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反内卷拯救宗门by可乐姜汤
可乐姜汤  发于:2024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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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秘境里能出现的最大的事了,坐镇大能觉得这群长老们应该早已经习惯处理这事了,怎么还这么不淡定。
却听门外的人喘着粗气喊道:“秘境、秘境塌了!”
“塌了就塌——啥?!?!”

大地塌陷,不管邪修还是傀儡,通通被埋进地里。
秦千凝别的不懂,大场面要烧钱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当时就有点腿软:“这秘境质量太差了!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她是绝对不会赔钱的。
众人御剑凌于青空,若不是剑上挤得密密麻麻,体修胳膊下面还夹了倆,这画面应当是豪情万丈、热血沸腾的。
地面塌陷、魔气暴动,大家却不想离开,还想继续捡漏,忽听显德看着远方惊呼:“好浓的死气!”
一句话的功夫,浓重的死气铺天盖地涌到面前来,如寒潮袭来般,剑修被冻得一抖,差点从剑上滚下来。
“不行,太诡异了!”赤风颤抖着牙齿,还能张口说话,侧头一看,旁边的人都快被冻成冰棍儿了,秦千凝尤甚,小脸煞白。
秘境不能久留了,赤风来不及询问伙伴们的意见,挨个挨个捏碎他们的传送玉简,在死气彻底爆发的前一刻,捏碎了自己的玉简。
一出去,众人瞬间好了许多,只是被死气侵袭,浑身难受,一时脑袋蒙蒙地说不出话来。
秦千凝哆哆嗦嗦从储物囊里拿出飞云宗那蹭来的灵酒,咕噜咕噜狂灌,身上总算热了起来。
舌头能动了,第一反应就是嘴贱:“这秘境太接地气了,直接接到了地府。”
显德双手合十念经,也缓了过来,闻言道:“大比没有那么阴间吧。”
不管秘境有什么古怪,此场大比,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胜者。
由于这群人搞了个大的,一时间所有的长老都涌向了出口,闹哄哄挤作一团,确认宗门所有弟子都已传送了出来。
不过秦千凝操作一向如此,五个宗门的长老们心脏被锻炼得强大了不少,是西境宗门里最淡定的长老们。
他们冷静思考着,并没有同其他宗门长老一样往出口处挤,而是仔细想了想秦千凝的行事风格,换了个方向走,果然在治疗处找到了毫发无损的弟子们。
此时秦千凝正在讨要丹药,由于参赛人数过多,治疗长老抠抠搜搜的,不准带走丹药瓶,秦千凝只能站在原地狂吃。
反正是补灵的丹药,多吃点也没坏处,于是她一口丹药一口酒,不噎死就能继续,硬是吃出的梁山好汉的气势。
喝完一罐,她“咚”地将空罐放到桌上,豪气地对治疗长老说:“再来!”
治疗长老:……
搁这儿吃自助呢?
他转头看向不忍直视的长老们,向家长们确认:“她确实是十六岁对吧?”
这小酒蒙子,曲文尊者都没她能灌。
不是秦千凝能灌,是秦千凝储物囊里的水全让体修们喝光了。
占便宜的功夫,出口处总算恢复了秩序,确认无人逗留在秘境后,长老们立刻关闭了秘境,防止死气溢出。
现场仍有些躁动不安,关心的、看成绩的、不服的……各干各的,根本不能好好走流程。
负责大比的长老们传音道:“各位静一静,目前胜者已出,分值已书于空中,请未获胜宗门离场,不要在此逗留。”
说了好几遍,硬是没人听。
长老们眉头紧蹙,心中恼怒,好好一个大气高级的西境大比,怎么沦落成了菜市场,到底是怎么被带偏的?
他们再也维持不住淡然出尘的姿态,刚想要扯着嗓子大吼,忽然,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那一瞬间在场修士们感觉耳膜都要裂了。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拿着哨子的秦千凝。
她淡定地放下口哨,举起喇叭:“喂、喂——能听到吧,大家静一静啊,接下来是长老发言环节。”
装备太齐全了,既可以是体育老师,也可以是宣传委员,好一个百变芭比,千面娇娃。
长老们无不咋舌:别人正经的时候,她一个人跑歪。别人不正经的时候,她一个人严肃,确实是个奇才。
场内众人都懵懵的,下意识抬头看向长老们,长老们传音数遍都没能做到的事,秦千凝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
长老们一时感叹万千,在心里默默对秦千凝道歉,不该在计分时骂你不靠谱。
现场很安静,不需要用灵力传音了,他们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请——”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站在旁边举着喇叭的秦千凝打断。
“喂——干什么呢,请自觉维护会场秩序,还在走来走去。”
场内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秦千凝指着的方向。
带着子女钻进人群里想找计绥的冉元洲:“……”
长老们:“……”
收回道歉,她根本不是想正经维护秩序,还是那个熟悉的小混蛋捣乱鬼!
狐假虎威完的秦千凝放下喇叭,脸上浮出暗爽的偷笑。
被所有人用目光谴责的冉家三人涨红了脸,秦千凝不能让他们身死,但能让他们社死。
冉元洲咬牙开口:“我——”
刚说出一个字,秦千凝就再度吹响了口哨,脸色正义得过分。
冉元洲一哽,差点没被呛到。
秦千凝他们这州分值断层,是无可争议的冠军,毫无疑问,这次大比结束以后,他们的名声会传遍整个西境。
只是一个疏忽的功夫,计绥就成长了起来,这是冉元洲没有预料到的。这一遭算是打了冉家个措手不及,再想捂嘴也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这次冉元洲是放下姿态来握手言和的。
冉家表示“原谅”计绥的叛家,可以认回这个庶子,即使冉家姐弟千般不愿,还是拗不过冉家的决议,跟着冉元洲来此“祝贺”计绥的成功。
还没酝酿起的煽情情绪,就被秦千凝一声正义的口哨打断了,冉元洲彻底记住了这个小丫头的面孔。
秦千凝完全不在乎他有多生气,“咚”地跳下高台,往小伙伴那边去汇合。
人挤人,路不好走。秦千凝刚才猛灌酒,有点上头,干脆绕出去走外圈,大伙儿看着她摇摇晃晃,心知她有些醉酒,连忙朝着她那边挤去。
经过秦千凝的整顿,现场再也不躁乱了,长老们再次开口:“目前排名已公布,请未获——”
依旧是说了一半,再次被打断。
只是这次不是人为,而是大地震动的轰隆声。
明明已经关闭的秘境入口忽然碎裂,汹涌的死气四散而出,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眨眼就席卷了秘境入口附近的土地。
黑气如火焰似水墙,来势汹汹不可抵挡,顷刻割裂空间,形成一道吞噬万物的黑缝。
而秦千凝就站在那附近。
她脑袋晕乎乎的,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瞬间跟着裂缝陷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在往那边挤的计绥等人心胆俱裂:“师姐!”
人群如奔腾潮水,纷纷后撤,御剑腾空的、推挤的,纷乱拥挤,唯有一群修士逆着潮水而行,往最危险的黑缝跑去。
大家都不知这无尽裂缝通向何处,不敢轻举妄动,长老们御剑前来,在这群愣头青冲进死气裂缝前堪堪拦住了他们。
“冷静!先后撤,待看清形势后再做决议!”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这群半大的孩子一身牛劲儿,拦住了一个,旁边的俩就趁机拱了出去。
他们急得大吼:“你们找死吗?!”
计绥用力推开他:“我师姐掉进去了!”
长老道:“我知道,你们先等——”
“可师姐等不起!”
计绥知道秦千凝镲子用完了,只身落入异空间定然十分危险,趁长老被他吼懵了的时刻,一个弯腰就钻了出去,长老连他衣角都没能抓住,就看他一头跳了下去。
长老们呆呆地望着这群孩子,瞪圆了眼。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下面有多危险啊。
对了,他们出自同一师门,情谊深厚、利益相连,如此冲动也能理解。
长老们这样想着,一侧头,发现归一寺和百里门的修士们站在涌动黑潮边上,跟天津大爷跳水似得,一个猛子就准备扎下去。
长老们:?!
一片混乱中,他们心神动荡,怀疑自己已老眼昏花出现幻视。
秘境塌了,这群家伙要负责,但现在场地出现问题,西境大比获胜修士们全数覆灭的话,被追责的人就成了他们了!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五境大比也会严重受影响,整个西境都要追着他们拷问!
反应最快的那名长老不再多费口舌,直接一剑挥去,剑意沉滞,伤不了人,但足够把站在边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准备往下跳的愣头青们掀翻。
和尚和体修们防备不及,狠狠摔了个屁墩。
“够了!不要胡闹了。”出剑长老厉声斥责。
体修们和和尚们被训得下意识一抖,总算没有继续往里跳。
这名长老收剑,不赞同地冷声道:“我知道你们救人心切,但少了他们,还能换人比赛,不要弄巧成拙,损失全部参赛修士。”
刚才还因为畏惧他威压和剑意的小年轻们猛地抬头。
辛焱瞪大了眼,气鼓鼓地道:“我们救人才不是因为想要保留队友名额,胜利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们救人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大人们利益为上的理智态度激怒了他们,体修和和尚们猛地翻身站起来,才不管四面八方追来的阻止灵力,眨眼就跳了下去。
明明刚才都安分下来了,怎么突然形势就变了。
看着跟下饺子似地往异空间跳的修士们,那名出声训斥的长老怔愣在原地,一时哑然。
……朋友?
这个词说来实在陌生,回首几百年的修行时光,也只能模糊记起,自己似乎在刚刚踏入修行之道时,曾隐约向往过传说中的肝胆相照的友谊。
那会儿毛躁又稚嫩,除了一腔勇气,什么也没有。在不断地碰壁和受伤中,修为精进,终于强大了起来。
可人强大了,害怕的事反倒越来越多,再也不会有义气上头、冒险而为的举动了。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算了,不管他们了。”长老从恍惚中回神,对身侧的尊者们道,“当务之急还是判断这裂缝通向何处,如何关闭。”
裂缝里源源不断的死气疯狂外溢,按这个速度下去,吞没整个城邑也只是时间问题。
大家焦头烂额,犹豫踌躇间,大能终于划破虚空而来。
大家还没来得及对大能行礼,就听到旁边传来青光宗和沧海宗长老们的大吼:“你们也往里面冲做什么!你们和他们算得上朋友吗?”
这话说得实在扎心。
虽然大家是队友,但由于性格问题还没来得及成为密友,大家正处于慢慢熟悉、敞开心扉的阶段,不上不下的,说“朋友”还真算不着。
索恒脸一红,支吾道:“我们剑宗的宗旨不是扶危拯溺、舍生取谊吗?道友有难,怎可不助?”
沧海宗长老们一时不知是欣慰后辈们被教得很好,还是气这群傻子被养得过于中正,照本宣科,不懂变通。
这是他们插手的场合吗?
“你们什么修为,长老尊者们还没动,你们往里面冲干什么?”
沧海宗剑修们微微蹙眉,长老的话好奇怪,和他们想象中的侠肝义胆的前辈们……相去甚远。
索恒看着他:“那你们会下去救他们吗?”
沧海宗长老们被问得一愣,半晌没出声。
“那就对了。”索恒转身,“你们不救,为何要拦着我救?”
身后的师弟师妹们毫不犹豫跟上,扑簌簌往下跳。
另一边青光宗的法修们见状,顿时跺脚。
都说这群剑修们脑筋直,但他们怎么觉得剑修们挺精的,枉他们法修自认圆融,竟然慢了他们一步。
他们下去了,那青光宗就是最后一个跳的,以后“论资排辈”,他们的友谊就差了一层,沦为局外人了。
青光宗长老们还在为沧海宗弟子不服管教而震惊和幸灾乐祸时,一转头,自家房子塌了。
这群小鬼们跟个泥鳅一样,一眨眼就蹿了出去,消失在裂缝里。
这场变故惊呆了在场所有人,就连刚刚赶来的大能也愣住了。
这群修士们平日里看着极不正经,说说笑笑,闹闹哄哄的,没想到嬉笑皮囊下竟是一片赤诚丹心,关键时候会毫不犹豫倾囊相助。
值得吗?
滔天死气,呼啸风声中,在场的修士们都沉默了。
站在不远处的冉家姐弟下意识抬眼看向对方,眼神相撞的瞬间,立刻躲开。
他们都明白,他们不会为对方做到这个程度。
不仅如此,他们看向冉元洲的背影,父亲会在这种时刻跳下去救他们吗?
多么讽刺,他们心下打鼓,很难说服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这下形势斗转,大能们本来可以问责这群年轻修士,但如今因为他们拿出来的秘境有异,竟导致死气割裂空间,造成大难,需要给个交代的人变成了他们。
若是只有万壑宗一宗跳了下去,还有的商量,但现在五个宗门、西境大比的获胜者全部受难,这份重量值得他们掂量掂量。
若是只封闭裂缝,不救人,别说五个宗门联合起来闹事,怕是整个西境也要质疑他们的决定。
他们在心头权衡利益时,异变再生!
本来已停止割裂空间的黑气忽然炸开,如蛇形闪电,滚滚而至,夹杂着不可抵抗的气势撕裂了无数小缝,来不及逃走的修士们纷纷被吸入了小缝中。
大能们脸色一黑,这下不用考虑了,必须救人。
“元婴以下先撤,其余修士同我们一起抵御死气,解决裂空!”
天地色变,明明是热血沸腾的西境大比,忽然酿成飞灾横祸。
然而跳进去的修士们丝毫不知上面乱成了什么样子。
秦千凝再次睁开眼时,被冷得直打哆嗦。
幸亏大比结束出境时,她怕举办方丢失自己的宝贝储物囊,第一时间就把装有灵物的储物囊通通拿了回来。
她从里面掏出沧尘给她的防御衣,穿上的瞬间顿时暖和了。
她这才有功夫打量四周,比起昏黄一片的秘境,这里光线更差,她只能勉强看清这里是一处街角巷内。
秦千凝沿着石墙边往外走,镲子用完了,她又只身一人,说不虚是假的。
走到头,可以看到外面宽阔的街道楼宇,除了光线极暗以外,这里看上去和普通城邑没什么区别。
秦千凝扒拉着石墙,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然后就和一个面色惨白的人大眼对小眼。
她心跳差点被吓停,但对方吓得更重,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是这一坐可不得了,居然轻飘飘地浮在了地面上。
秦千凝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一语成谶,这秘境阴阴的,果然接到了地府。
然而地上坐着的鬼比她还怕:“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吓死鬼了!”
秦千凝:……
秦千凝:“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有道理,对方眼珠子滚了一圈,从地上站起来:“马上到子时了,城主娶亲,若不早点回家,我可真‘死’定了。”
秦千凝听得一头雾水:“回家?”
小白脸鬼指着秦千凝扒着的石墙:“就在巷子后面,是我的家。”
秦千凝虽然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鬼主应该是很厉害的角色,她不能浪了,赶紧接话道:“那我能去你家做客吗?”
小白脸鬼被这等自来熟厚脸皮惊得头都要掉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家乃私域,其他鬼怎么可能闯入?”
说完也不顾秦千凝的疑惑,一瞬飘走了。
秦千凝看着他钻进石墙里,跟着过去,果然被堵在了外面。
另一边,率先跳下来的万壑宗很快就见到了归一寺和百里门,他们一汇合,瞬间有了底气。但秦千凝不一样,她只有一个人,这里显然很不对劲儿,极为危险,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她。
这一急,就没了章法。
归一寺认为应该先摸清楚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百里门却觉得管他那么多,遇魔便杀,杀出一条坦道再说。
在他们争吵时,万壑宗众人一直很安静,计绥尤甚,他没理这群人,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打算走,刚刚迈出一步,就猛地吐出一口污血。
争吵停下,显德看过来,无比惊讶:“心魔?!”
计绥失去过至亲,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可以称为“家”的归处,现在却面临再次失去“亲人”的境遇。加上刚刚秘境里吸收的魔气还未祛除,心绪一波动,如影随形的心魔立刻缠上了他。
张伯修立刻着急地拽住显德:“大师,你帮帮他!”
显德也着急,但他只是知道这是心魔,不知道心魔该怎么办啊。
众人叽里呱啦的时候,一直沉默赤风忽然上前,拽住计绥的衣领,二话不说,猛地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不含灵力,但却打得扎扎实实。
吵吵嚷嚷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计绥抬手擦了擦鼻下,流血不止。
他抬起头,看向赤风。
赤风问:“现在冷静了吗?”
计绥不说话。
“你若是这个时候被心魔影响,师姐可能就真找不回来了,别添乱。”赤风揉了揉手,转头往大路走去。
就当大家被这师门暴力惊得不敢说话,以为他们要打起来时,计绥眼里的黑气却散了,立刻跟上了赤风的脚步。
在后面吓得面皮僵硬的众修终于敢喘气了,辛焱小心对显德道:“他们原来是这个样子。”
显德点头,八卦本色尽显:“一个又冷又傲心魔缠身,一个骨子里藏着凶狠残暴。”他唏嘘感叹,“也就秦千凝在场时,两人才会露出正常柔软的那一面。”
辛焱垮了脸:“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要不然这个家就真散了。”
显德反而对她有信心:“你放心吧,祸害遗千年,她还没来得祸害五境,篓子捅破天,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
若是秦千凝知道显德这小子在背后这么说她,一定会在他光头上揍几个大包出来。死和尚,嘴巴忒碎了点。
此时她正在小心翼翼摸索,除了大道和小巷外,任何地方她都不能踏足,哪怕拿着电锯锯木门也不行,会被立刻弹开。
秦千凝揉了揉金贵的腚,烦躁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就在要转弯时,忽闻街道那头传来阴森的呼声。
“城主娶亲,闲人退避。”
秦千凝背后汗毛耸立,悄悄探头,看向拐角那边的街道。
一群脸色死白的鬼打着绿幽幽的灯笼飘来,肩上扛着一座血红大花轿,脸上不约而同挤着夸张僵硬的笑容,画面喜庆又诡异。
秦千凝立刻缩回头,但为时已晚,那群迎亲鬼已经发现了她。
“竟敢惊扰城主娶亲,罪该万死!”
除了抬花轿的鬼没动,其他的鬼眨眼就飘到了跟前。
他们比起刚才那只鬼看上去厉害不少,对着秦千凝嗅了嗅,忽然道:“活人?”
也就是这个愣神的功夫,秦千凝已掏出了电锯,猛地一推开关,嗡嗡声响起,秦千凝脸上露出阴狠的笑:“没见过?”
大眼对小眼,一时不知谁的笑容更阴间。
反派死于话多,秦千凝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空间,举着电锯就挥,一个转身的功夫,哗啦啦解决五只鬼。
她正要桀桀怪笑,就见被锯成两半的鬼飘起来,上下半身一合拢,身子恢复正常,迷茫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秦千凝:……
“鬼大哥们,如果我现在认错,你们还会杀我吗?”
鬼大哥们很实诚,点头:“当然会,你可是在城主娶亲时四处游荡,罪该万死。”
秦千凝:“好的。”
她收回电锯,一闪身消失在原地,比赌鬼听到麻将三缺一还跑得快,恨不得当即超能力爆发,成为修真界闪电侠。
但她跑了一段,发现这群鬼打架不讲武德,竟然摇人……摇鬼,街道另一头密密麻麻涌来一群鬼,一看就是来揍她的。
前有狼后有虎,秦千凝无处可逃,又重新举起了电锯往回跑。
他们虽然不可被杀死,但锯成两半也能留给她逃跑的空间。
多亏了沧尘的防御衣,秦千凝除了灵力阻滞以外,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
但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鬼地方不愧是鬼地方,鬼口密度极大,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越来越多的鬼浮现,一鬼一巴掌都能把她扇死。
不行,必须想出路!
越靠近子时,这里的死气越重。
忙着寻找秦千凝的大家穿着防御衣都感觉到了寒气。
这下没人吵吵了,一个个面色凝重,脚下步伐飞快,一边走一边呼喊秦千凝的名字。
忽然,赤风抬手:“等等,你们听。”
唤人的小伙伴停下,支起耳朵细细听着空中的声音。
“城……亲……避。”他们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
不仅是呼声,还有盔甲相撞声。
“不对劲。”赤风呼吸变得急促,耳朵轻动,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她顺着声音频频转头。
四面八方,极速奔来。
赤风脸色大变:“迎敌!”
众人耳朵不如她灵敏,虽然听不到什么,但她一喊,就立刻拔剑掐诀,做好迎敌准备。
在见到浩浩荡荡靠拢而来的敌人时,众修忍不住浑身绷紧,头皮发麻。
难怪听不到声音,因为来敌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穿盔带甲、飘在地面的鬼!
他们跟着秦千凝混,学到了打架不废话的原则,一时剑意佛光法光大盛。
但他们也很快发现了端倪,这群鬼根本杀不死,割了一茬又一茬,他们不断复活,根本割不完。
由于他们一路喊叫,吸引来了无数的鬼兵,成千上万的鬼兵将他们牢牢包围,别说杀出一条生路,光是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劈出生路前耗尽灵气。
大家知道裂缝下的空间极其危险,但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比起刀山火海,打不完杀不尽的敌人更加棘手。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锣声划破长空。
本来还在不断涌来的鬼兵们肢体一僵,竟然纷纷停手,然后整齐划一地退到街道两侧,低头不动了。
街道的尽头飘来朵朵绿光,为首的迎亲鬼脸上保持着诡异僵硬的喜庆笑容,高声唱道:
“城主娶亲,闲人退避!”
他们慢慢地飘过来,跟着锣鼓声摇头晃脑,但僵硬的肢体让他们看上去像下一刻就要晃掉头。
攻心最可怕,众人没见过这么阴间的画面,一时汗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个抖。
就在这时,唱词的迎亲鬼忽然停了下来,它眼珠僵硬地转了转,猛地看向挡在路中央的修士群,怒喝:“城主娶亲,闲人退避。你们竟敢惊扰城主娶亲,罪该万死!”
街道旁低头不动的鬼兵们如听号令,纷纷抬头,齐刷刷地转身看向他们。
那迎亲鬼声音尖锐至极,重复着:“罪该万死!”
这下是真完了。
众修忍不住后退,背靠背围成一圈,咬牙抬手准备再次打斗。
寒风呼啸,死气阵阵,就在鬼兵们动手前,远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这声音不像迎亲鬼那样阴森尖锐,甚至有点……耳熟。
大伙儿忍不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白面红腮的迎亲鬼们听到声音机械地顿住,下一刻,恭敬闪开,露出了他们身后的花轿。
在绿灯笼的照耀下,一只手从花轿里探了出来,缓缓揭开轿帘。
花轿内传来女声:“他们不是闲人,他们是你们鬼主的未来小姨子小舅子。”
众修们:?
红帘被揭开,露出了那张熟悉的、笑得很欠揍的脸。
秦千凝坐于花轿中,歪歪斜斜地带着凤冠,脚下踩着一个一看就是被胡乱折断的白面红唇纸人,没猜错的话,正是被娶亲的新娘本娘。
震撼、荒谬、疯狂、离谱,但又透着一种常规骚操作的合理。
这一刹那,大伙儿的沉默震耳欲聋。

刚才凶戾狂暴的鬼们一个比一个安静,低眉顺目,恭敬无比。
大家犹豫了一下,往花轿那边走了几步,这些鬼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秦千凝见状道:“你们现在不属于‘闲人’的范围,可以过来。我现在是新娘,下花轿不是很吉利。”
大家:……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都在阴间嫁给鬼了,还怕不吉利?
不过这不是重点,大家险些被带歪,连忙靠近问:“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上了花轿?”
赤风脑补了一系列故事,暴怒:“这鬼主比魔主还可恶,怎可强娶女子?”
秦千凝尴尬道:“呃,其实算是我强嫁吧。”
这一句话给大家干沉默了,半晌,显德出声道:“您,是怎么想的呢?”
秦千凝摊手解释道:“这群鬼根本杀不死,我艰难抵抗了一阵,忽然想起他们嘴里说的闲人回避,那成为新娘就不是闲人了。”他们就像某种规则怪谈里的怪物,只要遵守规则,就不会受到攻击。
她指着凤冠道:“于是我冲进了花轿,发现里面坐着纸人,便抢了它的凤冠并大喊我才是真新娘。”
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都给猫当伴娘。道理大家都懂,但……这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
“难道你真要和鬼主成亲?”计绥难以置信地问道。
秦千凝摸摸自己的凤冠:“我这么花容月貌,难道不比纸人强。”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找纸人的头部,最后在自己屁股下面掏出被坐得皱巴巴的纸人脸,放在自己身边作对比。
这是重点吗……所有人都噎住了。
看着小伙伴们瞪圆了眼睛看自己,秦千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开玩笑的,放轻松啦,我没那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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