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 by木子上树
木子上树  发于:2024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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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也:【午饭吃的什么?】
夏弥慢悠悠回:【不告诉你。】
那边很快回:【长本事了?】
夏弥笑了:【一直有本事。】
小也:【成,我姑娘出息了。】
隔了十秒钟,聊天框又进来一条白色消息。
小也:【我在楼下。】
夏弥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他回:【来投喂女朋友。】

一间空画室内。
桌上摆着几杯不同口味的奶茶, 凉热皆有,除了奶茶还有一些云香阁的点心,往常都要排好几个小时的队才能买到。香甜味冲入鼻腔, 沁得整个肺腑都顺畅。
夏弥瞥了陆鹤野一眼, 他大概很忙,坐在自己身边,膝上放了笔记本电脑,修长十指正在上面飞快敲击着。
“不好吃?”这人一心二用道。
夏弥摇头, 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点心入口即化,口感绵密,让她的心情渐渐雀跃起来, “好吃。”
说完这话, 她把那块已经被自己咬了一口的递到他嘴边。
敲键盘的声音停了, 陆鹤野盯着她,目光缓缓落在甜点上, 薄唇微张,直接把那块含了进去。
点心虽说入口即化, 但不是易碎的那种。可现在陆鹤野含得面积有些多,上唇和下唇连同着她的食指的第一小节都包裹住了。
和他对视, 读懂他眸中的点点, 夏弥才回过味儿来, 他就是故意的。
这人总是有这种魔力,能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做得格外欲,纯情在他身上简直不存在。
“你故意的。”夏弥收回手, 垂着眼皮扫了下食指上的点心碎。
陆鹤野没搭腔,等那块点心入腹之后, 才说:“有吗?”
夏弥哼了声,“有,很明显。”
陆鹤野闷声笑了,胸腔发出愉悦的颤动,“看出来了?”
“啪”的一声,一包未开封的纸巾砸在他身上,又掉在键盘上。
夏弥偏过头,小脾气上来了,“我眼睛还在。”
言外之意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在做的事情。
陆鹤野嘴角上扬,随手把笔记本电脑搁在一旁,手一扯,顺手便把她捞进怀里,让她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腿上。
夏弥起初扭捏得不行,来回乱动,“这是在画室,陆鹤野,你松开!”
偏巧她那点挣扎根本不够看,腰间那双大掌牢牢地禁锢住她的腰身,免得她平衡不好掉下去。
“弥弥,这里只有你和我,不会有别人进来。”陆鹤野在她耳边低语,鼻息间满是与她身上相同的甜腻味。
夏弥也知道不会有别人进来,但就这样和他在这里厮混,她心里方面过不去。
“你……先松开我。”她说。
陆鹤野失笑,腰间没了对她的禁锢,但夏弥没从他怀里起身,他垂眼,“怎么不站起来?”
这话刚落地,夏弥便张开双臂围抱住他的脖颈,俯身干脆地在他颈部咬了口,上下齿关细细碾磨着,磨出了一个小牙印。
耳边也传来一道无法抑制住的闷哼声,似乎是难以忍受这种痛感。
陆鹤野倒是没觉出几分疼,他眼神逐渐晦暗,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圈,声音涩得不行,“再用点力?”
夏弥当时还没起来,闻言轻哼一声,重重咬下,落得一个红色牙印。
她抬头,仔细观察陆鹤野的神情,“不疼吗?”
“疼啊,只不过不是这里疼。”陆鹤野露出轻佻的笑容,同她光天化日之下开了另一个腔调的话术。
夏弥的手被他捏在掌心中,带着去往一处神秘不知处,耳边同时是一道低哑沉沉的男声:“弥弥,疼得是这里。”
他似乎怕她听不懂为什么疼,贴心解释:“涨疼。”
“……”
那晚毕竟是跨年夜,冯书禾罕见地给夏弥放了假,后来夏弥才得知,冯灵智去了周边小众国家跨年,没在京城,自然也没法补习功课。
下午的任务结束后,陆鹤野带夏弥出了学校,晚上有聚餐,一群人在陆鹤野朝阳别墅里聚餐。来得人极多,这次倒是没叫五星级大厨上门,而是一群人吃了火锅。
圆形餐桌边上围坐的人满满当当的,有俞彭烈周哲予汤葵和尤瓷这群圈子里的发小朋友,也有陈栩这种陆鹤野在外结识的江湖朋友。
总之,热闹非凡。
夏弥左手边坐着陆鹤野,她全程都没怎么起身夹菜,想吃什么就对着陆鹤野报个菜名就好。
两人之间的氛围算是极致的默契和浪漫了,看着像认识了三五年的,有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夏弥瞬间愣住了。
那人的话也算是无意戳破真相,因为她确实和陆鹤野早就认识了,只不过陆鹤野大概没有认出她。又或者是高中时期的她太过于黯淡,他和她不过是同班了一年,他对她应该也不会有多少的印象。
想到这,夏弥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倏地,碗边被放了一份草莓味的冰激凌,她猛地抬头,便对上陆鹤野的黑眸。
陆鹤野啧了声,“看我也没用,只能吃半份。”
原来是刚刚桌上有人吵着吃不惯重辣火锅,喊着热要吃冰激凌,点了外卖。夏弥听到之后也想吃,但陆鹤野那眼神跟灭人一样。
这话之后便是有人扯闲篇说两人看着像认识很久了的,她眼神变暗是因为这句话,而不是因为没法吃冰激凌。
但现在,陆鹤野把冰激凌放在面前的那一瞬间,夏弥心砰砰跳。
说来也奇怪,她对陆鹤野动心的那些时刻,那些不可磨灭的瞬间,都是在日常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上。
正如现在,她陷入对往昔的迷茫困惑中,他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她的坏心情。一如和他的初见,漫天的大雨,同学的欺负,他也是突然出现,解救了她的困境。
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她心中,当年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他依旧是那个顶顶好的少年。
“想什么呢?”陆鹤野落座,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吃完辣的就吃冰激凌,不要胃了直说。”
夏弥唇瓣轻抿,乖了:“我听你的呀。”
南方姑娘的娇侬直叫人受不了。
汤葵被酥得颤了颤身子,“弥弥,你讲话声音好好听。”
陆鹤野瞥她一眼,惹得那姑娘瞪回去,“怎么?”
“我老婆讲话好听,和你有什么关系?”他话里带刀。
汤葵翻了个白眼,“幼稚。”
她扯了扯夏弥衣袖,“你男朋友这么幼稚,你知道吗弥弥?”
夏弥笑笑,没接话,安静舀着冰激凌。
“小野现在都能面无表情地吃辣锅了,可以。”陈栩阴阳怪气道。
俞彭烈冷笑,“看不见他脑门上的汗?”
夏弥听到这话,目光一顿。
身边的汤葵解释道:“陆家有每年体检的习惯,陆鹤野一般都不吃辣,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顿顿吃辣,也不知道为什么。”
俞彭烈深知这一切,扯了个笑,同汤葵一唱一和,“还能是怎么了,这货口味随着人女朋友变。”
说完之后,还啧啧两声,“恋爱脑确实挺吓人的,是吧,葵葵。”
汤葵点头,“确实。”
恋爱脑确实吓人,就算是陆鹤野也不例外。

俞彭烈没见过谈个恋爱把自己脸皮都谈厚了的, 所以吃饭的时候没少找事。
他偶尔给陆鹤野夹根辣椒,美曰其名:“练练辣度,不然你女朋友喜欢吃火鸡面, 你能抗住那辣度?”
陈栩也不例外, 他抛给陆鹤野一袋变态辣的火锅蘸料包,“试试这个。”
汤葵在旁边看戏,笑得肩膀一个劲儿地抖,“这群人好幼稚啊弥弥, 简直服了。”
说完这话,偏头瞧了眼自家男友,边摇头边自我欣赏:“还是周哲予比较成熟,和他们不一样。”
俞彭烈懒得戳穿她, 抛过去一个眼刀:“我说葵葵, 今晚的变态辣锅底是你家老周调的, 他听说陆鹤野要吃辣之后,兴奋得比我们还起劲儿。”
俞彭烈算是这里面活跃气氛的一把手, 往常都是他和汤葵互怼,喊起对面昵称来也是不甘示弱。
汤葵瞥了周哲予一眼, 桌子下的腿碰了碰他的,“真的?”
周哲予正低头吃饭, 闻言顿了顿, 点头。
“那你更幼稚, 和他们一个样子。”她撇撇嘴。
俞彭烈坐在那边,笑笑:“所以说,恋爱脑的脑子有时候真和一般人不一样, 是吧小野。”
指名道姓的,就差把陆鹤野是个终极恋爱脑那几个字贴脑门上了。
陆鹤野放下筷子, 灌了口冰水,没他那么沉不住气,作思考状。
一盒纸巾从俞彭烈那个方向抛过来,“你丫憋什么坏呢?”
陆鹤野没理他,看向尤瓷,“给你说件这人小时候的糗事儿,听不听?”
还没等尤瓷回答,汤葵抢先拍桌子起身,“说啊,这有什么好问的,大家肯定都想听,对不对?”
陈栩格外给面子地点头,笑得肩膀一个劲儿地抖:“说吧,让大家都听听。”
可陆鹤野根本不是个听话的主,这位懒散地坐在那儿,浑身跟没骨头状相似。他手里把玩着方才俞彭烈扔过来的那包纸巾,慢悠悠地弄着,愣是不开口,把众人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
汤葵想听,想起他们三个男生从小一起玩,手肘戳了戳周哲予,“你知不知道?”
周哲予摇头,表示不知道。
“行吧。”汤葵熄了火。
“陆鹤野你丫倒是说啊,别吊人胃口。”陈栩啧了声。
陆鹤野和俞彭烈隔着桌子对视,眼神交流,几个眼神回合下来,俞彭烈认输,起身去客厅找了手机,当着众人的面,点开陆鹤野的社交平台,转账发了出去。
叮咚一声,夏弥面前的手机亮了。
不过那手机是陆鹤野的。
夏弥同样靠着椅背,偏头看了陆鹤野,后者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解锁看。
她听话地捞起手机,自然解锁,点开社交平台,才发现上面躺着一条转账信息,是俞彭烈发过来的,金额数目不算小,六位数。
众人看着夏弥熟练地解锁陆鹤野手机,个个脸上都无比惊讶。
俞彭烈冷笑,“现在咱们小野算是一点底线都没了,手机都用这么随便了?”
陆鹤野手臂搭在夏弥身后的椅背上,身子朝着她那个方向靠了靠,“怎么?尤瓷,你不知道他手机密码?”
尤瓷没讲话,意思很明显,她不想加入这场混战。
陆鹤野点额,把战火转到汤葵那儿,模样嚣张欠揍,“葵葵,你呢?”
汤葵啊了声,“什么?”
陆鹤野笑了,“你说呢?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我们都给对方个人空间,谁像你,八百年没谈过恋爱,一谈恋爱直接升天了。”汤葵那小嘴叭叭起来,根本不留情面,“弥弥,你小心些,这种级别的恋爱脑,以后有你好受的。”
都是在开玩笑,夏弥也明白汤葵的话作不得数,但她此刻场外听着,也莫名觉得身子身边这位隐隐有股恋爱脑的特质。
她偏头,打算好好盯一盯这位,却没想到目光刚巧和他对上。
室内烧着地暖,温度高,况且今晚吃得变态辣火锅,四处都热气腾腾的。陆鹤野穿了件黑色修身短袖,手臂的肌肉线条格外清晰,喉结上下滚动,整个人超有男人味。但很奇怪,他身上少年感照样没有消磨掉一丁点。
就像网上说的,少年感爹系男友。
“怎么?”陆鹤野继续凑近,“想给我扣恋爱脑的帽子?”
夏弥是真的没想到陆鹤野能当众调情,她身子稍稍后挪,视线与他相错开,“没有……”
“没有就没有,怎么不敢看我?”他故意放低声线,离得她更近了。
火锅还在继续,桌上喝酒的人不多,今天主要是饭茬,不是酒局,没买多少酒,毕竟待会还有下一场。
火锅的咕嘟声冒个不停,客餐厅是相连的,此刻深夜窗外的烟花声不断,噼里啪啦的,但都被隔音窗户隔绝掉不少,可还是有一些顺着缝隙钻了进来。
同样噼哩啪啦的还有夏弥的心跳声,砰砰砰地跳个没完。
陆鹤野手搀扶在她腰间,带着她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
“你俩不吃了?”许倾倾见状,问道。
陆鹤野摆摆手,“你们吃。”
“哦。”汤葵多看了两眼。
啪嗒,一道落锁声。
楼下客卫的洗手间上了锁,夏弥被抵在瓷砖墙壁上,身后是让人清醒的冰凉感,前方却是一片滚荡,两者一交叉,惹得她有些无法适应。
闷声随着水声一齐流了出来,潺潺水声像是遮掩什么东西一样。
陆鹤野挤了些洗手液,仔细地揉搓五指,洗干净后,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啪嗒一声扔进垃圾桶内。
他手穿过夏弥手臂,直达女孩后腰处。洗手间的窗户敞开着,外面吹进来的是冷风,吹得人清醒,烟花声炸裂在耳边,一道又一道声响。
无数的声音形成伴奏,将那些喉咙里淌出来的闷哼声完全掩盖住,只是烟花结束那一刻后,潺潺的水声也结束了,留下的只有啪嗒啪嗒的水声。
密度过厚的水滴滴砸在地板上,夏弥垂眼扫了下,很快移开视线,她腿有些发酸,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坐在洗手台上。
可是这样就便宜了眼前的男人。
潮湿的呼吸,玻璃隔板上的手印,洗手间内蒸腾的热汽,绯红的脸颊,泛着粉色的肌肤,一切的一切都能让人觉出这里在几分钟前发生了什么。
陆鹤野半跪在地上,轻轻抬手,掐了下夏弥的腿,但根本没使多少力道,原本嫩白肌肤便逐渐走向红肿。
很奇怪,窗户分明是敞开的,但夏弥却觉得喉咙干涩发闷,呼吸系统仿佛失去作用一样。
她轻轻抬脚,下意识踩在陆鹤野的右肩处,声音哽咽,眸中闪烁着些许的水光,“陆鹤野……”
“我在呢,宝宝。”陆鹤野撩起眼皮看她,“怎么了?”
讲这话的时候,他根本没移开薄唇,嘴角泛着亮光,疑似水渍。
“我还没吃饱,想先去吃饭。”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脖子后倾,身子后仰,一侧头便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和状态。
陆鹤野扯了个笑,“宝宝,先让我吃饱。”
电光火石间,夏弥隐隐觉得头顶的吊灯在晃,可紧接着便是一道白光闪过,她整个人宛如失去大海的深海鱼,呼吸不畅,濒临死亡。
这种感觉又像是体测的八百米,她跑到终点时的抽力,还像坐过山车时,走到最高点的感觉。
陆鹤野盯了她两眼,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数收入眸中,这才扶着她缓缓起身,膝盖挤开她的双腿,站于她之间,“舒服了?”
夏弥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手无力地垂搭在陆鹤野的胸膛上,小口的呼吸着。
过了五分钟,夏弥才缓过劲儿来,她怒目圆瞪着面前的男人,也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大胆。
“你混蛋!无耻!讨人厌!”夏弥一口一个罪名,控诉着他。
食指戳着他的肩膀,边戳边用力。
很快,食指被他用手包裹住,又送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偏偏这个混蛋嘴里还说:“宝宝?我讨人厌?”
夏弥重重点头:“对!就是你——”
话还没讲完,便被打断:
“可是,刚刚你不是很喜欢?”

第45章
一墙之外是烟花声和欢声笑语, 陆鹤野的话落入耳中,蹭得一下让夏弥原本就绯红的脸此刻更红了。
“我没有。”她不肯承认。
陆鹤野点到为止,知道这姑娘脸皮薄, 再逗下去这姑娘会恼。
他点额, “成,没有就没有。”
夏弥被他搀着站稳在地面上,手刚搭上门把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是我喜欢。”
喜欢什么不言而喻,无非是夏弥方才的模样。
她心里砰砰跳,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怎么?”腰间被一只大掌稳着,他倾身而上, “你不喜欢, 还不能让我喜欢了?”
故意给夏弥扣帽子一样, 继续说:“我们弥弥这么专。制的么?”
恰好屋外传来一道喊声:“弥弥,走吗?不是要去看烟花吗?”
夏弥不知道这件事, 满眼疑惑地仰头看他,眼神仿佛在问“去哪里看烟花?”
陆鹤野抬高音量, 对着门外说:“你们先去,我和夏弥过会儿到。”
刚刚喊话的是汤葵, 她听见陆鹤野的话之后, 哦了声算是答应了, 又小声嘟囔:“他一个老板对自己新开的店都不上心,我们干嘛上赶着去。”
闻言走过来的俞彭烈啧了声,“傻不傻, 你老公也投资了。”
汤葵扭头看了眼,“真的?”
周哲予点了下头。
汤葵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 “要死,周哲予,你投资恋爱脑吗?是不是陆鹤野拿捏住了你什么把柄,你才投的?”
俞彭烈简直膜拜她这脑回路,胳膊搭在周哲予肩上,“我说葵葵,咱们脑子呢?”
“你什么意思?”汤葵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俞彭烈眼神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瞄了眼,“是你老公主动要投资的,要不然你觉得陆鹤野是已经沦落到和人合资开俱乐部的地步了吗?还有,你哥我也投了。”
汤葵啊了声,反应过来,“滚啊你,你是谁哥。”
俞彭烈指了指身边这位,“周哲予都要喊我哥,你说呢,葵葵妹妹。”
“恶不恶心啊你!”汤葵挽住尤瓷小臂,“尤瓷,你看他。”
尤瓷笑笑,没接话,她向来喜欢他们这群人之间的氛围,自然不会插嘴多话。
到了地下停车场,许倾倾上了汤葵的车,她驾照虽然早下来了,但始终不敢开车上路。
她坐在后座,身边没人,这时候她倒是端着不上陈栩的车。
汤葵看了眼后视镜,和她对视,“嗳,倾倾,你没和陈栩一起?”
许倾倾故作姿态,“我还是殷勤点吧。”
汤葵抿抿唇,不知道怎么评价她这模样,最后闭了嘴。
“刚刚你叫了弥弥?她怎么没过来。”许倾倾随口问。
车子驶上高架桥,汤葵拿出粉饼补妆,闻言涂口红的手都顿住了,“不知道,估计是有人犯浑呢吧。”
许倾倾何等的人精,一秒便猜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自然地点点头,没再讲话。
另一边的别墅内,旁人都走后,偌大空间显得犹为空旷,餐厅已经收拾得整洁利落,一切干净的仿佛没有聚餐过一样。
夏弥换了套衣服才下楼,和陆鹤野正式在一起之后,她在这里过夜过几次,陆鹤野这人向来周全,想得事周密,早就给夏弥备好了各种生活用品。
他这人有自己独一套的审美,备好的衣服鞋子甚至是洗漱用品都是按照自己喜好来的,无形之中两人的生活都被这人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陆鹤野今晚也没喝酒,这次开的是辆suv,夏弥坐在副驾驶上。
汽车驶入高架桥,夏弥看了眼导航,发现根本不去前往京郊的路线,也没写着之后的路会上高速。
“我们去哪儿?”驶出三公里后她才想起来问。
车内连着蓝牙,自从发动车子后便自动播放,随机跳得一首英文歌,夏弥没听过,陆鹤野这人的歌单多到数不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搜罗的小众歌曲。
年轻女歌手独特的嗓音配上极有节奏感的伴奏,鼓点阵阵敲到人心尖上。
“You know you've got that thing
你知道你已经
That makes the girls all swing
使得所有的女孩摇摆
You know exactly what you do
你确切地知道你做了什么。”
音乐声不大不小,但夏弥还以为陆鹤野没听到自己的话,偏头又重复了一遍,“陆鹤野,我们去哪儿?”
语气一般,仿佛是在这种小事上宣泄方才在洗手间对陆鹤野那种行为的不满。
“You like the hit and run
你喜欢撩拨后离去
You say it's all for fun
你说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好玩
You think that I'm the one for you
你以为我也是为你而来。”
歌词意味深长,明显是情歌,还是与众不同的那种情歌。
陆鹤野单手把着方向盘,另外一手的手肘支在车窗上,手背扶着下巴,闻言扫了眼身边的夏弥,注意到她那气鼓鼓的笑脸,倏地笑了。
夏弥瞪着一双好看的眸子盯他看,“你笑什么!”
“我笑我们弥弥怎么这么好看。”
随着伴奏的鼓点声,一起上下砰砰起伏的还有夏弥的心跳声。
她手搭在腿上,忍不住捏紧衣摆,调整好呼吸后才开口:“有吗。”
这话是故意问的。
陆鹤野存了逗她的心思,“怎么没有?现在才问去哪儿,也是真不怕我把你卖了。”
夏弥冷哼,“你才舍不得。”
陆鹤野啧了声,“这么肯定?”
“对啊。”夏弥表情故意装得很无辜,像是笃定这件事不会发生一样。
“成,”陆鹤野笑笑,“我们弥弥聪明得不得了,但是——”
夏弥愣了下,接话:“但是什么?”
“给我点面子呗。”
他玩世不恭的表情很吸引人。
两人到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比他们晚了半个多小时。到那儿之后,夏弥才知道原来陆鹤野开了家极限运动的俱乐部,是几个人一起开。这群人合资开店,盈利自然靠后,先得自己玩好。
俱乐部里的用具挺齐全,面积不小,位置却在寸金寸土的地段,后来夏弥才得知,陆鹤野名下的资产有不少,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烟花还没开始,毕竟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众人到了之后在会客室待着开启了第二场,因为俱乐部房间众多,客房卧室也是备了好几间。
要么说这群公子哥儿会玩呢,不仅是卧室,连带着影音室,棋牌室都备好了。
会客室的装修蛮年轻化的,正中心摆了几个长型沙发,每个沙发前都放着圆形酒桌,方便一起玩游戏。
圆桌上摆着许多酒,几瓶是打开了的,点心酒水都备得齐全,来得人也不少,除了在陆鹤野家吃饭的那几位还有圈子里的别人。
房门是电动的,此刻处于紧闭状态。
陆鹤野牵着夏弥,穿过长长的走廊,摁了门旁的按钮,双开门缓缓打开,夏弥才看清屋内的一切。
沙发上围坐着一群人,有几个脸生的面孔在,除了圈子里的朋友,还有几个社交平台粉丝量可观的小网红,就连娱乐圈的艺人也有。
这么一看,陆鹤野的友圈倒是遍布这个行业。
一个穿着美式男孩风的人注意到陆鹤野和他身边的夏弥,端着酒瓶起身,起哄道:“哟,主角姗姗来迟啊,罚酒。”
汤葵扫了眼他,“李亦然,你除了会找理由让人家喝酒,还会干嘛?”
她递给夏弥一个眼神,“弥弥,快过来坐,别管他,他喝高了。”
陆鹤野带着夏弥落座,也没换位置,就挨着夏弥坐在她身边,
李亦然啧了声,“不介绍介绍?”
陆鹤野挽住夏弥肩膀,将她带进怀里,吊儿郎当地回:“没个眼力劲儿?我女朋友,夏弥。”
李亦然上道地喊:“原来是嫂子啊,我们这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孩不用喝酒,男的得喝,我们灌陆哥酒,没意见吧?”
夏弥看了眼陆鹤野,谁料他凑上前,“不帮我挡酒?”
今晚夏弥乖得不行,一听这话,倾身捞起一瓶未开盖的酒,拿了取瓶器,利落地开了盖,啪嗒一声,瓶盖落在玻璃圆桌上。
她举着酒瓶仰头就要灌进去——
被陆鹤野及时抢了。
“还真要喝?”陆鹤野蹙眉,把酒瓶随手搁在桌上,语调沉沉:“夏弥。”
那边的李亦然见此场景,不吭声了,明哲保身。
夏弥还真就点头,一脸无辜,“不是你说让我挡酒吗?”
陆鹤野气急反笑,早该想到这姑娘向来不爱按常理出牌,他轻点头,“成,我的错。”
夏弥顺着他的意,伸手继续准备捞起刚刚那酒瓶,准备继续喝。
“还想喝?”陆鹤野半路攥住她手腕,朝着自己的怀里带,“夏弥,你找抽是吗?”
夏弥撇撇嘴,“你又凶我。”
陆鹤野气得不行,但又不能那样语气讲话,软了语调,“真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夏弥摇头,“听出来了。”
过了两秒,她补充道:“可我也想喝。”
眼神又朝着屋内转了一圈,示意他看。屋内大多是单身人士,就算是有几对情侣,但各自都在喝酒,没有像陆鹤野这样管束人的。
陆鹤野明白她的意思了,“真想喝?”
夏弥乖乖点头,那眼神无辜得要命,把陆鹤野架成了混蛋。
陆鹤野笑了下,报了个数:“一瓶。”
夏弥顿了顿,哦了声,语气听着不情不愿,但也没反驳什么。
一盘的人见两人气氛缓和,忍不住插话:“羡慕,陆哥谈个恋爱地位也这么高的吗?”
李亦然呵呵笑,“不理解。”
“也是,你这种单身狗应该不懂人家小情侣的情。趣。”汤葵嘲讽道。
李亦然束了个中指,“恋爱,狗都不谈!”
“……”汤葵撇嘴,“有病。”
那瓶酒夏弥慢慢悠悠地喝完,身边的陆鹤野被叫走了,去了隔壁桌,但注意到还是在夏弥身上。
这酒度数不怎么高,但后劲儿倒是挺大。一瓶酒下肚后弄得她头昏昏沉沉的,涨肚的同时有些难受。不过她喝多了状态和刚才一样,让人完全看不出来。
身边只坐着汤葵,原本尤瓷也在她们这桌,只不过去一边的露天阳台上接了个工作电话,许倾倾也去了对面沙发坐着,和陈栩搭话,最近追人正追得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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