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错了。”沈黛末地好声好气说,伸手地抱着他。
冷山雁顺势便钻进了她的怀中,跨坐在她的腰间,修长遒劲的双腿紧紧环着她。
“黛娘和他做过吗?”冷山雁柔软的气息撩拨在她的心尖。
沈黛末心尖微微一颤,道:“怎么可能,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都快行冠礼能嫁人了。”冷山雁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弄着另一个世界自己的保守。
冒牌货玩什么纯爱。
沈黛末把玩着他一缕乌黑柔亮的顺发,知道他还没消气,于是柔声细语哄道:“我的好雁郎,纵然他是从前的你,可与我经历生死的人是你,陪伴我多年的人也是你。我心疼他,是出于对你的爱,是心疼你幼年的遭遇。归根究底,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别再吃自己的醋了。”
正如沈黛末所说,冷山雁有一身别扭善妒的小性子,只有她能精准的捕捉,并安抚他。
她三言两语就戳中了冷山雁嫉妒的核心,一颗被柠檬酸水泡得皱巴巴的心脏,瞬间便她温柔地就抚平了。
冷山雁紧绷的身子顷刻软了下来,没骨头似地依偎着她,轻轻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抹胜利的骄矜。
他的双臂缓缓攀上了沈黛末的脖颈,热意沸腾。
冷山雁今夜格外疯狂,不依不饶的缠着她要了无数次,就像一条怎么都喂不饱的饕餮巨蟒。
沈黛末提出累了想要休息,他就用其他让她省力的方式伺候得她再次来了兴致,继续抵死缠绵。
清透的汗珠细涔涔地往外冒,冷山雁薄唇喘着热浪,滚烫潮红的脸颊抱着她轻蹭,舌尖将她的汗水全部吃了进去,哪怕睡了都不肯拔出来。
后半夜,沈黛末觉得有些渴,起身缓缓褪出,白花花地流了出来。
她随手擦了擦,替熟睡中的冷山雁掖了掖被子,下床喝水。
当她再转过身时,发现原本应该熟睡中的冷山雁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单薄的寝衣凌乱,墨发如瀑披散,仿佛一副摊开的水墨画卷,淋漓的墨汁一路流淌到了床下。
“雁郎?你怎么醒了?要喝水吗?”沈黛末先是吓了一跳,以为他也渴了,随即问道。
冷山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渗透着绝望荒芜。
丝丝缕缕地发丝垂在他弧度精致的鬓边,烛光下,他的肌肤冷白得瘆人,阴郁狭长的狐狸眼眼梢泛起一抹尖薄的红痕,好似刀锋切割,美得冷厉又恐怖。
“雁郎?”沈黛末压低了声音,柔声唤道。
冷山雁低垂纤细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寒风拂过,乌云散去,露出窗外硕大满盈的圆月,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添了一份不可理喻的阴森寒美。
“雁郎,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沈黛末有些担心地走过去,掌心抵着他的额头。
冷山雁飞快地眨了眨眼,隐去眼底的水光。
“我、”他沙哑地嗓音顿了顿,才唤道:“我没事……妻主。”
“大半夜你一声不吭得坐在那盯着我,吓了我一跳。”沈黛末拍了拍胸口,撩开被子准备睡觉,忽然她的手腕被握住。
“是我不好,让妻主受惊了。”冷山雁垂眸,看着她纤白腕骨处那抹暧昧的红痕,是刚才她们欢好时,他留下的印记。
冷山雁幽深冷寒的眸子仿佛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皮肉之下,无法言说的痛苦仿佛虫噬般啃咬蚕食着他的血肉。
“没事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时辰不早了,睡吧。”沈黛末抱住他,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渴望了二十年的温柔爱抚,终于降临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却像承受不住如此温柔轻盈的重量,清瘦的脊背不收控制的颤抖着,仿佛被狠狠的鞭笞,狭长的眼眶瞬间滴下一刻滚烫的泪珠来。
“妻主……”他嗓音轻颤含糊。
“怎么了?”沈黛末奇怪道。
冷山雁捧着她的双手,在她腕骨的吻痕上落下一吻,湿热细碎的吻一路从她的腕骨滑落到指尖,狐狸眼美艳脆弱地望着她,哀求着她:“妻主,再疼我一次吧。”
第249章 番外:不平篇
沈黛末怀疑雁子是真的受刺激了,不然今夜怎么疯狂得离谱。老夫老妻,就非得堆在今天一天吗?
“雁子,我明天还得上朝呢。”她柔声劝道。
可冷山雁朦胧的泪眼望着她,像碎了一地的镜子,光芒湿润。
沈黛末叹气解开衣带:“好吧好吧,最后一次。”
她是真见不得雁子落泪。
雁子泪眼微弯,虽然在笑,但充盈的泪水已经从眼角滚落,他像一条热情的小狗,猛扑在沈黛末的身上,薄唇轻轻撕咬着她的嘴唇,水滑温热的舌尖在她的口中横冲直撞,不停地发出喘声。
沈黛末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怎么今天毛毛躁躁的?”
冷山雁只笑不语,他迫不及待地脱下沈黛末的衣裳,在她的脖间、锁骨落下一串细细密密的吻。
滚烫的薄唇仿佛点燃一颗颗火星子,拼命释放着内心的惶恐不安,仿佛即将被冻死的蛇,死死绞着她,汲取渴望的温暖。
“妻主、我的妻主,抱我、抱抱我、”冷山雁低垂着头呢喃着,长发遮挡着他过分冷艳瘆人的面庞。
沈黛末伸手紧拥着他,不断抚着他的后背:“雁郎,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不是说了嘛,我只爱你。”
冷山雁疯狂的动作猛然一顿,仿佛被人在心口上狠狠戳了一刀,留下凄厉的血洞。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爱他?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冷山雁可以过得这么幸福?而他只能被困魔窟一样的顾家,到死也无法逃离?
如果他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从未遇见过沈黛末,从未经历那两个月梦幻的日子,他或许能够在顾家永无止尽的苦海中继续挣扎。
可是为什么偏偏让他预见了人生另外一个可能,又把他拉入地狱?
他不甘心呐!为什么老天这样不公平?
他嫉妒死这个世界的冷山雁了,为什么这样的幸福不是他的?
冷山雁紧咬着压根,身体里咆哮着潮水般的嫉恨,摧枯拉朽的癫狂,嫉妒到沈黛末提起另外一个自己,浑身就痉挛颤抖。
他伏在她的身上,美艳哀恸的脸蹭着她的脖颈,争宠似的问:“那妻主,你喜欢现在这样的我吗?”
明明他和这个世界的冷山雁是一样的,他们身体的反应也都一模一样,可他就是像挣个高低。
沈黛末轻吻了下他潮湿的发顶,温柔叹息道:“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
冷山雁勾起唇,笑容病态而艳丽。
他赢了。
沈黛末确实累了,她懒懒地躺着把玩着他的头发,道:“雁子,这次你再上面吧,我累了。”
冷山雁笑容微僵,沉默了半晌,点头道:“好。”
他慢慢跨在她身上,顺滑如同被打湿的黑绸缎般的长发从他的肩头一泻而下。
他的发丝很长,一缕缕滑溜溜如水蛇般一直流淌在她的身上,同时也遮挡住了他微红的脸颊。
主导权一到了他的手中,他的呼吸便慌乱起来,磕磕绊绊,生涩无比。
沈黛末微微蹙眉,猛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瞬间坐起身,穿好了衣裳。
试探着伸手,拨开浓稠如夜色般的长发,掌心捧着他的侧脸轻轻托起,看着那双含泪的眼眸,不可置信道:“雁、雁雁?”
冷山雁肩膀颤抖了一下,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她的掌心:“姐姐、”
刹那间,冷山雁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倾诉出来,紧握着她的手,嗓音几乎破碎。
“姐姐,为什么我的世界里没有你?我不是应该嫁给你的吗?我不是你的原配夫郎吗?”
沈黛末震惊地睁大了眼,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自从六岁那年遇见你,我就一直期盼着嫁给你的那一天。十六岁,终于行了冠礼,满心欢喜地准备嫁给你,可是母亲和辛氏却为了钱,把我卖进了顾家,你知道我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吗?”
冷山雁狭长的眼中溢满了血丝:“我在顾家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是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我可以改嫁给你啊。”
“所以我谋划了十年,杀了顾家那个老头子、杀了静柳、杀了顾锦华,我成了当家主君,我知道你这些年也没有成婚,我带着银子去找你,我想求你娶我,可是、可是她不是你。”
“姐姐,那个世界里没有你。”
冷山雁凄苦的望着她,美艳的容貌因为几十年的委屈而痛苦扭曲,眼尾似血,仿若阴丽的怨鬼。
沈黛末心疼地抱住他:“对不起,雁雁,我不知道。”
“姐姐、”冷山雁泛红的泪眼凝望着她,平静地有些阴森:“姐姐,你让我留下来吧,让我留在这个世界,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沈黛末眼神一恍,理智差点就迷失在他旋涡般的眼眸中,点头答应。
雁子的身体只有一个,他留在这里,雁子的灵魂不就被挤走了吗?
沈黛末想摇头拒绝,可是脑袋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弹不得。
但冷山雁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拒绝,他牵起沈黛末的手,虔诚疯魔地亲吻着她的指尖,像卑微的信徒。
“姐姐,我就是你的夫郎啊,我就是冷山雁,我不是其他人,我只是想回到本该属于我的世界,我只是想回到你身边。”
他不断的哀求着,泪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整个宫殿像一片潮湿的滩河,耳畔不断回荡着恸哭声。
沈黛末瞳孔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忽然她感觉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姐姐、让我留下来吧,你说过会一直记得我的,你舍得我离开吗?我舍不得你。”青涩少年模样的雁子轻轻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和中年冷山雁一起,一前一后紧紧地将她夹在其中。
突然,她的小腿又被人抱住,一低头,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六岁奶娃娃,熟悉的狐狸眼,让她瞬间认出那是幼年雁。
幼年雁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泪珠不停地滚落,呜呜地哭着:“姐姐,所有人都欺负我,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姐姐,我想吃广寒糕。”
一瞬间,沈黛末觉得自己仿佛卡在了时间的缝隙里,喘不过气来。
“姐姐,妻主,老天让我们相遇,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重逢吗,让我留下来吧。”冷山雁的身体凉幽幽地抱着她,一丝温度也没有,墨袍中渗透出一丝白衣。
但无论是六岁的他、十六岁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地怎么也拧不干。
像潮湿的水鬼。
沈黛末终于反应过来,她鼻尖酸涩,问道:“你已经跳河了对不对?”
刹那间,耳畔所有的哭声停止,少年雁和幼年雁消失不见。
“……那个世界太苦了,我想来找你。”
他想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霸占这个世界的身体。
可是这一次,他怎么也进入不了‘冷山雁’这具身体,魂魄飘在含凉殿,被迫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冷山雁’亲密无间,听着她诛心般的话。
让沈黛末答应他留下来,不过是他的执念罢了,就算她答应了,也无济于事,他霸占不了‘冷山雁’的身体,魂飞魄散是注定的,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他这么幸福?而我却这么痛苦?一定是他抢走了本属于我的生活,活在那个世界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冷山雁神情癫狂,整个人发散着阴森的死气。
忽然,远方传来一声鸡鸣。
天快亮了。
冷山雁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不——”他疯了一样的大喊,他用尽余生,换来最后一次相见,他不要就这么离开。
他紧紧拉住沈黛末的手,可指尖却慢慢消失。
“姐姐,我也是你的夫郎对不对?为什么消失的人是我?”他绝望的眼神无比凄婉。
“对,我们会再见面的,很快。”沈黛末已经泣不成声,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怀里的人越来越稀薄,最后消失不见。
她惊骇地睁开眼,满眼泪水。
“黛娘,做噩梦了?”冷山雁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款款地问。
“我梦见另一个你了。”沈黛末捂着胸口,残余的心痛让她脸色苍白,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冷山雁抱在了怀中。
她像孩子般枕在他的腿上,冷山雁的寝衣无比冰冷,想来已经维持着这个已经很久了,一直在安抚做‘噩梦’的她。
她将梦中的一切都告诉给了他。
冷山雁淡淡一笑,抱着沈黛末轻轻摇晃身子,低沉的嗓音温柔而沉静:“黛娘不必为他心痛,他会过得好的,我与您真正相见时,不正是在我投河之后吗?”
说完,冷山雁看向床角暗处贴着的避鬼符,冷厉上挑的眼角勾出一抹讥笑。
在杀自己这件事上,雁子非常有经验。
谁也别想夺他的身体,占有他的黛娘。
“铺床铺床,富贵堂皇,财源满地,米粮满仓。”
当鬼魂雁再次睁开眼时,他一身嫁衣,耳畔全是起哄闹洞房的声音,他的视线被红盖头覆盖住,红光如血。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杆喜秤。
他绝望的眼神微抬,血红的世界被掀开,露出一张温柔熟悉的脸。
第250章 番外:这个女人能嫁吗?
冷山雁的朋友白茶是个网络知名相亲博主,主打从女方的相亲信息中,提取出对方遮掩的真实情况。
在得知冷山雁的父亲给他找了相亲对象之后,白茶就迫不及待地做起了军师。
“我爸说,她今年22岁,本科毕业。”冷山雁神情冷淡地看着窗外。
白茶啜饮着多肉葡萄,开始分析:“只说本科,说明她不是985、211,而且她才22岁,比你还小三岁,这个年纪就相亲,简直匪夷所思。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她们只有过了35才会开始相亲的,应该那方面有什么问题。”
冷山雁继续道:“身高172,容貌非常出挑,人中龙凤。”
白茶嗤笑:“哈哈哈哈,这女人怎么这么普信,那颜值顶多五分。”
冷山雁:“工作单位不错,前途无量。”
“我未来还会当第一个男总统呢,画这么大的饼,也不怕把人噎着。”白茶继续笑。
“有房,有车。”
白茶拨弄着杯里的冰块,道:“她这个年纪,不可能自己买房,车房应该都是父母的,而且她也没说是什么房车,万一是老破小和破烂二手车呢?反正你嫁过去就是跟岳父岳母同住,以后有你的苦日子。”
“性格老实可靠,情绪稳定。”
“窝囊,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白茶开始翻白眼。
“希望男方漂亮身材好,不要整容脸。性格传统,温柔顾家,会体贴妻主,厨艺好,处男,孝顺岳父母,家境殷实。”
白茶有些生气。“大女子主义,还得花你的钱养她,这是软饭硬吃啊。”
“希望婚后可以多生几个女儿。”
白茶已经把快把奶茶杯捏爆了:“还是个重女轻男的家庭。”
“叔叔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母亲给你留了一大笔遗产,你又是独生子,当个快乐富豪不好吗?嫁过去不得被吃绝户啊。”
冷山雁轻揉着太阳穴,狭长的眸子里充满疲惫:“我也知道,但我爸说我年纪大了,再不结婚就嫁不出去,要死要活地逼我来相亲。”
“而且你知道我爸,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自从母亲死后,家里的产业就一落千丈,虽然不动产和基金足以让我们衣食无忧过完下半辈子,但我爸还是认为只有找了儿媳妇才能重振家业。”
“都什么时代了,你也可以重振家业啊!而且就算他再着急也不能随便找一个没工作没本事还重女轻男的家庭就嫁了啊,你可是豪门白富美啊,这不是毁了你一辈子吗?”白茶着急道。
“所以我准备毁了今天的见面,她一会儿就来。”冷山雁眸光冷峻。
白茶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有我在我绝对搅黄你的亲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脾气暴躁、水性杨花、前女友可以拍到法国的大少爷。”
冷山雁拧了拧眉,但还是答应下来。
话音刚落,咖啡店的大门被人拉开,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白茶的位置正对着大门,看到来人了,猛灌了一口奶茶清嗓子,准备发挥。
“冷少爷?”对方站在桌边,嗓音温温柔柔藏着一丝惊奇。
冷山雁漫不经心地抬眸,狐狸眼怔愣。
白茶也差点被呛住:“怎么是你?”
沈黛末是冷家新招募来的员工,虽然才来不久,但能力不错,而且颜值确实出挑,在冷家公司非常有名。
“我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冷少爷。”沈黛末低头一笑,她还穿着简单干练的制服,因为是趁着午休时间出来相亲,跑过来有点匆忙,发丝显得有些凌乱,白皙的脸上泛着薄汗。
白茶想到相亲介绍里面的那些重女轻男的大女子主义内容,原本对沈黛末的好感消失殆尽。
他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是来相亲的,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相亲介绍上说,你有车有房,不会是你父母的吧?”
“嗯……对,我才毕业,没有钱买房子。”沈黛末温声细语道。
“擦擦汗吧。”冷山雁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她,低沉冷冽的嗓音透着一丝罕见的温柔。
与此同时,他还给沈黛末点了一杯柠檬水。
沈黛末惊讶道谢,现在还用手帕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不愧是传统家族。
‘你干嘛?’白茶在桌下轻轻踢了下冷山雁,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对这种凤凰女太友善,容易蹬鼻子上脸。
白茶继续凶巴巴道:“你没房没车,还好意思要求对方是处男,会做饭,还必须要女儿?看出来啊沈黛末,你还挺传统。”
沈黛末笑容一僵,没想到自己亲爹强行逼着她来相亲就算了,竟然还会写这些逆天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传统些也好,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太浮躁了。”冷山雁轻抿了一口咖啡,语惊四座。
白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哥你搞什么?
冷山雁松了松领带,单薄眼眸微掀,清冷的眸光中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妩艳:“……我个人也挺喜欢女儿的,多生几个女儿也是我从小的愿望。而且我的家庭也比较传统,对我的管教很严格。”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谈过恋爱,白纸一张,完美符合沈黛末的相亲要求。
沈黛末震惊,没想到高岭之花一样的少爷,私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么你呢?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介意我比你大吗?”冷山雁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小匙,淡睫却微微颤了一下,透露出一丝紧张。
“呃、我?不介意。”沈黛末反应过来,准备实话实说:“其实之前的条件都是我爸他自作主张的,我其实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这次相亲也是个误会。”
冷山雁指尖一顿,眼底浮起一抹淡笑。
“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我父亲一直想让我尽快结婚,而且冷家也需要女人主持大局。”
沈黛末:“???你不是管得挺好的吗?”
冷山雁狭长的眼眸凝着她:“我喜欢在家生儿育女,抛头露面的生意场不适合我,我每天都很煎熬。所以我想尽快结婚,把冷家交给未来的妻主打理。”
“所以我想让你先接手企业销售部门试一试,你觉得怎么样?”
“交给我?可是这是少爷您冷家的企业啊。”沈黛末瞪大了清澈的眼睛。
冷山雁眸光含笑,似蛇一般慵懒地勾缠着她:“所以我才说,我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啊,家族企业当然要交给妻主打理,对吗?”
第251章 纯情游客俏蛇蛇
沈黛末最近沉迷于超解压的采菌子视频,她看得心痒难耐,于是趁着周末跑到盛产菌子的西南某大山里,准备自己也来一场沉浸式采菌子。
她杵着登山杖在山间一边走一边向路边查看试图寻找视频里的牛肝菌、鸡油菌、鸡枞菌、干巴菌等等。
但直到山间下起了朦胧细雨,沈黛末都两手空空一个菌子都没采到。
不仅如此,她还迷路了。
“奇怪了,我明明是沿着官方开辟的路走的啊。”沈黛末选的这座山是有名的旅游地,路上游客也挺多。
但令沈黛末没注意到的是,不知何时,身边的游客越来越少,直到一个人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山间温度骤降,沈黛末冷得缩紧了身子,望着来时的方向,却发现连她刚才走过的青石板路都不见了,四周都是茫茫的大雾,仿佛进入了一个异世界。
她赶紧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回走,但根本没有任何信号。
“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还能发朋友圈呢。”沈黛末焦急地举着手机四处寻找信号。
“幸好这手机防水,不然我就啊啊啊啊——”沈黛末脚下突然踩空,掉进了茫茫大雾里。
她耳畔呼啸着凛凛寒风,尖叫消失在山林中。
沈黛末掉进了柔软的草堆里,干草堆上凝着潮湿的水珠,因为她的跌入,水珠飞溅。
“我没死?”沈黛末惊魂未定地查看着自己的,发现自己竟然手脚完好。
“等我回去,我一定要买张彩票庆祝庆祝。”她站起来,迅速抖掉了身上的草叶子和水珠。
环顾一圈后,沈黛末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某个深坑里,深坑大约有几十米高,顶部被茂密的树木遮蔽,只有头顶的一点光线照进来,而深坑内部漆黑无比,偶尔还有阵阵阴风从洞穴内部刮出。
好瘆人。
沈黛末搓着手臂打了个哆嗦,她是绝对不敢进洞穴的,但是深坑她又爬不上去,手机又没有信号。
怎么办?直接叫救命吧,万一有村民路过呢?
沈黛末开始扯着嗓子大喊,刚喊了两声,她就感觉脚边好像有什么凉飕飕的滑过去了。
她心一紧,低头查看,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是裤腿不知什么时候被撩了起来。
“估计是蹭到草了吧。”沈黛末安慰自己,这种时刻,即使有异常她也不敢多想。
她继续呼救,忽然背后又有一阵阴风刮过,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背后盯着她,盯得她汗毛倒竖。
沈黛末呼吸静止,一点一点慢慢地转过身去。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堵雪白的墙,那墙像活过来一样一呼一吸地收缩着,但仔细一看会发现,墙上排布着紧密湿冷的纹路,有点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
嘶嘶——
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沈黛末顿时毛骨悚然,抬头望去,一双巨大森冷的蛇瞳充斥满她的视线,一条庞大的巨蛇盘踞在她周围,不断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沈黛末恐惧地连尖叫都忘了,拔腿就跑,但还没跑两步,她的脚就被蛇尾缠住,整个人被倒掉了起来,像荡秋千一样在空中荡啊荡啊荡。然后沈黛末就被荡晕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被拖到了洞穴深处。
“我又没死?”沈黛末震惊地嗓音劈叉。
但很快她又感受到了那股被阴湿的视线,冰冷的蛇瞳凝视着她,苍白的蛇身将她紧紧缠绕着,就像蟒蛇在绞死猎物一样。
“啊、痛、”沈黛末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榨干了。
得了,这回她总该死了。
沈黛末两手一摊,开始认命。
但奇怪的是,巨蛇好像能听懂她说的话一样,在听到她叫了一声痛后,居然松开了缠绕她的力道。
沈黛末:我真的生气了!
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害怕,她现在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命运玩弄的小老鼠。
人可以死,但不能反反复复的死。
“要吃就吃,你玩我呢!”她愤怒地猛踹了巨蛇几脚,然后爬上它庞大的身躯,踩着湿滑阴寒的鳞片,来到巨蛇面前。
在巨蛇震惊的竖瞳中,掰开它的血盆大口,直接往里头一躺,闭眼摆烂道:“来来来,吃!你现在就吃!你不吃就是孬种!”
巨蛇没有动作,就这样张着大口。
沈黛末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巨蛇不吃她,她竟然还得寸进尺,在它的嘴里来回打滚,甚至去掰它的毒牙尖刺:“你不是要吃我吗?怎么又不吃了?贱蛇!”
巨蛇在沈黛末触碰自己毒牙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用蛇尾缠住了发疯摆烂的沈黛末,将她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然后它竟然将自己缩起来,甚至还用蛇尾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害怕沈黛末再掰开它,把自己丢进去一样。
沈黛末:“啊啊啊好烦,死又死不掉,跑又跑不了。”
她认命地原地躺下,巨蛇就静静的缩在一旁,像是知道沈黛末很讨厌它一样,不去打扰她。
晚上,沈黛末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好饿,一天没吃饭了。
可恶,如果她没有迷路,没有摔下悬崖,没有遇到巨蛇,她现在已经在美美地吃野菌子火锅了。
本来当社畜就烦,好不容易出来旅游还碰到这种事。
沈黛末越想越烦,干脆把火撒到了乖巧缩在一旁的巨蛇身上。
她又踹了巨蛇一脚,道:“喂,你还要不要吃我?要是不吃我,就给我找食物,我要饿死了。”
她的本意只是为了发泄,并没有真的指望过巨蛇会真的给她找食物。
谁料,一直静伏着的巨蛇被她踹了一脚后,纤长的蛇尾居然晃了晃,狭长阴冷的竖瞳望着她,莫名的有一种可怜的委屈感,然后爬出了洞穴。
没一会儿,巨蛇回来了,蛇尾圈着一堆水灵灵的苹果,放在干草堆里。
嘶嘶嘶——
巨蛇看着她,那意思好像在说,吃吧。
夭寿了,蛇能听得懂人话了。
沈黛末咬了口苹果,好甜。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脆的苹果,不愧是巨蛇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