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摆摊卖美食by梨庐浅
梨庐浅  发于:2024年09月07日

关灯
护眼

收拾了几罐子给周晚娘,打算让小厮一块带过去。
王英娘在家摘了好些个槐花,林春燕一并洗了,打算做槐花麦饭。

槐花麦饭很容易做, 哪怕不会烹饪,只摘了槐花放在嘴里,也是甜滋滋的好吃。
林春燕在槐花里加了一些面粉,搅拌均匀, 直接上锅蒸熟, 再配上调制好的料汁, 就能直接吃了。
每年这时候,外面总淅淅沥沥下了雨, 林春燕把屋门关好,听着丁零当啷的雨声, 慢慢打了个哈欠。
“早些睡吧,明个一早咱们就去上山, 肯定有蘑菇钻出来。”
“再过几天,野菜怕也不能吃了。”
虽然紧赶慢赶,可春天还是过的很快。
“是得多摘些, 再做成干菜来。”
林春燕没着急睡觉, 拿了荆条出来, 打算再编几个小筐子。
因为没有袋子,小筐子就十分的好用, 装野菜,装吃食都能。
“再编个大的箅子,等过几天了,摘些花晒成花茶。”
荆条左一下, 右一下, 很快就编成型。
林桃红和王英娘就在她的身边, 姐妹三个边说边干活,烛灯摇曳, 把她们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再打了几个哈欠之后,林春燕才吹了灯睡觉。
雨声噼啪噼啪,偶尔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过,屋里被衬得更加温暖。
清明节过后,那船上的一群伙计又来林春燕这铺子里吃东西,这些人要了寒食面或者寒食粥,再配上一两个青团,也能吃得饱饱的。
倒是没有人不舍得买青团,货郎们卖的虽然便宜一些,但他们来的路上就已经看了那些个青团,还有人买了两个尝味道,个头小不说,里面的馅儿也不好吃。
这么一算,还是林春燕这里的青团更便宜一些。
这几天他们时常就会过来吃饭,林春燕和他们一些人也混的熟了,难免就问起他们这船什么时候要走。
皮子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得离开,“怕是快了呢,我看管事的已经开始清点起东西来。”
老许他们自然也不舍得离开这里,虽然成日里在外面吃东西花的要稍微多一些,可他们一年到头也没多少这样的机会。
林春燕就问他们:“也不知你们这船只在咱们这条河上跑,还是也去别的地方跑?”
大家都只当林春燕是好奇,纷纷开口,“这都需得听主家的,不过自从我们上船之后,多数还只是在这一条线上跑。”
林春燕就有些失望,她来到这里之后,倒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们这个码头又处在哪个位置?
那皮子是个机灵的,听出了林春燕话里的意思,“小娘子,可是要买些什么?”
林春燕朝他露了一个笑容,“倒也没什么急用的,只是想着买些海货,不知道能去哪里找到?”
一听是这个,大家就七嘴八舌说了起来,“这海货多了去,不过大部分都直接卖给铺子里。小娘子要是想买的话,只在码头上等着,也有人会卖些散货。”
林春燕成日里在码头上摆摊,倒是不曾注意这许多,听了之后,回头就拜托了船夫,让他帮着看这些。
船夫知道她是个爱钻研吃食的,就问她要哪一方面的东西,“我倒还真见过几个,只是那时候不知道你要买,就没过来同你说。”
林春燕听了更是后悔不已,“我只知成日里做饭,倒是不知道这往来的船上还卖些散货,也就只买过些海带这些。”
又回答了船夫刚才的问题,“别管是什么,干菜,果子各种海鲜,只要是能进嘴的我都要。”
船夫就笑了起来,“这你且放心,回头我同老于他们都说上一声,只要谁在码头了,看见了就同你说一声。”
林春燕这才谢过,想着他们这码头南北船只都有,要真有船带了各种东西来,倒是不愁做吃的东西来。
春天里的鱼又重新多了起来,上次林桃红去下了一篓子鱼回来,他们直接炸了吃。
这次回家,林春燕也去捞了些。
她打算做鱼酱。
将新鲜的鱼洗干净之后切碎,锅中放些猪油,把花椒八角等调料放进去煸炒出香味。
切碎的鱼这时候放进去,再把她做的酱放进去一些,炒香就能关火。
鱼酱做起来简单,可用来拌饭或者卷进馒头里,都能吃上许久。
“吃上这个,又想起咱们那时候弄的蟹黄酱了,可惜早早就吃完了。”
蟹黄酱总共也就弄了两罐子,一罐子还送给了胡小郎君,他们省吃俭用,剩下的那一罐子也很快吃完了。
不过这鱼酱的味道也很美。
林春燕吃的很满足,想着改天可以烙了那种山东小煎饼,里面裹了酱和小葱,一定好吃的很。
想着有好吃的,人都放松下来。
管事的把货装好之后,就来林春燕这铺子里吃东西,把各色的菜都点了一遍。
再不吃,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了。
又说起能打包的东西来,“可惜夏天不耐放,不然像之前那时候,多少都能带一些上船。”
那腐竹和豆干却是能带,再来些咸菜下饭,把瓦罐小酥鱼带上两罐,管事的才算满意。
林春燕给他装好之后,又把才做好的鱼酱拿出来,“这却是能储存的时间长一些,只是价格略微贵。”
管事看见之后大喜过望,“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以后就是在船上飘着,也能拿到这拌饭来吃。”
他们这些管事的油水虽然足,可不照样是在船上苦熬着,有时候好多天碰不到码头,或是为了赶时间,十天半个月的都下不了船。
“小娘子这里可还有其他的方便携带的吃食?不管是什么咸的辣的,只管都拿了来。”
林春燕想了想,又把橡子粉拿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喝得惯,这东西也能用来充饥,且携带非常方便。”
管事的先让林春燕帮着给冲了一碗,喝到嘴里之后有一股淡淡的果冻豆腐的味道,就知道怕是一样的东西。再加上里面还上了一些果仁,吃起来倒也有滋有味,就点了头,“这有多少就给我都装上,我全都要了。”
这橡子粉在他们这里卖的不是很好,林春燕就给他装了三罐子,才把管事送走。
这一条船走了,很快又有新的船来,码头就是这样,没有永远停靠的船只。
林春燕一时之间也有伤感,被段夫子唤了了几声才收回思绪来。
“夫子,可是有事?”
段夫子就把他不明白的地方拿出来,“这是如何算的这样快?怎么它加它就能直接乘起来?”
段夫子自觉他十分的有天赋,虽然科考不顺利,但是他做的诗,可是让很多人都称赞的。
如今就算不愿意再动笔,也仍然有一身傲气在身。
来这里当账房,内心里也觉得是屈尊降贵了,不过是为了那月例银子和口腹之欲。
想着想着,段夫子就觉得自个活成了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种人,哪里还有曾经的一身傲骨。
可实在是生计所迫,总不能让自家的妻儿老小都跟着喝西北风。
这样傲气着,谁知前段时间每日的账对完之后,林春燕只需要看上几眼,就能看出来他哪里算的不对,让他大吃一惊。
一开始只当林春燕天赋异禀,是这方面的天才,他也认得几个好友,都是算术这方面的奇才,文章做得不怎么样,但算术学的很快。
可算数,只能算是杂学,在科考中没多少用处,一般也没人去钻研。
后来才知道,这林春燕有特殊的计算方法,还交给了他们家那王英娘,算起什么账来都又快又好。
段夫子不信邪,特地从书上找了难题出来,让林春燕心算了去。
林春燕看着这些熟悉的题,只微微笑了笑,很快就说出了答案。
这边段夫子连题目都还没看明白呢,等他算完,林春燕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再看给出来的得数,竟然和他的一模一样。
段夫子这才放下身段,去问了林春燕。
林春燕倒觉得这段夫子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说他清高吧,可他偏偏又很世俗,说他世俗吧,可骨子里永远带着一股傲气。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个独特活下去的方式,听了段夫子那别扭又好奇的话,林春燕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她怎么算的说了出来。
段夫子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一样,按照林春燕教的法子算了一遍,竟还真的算出来了,且比他打算盘还要快。
段夫子学会之后,日常算账的时候就忍不住总拿林春燕的法子来算,有时候算不对了,还要去找林春燕问明白。
这些事情他自然都告诉了温夫子和余夫子,这两个人也都是正经学过九章算术的。听了段夫子的话,只以为他说大话。
“你说那林小娘子能做出各种各样美味的东西来,这我是信的,就是她把那树叶都能做的天上无,地上有的好吃。可你说这算术,她一个小娘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段夫子就把林春燕告诉他说的那番说辞拿了出来,“还是他们家那老爷子从前走南闯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专门钻研这算数的老秀才,因为喜欢吃那林老爷子的手艺,就把这一招全传给了他。”
林春燕这话半真半假,走南闯北是真,那老秀才和传授学义都是假的。
段夫子这样解释完,就出了道题,让温夫子和余夫子算一算,又把林春燕的法子拿了出来。
果然不出段夫子所料,他算出来的又快又对,见那两个夫子还在那里一点一点的掰扯,只把他乐呵的不行。
“先前你们还不信邪,如此也该信了吧?”
除了写诗之外,段夫子总算又找到了一些其他有意思的东西,回家之后还乐呵乐呵的。
只他瞧见大娘子又拿着鸡毛掸子等在门口,着实吓了一大跳,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段夫子远远的喊了一声,“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
人却是不敢再往前再走,身子都是往后仰的,情况一不对,他就要撒腿往后跑。
他家大娘子见他这样,直接冷哼一声,“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才回来?我都以为你掉到了哪个山沟里,再不回来了。”
段夫子赶紧解释,“是去找了温夫子和余夫子,同他们商量一些事情。”
他家大娘子又冷笑一声,“人家两个都是书院里的夫子,你一个账房先生,有什么好商量事情的?”
大娘子对段夫子去当了账房先生,其实也是有几分怨言的。哪怕去当了私塾先生,别人见了她也能高看一眼。
可这账房先生,除了多挣些钱来,哪里还有往日的体面。
这且先不说,自从她嫁到段夫子家里之后,先是供他读书,之后又操持家里,是半点福也没享到,心里早就有了怨言,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段夫子一听这个,就不好再说什么,刚才高兴的心情也荡然无存,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娘子回了家,把带回来的东西放下,洗漱过后就去床上和衣躺下。
谁不想风风光光的考上举人,再成了官老爷,可他偏偏没有那样的命。
大娘子也觉得刚才说错了话,见段夫子连鞋也不脱,气呼呼的上前帮着他把一双鞋袜都脱掉,拿到院子去洗了。
一边洗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段夫子自然一直没有睡着,见大娘子虽然嘴上说了他几句,可仍旧为他洗衣做饭,一时心里也有几分不好受,换了衣裳出来,找了凳子坐在了大娘子的身边。
大娘子瞪了他一眼,“明儿个还要早起,如何还不睡?”
段夫子看着大娘子那双因为经常干活变得粗糙的手,叹了一口气,“夜里黑,我又不急着穿,你也早些睡吧。”
大娘子一阵沉默,自从嫁到这家里以来,她从来没听过段夫子说出这样贴心的话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倒是让我不敢认了。”
段夫子又好气又好笑,“知你心里也不好受,可我也没其他本事,之前在寺庙那几年着实是让你们娘几个受委屈了,尤其是娘子你,家里大半的活计都让你来做了,实在辛苦的很。”
大娘子听了这话,一时也不禁湿了眼眶,愤愤的锤了段夫子一下,正好锤在了之前大娘子打他的那地方,疼的段夫子呲牙咧嘴的叫了好几声。
大娘子把眼泪擦了,“原来你还有良心,我还当你那心是石头做的呢。”
段夫子倒吸了几口气,觉得胸口不疼了才说,“这账房先生我如今当着也不错,且那家小娘子都是和善的人,挣的钱也够咱们家用了,只是让你没秀才娘子的名头。”
大娘子重新低下了头,今晚的月光不是很明亮,大娘子也不过是凭着手感在搓洗衣服。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搓起衣服的声音和远处传来不知名的虫叫声。
那衣服终于洗好了,大娘子站了起来,随口说了一句,“账房先生就账房先生,你既然觉得干的不错,就好好在那里干,可别让人家那小娘子寒了心。”
林春燕清明那天蒸槐花的事情,还是被林二婶知道,知道张大娘没回来,特意过来说了他们。
“都说了那天是不能开火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是万万不能改的,你们小人家家的,也得重视才行。”
其实对这个规矩,林春燕并没有觉得太怎么样,她毕竟是一个现代的灵魂,这一天对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吃青团,以及放假的三天。
且每次到清明节的时候,总会下起雨来,再吃上些冷食,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可见林二婶这样郑重,林春燕只得赶紧保证了几句,说下次再不敢。
林二婶又说了许多,“这天不开火也是有原因的,是为了让神明保佑咱们,咱们得好好的敬着,指不定哪天就发了难。”
就像那林老爹一样,他自个儿做了那样的事情,这不报应就来了。
林二婶娘家的钟二哥又去了那边办事情,这次倒是没有碰上林老爹。不过钟二哥想着林二婶如今日子过得好,都是多亏了林春燕他们,就托了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还真把林老爹给找到了,不过才几个月没见,林老爹又像老了好几岁一样,眼睛都是沧桑。
他那个小娘子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林老爹手里有几个钱,从前出门的时候,林老爹花钱可都是大方的很。
谁知这林老爹是因为没有儿子才如此的阔绰,想着这钱不花完,也只是白便宜了别人。
可如今不一样,有了儿子之后,林老爹什么事都要计较几分,再不像往日里那样。
且柴米油盐过日子,哪里没有磕着碰着的时候,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深,林老爹要不是还惦记着儿子,连家都少回。
见这钟二哥又来,林老爹心里就犯嘀咕,以为是张大娘托了他来找,见了面就塞了几个大钱过去,让他千万不要声张。
“你也看着了,如今我的日子过得并不多如意。只让他们母女三个死了心,可千万不要再找来。”
钟二哥差点被气笑了,可想着林二婶的嘱咐,硬是什么都没说,只把那几个大钱收了,还继续糊弄,“可如今既然知道了你在这里,总得往回捎些钱,他们娘儿三个,日子也不好过得很。”
林老爹直接开始卖起惨来,“我养这个儿子处处都要花钱,以后还要给娶媳妇盖房子,哪里还有多余的来。”
钟二哥听了很是气愤,“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都答应了不透露你在哪里,你怎的连个钱也不愿意捎回去,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林老爹只往后躲,“都已经写了休书,再不相关的,只当我死了便是。”
他再不怀疑其他,只以为张大娘他们三个离了自己之后,怕是活都活不下去,才让人来找他要钱。
钟二哥还是生气,直接甩袖子离开,还让林老爹记住他今个说的话。
林二婶这次倒是没有再同张大娘说什么,只把这事同林二叔抱怨了一通,嫌他们家人不地道。
如今家里面挣钱最少的就是林二叔,一般他们娘几个商量事情的时候,他连话也插不上。听了这话也只能沉默的低头,在心里也把林老爹给埋怨上了。
“正经说起来,什么时候去行了那拜师礼才好,总不能让燕娘成日里白教着香娘,实在失礼数。”
这是正事,林二叔之前都已经让董婆子算好了日子,只说,“过了清明后两天就行,到时候我去买了酒来,再整两道菜。”
“打了酒也没什么用,咱们谁也没人喝,只是你们这些男人用来消遣的。不如多买些料子,回头让我做给燕娘衣裳才是正理。”
林二叔只能点头。
原说张大娘只去一两天就回,可是清明节都过了,还是不见人影,连张牛力都没过来,林春燕这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林桃红也总往外面张望,段夫子看见了,安慰他们说,“去的是你们娘舅家,能出什么事情,不过是很久没回去了,多住在家里一两日而已。”
林春燕知道张大娘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上次过年回去的时候,张大娘也不愿意在舅舅家里多住,早早的就跟着他们一块回来了。
且如今她和林桃红都在家里,张大娘定然不会放下心,如何能多住上几日。
林春燕已经盘算着,要是明个再不回来,她就舍下这摊子,直接去张家村那边找人。
今个董小娘和她身边的丫鬟来了一趟食铺,自从上次上元节的时候,两个人被王大郎绑了去,回家就受了惊吓,在床上躺了一两日才好,倒也不敢像往前那样走出来走动。
这次就是出来看陈娘子,董娘子是个有良心的人,对陈娘子的恩情一直记在心里,时不时的就会看上几眼。
这次去看了陈娘子之后,就有些愁眉不展,她的丫鬟和她一样,都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哪怕桌上有好些个吃的东西,两个人也不像之前那样开怀,只略略的动了动筷子。
林春燕原本就有些焦虑张大娘还不回来,见状直接走了过来,同她们聊起天。
董小娘倒是一问就说了,“是那陈娘子的病,自从上元节之后莫名其妙的就大病一场,请了郎中看了好几次,也不见好。”
这次去看了,陈娘子的病又严重了几分,自然让她有些忧心。
丫鬟也是从陈娘子手里出来的,在那里过的比在自己家里还好,也没人打骂她们,噼里啪啦的把事情都说了,“那郎中说这病的蹊跷,倒看不出来是什么。”
后面还有一句,丫鬟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因为她也觉得不太可能。
陈娘子不过是个中人,平日里和人无怨无仇的,大家都念着她的好,怎么会被人下了毒去?
林春燕也时常听人说起这陈娘子来,如今听她这样大病一场,倒是有些唏嘘,宽慰了几句,说要是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董小娘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心里倒没那样难受,笑了笑就说,“那感情好,我留下几个大钱,麻烦小娘子叫了闲汉,帮着给送几次饭。”
林春燕点了头,“这事不难,你且放心,我定然记着。”
董小娘放了心,又让丫鬟挑了些菜装到食盒里,早早的回了家。
快到晌午的时候,张大娘终于露了面,被张牛力送了回来。
不过她脸上包了个纱布,乍然一看挺唬人的,林桃红看到张大娘这个样子,直接嚎了出来,“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被人打了?”
她说话的语速本来就快,这一嗓子又尖又细,倒是把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张大娘赶紧去捂了她的嘴,朝其他人笑了笑,瞪着林桃红,“你可小点声吧!还不嫌败兴,我这不过就是摔了一跤。”
林春燕听到大厅里的动静,走出来看到张大娘这个样子,也被唬了一大跳,听到张大娘说是自己跌倒摔了一跤,哪里肯信。
“这怎么摔能摔到脸上?倒是太巧合了。”
且那伤疤一看就是被打出来的,林春燕的心里已经十分的恼火,只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张大娘不想在前面丢人现眼,只去了后院才说出实话来,“不曾想被你们看出来了,我这的确是被人打的。就是你舅舅家门口的那张婆子,不过我也狠狠的打了回去。”
张大娘语焉不详的,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林春燕就转头去问张牛力。
张牛力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要不是因为家里事情忙,张大舅和张小舅都要过来的。
这张大娘好不容易回去住上几天,可是家里的贵客,好好的住上一晚上在被人给打了,他们也怕林春燕心里生了龃龉。
“姑姑第一天回去的时候,就和张婆子发生了口角,两个人对骂了一顿,不过姑姑也没吃什么亏,这事本就算完了。谁知第二天从山上祭拜完回来,两个人又碰着面了,说了几句话不对头,谁也没拉住,就这样被打了。”
林春燕就知道这事肯定和张大娘那张嘴有关,张大娘在一旁有些讪讪的解释,“这可不是我先挑起事的事,她非说我被休了,还说我没眼光,当时看不上的人成了她男人,日子过得如何如何好。这说的也太难听了些,我就说如今日子过得也是美的很,偏她就是不信,还说我日日要摆摊做生意,是个劳碌命。”
张大娘越说越委屈,“从前做小娘子的时候,就时常会被她欺负了去,如今我都这把年纪了,如何肯让她再随意说了去。”
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张大娘受了多大的委屈,可看张牛力在旁边尴尬的表情,林春燕就知道张大娘肯定是没有吃亏的。
林春燕叹了口气,又仔细的看了那伤口,见不过有些乌青,着实没必要包得这样严重,只是张大娘怕被人看了去,才捂得严严实实,反而让人吓了一大跳。
林春燕又问那人被打成什么样子,张牛力只说和张大娘差不多,倒是不用赔钱,两厢都占不了便宜,这就算完了。
张大娘在一旁忍不住说,“要不是被人拦着,我肯定能打她个稀巴烂。”
被林春燕一瞪,缩了缩脖子,倒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林春燕留张牛力在家里住上一晚,让他明个一走再走,又去把蒸好的槐花麦饭拿出来。
张大娘一看这口吃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拿了勺子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这槐花蒸好之后有一股天然的香,小孩子们日常拿这个做了零嘴,在嘴里吃着也是甜蜜蜜的。
“还是在自个家里面舒服。”张大娘叹了一口气,“再不去外面住了。”
林春燕瞪她,“也不敢再让你随意瞎跑了,不过出去两天就能和人打架,和那三岁幼童有什么区别?”
宋大娘方才没有过来,见张牛力出来找水洗脸,就知道他们已经说清楚了,这才挑了帘子笑盈盈的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碗冲好的茶,张大娘走了这一路,又说了好些个话,早就渴了,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用手随意的一抹嘴巴,朝宋大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宋大娘不以为意的摆手,“这算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事情,我原先可比你这脾气还要爆呢。”
张大娘虽然脾气暴,但是最不愿意听别人说她脾气不好了,一听这个,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她至今没忘,林老爹送来的那封休书里,是怎么说她善妒暴躁无所出的,只让她听的面红耳赤,羞愤欲死。
不过这些话都是不能和外人说的,宋大娘眼尖的看出了她心情的变化,又赶紧换了话题,说起他们村的二傻子来。
“我之前托人问了啊,他愿不愿意养蜂蜜,这二傻子不知道什么是养蜂蜜,只以为我要吃蜂蜜,去山里头去摸了好几天,给拿了这一小罐子过来。”
原先宋大娘说这人叫二傻子,林春燕还一直以为他名字就是这样,现在才知道,这二傻子是真的有些傻,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
不过他还真是有些本事,这一小罐子蜂蜜,可够他们用上好些时候了。
这槐花麦饭上面,林春燕直接就淋了一勺子,这野蜂蜜闻起来就有一股天然的香,吃到嘴里的滋味也是好的不行。
张大娘把那淋了蜂蜜的槐花麦饭全都吃完了,才觉得没那么饿,听宋大娘继续往下说,“不过和他解释了一番,又说了这些个蜂蜜能拿来换钱,他倒是挺乐意。”
“既然这么着,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让他来咱们店里,我同他好好说上一说。”
宋大娘又提前说了些这傻子的情况,怕到时候冲撞了林春燕,闹得两方都不高兴。
过了两天,这二傻子就被他哥嫂陪着一块来了,见这铺子原先是那样的不起眼,就是从这里路过,都不会多瞧上一眼。
如今却像变了个模样似的,往来的食客众多,就是不吃饭只路过这里,也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尤其是那索唤的窗口处,更是排起了长队,这还不到晌午呢。
二傻子也看呆了,他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想来,还是因为哥嫂说来到这里有肉吃,他才不情不愿的过来。
原以为是诓他的话,没想到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真的有肉。
林春燕把他们请到角落里的桌子上,看二傻子一直看着那边温盘里的吃食,直接让他过去挑些爱吃的。
这二傻子也不懂得客气,听了这话就直接站起来,把全部的肉菜都要了一遍。
胡大强知道这肯定是林春燕要请他们吃,定然是不会要钱的,就每一份少打了一些,想给林春燕省些钱来。
那二傻子还不高兴,只说胡大强这人不实在,明明那盘子那么大,竟然都不给装满了。
胡大强也没办法和一个傻子理论,只能气呼呼的把盘子装满了,帮着一块端过去。
二傻子的哥嫂见他端来了这么些个肉菜,一时吓了一大跳,赶紧要退回去,还说二傻子,“你也太不懂事了些,挑上一两盘不就行了,这么些个怎么吃得完。”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