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赵深深koala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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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人高马大的黑人将跟在语鹿身后的何子帆架着拖离。
司机下车帮语鹿把东西搬上车,语鹿坐在车后座摇下车窗。
何子帆刚想上前,就被那几个黑人拦住,语鹿侧过身,将手机电话卡抽出来扔出窗外。
车窗紧闭的车子侧身从何子帆面前拐过,消失在茫茫灯海之中,
在那以后,语鹿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何子帆。
何子帆也没有来找过她。
接下来就是优哉悠哉的养胎时光。
小宴见妈妈专程过来陪他们,表现的格外开心,看着妈妈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阵激动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抚摸了一下语鹿的肚子,歪着头好奇的问妈妈:“是妹妹?”
语鹿看着这张与薄司寒如出一辙的脸,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问:“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她告诉我了,她说哥哥,我是妹妹。”
小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语鹿也跟着乐起来。
她也不知道现在肚里的小家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过,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健康快乐的长大,就是父母最大的心愿。
小宴接到母亲后,牵着妈妈往别墅里走。
走的很慢很慢,每到一个台阶就提醒她,抬脚,小心脚下,千万可别摔了。
等语鹿到了起居室,他又人小鬼大的张罗着佣人去收拾语鹿的东西。
让语鹿坐在沙发上歇会儿,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语鹿可要被这大孝子孝顺死了。
便开他玩笑:“我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呀?你是不是瞒着妈妈偷偷做了什么坏事。”
“我才没有!”小宴急着争辩:“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照顾外婆,我一个人。”
“是是是。”
“爸爸在家里就经常跟我说,我是男孩子,不能那么娇气,要照顾好家里的女人们。”
语鹿放下手中的橙汁,垂下眼睫,陷入长久的沉默。
小宴没有察觉出母亲情绪的突然低落,依旧笑嘻嘻的问:“爸爸什么时候过来?他工作怎么总是这么忙?”
她扭头看着他,不说话。
脑海里回荡着小宴那句,爸爸什么时候来?
她想,他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语鹿这一胎怀的十分吃力,孩子活泼好动,常常大半夜还折腾的已经熟睡的人突然惊醒。
怀小宴的时候就不是这样,小宴是个十分省心的孩子,整个孕期语鹿除了心情不太痛快,身体上倒是没遭多大的罪。
但怀二宝,语鹿不仅孕吐的厉害,身体上的不适格外明显。
这一回才真的是感觉到是在怀孕,自己是个孕妇,娇弱的不行。
温知知陪着她去医院做过检查。
她额外提了一嘴宝宝过于活泼好动,担心它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但医生检查后说,她是个格外健康的孩子,如此活泼好动,只能说明她是个性格外向精力充沛的小家伙。
接着又说她有些贫血,给开了一些补充营养剂。
语鹿这下就放心了。
隔了不多一段时间,在温知知的张罗下,一家人又搬去了洛杉矶,比佛利山庄里的一处庄园。
理由是旧金山的气候不好,还是洛杉矶的气候更适合阿姨养病,语鹿养胎。
新住处有一个足球场般大的后花园,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就像中世纪油画里才会出现的花园一样。
温知知说,这个花园有四个花匠打理,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现采摘的瓜果蔬菜。
“吃健康的水果和食物,对孩子是最好的。”
语鹿又笑,抬手手背蹭到一串冰冰凉的葡萄,还没成熟。
想起第一次怀小宴时,薄司寒也是最重视孕妇吃的用的,那时候还专门买下一家店给她做孕妇餐。
看来,这家人,都一个毛病。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平静且平淡,洛杉矶的阳光总是很丰沛,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蓝天白云,让人心情格外的好。
更多的时间,她都沉溺在花园里,拿着一些绘本故事,坐在葡萄藤下给未出世的小家伙讲故事。
很快,孕期进入第五个月。
语鹿也逐渐接受了薄司寒已经死去的事实。
但小宴却接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薄启宴知道了薄司寒已经伏法的消息,更重要的是,还是妈妈大义灭亲,亲手杀死的爸爸。
他红了眼睛,跑到语鹿房间想直接质问她,爸爸是不是她杀的。
可是语鹿温柔的笑容,还有逐渐笨重的身体,让薄启宴到嘴边的狂怒,像吞刀子般硬吞了下去。
爸爸都舍不得他的太太皱一下眉,自己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要是爸爸知道自己凶他的妻子,恐怕在地底下,也会难过的。
如此想着,眼眶便红了,整颗心都软了。
薄启宴冷冰冰的眼神让语鹿打了个寒颤。
“小宴,你怎么了?”
她以为他是在外面受了谁的欺负。
这小孩自从来了国外,三天两头的转校,外加上国内外文化的差异,导致他也没交上什么朋友。
亚裔小孩在白人社会本来就容易受欺负。
小宴又长着一副乖乖仔的模样,更是有着吸引白人小孩来欺负他的气质。
语鹿走过来,蹲下,身子大了,蹲着说话实在是不太方便,但她抬手想揉揉小宴的头。
小宴别开头躲过去。
“我没事了。我还有家庭作业,我去做作业。”
他又不痛不痒的,不再看母亲一眼,走了出去。
打那以后,小宴看到语鹿都反应都怪怪的,他依然照顾她,关心她,只是态度坚硬而疏离.
他对她生了恨,她身为他的母亲,又哪里不知。
语鹿一瞬间就猜到小宴为什么会突然恨上自己。
没有跟他解释。
事实就是,她的确亲手杀了他爸爸,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语鹿沉默不语。
夜里,却蒙着被子,抱着薄司寒的衣服静静地哭。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薄司寒,她到底应该怎么做?他能不能教教她,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第329章 番外5:归来
四月,洛杉矶平均温度是20℃,是洛杉矶一年之中最宜人,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季节。
语鹿跟小宴之间还是老样子,有点说不出来的关系僵持。
温知知不以为意,叫语鹿别管小宴。
“小孩子的成长就是这样,这时候他只能靠自己突破,你跟他多说什么都没用。”
语鹿很烦恼的揉了揉额角。
温知知见她愁眉不展,哪能让一个孕妇每天这样悲秋伤春的,遂便拉着她出门,去花园里摘草莓。
“阿泽今天要回来,我想做些草莓酱,你帮我好吗?”
“阿泽要来?今天什么时候?”语鹿有些讶异,之前都没听知知说起过呢。
温知知解释:“其实昨天已经到纽约了,有点晚,又说今天要过来的。”
温知知话音落下,叫来佣人拿了两只花篮。
又往语鹿头上盖上一顶遮阳帽。
两人出了门厅,就去到花园。
还没走近草莓地,就闻到一股甜丝丝的香味。
温知知弯下腰,拨开草叶,语鹿便看到一个红艳艳的草莓露了出来。
两人像是发现了可爱了小地精,相视一笑。温知知掐着草莓梗,把草莓掐了下来,拎起铝壶里的水冲洗了一下,喂到了语鹿嘴里。
“张嘴。”
她张开嘴,把草莓整个吞了进去,缓慢的咀嚼。
“怎么样?”
很甜很甜,水分充足,果味浓郁。
自己家里种的跟超级市场里卖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那是另一种滋味。
“清凉可口。”她露出一个比草莓还甜美的微笑。
很突然的,在那个时刻,心里的阴霾开始散去。
温知知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着平平无奇,又软又好欺负,其实很有哄人的智慧,也难怪老三被她拿捏的像个提线木偶,所有心思都挂在她身上,少了她就跟少了一抹魂儿似的。
“一会儿摘草莓,你量力而行。反正只是为了开心,万一为了摘几个草莓,动了胎气,那就不划算了。”
“你才动胎气呢。”语鹿哭笑不得。
两人便开始分头摘草莓。
小而鲜嫩的果实,一颗一颗的放进篮子里,没有喷过农药,都是花匠人工捉虫,所以很干净。
用水冲冲就可以直接吃。
语鹿摘了一会儿,也吃了不少。而温知知动作快些,很快就绕到葡萄架的另一侧去了。
语鹿也不着急着喊她,慢慢的吃草莓,嘴里塞满了水红色的汁水和细碎的果肉。
这滋味,总是让她想起薄司寒的吻,也是这么清甜可口的滋味。
天空依旧有一些淡淡的蓝色,阳光刺眼。
她知道她又有点想他了。
你必须相信,这世上有些思念,是缓慢的,蚕食的。
譬如薄司寒之于苏语鹿。
而有些思念,是大厦轰倾的,摧枯拉朽的,譬如苏语鹿之于薄司寒。
她把装满草莓的提篮,放在白玉石做的凉桌上。
接着,埋着头,捻起白色围裙的一角揉眼睛。
就在语鹿擦眼泪那会儿,有脚步声轻轻的靠了过来。
这脚步声,跟温知知灵巧轻盈的步伐不同,这个步伐是沉稳的,堪堪停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
语鹿眼角余光,只看到一双棕色的皮鞋。
她狠狠地愣住了。
她猛回头,微风拂过,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闯进眼帘。
他挺拔的身影,像黑色挺拔傲矜的树。
黑色头发下是一张绝美的脸庞,有着欧洲人的深邃轮廓,华人的温煦五官。
同样都是人,有的人穿白,是枯槁、是糜腐,有的人却是风,是南迦巴瓦终年不化的雪山,让人想要攀上去抓月亮。
语鹿的脸,被泪水湿透。
连哭也变得很安静起来。只是暗暗流泪。
吹过脸的风,把心都要吹老了。
一滴泪挂在削尖下巴上,映着炽烈阳光,欲落未落。
薄司寒本能般摊开手掌。
那滴泪荧光流转,兜了好几转,终于滴进了他的掌心,霎时如弦崩裂。
语鹿压根不相信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活生生的薄司寒,与他对视良久,她立刻又闭上眼睛,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
直到一双带着温度的大手,贴了上来,贴在了她的脸上。轻轻地,温柔地。
睫毛扫在他的手掌心,痒痒的。
眼内溢出两颗胖大的泪花来。
薄司寒用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觉得她此时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他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却没有声音。
语鹿眼泪涌出更多。
他无奈摇头,刚想收回手,取衣袋里的手帕。
她察觉到他的退意,她将他的手按在脸上,手指抠着他的手指。
失声了一般怔愣在原地。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鬼吗?”
“如果你是鬼,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还回来干什么?”
“是做梦是鬼,都好,你不在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好。”
短短一分钟内,她情绪变得时好时坏,千变万化。
她心潮澎湃,也思绪万千,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有埋怨,有开心。
爱恨交织,愤懑难平。
最后只是毫无头绪,心中一片惆怅。
语鹿想,我一定是疯了吧,大白天也会做这样的白日梦。她宁愿相信,是孕期激素的影响,导致她疑神疑鬼。
薄司寒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极认真的看了她许久,轻叹一口气,唇边犹带笑。
【你梦见过我吗?】
【你哭起来可真好看,看来我以后要多惹你哭。】
不知名的情绪在他眼底涌动,犹如岩浆般热切。他擒握着她的手,让她的手探入衣服,摸到胸口上的枪疤。
结实的肌理下,心脏砰砰,正滚烫而有力的跳动。
语鹿触碰到了心跳就像触碰到了电流,心跳陡然加快,连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感觉到母亲情绪的骤然变化,狂舞着小胳膊小腿儿。
再然后,她被拽着手臂,揽入怀中。
被紧紧的抱着,用几乎要把被他揉入身体内,带来极为强烈的安全感。
薄司寒下巴搭在她的颈窝,他用她听不到的声音说:
【我回来了,你不对我说,欢迎回家吗?】
等温知知在另一边摘完草莓走过来找语鹿,便看到二哥和二嫂抱在了一起,不知道站在一起站了多久。
涨满的溪水,传来潺潺流水声。这美妙的声音替代了那些簌簌作响的绿树摇荡。
蔚蓝的天空,明亮的太阳,长长的青草迎着风形成绿色海洋的起伏。
在这块平静的土地上,该相逢的人,总会重逢。

薄司寒很早便预料到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以前他孑然一身,倒也看的开,反正这一辈子他活的够狠够辣,早就活够本了。
要是没有语鹿和小宴,他可以做一个义无反顾的殉道者,这个道就是薄风,是整个薄家的名声。
但是有了语鹿和小宴在身边,他开始变的懦弱,渴望做一个逃兵。
于是有了隐退的打算。
如果幸运的话,薄家曾经做过的肮脏勾当,会在时间的风化下,慢慢被掩埋。
而他自己脱身以后,会再与寓坤周旋制衡。
这样就能让薄家跟格林塞彻底脱钩。
这是如果没有东窗事发,最好的结局。
但连谨慎多疑的薄司寒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等到这么一个好结局。
为保万无一失,他花了很多个不眠不休的夜晚,想出了一个“黄昏计划”。
薄司寒的“黄昏计划”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参与这个计划的人,一共是三人。
第一个部分。
薄司寒在自己和心腹周然手臂上安装了一块极小的芯片。
这个芯片也一直是天晟作为一家科技公司,一直在秘密研发的一款黑科技,更像是一款包裹着纳米电路板的细胞,目前任何检测仪器想检测出来,都还达不到条件。
而一旦薄司寒这边出事,这里的出事只有两种情况,以往干过的坏事被挖出然后被警方控诉,又或者得罪了格林塞的寓坤被其挟持。
周然那边的芯片就会刺激周然的神经系统,如果周然就会明白是执行“黄昏计划”的时刻。
这时,周然就要在第一时间背叛他,将自己手头所有关于薄司寒与格林塞交往的累累罪证,都交给警察。
所谓的罪证,都是在很早以前做好的备份,当下所有的交易注资决定,签署的文件,全都指向薄司寒一人。

第二部 分。
周然除了要做警方的污点证人,还必须说服陆明,将借壳挽救“寰宇”和“天晟”,要以壮士断腕的魄力,保全“寰宇”和“天晟”的绝大部分实力和人才,让“寰宇”和“天晟”能够金蝉脱壳。

也就是薄司寒死里逃生。
比起前两个部分,薄司寒的运筹帷幄,信心十足。如果死里逃生,也是薄司寒最没有把握,最没有底气的。
因为他只能去追根溯源,想到如如何保全薄家、寰宇和天晟,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遭遇怎样的命运,到底是坐牢,还是死亡,亦或者是被寓坤囚禁。
那时,他只淡淡交代了一句,你要跟陆明合作,我体内的芯片会告诉你我的具体位置,如果我最终是落到警方手里,如果是坐牢,那是最好的结局,如果是死刑,那我也认了。
但是我估计寓坤不会让我落到警方手里,因为我手里有太多他的把柄,他一定会有行动。
“倘若,我的轨迹显示我不在警方的控制之内,你就一定要提前赶到公海交界区,随机应变。”
言下之意,只要甩开了国内警察的追捕,他人到了公海,周然和陆明就可以把他从寓坤手里的人那里解救出来。
事实上,后来发生的一切,几乎全盘在薄司寒的预想中进行着。
在跟语鹿蜜月结束回国,打开飞机舱门的一瞬,他看到地面上的警察,肖莱等人。
便很冷静的按了一下手腕。
芯片毫无征兆的开始运行。
刺激到了几十公里外,正在与孟颖艺吃饭的周然。
最开始薄司寒制定“黄昏计划”时,周然还在心里腹诽,这个人年纪大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太舒服了,夜长梦多老担心自己会从天堂摔下来。
他从没想过真的会有执行“黄昏计划”计划一天。
也觉得如此强大的老板,不会有穷途末路的这一天。
然而,当芯片开始运转,周然脑子里嗡的一声,当场愣怔。
手里的碗也因大受震惊而掉落在地,碎成一片。
孟颖艺看到他眼眶突然就红了,手指也在发抖。
“周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颖艺还以为他是季节性过敏,侧身去药盒里翻找治疗过敏的药物。却见周然跌跌撞撞的跑进卧室,拿下挂在墙上的一个装饰品。
颖艺记得,之前薄总送来的一份贺礼。
虽然看着是一幅画,其实嵌在画里,与画作里的景物融为一体的,还有一只布加迪轿车车钥匙。
周然把颖艺推了出去,用钝器将车钥匙砸开,里面又是一块指甲盖大的芯片。
内容破译后,正是这么多年,薄司寒跟格林塞的累累血色交易。
那时候,周然已经预感到自己一定是被警察监视起来,所以他用了家里的卫星电话跟陆明取得联系,让陆明用最短的时间,“背叛”薄司寒。
接下来,“黄昏计划”的三个人,都充分展示起自己的高超演技。
陆明的“背叛”也成就了陆明的“新时代”,就像当初薄司寒干掉薄叶两家老头,开辟了自己的新时代一样。
他成了真正黄雀在后的那个人。
然而,陆明感怀薄先生的知遇之恩,不管商场上的人,其他人,如果嘲笑指责他是一个下三滥的,狼心狗肺的“窃国者”,陆明都一声不吭,全心全意的帮薄司寒暂时“代理”他的“江山”。
而薄司寒的心腹周然,就成了一个胆小怕死的逃兵,为了保全自己,出卖了薄司寒,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警察,以出卖薄司寒的行径,换来了“十年”牢狱之灾。
薄司寒原本已经做好了“死刑”的准备。
在语鹿来审问他的那天,他真的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看守所的最后一吻是真的,他愿意死在正义的公正司法的铡刀之下。
愿意死在她公正的审判之下。
但是他又不甘心……他看着她,只是觉得不甘心……那一刻,想活下去的欲望得到了巅峰。
只想跟语鹿一起,走在阳光下。
而那天晚上,寓坤安插在看守所里的人终于蠢蠢欲动,薄司寒曾经以为,寓坤会让人直接把他弄死在看守所,做出畏罪自戕的假象。
但没想到,寓坤还有些惜才之意。
觉得就这么弄死这个奸诈狡猾的家伙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还是想把他弄到自己身边,榨干他身上最后一滴利用价值。
于是,在黑警来带走他时,薄司寒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却没想到,船最终会在最后几公里抛锚。
直到警察将他如瓮中捉鳖一样团团围住,薄司寒依旧不曾投降,打心眼里认为这些人都还不配审判他。
最后,头顶的直升机上,飞出五颗子弹,精准的打在他的身上。
薄司寒坠入大海。
那时,陆明早就安排了人收买了几条渔船,就潜伏在不远处,佯装是附近的渔民。
透过望远镜,看到薄司寒乘坐的那艘船停下来,不动了。
陆明就已经有了先见之明,安排了人先潜下海。
一阵激烈的枪战后,薄司寒掉下海里,陆明的人赶在毫无防备的警察之前,直接用渔网兜上人就把人救走。
先藏在渔船里。
躲过了警察的几轮搜索,又将人转运到公海上的接应船上。
也亏得陆明手眼通天,随机应变,外加上当天颇有些运气,天刚亮没多久天空铺来一片黑云,海上起了暴风雨。
实在不利于警察的搜查。
这才将薄司寒成功救出。
在公海的接应船上,有荷枪实弹的雇佣兵镇守,还有专程从国外请来的外科医生,及时给薄司寒做了手术。
这里,陆明后来都不得不提一嘴的是,别惹女人,把女人惹毛了下手可真够狠的。
语鹿那五枪,一发子弹都没落下,打在薄司寒身上。
除了其中有一颗子弹是直接穿透了肩膀,另一颗伤到了主动脉。
剩下的三颗,都打在了不太要命的地方。
当时医生看到薄司寒心脏处有枪伤,还在纳闷,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病人还没死。
按理说那个位置不存在打偏的可能。
后来取子弹时,才发现薄司寒这个人心长歪了,比正常人往左偏了45度,而那子弹刚好擦过了胸膛的骨头,没有击中心脏。
也就是说,薄司寒这颗长得不正的“歪心”,刚好救了他一命。
尽管有最先进的医疗团队与死神争分夺秒抢夺薄司寒的性命,但薄司寒这场自己跟自己较劲儿的硬仗还是打的很辛苦。
海上临时准备的医疗条件,恶劣的天气,颠簸的风浪,毕竟不比专业的医院里舒适的养病条件。
薄司寒在没苏醒以前,经常会突然陷入莫名其妙的病危。
医生来来回回的抢救了好几次,导致晚上看守他的人,只能轮班换,都不敢大睡。
十多天后,戴着氧气罩的薄司寒终于微眯开了眼睛。
这才算是真正过了阎王爷那一关。
但这十多天来超大量抗生素摄入,导致病人出现耳毒性反应,最开始是损伤听神经,也导致声带麻痹。
通过长时间的休养后,损伤的听觉神经有所恢复,但听力倒也大不如从前,说话的人要离的很近,他才能听得清楚。
声带麻痹这个问题,也成了医生解决不了的医疗难题。
换言之,这一回换薄司寒变哑巴了。
好在,他一向看得开。
语鹿之前装哑巴的时候,薄司寒跟着她学会读唇语,学过打手语,现在刚好能用。
日常生活交流倒是影响不大。
为了逃避警察和寓坤的追捕,一开始船在公海上没有方向的漂了一个多月。
再然后辗转到印度尼西亚的一个小岛上。
薄司寒继续在那里养身体,陆明等到风声没那么紧,才找到薄司泽。
告知了薄司泽,薄司寒还活着。
薄司泽捂住嘴,惊讶了起码五分钟。后来,也就接受现实了。
毕竟,以二哥那么个性格,那么硬的骨头,熬死了死神都不一定他先死。
惊讶完就是喜不胜收!
这是个好消息!可不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薄司泽只把这个好消息压在心头,谁也没有告诉。
那时候,害怕牵连到二哥养病,最后被察觉出还活于人世的消息,薄司泽连去看薄司寒一眼的动作都没有,也没有对他说一句恭喜。
知二哥莫若三哥,只让陆明得空,给二哥捎个口信。
“二嫂又有了。”
陆明把口信带回去递给薄司寒。
这可比吃多少山珍海味营养品还管用。
第二天薄司寒就跟陆明说,好像枪伤没那么明显的痛感了。
头一天还天天赖床不想起的人,这下可好,天天爬下床练习行走。
本来病人适当运动,对身体恢复当然是一件好事,但陆明见他走了几步,又一副想动运动器械的样子,赶紧按住他的手。
“我的祖宗,可饶了我吧,不安分点肯定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死过一次的薄司寒无比听劝,也就不瞎搞乱搞了。
那也是陆明最忙的一段日子,三天两头国内和印尼来回跑。
为了跑印尼不那么明显,还时常得借着世界各地开会的理由,开完会立刻转机去印尼,见完薄司寒又转回来,再回国。
对于经营一个集团,陆明能力是够的,只是人年轻,还缺乏一些自信。
每次来见薄司寒,除了是探望他身体恢复情况,看他有没有短吃少喝,还顺带夹带私货,也就是问他一些棘手的问题该怎么处理。
薄司寒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大徒弟”也是倾囊相授。
不同于以往的直接出执行方案,现在他改变了一种调教方式,更多的是耐心的引导陆明如何追根溯源,找到解决办法。
两人更喜欢以下棋的方式,来模拟现在的商业困局。
然后薄司寒告诉他:【你得培养一个你自己的人,来接你的班。】
陆明一愣,手有些发抖,他沉默着却捏棋子,却不小心碰到了棋盘上薄司寒的黑子皇后棋。
“薄先生,我真没有这么想。”他的手像触电一般收回来,又立刻把皇后棋给扶正。
头低下去,几乎隐没在空气中,陆明突然声音拔高起来:“薄先生,晟宇时代一直都空着董事长的位置,等你回来。”
薄司寒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有点想笑。
怎么会不信任他?若陆明想串位夺权,不出现在公海救他就好了。何必这么这么多此一举。
骨节分明的手,捏起陆明跟前的白子。
用陆明的白皇后,吃掉了薄司寒的黑王。
【陆明,你跟了我那么久,我能为你做的不多,晟宇时代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虽然他的时代时间并不长,但足够辉煌。
这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出生入死一起闯商界的兄弟们,也只有交给陆明,他才放心。
剩下的,就让陆明自己去开辟一片新天地吧。
安排好了陆明,薄司寒心中唯一亏欠的只剩下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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