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玄学大佬天桥算卦by林家小九
林家小九  发于:2024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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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一本正经说教,似乎忘了自己方才还自爆也干过找鬼的事。
寇阳阳忍不住咕哝,“要不是怕您年纪太大受不了刺激,不然可以我让您亲眼见识见识有没有鬼。”
老大爷再好的听力也听不清这细声咕哝,“你说什么?”
寇阳阳保持微笑,没说什么。
老大爷莫名,感觉眼前的年轻人神神秘秘。
不过他没在意,时候不早了,他还要继续遛弯呢。

第402章 注定命不该绝
这一夜过去,好几个鬼店案被害人意外收回了自己曾经交付出去的“代价”,这些人惊喜万分,欣喜若狂。
除了沈秋慧。
“怎么会这样?”
沈秋慧没有惊喜,只有惊惶。
她的舌头……她又能说话了……
那她的茵茵?
沈秋慧惊地坐起看向身侧的女儿,女儿正安安静静睡着。
大约是她的动作太大,茵茵嘤咛了声,“妈妈?”
沈秋慧仔细观察女儿的状况,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还是不放心,话语里却不敢流露半分,低声轻哄,“没事,睡吧。”
再次听着妈妈熟悉温柔的声音,睡迷糊的茵茵一下睁开眼,“妈妈,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糯糯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委屈。
“妈妈不是不愿意跟你说话,妈妈是……”
沈秋慧不知该如何跟女儿解释,更不知自己怎么控制力这么差,突然就红了眼,眼泪滑了下来。
“妈妈不哭。”
茵茵被吓到了,伸手抹着妈妈脸上的泪水,“妈妈,你别哭,我不说了。”
“好,妈妈不哭。”
沈秋慧仓促抹了把眼泪,伸手抱住茵茵的小身子,“茵茵,妈妈爱你。”
“茵茵也爱妈妈。”
茵茵小小的身子缩进妈妈的怀抱,小声发问,“妈妈,你怎么了?”
沈秋慧摸摸茵茵额前的小碎发,“没什么,茵茵的病好了,妈妈心里高兴。”
“高兴不是应该笑吗,为什么要哭?”茵茵小小的脑袋满是疑惑。
“高兴也会哭的,有一个词叫喜极而泣,就是说人很高兴的时候,会高兴到哭。”
茵茵似懂非懂地在妈妈怀里点点头,“那我还是希望妈妈不要哭,我不想妈妈哭,我希望妈妈笑,一直笑。”
她声音逐渐缩小,“就算以后茵茵不在了,妈妈也还是笑……”
沈秋慧震惊,低头去看茵茵。
茵茵已然睡着了,瘦弱的小手还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生怕被抛弃般。
听着女儿轻轻浅浅的呼吸,沈秋慧完全睡不着,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安。
她紧紧抱住女儿,在心里不住祈祷,祈祷女儿平安。
祈祷没作用……
茵茵还是出事了。
病情来得又快又急,当夜,茵茵被送回医院时,已经失去全部意识。
在医院里,沈秋慧见到了江谣。
这世上困难的人很多,江谣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每一个都救。
但既然遇上了,就没办法视而不见。
江谣给了沈秋慧一张平安符。
“你?”
沈秋慧有些发懵地看着江谣,和她手里的符,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
江谣浅笑,“放心拿着吧,我不是别有目的的鬼店店主,不会要你的舌头眼珠的。”
沈秋慧大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的?是你对店主做了什么?”
是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所以自己又能说话,而女儿又住院了?
江谣一眼就看见沈秋慧眼里的猜测,“别冤枉我,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你女儿也是会出事的。
鬼迷幻术,借的也是你女儿自身的生机,说到底都是假的,所谓的康复根本不存在。”
沈秋慧艰难消化着江谣的话,脸色发白,“你的意思是说,哪怕我将舌头给了店主,我女儿也还是好不了?”
江谣点头,“虽然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沈秋慧脚下踉跄,身形晃了晃。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不惧鬼神,不惧聋哑残,只求她的茵茵能活下去。
而眼前这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茵茵,没有希望。
见沈秋慧满是绝望的表情,江谣说道:“你也不用这样,我看你面相,虽然子女宫低陷干瘪,但其中隐透生气,你女儿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
“真的吗?”
对于沈秋慧这个陷入绝望的人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话了。
江谣把符纸塞进沈秋慧手中,“先拿着。虽然这不是什么治病符,不过帮你女儿延续一点生机还是可以的。”
江谣想了想,要了茵茵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的,眼前这个女孩,沈秋慧甚至都不知她具体姓甚名谁,是什么人。
但迎着姑娘清亮澄净的双眸,沈秋慧心底不起半点顾虑,只有无条件的信赖。
江谣手指快速掐算着,很快有了结果,“卦利于北。建议你带着孩子往北面走走,说不定能帮你女儿找到新的希望。”
“北方?”
沈秋慧立马想起自己先前就想去的京市。
江谣点点头,补了一句,“到时候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联系这个电话。”
她拿着纸笔刷刷写下一串电话跟姓名,陈引雪。
这个陈引雪,也就是丈夫为了勒索她钱财绑架了二人的亲生子,过程中,孩子不幸去世的那位。
当日在警局,陈引雪一时激愤,刺伤了丈夫,不,应该说是被告人,导致拘留。
好在陈引雪有给力的亲人,为她辛苦奔走,请最好的律师帮她打掉了身上的罪责。
陈引雪很快恢复自由身,在那之后,她便不停做公益做善事。
扶助老弱、爱心捐学、关爱老兵、救助病童……
为了早日凑够万件好事,再续与死去孩子的母子缘,陈引雪一直在努力。
像小茵茵的情况,正好也是陈引雪日常救助帮扶的情况,所以江谣让沈秋慧去找她。
沈秋慧握着手里的符纸跟便条,满眼激动感激,“谢谢你,姑娘,不,大师!”
她膝盖一软,就要给江谣跪下,江谣拦住了她,“不用谢我,就当是我跟小茵茵有缘吧。”
也算是茵茵自己的造化,注定这小姑娘命不该绝吧。
沈秋慧身无长物,根本没钱支付给江谣的报酬。
江谣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跟先前一样,让沈秋慧未来做好事回报。
这既是在偿还,也是为茵茵积福。
沈秋慧千恩万谢,也许言语无法表达她的心情,一个没看住又要给江谣跪下,吓得江谣跑得飞快。
江谣下了楼,转入急诊大厅,准备走出医院大门。
结果方一踏入急诊大厅,她就敏锐地察觉不对劲。

这就不对了。
医院这种地方,本身就是死人多的地方,阴气分外重,鬼自然少不了,几乎每个角落都有。
像自己方才跟沈秋慧说话的时候,就有一只在边上晃来晃去胡乱吹风,是她看着嫌烦,手指一弹将对方弹得远远的。
而这里却干干净净。
不对劲。
江谣想了下,口念拘魂咒,随意拘来一只小鬼。
这么巧,就是刚刚在楼上被她弹走那只。
江谣表情玩味,小鬼李有却是表情惊恐。
不惊恐就怪了。
方才在楼上被江谣手指一弹,李有整个鬼即刻天旋地转,自转几十圈才终于勉强停下来。
结果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就感觉一阵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将他引了过来。
抬眼一看,又见面!
李有吓得当即表演一个滑跪,害怕求饶,“大师,你放过我吧。方才是我的不是,我不对我该死!
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鬼过,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不,没有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想到自己方才的愚蠢行为,李有后悔不已。
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说的就是自己。
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着这么厉害的大师瞎吹风,怕不是想再死一次。
江谣看着眼前满是害怕的李有,“你不用这样,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收拾你,是想问你点事。”
听大师说话语气还算温和,李有紧张忐忑的心情稍微缓解了几分,语气小心问道:“大师想问什么?”
江谣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急诊大厅是怎么回事,一只鬼也没有?”
“这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说听其他鬼说的。
好像说是来了只很厉害的东西,也不知是鬼是怪,总之凶狠得厉害,见鬼就吃。”
“见鬼就吃?”
李有点头,紧张地四处张看,“是啊,听说它差不多都是就这个时候出现,所以大家基本不敢在这附近出现。”
江谣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多,接近三点。
等了一会儿不见江谣继续发问,李有小心问道:“大师,您还有别的问的吗?”
“没了,你可以走了。”
得了自由的李有眼露喜色,转身就要飘走,结果飘没几步远,又停在原处。
一双鬼眼直直望着江谣,嘴唇蠕动,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江谣看他,“怎么了?”
李有迟疑了下,还是觉得机会难得,错过就没有了,于是壮着胆子说话。
“那个,大师,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换做别的大师,他绝对是不敢的,只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但眼前这位,看着虽清冷,却似乎很好说话。
江谣确实不难说话,前提眼前飘着的不是什么恶鬼。
李有正好不是。
对于没沾过人命的鬼,江谣多几分耐心,“你想求什么?”
一听竟然真有戏,李有紧张地直搓手。
“是这样的,大师,我是出意外去世的,死得又快,都没能好好跟家里人告别,所以我想……”
江谣看他,“所以,你想我帮你托梦?
“托梦也行,要是能回家亲自看一眼,那就更好了。”
李有不无感慨,“我想看看我老婆,我是个跑车的,常年在路上,家里大小事情都交给我老婆一个人,我最亏欠的就是她。
我想跟她好好说说话,说谢谢,也说对不起,就这么先走一步害得她要当寡妇。”
说起这儿,李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眼眶有点湿润。
江谣仔细看他一眼,神色微妙起来,“你确定你老婆想见你?”
“我知道,我现在是鬼了,是人见了鬼都会怕。不过我老婆应该还好吧,毕竟我是她老公。”李有说道。
江谣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
李有愣了一下,“是我现在的鬼样子太吓人了吗?”
他皱眉摸向自己的脸,“应该不会啊,我照过镜子的,我看着跟生前差不太多。”
鬼是照不了普通镜子的,照了也什么也看不见。
要用专门的鬼镜——要么是家属烧的,要么是死的时候正好带在身边的。
十七楼有个很爱漂亮的女鬼,她手里就有一个,李有先前厚着脸皮特意找她借了镜子看过……
他看着还行啊。
主要他是内脏破裂感染身亡的,脸没受什么伤。
比起其他断脖子削脑袋满脸血呼啦的鬼友,李有觉得自己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我也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江谣顿了一下,认真看他,“你照镜子的时候,没发现点什么吗?”
“例如?”李有莫名。
“例如头上有点绿。”江谣点明。
“头上有点……”李有噎住,一双眼瞪得大大的。
“大师,您是说,说我老婆,我老婆,在外面有人了?”
李有瞪大眼,“我才死不到一个月,尾七还没过啊!”
江谣道:“跟头七尾七又有什么关系,你活着的时候,你老婆就找了呀。”
“我活着——”
亏得李有其实也不用呼吸,不然指定背过去。
他神情复杂,失望、痛苦、难过……
李有徐徐蹲下身子,颓丧地挠着鬼头,“其实我也知道,我常年在外头跑,我老婆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连找个人端杯水都找不到,换了是我也会起外心的。”
江谣挑眉,“你倒是挺,呃,善解人意的。”
李有苦笑,旋即又一脸愤然,“是我们隔壁那老王,对吧?我早该看出来了,不年不节的,给我家送什么东西!一看就有所图!”
江谣没说话,默默看着他。
李有继续数着,“要么就是楼下那个物业,同样的问题,我投诉一点用都没,我老婆说一声他就屁颠屁颠帮着解决。
再不然就是他们单位那个秃头老陈,说什么顺路送我老婆上下班,无事献殷勤,他怎么不顺路送自己老婆!
还有……”
江谣干咳一声,“那个,如果我说,你刚才数的这几个,其实都是,你会怎么说?”
李有腾一下站起来,“什么都是,都是什么?”
“都是你老婆的入幕之宾啊。”
江谣眨眨眼,“我得纠正一下我刚才的话,你这头上不是有点绿,而是一片青青草原。”
头顶青青草原的李有两眼一翻,这下真是背过去了!

李有缩在角落,整个鬼都不好了。
他就是再缺心眼,也说不出是自己疏忽,导致老婆在外头有了人的话。
“不是,她找就找,找一个不行吗?干嘛一找那么多个!”
李有越想越郁闷,郁闷得一下飘到屋顶。
江谣仰头看着他,真诚求问,“我想问一下,找一个跟多找几个人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本质上不都是出轨吗?
李有仿佛一下蔫了,丧眉耷眼地从上面飘下来,闷着声道:“至少那样我心理上会觉得好接受一点。”
江谣明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知道,帽子一顶就够了,太多了就压脑壳。”
李有:……
大师,您是会说话的。
李有蔫蔫哒哒,“确实没什么区别,反正十个也是出轨,一个也是出轨,没差。
只是,虽然,但是……
她至少是我孩子的母亲,也不是没有功劳。”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江谣表情更为复杂。
江谣认真发问,“你是说喊你爸爸的那个孩子吗?”
李有感觉不对头,猛一下抬起头,“不是,大师,您这个问法是个什么意思,您不要告诉我孩子不是我的啊。”
江谣眼露同情,“抱歉,我就是这个意思。”
闻言,李有眼珠子瞪出来,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眼珠子瞪出来”。
那两颗黑白圆球掉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将将停在江谣的脚边。
圆滚滚,q弹弹,看着很好踩的样子。
江谣很有抬脚踩两下的冲动,但还是努力忍住了。
李有自己都顾不上去捡眼珠子,一脸难以置信,“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江谣感觉到李有的鬼气有瞬间爆涌,鬼脸阴翳之色闪过,有变为厉鬼的风险。
就在她考虑给个清心咒让李有冷静冷静的时候,李有倒自己先缓过来了。
随后……
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她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我在外头到处跑,一天三顿饭,没有一顿是准时的,成天饥一顿饱一顿,胃都熬坏了。
睡觉也是,就睡那么点地方,我一米八的大个儿啊,睡在驾驶室脚都伸不直,一年到头,想睡个舒服觉都极少。
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我那么辛苦累死累活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可到头来她是怎么回报我的,给我戴绿帽就算了,连孩子都不是我的,让我绿头龟,帮着她养别人的孩子!
她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太欺负人了!”
李有一边大哭一边抹泪,左一撇右一撇。
“我人不行那会儿,都还念着家,还想着至少保险有理赔,有了赔偿款,她们娘俩也不至于太绝望,结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李有放声大哭,那哭声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江谣看着嗷嗷哭的李有,想了想,说道:“她不会有好报应的,那孩子,是生来磨她的债,越长大越要命。
她的苦日子还长。
而且,别看她现在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过不了几个月,桃花生恶孽,有她生受的。”
“真,真的?”李有停下哭泣,控制不住打着哭嗝。
江谣额角抽了下,点点头,“真的。”
李有总算感觉有点安慰。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雳。
他真心实意地祈求,他老婆,不,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余生倒霉不断,厄运连连,痛苦多多,烦恼无尽。
睁开眼就是糟心事,闭上眼就是愁苦泪。
总之,是一刻也别安宁,一秒也别舒坦!
李有咬牙切齿,忿忿地想道。
“喂,你真的不考虑把眼珠子先装上啊?”江谣看着地上两个圆滚滚的小球,脚真的觉得痒。
“啊?”情绪上头的李有一时没反应过来,空着两个眼窝子直直望向江谣。
忍不住了——
江谣脚下两个连踢,地上两颗眼球一下飞回原位。
“唔!”
李有捂着眼。
喂,大师,您太草率了吧!
左眼眼球往左歪,右眼眼球全眼白的李有嘟囔了声,自己把眼珠子扣下来,调整好角度重新安装。
李有默默将眼珠子装好,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
他感激地望向江谣,“大师,谢谢您,要不是您,我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真的太谢谢您。”
他直觉没错,眼前的大师是真的好。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李有手在口袋里摸索,半晌摸出一叠子天地银行货币,“我身上就只有这一点钱了,冥币您将就收吗?”
这还是先前出缤的时候,那个女人在医院楼下烧的。
江谣翻了下白眼,“你看我像是能花上的样子吗?”
李有顿了下,两眼诚挚,“现在花不上以后总要用的,大师您就当是未雨绸缪,提前储备,等您真的下来的时候,就不愁没钱花了。”
江谣:……
这个建议很好,下次不许建议了!
江谣呵呵,“客气了,你自己留着吧。”
被嫌弃的李有颇有几分失望,默默将钱收了回去。
江谣问他,“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做了一辈子人,做得那么失败,老婆老婆出轨,孩子孩子不是自己的,一辈子也不知道活个啥。”
李有垂头丧气,“我听说就算去了下面,投胎排队也要排很久,我最不喜欢排队等了,啊——”
他烦躁地大喊了一声,“干脆让那不知是鬼是怪的吃了我算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烦了。”
李有还以为大师会劝自己别那么想不开啥啥的,结果却见大师一句,“你这想法,倒不失为一个好想法。”
李有:……
他正欲说些什么,突然感觉一阵浓烈的血雾之气扑面而来。
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李有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已经准备跑路了。
可还没等他飘起来,江谣一把拉住他,似笑非笑,“不是说想一了百了吗?机会就在眼前,你跑什么?”
李有露出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大师,我说我开玩笑的,还来得及吗?”
江谣笑眯眯,“你说呢?”
李有大哭。
大师,我错了还不行吗!

浓烈血雾来得飞快。
如李有听说的那般,那东西确实见了东西就吃,方一进入急诊大厅,还未等露出真颜,就张开口到处吞噬。
方不过顷刻,室内原残余的阴气就被它吞卷入腹。
这吃法,倒是很像她的小珍珠。
小珍珠正在指尖躁动。
江谣宠溺一笑。
就跟个小孩子一样,看见别人吃好吃的,它也嘴馋了。
她指尖抚在小珍珠凉滑的脑袋上,让它安分些。
小珍珠不满,在江谣手里动来动去。
小珍珠是躁动,李有则是害怕。
知道这会儿跑是跑不及了,他只能拼命努力把鬼身缩小,瑟瑟发抖躲在江谣身后。
“大师,您要救我啊。”
江谣睨他一眼,还不等说话,那团东西已经呼啸而至。
离得近了,更方便她看清对方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原以为这么强烈的阴煞之气,应该是个很凶煞的东西,结果却发现对方意外的,唔,萌萌哒。
小粉鼻绿眼瞳,脸儿圆嘟嘟、毛绒绒,满眼无辜,看着就让人想揉一把。
是只可爱的小猫魂呢。
就是肚子出奇的大,比它的脑袋大了几十倍。
简直离谱。
更离谱的是,此刻它的肚子还在不断变换着形状,一会儿顶起几个脑袋,一会儿鼓起几只手,一会儿又是脚。
若仔细听,还能听见阴魂嘶喊的声音。
没错,就是从这小猫魂肚子里传来的。
同样是吃阴魂阴气,小珍珠是真的吃,吃进肚子就转消化了,没了。
而对眼前的小猫魂魂来说,吃就是个动作,那些被吞进肚子里头的阴魂一个个完好无损。
这小猫魂的肚子,仿佛就是一个活动监狱,只是禁锢了那些被吞下去的鬼。
把自己的肚子当作移动监狱,这滋味,想象一下一胎十八子……
江谣看着眼前不时闪过痛苦表情的小猫魂,眼露同情。
小猫魂没有觉察眼前人类眼神的不同,注意力都在江谣背后的李有上面。
它要吃它要吃!
只有吃下去,肚子才能暂时不难受。
小猫魂什么都不懂,只有本能。
李有鬼脸惨白,绕着江谣跟小猫魂转圈圈玩“他逃它追,他插翅难飞”。
转了两圈,小猫魂耐心售罄,一爪子上前,将李有拍按在地上。
李有浑身发抖,鬼哭狼嚎大声呼救。
江谣蹲下身,一把将“行凶”的小猫魂抱在怀里。
小猫魂:喵喵喵?
这个人类能抱住它?
有点懵的它忘了挣扎,睁大一双布灵布灵的猫眼望着江谣,嘴里还发出一声茫然的喵呜声。
萌化了。
江谣忍不住伸手在它脑袋上抚了下。
小珍珠当即半个身子立了出来,一双竖瞳眼写满不敢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哦嚯——
被抓个正着的江谣有些尴尬,“那个,我没摸,就有点脏,我帮忙抹一下而已。”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掸了掸小猫魂后脑勺的毛。
小珍珠“哼”一下扭过脸去,显然对江谣虚假拙劣的掩饰很不满意。
江谣有点无奈。
小猫魂有点懵,爪子更有点痒。
看见蛇就想扒拉两下,是大部分猫的本能反应。
不过小猫魂还是分得清楚大小王的。
它看着眼前小小一团的小黑蛇,直觉危险,尤其当这小黑蛇一双竖瞳眼阴恻恻剜着它的时候。
小猫魂小身子有点抖,下意识更缩进江谣的怀里。
可不知道为什么,它感觉对方的眼神更凶了呢。
脑子显然不是很够用的小猫魂很不解,求饶地喵呜喵呜。
装可爱!
小珍珠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直接飞上江谣的脖间。
江谣伸手抚了下它的脑袋,小珍珠下巴一下子昂起来,尖尖的蛇尾甩来甩去。
做正经事要紧,江谣没再理会一猫一蛇,对已经看懵了的李有说道:“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李有这鬼有一个优点,就是身体比脑子快,虽然还是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不妨碍他听话,下一秒就飘得远远的。
小猫魂身体里短暂安分的阴魂又在胡蹬乱顶,小猫魂眼瞳瞬间湿润,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江谣顾不得小珍珠,伸手在小猫魂的腹背摸了下,里头原本躁动的阴魂瞬间安分了。
小猫魂惊奇,眼神带几分迷茫望着眼前的江谣。
这个人类,不止怀抱温暖,而且她手一摸它就不疼了。
江谣摸了两下停了手,小猫魂眷恋不舍,小脑袋一拱一拱,拱着她的手。
意思很明显,舒服,还要摸摸。
在小珍珠危险的盯视下,江谣没再动手,而是口中念诀,单手打开鬼门。
单手开鬼门这种事,换成自己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儿肯定是做不到的。
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久,做的事情越多,获得的功德也越多,还有青山观的信仰之力的补充,她的修为在不断上涨。
如今的她,修为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做起事情来,也比之前更加的得心应手。
鬼门轰然打开。
江谣伸手在小猫魂的肚子脖颈下连点了好几下,随着一道金光闪过,小猫魂嘴巴大张。
“移动监狱”牢门大开,原本被困其中的阴魂迫不及待,鱼贯而出,奔赴自由。
结果迎接他们的根本没有自由,而是鬼门。
鬼门开的时候,基本上从附近过的鬼魂没有一个能跑得了。
阴魂一个紧接一个被吸了进去。
看着自己的食物一个个被回收,小珍珠再也忍不住了,腾空飞出。
江谣没有限制它,小珍珠也很知道分寸,只挑沾过人命的阴魂下手。
那些没做恶的,它看也不看,甚至还会用蛇尾卷扫,让他们飞快点赶紧进去,别妨碍它吃自选。
江谣大致数了一下,小猫魂肚子里竟然装了至少上百个阴魂,怪不得肚子被撑得如此之大。
等这些阴魂全都放完的时候,小猫魂终于恢复成正常体态了。
江谣将小猫魂放回地上,反手关上鬼门。
“嗝——”
小珍珠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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