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扭头冷了他一眼:“这是公共场合,有什么问题需要这么近吗?”
沈巷鸣笑着往后仰了仰,“对对,我记得你不喜欢男人,罢了,你也不喜欢女人,我还记得你大学那会,多少漂亮妹子追你,你就死读书,你看,事实证明,死读书误人子弟啊。”
路鹤没理他,往前快步走去,沈巷鸣跟上,“你还生气了,跟个小姑娘似的,不说了,下午案子打算怎么搞,听听你意见,咱不能因为追小姑娘把案子忘了。”
路鹤再次停下,冷笑道:“你想追孟思期?”
“对,有什么问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痴心妄想!她不会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我一个堂堂省厅队长,她有什么看不上我的,将来,我把她带到省厅,以她的能力,三年就能升个副队,在省厅的前途那是这个小地方能比的?”
“她不是那种人。”
“你又知道?我认识你十年了,你根本就不懂女孩子。咱可以打个赌,我在这里不出一个月,孟思期就会跟我好上。”
路鹤咬牙道:“我等着,如果她是这样的人,那我看‘扁’她了。”
“你看,你这明显就是心里赌气,你觉得我离婚了,老大不小了,不该找年龄相差太大的小姑娘,但这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和真爱的权利,我相信孟思期不是平庸之辈,她一定会读懂我真挚的心灵。”
路鹤冷冷一哼转头就走,沈巷鸣摊开双手,摇头笑了笑。
黄昏,孟思期和冯少民赵雷霆走访了一圈无果后,在天珑小区附近买了一辆自行车,她骑着车返程时就遇见了同样骑车回小区的路鹤,两人不经意遇见,相视一笑,都停下车。
路鹤问:“刚下班?”
“对。一起走吧。”孟思期正有问题想问他。
两人推着车并排走在一起,孟思期问:“路队,现在沈队来市局,那你们一队后面是不是都听他安排?”
“思期,私下里叫我路鹤。”
“噢。”
“我和沈巷鸣有分工,我们一队会继续调查白头盔,沈巷鸣那边会调查那些和俱乐部相关的人,毕竟牵连甚广。”
“噢,那这样你们的工作都是独立的,那也还好。”本来她还想安慰安慰来着,这下其实也不需要,毕竟有省厅的加入,这件案子才会高效处理,特别是涉案人员太多,仅靠市局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今天还想吃鱼吗?”路鹤眼神望向前方,没有看她。
“……不了吧。我今天不那么饿,我随便吃一点。”昨天那一大锅鱼,路鹤也忙了一晚上,又加上后面还要洗碗拖地,路鹤工作起来又都是满负荷,她实在不想他再忙碌。
“好。那回头想吃了告诉我。”路鹤的语气忽地有些低落。
孟思期能感受出来,她觉得路鹤应该是有些疲惫,马上说:“对了,我一会去买点面包,你有喜欢的口味,我给你带点。”
“不用了。”路鹤微微摇头。
“好吧。”
两人慢慢走到住楼下,只看见有搬运冰箱的工人正在楼口,准备上楼。
两人决定等一等,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楼道口走出来,吩咐道:“冰箱稳一点,多给你们包好烟。”
孟思期愣了一下,那人不就是沈巷鸣吗,她的余光里,路鹤的表情也怔住了,他很少有这种表情。
沈巷鸣安排完,一转头就看见站在楼外的两人,他脸上充满热情的笑容,走上前来,“以后都是邻居了,大家有个照应,402暂时租了下来。”
孟思期记得,她住在502,路鹤住在302,怎么沈巷鸣还见缝插针,把这栋楼给包圆了,看来这栋楼很受大家喜欢。
她微笑道:“沈队是打算长租?”
“看情况,顺利的话,一两个月,租房子总比住酒店强,对了,老冰箱不给力,刚换的新的,我有几个拿手好菜,思期,找个时间咱们聚聚。”
孟思期看了眼路鹤,发现他没什么表情,眼睛还有些冷,她只能接下话说:“行吧。”
沈巷鸣说:“回头我退租时,冰箱对折卖给路鹤。”
孟思期笑着说:“其实可以卖给我,我那冰箱特别不好使,租房的时候没太注意,也不想换了。”
“给路鹤吧,你以后到省里住大房子去。”
“省里?”
“是啊,省厅才是每一个地方刑警的梦想。”
“沈队开玩笑了,我这才刚到市局呢。”
“没开玩笑,我很看好你。”沈巷鸣笑道,“唉,大家也别都站着,上楼吧,要不就今晚,大家尝尝我手艺。”
“……”孟思期勉强笑道,“沈队,今天不行了,我吃过了。”她刚拒绝了路鹤,也不能转眼就“背刺”他。
“那好,不急,改天我买好菜,大家再聚也一样。”
第135章 [VIP] 极恶白魇(11)
晚上, 孟思期在台灯下学习时,窗外响起沈巷鸣的喊声:“思期,思期在不在, 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架!”
孟思期朝窗外探了探头, 沈巷鸣脑袋正伸出窗户,发现她探出头时笑着说:“还没睡呢?”
“你要几个?怎么给你?”
“三个吧,你扔下来就行。”
孟思期折回卧室拿了三个衣架, 她用绳子绑在一起,提醒了下“你接好了”, 扔了下去, 沈巷鸣臂长手宽, 正正好接住,又笑着道:“谢谢了, 你早点睡, 晚上不要熬夜。”
“啪!”只听见三楼一声咔嚓巨响,好像有人用力关上了窗门。沈巷鸣默默朝下面望了望, 又对她说:“晚安!”
孟思期没再言语,收回了视线。
第二天中午, 孟思期在外调查时忽然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说是西雅图俱乐部地下室的地面被挖开了,下面藏了尸体, 据说有十几具, 和混泥土裹在一起,根本无法辨认完整的尸骨。
这是赵雷霆从局里打听到的内幕消息,现在还处于高度封锁阶段, 据说刘茂平亲自去了现场,路鹤和沈巷鸣都负责贾龙辉案, 因此肯定都在现场。
孟思期难以想象,当时路鹤看到那些尸骨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那定然是触目惊心、令人发指的场景,路鹤一定对那些残害人命的恶魔悲愤不已吧。
原本监视徐剑飞和周迎君一家的法医,陈杰蓉和她的同事佟青青也被紧急调回了局里,局里要求尽快完成尸检工作。
韩长林只得临时安排,安排新的医护人员到徐剑飞家做监视工作。
也就这这当儿,冯少民收到了唐小川对讲机里急促的声音:“我是唐小川,冯哥,徐剑飞出门了,他做了伪装,带着赎金出门了,我现在在追踪他的路上。”
冯少民脸色顿时紧绷,“小川,韩队那边赶快通知,你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赶过来。”
“韩队刚刚联系过,他应该出发了。”
那一刻,孟思期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徐剑飞带着钱出门了,那就意味着,绑匪活动了起来,这是目前最有利的消息。否则错过这次机会,也许绑架案就再也侦破不了,徐一周就再也回不来。
她跑过去开车,冯少民叫她坐副驾,但孟思期已经启动汽车,冯少民只得默许。车子几乎是以最快速度出发,前往唐小川所在的范围。
唐小川再次传来对讲机声音:“徐剑飞骑着摩托车到了上海路上,车牌号尾号是320,这条路岔道很多,有可能随时跟丢。”
韩长林很快传来声音:“我是韩长林,二队听好了,我已联系附近交警队,密切关注摩托车行踪,我们尽快赶到上海路,一定要掌控徐剑飞和歹徒联络的地点。”
孟思期有开车经验,只是这手动挡她有点费力,好在汽车“咔咔咔”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她终于掌控了节奏,车子响着警笛朝上海路飞快跑去。
刚才车子剧烈晃动,冯少民拉着顶棚拉手平衡了下,这会见车子平稳,他眼角微扬。
即便在紧张追捕中,冯少民像是有意缓解她的紧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噢,师父,”孟思期很久没开车,手很生,她很紧张,无瑕顾及对话,只是回复,“好久了。没自动挡好开。”
“自动挡?”
这个年代的车几乎没有自动挡,孟思期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一紧张,车子又“咔咔”了两声,她又换错了档位。
“小孟,不要急,你车技不错,冷静一点,档位找对,离合踩准。”
“好,师父。”在冯少民的提示下,孟思期冷静了许多,她更加自然地磨合了档位和离合,很快就得心应手,在城市车道里自由穿梭。
唐小川再次发来紧促的声音:“我是唐小川,徐剑飞把车子丢了,不知道人去了呐,他的赎金很可能已经放了出去。韩队?”
韩长林回复:“小川,继续探查上海路的情况,徐剑飞很可能已经把赎金放进了某个垃圾桶,等待绑匪接走,密切关注那片路的垃圾桶。”
“好,韩队。”
几分钟后,冯少民说:“小孟,前面一直直走右转就到了上海路,按韩队指示,把警笛关了,我们隐蔽密切关注靠近垃圾桶的可疑人员。”
“师父我知道。”孟思期关警笛,加快了车速,几公里路以后,放缓车速准备右转进入上海路。
“绑匪出现了!”随着唐小川的一声叫喊,孟思期的心差点跳脱出来。
唐小川语气惊愕:“是白头盔?他带走了徐剑飞的皮包。”
白头盔?几乎同时,孟思期和冯少民都怔住了。
“白头盔上了迎江路!”
韩长林说:“追!”
警笛再次响起,唐小川是备用车,在车顶放上了警笛喇叭,三辆车从不同路口,追上了迎江路。
孟思期加快了车速,远远地她就看见韩队和唐小川的车,亮着红蓝光,非常耀眼。迎江路是一马平川的大道,这条路前往溯江边。
“韩队,”唐小川发出声音,“白头盔进入了汇江路!”
“白头盔很可能是将钱带向溯江码头,他想乘船离开,大家跟上。”
孟思期再次加快油门,很快就追上韩队的车尾,转向汇江路后,一条岔道上,飞入了两辆警车,随后,路鹤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老韩,我是路鹤,两队已汇合,抓捕行动一定要成功。”
“老路,你小子还挺快的,这短短半个多小时你就赶来了。”
“记住,白头盔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大家打起精神,一鼓作气,回头我给大家庆功!”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粗哑声音。
孟思期怎么听也不像路鹤的,他说话的风格也从来不是拉满的。她忽然想起,这是省厅刑警队长沈巷鸣的声音,原来沈队也加入了行动。
然而,孟思期却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安,路鹤说,白头盔很可能关系着红妆连环杀人案,不过现在全队抓捕,他应该不会有事,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孟思期再次加快车速,很快车子就跟在了他们身后,现在有五辆车在追捕,嫌疑人根本逃不掉。
远远地,孟思期就发现白头盔的身影,那辆摩托车冒着滚滚浓烟,看摩托车外型和颜色,和当初从西雅图俱乐部逃走的摩托车是一样的,虽然在紧张抓捕过程中,但孟思期依然存在疑惑,白头盔现在明明是敏感人物,他为何铤而走险,暴露自己。
何况二十万赎金对他来说真的重要吗?难道他已经走途无路,要靠绑架赎金救济自己。
警车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但是白头盔的摩托车应该是极好的进口车,速度太快,白头盔像是拼尽全力逃脱警方的追捕。
而且能看出他技术极好,转弯漂移轻而易举,甚至弧线优美,堪称摩托车高手,和当初从西雅图俱乐部三楼破窗而出的身法一致。
很快摩托车转到另一个车道上,五辆警车远远地迅速跟上。
“再过十几公里,就是溯江码头了,那里人太多,怕出事,路鹤你有没有法子?”韩长林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
“老韩,急什么?”对讲机里传来沈巷鸣气定神闲的声音,路鹤没有作答。
五公里之后,孟思期已经能远远望见溯江码头的船坞,还有堆得高高的集装箱。溯江码头有大量的运输车,还有运输工人,以及行人和游客,韩长林的提醒让孟思期也紧张起来,一旦进入溯江码头,嫌疑人手上如果有枪,劫持人质,那将是一场苦战。
就在她急剧担心时,紧张的视野里,白色摩托车撞向了一群人,好像还是警察,但是摩托车速太劲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那班警察猛地冲往两边撤离,摩托车从人群空隙里跃过,刹那间在地面上跌跌撞撞起来。
虽然白头盔还想再次启动摩托车,但显然已经失去了动力。
五辆警车迅速包围了上去,孟思期也看清了刚才发生那紧急一幕的缘由,地面上铺了一段路障,是有尖刺的路障,摩托车胎估计已经被路障刺破了。
从那班警察里孟思期看到了沈巷鸣的身影,看来这条路线是沈巷鸣算死了嫌疑人要闯关,特意设置的。
孟思期解安全带快速下车,已经提上手枪。冯少民提醒:“小孟,嫌疑人有枪,跟在我身后。”
“好,师父。”
所有警员都下了车,借着警车掩蔽,手枪一齐对准白头盔。
白色摩托车已经倒地不起,白头盔慢慢从地面上爬起来,他全身被摩托车制服武装,头戴白色头盔,头盔镜面上闪着五颜六色的太阳光,他正望着团团围住他的警察。
孟思期靠在汽车外后视镜旁,观察白头盔的动作,她相信,即便他身上携带手枪,但不可能在这么多武力包围下拔枪还击,更不可能再逃出法网。
沈巷鸣举起扩音器:“白头盔,举起手,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孟思期屏气凝神,她知道只要白头盔举起手,这场“游戏”就该结束了,当他取下头盔,他的真面目就会揭幕。
这是陷害了无数少男少女的罪魁祸首,是让整个今阳市城市夜空不再安宁的恶魔,他必须得伏法,必须得接受法律的严惩。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路鹤的侧颜,他冰冷犹如雪山冰雕的侧脸,在溯江的江风吹拂中,呈现刀割般的线条,眼神锐利如剑,他手里的枪如同上弦的弓箭,只等白头盔有异动,他一定能够以最精准的枪法,击中嫌疑人取枪还击的手掌。
也许路鹤在这个世界就将越过命运的轨迹,他一定可以活过未来的三十年。
这时,白头盔终于动了动右手,孟思期紧张地用手枪对准他的手臂。白头盔伸出双手,缓缓举起,孟思期紧蹙的眉宇松了些。
他举到一半,试图脱下头盔。
不一会儿,白色头盔从他头顶缓缓取下,孟思期紧张的心脏停跳般,等待着他的真面目。但是下一秒,她猛然怔住,她知道现在韩队和师父他们都被白色头盔下面的脸怔住了。
白色头盔下面的脸竟然是……徐望途!
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那是徐望途,徐剑飞的父亲徐望途。
白头盔是徐望途这件事让孟思期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啊?徐一周的祖父?徐望途?”韩长林发出质疑的呐喊。
徐望途丢下头盔,跪趴在了地上,在江风的凌冽鼓动下,他嚎哭了起来:“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
“为什么?你们是周周的罪魁祸首?你们是罪魁祸首?”
在徐望途的悲泣声中,路鹤放下枪问:“韩队,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韩长林摇头道。
沈巷鸣大声命令:“大家听我说,逮捕嫌疑人,回去受审!”
所有人都看向沈巷鸣,似乎对于他的加入有些不解,在沈巷鸣看了路鹤一眼后,路鹤说:“韩队,沈队你们认识,这次也是负责贾龙辉案。等会你们一起参与审讯吧。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白头盔,马上就知道了。”
几名刑警上前把徐望途押了起来,徐望途吼道:“周周肯定出事了,她要出事了,我饶不了你们!”
孟思期有一种隐隐不安,徐望途绝不是真正的白头盔,这里头一定有什么秘密,她望向远处忙碌的溯江码头,忽然觉得后背发凉,真正的白头盔可能就在那些冰冷的钢铁和水泥建筑里遥望着他们,他才是真正的掌控者,一个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的恶魔!
他喜欢那种掌控的感觉,他策划了这一切,他不年迈,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对世界的结构理解是单一的,那就是神和蝼蚁!他幻想,他是神!
见徐望途情绪如此激动痛苦,韩长林叫停了押解他的刑警,上前问:“徐望途,你说说为什么戴着白头盔?”
“车又是从哪里来的?”路鹤追问。
这辆摩托车是进口的,路鹤上次就特意关注过,车不便宜,在今阳市拥有的,不过百辆。上次他查过,车是套牌的,现在躺在地上的车牌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套牌,很显然真正的白头盔或者说白面人在上演一场惊天大戏。
徐望途满脸悲愤,咬着牙想挣脱,但因双臂被押解,挣扎不掉,他凄凉说:“周周肯定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韩长林声色俱厉:“你口口声声说你孙女出事,到底什么原因?”
“我被两个陌生人用枪劫持了,”徐望途说,“他们给我听了周周的电话,他们要我换上摩托服,戴上帽子,骑上他们的车。到指定地点把钱拿上,送到溯江码头,码头有人接应,他们只给我半个小时,如果完不成任务,周周就会死……”
徐望途五十余岁,在驾校工作,一直从事驾驶教学工作,身体健硕,并不年迈。站在刑警队伍中的孟思期望着这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产生了同情和疑惑。
她记得,赵雷霆对徐剑飞调查的时候,一起调查了徐望途,他是一个摩托车爱好者,曾经在一家俱乐部当过一段时间教练,今天上演惊险飞车,无疑是他的强项。
也就是说,嫌疑人白面人很了解他,孟思期甚至怀疑这次绑架案就是白面人策划的。
白面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一切让孟思期十分困惑。
韩长林追问徐望途:“你记得劫持你的陌生人样貌吗,还有溯江码头接应你的人什么特征?”
“戴着墨镜戴着口罩穿着黑色西装,看不到脸。接应的人只是说,会把我孙女的手表和我交换。换了钱,周周自然就会在码头上出现。”
“什么手表?”韩长林问。
“红色塑料手表,我以前给她买的。”
路鹤几乎同时和韩长林交换了眼色,路鹤说:“把徐望途带上车。”
孟思期记得徐一周的红色塑料手表,那次在她家的照片上看到过,看来徐望途很可能没有撒谎。
两个刑警将徐望途带走后,路鹤看了孟思期一眼,又对韩长林说:“韩队,你们派两个人带徐望途回去审讯,其他人现在去溯江码头搜查,万一徐一周在溯江码头,我们一定不能疏忽。”
韩队说:“行,就这么定。”
冯少民立即看向孟思期,说道:“韩队,就小孟吧,徐望途的审讯非常重要,我建议,韩队,把徐剑飞也带回警局吧,小孟,你可以并行审讯。”
孟思期有些犹豫,因为嫌疑人有枪,冯少民定是想保护她的安全,不让她加入搜查。
她很想加入搜查,但她也明白冯少民的另一个意图,找回徐一周虽然是当务之急的事情,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五年前的儿童绑架案,四名孩子先后遇害。
而正是由她推断出了徐剑飞有重大嫌疑,如今徐望途和徐剑飞都有可能和那件事有关,所以冯少民才叫她回去并行审讯。
这时,沈巷鸣大声说:“我来说一句,路鹤和老韩负责码头搜查,我和思期回去审讯,五年前,我就负责绑架案,我对这件案子有不少经验,我带带思期,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一阵江风吹在韩长林脸上,他有点没明白沈巷鸣的想法。
冯少民见无人回应,在韩长林和路鹤沉默的脸上停了几秒后,说:“有沈队带小孟审讯,我们放心搜查。”
“行,就这么定吧。”沈巷鸣响亮说,“大家行动吧。”
所有人一起上车,孟思期上车前站在门外喊:“师父,韩队,还有路队,你们都注意安全!”
大家都回了个招呼,路鹤微微转头,望向孟思期。
溯江的风正扑扑地吹来,路鹤的脸庞被一道道风刀刮割……孟思期发现路鹤的眼神与平时有些不同,有种淡淡的落寞。在沈巷鸣的催促下,她上了车,但还发现路鹤站在那,一动不动。
“路队。”罗肖国在车里喊,“不出发吗?”
赵雷霆和韩长林坐上同一辆车,车子启动后,赵雷霆就难以掩饰心里的不平,“韩队,我说句私心话你别骂我。”
“心里有想法?”韩长林瞥了他一眼。
“沈巷鸣也才刚认识思期,就好像认识半辈子似的,这我就不说什么了。他说那话,说什么‘带带思期’,我真不知道他算哪根‘葱’,思期要他带?”
韩长林听得出来赵雷霆语气中的抱怨,毕竟沈巷鸣是一个“外来人”,大家对他不太了解,韩长林对他也不算了解。五年前,沈巷鸣以专家身份来市局协助,当时就是这起绑架案,沈巷鸣确实表现了很多优秀的能力,但是案子没破,这使得市局部分人对沈巷鸣的印象不是特别好。
韩长林了解过沈巷鸣,他是路鹤的校友,当年同在警校时期,路鹤和沈巷鸣有“警大双璧”之誉,路鹤的能力有目共睹,那么说明沈巷鸣绝不会差,而且沈巷鸣年纪轻轻成为省厅刑警队长,这说明他有特别的能力。
不过最近,孟思期快速找到绑架案线索,他不得不承认,孟思期的潜力是很惊人的,他相信未来不久她一定可以成为比沈巷鸣更好的刑警。
韩长林了解一些沈巷鸣的性格,沈巷鸣这个人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自大”的感觉,也许这是他能力上的一种天然自信,所以在很多时候,他说话会让人听得不是很舒服,但不得不说他具有优秀的资本和独特的个性。
他只是担心,今天审讯,孟思期会“吃哑巴亏”,沈巷鸣肯定会说一些让孟思期觉得不舒服的话。但他相信孟思期应该能够应付。
思绪过后,韩长林宽慰赵雷霆说:“别想那么多,赵雷霆,管好自己,沈巷鸣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我们来评价。”
赵雷霆委屈说:“韩队,我只是为思期打抱不平。但我相信今天这场审讯,孟思期一定会打他的脸,咯嘣脆那种。”
韩长林望向窗外,淡淡笑了笑。
兵分两路,孟思期和沈巷鸣乘一辆车,加上两位刑警一起带徐望途回去。
沈巷鸣开车时,微微撇头,狭长的眼尾,淡淡的笑意噙起,安慰坐在副驾的孟思期:“思期,别有任何焦虑,今天有我在,审讯会很顺利。”
“好,沈队。”
一个多小时后,回到了警局,沈巷鸣叫她回去休息下,准备好了到审讯室,今天审讯就她来主审,他会全程帮助她。
孟思期回办公室喝完水,快速捋了下思绪,她知道沈巷鸣已经安排人去拘传徐剑飞了。
这对父子到底和五年前的儿童绑架案有没有关系?她想亲自会会他们!
第136章 [VIP] 极恶白魇(12)
半个小时后, 孟思期回到了审讯室,沈巷鸣已经在审讯室等她,见她进来, 肌肉刚劲的臂膀提了提椅子, 把椅子挪开,意思是让她坐在主审位上。
除了沈巷鸣,审讯室还有一个年轻民警做笔录, 徐望途已经坐在审讯桌对面,两眼里带着一丝怨恨和绝望, 他一定害怕徐一周出事了, 所以对警方产生怨恨。
但是徐望途在这件案子里有嫌疑, 他带走赎金,和警车上演追车戏码, 仅凭他说是有人威胁, 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在绑架案里,亲人之间的绑架并不少, 不排除徐望途有伪装的可能。
不过凭孟思期的直觉,徐望途伪装的可能性极低, 但是他戴上白头盔这件事太蹊跷了, 白面人为什么挑中徐望途,他儿子徐剑飞到底有没有参与五年前的儿童绑架案, 徐望途又是否知晓, 这一切她必须要弄清楚。
在问完基本信息后,徐望途依旧表现出不配合的态度,他眼神哀怨, 神色晦暗,也许只有孙女徐一周回来, 他才会脱离这种状态,但是现在必须和时间赛跑,不了解这其中的秘密,也许徐一周永远都回不来。
孟思期打算直接进入正题:“徐望途,六年前,你儿子徐剑飞被今小开除……”
她话刚说到这儿,徐望途的反应很大,他刚刚不配合乃至傲慢的头颅低了低,眼底的哀怨换成了一种警惕。
孟思期审讯经历不少,现在她对表情的捕捉更有信心。她猜想到徐望途有这种反应,但是她没想到徐望途的反应比她预想的大,或许徐望途根本没有想过,他今天进入审讯室会被问询六年前的事情,人内心的反应是很难在毫秒之间掩饰的。
不过在转瞬间的警惕后,徐望途的表情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眼神有几分悻然。
孟思期一边观察他神色一边问:“你还记得你儿子徐剑飞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开除的吗?”
徐望途冷声道:“这些跟我孙女的事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怀疑五年前你儿子徐剑飞可能是四起儿童绑架案的嫌疑人。”
“……”徐望途的表情突然僵住,半晌都没有回过神,眼里竟是浑浊的。
过了一会,他像是反应过来,怒目圆睁,整个身体从弯曲的状态直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证据?周周出事了,最难过的就是剑飞,你不去查凶手,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徐望途,车技很好啊!”沈巷鸣冷声一笑,气势如刀,“这是审讯室,你以为是你的驾校?你面前的是孟警官,不是你的学员。你仔细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