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摆摊卖美食by梨庐浅
梨庐浅  发于:2024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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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吃的,就去找大姐!大姐有好多好吃的。”
大家都被逗笑了,“对,你和你大姐最亲了,真是有福气的娃。”
三郎见他这样,就笑着说,“下次从镇上回来了,我给你们带了糖画。”
三郎如今赚了钱。日常爱吃些什么零嘴也都敢买了去。
四郎听了就十分羡慕,“要不我也不学那木工活了,跟着你去摆摊吧。”
林三叔听到了,拧着四郎的耳朵就把他拎到院子里,“想去摆摊子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手艺,如今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做这木工活计吧。”
林凤蝶倒也和四郎有了一样的想法,又听三郎说明个都去他们家吃饭,林翠香要正经地拜了林春燕当师父,让她也十分羡慕。
等三郎走了,林凤蝶还在想这事,憋了半天,忍不住就把心里的想法同李氏说了出来。
李氏被吓得一大跳,“你说你不想学做绣活了,想去学那染布的手艺?”
林凤蝶有些扭捏地点点头,“上次还听大姐说了,如今花开得正好,能把各种颜色都染出来,只是如今家里倒腾不出来太多的手,好多人来找他们染布,也都不敢应了。”
李氏早就想知道那染布的手艺是怎么学来的,可听了之后还是先皱了眉,摇摇头说,“不是娘不让你去,这些手艺也都是不能轻易外传去的,之前娘也去问过你们大娘,不也没告诉咱们?快收了这心思,好好地把这绣活学到手才是正经。”
林凤蝶咬了咬下唇,把这事搁在了心里,只等着去二房的时候再问了出来。
林桃红早上醒来就一直晕乎乎的,完全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张大娘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把昨个儿吃菌汤锅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偏你喝醉了酒,我们几个吃的不知道有多畅快。”
林桃红有些心虚的看了林春燕几眼,只得到了几声冷笑,抱怨的话只到了嘴边,不敢说出来。
封大娘听说林春燕答应了要做席的事情,高兴地拍着大腿笑起来,“我这就让我那外甥过来,你们先拟了菜单子,到时候要是有不合适的,咱们再商量着来。”
林春燕点头,去找了段夫子拟菜单子。
林桃红听了林春燕同封大娘说的话,不免就有些着急起来,“大姐,那咱们店里的生意如何做?”
林春燕就说,“少不得要休息一天。算下来,这包出去做席,倒是比咱们一天的流水还要多上不少。”
要不是算清楚了,林春燕也不敢贸然就答应。
林桃红着急地跺了跺脚,“那些个闲汉都还等着来咱们这里买东西呢,咱们一天不卖这些,他们就不知少赚多少。”
林春燕一愣,倒是没往这方面想,有些欣慰地看着林桃红,想了想就说,“要不这样,咱们只在外面支两张桌子,把那些温盘放到那里,这样如何?”
林桃红出去转了一圈,就说摆在金娘子旁边正好。
多亏了如今有林翠香和赵紫兰两个帮忙,日常做的那几道菜他们也都已经能炒出好的滋味来,把这些交给他们,林春燕也是放心的。
又拟了菜单子,想着既然是定亲来的都是双方的亲戚,自然是要往排场里做了。
不过只两贯钱,她也要考虑着成本,那些羊肉牛肉自然就不打算买了。
拟好了就交给那封大娘的外甥,他不过才弱冠之年,难得是斯斯文文的,听段夫子念了那菜单子之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确实再好不过了,有这么些个肉菜。”
封大娘说起这林春燕的时候,徐大郎就有几份意动,只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里十分没底。
倒是封大娘宽慰了他几句,“人林小娘子如今开了铺子,整日里人来人往的,指不定就没功夫管咱们这样的事,先让我去打听打听。”
结果当天回来了,只说那林小娘子要考虑考虑,徐大郎以为这是没戏了,已经在十里八乡寻摸起好厨子来。
那王大厨被人杀害之后,十里八乡做席能排得上号的,也就一个任大厨。
可他的要价也越来越贵。除了给包红封之外,还要额外再给些酒水烟钱,拿足了孝敬才动手。
等封大娘又告诉他,林春燕答应下来,两贯钱就能整治几桌子的时候,徐大郎只觉高兴得不行,等看到这菜单子,更是嘴角裂到了耳后根。
如今谁不知道林春燕这手艺是没得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能变得格外美味,勾人馋虫。
他都可以想象到,定亲那天请了那些个亲戚来,会是怎样的热闹。
少不得都要说他排场大,是个有本事的,都能在林春燕的铺子里开席。
为了怕人跑空,林春燕还让段夫子提前把告示贴出来,再同来往的客人们说上一说,只那日只有索唤,早餐也就不供应了。
陈老丈人跟着秦老丈人过来,听了这样的消息,只恨不得捶胸顿足一番,“怎地你们都能请了林小娘子做席,偏我就没这个福分。”
这是还记得他过大寿的事情,因为下了大雪,林春燕没能过去,陈老丈人就记到了现在。
秦老丈人笑眯眯的去前面转了一圈,要了自个喜欢吃的,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满意的吸了一口那香味。
他旁边已经坐了赵官人和他家娘子,秦老丈人先点了头,才奇怪地说,“这倒是稀奇,你家娘子竟然跟着一道出来了。”
赵官人得意,原先他喜欢吃的那些个东西,都得不到赵娘子的认可,偶尔还会被训斥几句。
可如今不一样了,赵娘子不仅变得爱吃,还愿意跟着他一块出来,可不就是让人高兴得很。
“你们今儿个点的是什么吃食?”
秦老丈人先往他们桌子上张望了几眼,见是那红烧狮子头和京酱肉丝,赵娘子正用小饼卷了,吃得津津有味。
赵官人也看过去,见秦老丈人点的是鱼香肉丝,旁边放着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只需要花上几个钱就能吃到这样的美味,自然让人高兴得很。
赵官人奇怪,“怎么今儿个不见你来这里喝酒了?难不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陈老丈人接话,“他怎么不想喝?只是今儿个去打酒的时候和那老汉吵了起来,闹得不愉快了,才没打成酒。”
秦老丈人还让赵官人来评评理,“我这张嘴,喝酒都已经喝了好些年,它里面掺没掺水,我一喝就知道!偏那老汉非说和原先一样,我就和他理论了几句,倒是没有吵,只是不想再去他那里打酒,待会儿了少不得要跑到咱们镇西边,那里还有一家酒铺。”
林桃红在大厅里听到了,噔噔噔跑过去问林春燕,“咱们那酒水可是需要另买了去?要是用的话,得去村西那边的酒铺。”
林春燕摇摇头,“只说了两贯钱不含酒水,让他们自个儿找去,咱们不管。”
林桃红不明白,“那桑葚酒我看也酿得差不多了,何不拿出来?”
“这桌子菜已经要了两贯钱,若是添了酒水,最少也要加上一大笔钱,普通人家可加不起。何苦自找麻烦?这酒我留着,以后有用,倒是不用着急。”
听了这话,林桃红就高兴起来,美滋滋想着什么时候再去喝了酒。
林春燕见她这样,直接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你可给我老实些,再不要偷喝酒了,小小年纪,总喝醉了不行。”
林桃红被打了也不生气,只同林春燕讨价还价,“那我下次少喝些可成?且咱们家还没有像样的杯子,我只能用了碗来喝,什么时候去杂货铺子了,再买上那琉璃杯才行,把桑葚酒倒进去了,不知道多好看。”
林春燕就说,“你也不看看那琉璃杯多少钱,好些的一个就要七八百个大钱,就是差些,材质不好的,也要四五百个大钱,要是不小心了再打碎,岂不就心疼坏了。”
一听琉璃杯的价格竟然这样贵,林桃红也歇了再买这东西的心思。林春燕也不想让她太失望了,只说可以给她买些普通的杯子,也能用来喝。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就看见赵怀子从外面进来,肩上扛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还有些血迹未干,乍然一看挺唬人的。
林春燕看见这东西却是眼前一亮,上前快走几步,“这不就是獐子吗?怀子叔你可真有本事,这都能打到。”
自从看了这食铺之后,赵怀子上山打的野味,大多都是送到她这里。
原来想着这个獐子这样大,不知道林春燕这里能不能收得下,可又一想,这獐子实在是味美得很,要是送到了其他地方,怕是连吃上一口都不能了。
他身后跟着赵沐阳,探头探脑地望进来,乍眼一看大厅里的人多数都是他不认识的,还有些拘谨,直到看到了林春燕和林桃红,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燕娘姐姐,这东西我叔叔说可好吃了,可是真的?”
见他这副嘴馋的样子,林春燕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笑嘻嘻地说,“这肉是真的好吃,等我一会儿处理完了,你们尝一尝。”
赵沐阳一听眼睛就亮了,缠着赵怀子答应下来,赵怀子原本就想尝尝这獐子的肉,没三两下就点头同意了,两角眉梢都带了几分的笑意。
看起来倒是比之前那萎靡不振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张大娘十分八卦地把赵怀子拉到一旁,她这举动也没什么不妥,两个人毕竟七拐八拐的连着亲,就问他可是有相中的人了。
从前那媒婆在的时候,赵怀子很少有人愿意嫁过来,都嫌他克父克母,是个命不好的。
可如今换了郑媒婆,这人也是一张巧嘴,把命不好的事情,说成小娘子进了门就能当家,上面没有公婆,下面没有妯娌,日子不知道多自在。
且这赵怀子是个猎户,总能上山打些野味,日子不知过得比别人好上多少。
这么一说,还真有不少人都动了心。
听说李有福那之前要定亲的王大妮也去同赵怀子相亲了。
自然也有人怕这打猎是件危险的事情,赵怀子命这样不好,到时候不小心再一命给呜呼了,就是再多的钱,也架不住人没了。
这郑媒婆真是长了一张小嘴,难怪能在十里八乡吃得开,她就说,“就算人真没了也不要紧,那青山村别的没有,却是非常利寡妇的!你看那寡妇失业的活的都比之前好,这可是董婆子亲口说的。”
郑媒婆一把董婆子抬上来,就没人不信的,倒真让很多人没了后顾之忧,赵怀子一时也抢手起来。
这赵怀子一个人过活多年,实在不想每次回到家里,连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早就想娶媳妇了。
先前看上了孙娘子,可两个人有缘无分,就那样错过了。消沉一段时间之后,赵怀子又重新振作起来,特地去找了那孙娘子。
孙娘子是真的没了和他再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思,一门心思只想把日子过好,见他来了,脸上就不大高兴,唯恐被人看见了,再传出什么闲话去。
赵怀子见她这样,心就凉了一半,知道她是真没了那个意思,只还不死心地问,“如今大家的日子都比之前好过了些,你就算嫁过来了,也能带着你前头的婆婆和孩子,日子不还是照样。和和美美,怎的就不愿意?”
赵怀子是真的想不明白。这孙娘子见左右无人,那爱听墙角的柳娘子和四郎都不在跟前,就把门虚掩住,跟着赵怀子走到旁边,只问他,“我是嫁过去了,可还要再生孩子?”
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赵怀子还是照实说了,“自然是要的,你只有妞妞一个,我膝下也无子,且咱俩都不算岁数很大,即便要了也能顾得上。”
孙娘子却掰着手指头给赵怀子算,“要是再生了孩子,我岁数大了,肯定觉得辛苦,不说再从鬼门关走一遭,只说那燕娘家的活计定然是干不成了。”
瞧见赵怀子有话要说,孙娘子没给他这个机会,“你别说生下来让我婆婆给带着,这可不一样!我婆婆又没奶,孩子最终还是得找我。这还是生了儿子,要是没生了儿子,岂不是还要再生下去?这一耽误就不知道是多少个年头,我这好不容易做惯了的活计就白给了别人。几年之后再想去把这桩事捡回来,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赵怀子在一旁张着嘴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他自然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在他看来生儿育女,这不就是娶媳妇该做的事情,愣了半天才说,“那活计干得也辛苦,我上山打猎能挣不少钱,足够咱们几个活了。”
孙娘子的脸上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这要是放在多少年之前,说不定我就一口答应了,可如今却不同,我自个挣了钱,想怎么花,想买什么东西,没人敢随意插手的,就连家里要不要多养只鸡,那鸡下的蛋该怎么处置,都是要问我的意见。我嫁给了你,再不去上工了,每天只守着个娃娃,再不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两个人不欢而散,赵怀子从始至终也不明白孙娘子到底是为什么不同意,只知道她心意已决,是如何也挽回不回来的。
如此,他倒是答应了郑媒婆的相看。
张大娘这么一问,赵怀子就不好意思起来。一旁的赵沐阳却抢先开口,“我叔叔真的看上了一个婶婶呢,就是王家村的王大妮。”
张大娘哎哟地拍了一下大腿,“这不就是李有福之前说的那媳妇嘛,你咋地看上了她呢?她家里人可是彪悍得很。”
正月里上门,王大妮家打李有福的时候,张大娘可是拿着瓜子上了房顶去看过热闹的。
那王大妮光娘家兄弟就有好几个,两个人按着李有福,两个上来就打,还有一个把家里的东西也都砸了个稀巴烂,也就梨花屋子里没人敢闯,这才幸免于难。
赵怀子有些不好意思,“相看了几个人,倒是只觉得和她性情相投。”
他和孙娘子之间的问题,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可是换了另一个人,这矛盾可能连出现都不曾。
林桃红巴巴地凑过去问赵沐阳,“你可是见到你那未来的婶婶了?”
赵沐阳点点头,“见了。我婶婶家里的那几个兄弟他们都可厉害了。”
张大娘已经问起来什么时候下定,还说他们这铺子里可以包出去做宴席,“那镖局的封大娘的外甥就特意包了我们这铺子,说是要请他们两家过来吃喝一顿,你要是来,我做主给你便宜一些。”
他们在这边闲话家常,那边秦老丈人和赵官人都眼巴巴地等着那獐子肉上来。方才赵怀子看见獐子肉拿过来的时候,眼睛同赵沐阳一样亮得惊人,都知道今儿个可是来对了,能大饱口福。
那赵娘子正不知道给娘家带什么礼,这獐子肉来的不就正好。先让赵官人过去说了一说,不拘价格是多少,只给他们多留一些,好让他们方便走动。
林春燕一一都应了,正在教林翠香和赵紫兰,怎么处理这獐子肉。
如今这样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家都喜欢自个出门打猎,不管是鹿肉还是獐子肉,肉质都极为鲜美,或烤或爆炒,都是一绝。
林春燕今儿个打算就做肉生。
赵官人已经在外面高谈阔论说起鹿肉和獐子肉之间的不同,直听的人一愣愣。
“还以为都是肉,竟然差了这么多。”林桃红听的津津有味,跑过来像林春燕求证是不是真的。
“那鹿肉的确要更味美一些,可这獐子肉也不差什么。”
獐子肉被片的薄薄的,直接放在铁板上煎制,不用太多的调料,只吃那肉的鲜美。
丁慧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只獐子,在那里啧啧称奇。她今个才来帮忙,见到铺子里什么东西都感到稀奇,不过她却不是个会出声询问的,只默默地看着把他们都记在心里。
来了之后就进了灶间闷头刷起碗来,偶尔听他们说起事情才插上一两嘴,透明的仿佛都没有这号人一样。
好在林翠香和赵紫兰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没人嫌弃了她去,不管干什么都拉着她,倒让丁慧娘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獐子切上了细丝,用酱瓜陈皮丝一块炒,最后添了醋出来,就成了美味可口的肉生。
这次林春燕再说张大娘脸上那东西不好吃发物,张大娘也不再肯,只拿了筷子去夹着吃。
嘴里还说,“这是我自个的脸,就是留了疤,也不碍你的事。”
张大娘脸上的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忌口也没什么事,只是她嫌张大娘总爱招惹了是非,也管不住她自个儿的嘴,这才故意拿了话说她。
见她实在是想吃,这獐子也是难得碰上一回,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林桃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会儿看看林春燕,一会儿看看张大娘,是巴不得她们两个吵起来,就这也不忘了吃。
林春燕和张大娘一眼就能瞧出来她想什么,见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如此不长记性,连收敛都不会,只得一人瞪了她一眼,让她自个慢慢体会。
林桃红却觉得林春燕和张大娘这两个人互相吵不过对方,就只拿了她撒气,在心里一人怼了她们几句,夹獐子肉的手却一刻也不停。
林春燕时时刻刻关注着丁慧娘,见她果然不敢伸手,只把一盘子肉端在她跟前,让她可劲儿地吃,“你来的时间长了就知道,咱们这里干活虽然辛苦,但是有什么吃什么,不分个高低贵贱。”
赵六使劲点头,“可是呢,都说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才能谋得这样的好差事。”
说起这事来,大家忍不住就扑哧一声乐了,那赵六和赵怀子一样,也没什么亲人,只和母亲相依为命。
他们家日子原本过得不好,村里可是有目共睹的,自从来了林春燕这里当差之后,日日都往回拿不少吃食,他那母亲的病眼见着就要好了,连这赵六子个头还窜了一圈,也不是先前那样唯唯诺诺,倒是让不少人都觉得他家那坟埋对了地方。
还有人请了董婆子过去瞧,也要一个赵六家那样的祖坟。
董婆子听了这要求,半晌都没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个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赵六小时丧父,中间又相继送走了爷爷一辈和下面的几个兄弟姐妹,如今只剩下娘亲一人,这祖坟竟然还说埋得好。
丁慧娘见大家果然都是得很欢实,没有一个人拘束,渐渐地也放松许多,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说话。
再说那书院食堂管事的,终于说动了山长,多讨要了一些采买的钱,要来林春燕这里买上些鱼酱和咸菜。
这个管事的先让自个儿的娘子过来,也别说他们是书院里的,只问要是多要的话,价格能不能便宜一些。
自然那省下来的钱,就能进了他们的腰包。
于是林春燕在吃完饭盘账的时候,就看见了那管事大娘过来。
这大娘先在他们铺子里扫视了几圈,闻着那空气中飘来的阵阵香味,看着索唤窗口那排起的长长队伍,心里就是一阵不痛快,不由自主地就问出来,“你这做菜是放了多少的油,怕就是土坷垃也能炒成好吃的来。”
林春燕也算是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可这一上来就说她用油多的倒也是少见。她对着那大娘笑了笑,“这却是说错了,炒菜也不是一味地放油就能香,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里面的学问大了去。”
大娘就撇撇嘴,“不过就是把菜炒熟了,能有什么学问,就是你们这些人瞎掰扯的。”
段夫子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脸色沉沉地问这大娘,“这位娘子,不知道你是要买什么东西?进来就先挑我们的刺,倒是少见这样的客人。”
那大娘一看段夫子这脸阴沉沉的样子,就让她想到了书院里的那些夫子们,也是这样的板着脸训斥人。
她不过是一从乡下来的老婆子,对这些读书人都是畏惧的很,平日里在书院里看到了那些夫子们,也是不敢打招呼,远远地躲起来才行。
林春燕见段夫子不过说了一句,那大娘就不敢吭声了,只能叹了一口气。
这有时候真不知该找谁说理去,明明同样的事情,她说出来就不如这段夫子说出来顶用,就只因对方是个相公又是个读书人。
她干脆也不在理会这大娘,自顾自地把要用到的青梅算出来,又让胡大郎去帮忙,跑了腿买了些酒曲回来。
过几天,她就要酿青梅酒了。
回去之后,先把院子里晾晒好的那些花都收到了布袋里。前些日子,还没这么热的时候,几个小娘子上山还挖了些野花回来,把门前那块空地上多种了些。
又说起夏天的时候总下大雨,院子里难免泥泞,不如也铺了青石砖出来。
这都是有专门做活的匠人,像那高门大院里面,听说铺的全是青石板砖,哪怕不从廊下走,也不会把鞋袜沾湿。
林翠香把他们家门前也种了很多野花,这时候就开了不少,红的黄的粉的,不等走近就能闻到一股花香。
“从前的时候,看你们家门口开着那一丛丛的野菊花,心里就羡慕得不行,只恨不得也挖一些,回到自己家里面种去。”
如今他们家门口也种了,她还学着林春燕把房间里放了竹帘,可惜现在没办法做菊花枕头,只听林春燕的,把刚开的月季花洗干净之后装到了枕头里,也算是有几分淡淡的花香。
可惜花开得都不长,还没等人欣赏,就都凋谢了。
“橘子也快吃没了,要想再吃,最少得等上多半年,还好马上有杏儿了。”
狗蛋爹已经不用林春燕专门嘱咐了去找什么东西,他自个儿就咂摸出味道来,怕其他地方有什么这里没有的果子,还特地跟着狗蛋姥爷翻山越岭地去了另一边的山,回来就带了不少的东西。
那边的山上没住着人,并不好上去,但上面的东西实在是多,野果,野菜,板栗,核桃,野生猕猴桃,橡子树都有。
狗蛋爹说等着秋天了,要再去一趟,怎么着也得把那些东西都给摘回来。
“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就雇了人去摘几天,一筐子给上几个大钱,多的是有人去。”
他这次带回来的,就有从那山上摘回来的野杏儿。这野杏儿外皮有些发黄,吃起来却极为的甜,一点也不酸,和他们这边山上摘下来的味道不一样。
林春燕就都收下了,趁着这几天没有雨,打算做杏干。
几个人就坐在院子里背阴的地方,说说笑笑地就把那些杏儿都洗得干净了。
“看到这个倒是想吃柿子饼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
林桃红干了一会儿活,就有些坐不住,扭身去了地窖里。
王英娘就笑,“可别又是想去偷喝酒了。”
林桃红生怕林春燕误会了,赶紧解释,“自然不是,如今外边能喝的饮子也多的是,我又不是那酒鬼,只馋做好的酒来。”
去地窖转了一圈,真叫她发现了几个柿子饼,兴冲冲地拿上来,一人分了一个。
又催林春燕,赶紧做那茉莉豆浆来。
“你自个去,越发的懒了。”
林桃红不依,“大姐,你前儿不还说我有长进,今个儿就说我懒,哪里有这样道理。”
林春燕不理她,那些杏儿洗干净之后,从中间掰开,把里面的核去掉,再把杏儿一层层的铺好,撒上些糖。
林春燕看糖不多了,就打算再去买些。
“用的实在快。”

茉莉豆浆很好做, 林桃红想喝,就真的自个儿去做了。
只把茉莉浸泡过后,和豆浆混合在一起,喝起来就有了茉莉的清香。
茉莉花刚开, 他们家没有种, 这些都是从李氏家里摘的。回来之后晾晒好, 直接可以用来泡茶。
平日里,也能用茉莉花做些点心来, 王英娘想到家里的猪胰子快用完,就说往里面也加一些茉莉。
“用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有茉莉的香。”
“行, 那咱们什么时候试一试。”
茉莉豆浆好了,林桃红把豆浆放在井里, 又说起井水冰镇来的东西,“这时候就算不用冰,放到井里面再拿上来的时候, 也是冰冰凉凉的。”
林春燕一时想起刚来这里的时候, 每天她回来都要吃上一个从井里吊上来的冰镇瓜。
和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种过分凉的感觉又不一样, 冰凉却又不伤人。
冰冰凉凉的茉莉豆浆喝到嘴里,果然十分好喝, 几个人一人喝了一大碗,继续晾晒杏干。
“还有青梅呢。”
林春燕伸了个懒腰,“今个可不行了,我还说回来先酿了酒, 结果看到这杏儿就先晒了这果干了。”
“那就改天再做, 我看那茉莉豆浆很好喝, 正好宋大娘那里有井,你们改天就做了去, 保证好卖。”
彭老爹从他们家门口路过的时候,就听到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他的脚步略微停顿,又往旁边柳娘子家走去。
“你说什么,井里有鬼?”
柳娘子到底没和彭老爹和离,见了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可听了彭老爹这么说,还是大吃一惊,上上下下地打量彭老爹,“这别是你又打了歪主意,想趁机搬到我们这新房子里来吧,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完她就去找笤帚,想把彭老爹给赶出去,彭老爹一边躲一边说,“绝不能错的,这我还能骗你不成?是真的闹鬼了,我半夜里口渴去井边打水,就见井边坐着一个人,只吓得我腿软,险些摔了一跤。那人绝对是石榴爹,和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这下连彭平安也不再护着彭老爹,只让他赶紧走。
谁不知道那石榴爹是从山上摔下去的,这怎么好端端地又到了他们家,怕真是想来蹭他们的屋子住。
彭老爹觉得没人相信他,心里十分郁闷。知道怕是前些时候他被吓出了一场病,彭平安给他花了不少的钱,估计心里犯了嘀咕。
彭老爹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开口说过来,只时不时地就来看看,想挽回一二。
不过这家里没一个人是傻的,彭老爹人还没柳娘子勤快,只等着别人把饭做好了,端在桌子上才肯动筷子,就都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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