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有点小钱by老天鹅啊
老天鹅啊  发于:2024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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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卓梦一个三十出头的总经理得面对卓东量级的难处。
但是照这么说的话,打从爸重病后,四太搞了大姐的公司,大姐忙得焦头烂额,卓梦忙于酒厂起步——卓万竟什么都没做吗?
太不像她的风格了,让卓梦不寒而栗。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新酒节办好了才是正事。
卓梦大大方方地站在台上用中文进行演说,现场有同声传译译作英文:“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到‘卓氏美人关葡萄酒’的新酒节现场,我是美人关葡萄酒厂的总经理卓梦。”
“卓氏总裁卓东先生一生爱酒,为酒品行业呕心沥血,在白酒、啤酒、红酒、洋酒等各个销售领域多有建树。当然,卓东先生并未止步于此,他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品牌‘美人关’,并邀请到‘长相思之父’哈桑先生为酒厂提供技术支持。”
“哈桑先生使用了二次发酵工艺,并采用二氧化碳法,使葡萄在厌氧环境下发酵。最终得到的葡萄酒充斥着酒香、果香,并有着独特的坚果风味。”
“卓东先生曾说,得见旧友哈桑,是他一生最大的幸事。而能够在有生之年从零开始,看着酒厂如婴孩般逐渐成长为如今成熟的模样,也让他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年轻活力。”
“现在有请礼仪小姐直接从木桶中为各位宾客打上新酒,然后在各位享用美酒时,我将继续为大家详细介绍这款葡萄酒的风味与工艺。”
随着卓梦话音落下,背景音乐立刻变得活泼欢乐。几个身穿旗袍的礼仪小姐将载着木桶的香车推到场地中央,然后一如卓梦所说地拧开阀门,将酒液倒进高脚杯,逐一送给每一位宾客。
看着宾客摇动着杯子,饮入一口,然后惊讶地睁大眼睛缓缓点头,卓梦便知道这波成了。
至此李染总算不说她生产规模过大了。当为期七天的新酒节过去,合作单已经签到了下一批次。
他本身还焦虑着供货不足想要拒绝一些单子,为此差点惹怒一个想要代理权的老板,卓梦直接站出来说这单咱们签,只是要等下一批出货。她许诺12月底将会采摘更加新鲜优质的赤霞珠投入酿造,到时的新货会比这一批还要好。
于是单子继续刷刷签得飞起。
一般人,哪怕是普通富二代,都不会知道这种钱从四面八方来的感觉到底有多爽。最后一天结束时,李染已经快被钱砸懵了:“生意是这么做的吗?这事儿就这么办成了?”
胖子还没喝呢就醉了,仿佛那个吃了仙酒的猪八戒,追着礼仪小姐喊嫦娥妹妹。
卓梦一把把他拽住:“别在这发癫了,人家还是大学生呢——我给你们几个叫了车,一会儿早点回宿舍,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这是红包。”
妹妹们收了红包,有点不好意思地互相看看,然后齐刷刷一声:“谢~谢~卓~总~”
差点把卓梦酥到桌子底下去。
别说偶尔还真是有点能理解卓亿的取向捏。
那边李染刚收拾了包包想溜,就被卓梦叫住:“李染上哪去?”
李染佯作无事发生地扶一下眼镜:“啊,小卓总,我看这边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回……”
“回什么回,你想回家后面给你放一周假。今晚公司搞团建,走上我家喝酒去!”
“不了不了,年纪大了熬不住了,不像胖子他们还年轻……”
“不是你跟我同岁你搁这装什么呢?”卓梦不由分说把他包卸了丢给胖子,“之前我跟你说话让你找胖子给你分析,你找过没?”
“……找过了。”
“一句话,今晚跟不跟我走?”
李染长叹一口气,投降道:“走,卓总。”
其实卓梦还挺不放心的,因为这几天她光忙新酒节了,其实没再跟倪航提过庆祝party的事。到把李染、胖子和黄毛他们几个叫上了,才想起来给倪航打电话:“喂,小航啊。对对,我现在带人回家方便吗?哦哦你准备了是吧?行行行那就好,那我马上回来哦。”
然后松了口气:“就去我家,准备吃的了。”
胖子在副驾吐槽:“嚯,这什么保姆啊,怎么还跟哄媳妇似的?”
“别瞎说!”卓梦在后头斥他,“就是倪航。”
“啥倪航?”
“被你辇着催债那小伙子。”
胖子一下子坐直了:“啥玩意?我以为这波我是最佳MVP呢,他咋还傍到你家了都?”
“一会儿到我家你可收收这张嘴吧,把他惹生气了你就只能吃烤肉的那个签了。”卓梦搓搓脸,“而且你不觉得我本来就认识他吗?我当时不就是护着他才认识的你们吗?”
胖子这就晃晃小手指:“那你也没说他是你这个啊。”
卓梦惊呆:“他怎么是我这个了!我这是爱心资助男大学生!”
“好家伙,然后资助到自个儿家里去了,谁信啊。”胖子说着用大拇指指向正开车的黄毛,“不是我说啊卓总,你要好这口呢其实黄毛也不差啊,他就是之前头发整埋汰了,你看现在稍微一收拾这不也好样的吗?”
黄毛:“滚。”
还是人模人样地到了卓梦家。
“嚯,这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啊!真气派!”胖子进门就吆喝,“瞧这大玻璃片子,瞧这长条大桌子,嚯,瞧瞧这菜色,再瞧瞧这……”
一抬头刚好看到倪航从隔间厨房出来,围着围裙,手上端着一碟老头油爆虾。
瞧瞧这小嫂子。
好在是没有说出来:“哎哟弟弟,我的亲弟弟呀!”
他忙不迭地搂上去:“还记得哥哥吧?之前的事儿呢,都是哥不对,这样,一会儿我先敬你三杯,权当赔罪!”
说实话胖子属于那种瘦了也不会好看的长相,再三培训还是会流露出一点三教九流的粗俗,尤其现在刚刚发家喘起来了,更不是倪航这样的大学生能瞧得上的类型。
看得出倪航被他搂得很不舒服,但因为这是卓梦的同事和朋友,还是好声好气道:“没关系,此一时彼一时——坐吧哥,尝尝菜怎么样。”
“你这菜我都不用尝,我就看这颜色、闻这香气,我跟你说黄鹤楼大厨都难有你这个水平!”
夸得倪航眉头紧皱,脚趾抠地,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在胖子很快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视线:“呀!拖布哟,我的亲亲拖布哟!”
卓梦去酒室拿了几瓶酒,吩咐黄毛给开了,然后就去隔间厨房看倪航:“你还做菜了啊?”
“嗯。请人上门做客的话,吃吃菜不得比烤串火锅来得有诚意吗?而且也更方便聊天。”倪航说着拉开蒸箱,是清蒸大闸蟹,“端出去吧,我马上调几个料汁送过去。”
“辛苦了,真辛苦你了小航。”卓梦莫名忐忑,“我一开始没打算让你费这么大工夫来着……”
“没什么费工夫的,我本来也更擅长中餐。”倪航一边哒哒哒切菜一边避开她,“而且你别用在外面说话的那个调调跟我讲话,你现在听起来像那个胖子。”
懂了,生意味太重。
卓梦立马换了个腔:“那你一会儿怎么……”
“我吃过了。”倪航看了她一眼,“没事,你去陪客人吧。”
“好的好的。”卓梦说着端起大闸蟹要走,忽然又回过头来,“对了,我留了瓶好酒,大几十万的那种。等明天把那瓶酒开了,我们俩单独庆祝一下好吗?”
倪航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清澈了起来,至此卓梦才终于明白之前倪航都是在不高兴什么。
“好。”
乖乖,现在的男大真有意思,喜欢生气让人猜。
又一桩大事解决,卓梦如释重负。
而且倪航确实厨艺了得。其实卓梦老吃西餐日料是因为不爱吐刺吐骨头,也不喜欢菜里出现葱花、花椒一类的配菜,挑着麻烦。她也不知道倪航是怎么琢磨明白的,白切鸡都是去了骨头上的,鱼也是烧只有大刺的扁鲳,菜里葱味、花椒味是有的,但不见葱和花椒本体,估计是爆香后就捞出去了。
于是卓梦就觉得这也好吃那也好吃。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连李染喝醉了话都多了起来:“卓总,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你的,真的。你像个男人。”
“哕。”卓梦差点吐出来,“拍马屁别往马腿上拍——胖子你教教他。”
胖子张口就来:“卓总,你比男人强多了,你是女中豪杰!”
“学会没染?”
“学会了。”
“那你来一个?”
李染脑子都已经不转了,只是举起酒杯喊了一句:“卓总牛逼——”
众人皆应和着“哦——”,然后同时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又是一片畅快的笑声。
卓梦高脚杯一竖,唤着黄毛:“继续,倒酒倒酒。”
但黄毛其实也有点迷糊了,想扶着杯子往里倒酒,其实是扶住了卓梦的手。眼瞅着酒是往杯子里倒的,其实洒在了杯子外面。
“哎哎哎!”
卓梦连声惊叫,黄毛才如梦初醒,一抬头卓梦的真丝衬衫从交领处一直红到腰间。
“对不起卓总,我没注意,我没注意……”黄毛舌头还硬着,但是身体先反应过来,飞快地抽出几张抽纸就要按过去。
连卓梦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却听倪航的声音喊道:“你干嘛!”
而黄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条件反射,一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眼神变了:“你干什么?”
那身西装之下,到底还是一个小地痞的灵魂。黄毛缓缓站起来,一根手指头醉醺醺地指着自己:“你吼老子?”
倪航索性把围裙摘了甩在地上,卷起的袖子下是明显在发力的肌肉:“你刚刚想干什么?!”
“你他妈的老子想干……唔唔。”被胖子捂着嘴压到肚皮底下。
胖子是真见怪不怪了:“没事啊卓总,哥儿几个都习惯了,这小子每回喝多都惹事,甭理他——倪弟弟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没脑子。”
确实,除了李染睡着了以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是笑呵呵的,没人因为这场争执感到紧张,只有被胖子压制着的黄毛怒到眼睛都红了,还唔唔叫着想爬起来干架。
倪航本来在收拾厨房的,这会儿也不想收拾了,把围裙捡起来放到一边,扭头就要回屋。
卓梦张嘴叫住他:“小航给我放个洗澡水,我这得……洗一下。”
喝醉了还泡澡,其实不是个好选择。
于是在卓梦泡在浴缸里时,倪航就留在了她的卧室,隔着一层磨砂门。
每隔一会儿倪航就唤一声:“卓姨。”
卓梦就应他:“活着。”
她把脑袋仰在浴缸边边,看见门那边倪航的身影缓缓地蹲了下来,最后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那里。
卓梦忍不住跟他搭话:“他不是有意的。”
“那也不行。”
过了一会儿,还是承认道:“我是有意的。”
他说:“从他进门开始我就不喜欢他,而且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对劲,我很嫉妒他能参加这场庆功……是我太没用了。”
“他也没什么用。”卓梦好笑道,“他跟你一样才20岁,都还在进步阶段。谁也不是天才,没必要着急变得多有用。”
“可你就是天才。”
“我只是把我最擅长的事变成了我的工作。你不是也一样吗?你以为几个人20岁能做出这样一桌菜来?”
倪航那边似乎吸了下鼻子:“我特别讨厌我最近的样子。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不过你最近的样子也很可爱。”
“可能我是该换个地方生活吧,我不想再继续内耗了。”倪航吸了口气,“不是说我完全放弃了,而是我想换个工作。如果我想追求你的话,在这种雇佣关系下实在太困难了,这样下去你永远会把我当作你庇护下的小孩子。”
浴室内没有声音,倪航顿了顿,索性便说了出来:“我……很抱歉之前对你做出那种事。我当时就是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海边那样之后你还当作相安无事,我太着急了……你、你……”
一句“你能原谅我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倪航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
但是过了许久,浴室里都没有动静。
“卓姨,你在听吗?”
“卓姨?”
“卓姨!”
他已经喊得够大声了,里面却什么回应也没有。情急之下,倪航只能把门开了条小缝。
从浴缸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人的迹象,她滑进去了!
“卓姨!”倪航叫喊着跑过去,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
他忙不迭地扶住卓梦的脑袋,却听卓梦在离开水面的那一刻“扑哧”一笑。
他本身腿就软了,卓梦却忽然抱住他,猛地把他拽进了浴缸里。
剧烈的动作让浴缸水飞溅而出,倪航撞得头昏眼花,再一抬头,卓梦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画面对他来说太过刺激,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很羞愧吗?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吗?”卓梦低笑着,“我要做一些让你永远不用再为此道歉的事。”
意识到自己的扣子正在被一颗颗扭开,倪航终于睁开眼睛,一把把胸口捂住了。
他是真想跑的:“卓姨,你喝多了,这个事等你酒醒了我们再……”
卓梦太想笑了,但为了不破坏气氛只能憋着:“那怎么办,我现在想要。”
倪航吸进一口凉气——也可能是热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倪航,倪斌的傻儿子。”
一般人很难想想在这种时候听到自己亲爹的名字是什么感觉。
反正倪航是直接挣扎起来:“不行,卓姨,外面都是人。”
“怕什么,隔音效果好着呢。”
“那也……唔。”
嘴巴被吻住时,倪航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接吻。
嘴唇明明只是接触,却又带着勾魂的吸力,舌头明明只是搅动,却莫名使人战栗窒息。
等到被放开时,倪航已经喘不上气了:“不行,卓姨……”
“可以的。”卓梦开玩笑一样轻弹一下,“你已经准备得非常好了。”
倪航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我觉得你不清醒,你明天一定会不认账。”
“认的,认的。”卓梦连声哄着,此时她脸上的红晕也已经不是因为醉酒了,“本来说明天跟你开瓶酒庆祝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谁知道今晚就忍不了了。”
“我没有忍不了!”
“我是说我。”
倪航的衬衫已经湿透了,很方便卓梦找到颜色不一样的地方,她俯下身去用鼻尖磨蹭着,然后张开嘴巴。
倪航用力将脑袋撇向一边,不知道为什么有想哭的感觉。
他知道今晚跑不掉了:“为什么、为什么突然……”
“没有突然,我本来就看上你了。只是觉得你还小不该这样。”
“那现在为什么……”
“就是想明白了。”卓梦在水中拉开一处短短的拉链,然后缓缓压下,“感觉……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同时发出一声轻叹。
倪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狭小的缝隙,好像一进去就出不来了那样。同时他的胸腔猛地打开,几乎是被动地吸入了身前人身上的香气。
卓梦倒没有那么多细腻的想法,唯一的感慨直接被她说出口了:“……真大啊。”
倪航着急地按住她:“先别动!”
但是只要卓梦想动,按是按不住的:“干嘛,难道你会痛?”
“不是……我怕我很快就会……”
“没事,第一次快一点很正常。”
“救命……你能不能在乎一点我的感受?!”
夺新鲜那,卓梦啥时候在意过别人的感受。
“嗯……”卓梦便停下来,“怎么在意?”
倪航到现在还不敢看卓梦,就她现在的样子,他觉得直视太过冒犯。
看的那么多视频教材好像一朝全忘光了,这根本就没法实操!
“去卧室或者说关灯,我、我……”倪航还是压着声音不敢大声说话,他都快急死了,“你就一定要这样吗?家里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能忍,现在外面全是人你说你忍不了了?”
不知道哪里戳中卓梦的萌点,她再度情动:“那就亲着来吧,这样就不会有声音了——你不是很喜欢接吻来着?”
然后浴室内真的没有多余的声音了,只有水花剧烈地飞溅着,仿佛在这里养了一条多动症的活鱼。
然后随着鱼儿一个剧烈的挣动,一切归于沉寂。
卓梦总算神清气爽地放开他,酒好像也醒了大半:“呜呼,还不错。”
她好心情地想要撑起身子,却惊悚地感觉到有什么在飞快地膨起。
“天啊!”卓梦惊叫出声。
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第41章 要脸
卓梦脑子喝得迷迷瞪瞪的,但底线到底还是在:“不行……不行小航,现在继续的话套容易破。”
那一瞬间倪航连小孩在哪上学都想好了:“可我没、我没戴……”
“我知道,我戴了。”
这是倪航第一次知道这玩意还有女式的。
当然刚听到卓梦说她戴了的时候倪航是松了口气的,但是当看着卓梦把那个透明的长条气球打上结扔进垃圾桶,倪航还是感觉到一丝丝异样的辛酸——就是说他不仅被按在浴缸里弄了一回,甚至对方还提前戴了套。
那他真的就是被睡的那个啊。
卓梦已经走进淋浴间冲洗了,可他明明还直挺挺的,这丝毫不被考虑的感觉让他更难受了。
他试图申请:“卓姨,我还……”
卓梦一边洗头一边放大音量问他:“什么?”
完全是欲望消退后的声音。
倪航索性说出来了:“我还这个样子。”
卓梦看也没看一眼,但她知道他在说什么:“一会儿不就好了吗。或者用冷水冲一下。”
真无情啊。
倪航皱着眉头:“……这才多久?你不想继续了吗?”
“想啊,但外面不全是人吗?”爽够了倒是想起脸面来了,“我跟你孤男寡女躲屋里半天不出去像什么话。”
倪航吐出一口气,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扶着浴缸站起来……
这真是实打实的从水里捞起来,从头到脚全是湿的,他好像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裤子有这么重。
低头看见自己白衬衫吸在自己身上,被欺负过的一边红得不像样子,倪航条件反射地把衬衫拉开一些让那里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但是没用,一松手单薄的布料就又吸回去了。
他在心里把谴责的话说了一百遍,嘴上却只能说出一句:“你把我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出去?”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卓梦一边擦着头发出来,一边应他,“你进去洗吧,衣服脱了扔地上好了,我去你房间给你拿衣服——你一会儿就在我屋里别出去了,不然被人看到你也洗了澡这就真说不清了。”
“原来你也知道啊!”
“别喊。”卓梦教训小孩似的斥了一声,“给你拿哪件?睡袍行吗?就在衣柜里是吧?”
“嗯……”
“那你洗,我换好衣服给你拿。”
毕竟还得出去见人,卓梦吹干了头发,回屋换了件香槟金的衬衫裙,细心地打好领口处长长的蝴蝶结。
对着镜子确定了没什么不妥,这才开门出去。
客厅里已经鼾声四起,一个个都睡得四仰八叉,就胖子酒量是真大,不过也在抱着拖布话家常了。
卓梦看着笑了一下,也不打算去救拖布,这就要去保姆房帮倪航拿衣服。
却听走廊的阴影处忽然传来一声:“卓总。”
把她吓了一跳:“啊……黄毛?你杵这儿干嘛呢,吓死我了。”
黄毛好像确实不是故意藏这么严实的。他也不抬头看卓梦,只是不舒服地挠着自己的后脖颈:“胖哥让我来跟你道歉。”
然后就没音了。
卓梦才反应过来是在等她回应:“哦,那你……道?”
黄毛便皱起眉头:“我不道完歉了吗?”
“就这啊。”卓梦觉得好玩,忍不住笑出声来。
反而让黄毛恼红了脸:“还要怎么样啊,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卓梦其实也没生气,还开玩笑说:“这样吧,你现在回去问问你胖哥道歉该怎么道,我一会儿去验收。”
但卓梦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她从来没法判断对这些“孩子”来说,什么事算大事。
“我没错!是他先找事的!”黄毛忽然看起来又凶狠起来,但声音还是很低,估计是怕胖子听见,“为什么一有坏事永远第一个想到我?我跟别人起冲突永远都是我的错吗?从我刚进这个房子开始那小子就用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看我,我忍到这会儿已经很给他脸了!”
卓梦看他这样子也把脸冷了下去:“你跟谁大呼小叫的呢?当初我只想挖胖子一个,是胖子非要带上你的,他跟我说你还年轻,还能塑造,跟旁的只能干体力活的人不一样,你就拿这副样子报答他?”
黄毛一时没有说话,但还是那样喘着气,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卓梦。
卓梦便伸出两根手指往他胸口推了一把:“怎么着,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个?黄毛我告诉你,你要是连最基本的服从性都没有,那你趁早从我这走人,这世上最不缺想赚钱的人。”
“钱钱钱,你们眼里就只有钱!”黄毛怒道,“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吗?你爸要不是卓东,你能有本事赚这么多钱吗?”
“那怎么办呢?我爸就是卓东。”卓梦的神情完全冷了下来,“说破了天他也是我爸,我用我亲爹的名字赚钱天经地义。”
“呵,卓总,你是不是也可瞧不起我们这种人了?”
“你看我有瞧不起胖子吗?”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就爱听漂亮话吗?谁能拍马屁你就喜欢谁,他要是没跟条狗似的捧着你,你会给他现在的地位吗?这就是你说的服从性吗?”
卓梦的酒本来也没完全醒,差点给他绕进去:“咋地,我怎么用人还得跟你解释?”
“那我们这些人想往上走,就只能给你们这些所谓的上等人当狗吗?要不就穷一辈子?”
“得得得。”卓梦头都要炸了,“你先回去,这个问题明天我酒醒了跟你谈。”
黄毛身上都在抖,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急得:“不,就现在说明白,你要是真看我不顺眼,明天我就走。”
“我怎么又看你不顺眼了?!”事实上在他把头发染回来之前卓梦都没仔细看过他。
“那你、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刚才是故意的?你也觉得我不是好人,觉得我肯定没想好事儿?”
“老天鹅啊,你听起来像个弱智你知道吗?”卓梦索性给了他一脚,“滚滚滚,我这还有事,没空陪小孩闹情绪!”
“卓总,我……”
黄毛话还没说完,卓梦背后的门“咔”得一声开了条缝。
然后在看清走廊里的情况之后,索性直接敞开。
不止黄毛惊住,卓梦也惊住了,因为倪航……什!么!也!没!有!穿!
你好歹裹个浴巾呢?
而倪航也没多话,只说了句:“不是说马上回来吗?”
然后伸手把卓梦拽了进去,“砰”得一声关上门。
卓梦不知道黄毛此刻是什么想法,只知道三秒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猛地在她的卧室门上捶了一拳。
“你还要不要脸?”卓梦人都懵了。
倪航根本不回这话,上去将人打横一抱放到床上去:“说帮我拿衣服,然后就跟他在门口聊天?”
几乎快要治好卓梦偏爱年轻男孩的癖好。
她才意识到之前遇到的那些乖的都是拿钱使的,其实他们正是体力过剩智力低下的时候。
“你俩今晚还能给我条活路吗……”
“我……俩?”
“不是不是……喂!”
倪航低头咬开了蝴蝶结,然后学着卓梦刚才的样子解开纽扣。
再里面的他不会解,情急之下直接把其中一边往下一扯,然后脑袋猛地一沉。
“唔!”糟了,学得还挺快。
卓梦脑子已经成了浆糊,急喘着仰起脑袋。
感觉到倪航去握她的手,本以为只是简单地想要十指交握而已,但混乱之余却感觉到倪航是要将她的手引向某个地方。
她真佩服自己自己还能注意到这个:“你干嘛?”
“拿套。”
“套?”
于是在卓梦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倪航已经将她的手按在了床头柜的指纹锁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倪航猜得没错,套是放在这儿,但是,又不止是套。
他也懵了,抬起身来:“这是什么?”
“……我说是给拖布买的你信吗?”
倪航已经拿起了一个紫色的小球,连着紫色的线和手柄。
按下手柄上的开关,那小球猛地弹起来,差点打到他的脸。
他惊讶地看向卓梦。
卓梦点点头:“逗猫棒。”
顿了顿,又改口:“逗狗棒。”
彻底激起了少年的探索欲:“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他说着把这个小球按了下去。
好家伙,经验不够玩具来凑是吧。
卓梦崩溃地抱着他的脑袋,不断地摇头:“不行,我平时不开这么快的档!”
倪航无暇回她,因为嘴也没闲着。
卓梦捶他:“不要只是一边,另一边这样很难受啊!”
“原来你知道难受,你刚才就是这么对我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你想让我道歉吗?”
“……你把这个戴上。”倪航塞了个东西到她手心里,“你只有女式的,我不会戴。”
“你跟我唧唧歪歪这么久你自己没买过套?”
“我总不能现在回屋拿。”
“服了。”这时候再拒绝没有意义,卓梦索性依他所言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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