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反内卷拯救宗门by可乐姜汤
可乐姜汤  发于:2024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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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遥望着对峙,第三方又从西方走来。
薛九经深吸一口气:“北境!”
比起东境的沉默警惕,北境顾念着上一场的交情,远远地朝这边打了声招呼:“薛道友。”
这一声让东境忍不住绷紧了身子,若是南境和北境联手攻击他们,他们定然会被淘汰出局,上一场名次已经太差了,这场决不能再输。
本来还想躲在龟壳里猥琐偷袭,形势陡转,西境已失去了机会,现在只能苟着看外面的形势怎么变化。
“南境和北境会联手吗?”赤风小声问。
计绥摇头,发现黑暗中没人看得见,不得不出声补充道:“不会。虽然南境北境上一场与我们一起共同对战,默契无间,但我总觉得他们其实也不是很熟。”全靠西境在里面活跃气氛,充当粘合剂。
“无论熟不熟,联手都是最好的选择。”秦千凝道。
外面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东境在慢慢后退,北境在朝南境方向走来,忽然,三队人一愣,抬头看向北方。
“中州?!”薛九经难以置信地道。
幸亏他是个嘴碎的,发生了啥都要说一句,要不是在龟壳里的人两眼一抹黑,还真不好辨认形势。
这下四境全到,东南西北各占一方,遥遥对望着,似乎在思考是联手还是混战。
南北二境联手过,东境与中州同样联手过,而且他们自古以来就有交情,按理说,比南北二境更相信对方。
薛九经手已经开始往灵兽袋摸了,嘴上还在强作镇定地道:“荒漠无垠,大家却齐聚于此,太过巧合了。恐怕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引导,此处暗藏杀机。”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怪异。
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大比才开始,又是至关重要的第二场,都不想一进来就被淘汰出局。
东境陆弗惟最先出声:“我们四处探寻,发现这沙漠里,一眼望去除了黄沙什么也没有。直到发现此处有一处巨石,实在突兀,猜想或许与绿洲有关,便动身前来。”东境虽然与中州结盟过,但本性不坏。
东境坦荡,其他几境再支吾耍心眼便显得不够磊落了。
荀鹤开口道:“北境与东境想法相似。”更重要的是,这个形状丑陋的巨石算得上是茫茫沙漠中难得一见的地标,若是想要召集队友,靠这个地标最为显眼。
中州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的秘法是血脉牵引,比其他几境更有优势。来之前‘温恪’已经向外送出感应,无论是输是赢,他们都不能离开这个丑巨石。
薛九经皱眉道:“呵,恐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同被巨石吸引而来,四境齐聚,为何却独独少了西境?”
正弓着腰贴在龟壳表面听墙角的西境众人:“……”
荀鹤接话道:“你是说西境在背后捣鬼?”
薛九经摇摇头,高深莫测:“若这是西境的手笔,那他们心计也太深了,我觉得不至于。秘境危险,怕是此处机缘特殊,上天特意引我们至此。”
西境:“……”
看清前因后果的观众们:“……”
“所以你想等西境来?”‘温恪’终于开口了。经历了上一次的变故,他虽然面上看着仍是风光霁月翩翩公子的模样,但总觉得温柔之下是藏不住的阴郁,一开口就让人难受。
薛九经早已送出去传讯符等队友赶来,自然不是为了等着秦千凝这个搅屎棍的到来,但面上还是要这么装一装的:“正是。若此处真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五境合该一同历练。”
‘温恪’也启动了血脉秘法,正想拖延时间等队友赶来,听到薛九经这么说,正合他意,点头道:“薛道友说得有理。”
薛九经蹙眉,上下打量着他:“不对啊,你恨秦千凝恨得要死,怎会耐心等他们前来?”
别说秘境里的几境修士,就连端坐于观众席的修士们都忍不住竖起耳朵。
‘温恪’快恨死薛九经了,这种事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若有朝一日可以修得大道,他第一个踏破的就是南境。
‘温恪’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薛九经道:“薛道友何出此言?大比竞争不留情面本是应当,一切都是试炼罢了,又怎会因为赛中的冲突而生了私怨?”
这话说得十分体面,别说观众们,就连中州弟子们都要信了。
谁知薛九经跟个大喇叭似的,嘴巴一点儿闲不住:“是吗?可是我们才到西境时,你威胁秦千凝说要杀了她诶。”
嚯,平地一惊雷,轻而易举丢出一个大瓜。
‘温恪’的面具差点就没维持住,半晌只能挤出一句:“薛道友这是血口喷人。”
一场紧张的对峙忽然变成了公屏互喷,东境第一次参与到风暴中心,完全跟不上节奏。
陆弗惟看看薛九经,又看看‘温恪’,不懂短短一场大比后,他们性格怎么变了这么多。
尤其是薛九经,平日里最爱风度,连落地时袍角飞扬的角度都要在意的人,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个不饶人的欠揍碎嘴子。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薛九经只觉得他们不够吵闹。不对啊,这种大场面,秦千凝怎么会不来凑热闹?他焦急地等待队友赶来,脚尖忍不住戳沙子。
殊不知,他想的人就在他身后。
由于形势变幻,西境的策略已从偷袭变成了坐收渔翁之利,大家弯腰累了,干脆齐齐盘腿坐下,静候外面打起来。
结果一来二去,居然没能打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众人发现秦千凝开始掏储物囊了。
大伙儿一时有些紧张,绷直了身体,猜想她这是准备露脸掺和一把!
战意陡升,众人拿起武器,准备龟壳一开就冲出去,秦千凝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响个没完。
显德觉得不对劲儿,指尖升起一抹佛光照亮黑暗,就见秦千凝不知何时掏出了枕头被褥,已经安详躺下了。
大家:?
被光一晃,她虚着眼睛:“关灯关灯。”
她多么安详,外面就多么焦躁。
烈日誓要将人烤化,穿破灵气罩,直接影响人的心神,站久了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头晕眼花。
薛九经有些腿软,撑着龟壳,咬牙道:“不对,哪里有热闹哪里有秦千凝,她却迟迟没有现身,定有猫腻!”
他蜷缩手指,忽然感觉指腹下的触感不对劲,连忙凑近,撇开外面厚厚一层沙壳,露出里面本真的龟壳色泽。
“这是……”他心中警铃大作,“兽!妖兽!”
薛九经一跳三尺远,大喊:“原来如此!这巨石乃妖兽伪装!”
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当即召出灵兽对着巨石攻去。
不像演的。
东境立刻跟上,正气凛然的剑意升起,直接将巨石掀起,在空中翻滚不下。
变故来的太突然,龟壳里又是一片黑暗,众人连自己的身形都稳不住,更别提抓住躺平的秦千凝。
幸亏被褥厚,秦千凝裹得严严实实的,犹如进了滚筒洗衣机,等龟壳终于落地时,人已歇菜。
众人连忙来扶,将软趴趴的她拎起来:“怎么样?出去吗?”
秦千凝深吸一口气,众人立刻附耳来听战略,却听她有气无力地:“yue……”
外面,薛九经越战越勇:“好好好,如此坚固的外壳,不能小瞧,看我——”
他废话太多,北境和中州打断他,准备加入,但剑意刚起,大地忽然震动。
死寂的荒漠仿佛成了汹涌海域,黄沙翻滚塌陷,脚下陡生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是沙是人通通被吸入。流沙之中,根本难以稳住身形。
烈日带给他们的神识伤害太重,大家想要御剑飞起,却被漫天席卷的黄沙风暴裹挟,纷纷滚入地下。
龟壳也没能幸免于难,一群人刚刚稳住身形,就在此迎来了新一轮滚筒洗衣。他们完全不知道外面已天翻地覆,只能在心中狂骂薛九经这个搅屎棍。
黄沙之下似乎是一座掩埋数千年的地下城,众人于空中坠落,久久没有落地,等砸向地面时,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唯有龟壳里的大家除了晕,倒没有受什么伤,横七竖八躺在里面喘气。
外面的人同样横七竖八躺着,挣扎着爬起来,刚一动作,就被一股奇怪的气息笼罩,动弹不得。
“是何人扰我清梦?”废弃宫殿之中,一人身蝎尾的女人缓缓现身,漆黑的唇,尖锐的牙齿,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她一现身,那种动弹不得的桎梏感更深。
众修想要咬破指尖换得清明,却连手也抬不起来。
“哎,我于地下沉睡千万年,终于有人来了。罢了,你们就陪我玩一场吧?”她拖着嗓音道,众人听她话语里没太多杀意,正要松口气,却见她眼神忽然变得凛冽,抬手挥向薛九经方向。
薛九经瞳孔骤缩,黑气冲着他而来,他躲闪不得,正下意识闭目时,身后的巨石忽然炸开。
漫天的龟壳碎片纷飞,冲着怪物而去,席卷而来的黑气硬生生被打了回去,这一瞬间,一直压在众人身上的威压散了不少。
刚才直面怪物,动弹不得,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却不想天无绝人之路,竟有勇士不惧威压,迎难而上。
这一刻,他们脑子里不由自主划过纤纤手书中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
他们朝空中看去,没有金甲圣衣,没有七彩祥云。
空中人身披厚重棉被,挂着碎花布面巾,顶着一头因旋转而变成鸡窝的头发,单手一抹,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优雅单脚落地。
别说躺在地上心有余悸的大家,就连妖怪本怪都恍惚了。
妖怪:……什么怪物?
秦千凝很尴尬,本来想着能苟多久就苟多久,但刚掀开龟壳偷窥,就看见薛九经危在旦夕,她不得不出手。薛九经死了,她还上哪儿去找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但薛九经本人并没有认出他的救命恩人。
他咳出一口血,颤颤巍巍地往后缩,对着师弟师妹们道:“两个怪物,快……快躲。”
这一瞬,殿内陷入窒息的沉默。
装扮怪异的怪物,和装扮更怪异的秦千凝对视。
良久,秦千凝开口道:“你的口黑,很好看。”
卧槽啊,薛九经要吓傻了。
这该是什么来头的大怪物,竟然连妖怪都敢调戏?!

第124章
薛九经窜逃到北境队伍附近,扯着荀鹤的袖子:“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荀道友,我们联手可好?”
却见荀鹤盯着戴着墨镜的怪物不言,表情说不上警惕,更像是狐疑。
薛九经感叹,不得不说,冰天雪地苦修长大的修士就是心理素质强。
或许这几千年来,没有人能欣赏人身蝎尾怪物的妆容,怪物的表情难得柔和了一瞬。
看着秦千凝,她竟生出惺惺相惜的感叹:“你品味不错,有点眼光。就冲你这句话,我给你留个全尸。”
不是,怎么就快进到留全尸了呢?
秦千凝面上不显慌张——当然,就算显了也被面巾墨镜遮完了。她抬起右手,做了一个稍等的动作:“姐姐,且等我一下。”
那怪物或许没见过在大战面前还要啰嗦的奇葩,蝎尾一顿,犹豫地看着秦千凝,试图分辨出她要搞什么。
只见她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地抬起双手,像教皇登基一样,显德立刻弓着腰过来为她褪下长袍,也就是厚被褥。
怪物眉毛一跳:这么大的排场,很吊的样子。不确定,再看看。
秦千凝抖抖衣服,摘下花面巾,又捋捋头发。前摇越长,气势越大,别说怪物,就连在场修士都有点虚了。
什么来头啊,这么讲究?
就在荀鹤终于辨认出故人之姿时,人身蝎尾的怪物被唬住了,干脆来了一个蝎子甩尾的大突袭。
秦千凝背着手,优哉游哉起飞,气定神闲过了头,让大家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下一刻,背后一道似烈焰般的剑光起,秦千凝给计绥拖延到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从后方潜行,埋伏于怪物身后来了个大大的偷袭。
怪物捕秦,计绥在后。她完全没想到这群人会耍心眼,被剑光灼伤,尖叫一声,蝎尾扫向石柱,碎石扑簌簌往下掉,黑气蔓延。
除了分辨出戴墨镜的拽姐是秦千凝的人以外,其他人还没摸清到底发生了何事,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四处逃窜。
眼看着粗壮的蝎尾再次横扫过来,秦千凝心中一凝,看着晕头转向的薛九经,二话不说,扇着翅膀上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
恍惚之中,薛九经以为自己被怪物生擒了,挣扎不停。
“别乱动,我载人能力有限。”
清冷镇定的嗓音传入耳里,薛九经一愣,抬头,在一片风沙黑暗中,看到了那副熟悉的墨镜。
上一场的记忆从脑海中闪现,这墨镜……
“秦千凝?”他一边觉得难以置信,一边又觉得合该如此。
秦千凝擦着粗壮蝎尾而过,顺着风而起,在角落降落,顺手把薛九经一丢。
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头晕眼花地支起身体,一抬头,正对上秦千凝停止的背影。
他的心,颤了一下。
前一刻他觉得这人怎么看怎么非主流,现在一看,却觉得隐隐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伟岸,有一种网吧混混校服一脱说自己是来抓学生的班主任的荒谬感。
这怪物身上气息不明,秦千凝放开神识也窥探不到实体,心知没那么简单,不愿缠斗。
“别打了,找机会飞上去溜走!”秦千凝扯着嗓子喊,一个下腰躲过扫过来的蝎尾。
索恒在那边吼:“战意正酣,怎可轻易撤退?”
计绥一脚踹他腚上,让他躲过飞过来的尾刺,跟着吼:“师姐说撤就撤,你不想撤就留下,爱撤不撤!”
赤风的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厉声道:“什么撤不撤的,把我说晕了。”
辛焱一脚踢到蝎尾,借着反作用力弹飞,在空中大喊:“不是他们说晕的,我好热好晕,这下面为何还被日光影响?”
其他四境要崩溃了。
西境现身前,是安静的对峙,是暗流涌动的沉默;西境现身后,是人均大喇叭,是置身菜市场。
“这怪物有异,现在非实体!”秦千凝扇着翅膀大叫,“我觉得是幻相!”
显德拿着法杖四处敲敲打打,嘴上也不停:“我怎么从未听过,似妖非妖,似魔非魔。”
眼见着两人在空中要撞车了,秦千凝一个吊挂金钩上了屋顶,顺便捞了一把人家的吊灯。
一碰,哗啦啦化作尘土。
啧,白高兴了。
她对着落在下方的显德道:“你要小心点,这种面容姣好的妖怪都想杀了和尚吃肉!”
显德大惊:“这是个什么说法?”
秦千凝胡说八道吓唬小和尚:“吃了长生不老咧,而且除了吃肉,还有强娶强嫁。”
薛九经从下方御兽飞过,八卦地探出脑袋:“真的假的?细说细说。”
其他几境:“……”
生死关头,怎么就能这么话痨?!
陆弗惟头都要被他们吵炸了,西境吵吵闹闹也就算了,怎么薛九经也加入了进去,他不是一向最装腔作势好面子的吗?
修士修道先修心,在一片吵闹中保持镇定,提取关键信息是必修课。
陆弗惟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
刚才秦千凝说怪物非实体,是幻相,那么这么缠斗下去便没有意义,是时候去伪存真了。
眼看着带着毒刺的蝎尾在场横扫而来,陆弗惟一咬牙,定在原地,没有逃开。
手上掐诀,光芒变幻,心中默念真言,下一刻,再睁眼时,是一双纯白的双眸。
横飞而过的秦千凝差点栽下来:“这什么?”
显德隔老远也要接话:“这是东境秘法,能勘破世间虚相。”
秦千凝了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突发白内障呢,吓死我了。”
陆弗惟:“……”
她咬破舌尖,至真至纯的血液让她感受到一丝清明。努力忽略掉耳边的叽叽喳喳,吱哇乱叫,她用实相之眼扫过四周。
真真假假,蝎尾时现时隐,光线或明或暗。
冷汗从额角流下,她已经突破极限,却不能勘破这一切。
叽叽喳喳声还在继续。
“不是,为什么每境都有绝招,就我们没有?”秦千凝缩在角落和西境人嘀嘀咕咕,“东境有这个白内障……好好好,实相之眼,中州有血脉秘法,南境有钞能力,北境是绝对实力,就我们西境啥也没有是吧?”
辛焱谴责道:“你这是助他人威风。”
秦千凝冷哼一声:“我实话实说,怎么就助他人威风了?”
汗流浃背正在使用秘法窥探真相的陆弗惟:……
吵,好吵。
她终于受不了了,爆发大喊:“闭嘴!都给我闭嘴!!统统闭嘴!!!”
西境:O.O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被毒刺扎中的脸的薛九经第一时间不是逼出毒刺,而是暗自偷笑:很好,没有人能逃过西境的毒手。
管你是高冷如雪的北境,还是底蕴深厚的中州,亦或是恪守礼节的东境,通通疯狂!疯狂!
西境一闭嘴,世界都清明了。
陆弗惟眼前的幻象几经变化,终于凝聚成实体,穿过层层障碍,化出最简单最本真的那一面。
她以手作剑,指向斜前方一处。背后长剑嗡鸣,紧随其动作射出,东境修士无论伤势如何,立刻结阵,跟上她的动作一起挥剑。
中正清明的剑意汇聚成束,齐齐刺向一处。
犹如黎明乍现,昏暗的空间忽然被烈日照耀,四周变幻成最原本的样子,根本没有什么地下之城,也没有半人半蝎的怪物,只有一只由沙尘凝聚成实体的黄沙精。
陆弗惟眨眼,白眸消失,恢复正常。
刚才那一眼很是艰难,她心口血气翻涌,却强装镇定,冷哼道:“区区一只精怪,也知道借烈日幻象网罗修士。”
精怪回不了话,只有沙沙风响,一群人的沉默让她突然的发狠话显得极其尴尬。
陆弗惟:……
西境不是那么能说吗,为什么不说了?
西境牢记闭嘴原则,没敢张口,憋得小脸通红,张牙舞爪地准备朝黄沙精打过去。
黄沙精却忽然变大,身形扩大十倍有余,呼啸而来,像是要把所有人一口吞下的模样。
秦千凝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我觉得还是半人半蝎的怪物好打一点?”
话没说完,脚下一软,一群人再次掉入黄沙之下的古城。
所有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又回到了幻境之中吗?
东境修士看向陆弗惟,陆弗惟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短时间再使用秘法了。
却见西境那个领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到了屋顶,摘下人家的吊灯:“是真的是真的,不是幻象。”
大伙儿:“……”
所有人都沉默了,欲言又止的时候,一只巨大的黄蝎出现,这一回没有废话,一尾巴就朝秦千凝扫了过去。
秦千凝背上有翅膀,乘风而起,生动演示了一回什么叫蛇皮走位,左躲右闪,一路许多修士遭殃,偏偏没有扫到她。
蝎尾大怒,狠狠拍打沙地,变大两倍,气势汹汹再次扫来。
秦千凝怪叫一声,再次蛇皮走位。
中州看着她又又又又过来了,连忙大喊:“你为什么老朝我们这边闪?!”队伍里一半的人都被拍飞了!
秦千凝没有解释,‘温恪’却一把抓住了她。
她艰难回头:“你放手。”
‘温恪’:“呵呵。”
“真不放手?”
“不放。”他咬牙切齿。
下一刻,他被拍在了墙上。
秦千凝扇着翅膀上天了,有节奏地唱道:“你xx,叫你放手你不听。”
由秦千凝吸引注意力,西境配合无间,溜到了毒蝎身后,齐齐配合,眨眼将毒蝎斩成了几段。
北境和南境见状下意识配合出招,将化作几段的毒蝎再分尸,斩成碎渣,确保它不会断尾复活。
秦千凝一幅心有余悸地模样拍拍心口:“真是可怕。”她从空中落下,“走,瞧瞧地宫里有什么好东西。”
刚走半步,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我就说把什么给忘了。”
她回头,把被拍进墙里的温家公子抠下来,此时中州只有零零散散几人,剩下的都是东境修士。
东境与中州有交情,虽未明说,也算得上是同盟,皆警惕地看着她,猜测她再狂也不敢光天化日谋害人,顾忌脸面,都没有立刻上前把温家公子抢过来。
此时温家公子已悠悠转醒,迷迷蒙蒙快要睁开眼时,秦千凝上手就是垮垮两巴掌,左右开弓:“快醒醒!”
直接把温家公子又扇晕了。
之前在北境风雪太大看不清,如今在西境秘境里总算瞧得清楚了。
观众们一看,这救人心切,并不像有大仇的模样啊。
秦千凝揪着‘温恪’,一脸焦急:“怎么不醒?”她立刻抬头看向凑过来的赤风,“师妹,快,掐他人中。”
大伙儿更疑惑了,觉得秦千凝是个十足十的热心好群众,中州为何这么恨她?上一场大比里发生了什么?
东境本想上前,见秦千凝这番操作揪不出一点错处,便顿住了脚步。
中州修士想上前夺回领头人,也被他们拦下了。陆弗惟冷静道:“如今五境皆在,我们还没堪破秘境,需要携手一段时间,切不可撕破脸皮。”
中州有苦说不出,眼看着赤风上前,顶着一脸纯真无辜的脸,袖子一捞,热心一按。
温家公子的两颗门牙,掉了。
大家:……
不得不说,掐人中确实好使,‘温恪’痛哼一声,悠悠转醒。

第125章
醒来的‘温恪’正对上秦千凝的脸,过往的恐怖回忆浮现,他猛地一颤,将秦千凝重重推开,扬手便要拔剑。
秦千凝明明是在救他,他却不知感恩,实在丢人。
陆弗惟看不下去了,用剑鞘拦住了他:“温公子,冷静。”
心有余悸的温家公子在看到陆弗惟的脸后才彻底清醒,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吸气特别地顺畅。
他垂眸,再抬眼时,已恢复了正常。面上挂起温和的笑意:“抱歉,此处昏暗,我将秦道友误认成了蝎怪。”
两方都极其憎恶对方,两方却又都要在云镜下演戏。不得不说,温家公子的耐力又上了一层,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赤风体内有天狼血脉,力气比体修还要大,轻轻一按,就在他鼻子下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迹。
他一笑,就像个小八嘎。秦千凝忍笑忍得难受,摆摆手:“无碍,温公子醒了就好。”她环顾四周,试图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看来这个秘境最大的危险是扰人心智的日光,怪者凭借日光捏造幻境迷惑修士,便可跨阶将其吞噬。”
大家心不在焉地点头。虽然秘境极度危险,但如今知晓了秘境的端倪所在,若是能多加小心,是否就不那么需要联手呢?
现在五境同在地宫之下,众人心思浮动,场面陷入僵持。
温公子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各位,温某明白此乃五境大比最后一场,胜负十分重要。但大家有没有想过,有些东西比胜利更为珍贵?”
众人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主要是一开口就想笑,太不礼貌了。
温公子以为自己把他们震住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中州世家自古便在五境中极有地位,号召力卓然,之前虽然失态出糗,但不代表不能挽回形象。
眼看着西境那个和尚在角落里阴暗地写写画画,‘温恪’极不满,蹙眉点他名:“显德大师可有疑问?”
正在记录灵感的显德一抖,忙收起笔,疯狂摇头:“不,我觉得温公子所言极其有理。”他跟着站出来,背对着温公子,遮住自己的笑,振臂高呼,“胜利固然重要,但五境的情谊更重要!”
‘温恪’:……
“我不是那个意思。”什么玩意儿,还不如不发言。
他忽略陷入煽情氛围的显德,下定决心般地开口:“秘境荒芜,连精怪也都是自然所化的死物,却能淬取天地精华,习得灵智,足以说明此境乃绝佳的风水宝地。”
本来打算一进秘境就想办法解决掉眼中钉,但入境后他的想法彻底改变。这群人,死不足惜,他有更好的用处。
他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缓缓说出重磅消息:“与死最接近的,是生。”
陆弗惟一愣:“生?”
荀鹤蹙眉思索:“生?”
薛九经喃喃:“生?”
秦千凝看着温大公子的肚子,表情古怪:“生?”
‘温恪’差点没崩住,背在身后的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吐出几个字:“万物生灵的生,生机的生。”
秦千凝:“哈哈,开个玩笑嘛。”
谁要跟你开玩笑?是不是有病?你们西境的都有病!
‘温恪’感觉胸口气血翻涌,就快要压制不住暴戾之气,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种她凄惨的死状后,才勉强咽下这口气,继续道:“传说中,在世间最荒芜的地方,有着包罗万千生机的宝物。”他看向表情恍然的众人,笑道,“各位,五境大比胜者的奖,真能比得上这种宝物吗?”
南境、北境皆有意动,出乎意料的是,东境反应平平。
陆弗惟问:“所以温公子的意思是?”
‘温恪’道:“有意者,可结伴前去寻宝。”
他口里的宝物听上去很像秦千凝要找的极净土,但秦千凝明白他这种人“好心提议”绝对有鬼,她再想要也不上去凑热闹。
她回头,给大伙儿使眼色:找机会迅速撤退。
大伙儿点头,挑眉,笑得贼兮兮的:我们知道,一直在看他牙齿上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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