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深吸口气，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好！那我今晚就回去告诉社长，好做准备！”
江念在这边和方棠交谈的时候，另一边。
京城某低消都要八千的高端酒吧。
秦筱筱垮着脸走进包厢，脸上写满心情不好四个字。
一个一身奢侈品化着烟熏妆的女孩见到她这副样子，开口问：“怎么了筱筱，不是说好了开学前一晚出来好好happy一下，这是谁惹你了？”
包厢另一边坐着两个男生。
一个顶着一头红发肆意张扬。
一个个眉眼高冷姿态懒散。
陆辞挑眉一看，乐了：“呦，看这脸色像是受了不小的气啊。”
“这是谁这么有本事，能让秦大小姐这么憋屈，窝一肚子火过来。”
闻郁扫来一眼，没说话。
长腿交叠搭在酒水桌上，大佬坐姿。
秦筱筱一脸烦躁，看向那女生：“你帮我查一下，明天灿星要转进来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江念的，她什么等级。”
“江念？”夏岚愣了一下，“你说的这个江念该不会是前几天一直挂热搜上，替那个妈妈杀了那个变态杀人犯的江念吧？”
“她不是江城英中的吗，要来我们灿星？”
“你先帮我查。”
见秦筱筱脸色不佳，夏岚只好掏出手机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对秦筱筱道：“我问了，明天开学韩煦会回学校。还有个转校生叫唐秋娅，S级，家里今天刚给灿星捐了五千万。”
“你说的这个江念，不是转校生，她走的是特招，明天特招考试通过了才能被录取。”
“你说什么？”秦筱筱睁大眼睛，满是意外，“她没给灿星砸钱，而是要参加那些贫困生才会参加的特招考试？”
“是啊，可能是家里穷，想砸也砸不起吧，”
夏岚好奇问，“怎么，你和这个江念有过节？”
秦筱筱真没想到，江念居然要走特招进灿星。
要知道，特招生在灿星就是最底层最被瞧不起的学生，一点地位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在他们面前只有给他们提鞋的份儿。
甚至连校服，其他学生都是精致考究的英伦贵族风制服，按SABC等级分成黑金、酒红、墨绿、靛蓝色。特招生的却是灰扑扑的。
秦筱筱回想起之前在秦家江念的反应。
难怪她那么有底气。
原来是比她想得有骨气，没靠薄夜哥的钱。
这大概就是穷人的那股子可笑的坚持和清高？
既然不是直接转进灿星，那可就好办多了。
秦筱筱冷声道：“夏岚，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让这个江念进灿星。”
想到自己日后如果要跟江念天天在一个校园，抬头不见低头见，秦筱筱就烦得不行。
夏岚却没当回事：“不想让她进灿星？就灿星那特招考试，放眼全国本来也没多少人能顺利考过吧，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秦筱筱可听说过，这个江念考试成绩很逆天。
就像她的高尔夫和枪法一样。
简直变态。
“不行，我不要这种不确定的结果，”秦筱筱眼里透出一抹危险，“我要她就算考过了，也进不来。”
陆辞显然对女生之间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压根懒得参与这个话题。
不过对江念这个人，他倒是很感兴趣。
他还挺想亲眼见见，十一岁就能引导变态杀人犯持刀逃出精神病院再把对方反杀的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闻郁，基本上就没有他感兴趣的人和事。
哦不，除了一个人。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亮起。
是关注的人Ins更新的提示音。
他在Ins上关注的人，只有一个。
只看了一眼，向来漫不经心的人收起双腿直接坐起身来，瞳孔一缩。
一旁的陆辞好奇凑过来：“你这是看到什么了，这么震惊。”
闻郁又看了一遍那动态，确认是流光本人，深吸口气。
“流光更新了Ins，说她可能要在华国京城，开一场现场签售会。”
“我靠！”
陆辞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当场瞪大眼睛，“真的假的？就是说流光本人会露面，出现在现场？”
秦筱筱还沉浸在怎么不让江念进灿星的烦躁里。
不禁皱眉看过来：“流光是谁？”
陆辞一脸对方有够孤陋寡闻的样子：“不是吧秦筱筱，你连流光都不知道？那可是《秽土玫瑰》的作者，赛博朋克文学界的神级大佬！”
的确是秦筱筱孤陋寡闻。
因为在全世界范围的年轻人里，不知道流光的人都很少。
三年前，一部名为《秽土玫瑰》的赛博朋克科幻小说，开始在华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科幻论坛连载。
所谓赛博朋克，其实是两个英语单词的组合，Cyber和punk。
Cyber意为“控制论/神经机械学”，代指信息科技。punk就是朋克，原本是一种摇滚流派，也可指叛逆的风格。
所以赛博朋克合起来，就成了“信息科技的叛逆者”。
简单说，就是未来时代科技高度发展，却没有给全社会带来乌托邦式的幸福。技术垄断在少数人或大公司手中，反而加剧压迫与贫富差距。
科技炫目霓虹灯闪烁的大都市里，充斥着各种肮脏贫穷阴暗的角落。上层名流精英享受美好生活，底层贫民却生活恶劣麻木萎靡苟延残喘。
赛博朋克往往是高科技与低生活的结合，表达后工业化反乌托邦的愿景。
而《秽土玫瑰》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呢。
未来时代，一艘宇宙飞船离奇消失在神秘空间，一年后却又神秘再次出现。飞船上没有留下任何影像数据，只有死去的船员手握一枝金属玫瑰。
而这枝玫瑰茎上带有的一串信息，经破解竟然帮助人类攻克了癌症。这让全世界陷入癫狂，确认有外星生物和更高级文明的存在。从此，地球高层不顾一切试图复刻，改造人类把一批批人送上宇宙做实验，想换回更多更高科技的信息。
被送往太空的改造者，被洗脑为人类未来牺牲奉献的崇高“天命者”。全民狂欢的背后是人性泯灭的杀戮与隐藏于黑暗中的巨大产业链。
而主角，就是一个伪装成已经被洗脑操控的天命者，实则想要终止这场惨剧。
这本书最开始也只是在论坛流传，后来进入大众视野，被翻译成各国语言，引发全世界的赛博朋克狂潮。狂热书粉遍布全球。
这本书的作者流光也相当神秘，没人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什么身份，所有人都拜服于大佬的精绝想象力。
大佬牛逼是不必说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更新太慢。
总是一周一更，一次更新一万字，急得全世界书粉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催更点烂，大佬也雷打不动周更。
一百多万字的小说愣是写了快两年，才迎来第一部 的结局。可好死不死，第一部的结局还卡在一个至关重要的点上。
大佬去年发了条Ins，说感谢大家这么久的支持，他要休息了。书已经签约出版，第二部 什么时候写不一定。
大佬是完结了休息了。
全世界的书粉都要疯了。
有人都过去一年了，还做梦都在想最后主角到底有没有被植入芯片。
好在今年《秽土玫瑰》实体书快要上市，也算是多少有点慰藉。
但没想到，大佬竟然刚刚发动态，说他要搞签售！
流光的IP地址之前一直是在M国，所以M国和华国的书粉曾经还有过一场骂战。
M国人说流光一定是华裔，算M国人。华国书粉就回怼，如果流光是M国人为什么要在华国论坛发文，写书发Ins用的都是华国文字而不是英语。
两边撕了小半个月，才不了了之。
闻郁就是流光的死忠书粉之一。
死忠到什么程度呢。
去年某文学网站重金买下《秽土玫瑰》的版权，整理后重新发布。
开文第一天，某默认头像ID用户直接打赏了一百万，成为榜一大佬。
这位榜一大佬就是闻郁。
陆辞也崇拜流光，不禁感慨：“流光大佬首次露面，不知道得引起多大轰动，估计到时候签售会都得挤破头。”
秦筱筱是真不理解，又不是什么明星，一个写书的作者而已，甚至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会被这么多人喜欢？
江念答应了不会太晚回家，所以见完方棠就回了二哥的住处。
季砚辞已经替她准备好房间。
临睡前，季砚辞问江念，要不要他明天陪她去学校。
清大最年轻的教授兼副院长，在全京城高中说句话分量不言而喻。有他带着，灿星的校领导自然会给面子。
江念抬起头来：“二哥是对我通过特招考试没信心？”
季砚辞不说话了。
一个区区的高中特招考试而已。
如果他的妹妹通过不了，那全国应该就没人能过得了。
“灿星虽然师资好，风气却很差，”季砚辞语气微沉，“学生之间等级观念很重，如果不是你坚持，我并不想让你走特招。”
虽然季砚辞也很反感学校这种明晃晃圈钱的手段，把学生们按照家境分成三六九等。
但当最顶级的资源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时，他们的确可以制定规则来获取更多利益。
他宁愿干这种自己瞧不上的事，给学校钱，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江念微微挑眉：“二哥，我觉得对一个规则看不顺眼的时候，就更不应该去顺应融入它。”
“受压迫的人很少有勇气去反抗，因为他们背后没有靠山。一旦反抗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艰难，还不如从开始就默默忍受。”
“但我不一样，我有靠山，所以我不怕。”
季砚辞有一瞬错愕。
继而看到少女充满底气的眉眼，轻轻一笑。
他的妹妹，有整个季家做靠山。
所以她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用任何她喜欢的方式。
不管发生什么，都有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来帮她兜底。
忍不住揉揉妹妹脑袋：“好。”
灿星开学当天。
在灿星的校门口，江念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华国顶级贵族学校了。
放眼望去，来往送这些少爷小姐们上学的车辆，最便宜也是三百万以上的豪车。
江冉冉曾经在英中开学当天暗暗炫耀的过时法拉利，在这里都排不上号。
而且，在这里豪车不引人注目。江念自己手边这辆骑来的共享单车，才引人注目。
不过那群身穿各色英伦制服的少爷小姐们，却懒得往江念这边多看一眼。
毕竟，一看就是穷酸的特招生。
多看一眼反倒是他们掉价。
“念念，我在这儿！”唐秋娅从保姆车上下来，朝江念跑来。
灿星前一晚就专门为唐秋娅送去校服。黑金制服裁剪得体质感高级，胸前的金属徽章精致耀眼。
校名旁边就是一个金色的大写字母S，让人想忽视都难。
校服颜色和徽章标志，也就是说，这个学校的人，等级都是明晃晃地摆出来，灰扑扑校服的特招生，连徽章都没有。
没一会儿韩煦也赶到，一样的S级徽章校服，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和一头凌乱碎发。
一看就是昨晚被“亲切”拉着彻夜长谈了。
“一会儿我要去考试，你们俩先去1班吧。”江念道。
灿星的分班，不像是英中完全按照名次。
S级学生全在1班，剩下的学生都随机分到其他班。特招生里，成绩最好的往1班送，成绩差点的也是往其他班分。
换句话说，只有1班特殊，其他班没什么区别。
江念背着背包，往招生办走。
这学期来灿星的新特招生就她一个，招生办直接在办公室设了张桌子。
老师眼皮子底下没有作弊的可能，现考现批直接就能出成绩。
江念走进招生办在的那道走廊时，忽然有个穿着灰校服的女生低着头匆匆过来，不小心撞上她的肩膀。
把她的背包撞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女生一脸惶恐，声音满怀歉意，“我没看见前面有人，我帮你把东西捡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满脸愧疚把包捡起来递给江念。
江念的目光顿了一秒。
接过背包，漫不经心道：“没事。”
回到自己班，打开了1班的门。
来到秦筱筱面前，说话时甚至眼睛都不敢抬一下：“……秦同学。”
“事情办好了？”
秦筱筱坐在位置上，掀了掀眼皮。
校服衬托出姣好的身形，裹着及膝袜的纤细小腿交叠，波浪卷发扎起马尾，妥妥富家千金的气质。
女生点点头：“嗯……”
“那还站在这做什么，”秦筱筱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身上的味道熏到我了。”
那女生听到这话先是错愕。
然后脸色一瞬间爆红。
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如芒在背又窘迫至极。
她明明每天都有洗澡，怎么会有味道？下意识转头，闻了闻自己身上。
一旁的夏岚憋不住了。
指着这女生，噗嗤一下笑出来：“筱筱你看，她还真的在闻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喂，李艳同学，你不是班上的第一名嘛，难道看不出来筱筱说的味道是穷酸味？”
班上不少人也跟着笑出声。
这个叫李艳的女生肩膀颤抖，被这样当众嘲笑，也不敢反驳一句。
只忍不住红了眼眶，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韩煦刚带着唐秋娅进班上，就看到这一幕。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唐秋娅当即皱眉：“这谁啊，怎么这么欺负人。”
话一说出来，就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对待班上那些家境不好的人，该不会就是这样子吧？
的确招人恨。
“秦家的秦筱筱，还有明夏药业的夏岚，”韩煦直接道，“她俩不是啥好东西，你离她们远点。”
1班的人看到韩煦的身影出现，都坐直了。
韩煦回来了，意味着班上又多了个他们惹不起的人。
夏岚当即过来打招呼，表现得熟络：“这不是韩少爷吗，去江城放养半年，终于还是被逮回来了？”
“我跟你很熟吗，”韩煦冷着脸，不耐烦道，“起开点，别挡我路。”
闻言，秦筱筱也冷着脸过来。
“我说韩煦，咱们几家关系也都不错，你确定要和我们搞这么僵？”
“就算装，你至少也装装样子吧。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韩煦嗤笑：“秦大小姐还是别自作多情了，我和你可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你和谁一个世界，”秦筱筱语气一冷，“那个江念？”
听到江念的名字，韩煦猛一皱眉：“你认识念姐？”
恰好这时，陆辞打着哈欠和闻郁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韩煦和秦筱筱剑拔弩张的样子。
“这又是怎么了，”陆辞忍不住看向秦筱筱，“韩煦才刚回来，你就和他杠上了？”
闻郁面无表情，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架势，迈着长腿回自己位置。
一群顶级富二代站在班上。
班主任战战兢兢走进教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个，上午上自习，各位同学还是回自己位置吧……”
另一边，江念也进了招生办。
灿星招生办的主任直接监考，坐在办公椅上努努嘴：“江念同学是吧？”
“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在那边桌上，身上不能留任何电子产品和涉嫌作弊的东西，卷子已经放桌上了。”
江念看向这个主任，问了句：“特招考试通过的标准是什么？”
主任斜了她一眼：“我们灿星特级教师组出的精华试卷，满分500。你能考到350分以上，就算过了。”
“350？”江念歪头，“这么低？”
满分500，拿到350就能通过。
也就是能做对70%的题目就可以。
主任却摆摆手，一副眼前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看来江念同学来之前，没有了解过我们灿星啊。”
“我们灿星的特招卷子可不是一般的高中试卷难度，别说是350了，能考到300以上的学生都不多。”
“不过，听说你在英中成绩很好，盲目自信也正常。”
江城虽然是经济之都，可论起整体的教育水平，和京城那还是没法比的。
江念没说话。看了一眼桌上放好的卷子。又看向招生办主任，眉眼散漫：“老师，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听到江念的话，他更是不可置信。
在灿星负责招生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忍不住确认：“你确定你要这么干？”
“那你要是通过不了今天的考试，可别怪我。”
“我确定。”
主任再三打量江念，少女神色泰然自若，这才点头：“行吧。”
“等下，老师，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江念忽然叫住主任。
什么东西？
十分钟后，江念坐在桌子前，看着桌上摆着的卷子，拿起笔开始答题。
这期间，被叫来的监考老师就坐在江念旁边。
被惊到目瞪口呆。
这女孩什么情况。
为什么答题速度会这么快。
几乎是一眼扫过题目，就能直接写出答案。就连数学题，也顶多只是在草稿纸上寥寥演算几笔。
考试时长是两小时。
过去半小时的时候，江念就身体往后一靠，把笔放下：“我写完了。”
写完了？
两个小时的试卷半小时就写完了？！
主任过来震惊拿起卷子一看，发现少女除了空着语文作文没写，其他的所有题目真的都答上了。
“陈老师，你来给她阅卷。”
这位陈老师拿着江念的卷子对照答案开始批，越批眼睛睁得越大。
除了空着的作文，所有题目全对。
450分！
这在整个灿星的特招考试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而且超出了录取线100分，还只用了半小时做完。
灿星的人显然不知道，当初在英中特优班的摸底考试里，江念做九套科目的原卷，也只用了一个半小时而已。
1班教室。
班主任在讲台上坐着，台下的学生在上自习。
但实际上，除了灰校服的几个特招生在低着头看书写试卷，其他人都在干与学习无关的事情特别是这几个S级。
夏岚在对着手持镜整理她的假睫毛，秦筱筱眯着眼似乎在等着什么。
陆辞戴着头戴耳机在专心致志打游戏，韩煦趴在桌上补觉，而闻郁靠着窗长腿搭在桌上看小说。
班主任当然看到了，但他可什么都不敢说。
一句话说不好，得罪了这几位少爷小姐。上一秒他还是灿星1班的班主任，下一秒就可以卷铺盖走人。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人敲响。
是招生办主任。
“王老师，这是今天新来的特招生，已经被录取到你们班了，你来接一下。”
新来的特招生？
一时间，班上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过来。
灿星的特招生基本都是高一招进来的，到了高三没几个人还临时转学。就算想转进来也不一定考得过，想被分到1班更是困难。
紧接着，众人就看见了背着包走进教室的少女。
长发扎起马尾，露出修长脖颈。皮肤很白，却又不是那种粉底打出来的白，是天生细腻清透的冷白色。
简单的穿着显得随意，腰身纤细。一双牛仔裤包裹的长腿又细又直，往那一站惹眼得不行。
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睛，精致如画又蕴着几分散漫。即使眉眼微敛，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大佬气质。
忍不住屏息。
别说是特招生，就算是在这群富家千金里，也没见过几个人有这种姿色。
看到这张脸，秦筱筱眼里的妒色更深。
江念环视一圈，语气平常：“我叫江念，请多指教。”
一报名字，又是在台下引起一阵躁动。
都是些高中生，谁都上网冲浪。
难道那个前几天引起全国轰动的江念，就是眼前这个女生？
后来流传出的视频和直播回放都是打了码，他们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江念长这个样子。
从英中退学后，来了他们灿星。
唐秋娅看到江念的身影立马招手。
韩煦也迷迷糊糊从桌上起来，看到江念一整个精神了。
就知道他念姐是最吊的！
“老师，”这时，秦筱筱冷不丁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位江念同学不光过了考试，分数还达到了我们1班的标准？她考了多少分？”
提到成绩，主任还是觉得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这位同学考了450分。”
450分？！
所有人瞠目。
灿星的特招考试向来很难，五年都出不来一个考到400以上的。
班上现有的几个特招生，也只才考了380390多，就被分到1班了。
“我还没说完，”主任接着道，“是在作文没写的情况下，其他所有题，她全都做对了。”
陆辞露出见鬼的表情，看向闻郁：“这有可能吗？”
闻郁朝教室前面的少女扫了眼，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班上许多人在窃窃私语，议论江念这逆天分数。
班主任准备给江念安排位置坐。
秦筱筱却突然面带嘲讽来了一句：“当然有可能。提前拿到答案，不就能考满分了？”
提前拿到答案？
秦筱筱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角落里的那个不起眼的李艳，却忽然站起身来，咬咬嘴唇。
“……老师，我有件事情本来不想说的。但现在看，如果我不说，这对学校特招生也不公平。”
江念眯起眼。
这是今早在走廊撞到她的那个女生。
李艳不敢直视江念的目光，继续道：“……我今天在走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过这位江念同学，当时我还把她的背包撞掉了。”
“但是……我给她捡包的时候，看见她包里有张纸条掉出来。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那纸条上的内容，好像是一些答案。”
所有人面露震惊。
搞了半天，成绩这么逆天是因为作弊？
韩煦啪的一拍桌子，把那个李艳吓得不禁一瑟缩：“你他妈胡说什么呢？”
“我念姐十岁就拿到国际奥数联赛的第一名，参加一场高中的破考试，还用得着提前准备答案？”
秦筱筱嗤笑一声，毫不相让：“韩煦，你一个大少爷至于做一个特招生的舔狗吗，这么护着她？”
“十岁时候能拿到奥数联赛第一，七年后就一定还这么厉害？伤仲永的故事你没听过吗。更何况，数学厉害也不代表其他科目都厉害。”
“有些人，就是被捧得越高，就越怕摔下来。在英中顶着天才少女的名号，要是来了灿星，连特招考试都过不了，多丢人啊，作弊也正常。”
招生办主任忍不住叫停。
但忌惮这位大小姐的家世，还是委婉道：“秦同学，没有证据，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
“没有证据？”秦筱筱往前看了眼，“刚才李艳不是说了吗，她看见答案就在江念的背包里。”
“既然张主任考完试就直接带着人过来，应该没机会扔掉答案。是不是作弊，检查一下江念的背包就知道了。”
都是富二代谁虚谁，对着秦筱筱语气不善。
“你一句话，说检查别人背包就检查背包，这叫侵犯别人隐私，凭什么听你的？”
秦筱筱挑衅一般看过来：“所以，你们这是心虚了？”
“其实……也不用打开背包，”
看气氛僵住，那个李艳吸口气道，“我看见那张纸，就在这位同学背包的外侧兜里。有没有，摸一下就行了。”
秦筱筱闻言，唇角上扬看向唐秋娅：“看下书包外兜而已，这下不叫侵犯隐私了吧？”
“你……”
唐秋娅正要回击，就被江念打断。
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淡。
“所以，这位同学的意思是，我提前拿到了这次特招考试的答案，才通过的考试？”
“你如果提前拿到了答案，怎么可能通不过考试？”秦筱筱冷笑，“作弊的人，就别想着进灿星了。”
秦筱筱知道，试卷肯定是江念自己做的。旁边就有监考老师一对一守着，怎么可能作弊。
但这不重要。
只要从江念书包里翻出答案，江念就解释不清。
哪怕现场重新做一套卷子证明自己有多厉害，也不代表她之前的成绩就没有问题。
她就能给学校施压，让江念滚出灿星。
李艳都说了，事情她办好了。
她可是警告过，这件事李艳要是做不好，她就会把她有个当扒手小偷的父亲正在坐牢的事情宣扬出去。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老扒手的女儿从小肯定也是耳濡目染，借着捡东西的机会，往别人包里不被发现塞张纸不是难事。
角落里的李艳看到江念，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江念却远远地，主动看向她。
“你刚才说，答案在我书包外兜里？”
“是……”
“行，”江念眉眼冷淡，把背包往讲台一扔，“谁怀疑，那谁就上来检查。”
“你以为没人敢吗。”秦筱筱毫不示弱。
江念神色不变，散漫抛出一句，“那你可以上来找。”
秦筱筱直接走过来。
但又怀疑江念的态度，似乎平静过了头。
难不成，是纸条之前就被她发现，拿出来了？
秦筱筱狐疑着，伸手摸向江念的书包外兜。
下一秒，就摸到了一张折起来的纸。
不禁喜上心头。
纸条还在。
“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