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和长海儿罕见的一致点头。
营中没有镜子,她来到河边一看,水中的影子鼻青脸肿,头发凌乱,再加上褴褛的衣着,活像路边的乞丐。
“武奎,我他娘的宰了你!”
第二日休沐,椒盐非要拉着于佳出门。
于佳本来想补补觉,无奈椒盐太热情了,只能跟着他出来。
昨日他们下山之后,还有好几拨人下山。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白天也遇见了狼,虽然没有几只,不过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据说还有一个小兵被狼咬了肩膀,登时就晕了过去。
“最后三名被打了军棍,送到了器械营。”
椒盐“啧啧”两声,“你都不知道,场面那叫一个惨!”
“惨还是一说,被先锋营的淘汰,送到了器械营,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那倒也是,军营是靠实力说话,实力不行被贬,确实是不好看。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城中。
此城名唤桐城,地处大周和南蛮交界处。
这里被允许两国互通贸易,是以有大周民众也有南蛮人。
南蛮人大多眼眶微陷眼眸深邃,瞳孔大多呈琥珀色,也有少数淡绿色,显得煞是好看。
鼻梁高耸,嘴唇削薄,皮肤白皙散发耀眼的光泽。
穿着大多圆领窄袖衣衫,衣袍微短,只到膝盖处。
城中熙熙攘攘,鳞次栉比,小贩的叫喊声不绝于耳,高楼妙阁数不胜数。
“想不到交界之地还能如此繁华!”
于佳好奇的摸摸小摊上的面具,又扣扣玉石摊上的微型雕像,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
椒盐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一脸神秘的压低声音,“我带你去一处绝妙之处!”
椒盐笑的一脸猥琐,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于佳。
“二柱,今年多大了?”
于佳一阵恶寒,她不自觉的双手环胸。
“马上要过十四岁的生辰了!”
“十四岁!”
椒盐一脸高深莫测,“是时候学些男女之事了,要不然讨了婆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完之后又一阵低笑。
于佳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赫然,又强装镇定道。
“军中有令,不许狎妓!要是被校尉知道了还得了?”
“庸俗!”
椒盐反倒一脸鄙夷,“谁去那乌烟瘴气的烟花之地?”
这还嫌弃上了。
“今儿你就跟着哥哥来吧,保管你下次还想来!”
随后椒盐就硬拉着于佳往前走,只到一处人声鼎沸之处停了下来。
只见眼前楼阁薄纱轻盈,随风微动。
做工雕刻无不精细的栏杆上绑着丝丝彩带。
这看上去就是青楼模样。
见于佳还在挣扎,椒盐不由分说拉着他挤进了人群。
“我来两张票!”
啥好地方,还得买门票?
想起之前发的饷银都花在了流萤身上,于佳赶忙出声阻止。
“椒盐大哥,我没钱,这还没发饷银呢!”
“哎!跟着你大哥出来,还能让你小子花钱?”
椒盐混不在意,买完票拉着于佳往楼里走去。
于佳定睛一看,还真不是青楼,面前的装饰倒像是搭的戏台。
“椒盐大哥,咱们这是看戏?”
“对!”
椒盐心不在焉的往戏台左方瞅去。
搞什么?看个戏还一脸神秘。
随着一阵唱念做打,主角闪亮登场。
于佳这时才发现,这还不是一般的戏。
戏曲有传统戏剧,那也就有不正经戏剧。
只见戏台上浓墨重彩的角儿杨柳细腰,眼波流转,似缠绵似缱绻,一副痴缠切切之意。
红唇轻启,吐出的荼蘼之音更是让人面红耳赤。
“花道空虚已有时,只待君来采撷之!”
于佳一脸震惊,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椒盐,后者一脸意淫。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粉戏吗?
于佳如坐针毡,听着不绝于耳的淫词艳句,只觉得浑身燥热。
偌大的戏院座无虚席,叫好声不绝于耳,朝门口看去甚至还有人贴在窗户上观看。
受众有十来岁的小伙子,也有上了年纪的七旬老者,主打一个一网打尽!
第二十五章 来人
唱完一场之后,还要加钱才能继续看,有买不起票的就被戏院的打手给打了出来。
买不起票的人中就包括于佳两人。
看椒盐还是一脸陶醉,于佳忍不住出声提醒。
“椒盐大哥,咱们跑这二里地,就只为了看一场戏?”
来逛街什么都不买,就只看戏了,还看的一身别扭。
“你懂什么?你是戏吗?你大哥我这个月就指着看这一场戏了!”
一个月的饷银就只够看这一场戏,也真够贵的。
出了戏院门,于佳就提议回营,都没钱了,还在这干什么?
两人准备往回走,就听见有人破口大骂。
“我呸,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师傅,他们不是辱没老祖宗吗?”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愤恨,看着售票口买票的人络绎不绝,眼神中又流露出羡慕。
“辱没不辱没是一说,至少他们现在能吃的起饭!”
旁边年龄大点的“师傅”抬眼看着戏楼的装饰,暗自摇头。
于佳仔细打量着两人的装扮,是大周朝的子民。
再看师傅,虽是男子,说话声音细腻婉转,举手投足间竟能看出些许妩媚之色,分明也是个唱戏人。
依于佳来看,应是唱旦角之类的。
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这两人应是唱传统戏曲的,不齿于唱粉戏的行径,却又暗自羡慕人家的座无虚席,受尽追捧。
“二柱看什么呢?”
椒盐循着于佳的视线望去,只看见一老一少的背影。
“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刚回到军营,长海儿就一把拉过于佳,嘟囔着嘴。
“二柱,你去哪了?”
还没等于佳应声,他忙不迭的又说道。
“方才公主来了,你没见,那公主长的真是闭月羞花,狐仙奶奶看了都羡慕!”
“公主?公主来咱们先锋营?”
将军是皇子,免不了有皇亲国戚来寻他。
大周朝唯一一位公主李婉宸与三皇子李延昭同为荣妃所生。
“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长海儿笑的一脸神秘。
长海儿这个嘴脸倒是让于佳想起今日椒盐在戏院外的样子,心中顿时烦闷起来。
“长海儿,咱能不这样笑吗?比你黄仙儿奶奶笑的还难看!”
长海儿登时顿住,“二柱哥说什么呢!你还要不要听公主为什么来先锋营了?”
看长海儿一脸委屈,于佳赶紧抚摸着他的背。
“好好好,你讲,你讲!”
长海儿这才恢复了笑脸。
“那当然是咱们校尉英姿飒爽、神武不凡,夺得公主的芳心了呗!”
想起林功勋一脸贱兮兮的笑,于佳嘴角直抽抽。
“这公主眼光还真是独特!”
先锋营帐内,林功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每次我来,你都要与我这般生分!”
李婉宸沉声出言,顺手拿起案牍上的字帖。
“回公主,雷霆雨露皆为军恩,小的能在此与公主回话,已是小的祖上积德!”
“那我呢?你对我就没有半点其他想法?”
李婉宸二八芳华,婉约端庄,容貌秀丽,又是皇上唯一的女儿,身边不乏奉承巴结之辈。
可自从在京城围场见了林功勋一面之后,从此情根深种,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林功勋附身磕头,“小的不敢肖想,公主乃金枝玉叶,小的全家都是泥腿子,实在不敢高攀!”
“你……”
李婉宸气结,她都做出如此低态,林功勋还是不识抬举。
“谁把本王的好妹妹气成这样?”
李延昭大步进入营帐。
看到跪在一旁,依然脊背绷直的林功勋,便了然。
“三哥!”
李婉宸满脸通红,她瞥了一眼林功勋,嗔道。
“还能是谁?自然是这个榆木疙瘩!”
李延昭登时沉下声来,喊道:“大胆林功勋,居然惹公主不悦,出去围着校场跑十圈!”
林功勋如临大赦,“小的遵命!”
霎时从地上站起,拔腿就往外跑去,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
“三哥,你怎么让他走了!”
李婉宸急得跺起了脚。
李延昭忙安抚道:“这小子在这净是碍眼,你从京城远道而来,咱们兄妹还没有说上家常,怎能让他抢先了?”
“况且再说,你不是讨厌他吗?”
李延昭一脸正经,却满眼揶揄之色,使得李婉宸更加羞愤。
“三哥,你惯会取笑我!”
李婉宸仰着下巴,“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就是喜欢林功勋!”
“好,好,好,妹妹喜欢林功勋!”
李延昭摇头失笑。
“可你要知道,林功勋出身寒微,甚至没落氏族都算不上,怎可配得上你这金枝玉叶?”
李婉宸可不赞同。
“什么配上配不上的?尚了公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京城有多少人一门心思的向往我身前站?”
“单单就他,视我如猛虎,每次见了我都要躲!”
“婉宸呐!”
李延昭正色道。
“林功勋这人我了解,他不是什么贪图荣华富贵之辈!”
“他的志向可不局限于京城那些官位!”
“有道是鸿鹄之志始于天,他想要的是广阔无垠的天地,在这天地间守卫大周子民安危方是他的初衷!”
“就像三哥你一样吗?”
李婉宸不解,“明明我们有能力争一争那个位置,三哥为何只痴迷于领兵打仗?”
“婉宸,小心隔墙有耳!”
李延昭话音中有隐厉之色。
“大丈夫岂能困于方寸之地,我的志向是保卫大周百姓免受战争苦难,并不是什么皇位!”
说起这个李延昭就会气急,是以李婉宸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京?母妃老是念叨你!”
提起母妃,李延昭才软下音来,面容有所缓和。
“有你这个小棉袄在她身边就够了,她还能念叨我?”
“再说了,武将非召不得入京,我要想回去,也得等庆祝建朝了!”
林功勋步伐敏捷,在校场一圈一圈的跑着。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兵。
“每次公主来,咱们头儿就要跑圈!”
“就是说,要想在公主面前露脸,头儿也不换个方式,练剑呐,身姿挺拔,更显大丈夫之姿!”
“得了吧,头儿避还避不及呢,哪还会想着在公主前面展示?”
此后的几天里,先锋营中哀声怨道。
本来军队中拳脚、马术、弓弩、兵阵等各个项目都有专门教练的教头。
可这几日,林功勋给几位教头放假,他亲自带队操练。
拳脚功夫不在校场,林功勋带着他们来到了河边。
十一月的天气早上带有阵阵寒意,树上、草上布满了冰晶,在初升太阳的照射下,闪着点点耀眼的光芒。
此等美景自然是无心欣赏,于佳他们列队严阵以待。
林功勋声音凛冽,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今日训练项目是拳脚,战争爆发,战场可并不局限在校场!”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敌人都有可能攻城!”
“是以今日咱们就在这河里训练!”
此话一出,众人傻眼了。
一大早带着他们来河里摔跤?
“公主什么时候回京城?她要是再在这待几天,咱们不死也得扒层皮!”
“就是,这日子可咋过啊!”
“各个队正,组织自己的队员两两一组,开始训练!”
校尉发话了,小兵只能照做!
幸好是于佳擅长的项目,要不然这一上午喝水就能喝饱。
训练结束,从河里出来,每个人浑身都湿透了,于佳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到营中得到一个好消息是公主下午要回京,众人一片欢呼雀跃。
不过还没有高兴两秒钟,又得到一个消息,下午林功勋带队赶往赤峰山练习骑射。
又是一片哀嚎。
午时吃过饭,先锋营统一骑马装束,玄色束身圆领窄袖骑装,整装待发。
“老林,你真的不去送送公主殿下?”
金彭安有些担忧,万一公主怪罪下来,可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去,谁爱去谁去,平日里操练士兵就够费心的了,谁还有那个闲心去送那劳什子公主?”
林功勋绑好衣袖上的束带,走出营帐。
动作干净利落,翻身上马,他大喊一声,“出发!”
队伍缓缓移动,朝赤峰山出发!
于佳近期以来,与小白密切联系,逐渐生出了些情谊,现下一人一马的动作还算默契。
赤峰山不同于桑措山的高耸陡峭,相反地势平缓,林中山货众多。
是以每人发了十只弓箭,目标要有所收获。
这还是第一次脱离死靶射箭。
今日的项目有些难度,不光要求骑马技术精湛,弓弩也要出彩。
“赤峰山偶有百姓进出,不可伤其性命,否则军法处置!”
这无疑给众人增添了难度,不光要提防野兽,还要提防附近住的村民。
这倒跟于佳印象中的围猎不同。
在她的认知里,如若进行围猎,应需提前清场,百姓绝不可能进入营地的。
事实上,于佳也向其他老兵提出了疑问。
“这有什么稀奇的?”
回答于佳的是同铺小兵大牛,圆脸笑起来很可爱,人送外号“圆头”
“头儿还带我们到田边打过猎呢!”
圆头“嘿嘿”一笑,露出了大白牙。
“头儿的说法是上了战场不会一溜水的都是咱们的人,出手的时候肯定得仔细辨别敌我!”
“我们经常进行这样的训练,四周的百姓都已经习以为常!”
于佳转头看向正在山脚喝水的林功勋,还别说虽然人嘴臭了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角逐开始了。
虽说近日马术有所精进,弓弩还是没个准头。
于佳第一箭就射偏了。
明明是对准一只野鸡,箭矢却直奔左下方的草丛而去。
“哎!”
于佳双腿发力,小白鼻子喷了一声,似乎是在安慰主人。
在这不能打到猎物,只能往山深处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主打一个怡然自得。
前面的草丛比较深,地势相对低洼,地上的印记越来越浅,说明此地不经常有人来。
于佳准备在此休息一会儿再去打猎,别人的箭矢用完了,就该她上场了。
只是再往前去,就看到了几匹马,却不见人。
于佳“驾”了一声,朝前方走去。
只见一人多高的草丛中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还带有几个男人的污言秽语。
于佳一个激灵,即时下马,朝草丛出奔去。
口中大喝一声,“谁人在此?”
她用马鞭拨开草丛,就见大约五六人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女子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扒开。
“你们这些畜牲在干什么?”
“林二柱?”
几人认识她。
看见是林二柱,几人对视一眼,站起了身。
“林二柱,咱们都是蓟州军营的,既然你看到了,也有你一份,只不过要我们享受好,才能轮到你!”
其中一个长的身高马大,一脸黝黑的男人看向于佳。
此人名叫郑林,原来是蓟州军营步兵营的人。
“呸,蓟州军营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于佳怒目圆瞪,浑身战栗,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军中一再强调不可欺辱百姓,这几人倒好,竟做出如此不齿行径。
一看商量不妥,几人也不再废话,朝于佳走来。
“林二柱,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们就先把你给撂倒!”
郑林面带嘲讽,虽说眼前人拳脚功夫俱佳,可他们人多!
“哈哈哈哈哈,等撂倒了你,看谁丢脸!”
一个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名唤刘勇,此刻得意的大笑起来。
“哼,想撂倒爷爷,也不看你们几人配不配!”
随后不再言语,欺身朝几人挥拳出招。
虽说几人平时偷奸耍滑,可能活到现在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一时之间,于佳还真讨不到便宜。
于佳与几人缠斗了片刻,逐渐落入下风。
心里暗暗着急,都怪自己平日里忙于其他项目,若是再勤奋些,也不至于打不过这帮畜牲。
一个愣神,被刘勇用箭矢刺中小腿,登时倒在地上。
几人欺身而上,围着于佳大打出手。
于佳只得护住头部,忍受着几人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引起几人的注意。
原来是女子醒了。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坏了,被女子看了脸,告到军营就完蛋了。
郑林看到地上鼻青脸肿的于佳,计上心头。
他对女子施一抱拳,“姑娘别怕!”
“我们兄弟几人行至此处,见此宵小愈对姑娘行不轨之事,便出手阻拦。”
“幸亏没让此人得逞,如若不然我等良心难安!”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们想要欺负人家姑娘,你怎有脸安我头上!”
于佳大喊起来,“姑娘,你被他们几个打晕,是我阻止了他们……”
还没说完,就被郑林一脚跺在了肚子上,登时胃里翻江倒海,再也说不出话来。
女子看着眼前景象有些茫然,她是附近的村民,名叫灵儿,今日来山上采蘑菇
走在山道上,听到身后有骑马声,对于此现场已经见怪不怪,让他们过去便是。
她正要转身抄小道回家,竟被人从后面打晕。
事发突然,她也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
灵儿拢起已然破裂的衣衫,低声哭泣起来。
于佳恐怕对方杀人灭口,咬紧牙关冲灵儿喊道。
“姑娘,快跑!”
“你他娘的还能说话!”
刘勇又往于佳身上踢了一脚,似是气她坏了好事,又补了几脚。
“住手!”
于佳恍惚间听到有人出声阻止,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来了。
“校尉,你来的正好,我们抓到林二柱欺辱女子!”
郑林说话间冲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
“就是,若不是我们,就让这小子得逞了!”
几人大声附和着。
“放你奶奶的屁!”
于佳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校尉,是他们……”
于佳深吸一口气。
“是他们,是他们欺辱女子,我要阻拦……”
“阻拦不成,就被他们下死手!”
几人见状又想打于佳,被林功勋出言阻止。
“怎么着,胆肥了,当着我的面都敢打人!”
林功勋朝草丛中的灵儿看了一眼,吩咐道:“给那女子找件衣裳批上,把几人带回营!”
到了营帐中,几人还在口若悬河的颠倒黑白,于佳气的牙痒痒。
林功勋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幸亏没有坏事,如若不然,渝南军营在百姓眼中的威望将不复存在。
“林二柱,你有什么可说的!”
林功勋面色平静,仿佛已经下了结论。
郑林几人见状面露喜色,似乎此事已成定局。
“校尉,不是我!”
于佳仔细顺着思路,一个不注意,那就是死。
“我今年只有十三岁,怎么可能去欺辱女子?”
“十三岁怎么了,前几日你不是和你们同铺的椒盐去桐城看粉戏了吗?”
刘勇反驳道。
“你!就算我去看粉戏,我十三岁的身体能干的出来什么事?”
于佳极力辩驳,可这个理由并不能给她撇清关系。
顿时她记忆中闪出大周日志:大周有战神,战间伤根本,百姓拥之,尊称无根将军!
既然历史上的无根将军能存在,那她效仿一番又有何妨!
于佳心一横,“校尉,我还有一事证明我绝不可能去欺辱女子!”
“说来!”
林功勋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小人在蓟州军营上过战场,在战场中伤了根本,不能人道!”
“校尉如果不信,可以唤狗剩和长海儿来,他们可以作证!”
于佳话音刚落,就被刘勇反驳。
“校尉,那两人与林二柱整天厮混在一处,他们之言不可信!”
“有你说话的份?”
林功勋递给刘勇一个眼刀,吓得他赶紧闭嘴。
狗剩和长海儿进营帐看见于佳鼻青脸肿的,心急如焚。
不待两人关心于佳伤势,林功勋就问两人。
“林二柱上战场伤了根本,你们知道这回事吗?”
狗剩反应极快,他问向于佳,“你说了?”
于佳点点头。
“回禀校尉,确有此事!”
狗剩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长海儿面露茫然之色,林功勋扬眉问他。
“王长海,你不知此事?”
长海儿没有正面回答,“我只知那段时日,林二柱伤了腿,并不知他被伤了命根子。”
随后他继续说道:“此时事关男人尊严,想必林二柱并不想大肆宣扬。”
“既然你们能证实,传诊侯卒来!”
林功勋传话,随后在几人面上扫视起来。
于佳面色平静,倒是狗剩面带焦急之色。
诊侯卒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面色红润,只一双犀利的眼神就能威慑人心。
他在军中已有些年份,颇有资历,军中尊称他为“吴老”
“校尉!”
吴老拱手施礼。
“吴老,你给这小子做个查验。”
吴老领命,于佳被两名士兵带到另一个营帐内。
等士兵出去之后,于佳就要说话。
吴老摆手,他从医箱中拿出一指多长的铁条,铁条头部微弯,看的于佳头皮一紧。
“脱裤子!”
于佳此时心里极为平静,她拉开裤腰带褪下裤子,脱掉亵裤。
吴老微怔,不过他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并没有惊慌。
“娃娃,你这是?”
于佳提起裤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爷爷,您拆穿我没关系,但请您不要放过无耻之徒!”
“不要让咱们渝南军营的名声毁于这几个宵小之手!”
吴老率先进入营帐,后面跟着瘸腿的于佳。
“此子无根!”
吴老朗声脱口而出。
于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校尉为小的做主!”
“不可能,这小子怎么会无根?”
郑林大喊一声。
此刻几人心如死灰,甚至有人吓得出了水。
吴老转身,眼神犀利的看向郑林,“你在质疑老朽?”
“来人,将几人拉出去,当着百姓的面杖杀!”
林功勋吩咐卫兵行动。
此刻营帐外面已经围满了想要为灵儿讨公道的人。
见几人被卫兵押解,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顿时欢呼叫好声一片。
林功勋扬声开口,“今日之事是林某疏忽,一时不察让此等鼠辈钻了空子,险些酿成大错!”
“几人即刻杖杀,林某难辞其咎,自罚二十军棍,望兄弟姐妹们不要对我们失望!”
二十军棍可不是小数目。
于佳被打了十军棍还在铺上趴了一个月,这二十军棍还得了。
当众行刑,半分掺不得假,这下百姓们总该满意了。
果然,在林功勋讲完话,营外百姓登时寂寥无声。
郑林几人被按在长凳上,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于佳腿上被箭矢刺伤,此刻觉得更加疼痛。
林功勋脱掉上衣,露出肌肉紧实的腰背来,他嘴咬口巾,额头青筋暴起,手指紧抓凳缘,闷吭承受!
军营外的百姓来探望者更是络绎不绝。
灵儿和她父母甚至想让于佳去他们家中养伤,让金彭安以军规森严给拒绝了。
不能去他们家中养伤,灵儿便每日都给于佳送些饭菜。
也都是些家常菜,菜中掺有腊肉,于佳看了一眼便回绝了。
平常人家做的腊肉基本上都是有重大节日或者过年才拿出来吃,若是于佳收了这些饭食,她良心难安。
这次,灵儿又来军营送饭,于佳又表示拒绝。
灵动的眼眸中登时蓄起了水雾,“恩公是嫌饭菜不可口?”
于佳有些慌乱,她赶紧摇头,“可口,太可口了!”
“可我们有军规,不能收百姓之物!”
“我知你感激于我,这是我份内之事,何况换个人都会这么做的,你莫要有心理负担!”
随后,于佳左右转头查看周围情况,压低了声音。
“你每日都来军营给我送饭,已有那有心之人来打我的小报告。”
“怎会如此,我是来感谢恩公的!”
灵儿有些慌乱,她可不想再给恩公添麻烦。
“哎!”
于佳装作一副为难模样:“虽说如此,到底还是违反了军规。”
“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不要再来此地了!”
灵儿虽然心有愧疚,到底还是听了于佳的话,表示以后不再来送饭菜。
回到铺上,于佳松了一口气,终于又解决了一件棘手事。
“二柱哥,你回来了?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看着眼前殷勤的长海儿,于佳有些不适应,“你这几天怎么了?”
“嗨!”
长海儿挠了挠头皮,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是罕见。
“自从那日知道你伤了那什么之后,我就彻底明白了你之前怪异的行事!”
他掰着手指头一一数了起来。
“不与我们一块上茅房,不与我们一块洗澡,甚至洗澡都要穿衣服。”
于佳打断他,“之前你不是说过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