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孤知晓了,孤准备亲自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二柱。”
许良娣娇笑连连,“这下,妾身便放心了!”
屋内一片旖旎,烛火盈盈,平添了几分暖意
于佳这个当事人却不慌不忙。
每日要做的事情不是巡查各个营帐的训练情况,就是泡在器械营内。
“这个小弓弩把手一定要仔细打磨,尽可能的把手掌接触面保持平滑。”
“若是手掌感到半点不适,恐怕会错失战机!”
于佳放下小弓弩,叫了声邵世明。
“你走神了?想什么呢?”
邵世明回过神来,便将于佳手中的小弓弩接了过来。
“上峰,属下听到消息,明日太子殿下便要来蓟州军营。”
“若是若是太子殿下怪罪于你,你当如何自处?”
原来是担心这些事!
于佳满不在乎的扬眉,“该怎样就怎样喽!”
邵世明噎了一瞬,他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上峰,您应当知道属下为何这么长时间只能屈于器械营吧!”
“想当初,属下也像您一般莽撞!”
“所以,才落得这般田地!”
邵世明的语气中满是懊恼,如若自己当初不这般意气用事,说不定现在能在战场上杀他个痛快淋漓!
于佳却不以为然,“你后悔了!”
她顿了顿,才低声开口。
“世明,你应当知道,一场战役不光靠打先锋才能取得胜利。”
“就像是人的身体一样,有负责输出的,就得有负责运送的。”
“你别看嘴巴这般风光,若是没有血液供给,它能顺利说出话吗?”
于佳尽量对眼前这个古人说着浅显易懂的知识,她知道邵世明一直有心结。
他想要上阵杀敌,想要建功立业。
“你就是军营的中枢力量,别看建功立业的都是前线士兵,少了你的器械,他们照样成不了气候!”
见邵世明的眼神亮了起来,于佳再接再厉。
“况且你有这个天赋,能够在器械方面发光发热,为何还要执着于露脸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现在的才能不就被本都看到了?”
邵世明老脸通红,他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衫。“上峰觉得属下有才能?”
于佳乐呵呵的点头,“当然,若是弓弩能在战场上发挥出实力,本都自然要给你记上一功!”
邵世明跪在地上,于佳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邵世明言辞恳切,他拱手说道。
“属下能得上峰赏识,实在是祖上积德。”
“属下愿以上峰马首是瞻,在所不辞!”
于佳听这几句话,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表衷心,都要用这几句。
于佳扶起邵世明,“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都是为了大周,为了大周百姓!”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为了大周,为了大周百姓!”
一声高昂的声音凭空穿插了进来,语气中满是愉悦。
于佳两人转身,就看到了李延盛站在营帐门口满脸笑意。
“太子殿下?”
“属下拜见太子殿下!”
两人慌忙跪下行礼。
于佳没想到李延盛的动作会这么快。
身旁的邵世明很是激动,以往的排在前面的都是先锋营、骑兵营那些精英。
他只能站在角落中观瞻圣颜,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跟太子如此近距离接触。
李延盛不甚在意的让他们起身,突然就被邵世明手中的短小弓弩吸引了主意力。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邵世明呆愣的看着手中的弓弩,一把递给了于佳。
于佳有些莫名其妙,“你给我干什么?殿下问你话呢!”
“这是你做的,比我更了解!”
于佳又将弓弩塞回了邵世明手中。
“嗯?说说!”
李延盛示意邵世明介绍弓弩。
邵世明努力镇定着情绪,“回回太子殿下,这这是”
总算是说完了,虽然邵世明说话磕磕绊绊,思路还是清晰的。
从弓弩的材料到杀伤力,介绍的事无巨细。
李延盛眼中满是惊喜,“林二柱,这个东西妙啊!”
得到上司的肯定,于佳自是欢喜。
“谢太子殿下夸赞,能做出此等武器,还是多亏了咱们器械营的校尉邵世明!”
“邵世明每日试验,做出调整,下了不少功夫!”
“这都是上峰的功劳,属下才能根据她的思路来回调整!”
邵世明心有余悸,若是得了林二柱的猜忌,他恐怕命不久矣。
“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来回推辞了。”
李延盛出声阻止,“若是能在战场上发挥效力,孤记你们一功!”
两人慌忙道谢!
“先别忙着谢,林二柱,你可知最近营中对你多有不满!”
邵世明有眼力见儿的告辞,于佳便一脸委屈的说道。
“殿下不能怪我,这都是他们逼的!”
“哦?”
李延盛眯起了眼睛。
“打许静阳也是被逼的?”
于佳一本正经的点头,“是被逼的!”
李延盛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于佳的脸皮这么厚。
突然,他就被气笑了。
“林二柱,你还真是个泼皮无赖!”
于佳见李延盛笑,她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还要多谢太子殿下给属下这个泼皮无赖保家卫国的机会!”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且说说,许静阳是怎么逼着你打他的?”
于佳抿了抿嘴唇,“嗯,就是他不听话,还要跟我叫板。”
“我一看不对劲啊,我的后台是太子殿下您。”
“他跟我叫板,不就是跟太子殿下您叫板吗?”
“虽说他的背景实力雄厚,可是能比得过太子殿下您吗?”
“属下当机立断,就代表太子殿下的颜面给了他一顿暴击。”
“谁知他挨了一顿打还不长记性,继续挑衅殿下您的威严。”
“属下就又给了他一顿!”
“林二柱,你不光脸皮厚,还能言善辩!”
虽说李延盛在斥责于佳,语气里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你可知,许静阳被打之后,许良娣一个劲儿的向孤提议要你狗命?”
于佳笑嘻嘻的说道。
“属下自是知道会引起许静阳后台的不满,可为了太子殿下效力,属下岂能害怕?”
“林二柱,你承认为孤效力?”
于佳心中瞬间升起寒意,她仰起头认真的看着李延盛。
“殿下,二柱还是原来的想法,只为大周效力!”
李延盛有些意兴阑珊,“孤就知道你还会这么说!”
他摆了摆手,“行了,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于佳有些诧异,就这?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殿下,您这就让属下走了?”
李延盛直勾勾的看着于佳,“怎么?”
“还想让孤与你计较?”
于佳连忙摆手,“哪里,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自是不会与属下这般蝼蚁计较。”
“对了殿下,您对先锋营有何安排?”
“嗯?林二柱,你是何意?”
李延盛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怎么提到先锋营了?
“殿下,先锋赢是军营的先锋力量,也就相当于锦衣卫。”
“若是锦衣卫用好了,那皇上的安全自是能保证固若金汤。”
“况且,这先锋营只臣服于军营,旁人是无权调动的!”
李延盛不像李延昭,在军营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对军营的编制不甚了解。
“你看着办吧,况且先锋营可跟锦衣卫无法相提并论。”
见李延盛神色悠闲的打量起了营帐,于佳急忙问道。
“属下愚昧,敢问殿下这两者怎么不能相提并论呢?”
见于佳实在是不懂,李延盛便说道。
“先锋营只臣服于军营,听从将领调遣,锦衣卫却不是!”
于佳的心脏“砰砰”直跳,她歪着头,满脸不解。
“锦衣卫不是只听从皇上调遣吗?”
见于佳这番模样,李延盛心中优越感十足。
男人在女人面前,永远都是好为人师。
“锦衣卫是听从父皇调遣,可有的时候也可以听从皇子调遣。”
“左右都是为皇家而生!”
于佳似懂非懂,“那您和齐王殿下也有权调遣吗?”
“自是当然……”
李延盛突然顿住,“林二柱,这不是你能打听的事儿!”
于佳诚惶诚恐,“是属下逾越了!属下这就告退!”
等于佳走后,李延盛冷笑一声。
于佳只觉得后背发凉,她反过手来摸了摸,果然出汗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面前这只虎还是头阴晴不定,嗜血如命的老虎。
她这招走的非常危险。
一个不小心,便能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能确定皇子有权使用锦衣卫,那也就缩小了范围。
于佳不懂这些,林功勋却是懂的。
他知道想对林家老小下手的人是锦衣卫的时候,便对太子起了疑心。
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
这么多年来,若是想对林家下手,不会等到现在了。
有一个可能,他却不敢想。
“大山,去调查贤王近些时日的踪迹!”
“贤王?”
方大山惊讶出声。
“上峰,这贤王八竿子打不着,怎会对您下手?”
“况且,他若是想用锦衣卫,皇上还不答应呢!”
方大山能想到的事,林功勋自然是能想到。
“你只管查!”
方大山便领命去办。
林功勋摩挲着于佳的信件,喃喃自语。
“佳佳,我不愿相信!”
于佳这厢很快便有了些眉目。
她得知李延昭最近回了京城。
“难道是巧合?”
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可是也不能不防。
李延盛来到军营,就这么不轻不痒的斥责了于佳几句,便将事情揭了过去。
这个结果令许静阳很是不爽。
他找来了后台,想不到这个后台还要偏心死对头。
这让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
可是,他能怎么办?
太子不让他招惹林二柱,而他又打不过林二柱。
他这几日在营帐内养伤,整日唉声叹气的。
张长松得了空便找到李延盛诉苦。
此刻,张长松诉说着于佳来到蓟州军营之后的“罪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能自已。
“殿下,这林二柱一来就下了属下的权,您说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李延盛轻声安慰着他,“好了好了,老张,你也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张长松吸溜着鼻涕,狼狈的附和。
“殿下说的是,我才不能跟那个只会出卖色相的小白脸一般见识!”
他自顾自的稳定着情绪,渐渐觉莫出了不对劲儿。
张长松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李延盛。
只见李延盛如二月薄冰散发出的寒气萦绕着周身,张长松心中“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
“殿下,您怎么了?”
李延盛此刻胸中翻涌,他在努力克制胸中的怒气。
见张长松一脸无辜的问他,李延盛冷笑一声。
“张卿还是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好!”
态度剧变,使得张长松“噗通”一声跪下身来。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李延盛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子。
“张卿年纪大了,近日以来身体不适,便在这院子里好生修养罢。”
“至于营内军务,便交给林二柱即可!”
说完话,也不等张长松做出反应,便离开了院子。
张长松瘫坐在地上,他用手胡乱抹着脸上的冷汗,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直到李延盛走远,亲兵才哆哆嗦嗦的从后院来到前厅。
他将浑身无力的张长松扶到椅子上,为他拍打着并不存在的灰尘。
张长松转头看着他一脸呆滞的问,“我的戎马生涯是不是结束了?”
亲兵长叹一声,“都尉,您怎可说林二柱只会出卖色相?”
“她是殿下一手提拔的,若是说她出卖色相,那出卖给谁?”
张长松恍然大悟,用手捶打着胸口。
“苍天呐,天要亡我张家!”
亲兵心中悲凉无限哀哉,怪不得他被点为亲兵,别人不羡慕反而是同情的神色。
想来张家在京城盘踞已久,张长松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这么看来,真是有原因的!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李延盛在军营没有待过长时间,只是明面上斥责了于佳几句,给足许静阳面子之后便回到了京城。
许静阳此刻得意起来,“看来姐姐还是得宠的!”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已然来临。
李延盛回京城的第二天,许静阳就被于佳硬生生的从床榻上拉了出来。
许静阳一脸懵逼,幸好现在身上有伤,他穿着中衣。
若是像往常一样,那不是在众人面前丢人了?
“你这是干什么?”
许静阳捂住那处,羞愤之极。
“咱们步兵营校尉身体抱恙,已修整多日。”
“本来本都思及许校尉劳苦功高,想让他多休息几日。”
“可昨日有人来报,许校尉营帐内竟然有人饮酒!”
许静阳面色大变,脱口而出,“林二柱,你派人监视我?”
于佳勾唇一笑,看着许静阳满面懊悔,这就是变相承认了!
“还用得着我监视?”
“若是殿下走的慢些,划拳声都快传到殿下耳朵里了!”
“营中三令五申,禁止饮酒,你作为一营之长,为何再犯?”
许静阳被长海儿和狗剩钳制,动弹不得,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不能在众人面前说他因为被林二柱压制,心中烦闷吧?
“我,我……”
许静阳耷拉着脑袋,“我犯了错,认罚!”
于佳扬声说道,“既然许校尉认错,那咱们就依法处置!”
许静阳看到长凳有一瞬间的恍惚。
以往都是他打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用的上。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就被人按在了长凳上。
于佳一声令下,行刑士兵便开始打了起来。
只是,这板子落在身上声音大,却不疼。
这让许静阳感到诧异,以往行刑,状似杀猪,难道都是装的?
他抬眼看向于佳,只见于佳朝他挤眉弄眼的。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过来,随即便开始了大喊大叫。
“哎呦,林二柱,你打我,哎呦,好疼啊!”
叫声浮夸,于佳忍俊不已,这小子还挺上道!
“打”完之后,许静阳趴在长凳上动弹不得。
于佳命人将他抬回了营帐。
等人散去,许静阳便睁开了眼睛。
“许校尉,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让亲兵为你涂上吧!”
“哼,林二柱,别以为你给了我一个甜枣,我就忘了之前挨的打!”
虽说他语气恶劣,涨红的脸却出卖了他。
许静阳把头埋在被褥中,声音瓮里瓮气的,十分别扭。
于佳却觉得十分可爱,像是邻家弟弟一般。
“我没想着让你忘记之前的不愉快。”
于佳将金疮药放在矮几上,又瞧了许静阳一眼。
“昨日有人举报你偷偷喝酒,我若是不当众处置你,恐怕说不过去。”
“若有人说官官相护,我可择不干净!”
“爷看谁敢!”
许静阳抬起头来,看了眼于佳,又将头别了过去。
“那咱就不生气了,你好好养伤吧!”
于佳转身就要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低喃,
“拿谁当小孩儿呢!”
于佳置之不理,回到了院子中。
“上峰,忙完了,赶紧过来吃饭!”
狗剩将筷子放在饭桌上,招呼于佳来吃饭。
“来啦!”
于佳欢快的小跑过去,坐在了饭桌前,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
“唔,狗剩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狗剩盛着饭,悠然一笑,“应该说是蓟州军营的伙食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我的手艺再好,没有食材也白搭!”
于佳吃的不亦乐乎,胡乱的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对了,今日的招数有用吗?”
于佳哼了一声,“当然有用!”
李延盛走后,于佳便抓住机会,让郑传奇给许静阳送去了酒菜。
许静阳满心郁闷,大概也没有想到郑传奇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给他拿来酒菜。
他只知道,他想要痛饮一杯。
再加上郑传奇的有意引导,许静阳早就将军营禁酒令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于佳再出面做个“好人”这不轻轻松松的将许静阳这个“刺头”拿下!
“万一他反应过来,再怨恨于你怎么办?”
于佳混不在意,接过狗剩递过来的碗,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左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反应过来又怎样?”
“他禁不住诱惑,犯了军法是不是事实?”
“我依法处置有何不对?”
狗剩一想,也是这个理!
这厢许静阳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好个林二柱,竟然敢暗算爷,看爷不扒了她这层皮!”
他蹒跚着脚步就想向营帐外冲去,可是到了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许静阳摸着脸上的伤,又摸了摸大腿上的伤,又默默的回到了榻上。
他用薄被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叹了口气。
“谁让爷馋那一口?”
“谁让也被人抓住了把柄?”
“又是谁让爷打不过她林二柱?”
“技不如人,既生瑜何生亮!”
于佳不知道,许静阳已经把他比作了诸葛亮。
若是她知晓,肯定会找许静阳把酒言欢。
于佳提前将许家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虽说许静阳平日里张扬了些,到底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官二代”
官二代的脑子哪有不活络的,即使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着?
还不是拿于佳没有办法?
这次风波过后,许静阳彻底老实了。
虽然召开会议的时候,他会出声反驳,到底是比之前态度好了太多。
人惯会捧高踩低,当墙头草。
其他对于佳有二心的营官看许静阳这个二世祖都对她有了改观,自然不敢再造次。
于佳的工作就顺利了很多。
她就有多余的时间,来查锦衣卫的事。
据她这几日的了解,皇子也不是能肆无忌惮的用锦衣卫。
他们若是要用锦衣卫,得经过皇上的允许。
也就是说,这次针对林家村的行动,皇上是知晓的。
亦或者说,皇上不知晓,自是有人瞒着他行事。
依照太子的个性,他大概不会说谎。
他做事,直来直去,看谁不爽就要干谁。
若是他直接说要对林功勋下手,皇上自然不肯应允。
况且,于佳提起锦衣卫的时候,李延盛的神色并无其他的变化。
也就是说,林家灭门惨案另有其人。
这般排除下来,也就剩下李延昭和李延庆。
于佳首先来分析李延庆,他与林功勋并无交集,不大可能出手。
若是有可能,也是因为林功勋得罪了李延昭,他看不惯,替李延昭出手。
林功勋没有遵令攻打南蛮的事,于佳是知道的。
难道是这件事引起了李延昭的不满,李延庆看不惯下的手?
这样来说,绕了一大圈不说,关键是皇上也不可能让李延庆使用锦衣卫。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第三百三十二章 卖起了关子
于佳仿佛被拖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转动的漩涡使得于佳毫无思考之力。
她想起林功勋提及李延昭时眼中的敬佩、感激之情,努力的甩了甩头。
“应当不会吧,应当不会!”
林功勋的心中剧痛,仿佛有千百只毒蛇啃噬着他的身体。
他实在是无法相信李延昭居然能这么对他!
可是事实都摆在眼前!
方大山不知该如何安慰林功勋,他只得去泡了杯茶,放在了林功勋的手边。
“都尉,喝点茶!”
林功勋置若罔闻,犹自发呆。
他想亲自证实!
李延昭此刻已经率人回了南通军营,林功勋便只身打马前去。
方大山不放心,便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林功勋的速度很快,可是到了南通军营却停下了脚步。
他将缰绳递给门口的士兵,站在那盯着军旗。
军旗上醒目的“李”字此刻是这么的刺眼。
他依旧忘不了李延昭犹如天神般降临的场景。
那时他被董大的小喽啰钳制着身体无法动弹,眼见就要受辱,是李延昭。
是李延昭制止了他们。
林功勋揉了揉眉头,先前清晰无比的场景,此刻竟然越来越模糊起来。
压制下心中的慌乱,林功勋阔步朝李延昭的营帐走了过去。
明明只有很短的距离,林功勋却觉得很长。
长到他以为是跟着李延昭走过七年的路。
“林都尉,您来了?”
林功勋眼前出现了一张笑脸,是这么明媚,明媚的有些晃眼。
“哦,李昶!”
李昶似乎没有发现林功勋的不妥之处,“您来找王爷是吧!”
“那您要稍等一会儿了,王爷现在……现在正在忙!”
李昶有些尴尬,脸庞迅速涨红,他挠了挠头。
“嗯,您跟我来别帐休息吧!”
林功勋朝李延昭营帐看了一眼,便跟着李昶来到了旁边的营帐。
“林都尉,您先坐罢!”
李昶喊来王小波,让他给林功勋上茶。
王小波看了林功勋一眼,便别有深意的让李昶好生招待。
李昶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王小波没有出声,便转身出了营帐。
这时李昶才发现林功勋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儿。
“都尉,您身体可有碍?”
林功勋方才已经看到了王小波的异样,再看李昶依旧迷茫的脸色,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李昶,前些时日王爷回京城,你是不是没有跟着?”
提及这个,李昶就来气。
他气呼呼的坐在了椅子上,“都尉您别提了,是王爷不让咱们跟着!”
李昶长叹一口气,“王爷带了小波哥和黄龙哥,偏生不带我。”
“我还想着去京城打探二柱的消息呢!”
“对了!”
李昶突然站起身来,“你知晓二柱的消息吗?”
“她在蓟州军营过的好不好?”
还没等林功勋回话,他便双手抱胸。
“哼,这个家伙这般张狂,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肯定会过的很好!”
“我都有些同情蓟州军营那些个人了!”
见林功勋直勾勾的盯着他,李昶便焦急的问道。
“都尉,您到底有没有二柱的消息?”
林功勋垂下眼眸,掩饰着眸中的情绪。
“有,她过的很好!”
“将蓟州军营那些人理料的不知道他们爹是谁!”
“哈哈哈哈哈!”
李昶叉腰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我李昶的铁哥们儿!”
林功勋看着李昶一派天真,他笑不出来。
“李昶,王爷是什么时候进的京城?”
“就在……”
李昶还未说完话,就被端茶进来的王小波打断。
“阿昶,你怎么还在这?”
“王爷起了!”
李昶有些尴尬,“那个都尉,您等我回来再给您细说!”
说完话,便慌里慌张的跑出营帐。
王小波看了林功勋一眼,将茶放在桌上,“都尉,请喝茶!”
“唔!”
林功勋应了一声,便开口问道。
“小波,咱们在一块多长时间了?”
王小波抬头想了想,“好像有七年了吧!”
“我是在你之前不久跟着王爷的。”
“王爷对咱们恩深似海,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王爷!”
林功勋缓缓吐出一句,果然看到王小波面色剧变。
“我敬重王爷的为人,敬重王爷的才能!”
林功勋苦笑一声继续说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除了王爷之外,谁能让我这么卖命!”
王小波嘴唇紧抿,朝林功勋看了一眼,并未出声。
“小波,你说我怎么才能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
王小波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个,这个咱们也不知道!”
突然,林功勋话锋一转,便问道。
“你们前些时日进京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啊?”
王小波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回复林功勋。
“是去复命还是去谢恩?”
王小波努力忽略掉林功勋带来的压迫感,“这个我也不知道。”
“咱们跟着王爷进京之后,便去了王府。”
“至于王爷去做了什么,我不甚清楚。”
作为王爷的亲兵,怎么会不清楚王爷的行踪?
林功勋也不拆穿他,便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王小波如蒙大赦,仓皇而逃。
看着王小波慌乱的背影,林功勋的心沉到了湖底。
“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李昶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说是王爷找我,我若是不机灵,这就坏了王爷的好事。”
“小波哥竟会害我!”
“都尉,您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林功勋无力的摇头,“我没事!”
李昶有些慌乱,“没事能出冷汗?我去叫诊侯卒前来为你诊治!”
林功勋叫住了李昶,“阿昶,你万事要小心!”
李昶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