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跪下,求你个事by四藏
四藏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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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要?和棋修社的?大老板对弈?她之前没听过大老板从无败绩的?名头?吗?她怎么敢提出来的??”
“长得不怎么样,看起?来有点老啊,她想?赢什?么?大老板居然亲自和她对弈。”
“和她对弈是因为她手里?的?玉指环吧,那可是藏着修仙界无上心法?的?宗主?指环,谁能不心动啊?”
“那她要?求的?赌注是什?么?”
灵境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往常甲等棋室开局就会有不少人观看,这次甲等棋室一亮起?来,开局的?筹码是万剑宗的?玉指环,而下场对弈的?居然是大老板,立刻吸引了棋修社里?的?所有人。
棋室里?的?人也叫停了自己的?对弈,赶过来占个好位置,都想?看看是什?么高人带了玉指环来挑战大老板,不少人猜测是那位叛出师门?的?魔尊之子裴颂,却没想?到?是个相面平平的?妇人。
再去看那女人的?名字是——【宋斐然】。
“宋斐然是谁啊?是真名假名?”
“假名吧,没听过这号人。”
“她要?拿玉指环赌什?么啊?”
议论声中大家都在找大老板拿出来的?赌注,可托盘里?空无一物,只有托盘旁站着一位黑衣侍卫模样的?男人。
有人扬声问那名叫小?鹿的?女修,那名妇人要?的?赌注是什?么?
小?鹿客客气气回答说:“赌注正是大老板身旁,那位元婴期的?男修士做鼎炉。”
议论声就更大了,无人不吃惊的?,那可是元婴期的?修士!怎么会有人敢拿元婴期的?修士做鼎炉??不怕反被?当成鼎炉吗?
要?知道,鼎炉通常是没有灵根或是修为不高的?药人来做鼎炉,不然在双修的?过程中压不住对方,很容易被?对方掠夺了修为。
要?拿元婴修士做鼎炉,至少要?化神期才?压得住吧?可化神期的?仙君三界中也只有那么两三个,根本不屑于鼎炉双修这种邪门?歪道,况且也那几?位泰斗仙君也没有女修啊!
他们又惊奇的?问,那位宋斐然是什?么修为?哪门?哪派?
小?鹿歉意的?说:“客人的?身份不能透露。”
这把他们的?好奇心全勾了起?来,不少人开始下注赌谁输谁赢。
大家一方面认为以大老板的?战绩不可能输,又一方面被?宋斐然这个没有来历的?人咋呼到?了。
“她敢拿来万剑宗的?玉指环来赌棋,就说明有必胜的?自信吧?而且她都不怕万剑宗来找她寻仇啊,这么大胆必定是有实力的?。”
可灵境中,开局才?走?两步,大老板用?了最寻常的?布局,故意把自己的?【黑車】拉到?她的?【红車】下,喂给她。
这是初入门?的?人都知道的?路数,看似是喂棋给她吃,但其实是个陷阱,她只要?真敢吃,对方会连吃她两子,杀进她的?阵营里?,逼近她的?老将。
但没想?到?这么初级的?陷阱,宋斐然居然真的?上当——吃掉了对方的?【黑車】。
嘘声一片,连灵境中的?大老板都抬眼看对面的?宋斐然说:“落子无悔,宋姑娘可以再考虑考虑。”
可她吃得干脆利落,撂下棋子说:“你不会每一步都要?问我一句吧?啰嗦。”
大老板收回眼看棋局,反倒疑惑了,她这么自信应该是高手才?是,但这么初级的?套路陷阱她不懂?还是说……这也是她布下的?另一个陷阱?
大老板疑惑着连吃了她两个棋子,【馬】已经杀入了她的?阵地里?,逼近她的?将军。
她却没有防守,没有陷阱,把棋子里?最没用?的?小?兵【兵】往前推了一下。
灵境下围观的?看客忍不住骂道:“她会下棋吗?下的?什?么棋啊?对面已经杀进她营地里?了,再有两步就能将死她了,她却要?让小?兵过河?过河干嘛?凭一个小?兵要?吃掉对方将军?”
“就这种实力来挑战大老板??她是为了把玉指环送给大老板吧?”
女修小?鹿也有些看不懂地歪了歪头?,说不定是有什?么后手呢?
可接下来几?步,宋斐然只一心一意往前走?她的?小?兵,又被?大老板吃掉了一【車】一【炮】。
围观的?看客气的?想?让宋斐然下来,换自己上。
甲等棋室里?,连不太擅长象棋的?裴一也知道宋斐然快输了,她的?棋子已经被?吃掉了很多,放眼看过去她的?阵营里?全是大老板的?黑色棋子,包围着她的?老将,而她只有一【兵】一【馬】进入了大老板的?阵营里?。
她到?底会不会下棋?不会下为什?么敢来跟大老板赌棋?哪里?来的?自信?
裴一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看向了托盘里?的?玉指环,手里?的?剑握的?更紧了。
玉指环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那是唯一的?遗物……
宋斐然的?手指又一次放在了她的?小?兵上。
“宋姑娘。”大老板看着她的?棋局说:“我还有三步就可以彻底将死你。”
他真不明白了,她就是这种实力来挑战他?大胆到?要?他身边的?人?
她是因为太蠢,不自量力?
这也太无趣了。
他本以为遇上了一个聪明又有趣的?对手。
宋斐然回他的?话,而是抬头?看向了裴一,笑着问他说:“身为赌注,你是希望我赢?还是希望我输?”
裴一站在那里?,冰冷的?目光对上她的?视线险些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如果输了玉指环就会落进大老板手里?,他绝不允许这唯一的?遗物落进别人手里?。
可她如果侥幸赢了……他这个“赌注”难道真要?去给她当鼎炉吗?
这绝对不可能。
她知道他是谁吗?她怎么对得起?她的?亡夫!她的?亡夫才?下葬几?天,临死前还在替她考虑日?后谁来护她周全。
可她却在热孝期来找男修做鼎炉,还随便是谁都可以。
他握着剑的?手指青筋隐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她却又说:“不会说话,点头?摇头?总会吧?”
她像是故意戏弄他,迟迟不下那一步,抬抬下巴对他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想?我赢,我强迫你做鼎炉也没意思,就不赢了,玉指环送给大老板。”
她这话引来大老板一声冷笑,也抬起?眼看她说:“宋姑娘,我想?现在外面的?看客都在骂你呢。”
她当然知道。
“一定骂得不堪入耳。”她说。
女修小?鹿都觉得脏耳朵,闹嚷嚷的?看客除了骂她棋艺和口出狂言、不自量力,还骂她放荡……那些话她听得都皱眉,心里?又暗自不服。
放眼望去几?乎全是来这里?赌棋的?男修,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挑选自己想?要?的?女修做鼎炉。
怎么这位宋姑娘就不可以?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男恶人还要?言语羞辱起?女恶人了?
在她看来,这位宋姑娘至少还问了“赌注”一句。
要?知道,多的?是男修士把抓来、抢来的?“鼎炉”押在赌棋桌上,没有人在意过那些“鼎炉”愿意不愿意。
小?鹿感到?厌烦,她第一次希望这局棋客人能赢了她的?老板。
一个平平无奇的?妇人赢了棋修蛇的?大老板,赢了这群除了利用?女人、骂女人一无是处的?男修们,才?叫人开心呢。
最好宋姑娘在带着她的?战利品出来,让所有人都探出来她这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赢得了元婴期的?男修做鼎炉。
想?一想?她就觉得爽极了。
她看着灵境,宋姑娘靠在椅子里?戏弄着元婴期的?男修士,那位冰山似得男修居然动了一下。
“嗯?”宋斐然看着走?到?她跟前的?裴一,这就装不下去生气了?
裴一就停在她的?一步外,收紧后槽牙,她怎么能把亡夫的?遗物就这样轻易的?“送出去”?
就算不在意万剑宗的?死活,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亡夫吗?她知不知道当初沈岁华为了守护宗门?的?玉指环与合欢宗宗主?厮杀,险些丧命?
那是她的?亡夫死也会守护的?宗门?至宝,她拿来赌。
大老板也抬眼看住了裴一,居然从裴一冰冷的?眼睛里?看到?一点怒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裴一的?“情绪”。
裴一在气恼把他当赌注、当鼎炉吗?
但他许诺过裴一,绝不会输,就算输了也不会真让裴一去做鼎炉。
他虽不是好人,但裴一救过他,是他看重之人,他没有想?过要?把裴一输给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输了他也有别的?对策。
“宋姑娘不要?为难一个哑巴了,下棋吧。”他不想?让她继续戏弄裴一。
她却不肯,冷笑了一声说:“那可不行,如果我赢了,他抵死不肯做我的?鼎炉,我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也拿他没办法?。”
她抬头?看了一眼灵境,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有一双出奇明亮的?眼,像一簇火:“这么多人见证,我要?他亲自回答,想?不想?做我的?鼎炉?”
她再看向裴一,脸上的?笑容更恶意了,清清楚楚就是在戏弄他。
谁会想?要?做鼎炉?更何况他是元婴期的?修士。
大老板脸上没了笑意:“宋姑娘信不过我棋修社吗?”
“是。”宋斐然看向了对面的?男人,慢慢理着手里?那些被?吃掉的?棋子说:“从开局起?老板你的?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哪怕我落入你的?陷阱你也会怀疑,是不是我的?另一个陷阱在等着你,你太聪明又太小?心了,不允许自己有一步的?差错。”
棋子在她指尖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想?大老板一定信奉:棋如人世谨微行,稳固城池缓缓赢吧。这或许是因为你的?处境,一步错就满盘皆输。”
他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锋利,她到?底知道些什?么?知道他是谁?他的?身世?
他装成东宫里?的?痴傻废太子,处心积虑十几?年,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恢复修为,养精蓄锐。
这世上知道他身份之人,只有三人,全是他的?死侍心腹,可现在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却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非杀她不可了。
“你这样谨慎又输不起?的?人怎么会没有留后手呢?”宋斐然盯着他的?双眼,声音低了低:“如果我赢了你,你会让我活着离开吗?”
他的?眼神动了动,只是很短暂就重新恢复平静:“客人这是什?么话?我棋修社十几?年的?招牌,如果因为一场赌棋的?输赢就对客人动手,那就不要?开了。”
“一个修士,我输得起?。”他语气很笃定:“只要?你能赢我,他自会顺从地做你的?鼎炉,我以地下交易城来做担保。”
“我就喜欢把话放在明面上说。”宋斐然推动了自己的?棋子。
依旧是那枚小?兵,这一次小?兵已经走?到?了他的?将军旁边,下一步就可以吃掉他的?老将。
但是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么简单的?一步?
他直接将自己的?【車】收回来吃掉了她碍眼的?小?兵。
宋斐然看也没看,直接将自己一直蜷在老窝里?没怎么动的?【炮】推到?了他的?老窝里?,就放在他【士】的?后面,隔着【士】要?杀掉他的?老将。
“你输了。”宋斐然说。
大老板盯着棋局愣了住,他的?老将一左一右站着【車】和【士】,下面还堵着自己的?【士】,根本没有办法?再移动。
小?兵只是她的?诱饵,引诱着他回来堵死自己老将的?路。
他居然……输了。
居然被?她一个小?兵堵死了。
灵境外围观的?人群陷入一片吃惊的?死寂,几?秒之后哗然声塞满整个棋修社。
小?鹿惊呆了,仔细盯着那棋局,老板居然真的?输了?真的?没有路可以逃了?
天啊,明明老板气势如虹杀了她那么多棋子,她几?乎从不防守,却在最后险胜了?
不,不是险胜。
小?鹿看着上一步、上上一步……她从一开始就谋划着弃掉一片棋子来布置这个堵死他老将的?小?兵。
灵境中,她丢掉手里?的?小?兵棋子笑着说:“我这个人一向喜欢以小?博大,老板在答应和我这个无名小?卒赌一场时,你就掉进我的?陷阱了。”
她脸上的?喜悦和野心丝毫不掩饰展现在灵境中,她伸手拿回了自己的?玉指环,笑着玩弄在掌心里?说:“从今天起?,人人都会记住我,包括老板你。”
老板抬起?头?盯向她,眼睛里?是小?鹿从未见过的?神情。
像是愤怒,又像是惊喜。
老板突然笑了,笑的?无比畅快,然后忽然抬手灭了灵境。
灵境重新变成普通的?镜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宋斐然坐在椅子里?,看了一眼灭掉的?灵境,听见对面的?大老板说:“宋姑娘,我愿赌服输,但我想?知道你是谁。”
他盯着她的?脸,眼神里?的?好奇和愉悦毫不掩饰:“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样貌吗?”

想看她的样貌?确认她的身份?
宋斐然看着眼前?那张丑到夸张的脸笑了:“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我的真面目?”
大老板自然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好事,就?说:“当然,作为交易宋姑娘可以随意提要求。”
他实在好奇她到底是谁?
他现在?怀疑“宋斐然”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他不太相信她是?那位沈岁华宗主的未亡妻,因为他在?开局前?就?让手下人去查过了,那位叫宋斐的宗主夫人是?个平庸怯懦到连门都?很少出的妇人。
除了沈岁华的几名关门弟子外,万剑宗的其他弟子很少有见过她的,据说是?个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古板女人。
和眼前?人实在?天壤之别。
可宋斐然却抬眼扫了一眼裴一说:“我想要的已经赢来了,你?手里没什么我想要的了。”
裴一感觉到大?老板扫向他的目光有几分不快,他难以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感受,他就?像是?一件货物在?被讨论。
“宋姑娘难道不想看看我的真容吗?”大?老板慢悠悠说出这句话,他并没有真的想露出真容自爆身份,他只是?被她激起了好斗之心,他掌握着偌大?的地?下交易城,却没有一件能?让她看得上的?
他对她如此好奇,她难道就?不好奇他是?谁吗?
他注视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明显看出在?他问出这句话后,那双眼里的笑意就?变得轻蔑,仿佛在?看着一件猎到手的猎物。
“不想。”她收好了玉指环,站起身说:“我很清楚你?是?谁,对你?也没有什么兴趣。”
这下就?连裴一和一旁的二老板天枢也愣了。
天枢不明白?,如果她真知道大?老板的身份,居然还?对大?老板毫无兴趣吗?这可是?地?下交易城的大?老板,捏着他的身份要什么没有?
可她竟然不感兴趣,带着裴一就?要走。
她到底是?谁?
大?老板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拦了她一下。
“怎么?输不起?”宋斐然垂眼看了他阻拦的手臂。
裴一在?她身后握紧了佩剑,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护她周全,哪怕她如此对不起恩师。
“宋姑娘误会了,愿赌服输,你?赢了当然可以带走裴一做你?的鼎炉。”大?老板挂上了温和的笑意,收回手臂说:“只是?想和宋姑娘商量一下,你?方才也说只是?想要个元婴期的修士做鼎炉,是?谁不重要,那能?否为你?换一个修士?”
宋斐然倒是?没想到,这位狡猾奸诈的废太子居然对裴一还?有点真感情?,虽然不多。
那裴一怎么想呢?他是?想自己做她的鼎炉呢?还?是?想另外一个男人做他师母的鼎炉?
她再次看向裴一,好玩似得故意问:“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我说了不喜欢强迫人,若是?裴一不想做我的鼎炉,那就?换个吧,元婴期,身材好,还?有元阳在?的就?可以。”
裴一的眼神?都?凝成了冰。
一旁的天枢都?听的面红耳赤起来,身材好,元阳在?……他从未听过第二个女子这么随意的说出这些话。
而她又说:“老板这样的身材就?还?可以,只可惜老板不是?元婴期。”
101告诉她,这位老板才刚刚结丹。
裴一面具下的耳朵发红,她就?不怕她的亡夫在?天之灵在?看着她吗!
更?荒唐的是?,他看见大?老板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连声音也放低放柔了与她玩笑一般说:“宋姑娘非元婴期不可吗?结丹期不考虑吗?”
这话难道不是?在?调情?吗?
裴一手指冰冷,为恩师感到心寒,见她居然要顺杆子答话,终于再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在?了她二人之间,抬手比了个手势。
大?老板的目光落在?裴一的手势上。
“裴一是?说。”天枢解释道:“他愿意跟宋姑娘走。”
大?老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抬眼看向裴一有些看不懂他了,他愿意做宋斐然的鼎炉?他不是?从来不近女色,甚至厌恶女人吗?
宋斐然却笑了:“那再好不过了。”
那就?他自己来给他的师母做鼎炉吧。
大?老板又说明:裴一只是?给她做鼎炉,除了双修之外,裴一仍然是?他的人,来去自由。
宋斐然也大?大?方方的点头说,他只要在?她需要双修的时候出现就?行。
裴一站在?一边听得耳朵发烧,脑子里打结了一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她难道真要找鼎炉双修?她这样的体质找人双修只会被采补她不知道吗?
大?老板却再没有什么理由能?阻止她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带上裴一走出甲等棋室。
他立刻抬手打开灵境,反转了镜面,镜面中映照出棋修社大?厅的画面——乱糟糟的围观者全在?质疑吵闹,还?有些在?骂宋斐然,哪怕小鹿在?高?声请大?家回到自己的棋室,也无人理她,全都?吵嚷着要去见宋斐然,要和她下一局。
这些蠢货以为宋斐然能?赢是?他这个大?老板粗心算错了棋,他们人人都?可以赢宋斐然。
可宋斐然带着裴一出现在?楼梯上,那些蠢货全都?不约而同地?没了声音,一个个盯着宋斐然和裴一,只敢小声议论:她居然真赢得了元婴期修士做鼎炉……
宋斐然施施然从楼梯走下去,背后是?握着剑沉默如冰的裴一。
她谁也不看,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等一下。”终于有人拦住了她,是?个高?大?的男修士:“我要和你?下一局。”
宋斐然停住脚步看他,目光里露出了厌恶:“凭你??拿你?的贱命一条和我赌吗?”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一众男修。
站在?灵境下的大?老板皱着眉,吩咐天枢说:“把这群不自量力的蠢货男修赶出去,凭他们也想和她赌棋?”宋斐然好歹是?他的对手,是?唯一赢过他的对手。
可不等天枢出去,外面的裴一已经动了手。
他只是?轻轻地?一剑就?震开了要对宋斐然动手的几名男修。
但这下更?引起了众怒,一群窝囊的男修躲在?人群里大?声嚷嚷骂裴一:“元婴期的修士居然心甘情?愿给这个老女人做鼎炉!你?丢尽了天下男修的脸!你?连男人也不配做!”
“就?是?!你?还?维护这个老女人!丢光了男人的脸!还?元婴期……”
一群卑劣又窝囊的蠢货。
大?老板推开天枢,自己要下去将这群人全丢出去。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宋斐然的声音。
她说:“他们骂你?骂得这么难听,你?杀不杀?”
似乎是?在?问裴一。
大?老板快了两步停在?楼梯口?处,看见了宋斐然的侧影,她微微抬着眼在?对身后的裴一说话,唇边和眼角挂着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宋斐然望着裴一时眼神?是?暧昧的,可她……不应该认识裴一才是?。
裴一站在?那里没有动。
宋斐然收回目光看向那群男修,言语带笑的说:“你?不杀,我可就?杀了。”
她抬起手将玉指环套在?了手指上——
巨大?的白?光震荡而出,大?老板慌忙挥袖当下袭过来的白?光,没来得及看清,就?只见白?光中一道青色的身影握着一把剑在?人群中骤然来回。
惨叫声和血喷涌在?大?厅,整个棋修社全乱了。
而那道青色的身影只是?几秒之间就?又回到了裴一的身边,将手里的剑在?掌心翻转“铮”一声重新入鞘插回了裴一的剑鞘中。
大?老板吃惊至极,他同样看见裴一吃惊的眼,好快的身手,居然快到能?抽走裴一的剑,几秒中来去。
强行使?用玉指环,她这样没有灵根修为的人怎么还?能?好好站着?不被震碎五脏六腑?
他盯着她看。
她却只是?重新摘下了玉指环,抬手轻轻擦掉了脸颊溅上的血渍说:“这次没吐血。”
唇角竟还?挂着笑。
白?光暗淡下去,地?上倒着数十名男修,全被一剑封喉。
她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惊人之处?
大?老板放下的衣袖在?震动,心仿佛也在?动荡,他看着她要走,立刻就?追下了楼梯,叫了一声:“宋姑娘。”
眼见宋斐然拿出疾行符要离开,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臂,隔着青色的衫子他也感觉到她手臂在?细微的颤。
是?强行使?用玉指环伤到了她吗?
怕她不悦,他立刻收回了手,对她说:“外面似乎下雨了。”
宋斐然看了一眼外面,这里是?地?下看不到天空,只能?看见用结界包围的假天空,外面下雨了吗?
裴一也看了一眼,这哪里是?下雨了,是?他想留下宋斐然吧?
背后的惨叫声让大?老板心烦,技不如人死了活该,只是?脏了他棋修社的地?砖。
他实在?对她太好奇,太想看清楚她这张脸的样子。
“不如宋姑娘就?在?棋修社留一晚?明日雨停了再走?”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宋姑娘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棋修社后是?交易城中最?大?的酒楼,那也是?我的产业,最?好的天字房给你?留下。”
宋斐然戴过玉指环的手臂发麻发颤,她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光了身体里原本吸取来的修为,靠着这些修为才没有被再次震伤五脏六腑。
她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因为她猜裴一不想留在?这里,他一定急着要带她离开地?下交易城,和她摊牌:他是?裴颂。
那怎么能?行,她赢了就?要享用赌注。
裴一果然比划了什么。
但宋斐然看也不看,直接往酒楼去。
酒楼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但是?天字房就?是?一整个小院子,院子中还?有热气袅袅的温泉。
两名男修在?外服侍,房间里还?贴心地?备了酒菜。
只是?宋斐然进去,大?老板也跟着进去落了坐,没话找话的问她需要什么,吃食上有没有什么忌口?。
宋斐然坐在?椅子里,看看他,又看门口?站着的裴一,他木头一样杵着不过来。
“这里似乎有温泉室?”宋斐然边问目光边看向了内室,内室一扇横拉门后就?是?引入了温泉的温泉室。
大?老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跟他聊,她只想尽快享用鼎炉。
“劳烦两位男修服侍裴一去温泉室等我。”她说的很直接。
两位男修应是?,上前?要去服侍裴一。
木头似的裴一避犹不及地?躲开,无数的话压在?喉咙里,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的大?老板,只能?比划说:他不需要服侍。
他握着剑向上杀场一样走进了温泉室,将门“砰”的拉上。
宋斐然再看向大?老板,一副请他走的样子。
他无奈的笑了笑,“宋姑娘真是?一句也不想与我多聊,就?这么对我不感兴趣?”
温泉室中,满室雾蒙蒙的热气。
裴一衣衫齐整的站在?温泉旁边,面具后的脸热的发红,他清楚的听见外面的对话,大?老板对她浓烈的兴趣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她该拒绝他,该表明自己是?有夫之妇,她的丈夫刚刚下葬尸骨未寒……
可她却拿亡夫的重要之物做赌注来赢男修做鼎炉,并且还?答应了在?这里留宿一夜。
她难道还?真打算在?这里使?用他这个鼎炉双修不成?
她真要背叛师父吗?
他身上被热气蒸的发烫,心里却一片冰寒,好,真好,她甚至是?拿着他芥子囊里的法器来了这里。
她说是?为了防身,没想到是?为了来棋修社找鼎炉。
她就?不怕被“裴颂”发现吗?
她与师父夫妻十年就?没有一点情?分吗?
热气中不知道是?熏了什么香,散发出一股类似月桂花的香气,但太浓太热了,渐渐让他感到头晕目眩,犯恶心。
身上蒸腾出很多汗,他隐隐感觉到小腹那道伤口?也湿漉漉的,伤口?也在?香气中一阵阵收缩。
是?太热了吗?
他想用修为散去一身热气,背后的门被拉了开。
那阵香气便更?浓郁地?飘进来,将整个热气腾腾的房间涨满。
他回过头看见一身青衣的宋斐然,热气中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她脱了鞋子走进来。
“为什么不沐浴?”她声音也变得很潮。
裴一不确定外面大?老板的眼线有没有走,转身想对她比划说:离开这里再谈。
她却忽然伸手按在?了他的胸口?上,细长的手指白?如羊脂玉,指尖修的微微尖利,从他的胸口?往下滑……
碰到了他腹部的伤口?。
裴一被闪电过体一般,浑身酥麻慌忙往后退要躲开她的手,却一脚踩空掉进了温泉池中,热水将他浸透,腹部的伤口?像被拍打了一样收缩着发颤,流出来的黑血一定将他的衣服湿透了。
她站在?温泉池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做鼎炉就?该有鼎炉的样子,乖一点,我或许会对你?温柔一点。”
裴一对上那双眼,腹部的伤口?颤抖就?更?厉害了,厉害到他的腿在?发麻,他惊惧的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他会产生一种生理上的……被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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