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宁慕溪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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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安静了她也慌。
如风话不多,多半是若雨叽喳。
不知不觉,若雨把地上戳了坑,忽然,她停了下来。
“咦,这是什么?”
如风回头,就看若雨在土地上扒拉出几个饰品,有戒指,还有腰带,铭配……
他走过来拿起戒指和铭配看了看,有西纺市场的标记。
于是帮她一起挖。
全部挖出来后,发现是两套男人的衣服,还有帽子和束发的木簪。
都是男人的用品。
若雨稀奇,“为什么有人把衣服埋在这?该不会是……衣冠冢吧?”
要是衣冠冢,她可就罪过了,那岂不是相当于扒了人家的坟头?
若雨又急着要给人埋回去,并嘀咕要是衣冠冢,怎的也不立碑,这样好歹不会让她误挖出来。
如风拦住她,“别动,这些东西可能有用。”
若雨眨眼,“什么用?”
“能救你表哥。”
雨势由大转小,淅淅沥沥一整夜,直到卯时才停。
云薇一夜没睡好,除却担心顾长凌,也担心若雨。
一大早,神情恹恹。
崔嬷嬷宽慰她不要太担心,二人正说着话,听如画说许老回来了。
云薇去了西苑,关心道:“许老,芳如的病怎么样?”
许老回来扒拉药材来的,边在自己屋里翻箱倒柜,边道:“什么病,就是被下了入眠香,一种让人嗜睡的药,一般不用特地解毒,昏睡个几天自动就能解开。”
云薇了然,昏睡三四天,完美错开了顾长凌死刑时间。
许老吐槽,“我都跟那个姓隋的小子说没大碍了,他非要让我想办法,把人弄醒。”
云薇道:“他很担心柳姑娘,您就帮帮他嘛,而且隋林生现在帮顾大人查案,我们更应该消除他的后顾之忧呀。”
许老哼道:“若不是知道这小子帮长凌,我真懒得去捣鼓这解药。”
病不严重,就是解药贼麻烦。
云薇安慰了许老几句,如风忽然悄无声息的落在院子里。
云薇急忙提裙出去,“找到若雨没?”
如风回:“找到了,若雨姑娘平安无事,属下今早上已经把她送到一处民宅安置。”
如风本打算送她回原来住处的,但是去的时候才发现若雨原来的住处,已经被官兵找到查封。
幸亏郡主当时把她转移及时,不然若雨也被捕入狱。
眼下若雨又不能来顾宅,所以如风只好私自做主,为她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云薇道:“你找的那处民宅是否安全?”
“郡主放心,那处民宅很隐秘。”
那处民宅,是他自己的私下住处……
如风这么说,云薇的心总算是放一放,才开始问细节。
如风没有隐瞒。
得知二人临时避雨,山洞共处一夜时,云薇微讶。
“你们竟然……”

第74章 击鼓鸣冤
如风急忙解释,“郡主莫要误会,属下与若雨姑娘只是情势所迫,并无任何越矩。”
“哎,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们竟然发现了两套男人衣服?”
如风后面说在山洞里有发现。
云薇一下子想到了空明山死的两个倭寇,“衣服在哪儿,快拿出来我看看。”
如风解下身上包袱,将衣服摊开,又细细查看那些饰品。
“这些东西,出自西纺市场,而这枚戒指,是西纺市场里,许多小贩佩戴的。”
如风道:“属下送完若雨姑娘后,已经去西纺市场调查了一番,得知最近确实有两个贩卖倭国东西的小贩失踪。”
因为私下倒卖倭国东西,所以两个小贩都会一点倭语,有时为了显摆东西纯正,二人还会假扮倭国人,所以,很有可能因为这样,被人误会,最后丧命。
“那两个倭寇,身体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没?”
“有。”
两个被发现的倭寇面目腐烂,只能从身上特征匹配了。
“去拜托吴叔,帮忙核实一下。”
“是。”
云薇将证据收起来,心想若雨这次出走,倒是走对地方了。
再等隋林生那边有消息,差不多就能串起来原委了。
翌日,隋林生那边顺利给她带来了消息,并且手抄了一张密信内容。
云薇打开一看:“你在画符吗?”
隋林生囧道:“倭国的字儿奇奇怪怪,我能抄下来都不错了,反正你也看不懂,让我抄这个干嘛?”
谁说她看不懂,虽然是鬼画符,但是勉强还是能看懂。
信中所述,确实都是一些应对政策,云薇好奇的翻着,忽然发现少了一张。
“你确定都抄写完了?”
“废话,好几封密信呢,我抄的眼都花了。”
云薇疑惑,可是这最后一封,话语戛然而止,明显是有一张没有被抄写进去。
隋林生不可能撒谎,那就是说有人将最后一张拿走了?
云薇有了猜测,看来樱子也不傻。
明天顾长凌就要问斩,证据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但是还得再去查一件事。
“隋林生,你再帮我一次,回头我一定大力帮你追芳如。”
隋林生眼神放光:“说!”
随着顾长凌的死期逼近,齐宇的不安也缓解不少,今日下职,便被同僚拉着去酒楼解闷。
他想这两日崩的太紧,也该放松下。
在酒楼里推杯换盏,不过几杯就有点上头。
一喝酒,大家兴致上来多半都是聊女人,但是今天同僚意外的没提女人,而是提起了顾长凌。
“真看不出顾修撰是这种人,竟然敢通敌,他不知道这种一旦被查出来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诛九族?”齐宇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不就是几封信吗,哪里会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听大学士说,他信里可都是国公爷退敌的政策,十分机密,对外怕被泄露,公堂上才没着重说太多。”
“唉,顾长凌敢这么做,估计也是笃定自己没有九族。”
“啊不不,肯定还是仗着有郡主,国公爷心疼女儿,自然会求情不诛九族的。”
“也对,要是发现是别人通敌,那肯定是诛九族的。”
齐宇登时感觉后背一凉,不是说是些边角料信息,够给顾长凌定罪就行吗,怎么听起来这么严重?
几人唠着唠着,又说这案件有疑点,十四殿下一直不愿相信顾修撰通敌,一直在帮他找证据。
明天是否处决,两说呢。
齐宇越听越没底,借口不舒服回去。
坐上马车,他直接去了春风茶馆,可是这次,他却没有找到丁杰。
等到打烊,齐宇才惴惴回去。
与此同时,牢内秦宵在暗暗叮嘱,“殿下已经一切打点妥当,明日一大早有一个死刑犯和先生身形相似,也易容成了先生模样,替代您受刑,先生不必担心,明日定会带您平安出去。”
顾长凌倚靠在牢房内,单手搭在膝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三天过去了,没有传来任何开堂重审的消息,云薇失败了吧?
其实不怪她,殿下都查不出的事,她就算有一队暗卫,又怎么可能查到。
怪就怪她当时走的时候,说的那句“相信我”神情过于认真。
如那日跳崖时般蛊惑人心,让顾长凌升起了细微的期待。
结果现在,一场空。
他将云薇送进来的纸条从稻草下取出,放在油灯上燃了。
跳跃的火光,斑驳了他的视线。
隐忍谋划这么久,最后只能在幕后而活了吗?
卯时刚过,天色雾蒙,初夏的风笼着凉意,吹得大理寺守门的侍卫打了个寒颤。
拢了拢披风靠着门接着打盹,忽然一声震鼓响,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云薇一袭素衣,手拿鼓桴,足足敲了二十棒。
“臣女夫君有冤,望大理寺开堂重审!”
声音铿锵有力,穿透重重禁门,达到了大理寺卿胡琼耳中。
已经被判定的案子,只能通过击鼓鸣冤,才可以重审。
胡琼不悦,但对方是郡主,派人请了国公爷后,命人延迟开堂。
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大理寺开堂重审顾长凌的事,迅速的蔓延开来,大理寺门堂外,围满了人。
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郡主为顾长凌在大理寺击鼓鸣冤。
重重的鼓槌声,透过重重人群,传到了牢内。
秦宵正带着死刑犯打算和顾长凌互换,听到动静诧异,“一大早有人击鼓鸣冤?”
顾长凌停住,“先不换。”
“可是……”
“再等等。”
云震得知云薇举动,匆忙赶来,胡琼迎接上去,“国公爷,你看这……”
云震拱手,“麻烦胡大人了,小儿胡闹,老夫这就将人带回。”
胡琼客气,“不麻烦,郡主还小,难免冲动,国公爷这边请。”
云薇站在大堂之上,脊背挺直,素衣若雪,眉目坚韧。
“薇儿,休得胡闹,快跟我回去。”
云薇摇头,“父亲,我没有胡闹,顾长凌确实被冤枉的,我找到证据了。”
“你一个弱女子能找到什么证据,你可知击鼓鸣冤,不是儿戏,若是你证据不足,就是扰乱公堂,藐视皇上判决,将要受处罚的。”

“我真的有证据,父亲,请您相信我一次。”
云薇恳求,“若这次不能帮顾大人洗清冤屈,纵容女儿保全性命,日后在京城可就背上叛国罪臣之妇的名声,被人戳脊梁骨,再无抬头的可能,父亲,您让我试一次吧。”
云震何尝不知后果,只是能保住女儿的命,名声大不了不要了。
眼下看着女儿认真倔强的样子,他有些犹豫。
最终叹了口气,示意胡琼开堂。
他在堂作为旁观,至少可以看着堂审公平与否。
与此同时,太子陆行止也踩着点到了。
叛国通敌之罪,绝不是胡琼一个大理寺卿就能完全主审的,必须要够资格的旁观者在旁。
所以胡琼也请了太子旁观。
陆行止一见云震,格外礼貌,客气寒暄了几句,又看向云薇。
云薇福身行了个礼,就走到大堂下方站着,并无任何攀谈的意思。
陆行止一拂袖,与云震一起落座。
胡琼知道可以开堂了,命人打开大门,任由人围观,然后一脸肃穆的官方询问,“堂下所跪何人?”
“臣女云薇,乃顾长凌发妻,夫君被人诬陷入狱,还望大人重新审查。”
“你既然说顾长凌是被陷害,可有证据?”
“臣女有证据。”
云薇呈上空明山发现的衣物,还有樱子的手信,并将顾长凌案件的疑点一一罗列出来。
疑点有四。
其一,顾长凌随着通敌信件发现的倭书,是隋林生的书。
隋林生已经在旁,为其作证,此书是在五日前丢失,并且已经查到是身边的小厮为了十两银子,偷出倒卖,而倒卖之人经隋林生查实,就是齐宇的贴身随从。
其二,那封通敌的倭寇信,也不是出自顾长凌之手,而是齐宇买通福巷暗娼馆一个名叫樱子的倭国妓子代为翻写的。
那名妓子已被灭口,但是曾经的书信得以保留,只需要把书信拿去与顾长凌通倭的信件比对,就能看出笔迹一致。
其三,顾长凌那日去空明山是与她一起去探望一位嬷嬷,二人不慎遇到了土匪,根本不是倭寇。
至于顾长凌当时为什么不招供,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陷害,一旦说出她的身份,恐再次遭人陷害,才暂时隐瞒了下去,暗地调查。
其四,就是空明山上的两个倭寇,当时面目全非,不得而知,只靠衣服判断,但是他们后面去山上搜寻,意外在山上发现了两套男人的衣服和挂饰,经调查证明是西纺市场两个倒卖倭国器皿的小贩。
因着样貌尽毁,只能从身体特征判断,他们调查到两个小贩中,有一个右臂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已经将人质请来,现在只要把仵作喊来对质就知道了。
疑点说完,再说动机。
云薇说齐宇不日前曾陷害顾长凌,反被戳穿,被太子惩罚禁足,有足够的理由陷害,再加上这些证据,请大人传齐宇当堂对质。
云薇这些话说完,堂外传来了不少议论声,胡琼拍惊堂木,从签筒里拿出令签,“肃静,来人,去传嫌疑人齐宇。”
另外又吩咐人将仵作带来,还有送往架阁库的通倭信件通通带来比对。
最后又吩咐人将犯人顾长凌带上来。
秦宵诧异,这击鼓鸣冤是为先生?
还好他没有现在将先生换走。
顾长凌手上带着木铐,被押着走进大堂。
一身血色干枯在单薄的中衣上,满身狼狈,可是目光清明,身姿挺直,一路走来,堂前逐渐安静。
云薇也没见过顾长凌如此狼狈的样子,视线相对,眼里一刹那的心软就被顾长凌捕捉到了。
云薇想走上前去,问候一声,但是惊堂木拍的阵阵作响,不准她靠近犯人,便只好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顾长凌眼眸微动……
齐宇昨夜本就惴惴不安,没有睡好,一大早被官兵上门押解,心里更慌了。
强自稳着跟着差役到了大理寺,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还有云薇,顾长凌,眼神又狠了起来。
只要他抵死不认,一概说不知道,就不可能查到他。
可是到底心乱了,被云薇逐渐摧毁了冷静。
云薇从他与顾长凌的矛盾点点出他有动机陷害,齐宇反驳他近日禁足,已经悔改,没有做过任何事。
云薇又说五天前的傍晚时分,她亲眼看过齐宇入暗娼馆,找了一个倭国女子,将非法得来的书信翻译成倭语,嫁祸顾长凌。
第二日找人将樱子害死,并将室内所有书籍全部被收走,但是却没想到樱子将书信藏了起来。
齐宇继续反驳说他只是出入暗娼馆最多只是嫖客,根本没有关注过什么樱子不樱子,至于信件,他一概不知。
云薇再说嫁祸给顾长凌学倭语的书是隋林生的。
齐宇仿佛抓到了一丝把柄:“隋林生当日堂审都不在,怎的现在就知道是自己的书了,莫不是偷偷溜进去看的?既然这样,我也可以质疑是你故意找人偷了架阁库的卷宗,模仿笔迹反过来陷害我呢。”
云薇也没急着跟他争执,而是继续说:“那昨日傍晚,我亲眼见你在春风茶楼与一个瘦高,脸上带雀斑的人密会陷害顾长凌之事,你怎么解释?”
“放屁,我昨儿压根就没见到人。”
话落,大堂瞬间安静无比。
云薇这几个问题问的过于紧密,齐宇也接的快,所以这一句,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云薇笑了,“所以,你之前确实跟这个人密谋过陷害顾长凌,只是昨夜他爽约没来。”
齐宇这才意识到被这女人套路了,急忙辩解,说他只是着急说错,其实他根本不认识什么瘦高,脸上带雀斑的男人。
云薇道:“你怎么知道瘦高,带雀斑的是个男人,我方才并未说是男人。”
“……一般瘦高肯定是男人啊,女人都没那么高。”
云薇笑笑,“行吧,不跟你争执这个,反正我们已经找到一个脸上带雀斑,瘦高的男人,指证说都是你让他去偷的密信,大人,臣女恳请再传一位证人。”

齐宇慌了,云薇知道丁杰的特征,那就是代表确实撞见他跟丁杰密会。
听她这语气,似乎已经查到了丁杰,而丁杰为了自保,将全部的罪推给他了!
等下来当堂对质,他该怎么辩解,毕竟丁杰知道所有流程,完全可以嫁祸给自己。
心思百转之际,云薇忽然压低了声音,“只要你如实说出,大人可以酌情处罚,但若是你拒不悔改,待会儿人证物证俱全,你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又是诛九族!
齐宇听到这几个字毫毛直立,看着外面走进来一身藏蓝罗缎,瘦高的男人,额头冷汗直冒,掌心攥的死死的。
终于,在云薇最后一句诛九族可是要诛到多少多少人之时,大喊,“不是我,我只是帮人家翻译了个书信而已,剩下的步骤都不是我做的,是他!”
他指着远处的人影,“是丁杰说跟顾长凌有仇,自己想报仇,能力不够,我只是在翰林院帮他把书信塞进顾长凌的书里,其余的都跟我无关,那些密信也不是我弄来的,是他在军营盗的。”
“而且将书信放到顾长凌的书房也是他去的,我根本不知道顾长凌书房暗格,是他说曾随着人进顾府,无意间得知的。”
等齐宇话落,远处人证也逐渐走上前。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只是远看身形酷似丁杰。
云薇是根据老鸨子描述那日的嫖客改造的一个人证。
她猜,那个嫖客可能是易容,因为这时代有易容术。
既然是易容,肯定也会用这个模样跟齐宇密会,因为换面皮也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她说出雀斑时,齐宇才慌了,都没注意,她连对方的名字都喊不出。
齐宇看着这个证人,怒目圆瞪,“云薇,你诈我!”
云薇冷哼,“若不是你做了这些事,何惧怕一个人影。”
虽然齐宇疑点很多,但是第一个发现顾长凌通敌的小厮已死,目击证人也被毒蛇咬,这些证据都是主观猜测,并不能立时给他定罪,所以云薇才诈一下他。
再者她想诈一下,看能不能得到多一点那个雀斑男的消息。
云薇知道,齐宇是被利用的,可惜线索都只能查到齐宇,再查不到任何多余的消息。
云震听完女儿辩驳,第一次露出了赞赏神情。
陆行止则面色不明,似乎真的只是来当一个旁证。
人证物证齐全,犯人还亲自认罪,毫无疑问齐宇被收监。
但是不知齐宇到底用什么方法盗取了国公爷的密信,云震暂时请求死缓,待细细查证是否有内奸再判死刑。
太子爷没异议,案件就这么落实下来,顾长凌无罪,当堂释放。
门外围观的人逐渐散去,没人注意流鹰悄然而去的身影。
此时街头巷尾到处都津津有味的讨论这桩差点酿成满门抄斩的冤案。
但是讨论最多的还是云薇郡主,竟然敢为了夫君,抛头露面,击鼓鸣冤,还暗地里搜集了这么多证据。
有人赞叹,“不愧是国公爷的嫡女,到底遗传了几分魄力。”
“是啊是啊,你看公堂上一套一套的,别说齐宇没接上话,就是胡大人都跟着她思路走呢。”
“啧啧,如此看来郡主也不是单单好色,人还挺聪明的。”
“确实,我对郡主有些改观了,突然觉得能当她男宠也不错。”
“你可拉到把,郡主要求高着呢,至少得是顾大人那种样貌。”
春风茶楼,一位身穿月牙白袍的贵公子听着茶楼里的议论,悠哉的品茶。
晨光温润着他的眉眼,儒雅端方,可是细看,水波的眼底带着丝丝冷漠,连光都照不进。
流鹰推门进来,将公堂之上云薇与齐宇的对话细细复述。
贵公子挑眉,竟然是云薇救了他?
早先听到云薇马场豪掷五千两,还以为是被云熙激的,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那时就有端倪了。
流鹰道:“主子,齐宇现在已经暴露,需不需要灭口?”
贵公子掸了掸杯盖,发出轻轻的碰撞声,“不用,这时你出手,我们就暴露了。”
流鹰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贵公子摆了摆手,很是随和,“变数不在你,现在断了和齐宇的一切关联,全部推给他即可。”
“是。”
天边朝阳映在刺破云层,洒落一地光辉,贵公子微微眯眼,云薇吗?
虽然没有陷害成顾长凌,但是到发现了另一个变数,也不算没有收获。
顾长凌被当庭释放以后,就适时晕了过去,毕竟一个在大牢被受尽“刑罚”之人,理应虚弱。
云薇急忙命人用马车将顾长凌送回府,云震起身,也跟着去了顾宅。
顾长凌这孩子于他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现在发现一切是冤枉,自然是愿意扮演一个慈祥的岳父。
再加上,他发现女儿很是重视顾长凌,也乐意见两人关系亲密。
太子陆行止也适时起身告辞,回去跟圣上复命,走时,特意跟云薇多说了一些话。
期间夹杂着以往两人“甜蜜”的回忆。
云薇不明白太子这个时候示好作甚,但是在外面,面子上她得做到位,跟着被迫回忆了一番儿时傻缺的回忆,然后恭送太子。
她其实想试探太子是否已经知道顾长凌是陆行川的人,但是转念一想,这试探怕是会牵连自己,就忍了下去。
隋林生过来恭喜她为顾长凌平冤,云薇笑着说多靠他帮忙,两人客气一番,隋林生也去忙活了。
云薇最后一个上马车,只是刚走到马车前,就顿住了脚步。
“若雨……”
她知道击鼓鸣冤,这么大的动静,又是关于顾长凌,若雨不可能不来。
这个身份不可能还隐瞒的住。
只是没想到才出大理寺门就碰上了。
若雨看着她,表情复杂。
因为原身出门偏少,就是出门也是坐马车,顾长凌又有意不让云薇发现若雨,所以二人从未碰见过。
若雨只知道表哥娶了一个品行不好嚣张跋扈的女人,经常把表哥打的遍体鳞伤,在外辱骂有加,将表哥的尊严扫地。
她恨,恨那个女人,一直劝表哥跟那个女人和离。
可是她从没想过,那个女人,竟然是云姐……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是吗?”若雨问。
“不是。”云薇当然不会承认,委屈着解释,“我与你从未见过面,怎么可能知道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表妹,当时遇见你时,是真觉得与你投缘,拿你当妹妹的。”
“那你何时知道我的?”
“就是前两天,顾长凌忽然被捕入狱,兰居的人都被带走,刑部的人抄家的时候,如风听到差役说他还有个表妹,一直住在永夏巷,你刚好也住在那儿,我这才起疑,让如风细查一番才知,那人是你。”
“所以,你派如风早早把我接到崔嬷嬷那里躲避?”
“嗯。”
云薇垂眸,一副惭愧的模样,“我以前被人撺掇,做了不少伤害你表哥的事,很抱歉。”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放心,以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若雨咬唇,也是她笨。
云姐,云薇,她有如风那么厉害的护卫,穿衣打扮一看也就是富贵人家。
京城姓云的富贵人家有几户,只要留心,很容易发现的。
只是她从未往云薇那个女人身上联想过而已。
事已至此,窗户纸被捅破,若雨没出息的发现,她竟然恨不起来这个女人。
过往相处,浮现在眼前,刚刚云姐在大堂之上的据理力争,也在眼前。
若雨没出息的妥协,“我要去府上照顾表哥。”
云薇眼睛一亮,不愧是单纯的小青梅,真的是最吃卖惨这套。
“当然可以,你表哥府内一个女眷都没有,我也正愁着帮他找个人照顾呢,再说,你一个人一直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若雨嘟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住这么久了。”
“那是我不知道顾大人有个这么可爱乖巧的表妹,不然我早把你接进府里了。”
若雨哼哼,就说的好听。
可还是任由云薇牵着自己的手,一起上了马车。
“小心些,我瞅着你脚伤了,是在山上伤的吗?”
若雨嗯了一声,诧异云姐心细至此。
她给自己找理由,这次若是没有云姐,表哥此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算了,功过相抵,她就不计较了。
上了马车后,云薇发现崔嬷嬷还没来。
“如风,崔嬷嬷呢?”
如风回道:“崔嬷嬷说事情已经结束,大人冤屈已经洗刷,她自己先回去了。”
云薇心想崔嬷嬷可能不喜欢热闹吧,也就没多问,等过两天再去谢谢她。
若雨好奇,“崔嬷嬷来了?”
“嗯,崔嬷嬷能帮我证明那天你表哥和我一起去山上探望她,我就把她老人带来了。”
“哦,你为什么会救表哥,以前不是很讨厌表哥的吗?”
云薇拍了拍她的手,“人都是会长大的嘛,我像你这么大就嫁给了他,那时不懂事,脾气也不好,但是你表哥一直很宽容的,所以我比较愧疚,想力所能及弥补一些。”
若雨没有出声,即便表哥每次来看她时,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但是她也感觉的出表哥极其厌她。
就是宽容,也是不得已为之。
没想到云姐感念,竟然愿意这么帮表哥……
若雨竟然还有点惭愧,态度语气又慢慢恢复成从前。
不过称呼变了,喊的是郡主。
云薇叹息,“我还是更喜欢你喊我云姐。”
“我……”
“不过算了,我知道你讨厌我,不勉强你。”
云薇适时背过身,抬起手抹了抹脸,似乎是个擦泪的动作。
若雨心软的一塌糊涂,“云姐,我不讨厌你,你别哭。”
她就是没睡好,眼睛有点干,揉了下眼,若雨以为她哭了?
这该怎么圆场?
只能掐一把大腿,含泪说:“嗯,好妹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回到府中,云震吩咐人去帮顾长凌请太医。
云薇想起顾长凌身上许多旧伤,一个文官,不该这么多伤口,会让人起疑。
忙说府上府中有一位散医,医术可好了,连芳如姐的病都是他治好的,她很信任,就不麻烦御医了。”
云震依着她,等许老过去给顾长凌治伤时,云震怕伤口过于血腥,就把女儿喊到了风清轩。
如诗如画沏好茶就退了下去。
云薇给父亲倒了一杯茶,道:“君山银针,比不上爹府中的珍品,将就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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