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跪下,求你个事by四藏
四藏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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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却问:“你有镜子吗?”
裴颂顿了一下说:“没有。”他从不照镜子。
“你的?剑呢?”师母看向了他,对他说:“过来,我要看看我后颈的?疤。”
裴颂停在?门口没有动,他的?佩剑只为杀人而?拔。
她却不耐烦的?挑了挑细细的?眉,理着自己手里的?黑发,看着他言语带笑的?说:“要我去请你吗?裴颂。”
她的?语调、声音……和昨夜梦境里一模一样。
她细白的?手指慢慢理过乌黑的?发,就像梦境里穿过鱼尾上的?缝隙……
裴颂浑身突然颤了一下,因为他腹部的?“伤口”在?她叫他“裴颂”时,很明显地收缩了一下……
这感觉让他头?皮发麻,耳朵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他盯着她的?脸,她的?手指,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就试探性地走?了进去。
炉火在?荜拨作响,暖意将她的?脸颊烘烤得发红,裴颂闻到一股很奇特的?香气,像是某种花露的?气味,好熟悉的?香气,是她身上的?吗?
不能再靠近了。
裴颂停在?了桌边,喉头?无意识滚动了一下,垂下眼把?食盒和包裹放在?了桌上,公事公办的?说:“午饭和一些?干粮衣物,够您在?这里待两天?。”
“这两天?你不来了吗?”宋斐然抬眼看着一步外的?裴颂:“理由呢?”
裴颂垂着眼说:“有事。”
只有两个字。
宋斐然望着他,将黑发轻轻甩到了肩后,手指伸向他刚放下的?包裹,随意从缝隙里伸进去掀了开:“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回话的?吗?”
她身上的?香气仿佛被炉火烤的?越来越浓郁,浓郁到裴颂开始脚底和掌心发痒,喉头?也?跟着收缩。
他垂着的?眼看着她细白的?手指揉了揉包裹里的?绸缎,皱皱眉说:“我要洗过再穿,脏死了……”
脏死了……
他眼前全是梦境里她揉着那道伤口的?触感……
腹部的?伤口更猛烈收缩了一下。
裴颂慌忙挪开眼,整个人往后退了半步,几乎要撞到背后的?椅子上,紧蹙着眉头?压住了自己的?腹部。
是血吗?
他那道“伤口”流出血一般,热热地弄湿了他的?衣服。
他整个人都僵化了,只觉得身体的?皮肤都在?跟着收缩,变得异常敏锐,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宋斐然抬起眼看他,明知故问:“我只是说你一句,你就要哭了?”
裴颂下意识抬头?看她,眼眶红得厉害。
她站了起来,朝他走?进一步。
浓郁的?气味朝他扑面而?来。
裴颂在?那气味之下毛孔都在?收缩,立刻后退两步,脊背撞在?了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很怕我吗?”
裴颂不可思议的?蹙了眉头?,他为什么会怕她?她没有半点修为,除去师母身份,她柔弱的?就如同蝼蚁一般,他轻而?易举就能杀了她。
他怕她?
他厌恶她、看不上她,哪怕是怨恨她,都不该怕她才是。
可腹部那道伤口的?异样让他十分?的?不适,她越靠近,那不适感就越剧烈。
他是又要毒发了吗?
裴颂咽下喉咙里的?干哑,保持冷淡地说:“我还?有事,师母就待在?这里吧。”
他转身就要走?。
她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宋斐然在?他身后,不满意的?说:“换床新的?被褥过来,我不喜欢睡别人睡过的?被褥。”又说:“还?有,你有什么法器灵宝吗?拿几样给我防身。”
她嫌他脏吧。
裴颂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自己看不到此时他的?模样——眼眶发红,一副……情?潮初动的?模样。
宋斐然想起昨夜,谁能想到他高阔的?身材上长了一张非常稚气标致的?脸,十九岁,他才十九岁,和当?初的?小颂一般大。
可他动情?时却和小颂不一样,他是隐忍的?,咬破嘴唇也?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
宋斐然就故意欺负他,说:“你就让你的?师母睡你睡过的?床褥吗?”
他连耳朵也?红透了,收回眼说了一句:“知道了。”解下了自己的?芥子囊放在?门口的?椅子上:“里面的?法器您随意用,这药庐我设有结界,您不离开这里就是安全的?。”

伤口变得很烫,很不舒服。
裴颂跑到溪边才拉卡自己的衣襟看了看,自己腹部的那道伤口果然流了黑红的血水。
只是颜色比昨夜梦境里浅了很多,热热黏黏的弄脏了他的里衣。
到底是什么毒会有这样的症状?
裴颂在溪水中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脸,紧蹙着的眉头下?是发红的眼眶,脸颊和耳朵不正常的红着。
这居然是他……怪不得师母会戏谑的说他快要哭了……
他对这个自己恶心到了极点,一脚踏进溪水里踩碎自己的影子,必须尽快找到解药解了这令人?作呕的毒。
正午的阳光下?,裴颂拉上兜帽掠身?下?了山,先?找了个地方清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又去买了一套新的被?褥。
他留意到,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伤口并?不会有反应。
是只有面对师母的时候才会有致幻的毒发反应?
他不明白。
等他再把被?褥送到药庐时,他有意再次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烧得暖烘烘。
师母换了他送来的新衣服,正坐在桌边给师父的灵牌上香,眼眶发红,像是刚刚哭过。
香是药庐中的劣质香,气味并?不好闻,但?很好地盖过了她身?上的气味。
这一次,他的伤口没有反应。
裴颂将?被?褥放在了床上,朝着师父的灵牌恭敬拜了一下?,转身?要走。
“替我把床铺好再走。”师母细长的手指扇了扇劣质香的烟,像是呛到了一样微微有些咳嗽。
裴颂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她使唤他,而是意外她居然让他铺她的床褥,从前他的手根本不允许碰她用过的东西。
她侧过头看向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裴颂下?意识躲开了她的眼睛,看了师父的灵牌,师父嘱咐了让他照顾,他自会谨遵师命。
他到床边弯下?腰替她铺床褥,却忍不住讥讽一般说:“师母不是从不准我这双手碰您的东西吗?”
现在她落难了,不得不依靠他了。
宋斐然靠在桌边看着铺床的裴颂,他似乎换了一身?新衣服,虽然还是黑色,但?腰带不同了,是因为那身?衣服弄湿了?
他弯腰时衣摆下?的腿绷直,高?束着的黑发马尾一样荡在他的身?前,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利落地卷起旧被?褥,铺上新的。
不得不说,他的身?材和样貌都?是她喜欢的。
她托腮打量他,就像昨夜在温泉里欣赏他失控时的样子,隐约能看见?他唇边讥讽的笑意,他似乎铺个床……爽到了?
“替我铺床很得意吧?”宋斐然说:“从前瞧不上你的师母,现在却要依靠你,心里很开心吧?”
裴颂的手顿了一下?,像被?看穿阴暗的心思,唇角那点讥讽的笑意全没了。
宋斐然把他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笑着说:“既然这么喜欢伺候我,就把我的脏衣服洗了吧。”
她带着笑意像是在故意戏耍他。
裴颂的脸黑下?去,一腔的怒火烧起来。
她却转了话题冷不丁问:“你今晚要去报仇吧?修仙世家慕容修?”
她怎么知道?
裴颂的手指理好床铺上最后一道褶子,听见?她说:“慕容修过世的祖父曾是你师父的故交。”
她是想劝他不要杀慕容修吧。
就像当年师父劝他放下?仇恨,劝他不要再入歧途。
裴颂知道,所有人?都?认为他忘恩负义,他是魔尊之子,他和他的父亲一样罪孽深重该被?修仙界诛杀,可?师父却不顾天下?人?反对救下?了年幼的他,细心地教导他,对他付出百倍的心血,希望他走上正道。
可?他却在十八岁那年重修魔道,宁愿被?逐出师门也要下?山报仇。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杀了当年围剿他父母的两大宗门掌门,灭了唐门……还剩下?的两个仇人?,皆是师父的故交之子。
他知道此一生再难得到师父的原谅,但?他非杀不可?。
那些人?夺他父亲的灵根,虐杀他没有灵根没有修为,只是普通农女的母亲……
他永远忘不了母亲死之前跪在那里苦苦哀求他们,放过他的样子。
血海深仇他不能不报,等报完仇他自会散去修为,去师父坟前自刎谢罪。
他本就没打算活下?去。
“这些事……”裴颂想让她不要插手他的事。
却听她后半句说:“慕容家有一件法器护心镜,你报完仇之后找来带给我。”
裴颂一愣,直起身?看她。
她很坦然地看着他,就仿佛在说让他带件新衣来。
“护心镜我用来防身?。”她说:“我没有灵根,也不能跟着你一辈子,总是要想办法保护自己,活下?去的。”
她语气平淡,可?眼神里是勃勃的意志。
桌子上,放着两个空盘子,她将?那些粗茶淡饭吃得干干净净,既没有挑挑拣拣,也没有沉浸在悲痛之中。
裴颂很意外,在他和万剑宗所有人?的印象里,他们这位师母就是依附师父才能活下?去的藤萝。
可?她在这样的绝境下?,又惊人?地顽强。
“好。”裴颂应了她,离开药庐。
这一次走远了,他又回头看过去,看见?药庐门口站着的一抹青色身?影,师母似乎在望着他。
他腹部的伤口莫名抽了一下?,他忙收回了眼迅速离开。
等裴颂走后。
宋斐然打开了他的芥子囊,将?里面的法器和灵宝看了个遍,找出了一些有用的。
其中有几道疾行符,是她当下?最需要的。
她将?自己的黑发全扎了起来,披上了黑色斗篷,用了疾行符。
在101的引路下?,顺利找到了地下?交易行。
这是个类似黑市一样的交易地盘,要到夜里才开市,整个地下?城镇全是交易铺子,想要什么东西都?能在这里买到,只要你出得起价格。
听说背后的老板身?份惊人?,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就连原剧情里这位老板到最后也没有揭露过是谁,只从伏笔里隐约可?以猜到似乎是未来的人?皇。
因为原文?里,魔尊裴颂最后一位仇人?是当朝的老皇帝,而这位大老板和魔尊裴颂互相利用,一起联手杀了老皇帝,新登基的皇子是位最不受宠的废太子,而这位废太子在登基后说过,他这一生唯一的朋友只有魔尊裴颂。
这些都?是后话了。
宋斐然现在不关心大老板是谁,她等到开市时间进入了地下?交易城,直接就去了城中最有名的棋修社?。
才刚刚开市,棋修社?就已经?人?头攒动,挤满了一间又一间的赌棋室。
宋斐然戴着兜帽在闹嚷嚷的声音里一路进去,找到了柜台。
负责接待的是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样貌一等一地出色。
101告诉她,这两个人?的修为皆是结丹期。
在篇文?里能化神的几百年也只有一位,她的亡夫沈岁华已是顶级大佬,也只是元婴期,在渡劫步入化神期时九死一生,所以结丹期算是修士中的翘楚了。
结丹期的修士很轻易就能感?应出宋斐然没有灵根,没有修为,但?她们依旧礼貌恭敬的称呼她客人?,询问她是要赌棋?还是要典当做赌注?
宋斐然在原文?里了解过,这个世界里有一种修士叫棋修,听起来文?雅,却不是能上台面的名门正派,并?非靠着悟棋道修仙,而是靠赌棋赢得对方的“赌注”。
这个赌注不是银钱,是鼎炉。
你可?以来赢对方押上赌桌的鼎炉来修仙,也可?以将?自己典当做赌注来换取你想要的银钱。
多的是继续用钱的修士来这里典当自己的鼎炉,也多的是灵根劣等无?法靠正途修道的人?来这里挑选合心意的鼎炉,妄想一夜结丹。
所以她们问宋斐然,是来赌棋的,还是来典当自己的,因为她们轻而易举就探清了宋斐然的身?体是优质鼎炉。
宋斐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她们身?后的房间号上扫了一遍,这里的棋室分五个档次——从普通的戊等棋室,到最高?的甲等棋室。
当然每个房间上棋桌的赌注都?不同,戊等只需要普通的鼎炉或是妖丹就可?以。
但?甲等棋室要经?过老板的评估才能上棋桌,并?不是每天甲等棋室都?开桌对弈,因为不是每天都?有罕见?的顶级鼎炉和妖丹可?以做赌注。
“甲等棋室今天没有人?吗?”宋斐然既然来,就要赢最好的鼎炉,但?很遗憾今天没有能配开甲等棋室的鼎炉。
两位修士又探了一下?宋斐然的修为,事实上她这具身?体虽然是优质鼎炉,但?最多也只能算丙等棋室的赌注。
“如果您有能开甲等棋室的赌注,我们会去为您匹配同等的棋修。”女修依旧温和的对她说。
“除了鼎炉和妖丹,其他法器可?以吗?”宋斐然问,但?她知道是可?以的。
果然,女修回答说:只要足够罕见?、优质、顶级就可?以。
宋斐然从芥子囊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托在掌心里对她们说:“万剑宗宗主的玉指环够进甲等房间吗?”
两位全是一愣,再抬起眼看宋斐然都?很惊讶,万剑宗宗主的玉指环当然足够开甲等房间,这玉指环除了本身?的修为和心法,还意味着万剑宗宗主之位,别说开甲等房间了,拿出来都?令人?心惊。
可?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女人?却这么轻易拿出来,招摇过市。
有她们一时之间很难判定这玉指环是不是假的,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对她说:“请进内室稍等。”
宋斐然被?请进了内室中,她才刚刚坐下?,就有一位白发白须的修士进来,朝她礼貌的行了礼说:“能否看一下?客人?的玉指环?我需要辨认一下?真?伪。”
——“他是元婴期修士,是这个地下?交易城的二把手,可?以信得过,宿主。”101低低告诉她。
二把手都?惊动了,那大老板是不是也可?以见?一见??
宋斐然略一思索,将?玉指环递给了他。
很快,白发白须的修士就离开了宋斐然的房间,他的身?形在走廊里瞬间消失,几秒后出现在了棋修社?最隐秘的房间外。
他轻轻叩响门,得到里面的准许才进去,快步走到了坐在棋盘前百无?聊赖玩弄黑白棋子的男人?身?旁:“主上,确实是万剑宗的玉指环。”
握着棋子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穿着素衣,黑发松松垂了一肩,抬起眼,眉眼狭长,带着一点柔媚:“还真?是?她有说得她的姓名吗?”
棋修社?并?没有规定赌棋者要自报家门,为了方便,赌棋者可?以隐去来历,不露真?面容。
但?他实在好奇,一个没有灵根的女人?怎么能拿来万剑宗的宗主指环?
外界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万剑宗的宗主沈岁华渡劫失败身?亡,才刚刚下?葬,他的那位逆徒裴颂就杀上万剑宗不但?夺走了沈岁华的玉指环和信函,还掳走了沈岁华的发妻。
虽然据他所知内情并?非如此,但?玉指环应该在裴颂手上才是。
白发修士答道:“那位姑娘说她叫宋斐然。”
“宋斐然?”他挑了挑狭长的眉:“沈宗主的发妻似乎叫……宋斐?”
宋斐,宋斐然……
听说,这位沈岁华的发妻没有灵根,十分平庸,却召集所有弟子在灵堂上公布了沈岁华的遗书,和那位灭了几大门派的逆徒裴颂跑了,闹得万剑宗六大峰主全在追查她的踪迹。
现在一位叫宋斐然的平庸女人?,拿着玉指环出现在了棋修社?里。
“有意思。”他拨弄着冰冷的棋子,越想越觉得有趣,“她想要什么?”
来这里无?非是为了赢得想要的赌注,她想要的赌注是什么?居然拿着亡夫的玉指环来赌?
她就不怕传出去被?万剑宗千万弟子追杀吗?
白发修士似乎为难的看了一眼主上身?后站着的握剑男人?,他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
那是主上唯一近身?的暗卫,也是罕见?的修道奇才,才二十左右就修成?了元婴。
不像他,八十才修成?元婴。
这样的奇才却在修仙界没有姓名,愿意追随主上做不见?光的暗卫。
“宋姑娘想要的赌注……”白发修士说:“是您身?边的裴一。”
素衣男人?抬起来眼,看向了身?后的暗卫裴一,难得连木头似得裴一也露出了震惊的眼神。
“她要裴一?”素衣男人?眉头蹙了住,他惊讶的是:“她怎么知道裴一的存在?”
裴一在他身?边时间不长,就像他的影子,除了他身?边的三两个心腹没人?知道裴一的存在。
可?她不但?知道裴一的存在,还知道他的存在。
她知道棋修社?背后的大老板是他……不然怎么会直接提出要他身?边的裴一?
这摆明了是冲他来的,她到底是谁?
素衣男子越想越警惕,她究竟是怎么知道他的?她难道不是沈岁华那个寻常的妻子吗?
白发修士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如何得知裴一的存在,她只是说别的赌注不考虑,她想要赢的只有元婴修士裴一做……她的鼎炉。”
“什么?”素衣男子不可?思议:“她要裴一做她的鼎炉?”
荒谬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她不是没有灵根,同是鼎炉体质吗?”
一个没有灵根的鼎炉,要元婴修士做她的鼎炉?
太滑稽了。
他忍不住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安静的内室里。
宋斐然捡了几个葡萄吃,她耐心地等着她第一场“赌局”的结果。
在白发修士问她想要对弈者以什么赌注来和她赌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赌一把——就赌地下?交易城的大老板是不是那位废太子、未来的人?皇。
也赌他身?边这位神秘的暗卫裴一,就是裴颂。
她揉着手里的一粒葡萄,细细想着原文?里的剧情,原文?是坑掉的文?,并?没有写到结局,有很多伏笔都?没有收。
就比如这位地下?城的大老板是不是未来的人?皇?他身?边的暗卫裴一又是不是魔尊裴颂?
但?原剧情里伏笔很明显,一是提起过裴颂为了报仇杀老皇帝不惜一切代价,隐藏在废太子身?边。
二是废太子说过,他最信任的人?是裴一,唯一的朋友是裴颂。
更明显的是:废太子做了皇帝后,曾想把他的妹妹许配给魔尊裴颂,对裴颂说:“你当初在我身?边时不是见?过她吗?怎么能算素未谋面?”
可?原剧情里魔尊裴颂是没有见?过那位公主的,暗卫裴一见?过。
她赌,裴一就是裴颂。
葡萄在她指尖被?揉开,爆出了汁水流在她指尖。
——“宿主,如果裴一真?是裴颂,您……这不是自投罗网吗?”101委婉地说:“您是他的师母,却拿着他师父的玉指环来找鼎炉双修……”
还找上了他本人?。
要他真?的裴颂,还不就彻底翻车了吗?
宋斐然丢掉葡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笑着说:“我猜他比我更怕掉马。”
他处心积虑隐藏在废太子身?边,怎么会轻易就暴露自己是裴颂呢?他更怕被?认出来吧?
她一想到,他此刻听说师母拿着玉指环来找鼎炉,震惊又愤怒,却不敢暴露一丝表情,就觉得有趣。
没有等太久,那位白发修士天枢就重新出现了,这次他还带了两位小女修,客客气气地进来和她说:“我们老板请客人?去甲等棋室。”
宋斐然的笑意蔓延到了眼底,看来她赌对了一样——那位大老板就是废太子萧承。
有趣,他居然真?把自己的暗卫压上来了。
她真?想看看“裴一”现在的表情。
她笑着起身?,跟过去问道:“是你们老板和我下?这局棋呢?还是裴一自己来?”
天枢不禁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张柔弱的面容下?有这么……天大的胆子。
她知不知道他的主上会开这样的棋修社?,正是因为主上手握无?数残局棋谱,本身?就是圣手?
至少?到目前为止,主上还没有输过一次。
天枢笑笑说:“客人?要想好,赌注一下?就不可?收回,棋修社?中的所有人?能观看甲等棋室的对弈,所有人?都?是见?证,您确定要押上万剑宗的玉指环吗?”
宋斐然跨出门说:“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廊中琉璃灯下?,她脸上的笑意明明暗暗,他又知不知道她敢来到这里赌棋,正是因为她有必胜的决心?
不是这局棋必胜,是赌就算他赢了,也会咬上她的钩。
他答应这场赌局,就已经?上钩了。

第86章 《我选做男主的师母》
白发修士天枢将宋斐然带到了甲等棋室门口,请她进去,抬头?发现她的?样貌变了,从普通的少女模样变成了憔悴的?农妇。
他知道这一定是她用?了易容的?法?器,寻常来赌棋的修士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大多都会使用?易容术和易容法?器。
但像宋斐然这样一会儿就换个样貌的?易容法?器却是很少见,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唐门?的?【幻颜面具】,是顶级的?法?器,每一个时辰变幻一次样貌。
这法器不是应该在那位灭了唐门的魔尊之子手里?吗?怎么会在她手里??
她身上真是充满了谜团。
宋斐然却不知这老头?儿心里?活动这么多,她跨入甲等棋室,偌大的?房间中空无一人,正中摆放着几?张不同类型的?棋盘桌。
没有香炉,只在屋中摆放了鲜花和水果来熏香,茶水和茶点全都没有。
她听说过甲等房的?规矩,不许熏香,怕扰乱对弈者心神,在一局棋没结束前也不许饮茶和吃东西。
棋局开始后,对弈者身边的?人也不许发言。
宋斐然刚刚站定,甲等房的?另一扇门?就被?推了开,一道纤长的?身影走?出来,素色的?衫子,松松束着的?黑发,身姿俊逸,可一张脸却奇丑无比。
丑的?夸张,猪鼻子、厚嘴唇还地包天,与他的?身姿全然不匹配。
他朝宋斐然微微拱手:“宋姑娘,我是谁就不必自我介绍了吧?”
声音却是温柔雅致的?。
他自然就是那位交易城的?大老板。
丑成这样宋斐然就明白对方也用?了易容术,她不想?在那张脸上停留,只敷衍的?点了一下头?。
对方却也在打量她,似乎很感兴趣她到?底长什?么样。
宋斐然摘下了兜帽,露出了黑色鬓发上簪着的?白花。
他的?目光果然在白花上停留了一下,笑着说:“冒昧的?问一句,宋姑娘是……守孝吗?”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吗?不必问得这么遮遮掩掩。”宋斐然大大方方扶了扶白簪花:“为我亡夫。”
他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笑着点点头?仿佛觉得有趣似得说:“为亡夫守孝,却要?赢我身边的?人做鼎炉,宋姑娘真是至情至性?之人。”
宋斐然往他身后看了看:“老板您的?赌注呢?我的?赌注您已经看过了,那您的?赌注总是要?我过过目、验验货的?。”
他既然答应了赌注,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抬了抬手。
身后就闪现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冷的?像一把剑立在那里?,他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一双沉沉冷冷的?眼睛。
宋斐然的?目光从那人的?双腿到?腰身,再到?宽阔的?背,最后落在他握着剑的?手——一双皮质手套。
她再看向那双漆黑的?眼,唇角浮现出笑意,“裴一是吧?”
那双眼里?平静如海,能在此时还保持这样冷漠的?神情,倒是不容易。
“他是个哑巴,他的?面具也不能摘。”大老板说:“宋姑娘只是想?要?赢得一位元婴期的?修士做鼎炉,那他能不能说话,是什?么模样,对你来说就无关紧要?吧?”
宋斐然注视着那双沉静冰冷的?眼说:“确实不重要?,事实上只要?是元婴期的?修士,是不是那位裴一也无所谓,但身材不能差,我会倒胃口的?。”
面具后的?眉头?一定皱了起?来,因为那双眼睛变得更冷了,像是恨不能杀了她这个放荡的?女人。
哪怕是见过不少合欢道女修的?大老板也对宋斐然这样直接的?言辞很意外,女修再放荡不羁,也没有她这样坦然讲出来的?……尤其她还在为亡夫戴孝。
大老板甚至从她打量裴一的?目光中读取到?:她对裴一的?身材还算满意。
倒真像在验货……
她也大大方方将那枚玉指环放在了棋桌旁的?赌注托盘中。
裴一的?目光追随着那指环,眼神冷如利刃,她怎么能这样随意地将玉指环拿出来做赌注?
“宋姑娘想?玩什?么棋?”大老板请她挑选,“围棋、象棋、六博……”
宋斐然扫过那些棋桌,走?到?了一张前说:“象棋吧,这个我更在行一点,速战速决。”
好自信的?语气。
大老板走?了过来和她一起?落座,又指了指头?顶的?灵境提醒她说:“宋姑娘,头?顶这面镜子是镜花水月镜,开局之后,外面的?人就可以通过镜子的?另一面观看到?你与我的?对弈,所以落子无悔。”
他也想?好心提醒她,言语上也注意些,毕竟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听着,她刚才?的?话就很容易为自己招来骂声。
宋斐然抬起?头?看向了灵境——
人头?攒动的?棋修社中,一面整堵墙大的?灵境亮了起?来,光幕一样清晰的?映照出一张仰起?来的?脸。
“开了开了!”
“居然是个女人??”
“啊?女人?这个女人怎么会有万剑宗的?玉指环?她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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