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宁慕溪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关灯
护眼

屋内安静,静的只有烛火噼啪,还有顾长凌翻书的声音。
片刻后,云薇头发也通好,水也喝了,肤也护了,实在找不到磨蹭的理由,才缓慢的往床边移。
“那个……天色不早了,歇吧。”
顾长凌这才起身,将书放回书架,顺道吹了蜡烛。
屋内陷入黑暗,但幸好有浅淡的月光。
云薇犹豫半天,还是摸索着进里面躺着。
因为她现在若是睡到外面,顾长凌就要从她身上爬过去里面了,太尴尬。
少頃,身旁一重,顾长凌躺了下来。
床上就只有一床被子,他只捞了一角搭在腹部。
屋内静的呼吸声可闻。
云薇翻个身背对他,心里实则怦怦跳。
与一个表面温柔内心恨她的人同床共寝,反正不会是什么好感受。
紧张着紧张着,她竟然还紧张睡着了。
顾长凌也闭上了眼睛,但罗帐中全是女子身上的香气,不知是体香还是胭脂味儿,熏得睡不着。
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想起云薇以前的行为,对自己的厌恶,以及今夜的反常。
他知道云薇是想挽回云震的心,才故意在晚膳上表现的与自己和睦,只是……低估了她的演技。
她为自己布菜,言谈行为自然亲切,神情里竟看不出一丝嫌弃。
倒是比以前能屈能伸了。
顾长凌翻了个身,袖口下滑,腕上纱布让他目光微顿,蓦的想起她中药的那一晚。
也是那一晚他才知道,原来无关乎情与爱,即便是厌恶,肌肤之亲时,也会不受控制……
他嗤笑,笑自己。
他可以与她虚与委蛇,也可以忍她张狂。
但碰她,是万不可能的。
前些天只是意外,他这么想着,过了良久,才生出了浅薄的睡意。
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片海,就这么安静到了半夜。
顾长凌忽觉腰间一沉,他就算困,也睡得警醒。
借着薄薄的月光,看云薇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腰上。
眉头深锁,那是最本能的反应,嫌弃。
抬手将她的胳膊挪了回去,熟料他刚松手,这女人就又抱了过来。
看这熟练的架势,显然是经常抱着人,才会如此顺遂。
一霎,顾长凌脸色沉了下去,将人直接推开。
动静略大,云薇被推醒,迷迷糊糊的问:“你干嘛?”
他压着声音,“无事,你睡吧,我起夜。”
“哦。”
她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其实顾长凌真冤枉了云薇,她在现代睡时习惯的抱着抱枕。
手碰到东西,下意识以为是抱枕才会挨上来。
但是她睡得沉,显然不可能解释。
后半夜,顾长凌没有睡意,踱步在书架面前,借着月色,抽出了一个卷轴。
收拾的小丫鬟随手给他带了常用的书,然后都塞到了云薇的书架上。
沐浴后,他无聊准备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卷轴,伸手接住时,卷轴散开,里面的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一副江南烟雨图,小桥流水,杨柳依依,一派婉约柔美之色。
画中繁简有秩,笔锋流畅,晕染恰到好处,应是擅长作画之人所画。
一阵晚风吹过,卷中墨香明显,画色也新,再观书架旁还有启封不久的颜料,难道……
顾长凌摇了摇头,云薇那性子应该不会画画,估计是喊如诗如画去买的。
放回卷轴,他还是回到了床上,半边身子搭在床沿,就这么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天亮。
早上云薇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她打了个哈欠,唤如画如诗进来服侍。
如画整理床铺时,在床上瞅了半天,见规矩整齐,没什么暧昧痕迹,才凑过去小声问:“小姐,顾大人昨夜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如诗也支棱着耳朵听。
云薇懂,小声道:“放心,他睡得极老实,什么都没做。”
“但是你们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父亲还得逼着我与他同寝。”
如画点头,“奴婢知道。”
如诗则不可查觉的松了口气。
梳头时,如画惯性梳了一个飞仙髻,谁知郡主却道:“这发髻太过俏嫩了,梳个云髻吧。”
云髻乃为已婚妇人常梳的发髻。
原身总是不梳妇人发髻,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未婚似的。
云薇不想较这个真,待会儿还得拜见父亲,稳重的发髻没什么不好。
如画哦了一声,只好打散重梳。
云薇收拾好去前厅用膳时,只看到了顾长凌在喝粥。
“父亲呢?”
顾长凌目光在她发髻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筷,音色如常,“国公府来信,岳父大人说是有急事,已经走了。”
怕是温氏倒腾出来的急事吧,父亲留宿顾宅,估计温氏一夜睡不好。
云薇不在意,也坐下来喝粥。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如此和谐安静的吃早餐呢。
一餐无话,顾长凌用完早餐起身告辞,云薇慢悠悠的又喝了半碗,才道:“如诗如画,咱们今儿出府去转转。”
禁足令解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如风驾车。
如诗和如画以为郡主憋了这许久,定是会去以前常去的茶馆酒楼,或者首饰铺,没想到郡主竟然去了绣庄,挑了许多绣布丝线,然后带他们来一座偏僻的农家小院。
如画问:“郡主,我们这是来干嘛?”
云薇道:“拜访一个刺绣大师。”
什么样的大师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啊,如画也不多嘴问,跟着郡主下马车。
如诗倒是表现的好奇般,四处都看看。
小院前守了几个护卫,见云薇来了纷纷行礼。
云薇摆手示意不必,然后让如诗如画在门口候着,自己挎着绣篮,推门进去。
竹屋内简洁,一张床,一个桌。
桌前坐着一位女子,看年纪约莫二八年华,长相秀气,温婉端庄,偏偏眼睫下有颗泪痣,无端添了一份妖冶。
原来这就是书中顾长凌的管家婆锦燕哪。
见她来了,对方诧异起身,“是你?”
云薇放下绣篮,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锦燕面上划过一丝挫败,但还是不甘心道:“不知云薇郡主抓我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云薇也不卖关子,“自然是帮锦燕姑娘,我知道你瞧见了云熙的事,正在被她追杀,最近躲藏的,怕是很辛苦吧?”
堂堂一个苏家小姐,现在荆钗布裙,一副憔悴之态,可见最近过得不好。
锦燕一愣,云薇与云熙交好,她刚刚还以为云薇是帮云熙抓的自己,才这么颓丧,没想到竟然不是。
但她依旧不承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云薇自己坐下倒了杯茶,“锦燕小姐想来有所不知,我与云熙,并非传闻中的姊妹情深。”
“两年前及笄宴失德,是她算计的我。”
锦燕诧异,云熙那人心狠,真设计了嫡姐她是信的,让她诧异的是这云薇不一向没有脑子吗,前年见过她一次,对云熙言听计从的,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还能看破?

第22章 撬一个后宫而已,应该不影响他
她不动声色,“那郡主挺不幸的,不过,这应该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咱们这不就拥有了共同的目标了吗?”
她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示意对方可以坐着说话。
锦燕犹豫片刻,在她对面坐下。
云薇直接道:“两个月前,孙大学士的寿宴上,他的嫡子孙淼死于马上风,因家人觉得死因不光彩,所以对外宣称病逝。”
因为孙淼身子骨确实一直不好,所以说是得了急症死去,并未有人起疑。
“但是本郡主知道,孙淼是被云熙陷害的,我也知道,你当日目睹了全程。”
锦燕听对方语气里笃定,沉默了片刻,终于松口,“你怎么知道?”
云薇笑笑,“我自有办法。”
自然是因为她看了原著哪。
书中写着两个多月前,孙大学士的寿宴,邀请了许多京城权贵。
云熙与孙大学士的嫡女孙露交好,自然也去了。
宴席上,云熙饮多了酒,孙露让她去厢房歇息片刻,下午再走。
可是云熙不知怎的糊里糊涂走错了房,又因孙淼那天恰巧穿的墨蓝色,和太子殿下衣服颜色相近,导致她将孙淼错认成太子,投怀送抱了。
孙淼就算有些好色,但是云熙的身份他很清楚,所以并未碰她,只是,油水能揩还是顺手揩了。
云熙清醒后十分心虚,怕她的举动被人看到,生出误会,又怕后续孙淼会拿这事威胁自己,影响未来的太子妃之位,所以当时就心一狠,哄着孙淼喝下了烈药,又找了他的通房,让孙淼死于床上。
当时所有的涉事人云熙事后都已经解决了,唯独漏了一个人。
那就是孙淼的未婚妻,锦燕。
当时宴客都在前厅,锦燕趁机溜到孙淼房里,想偷一件东西,听到屋外有推搡声,下意识躲进了孙淼的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云熙投怀送抱,看到孙淼对她动手动脚。
更看到云熙清醒后,背对着孙淼下的药,最后找了他的两个通房来,生生将他玩死在床上。
待他死后,趁着屋内慌乱,锦燕跑出来从窗里溜了。
她没有打算为孙淼正名,因为一直以来孙淼诸多骚扰她,瞧不上她,这个未婚夫并不是她选的。
还有,她也无法为他鸣不平,对方可是堂堂国公府二小姐,有可能还会和太子联姻,她若站出来说孙淼是云熙害的,且不说有没有人信,就是真信了,云熙也会无事,出事的只能是她。
因为身份差距,地位悬殊,利益关系,太子爷和国公府不会允许云熙名声出问题。
所以,她只能当做不知道,当个隐形人。
可是,她当日回去时发现头上的珠钗少了一支,立马想到应该是逃走时慌张遗落了。
心里惊慌不已,可又抱着最后的侥幸。
心想带这个珠钗的小姐也有好几个,未必就能锁住自己,还有当时现场杂乱,挤挤碰碰,掉个珠钗也正常。
就这么在家里蹲了几天都安然无事后,她才稍微放心敢出门。
可是一出门,就遇到了追杀,身边的丫鬟全部死于非命,她比较幸运,选择了跳崖,竟是命大没死。
不过却再也回不去苏家了,因为对方肯定在苏家埋了眼线,只要她回去就必死无疑。
所以,这一段时间她在外过得颠沛流离。
书中最后锦燕被顾长凌救了,那时云熙已经嫁给了太子,这事捅出去也只能给太子抹抹黑,两家关系缔结,想动摇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顾长凌发现了她另一种能力,培养在了身边。
云薇道:“锦燕小姐现在应该知道我找你为何了吧,云熙毁我名,夺我婚事,还想要风光嫁给太子,我可是不乐意的。”
锦燕:“就算你说的对,但是只凭眼见,没有证据,再者又过了两个月,我就是出去为你指证,谁又会信?”
“锦燕姑娘在温氏诸多追杀之下安然至今,如此聪明,我相信,你肯定不只是证人,也会存留证物,已做关键时刻自保的吧?”
锦燕思索片刻,还是拒绝,“抱歉,我还是不能出面。”
云薇莞尔,“我知道你的担忧,此次出面指证,就算同时得罪了国公府和太子,你担心事后你没了利用价值,没人在保护,对吧?”
锦燕诧异,不曾想云薇还能揣摩至此。
她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是。”
太子与国公府联姻,多的是王爷不愿意看到,她若是投靠一个,利用这个事情,是可以暂时得到安全。
但人要往长远了想,她不懂朝局趋势,万一投靠的是太子一派的人,岂不是当场就毙命?
再者,就算有幸投靠的不是太子一派,当她是证人时,会受人保护,可当自己这个证人没有利用价值了呢,谁还会时刻派人保护她?
靠自己家族吗?
她的母亲早死了,父亲并不疼爱她,继母才能随便把她许配给人。
所以,她逃生后,没有投靠任何人。
云薇给她倒了杯茶,音色温和,“我知道我现在说事情结束后,我依旧会保护你,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因为你有值得我保护的价值。”
“什么价值?”
“你的刺绣。”
云薇道:“你有一副好手艺,精通苏绣顾绣,我曾见过你的绣帕,觉得在这方面你大有前途,所以,我决定资助你。”
锦燕诧异,她的绣技确实出众,可是京城闺中女儿们哪儿个不会点,家中并未重视过。
再者,“时下将女子抛头露面视为不雅,而且女子经商也会被轻看,你就这么确定,我愿意去开店?”
云薇摆手,“什么女子不能经商,我并没有那些条框规矩,只要你能赚钱,那就是我保你的价值。”
“而且我知道你母家是商户,以做刺绣为生,后面你母亲去世,外祖家也经济不景气,逐渐凋零,这样导致了你在苏家即便是嫡出小姐,但没有母家庇护,依旧过得人微言轻,你是愿意继续当一个躲避的大小姐,还是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搏,自然是取决于你。”
锦燕沉默。

第23章 又去勾引祁王了?
锦燕曾有心想自己开绣庄,但是困难重重,除却家人不支持,外祖家的表哥们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外孙女分羹,所以宁可半死不活的吊着那点生意,也不让她插手,分走任何一个绣庄。
她何尝没有抱负呢。
“你就……这么相信我有那般价值?”
听云薇言语间,似乎带着一股子笃定。
云薇笑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当然,主要还是原著里说了。
顾长凌救了锦燕后,又为她开了绣庄,而锦燕不负所望,将绣庄都开成连锁的,为顾长凌赚了不少钱,自然是有价值。
虽然她不想干涉主线,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再者,锦燕涉及云熙的事,她想让国公府和太子划出界限,不能联姻是必须的一步。
锦燕再度沉默下去,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放手一搏。
云薇也不急,呷了一口白开水,“当然,你若实在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得提醒下你,今日找到你的是我,他日,就未必了。”
终于,锦燕松口了,“好,我就信你一次。”
云薇笑了,这一瞬真想伸个手,说句合作愉快。
谈妥之后,她把绣篮上盖着的布掀开,“趁这段时间,你帮我赶一副绣画,后面我有用。”
锦燕看她进来时提个篮子,以为是什么吃的,原来里面装的是刺绣用的东西。
看来她是有备而来。
摸着五颜六色的丝线,她目露怀念,“绣什么?”
云熙从绣篮里拿出一个卷轴,“绣这个。”
那是昨夜顾长凌看的江南烟雨图。
河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
婉约的河边小道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碧水潺潺之尽头,一座小拱桥连接起来。
近处一草一木,细密清晰,犹现眼前。
尤为醒目之处是在河岸上一株柳树斜倚而出。
柳条依依,随风荡着,在幽淡空寂的氛围中平添诗意盎然之韵。
顾绣多半以名画为蓝本,锦燕自然是懂画的,看完之后,连连称赞,“这是出自哪儿位大家之手?”
云薇:“我画的。”
锦燕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还会作画?”
原身不会,但是她会。
幼时,姥姥教过她许多。
她挑眉:“我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哪,会作画很稀奇?”
锦燕:“抱歉,我只是诧异,传闻中你……”
传闻中云薇郡主暴躁成性,胸无点墨,琴棋书画,样样不精。
现在看来,传闻也不都尽是真。
云薇笑笑,没做任何解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扒拉原身的记忆时,发现温氏以前待原身的好就如捧杀一样。
抱怨一句学画难,温氏就体贴的不让她学画。
抱怨一句弹琴无聊,便带着她四处玩,不让她学。
故意给她挑晦涩难懂的书,导致原身也不愿学习,逐渐的,就沦为了云熙的陪衬。
自家女儿倒是刻苦的养着,也真是难为温氏如此费心。
交代妥了之后,云薇带着如画和如诗回去。
马车疾疾,巍山渐远,青翠的颜色略于眼前,慢慢恍成一道道缥缈的光影,远看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云薇放下窗帘,忽然问:“如诗,今天是不是十五了?”
“是的郡主,今天是五月十五。”
“初一十五,宜上香,走吧,时间还早,再去青山寺看看。”
青山寺脚下,一辆马车已经驻停了许久。
如画以为郡主是要来寺庙上香,可谁知郡主到了,竟然没有进去,就在马车上坐着。
如诗和如画不解,“郡主,不下去上柱香吗?”
“不急,歇会儿再去。”
歇会儿……
这一路来在马车里还没歇够啊?
摸不清郡主的心思,二人也就乖乖的在马车上坐着。
云薇挑帘,见寺中一袭靛蓝色衣袍缓慢踱出门槛,方丈亲自相送,这才下马车,“走吧,去上香。”
陆行川刚踏出青山寺,准备上马车,忽然见对面走来一道娉婷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云薇。
他对云薇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正打算装没看到,对方却忽然出声。
“臣女见过祁王殿下。”
微微弯腰福身,倒是一个很标准的拜见礼。
陆行川只好停住,回头,“云薇郡主,不必多礼。”
云薇这才直起身子,谢过殿下。
既然被喊住了,陆行川客气的问了句,“云薇郡主也来青山寺上香?”
云薇莞尔一笑,“是的,听闻青山寺祈福特别灵,所以臣女特意来这边祈福呢。”
青山寺不过是个小寺庙,若论祈福灵,比不过大昭寺。
陆行川不想深究她的意思,应付道:“哦,那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云薇郡主了。”
“殿下,”云薇忽然喊住他,上前道:“臣女听说这青山寺不仅祈福灵,后山那边还有一处仙女湖格外好看,臣女初次来,不知能否劳烦殿下带我过去?”
陆行川眯眼,青山寺也没什么仙女湖。
他每月去青山寺的踪迹并不难打听,看她在这里偶遇,又是祈福,又是看湖,难不成是想来勾引自己?
都说她生性放荡,看来果真如此。
不过把主意打到他这,可就错了。
陆行川笑笑,“行啊,本王带你去。”
他吩咐随从等在这里,云薇也吩咐如诗如画在这里等着,二人移步。
陆行川看她一人真敢跟过来,心想若是今天她真的是勾引自己,他不介意做个筏子,直接替先生解决了。
青山寺香火并不旺盛,寥寥几人,此时已是正午,路上更是一人没有。
云薇跟着陆行川走到一处凉亭下停住。
陆行川坐在凉亭边,故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还有些距离,不如先在这里歇歇?”
“也好。”
云薇大大方方坐过去,然后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殿下请看。”
陆行川当是情书,目露嘲弄,抽出信一目十行。
少頃,他又返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眉间那股戏谑微微收起。
“郡主这是何意?”
云薇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我听到父亲说太子殿下似乎有意与国公府联姻,我不想让云熙如愿罢了。”
“为何不想?与太子殿下联姻,可是你们国公府莫大的荣幸。”

第24章 到底谁卖谁人情?
“荣不荣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云熙霸占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东西。”
云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故意含着满满的怨恨。
“想来殿下不知,两年前及笄宴上,我是被云熙陷害的,最近才知道,可惜一直被她当傻子,耍了这么久,所以,我不可能让她这么轻易的风光出嫁。”
陆行川观她神色阴鸷,似乎恨极了云熙,挑了挑眉。
云薇性子冲动鲁莽,第一时间不考虑家族利益,只想报复云熙,倒也说的过去。
他心动上面的消息,但是却故意言语淡淡,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哦,既然这样,郡主拿了云熙的把柄,只管宣扬出去即可,何必来找我?”
云薇故意撇嘴,“我若宣扬出去,被父亲查到了,肯定会打我一顿,也有可能,此后不再认我这个女儿,我已经寒了父亲许多心意,不想再惹怒他了。”
“所以,只好找殿下,希望殿下帮个忙,帮我找人散播下消息。”
陆行川笑笑,“郡主也知道这事宣扬出去,被国公爷查到,势必会被针对,本王难道就愿意得罪国公爷了吗?”
“再者,这事还关乎大哥,父皇最讨厌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若是被查到,定会连累了本王,所以,爱莫能助了。”
云薇急道:“你是王爷,本领肯定比我强,一定不会被发现的,而且,你那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不还羞辱你呢,现成的机会,你都不报仇吗?”
陆行川听到羞辱二字,面色微沉,“那不过是兄弟之间的切磋,郡主莫听得旁人乱传,本王与太子殿下情同手足,感情好着呢。”
好的相互残杀吗?
云薇内心呵呵,面上却垂头丧气,“是吗?那估计是我听错了。”
陆行川道:“郡主若不想这婚事成,也可以找别的王爷帮你散播呢,据本王所知,郡主婚前与端王殿下交情也不错,怎的不找他?”
云薇哼了一声,气呼呼道:“不找他,他跟太子殿下一伙的,及笄宴上我失德那事,不止云熙参与了,他也做了帮凶,都是骗子。”
因为太子早和云熙有首尾,也看不上云薇,所以找人联手设计的她。
可惜原身傻乎乎的,最后竟然思路清奇的把所有错归根到顾长凌身上。
陆行川听到一伙,眼中划过一抹诧异,端王已经投奔了太子?
那前些日子还说会支持自己……
呵呵,若不是云薇,他还真不知道。
云薇说完又看向陆行川,语气软了些,“祁王殿下,你就不能帮帮我吗?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别的王爷我也不熟,孙家即便知道真相也没那个胆子去捅开,但这事我都调查到现在了,不想就这么放弃。”
陆行川皱眉,“为什么就我合适?”
云薇望着他,音色认真,“因为只有你宅心仁厚,刚正不阿,三个月前在百花宴上,我因言行出糗的时候,所有人都笑话我,只有你没有,甚至还为我辩驳,那时候我就知道,殿下是个好人,不会在事后,再把我卖了。”
好人未必。
三月前,百花宴,只是因为她出糗,连带着先生脸上也无光。
顾及着先生,他才在一众人中,帮她说了句话,倒没想到她竟然记得挺深。
忽然,一个想法在脑海划过……
陆行川将信重新塞回了信封,一副感慨的样子,“原来郡主都记得。”
“当然,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有数。”
陆行川笑笑,几分为难道:“我很想帮你,可是这件事,确实很棘手,弄不好,我还会同时得罪了太子和国公府,薇儿妹妹不知,我现在的处境也比较难,父皇并不喜爱我……”
这都唤上薇儿妹妹了,云薇笑笑,祁王殿下都出演技了,她怎能不配合。
忙说:“那,那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只要行川哥哥帮我破坏了云熙的婚事,我以后也可以帮你的。”
陆行川叹道:“妹妹好意心领,但是你一个闺阁女儿,怕是帮不到我什么?”
云薇丧气,似乎也想不到怎么帮人一样。
陆行川正待顺势安慰她一句拉拢下,忽又听得她哦了一声,“我想到了怎么帮你,我可以劝爹爹支持你。”
这话一出,陆行川目色深了起来,而云薇像是没察觉到似的,大咧道:“反正那什么太子,我看他一点都不好,不喜欢我就直说,竟然用那种腌臜手段,以后真登基了,肯定不是什么好皇帝,哪儿像行川哥哥,人这么好。”
女孩言语单纯,目光清澈,一眼就看到底。
陆行川那点疑心被暂且被压了下去,笑道:“薇儿妹妹这话在我眼前说说就罢了,可别再国公爷面前说,不然国公爷会以为我撺掇的你。”
云薇撇嘴,“怎么会,你才没有撺掇我呢。”
“但是薇儿妹妹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此事容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帮你。”
“真的,你愿意帮我?”
她眼睛亮晶晶的,这一瞬倒是有些可爱。
陆行川嗯了一声,“我也只能试试,不能保证一定成,到时妹妹可别怨我。”
“不会,麻烦你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以后殿下有事,尽管说话,我若能帮,一定不推辞。”
陆行川想到她以前的性子,笑了笑。
有时坏的直接,也算是一种耿直。
他收下信,又问了证人现在所在何处。
云薇没有藏着掖着,只是强调,“这个证人对我很重要,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事后烦请行川哥哥一定帮我保护好证人。”
她还有朋友了,稀奇。
“那是自然。”
二人谈妥出来后,如诗如画还有祁王的随从都默了。
谁能告诉他们,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先前两人离开时,感觉气氛并不怎么好,谁知道这会儿出来,两人就改成了行川哥哥,薇儿妹妹,关系怎么就飞跃成这样了?
如画是沉不住气,等到马车启动后,忍不住问:“郡主,您与祁王殿下看到湖了吗?”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