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诗和如画都是她的陪嫁丫鬟,这种丫鬟,说直白一点,都是为男主人通房准备的。
只是如画心思耿直,一直以来都跟她沆瀣一气,瞧不上顾长凌。
但是如诗就不一样了,按着这个进度来看,顾长凌应该已经收买了如诗,后期原身死后,也是被顾长凌提到身边做了贴身丫鬟。
所以,不如现在提前送给他,博个好感。
顾长凌皱眉,这么急匆匆的把他叫出来,是为了给他送人?
思索了下,他说:“郡主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我们二人才成婚一年多,下官若是现在要了郡主的丫鬟,难免落人口舌,此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云薇也不急,毕竟离书里的日子还有些时间,此刻提起也是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
“行,那你何时想要她,直接差人来跟我说一声即可。”
顾长凌嗯了声,“郡主还有别的事吗?”
“没。”
“时候不早了,郡主衣衫单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比较好。”
说完,他微微欠身,礼仪周到,转身走人。
风清轩内,云薇从如画手里接过那方绣着君子兰的染血丝帕,心里总算是安了下来。
这刚穿过来,就碰上这么个紧要关头,可是给她累够呛。
她将那方丝帕放在香炉里燃了之后,才惊觉后背一阵疼痛。
先前一路奔跑过去,便是后背痛也忍了下去,此刻她身上白皙的披风,渗出淡淡血迹。
如画解开披风后,顿时眼眶就红了,忙吩咐人送水送药,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清理伤口。
虽然只是几道鞭痕,但是少女肌肤白皙,愈发显得这几道鞭痕狰狞可怖。
如画恨不得自己代郡主受了,边上药边哭啼着骂顾长凌。
若不是他设计,郡主何辜遭这罪。
云薇听她碎碎叨叨,但却是句句心疼自己,心里陡然一软。
看书的时候,觉得如画就是个刁仆,狗仗人势,处处针对男主,就是作死炮灰的命。
可看到后面的云薇知道,她其实也是个忠仆,虽说有些愚忠。
在原身惨死之后,只有如画在她坟前哭的悲切,甚至还想试图维护云薇破烂的名声。
得罪了男主的人,注定没有好结局,原身死后不到三天,如画就暴毙了。
想起她的结局,云薇语重心长说:“如画,以后见到顾长凌,你要客气些。”
“郡主,该不是刚刚顾长凌发现什么,威胁您了?”
“……没有,”她叹了口气,道:“你仔细想,顾长凌能忍到现在,可见城府之深,加上父亲待他信任,你若是在他面前言辞无状,被他抓到了把柄,许是会将你调离我身边。”
“我嫁到顾家,身边已没体己人,出入都要受限,现在院里的人也要被换,若是你再离开我,我该怎么办呢?”
她没有用本郡主,反而自称我,瞬间将二人距离拉近了许多。
如画那眼泪说来就来啊。
扑通一声,就跪下哭,“郡主教诲的是,奴婢鲁莽,幸亏郡主点醒,奴婢以后一定注意,见到顾长,啊不,顾大人,一定不让人挑出错来。”
云薇将她扶起,“嗯,你知道就好,我需要你,但是你也要成长。”
如画嗯嗯的应着,心里莫名一酸,郡主嫌少这么温声细语的说话,一瞬间好像有种长大了的感觉。
处理好后背的伤口后,云薇换了一套衣服,如画在帮她整理裙摆。
“今日之事,如诗那里,你说过什么没?”
如画摇头,说这几天如诗家中刚好有事,不在府内,故此这几天的事儿并不知情。
云薇嗯了一声,也幸好如诗不知情,不然怕是早就去跟顾长凌打小报告了。
她叮嘱道:“你以后莫要什么话都与她说。”
“为何呀?”
如诗与她从小一起伺候郡主的,为何郡主忽然防着如诗了?
云薇并没多解释:“待她明日回来,你照常与她相处便可,只是我吩咐你单独做的事,不可透露给她。”
如诗已然被顾长凌收买,现在就算是个眼线。
她只想透露出想让顾长凌知道的消息。
偏如画对如诗信任,若是不敲打一下,怕是什么都跟如诗说。
原著云薇的死,如诗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夕阳西落,夏初的风也透初了几丝寒意。
云薇沐浴后,了无睡意,拢着披风在窗口发呆。
晚饭时,听前院的人说顾长凌匆匆出去了。
顾长凌这么在乎小表妹,定是也在小表妹身边安插了人的,消息再慢,现在也该知道了。
云薇有些忧虑,不知如风那边搞定了没?
正思索着,一道黑影悄然而落,如画及时关上了窗。
如风一袭黑衣,跪在地上请安。
云薇急忙问:“人平安送回了吗?”
“回郡主,已平安送回。”
“闻听他的小表妹貌美如花,可曾被山匪欺负?”
“属下赶到的及时,那几个山贼是动了心思,但是还没行动,属下已经将人救出。”
闻此,云薇终于松了口气。
原著写的差点被辱,这个“差点”除了最后一步,前面那些已经足以形成小青梅的噩梦。
书中写她精神状态逐渐不好,一直觉得自己脏了,后面男主大大无法,只好用自己的“温柔”才帮助小青梅破了噩梦。
如今将人保全,再平安送回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你有没有被她看到样貌?”
之前一时情急,忘记叮嘱如风蒙面了,若是以后碰到小青梅,如风被认出来,还是麻烦。
“没有,属下戴面具了。”
“很好。”云薇挥挥手,如风退去。
她没有再问那几个山贼的下场,既然她当时说了抹去掳走的痕迹,除了一条路,也没第二个选项。
那些人穷凶恶极,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仍是有些恍惚,这个世界,不是现代的法治世界了。
翌日晨初,如诗就从乡下老家回来了,急急忙忙来请安,并解释耽搁的有点久,请郡主恕罪。
她一袭鹅黄嫩衫,腰肢盈盈,眉眼虽不是那种特别惊艳的,但是耐看,而且精致,颇有小家碧云玉之感。
原著里,顾长凌就爱她的小意温温,并且从不拈酸吃醋,对她也是颇为宠爱,船戏也是描写了好几场的。
目前不知寿数几何的云薇,那是连他的女人也得一并好好对待着。
但是也不能太刻意,毕竟她才是郡主,便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无碍,你难得回去一趟,多待几日无妨,此行回去,家中一切可好?”
如诗有些诧异,低头回:“劳郡主挂心,奴婢家中一切安好。”
“嗯,你匆匆赶回,路途颠簸,去休息会儿再来伺候吧。”
如诗更诧异了,看向如画。
虽然郡主平日待她们两个大丫鬟还不错,但也万没有今日这般和蔼的。
如诗的疑惑,在院里走了一圈后,得到了解答。
原先的门房,风清轩的管事,打扫的小厮都换了新面孔。
如诗这才从如画口中知道她走的那几天,小姐做了荒唐事,然后顾大人现在以此为借口,换了府中下人。
顾长凌还是要脸的,召小倌这事,被压了下来,外人不知。
如诗了然,难怪郡主和蔼了许多,身边人悉数被换,国公爷也不管不问,现在她和如画算得上郡主身边唯一的亲近之人了。
云薇这两天表现的格外安静,在秋千上悠哉的荡着,心思也跟着秋千起起落落。
小表妹这事虽然平安翻过了,但是顾长凌的杀心还在哪。
原著里顾长凌家道中落,早早经历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赤子之心本就所剩无几,后又经历官场黑暗,栽赃陷害,原身处处羞辱,变得愈发暗黑。
面上总是笑着说好好好,内心却想着怎么递刀。
得罪过他的人,等他翻身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种人设看的时候爽,但摊上自己时就很让人头疼。
因为她这两天彻底接收了原身的回忆,也知道对顾长凌的那些羞辱,远比纸上寥寥几字描写的更为深刻。
不说那几个名场面羞辱责打,就是平日里,只要看到顾长凌原身都是不爽的,她不爽时轻则动口,重则上手。
顾长凌稍有反抗不顺服,那就手口都上,不顾及场合,不顾及他任何自尊,将他辱的狗都不如。
这种情况,她究竟该怎么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或者,干脆不争取生机,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
此想法刚一冒出,云薇就给叉掉了,她是车祸穿来的,万一现实身体没抢救过来呢,风险太大。
要不,和离跑?
此想法稍微在脑海里多停留了会儿,但还是被叉掉了。
顾长凌任打任骂,一直表现的可圈可点,父亲就不可能让她和离,再说这是以顾长凌为主角的书,跑到哪儿不都是他的天下,原身给了他如此多的羞辱,以后他得势,肯定会天涯海角的找她,跑哪儿都是死,还是需得从根解决,改变顾长凌的想法才是。
云薇正思索着该怎么样打消他的杀心呢,就见如诗端着下午茶款款走来,故作八卦的说:“奴婢刚刚去厨房,听到了点关于顾大人的消息。”
她从秋千上下来,“什么消息?”
“奴婢听说顾大人的亲戚被人掳了,这几天顾大人都在着急的四处寻找呢。”
如画表情微妙,没有吱声。
云薇眉梢一挑,这是替顾长凌试探她知不知情小表妹的事儿了?
她不动声色,淡淡的问:“他不是父母双亡了吗,还有亲戚?什么亲戚?”
“奴婢也不知,但是估计顾大人还是蛮在乎的吧,不然这几天也不会如此着急了。”
“顾长凌行事素来温和,看着不像是在官场上与人结怨的,到不知这次是得罪了谁,竟然绑架威胁他,那他的亲戚到底找到没有?”
如诗微楞,往常郡主听到顾大人半点不好,那可是能开心一整天了,现在竟然没有幸灾乐祸。
她摇摇头,“奴婢只听到了这些,后面的就不知情了。”
云薇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只是吃完下午茶后,亲自去捣鼓了一道雪耳牛乳羹,让如诗送去给顾大人,说此事若有困难,她愿尽绵薄之力。
如诗疑惑,按理说小姐被罚,应该是更恨顾大人,怎的现在没有半丝恨意,还关心上了?
终于忍不住,问:“郡主,您不是最讨厌顾大人了吗?”
云薇故作惆怅,“嗯,以前我是恨他,恨他娶了我,让我没了自由身,但是现在本郡主想通了。”
“我闹出如此多丑事,他都没有说过什么,一直在包容我,甚至父亲罚我时,他还挺身而出,为我说话,挡下父亲的鞭子,本郡主又不是铁石心肠,焉能一点不动容?现在他有困难,我理应关心一下。”
如诗耿直道:“可是……您以前不是说顾大人心机深沉,最是会使用苦肉计,若是为您做了什么,肯定都是抱着目的,或者想得好处,半点都不能相信吗?”
云薇:“……”
扒拉下记忆,原身还真这么说过。
“那个,我以前就是对他先入为主,抱有了偏见,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他其实并未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顾长凌与她成婚近两年,现在还是不起眼的翰林修撰呢。
当然,书中写的他是伪装,因为如今他已经是祁王的幕僚了,不升职才是对他的保护。
如诗:“……”
“哎”云薇又拖着调子叹气,“其实经此一事,本郡主想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再不甘心的闹腾,父亲也不会让我和离的,反而会更加严苛,最后伤了我们父女二人的关系。”
“所以,本郡主现在不想能与他琴瑟和鸣,只求相敬如宾,各自安好便可。”
兰居室内,如诗将云薇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顾长凌。
顾长凌哂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如诗点头,“郡主这两天确实安静了不少,听到大人亲戚被掳,也没有幸灾乐祸,或者咒骂大人,甚至还让奴婢来询问您是否需要她的帮忙,奴婢觉得郡主这次好像是真的因为国公爷的一顿家法……悔改了。”
顾长凌想起往日她气势凌人,口口声声叫自己刁民的傲慢模样,轻呵了一声。
谁都会悔改,但是云薇不会!
他道:“此次你确定她对若雨被掳的事,毫不知情吗?”
如诗想了想,“应当是不知情的,郡主连您有什么亲戚都不知道,且反应自然连贯,不像是在撒谎。”
若雨出事后,顾长凌当日就赶了过去。
想起前两天云薇的反常,自然是第一时间怀疑的,只是没有证据。
掳走的山贼也死于非命,若雨只说有个不留名的蒙面侠客相救,多余的消息也查不出。
所以他故意让如诗透露消息去试探。
如诗伺候郡主这些年,对郡主的细微表情还是能查出来的。
她说没有撒谎,估计是八成是真的。
但顾长凌却总觉反常,“你近来行事注意些,上次她说要将你送与我,许是已经发现了端倪,反向利用你从我这听取些什么。”
第7章 洞房羞辱
如诗听到前半句,脸轰的泛红,但是听后半句,又冷静下来,“奴婢会注意的,大人放心。”
顾长凌从小便会察言观色,自是注意到了如诗的情绪变化,语气温柔了许多,“听说前些日子,你哥哥又欠了赌款,我给你的银两可够用?”
如诗感激道:“够得,多谢大人慷慨解囊。”
顾长凌抬手扶她,态度不见特别亲昵,但也不特别疏离,维持在一个让人恰好会遐想的范围。
安抚了几句后,如诗红着脸将雪耳牛乳羹拿了出来,“大人,这是奴婢亲自炖的,您尝尝看。”
顾长凌本来没什么食欲的,但是一看是甜羹,不由愣住。
奶白的乳羹飘着丝丝热气,闻着一股甜腻的香味飘来。
入口滑软,甜度略浓,还有一股莲子的清香……
自母亲走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甜羹了。
没人知道他以前嗜甜。
家境变化,父母双亡,甚至曾沦落于乞讨度日,生活的苦让他也忘记了甜。
乍一入口,往事仿佛都随着这甜羹回笼倒流,他似乎能听到母亲唤他来喝甜羹的声音。
直到一碗见了底,顾长凌的思绪才渐渐回笼,眸中回暖也随之消散,又是那副温文疏离的样子。
“如诗姑娘手艺真好,这甜羹我很是喜欢。”
如诗笑着说:“大人喜欢就好,有机会奴婢再给您做。”
回去时,如诗提着食盒的手微微紧了紧,其实,这牛乳羹是郡主炖的……
当时她看郡主挖一大勺糖时还在想郡主果真一点不了解大人。
大人从不爱吃甜。
可是刚刚,大人吃的时候并没有半丝嫌弃,反而很是喜欢。
看来,不了解大人的似乎是她。
风清轩内。
云薇看到如诗带回来空空的汤碗,什么都没问。
反而是如诗主动道:“这甜羹奴婢按您的要求说是奴婢亲自炖的,顾大人才喝了。”
一个“才”字,凸显了原先顾长凌是拒绝的,仿佛听到是她炖的才会喝一样。
云薇却没觉有什么。
原著写的顾长凌十岁之前是嗜甜的,尤其是爱喝他母亲炖的雪耳牛乳羹。
这个雪耳牛乳羹说白了就是牛奶炖银耳,看书的时候作者在评论里说过这甜品就是老南塘路的宋记甜水铺的招牌,作者旅游时喝过,觉得好喝,就按那个招牌写的。
巧的是云薇也爱喝宋记甜水,且跟那铺子里的老板娘关系好,故而得到了雪耳牛乳的秘方。
书中后期里经常提到顾长凌会怀念那一份甜羹,所以她才想起来炖一份送过去。
但是顾长凌谨慎,她送的汤肯定不会喝,便说成如诗炖的,这样还能为他们二人拉拉红线。
云薇心情不错,“关于亲戚一事,他怎么说?”
如诗道:“大人说他的亲戚已经找着,多谢郡主惦念,并且大人为了感谢郡主,特让奴婢带了一份礼物给您。”
“礼物?”
云薇啧了一声,顾长凌果真是个懂礼尚往来的。
可等如诗将礼物拿出来,她的笑容僵了。
那是一只白玉梅花簪,簪尾还坠了两颗圆润的珍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如画和如诗都夸顾长凌的眼光不错,只有云薇头疼。
因为这簪子是新婚夜,原身给他的耻辱。
成亲那日宾客满堂,顾长凌少不得饮酒,有些微醺的踏进了新房。
书里写他当时被卫国公捞出来,幸免于牢狱之灾,一心想着报答的。
即便觉得原身德行有亏,但只要婚后有所收敛,他也可以不介意以前那些流言,好好与她相处。
可满心的憧憬,在他踏进婚房,一声“夫人”中,被无情碾碎。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伴随着少女的讥讽声落在顾长凌的脸上。
“凭你也配叫本郡主夫人!”
“如果不是我爹逼我嫁你,你一个刁民,连见我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想攀着国公府往上爬吗,既然要做狗,就做一个合格些的,不要妄想做主人。”
“从现在开始,这风清轩就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若敢踏足,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现在,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原身傲慢的模样,不屑的言语,将他的自尊践踏的彻底。
但顾长凌没动怒,甚至还彬彬有礼,“如此,下官告辞。”
只是在转身之时,袖口掉出一支簪子……
原著说,他打听了原身的喜好,本打算新婚夜送给原身的,也算是想表态不介意她以前,好好过的。
但是当那簪子落地时,他看也没看的抬脚从上走过,微微用力,簪子顷刻碎裂,被仆人当垃圾扫了出去。
如今他再送支一样的过来,怎么可能是谢礼,只会是提醒。
提醒新婚夜,原身给的耻辱他不敢忘。
云薇让如画将簪子收了起来,不由叹了口气。
她这都还没什么动作,就只是通过如诗表个态,就已经被敲打了,可见顾长凌对她多么防备啊。
后面的几天,云薇就乖乖待在风清轩,哪里都没去。
一是身上伤没好,不适宜走动,二是云震下的禁足令还在,现在要扮演乖乖女,她就不能出去。
顾长凌那边也规律,每日上职,早出晚归,隔一天来风清轩走个过场,象征性的询问下她的身体恢复如何。
态度虽温和,但是那股冷淡之感铺面而来。
云薇也没去上赶子,客气的应付几句。
两人之间淡如水,连个波纹都没有。
其实若是没有之前作的死,云薇会觉得这样很好。
可惜啊,那些作死,它切切实实存在啊。
她头疼的咬了咬笔杆,叹口气继续抄写无量寿经。
如诗感觉很久没看过小姐如此安静的坐着伏笔抄写,起初以为小姐只是一时兴起。
没想到小姐竟然连续坚持了三天,那一本厚厚的书籍,将要抄写掉一大半了。
她心疼道:“郡主,您从一早起来就在抄,都抄到下午了,手不酸吗,您歇会儿吧,奴婢帮您抄行不行?”
“不行,这个必须我亲自抄。”
“为什么呀,是国公爷罚您抄写了吗?”
一是打算练练字,毕竟她不是原身,写字还是保留了自己的习惯。
为了防止人看出,才要多练练。
二是,她后续有用。
云薇笑笑并没多解释,如诗劝不听,打算去厨房给郡主弄些下午茶点来。
如画匆匆进来,“郡主,云熙小姐来了。”
云薇笔尖一顿,抬眸看向窗外,就见一道浅粉的身影聘聘婷婷而来。
云熙是云薇继母温氏的女儿,也是国公府的嫡次女。
说来也逗,原身那么叛逆,与云震父女关系势同水火,却偏偏与温氏走的极为亲近。
甚至将继妹都当成亲妹妹一般。
宫里得了什么赏赐,都仅着她挑,云熙被人欺负,原身总是护在身前,导致了原身嚣张跋扈的名字愈发响亮。
说实话,看书的时候真感觉原身待继妹没的说,可是偏偏就没捂热过云熙的心。
为了太子妃之位,云熙和温氏设计她及笄宴上失德,失去了名声和太子的婚约。
要知道原身是卫国公嫡女,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是最有机会成为太子妃的。
母女二人将她的名声污蔑后,还不放心,温氏又撺掇云震把她嫁给顾长凌。
嫁给顾长凌后,云熙又天天来挑拨,让她将自己失去婚约的痛,全部发泄到顾长凌身上。
甚至为了报复顾长凌,故意拈花惹草,召小倌,将名声弄得烂臭无比。
也顺带着寒了云震的心。
导致她死的时候,没有人起疑……
云薇心思稍转,忽然起身,“如诗,过来,帮我抄会儿。”
云熙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云薇的吼声,“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抄!”
“几天了,就抄了这么一点,回头我怎么跟父亲交差?”
云熙皱眉,加快了脚步。
“老远就听到姐姐发火的声音,这是哪儿个没眼色的丫鬟惹得姐姐生气了呀?”
她笑着踏进门槛,视线却第一时间落在了如诗那边。
只见如诗慌忙放下笔,盖住了书卷上的字,起身行礼。
云薇抬眸看了一眼,云熙一身粉色撒花烟罗衫仙气飘飘。
相比于原身的明艳端庄,她属于清纯可爱那一类型。
但是在京城美女如云的地方,这可爱的长相并不吃香,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稍显寡淡。
难怪书中总说她嫉妒原身的容貌,嫉妒的发狂了。
云薇收回视线,没有如以往一样看到她来就急急的迎上去,坐的四平八稳,音色浅淡,“没谁惹我,就是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爽。”
云熙猜她是因为被罚,最近脾气不好,也没在意她的淡,笑嘻嘻的坐下,“姐姐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那顾长凌?”
云薇没说话,云熙就以为是猜对了。
“我知道前几天姐姐被罚都是那顾长凌设计的,所以我想了个好主意,帮你惩罚他。”
云薇扬眉,像是表现的有兴趣,“什么主意?”
云熙凑过去悄悄的说,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药瓶,“只要姐姐在宴会上让他将这药服下,后面的由妹妹来帮你出气。”
云薇听完笑了。
这主意和原著写的一样,云熙以要给她出气为由,给了一瓶春药,让她在一个月后父亲的寿宴上给顾长凌喝下。
等到他药效发,云熙再把太傅嫡女柳芳如诓过去,让人撞破二人不雅场面。
云熙得意道:“太傅爱女心切,定会参顾长凌一本,到时候他官职不保,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那姐姐可以借机提出和离,以后就自由啦。”
呵呵,说是为她出气,其实就是想借她的手坏了柳芳如的名声,毕竟,柳芳如目前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
云熙暗恋太子,为这东宫之位可是谋划好久。
云薇接过药瓶,放在掌心把玩,“听着是不错,但是他防我防的甚严,我下药怕是不成,不如妹妹代替我给他下?他对你的防备心应该低一点。”
云熙一愣,“我跟顾长凌不熟,要是冒然靠近,反而更会让他起疑,还是姐姐亲自动手方便些,毕竟你们是夫妻,坐的近,好下手。”
云薇道:“是好下手,但是也容易被发现吧,顾长凌不傻,若是中毒肯定会第一个怀疑身边的人,我就在他旁边,嫌疑会增大,到时候万一处理不干净,岂不是把我也牵连进去了?”
原著里云薇真的什么都没想,就知道报复顾长凌,傻乎乎同意这个提议,真给顾长凌下药了。
可顾长凌多精,在她下药后把酒杯对换了,喝了春药的是她,出糗的是她,也是那次,让云震彻底寒心,后续对她不闻不问。
云熙皱眉,以往只要能让顾长凌出糗,她什么都会同意,没想到经过一次家法,还长脑子了。
她继续哄,“怎么会,到时候妹妹会帮你善后的,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姐姐还不相信我嘛。”
相信她?
原著里她可是盘算着一旦得逞,就把装作不经意发现她手里有药,顺势把陷害的罪名在安在她身上。
解决了她,还扯上了柳芳如,一举两得。
云薇:“我还是觉得不妥,宴会上那么多人,难免会出差错,妹妹想给我出气,为什么非要走这么冒险的呢?该不会是想利用我,除掉谁吧?”
云熙面色一僵,“怎么会,妹妹真的只是想给你出气,觉得人越多,出糗越大,就会被治的严重,哪里有想那么多呀,既然姐姐不同意这个法子,妹妹回头再想一个去。”
说着,她就要拿回那瓶春药。
云薇手一扬,“不急,先放在我这,万一有机会,我可以试试。”
云熙眼睛一亮,看来这法子她还是心动了。
“嗯嗯,那好,到时候妹妹必定会帮你的。”
云薇笑了笑,吩咐人上茶。
云熙总觉得她的笑今日有些奇怪。
云薇是个冲动性子,平日总是大呼小叫的,今天倒是过于平淡。
难道是因为那顿家法,真的长记性了?
第9章 以前是我傻
云熙觉得有可能,内心撇了撇,面上装作关心的样子,岔开话题:“听说上次天香楼的事,害的姐姐受罚了,不知道现在恢复的如何?”
“差不多好了。”
“那就好,”云熙故作叹息,“上次之事,我知道姐姐怕也是情急之下,才将小倌之事推到我这里来,所以父亲质问的时候,我并没有反驳,都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