬼神忌讳,真将她的小命给勾走?
姜椿不依不饶道:“我去长公主府赴宴,您也不想我穿戴得太寒酸,叫长公主以为您苛待儿媳妇?”
庄氏简直无语。
自己给老太太周氏当了半辈子儿媳妇,从未干出过跟她要东西这样离谱的事情来。
而姜椿这个儿媳妇才进门多久啊,就不止一回跟自己讨要东西了。
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但庄氏又不能不给,不然姜椿还真能干出穿戴寒酸地进长公主府大门的行径来。
她转头吩咐珊瑚道:“珊瑚,你把我那支赤金嵌红宝石镶珠三尾凤钗拿来。”
赤金嵌红宝石镶珠三尾凤钗?光是听名字就很贵重。
姜椿立时喜笑颜开:“多谢母亲,母亲真是太豪气了,儿媳有您这样的婆婆,真是儿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庄氏冷哼一声:“我肯定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才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
姜椿不但不生气,还听得哈哈大笑。
嘴里振振有词道:“这都是命啊,母亲您就认命哈哈,起码我个高腿长脸还好看,您将来的孙子孙女指定不丑不矮。”
庄氏也不得不承认这点:“你也就皮囊好这么一个优点了。”
起先还不觉得,她现在倒是有点怀疑自己长子愿意老实当姜家的赘婿,肯定是被她的美色所迷。
不然以他的聪明脑袋,身子骨又完全养好了,还能想不到摆脱她这个糟糠妻的法子?
非是不能,乃是不愿?
珊瑚捧了个锦盒过来,将其呈到姜椿跟前。
姜椿打开盒盖瞅了一眼,险些被里头的黄金、红宝石以及珍珠闪瞎狗眼。
黄金倒罢了,都大差不差,但这凤钗所用的红宝石以及珍珠都是上上等。
显然价值不菲。
庄氏竟然舍得将这么贵重的首饰给自己?
姜椿一脸警惕地问道:“这凤钗是母亲赏给儿媳妇戴的,而不是借给儿媳妇戴的,对?”
庄氏:“……”
她无语道:“咱们宋家是那等捉襟见肘的人家吗?连支凤钗都要借来借去,轮换着戴,岂不叫人笑话!”
言下之意,这凤钗是赏给姜椿的。
姜椿顿时放心了:“那肯定不是,咱们宋家家底深厚,不至于此。”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些贵妇好脸面讲体面有甚不好,她们若是不这样,自己如何薅到羊毛?
巴不得她们多装一点,越装越好。
就像羊群里挤进来一头狼,那简直就是掉进了福窝窝里。
这不得猛猛薅羊毛?
宋时桉下衙后, 姜椿将新城长公主邀请自己吃酒的事情跟他说了,他让她放心赴宴。
说新城长公主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与其他皇室宗亲相比, 已经算是难得的正常人了。
姜椿趁机问了下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的情况。
宋时桉表示宗亲那边正扯皮呢, 多半扯不出甚结果来,到肯定最后还是得由老皇帝来决断。
短时间内估计不太会有结果。
宋时桉淡淡道:“她们两人都是宗亲, 还都是女子,皇上估计也不会拿她们如何。
这事情闹到最后, 倒霉的多半只有安平郡马一人。”
姜椿也料到这点了。
这事儿若是放普通女子身上, 安和县主这个与他人之夫通奸的,就算不被浸猪笼, 下场也不会好。
或是让她被自杀, 以确保族中其他小娘子的声誉不被带累;或是将其关进家庙, 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但宗室女就不一样了。
旁的朝代暂且不说, 大周的宗室女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与他人之夫通奸的;强取豪夺他人之夫的;养面首的;甚至还有跟其他宗亲玩骨科的。
简直罄竹难书。
就连此次事件中的受害者——安平郡主,先前不也巧取豪夺了他人之夫,将其招为郡马?
害得郡马的前妻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此番安和县主与她的郡马通奸,也没甚好稀奇的。
也是算一报还一报了。
不过安平郡马身为宗室女的郡马, 却胆大包天地与他人通奸,为了维护皇室的脸面, 老皇帝多半会降罪于他。
姜椿本就对新城长公主这个古代追星女没太多畏惧之心, 加上宋时桉也让自己放心赴宴,于是次日她就心大地去赴宴了。
当然,在此之前, 她得先打发人去通知虞安城,让他今日继续歇息一日, 明儿再正式授课。
虞安城估计要被气死了,谁家徒弟头一日学武就溜号?
但没办法,姜椿就算再不畏惧新城长公主,也没胆子不赴约,放人家的鸽子。
只能选择放师傅鸽子喽。
大不了回头虞安城发火时,她将新城长公主搬出来,狐假虎威一番。
可惜新城长公主邀请得不是时候,要是再晚个两三天,自己的卤肉卤好了,还能带一份给她尝尝。
如今也只能割宋时桉的肉,将钟文谨给的水晶皮蛋拿了一把子出来,让桂枝寻了只锦盒装上,充当见面礼。
也算是给钟文谨打广告了。
广告词她都想好了:“水晶皮蛋,长公主吃了都说好。”
新城长公主府在皇城内,从宋家到皇城,中间恰好经过东市。
姜椿这还是头一回来东市,她掀开车窗窗帘一角偷偷朝外看。
顿觉自己来到了现代的古城一条街。
一条笔直的石板路穿街而过,两边是古色古香的店铺,各家店铺门楼上都挂着牌匾,门口还竖着五颜六色的风幡。
虽是冬日,但街上人流一点都不少,不见任何寒冬的萧瑟。
而且与西市的人员混杂不同,东市这边的顾客大都衣着体面,不少人身后还跟着仆人。
相对应的,东市店铺售卖物品的价格,也比西市贵许多。
即便是同样品种的物品,价格也要贵上一两成。
姜椿没功夫下去闲逛,但打卡签到还是没问题的。
[叮!在【燕京城钱庄】签到成功,获得银子14两。]
[叮!在【燕京城当铺】签到成功,获得银九连环两只、汝窑粉彩麻姑献寿茶壶1只、紫檀木螺钿妆奁2只。]
[叮!在【燕京城铁匠铺】签到成功,获得铁钳子10把、铁锄头14把、铁锅9只。]
[叮!在【燕京城医馆】签到成功,获得红枣12斤、胡椒4斤、丹参2斤。]
[叮!在【燕京城药铺】签到成功,获得西洋参2斤、天麻6斤、葛根11斤。]
[叮!在【燕京城首饰铺】签到成功,获得赤金嵌玛瑙戒指4枚、三尾镶珠银凤钗2支、金项圈2个。]
[叮!在【燕京城书铺】签到成功,获得水纹纸15刀、画笔6支、松烟墨22块。]
[叮!在【燕京城布庄】签到成功,获得细棉布12匹、茧绸5匹、鹿皮8块。]
[叮!在【燕京城香料铺】签到成功,获得桂皮8斤、雄黄粉1斤、麝香2斤。]
一大串的播报声,其中有不少值钱的好东西。
虽然姜椿现在荷包鼓鼓,还投资了个未来潜力股,以后只要躺着等收钱就行。
但每次打卡签到抽到她好东西,她还是会忍不住激动,同时心情大好。
这大概就是仓鼠属性的人的乐趣所在?
说起来她的系统跟钟文谨的系统简直就是绝配,一个可以收罗古代值钱物品,一个可以将古代物品兑换成RMB,然后从拼夕夕商城里购买现代物品。
可惜二弟妹太迟钝了些,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马脚。
自己主动自爆马甲什么的,到底有些跌份儿呀。
希望二弟妹能长点心,早日发现自己的端倪,然后来找自己认亲。
然后她俩就可以双剑合璧,狠狠赚那些达官贵人的钱了。
其实赚钱不赚钱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能找她当代购,购买各种现代物品。
她希望自己在古代也能过上吹着空调,喝着肥宅快乐水,歪在吊椅上用平板刷综艺的悠哉生活。
加上身边还有个貌美如花身材绝佳的夫君,简直了,夫复何求?!
姜椿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来到了新城长公主府。
新城长公主今年三十岁,驸马是现任永平侯卢新让的亲弟弟,卢家二老爷卢新宇。
俩人育有一子卢柯年,今年刚十岁。
姜椿在一位叫何嬷嬷的引领下,来到长公主府的正院,在正房的东次间里见到了一身华丽宫装的新城长公主。
她忙跪地磕头行礼:“臣妇见过长公主殿下。”
新城长公主冷淡道:“起。”
姜椿站起身来,直接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坐下了。
新城长公主:“?”
自己只是让她站起来,好像没让她坐?
然后就听姜椿感激道:“多谢殿下赐座。”
新城长公主差点给气笑了,就没见过这般自说自话的。
不过她堂堂长公主,也懒得跟丫掰扯赐座不赐座这等小事儿。
姜椿坐下后,又跟被针扎了屁股似的,一下站起来,转身拿过桂枝手里的锦盒,将其递给何嬷嬷。
嘴里笑道:“这是我二弟妹钟文谨做的水晶皮蛋,在苏省那边甚是有名,切块用姜末凉拌,或是切碎拿来熬粥都极好。
我想着长公主殿下兴许没吃过,就拿来给您尝尝。”
见新城长公主听了自己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来,姜椿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我夫君爱吃这个,每次我拿皮蛋给他熬粥,他都要喝上两大碗,素日旁的粥他都是一碗就够。”
get到偶像同款的新城长公主顿时眼神一亮,对何嬷嬷道:“仔细收好了。”
姜椿送佛送到西,给何嬷嬷说了说熬皮蛋粥的方法,完事后笑道:“我夫君因为茹素,只能喝皮蛋粥,至多放点菠菜跟枸杞,再撒点子葱花。
殿下不茹素,可以让人放些肉碎进去,熬皮蛋瘦肉粥,这可比单纯的皮蛋粥要好喝许多。”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老人小孩都爱喝。”
新城长公主竖着耳朵听完,然后便“翻脸不认人”:“本宫府上的厨子乃御厨出身,还能不会做这皮蛋瘦肉粥?要你多嘴!”
姜椿:“……”
过河拆桥这套玩得溜呀,有本事把我的皮蛋还回来,让你的御厨给你做皮蛋去!
新城长公主端起盖碗,轻抿了一口茶水,看也不看姜椿,淡淡道:“知道本宫今儿为何宣你过来吗?”
姜椿猛猛点头:“知道呀,殿下请我来吃酒的。
我呀,为了能吃上长公主府的好饭食,昨儿晚饭都没用,留着肚子,就等着今儿大吃特吃了。”
新城长公主:“……”
粗俗就罢了,偏还不晓得遮掩,竟然就这么大喇喇说出来,唯恐旁人没由头嘲笑她似的。
宋卿知娶了这个娘子,竟还拿她如珠如宝,赴个宴都要饿着肚子去接,接到人就不管不顾地与她在二门处腻歪。
若不是他的容貌、身段、气质以及才华都无可复制,她都要怀疑他被人掉包了,现在的宋时桉其实是旁人冒名顶替的。
姜椿这乡下杀猪女,究竟有甚好的?
就是抱着这样的疑惑不解,她今儿这才将丫召过来,当面亲自瞧瞧。
结果,大失所望。
她无语道:“宋卿知晓得你这德性吗?”
不等姜椿回答,她又自顾道:“你在他跟前肯定很会装相,有两幅面孔。”
姜椿笑嘻嘻道:“殿下您太高看我了,我就一乡下杀猪女,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贵女们装相那一套?
我要有这本事,还用成天不是杀猪卖肉就是替人劁猪?早攀上高枝当少奶奶享福去了。”
新城长公主凉凉道:“你现在的确攀上高枝,当少奶奶享福了。”
姜椿叫屈道:“我又没有前后眼,哪里晓得夫君这样的官奴将来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我能当上少奶奶享福,乃是因为我心善,不忍见夫君成日病殃殃的,彻底坏了身子骨,所以拿出了家里所有的银钱替他请医问药,还每日对他嘘寒问暖,帮他彻底调养好了身子,这才换来的回报。”
新城长公主沉默片刻,随即哼笑一声:“心善?我看你是贪图他的美色,色迷心窍,这才愿意花钱给他治病。”
姜椿嘴角抽了抽。
人艰不拆啊。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姜椿也没否认,笑呵呵道:“任谁得了这么个美貌夫君,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呀。”
新城长公主静默。
这还真是大实话。
换作自己,得了个宋时桉这样的美貌相公,别说拿出家中所有钱财了,就是连夜出去做三份工,也定要替他调理好身子。
当然,这话没有说驸马不好的意思。
驸马是英武男子,跟宋时桉这种浑身书卷气的美人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姜椿见新城长公主不吭声,自顾“邀功”起来:“长公主殿下应该知道,我们姜家是杀猪卖肉的屠户,又身处乡下,每月至多能赚三两银子。
而夫君每月的药钱也正好是三两。
可他身子骨弱,除了吃药调理,饭食上也得精细,啥贵吃啥,偶尔还得加些补品。
为了养活他,我杀猪卖肉之余,还会替人劁猪,偶尔还要花几个时辰卤些卤肉来创收。
谁知运道不好,偏还赶上蝗灾,闹起粮食饥荒,粮食人都不够吃,哪里还能养得起猪?
收不到猪,家里又急等着用钱,我只能去粮店给人抗麻袋包挣钱,一石一袋的粮食,我一次抗两袋,肩膀上的皮都磨烂了。
且成日进进出出的,人也晒得跟黑炭一样。
这才勉强撑到了饥荒结束,村人重新开始养猪。”
话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旁人都说我好命,竟然招到了宋家的嫡长子当上门女婿,还被他从乡下带来了京城。
他们哪里晓得这其中的心酸跟艰难?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也就是我,换作旁的娘子,还真做不到如此。
所以啊,活该我享福!”
新城长公主听完她这一番长篇大论,找茬道:“你竟然能一次扛起两石的麻袋?这得三百斤了?
吹牛也不是这么吹的!”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姜椿决定证明给她看。
她在屋子里环顾一圈,视线落到角落的一只铜鼎上。
这青铜鼎足有一人来高,鼎身又极宽,许是打制了没多久,不似后世见到的铜鼎那般长满铜绿,反而黄灿灿的。
她起身走过去,岔开双腿站好,然后两手贴到鼎身上,先稍微往上抬了抬,试了下大概重量。
感觉在自己承受范围后,她两手一用力,猛地将这铜鼎给举了起来。
新城长公主:“???”
新城长公主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铜鼎是皇兄赏给她镇宅的,得有一千来斤了。
当初往这屋子里抬的时候,可是动用了足足十二名侍卫,用六根铁棍抬着,乌龟一样一点点往里挪,挪了足足两刻钟才成功挪进来。
驸马还开玩笑说,这鼎就放这里,八辈子都不换地方了。
没想到姜椿就这么随手一抬,就将这铜鼎给举起来了……
力气岂不是比十二个侍卫加起来还大?
这还是人吗?
显而易见,她说自己一次扛起两石麻袋包这茬,并不是在胡乱吹嘘。
姜椿将铜鼎放下,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转头对新城长公主道:“殿下这下可相信我所言非虚了?”
新城长公主:“……”
信得不能再信了。
不过她嘴硬得很,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冷哼一声:“力气如此大,倒是适合去当搬运工,一人挣十二人的钱。”
姜椿不晓得她这句“一人挣十二人的钱”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不过这不重要。
她笑嘻嘻道:“就是呀,如果不是我力气大,还不能在闹饥荒没猪可杀时靠当搬运工挣钱养活我夫君呢。”
新城长公主听了这话,表情柔和不少。
没错,这乡下杀猪女的确出身差,还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但她对宋时桉出钱又出力,算得上掏心掏肺了。
如果不是她,换作旁的乡野村女,别说给宋时桉调养身子了,只怕连养活他都做不到。
刺猬一样的新城长公主,一个没忍住,夸赞了她一句:“你是个好的。”
姜椿这家伙从不知谦虚为何物,闻言立时顺杆就爬:“殿下您可太有眼光了,一下就瞧出来我是个好的。
哎呀,我这人旁的优点没有,就是善良,对人没坏心,对谁都好,对谁都有耐心。
我爹常说我这般没防备心可不行,万一遇到坏人,肯定会被坑,可我就是改不了这脾气。
哎,真是拿我自己没办法。”
新城长公主:“……”
她一个皇室嫡公主,兄长又是当今皇帝,素日不管是宗亲还是诰命,在她面前都恭恭敬敬的,连说笑都不敢。
哪里见过姜椿这样厚脸皮自卖自夸的人儿?
若不是养气功夫到家,她当场就得惊掉眼珠子,维持不住自己长公主的威仪。
缓了片刻后,她才哼笑一声:“对谁都好?对谁都有耐心?那个被你拳打脚踢一顿的张娘子只怕不这么认为。”
话音刚落,姜椿立时就嚷嚷起来:“她要是骂我,我就忍了,反正我这人没脸没皮的,没那么强的自尊心。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骂我夫君,说他始乱终弃程大姑娘,我要是不教训她一顿,都不起夫君对我的好,夜里都不好意思跟他抱着睡。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赏菊宴那日在场那么多贵妇,我为甚不揍旁人,偏揍她张氏?
嘴臭就该付出代价,我又不是她母亲,可不会惯着她!”
新城长公主耐心地听她啰嗦完,关注点却不在张氏身上,而是问了个十分有失她长公主身份的问题。
“你俩夜里抱着睡?”
姜椿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啊,我夫君不抱着我就睡不着,就算俩人吵架闹脾气,他也死皮赖脸蹭过来非要抱着我。
哎,真是拿他没法子。”
新城长公主酸了。
宋时桉那样清冷孤傲的人儿,还以为他即便哪日娶妻,也只会与妻子相敬如宾。
谁知他娶妻后,竟然如此黏糊,比那些惯爱在外头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还会缠磨人。
难怪姜椿这家伙逮着机会就在外头秀恩爱,若自己得了这么个极品相公,自己能一天秀三回。
然后就又听姜椿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道:“难道殿下与驸马不抱着睡?大冬天的,自己一个被窝睡,多冷啊,我可吃不了这个苦!”
新城长公主顿时黑脸。
驸马哪都好,就是睡觉打呼噜这点让人无法忍受,他俩从大婚第二日开始就分房睡了。
原本她并不觉得这有甚问题,自己睡还更自在些呢,起码没人半夜与自己抢被子。
成亲十二年都是这么过的。
这会子听了姜椿的话,她突然就有些空虚寂寞冷。
大冷天的,两个人抱着睡当然比自己睡一个被窝暖和,心里也没那么孤单。
但跟驸马抱着睡的话……
还是算了。
被窝冷就叫人将地龙烧热一点。
心里孤单也总比被震天响的呼噜声吵得整宿睡不着强。
她狠狠瞪了姜椿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你得了个好夫君,你也没必要成日见人就嘚瑟,仔细旁人听得眼热,动了抢过去的念头。”
姜椿才不方呢。
程大姑娘没出事前兴许的确有人打这样的主意,但程大姑娘出事后,这些人估计都将爪子缩回去了。
这些达官显贵们又不傻,还能瞧不出这事儿透着蹊跷?
程大姑娘对宋时桉惦念不忘,一直不肯另嫁他人的事情,可谓全京城人尽皆知。
她就算放弃宋时桉,也不可能瞧上个比宋时桉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屠夫。
联想到前几日程大姑娘的表嫂挑衅宋时桉娘子姜椿,反被姜椿狠揍一顿的事情,很容易就想通其中的关窍。
安远侯府赏菊宴上发生的事情,多半就是宋时桉的手笔。
他这是彻底断了程家的肖想,同时也是杀鸡儆猴,让其他想招他当乘龙快婿的人家瞧瞧,敢惦记他的下场。
根本用不着姜椿去跟人雌竞,宋时桉自己就砍瓜切菜一样解决了。
这就是找到一个靠谱夫君的好处,甚都不用干,直接躺赢。
她笑嘻嘻道:“不怕,我夫君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只要他自己不愿意,谁也抢不走他。”
新城长公主凉凉道:“如果他自己愿意呢?”
姜椿笑嘻嘻道:“那我就跟他一怕两散呗,他很抢手没错,但我也不差,转头就招个比他年轻比他听话比他会哄人的小赘婿。”
新城长公主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倒是想得开,而且新城长公主莫名觉得她这不是在说笑,她真能干这样的事儿。
新城长公主忍不住抬眼看过去,将姜椿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家伙个头极高,自己已经算女子里头个高的了,她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
一张瓜子脸上生了双大大的杏眼,鼻梁挺翘,鼻头却极小巧,下头是一张花瓣一样红艳的小嘴。
若是再眼含泪花,简直就是个娇滴滴十足的柔弱美人。
前提是她别张嘴,也别有任何动作。
沿着她细长的脖颈往下,身前巨峰矗立,是宽松短袄都遮不住的高耸。
再往下,腿脚被一褶一褶的马面裙给遮挡了个严实。
但方才磕头行礼时,新城长公主瞧得分明,她两条腿儿又细又长,臀部也浑园廷翘得不像话。
这家伙长相身段绝佳,性子又这般洒脱不羁,难怪宋时桉会对她这般上心。
俩人要是果真一拍两散,吃亏的是谁还不好说呢。
新城长公主先前还抱着挑剔的目光看待姜椿,这会子想法全然改变了,甚至觉得他俩就是绝配。
也的确只有姜椿这样厚脸皮又放得开的女子,才能将宋时桉寒冰一样的心融化,让他变成绕指柔。
但凡姜椿能矜持一些,恐怕都不会有如今这结果。
新城长公主转头对何嬷嬷道:“吩咐厨房再加几个好菜,让赵大厨亲自做。”
姜椿顿时笑靥如花,朝新城长公主抱拳道:“好!长公主殿下豪气!”
新城长公主白她一眼,笑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礼仪!”
姜椿振振有词道:“我如今正跟虞总教头学功夫呢,行这武人的礼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我也就是对着殿下您行一行,对着旁人我还不乐意行此大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