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宁慕溪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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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趁现在与他掰扯,云薇挣扎,“你发烧了,松开我去躺着吧。”
顾长凌不松,“我松开……你就走了是吗?”
“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一会儿就好……”
云薇终究是被他委屈的语气惹的心软了。
“你现在松开我,我不走,再不松开,我就真走了。”
话落,他就立刻松手,乖乖去床上躺着。
云薇捡起掉到地上的帕子,直接放在水盆里将就洗洗接着给他盖到额头和脖颈部位。
被他一闹,她也没想起来看他伤口了。
只顾着给他拧水换帕子,然后又拿了一个巾子给他擦手心。
意外的,烧成这样,手是凉的。
听说这种情况要尽快搓热手心散热,云薇就给他搓手。
顾长凌看着她细心照顾自己的样子,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说:“云薇,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一次。”
云薇一怔,没有抬头,只说:“你睡会儿吧。”
她在回避,顾长凌只好闭眼。
如果她的心结是若雨,那他就把若雨接过来,当面解决。
他不想再这样,若即若离……
他想,拥有她,彻底的。
土明的药真的是熬了很久,久到云薇都趴在床沿上犯瞌睡了,他才送来。
顾长凌这会儿似烧迷糊了,都不知道喝药。
云薇只好一勺一勺亲自喂。
怕他苦,喂完后又塞了一颗糖给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意识不清,含住糖的一瞬竟然含住了她的指尖……
温热的唇舌划过的一瞬,云薇就极其不争气的想起那荒唐的梦里,顾长凌细细吻过的每一根指尖。
一霎宛如触电一般抽回了手。
“你,你!”
土明特意识趣的站的远,所以不知道他家亲爱的大人干了什么。
看郡主这么大反应,以为大人严重了,忙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大人又烧严重了?”
云薇觉得他不是烧的严重,是骚的严重。
把手不自觉的放在背后蹭了蹭,她说:“喝了药晚上应该没什么事,后面你自己守着吧。”
谁知道这话刚落,土明就捂着肚子一副痛苦的样子,“其实刚刚一直忘了告诉郡主,属下吃坏了肚子,麻烦您在帮忙看一会,属下去去就回。”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走时还把药碗给带走,体贴的给关上门。
云薇:“……”
她坐在桌边,反正不靠近床,这人上次发烧还强吻过自己,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兽性大发。
“水……”
顾长凌迷迷糊糊的喊。
云薇不理。
顾长凌只好再喊。
云薇就不去。
反正一会儿土明就来了,屁大会的功夫渴不死。
哎,顾长凌不喊了,咳吧。
咳咳,咳咳……
时不时再喊一句“云薇,云薇……”
云薇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倒了温水给他。
并扶着他起来把水喝了。
不过这次倒是很戒备。
顾长凌瞥眼看了看,乖乖喝水,乖乖躺下,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忽然拉着她的袖口说:“你要走了吗?”
“嗯,土明待会儿来守着你。”
“等我睡了你再走行吗?”
发烧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孱弱,格外能激起人的心软。
但云薇不想心软,她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可是下一刻这厮就轻轻一叹,松开了她的袖子。
眼睫低垂,一副全世界都伤害了他的样子,“你走吧,刚刚已经诸多麻烦郡主了,是我不好,扰了郡主休息。”
云薇咬唇,天杀的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露出这种雨打娇花的柔弱神情。
偏偏,她就吃这套。
别开眼,云薇一屁股坐在床边,抱胸道:“快睡!”
“好……”
顾长凌很是听话,盖被睡觉,闭上眼睛。
看不见,听觉就会被放大。
他听到她放轻了脚步在屋里走动,听到她拧湿帕子的水声,也听到了她小声吩咐婢女再去添些茶水,时刻备着之类的。
唇角不自觉蔓延出一抹笑,其实,她是在意自己的。
只要把若雨接来,一切就会好了。
这些天为了改稻为桑,顾长凌确实很乏,不到片刻,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她的声音扰醒的。
云薇趴在他床头打盹,在说梦话。
咕咕哝哝,让人一句都听不清,只听到一句,“顾长凌……”
顾长凌睡觉一向浅眠,就是因为这句梦话醒的。
做了什么梦,竟然喊他的名字?
因为趴着,一缕发丝被她压在脸下,长长的睫毛软如蒲草,安静的垂着。
她这样,很乖,很乖。
乖的让人想欺负……
他将云薇抱上了床,刚揽入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见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
顾长凌不敢动了。
她清醒的时候,并不喜欢自己亲近她。
刚想着如何解释,又看她缓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主动朝他怀里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嘟哝了一句,“怎么又是你?”
顾长凌一愣,又?
云薇睡蒙了,蒙的看到顾长凌亲自己的一瞬,还以为是在梦里。
不知道做春梦这事会不会一回生二回熟,她竟然淡定了很多,还把爪子搭在了他的腰上。
迷迷糊糊的脑子混沌不已,但是却有一个想法格外清晰。
那就是做梦也不能就自己吃亏啊。
于是她的爪子摸进了他的衣服里……
腹部上没有纱布,之前受的伤已经微微结痂。
云薇无意识的顺着伤疤摸了会儿,又稀里糊涂的往下摸。
前路忽然被拦,她像是梦游的人自动调转方向,又往上摸。
一路略过胸口,最终停在锁骨位置,摩挲了几下,然后手搭在锁骨上,渐渐不动,呼吸安静了起来。
顾长凌僵硬的由着她,直到感觉她又睡了过去,才松了口气。
原来,没醒。
又以为是“梦”吗?
将人拥到怀里,他庆幸又无奈。
庆幸的是她似乎在梦里,不排斥自己,甚至还能主动,那也说明她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心的。
无奈的是也只能在梦里,他才有这待遇。
现实中,她仍是对自己避之不及。

云薇遣退丫鬟,揉了揉眉心,唤如诗如画伺候她洗漱穿衣。
坐在梳妆镜前时,她脑海中忽然划过几许片段,让她僵住。
昨夜……是梦吧?
可为什么如此清晰啊,昏暗的烛光,雅蓝的帐子,还有他洁白的中衣,她都记得如此清楚。
和之前两次不一样,之前感觉都很暗,什么都看不清,而且总会有一种无力感,可是昨夜,自己似乎能抬手了?
不仅能抬手,还能揩油了。
云薇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这手……它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不管,反正昨夜就是梦!
如画在帮郡主绾发,见郡主脸色泛红,问道:“郡主您热吗?”
云薇:“……热,把我的团扇拿来。”
拿到团扇,云薇狂摇,吃完早饭后,就去箱笼里扒拉出一摞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命如诗如画全部丢了。
如诗捡起地上的那些书本,忽然看到两个卷轴,问:“这个也丢吗?”
云薇回头,接过来,没有摊开:“这两个……不丢,那些书本不要了。”
“好的。”
为了清心寡欲,云薇又让如诗拿些诗经来看。
如画诧异:“郡主,您不是最讨厌看诗经了吗?”
云薇摆手:“那是以前,现在我觉得诗经好看,好看极了。”
至少不会让人生起任何旖旎的心思。
如诗无奈,只好去钱夫人那里借诗经。
刚要走出翠和苑,迎面碰到了土明。
她微微颔首致意,就要略过时,土明忽然别扭出声,“那个,如诗姑娘,你会针线活吗?”
如诗停住,“会一点,怎么了?”
土明将袖子露出了来,“哝,我今天一大早袖口不小心刮破了,以前再顾宅都是崔婆婆帮我缝的,现在崔婆婆不在,这府中之人我也不熟,来的时候带的衣服不多,这件丢了可惜,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缝补一下?”
这点小忙如诗肯定是愿意的,“行,你换下后,晚上送我房里,白天我没时间。”
土明拱手:“多谢如诗姑娘。”
他这一晃胳膊,显得破口更大了。
如诗不由走过去,捏住破口看了看,“你这破口有点大,如果只是缝补的话,怕不怎么雅观,你要是不急着穿,我给你绣一道暗纹遮住吧?”
土明怎样都行,让她自己决定。
如诗心里有了盘算,就走了。
土明摸了摸她刚刚捏过的地方,总感觉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努了努鼻子,也走了。
云薇在院里等如诗拿诗经,诗经拿回来了,钱夫人也被她请来了。
一进门看她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样子,就笑道:“看来近来实在把郡主憋闷坏了,竟然都要看那乏味的书消磨时间。”
云薇莞尔,拉着钱夫人的手道:“钱夫人日日找人与我解闷,可没有闷着我,我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书啦。”
钱夫人道:“不过在府里终究是无趣的,走走走,我今日带你去观潮。”
“观潮?”
“是呀,郡主不知,临安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最盛,虽然还没到既望,但是现在去瞧也是颇为壮观的。”
云薇起了兴趣,她只看过钱塘江的潮,那才叫天下奇观,这架空时代的江潮不知道是何模样?
当即起身,跟钱夫人一起去。
二人乘坐一辆马车,土明驾车,后面跟了几个护卫。
路上与钱夫人聊天得知这里的江叫罗刹江。
因为涨潮,也会出现意外,带走人命,所以称之为罗刹江。
钱夫人叮嘱她,待会儿到了地方,一定要站远些,不要靠近之类的。
云薇嗯嗯的应着。
到罗刹江需要一个时辰,中途马车停在一处坡边,一行人歇息片刻。
钱夫人的大丫鬟彩霞和彩月去湖边打水时,忽然啊了一声。
就见彩霞大惊失色道:“前面有,有,有死人!”
云薇想过去看看,被钱夫人拉住,说是看到死人不吉利,然后命几个护卫去看看。
护卫匆匆来报,“回夫人,那人还没死,不过气息挺弱的。”
钱夫人比较忌讳这些,认为出行遇到将死之人不吉利,摆手道:“你们去把他抬到最近的医馆去,也算我们仁至义尽了。”
护卫应了是。
土明对这种事比较警醒,毕竟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死人呢?
于是也走过去看看,这一看,土明惊了,“是景王殿下!”
云薇瞪大了眼睛,急忙跑过去,草丛深处,一身狼狈的陆行亦眼眸紧阖,面色苍白。
身上素衣染血,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殿下,殿下!”云薇冲过去,将他扶起来。
简单的检查了下他的瞳孔,把了下脉搏,虽然微弱,确实还有气。
当即命人把景王弄上马车,送回府。
钱夫人也不敢耽搁,毕竟对方是个皇子啊。
观潮取消,一行人打道回府。
钱夫人请了最好的大夫来,帮景王治疗。
大夫叹气,走出房门才小声道:“这位公子,本就有疾,看伤口似乎又遭遇袭击,情况不好啊。”
钱夫人心里一咯噔,这可别死在府上,到时候他们可就说不清了。
于是就很直接的问:“那……还有多少时日?”
大夫含蓄道:“至多不过三个月。”
钱夫人心里一放,没事,够送回京城就行。
云薇却道:“不管还有多久,还请大夫尽力医治。”
大夫拱手:“那是自然。”
钱夫人去送大夫,顺便详细问问病情,屋内留了两个小丫鬟在照顾。
云薇进去,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心底蔓延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尽管他不是哥,可是……他毕竟和哥长得一样。
尤其是这样躺着,和当初陆行亦躺在冰冷的医院何其像……
陆行亦走的五年,云薇都不敢想白布盖上他被推走的时的情景。
那时候姥姥已走,她曾以为,陆行亦会是接替姥姥,照顾自己余生的人。
谁曾想,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上天就开了这种玩笑。
不,也不是上天开玩笑,是她任性。
是她任性的要求陆行亦不能错过她二十岁生日,才导致他赶来的路上,开车速度过快,出现意外。
一切都是她的错……
在纷涌的自责感快将她淹没之际,陆行亦缓慢睁眼,“郡主?”
一声,将云薇拉回神,“殿下醒了?可有不适?”
陆行亦摇了摇头,忽然伸手。
云薇以为他想拿什么,就走过去,弯下腰问:“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话落,她就愣住了。
陆行亦的手落在了她的头上,极轻的拍了拍。

第170章 听说景王是你捡回来的?
就拍了两下,陆行亦很快就收回手,勉强撑起一抹笑道:“你头上有个叶子,我帮你拿掉。”
说着,就摊开掌心,还真有一片小小的叶子。
应当是救他的时候,那边树上落的。
云薇拨拉了下头发,温声道:“谢谢。”
陆行亦将那片叶子收在掌心,笑着问:“刚刚怎么露出那种表情,我是不是明天就要死了?”
云薇安慰,“我刚刚……只是想起一个故人,有些感伤,殿下莫要误会,你身体好着呢,就是受了点伤,将养几天就没事了。”
陆行亦指尖摩挲着那片叶子,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嗯,将养几天就没事了。”
云薇总是不忍看他那种空洞的模样,岔开话题道:“殿下怎么会来临安?又怎么会受伤,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陆行亦叹道:“本是想窝在京城,聊度余生,但是又想起,郡主曾跟我说过,想去看的风景就去看,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才能算不荒废这一遭岁月,便临时起意,想四处看看。”
“谁知将到临安之地时,遇到了土匪,两个护卫一个为我重伤,情况不明,一个拼命护我离开,最后不知所踪。”
“我亦受伤,昏迷在湖边,幸得郡主相救,不然怕是……”
云薇诧异,“殿下遇到的怕不是土匪,而是流民。”
“流民?”
那可不像是流民。
云薇嗯了一声,“我听钱夫人说临安本来治安良好,但是因为改稻为桑的事,民众怨愤,许多人借此生乱谋利,殿下怕是在门口,被那些假扮土匪的流民给劫了。”
“哦,这样,那看来我的运气着实不好。”他自嘲一笑,又转口,“哦,也不对,应该也算好,这么凑巧,让我被郡主所救。”
云薇摇头:“这种运气,殿下还是别要为好。”
陆行亦笑笑。
云薇想起什么,忽然问:“殿下可曾去过尉县?”
陆行亦神色微顿,“嗯,去过。”
云薇道:“难怪,我和顾大人之前遇难,流落到尉县,我看到您乘坐马车呢,只是怕认错,就没有打招呼。”
陆行亦一副诧异的样子,“哦,郡主和顾大人何时落难到尉县的,顾大人可有事?”
“没事,就是一些意外而已,倒是殿下,闻听尉县的观音山风景一绝,殿下可是奔着观音山去的?”
陆行亦莞尔,“尉县有观音山吗?我并未看到过,尉县不大,我游了几日,发现明月溪景色不错,尤其是晚上看的时候,溪水潺潺,月色无边,适合一人独饮。”
云薇笑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观音山应该在永丰县。”
此时正好钱夫人回来了,看到殿下已醒,赶忙也上去望闻问切的关心一番,直感觉到陆行亦实在精神不济,二人才出去。
门闭,陆行亦看着那片树叶出神。
钱夫人又多派了两个丫鬟来照顾景王,毕竟这位主身体实在弱,可不能再府中出事。
吩咐完这些,她忽然道:“哦,对了,郡主,梅苑本来腾出来给你的,但是现在景王身体不适,你暂时怕是搬不了了。”
云薇哦了一声,“那我先等等再说吧。”
钱夫人就明白了,应了一声,与她分别。
回去的路上,云薇有些出神。
观音山不是山,原著中是一道茶叶,是祁王当了皇帝之后亲自命名的一道茶叶。
不知怎的,陆行亦出现过在尉县,让她那一瞬生出了一种极为大胆的猜测。
便随机试探了下。
听到观音山他不知道,也不惊讶,更不知道观音山是茶。
哎,是她最近疑神疑鬼了。
不过三个月寿命,他都开始过最后的时日了,又能做什么?
顾长凌刚回府,土明就走上来耳语了一番。
他不动神色,和钱知府回来后的第一时间都是去看了景王。
看着病恹恹的景王,顾长凌细问:“殿下能否细说当日土匪是何样貌,在哪儿遭劫,毕竟您是皇子,有可能不单单是劫匪,微臣需要细查。”
陆行亦虚弱道:“我平日甚少出门,第一次遇到那种情况,难免慌乱,未能细细观察那些人。”
“不过有一个人,本王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人一身黑衣,身手矫捷,看起来不像流民,倒像是个武林高手。”
钱知府连声应着会细查,又感叹说殿下出行,怎么不多带些人之类的,临安最近过于危险。
陆行亦叹道:“那两个护卫都是九弟赠送与我的,功夫了得,本王也不知那些流寇如此厉害,竟然将我两个护卫重伤,不知所踪。”
顾长凌听到这皱了皱眉。
祁王殿下给的护卫?
问候了一番后,以不打扰殿下休息为由,顾长凌和钱知府离去。
回到翠和苑,土明闭上门,小声道:“乌岭今日下午也传来了信,说他没有武功。”
乌岭和一队暗卫是和顾长凌兵分两路来的临安。
毕竟当时他来临安,带一队暗卫可疑,才分开而行。
当日顾长凌让土明找些流寇在临安入城口盯着,尤其是盯着一辆暗木色的马车。
就是云薇那日看到的那辆。
果然,今日早晨在城门口看到了,便动了手。
除却乌岭是他的人,其他的确实都是流寇。
乌岭亲自测试的,说对方应该是没有武功,从头到尾全靠护卫护着。
护卫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为了给景王拖延时间,身受重伤,最后不知所踪。
顾长凌沉思,是他猜测错了吗?
可是临安那么大,为什么他偏偏就能遇到云薇?
巧合太多,总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犹豫片刻,他去了东屋。
天色刚黑,云薇吃完饭,正无聊的坐在案牍前,对着一幅画发呆。
忽然听得婢女敲门,“郡主,顾大人有事见您。”
她赶忙将画轴卷起来,扎上丝带,放进箱笼里,才说:“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朦胧灯火下,云薇安静的坐着,面前放了一本诗经。
见他进来,就淡淡抬了下眼皮,问:“你怎么来了?”
顾长凌在她对面落座,“听说景王是你捡回来的?”
云薇纠正,“什么叫捡,那叫救。”
用捡这个字儿,搞得景王跟阿猫阿狗似的。

第171章 顾大人的花式表白哪
顾长凌挑眉,“行,救,你当时怎么救的,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云薇知道他谨慎,也就没瞒着,将地点,经过,为什么在那里停车,以及后续带回来请大夫的详细事宜都说了出来。
听着似乎都是意外,碰到的如此顺理成章。
顾长凌就问了一句,“第一个发现的是谁?”
“哦,是彩霞,钱夫人的大丫鬟。”
他嗯了一声,又道:“关于景王的病情,大夫怎么说?”
云薇感叹,“大夫说至多不过三个月……”
顾长凌没多问了,起身告辞,走时忽然说:“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不要跟景王独处,若是探望,和钱夫人她们一起去。”
云薇“哦”了一声。
这点她自然知道,景王一个未婚男子,又在别人府上,她怎么可能跑去跟人独处,招惹闲话。
顾长凌看她乖乖应了,才放心走。
正巧云薇百无聊赖的扒拉了一页书,余光看到内容,他又欠欠来了一句,“郡主最近不看《桃色满园》了?”
云薇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不看!我最近喜欢看诗经。”
顾长凌想起什么,眉目间牵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我那里有本《春色满园》的诗经,明日让土明送来与你解闷。”
“……不用!”
第二日他还是送了。
云薇一打开,一股清新的墨香袭来,如他怀里的味道一样……
不自觉摸摸鼻子,在心里嘀咕,顾长凌还真以为她喜欢看这种文绉绉的啊?
随手翻两下,她不由停住。
入目的是一首《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再翻一页,是《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又翻一页,是《邶风.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云薇不信邪的快速翻看了一遍,竟然全部都是相思暗恋之诗。
真是难为他,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本这样的诗经。
蓦的想起原著他也是各种酸诗哄人,云薇一下子将诗经扔远了。
谁知道啪嗒一声,里面掉出一个竹片。
捡起一看,一行温柔小楷就映入眼帘。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云薇撇撇嘴,翻了个面,背后亦有字。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谨以此言,赠吾妻薇薇……
啪,云薇一把将书签放进书中,猛地合起来,彻底将诗集推远。
油腔滑调,酸腐至极。
如诗刚好端着茶走进来,看到郡主的动作,放下茶水后,捡起榻上的诗经,笑道:“这可是大人挑灯半夜,翻遍钱 老爷的诗经阁,亲自为郡主一首一首书写上去的哦。”
云薇愣住,“他自己摘抄的?”
“是的呢,顾大人的字,您不认识吗?”
云薇还真没注意看过他的字,如诗这么一说,又忍不住拿来看看。
意外的,他的字不是龙飞凤舞,狂草霸气,反倒是横竖撇捺,笔笔端正,温柔中透着一丝庄重。
如诗帮她倒了一杯茶,道:“守夜的小婢女说昨日西屋,直到丑时才熄烛,这里面的每一首诗,可都是大人对您的心意。”
云薇咬唇,就说哪儿有全是这种情爱的诗经,原来是他抄的。
难怪会有一股明显的墨香。
钱夫人刚好这时来找她一起去探望景王。
毕竟景王太虚弱了,万一她自己去探望,出了什么事,可就说不清了。
所以钱夫人特意薅着云薇一起。
一进门,见郡主拿着一本书,笑道:“郡主最一大早就看书呀?”
云薇将书合起来,笑道:“嗯,无聊,随便看看。”
钱夫人看到书名,诧异道:“昨日我好像没给郡主拿这本吧?”
她正要拿过来翻看,云薇一把将书递给如诗放起来,笑道:“没,这是我的,我也总是有那么一两本书的嘛。”
钱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那你可得珍惜,这书,世面上可不常见。”
云薇笑笑,与她寒暄了两句后,两人一起梅苑。
陆行亦今日气色好了些许,至少有血色,声音也比昨日听着有力一些。
二人进门后,先施礼。
陆行亦急忙抬手,“本是本王叨扰,钱夫人和郡主就莫要在多礼了,不然本王过意不去。
钱夫人不是个磨叽性子,云薇也是,二人也就没纠结这个。
问候一番后,钱夫人发现景王性子意外的温和,没有任何架子,和蔼可亲。
可能人之将死的缘故吧,看什么都淡,话里话外,云淡风轻。
钱夫人就有点同情,不知不觉多跟陆行亦唠了一会儿。
云薇话不多,但也有能插上嘴的,一时间三人聊得还挺和谐愉快。
钱夫人看出殿下乏了,就适时带着云薇告辞。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陆行亦脸上温温的神情就慢慢淡了下去。
虽才来一日,但是他已经知道他们二人,至今还未同房。
还来得及,一切还来得及……
云薇回去时,问钱夫人,“我那侍卫还是没有消息吗?”
钱夫人摇头,“需要我帮你张贴告示寻人吗?”
云薇叹气,“再等等看吧。”
若是如风遭遇不测,张贴告示也没用。
而且她前几天已经书信通知了京城如影带人过来,顺道去尉县那边找人,估计如影已经到尉县了,再等等看吧。
一日很快过去,顾长凌今天也回来得早。
第一件事就是找土明问问今天的情况。
结果意外的没看到土明。
奇怪,人呢?
平日里他一回来,土明可就积极的迎上来了。
顾长凌诧异,找了一个小厮问,小厮不知道。
那就只好问郡主在哪儿?
这个小厮知道,在假山那边看落日。
抬脚过去,还未到地方,就看到某人趴在假山后,贼头贼脑。
这样子,在若雨和如风还在顾宅的时候,他见过一次。
眉梢微挑,顾长凌没出声,甚至放轻了脚步。
云薇此刻是震惊的,惊的也没心思听那点脚步声,眼睛就盯着前方的身影看。
她就是忽然兴起,拉着如画来看看夕阳,谁曾想撞到了如诗和土明。
柳树下,如诗竟然给土明递了一套衣服,说已经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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