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赵深深koala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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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个人是我爸爸!只有我爸爸才这么帅这么厉害!”
可是么……
从赛场下来,不知怎么的,看着父母关系日渐融洽。
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既讨厌又喜欢。
喜欢他,是因为他真的如妈妈所说的那样,是个超级英雄!
可一想到爸爸要把妈妈从自己身边抢走,就很讨厌!
到马术比赛快开始时,小宴依然没有给薄司寒好脸色看。
语鹿想去跟他说两句,却被薄司寒拦住,叫她别管他。
小宴便更生气了,脸黑的像块烧焦的碳。
比赛却发挥的还不错。
上战父子兵,分别拿了家长组和学生组的第一。
小宴骑在小马驹朝着终点义无反顾直冲时,满脑子都在想。
“我一定要超过那个变态爸爸,比他更厉害,这样我才能保护妈妈不被他欺负!”
却不知他的张扬得罪了一个人。
隔壁班的同龄同学王浩。
这位王浩同学家境不菲,而他自己也长得十分高大壮实。
平日里十分喜欢出风头的王浩,仗着身材优势,还喜欢带头欺负同学。
王浩早就瞧薄启宴不顺眼了。
因为这小孩既优秀的扎眼,又锋芒毕露,还从来给王浩好脸色看。
素日里见到薄启宴,王浩便指使着几个玩伴,嘲笑薄启宴是个没有爸爸的小杂种。
把薄启宴气的不行,想跟他直接干一架,却因为谨遵学校的校规没有动手。
今天薄启宴的爸爸出现了。
不仅来了,在所有赛场上都表现的格外出色,招人羡慕。
而王浩的爸爸疏于锻炼,在这种竞技赛场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还闹了好几处笑话。
顿时让王浩觉得很没有面子。
于是在小宴的马驹冲向终点即将碰线的时刻。
紧随其后的王浩使了个心眼,让自己的马儿撞了一下小宴的马。
正在过线的马突然受惊,直接把小宴甩了出去。

语鹿差点吓晕过去。
好在薄司寒拉着马就站在终点旁边,亏得他反应够快,赶紧冲上去接住小宴。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父子凌空落地。
草垫够厚,薄司寒又做了小宴的肉垫,两人相安无事。
只不过失控的马匹扬起前蹄,差点一脚踢在薄司寒眼睛上。
幸好一旁的驯马师及时用套马杆把马套住往回拉,才避免一出悲剧。
整件事看上去有惊无险。
王浩和王浩的家长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跑过来随便道歉了几句,又跟学校行政领导说都是马跑的太快。
企图把这件事当意外处理。
小宴安抚着受惊的马匹,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王浩的马跑的又不是自己的跑道……”
他分明是故意撞上来的。
人从马上摔下来特别容易造成头部骨折,这是要命的事。
小宴根本忍不了王浩这种恶劣行径。
可现场意外发生的太突然,又没有摄像头拍下整个过程。
有目击证人看到了事情的发生过程,但不想惹是生非,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作证。
最后幼儿园行政领导的处理方式就是两边家长都不得罪。
息事宁人的语气。
“薄先生,既然小宴同学也没有受伤,王浩也不是故意的,本来竞技比赛会有肢体摩擦,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哈哈,哈哈哈。”
小宴白受了委屈,眼看看着王浩父子双手环臂,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紧紧的咬住下唇,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心头翻滚。
薄司寒竟然也接受了和解。
这才是薄启宴更不能接受的。
他竖着耳朵,理直气壮的挺直腰背,原本等着父亲给自己撑腰。
哪晓得薄司寒竟不以为意道:“比赛有个磕磕碰碰很正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看着王浩父子小人得志的模样,薄启宴瞪大了眼睛,气的一张小白脸儿胀的通红,简直快要喷火。
后来连上领奖台领奖都没去。
语鹿也为小宴打抱不平。
要是语鹿自己遇到这种不公正的事,身上没个磕磕碰碰,也就过去了。
小宴受了委屈,她便大度不起来。
看到薄司寒的处理方式也生气。
“你还说你挣钱就是为了让老婆儿子过的舒坦快乐,你就是这样让你儿子舒坦快乐的?”
“就是那人不对,你看他道歉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分明就不是真心诚意的想向小宴道歉。”
薄司寒笑眯眯的去拉她,她立马把他手推开。
“你以前还说你护短,我看你是护别人家孩子的短吧。”
她脸上写着几个大大的:莫挨老子!
薄司寒也就不说什么了。
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当语鹿忙着去安抚小宴情绪时,薄司寒的目光转向人群中的王浩父子,眸光沉了下去。
有了几分轻蔑。
薄启宴心里很责备薄司寒没有给自己撑腰,让自己在王浩父子那里吃了个闷亏。
他性格跟薄司寒很像,一旦偏执起来就钻牛角尖,连亲妈都劝不好。
语鹿劝了好久,也有些累了。
心里也在嘀咕,薄司寒从来不是个能吃亏的人。
谁要是犯了他的大忌,他只会让对方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这一回还真是奇了怪了!
就眼睁睁看着小宴被人欺负,还袖手旁观?
语鹿不知道薄司寒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懦弱,她还琢磨着实在不行,待会儿她就亲自把王浩抓来,再给小宴道一个歉。
要是那小子不从……那就别怪她老阿姨以大欺小。
中午刚在学校吃过冷餐,薄司寒就叫上小宴跟自己来一下。
薄启宴张都不张这个不紧着他的爹。
被薄司寒拎着脖子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拎走。
语鹿刚站起来,就被薄司寒一个冷眼给杀了回去:“你放心把他交给我,保证完完整整的给你交回来。”
薄启宴被薄司寒抓走后,薄司寒就指使他把王浩叫出来,叫到学校一块空地上。
“我在那边等你,你别当我等太久。”
期初小宴还不情不愿。
因为他虽然讨厌王浩,对王浩还是有点怕,王浩个头大,拳头比小宴大腿还粗。
王浩只要对着他挥挥拳头,小宴都会忍不住颤抖一下。
可是薄司寒非得逼着他把王浩叫出来。
王浩不好惹,好歹还是个孩子,但薄司寒更不好惹,又变态心肠又狠毒。
小宴被逼的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薄司寒的要求做。
王浩自然没有把小宴当回事,压根不担心自己跟着薄启宴出去他又能怎么着?
结果迎头看到薄司寒就在那里等着他,转身就想跑。
薄司寒一个箭步直接挡住了他的出口。
王浩立刻就怂了,大喊大叫。
“薄启宴你个小孬种,自己不敢跟我一对一,还敢叫你爹以大欺小。你这个胆小鬼,简直要把我笑死。”
“我一定要把你这个胆小鬼动不动就只知道搬爹出来吓人的光荣事迹告诉全校同学。”
说完,王浩捧着圆鼓鼓的肚子,干笑起来。
这个男人垂手而立,面容冷淡,薄唇轻启,一句废话都不说。
“小宴,揍他。”
薄启宴抬头看了看父亲,傻眼了,啥?不是我把他带过来,你帮我揍吗?
而他的父亲只是冷静的垂眼看着他。
“小子,你现在听我说,这是你自己的战斗,你必须自己去解决!”
“你要像个男人一样,打的那只小胖猪满地找牙,否则明天全学校都会传遍你是胆小鬼。”
小宴呆住了。
手捏成拳,连肩膀都在颤抖。
他的确很讨厌王浩,但是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阻止了他冲上前去为自己报仇雪恨。
薄司寒蹲下来,视线与小宴平视。
无所谓和漫不经心态度瞅了那小胖猪一眼,转过头对薄启宴循序教导。
“知道游戏规则吧!拿到了球,就一定要进篮。骑上了马背,就一定要第一个过线。有人敢在你头上跳,武力解决一切问题,就打到他不敢在你头上跳。”
小宴眼睫微微一颤,打起退堂鼓。
“不行,我做不到,他力气太大了,我胳膊都拧不过他的大腿,他会把我揍的满地找牙。”
薄司寒重重的拍了拍小宴的肩膀,他的瞳孔在阳光下格外强势霸道。
“小宴,你记住,每次你觉得你不行的时候,你必须要告诉你自己,你可以为了那只冰激凌,为了那双运动鞋,可以为了你任何想要的尊严拼命!可以有一百次害怕,但总有一次你一定要赢!那你就可以克服任何你恐惧的事。”
宽大的手掌落到小宴的头顶,轻柔的拍了拍:“去吧,把他的头当篮球打,有我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开始处于下风,跟身材壮硕的王浩扭打在一块儿。
王浩把他摔到地上,泥土翻卷,薄启宴回头看了父亲一眼,薄司寒就在站不远处静静观战。
身子笔挺宛若青松,那宽厚有力的肩膀,好像能挡住一切风浪。
小宴揉了揉鼻子,又爬起来,再次不顾一切的朝王浩冲过去。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王浩虽然胖但体能却不怎么样。
很快王浩在小宴的一味纠缠下就气喘吁吁,手脚迟缓。
“薄启宴,别打了,我们休战……休战……”
小胖子弯着腰双手撑在膝上,面色通红的挥手。
小宴眼神发狠,逮准机会把王浩撞到在地。
然后坐在他腰上扬起拳头。
一下又一下的朝他打过去。
没有出手帮忙的薄司寒,也没有阻止小宴继续下去。
这时王浩的爸爸带着一堆校领导和家委会成员赶了过来,看到小宴正在胖揍他那连连告饶的儿子。
打的他儿子哎哟哎哟的嚎。
顿时青筋暴起。
大脚阔步就要把小宴给扯下来摔地上。
薄司寒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挥拳。
王浩爸爸歪斜倒地,喘息分毫,薄司寒抓住他胳膊用力一掰。
骨头发出移位的咔嚓声。
杀猪般的惨叫撕破天空。
毕竟这还是一所高级的私立贵族幼儿园,家长们都保持着明面上的客气斯文。
没想到小宴爸爸这么记仇,出手又格外狠,纷纷捂住嘴发出不可置信的嗓音。
最后幼儿园领导也只敢口头上批评了一下薄家父子。
毕竟他那样的身份,他也并不敢真拿他们怎么样。
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又不能偏袒的太明显。
只能把教育薄司寒的话说的特别重。
什么父亲不带好头,这样下去小孩会心里扭曲,长大后会崇尚暴力之类的。
语鹿看着薄司寒那个人吧,面带着微笑,诚恳的接受批评。
但是呢……
他竟然用两只手把小宴的耳朵捂住,根本不让他听那些难听的话。
而校方看到他明目张胆的挑衅,别扭的清了清嗓子。
等到人群散去,一家三口碰了头。
小宴还以为妈妈会训斥自己打了同学。
要是妈妈真的责备他,他准备把责任全推到爸爸身上去……
可是你男人叫我揍那胖子的!
也不知是不是瞥薄司寒那眼走漏了心思,薄启宴竟看到他妈妈的男人眉头挑起,一双幽寒眸子眯了眯,目光分外森冷。
——小子,劳资帮了你,你就这样出卖我?嗯?——
小宴:“……”
语鹿却丝毫没动怒的反应。
小宴整张脸都脏兮兮的,身上全是泥,还有受伤淤青的地方。
她蹲下来抽出湿纸巾,帮小宴擦拭脸上身上的污渍。
“妈妈,你生我气了嘛?”
“我干嘛生气。又不是你先惹他的。我心里觉得做得好,但是我不能说出来。”
成年人墨守成规的约定,你可以偷着使坏,但你绝对不能承认你使坏。
小宴重重松了一口气,跟着呵呵一笑。嘴角有伤,牵动痛觉神经。
他眯着眼抬手去捂嘴巴,好痛,哈哈。
母子笑到一块儿,一只手臂突然横到语鹿眼皮前。
语鹿仰头望去,却见薄司寒垂着眼皮,眼波闪了闪。
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腔调松懒。
“我手都出血了呢?你也不看看。”
他把手背亮给她看,刚才揍人揍狠了。
骨节那里破了点儿皮。
语鹿眨了眨眼:“就破了点儿皮,矫情个啥劲儿啊……”
“破皮也受伤呢。”
他以一种期许的眼神看着她。
手依然没收回去,横喇喇的横在原处。
等着她来哄他。
薄启宴抬眼看着刚才这个揍人跟杀人一样的男人,现在竟然在示弱撒娇。
无语的只想叹气。
语鹿扯着唇摇了摇头,伸长脖子,给他吹了吹。
薄司寒打量着她唇角的弧度,眸中流转着无尽温柔。
下午的接力赛只拿了第二名。
语鹿跑的慢了些,中途薄司寒看不过去,已经跑完一圈的他又跑回跑道,从她身后直接把她横抱起来抱着跑。
小宴接过接力棒后拼尽全力也才跑到第二名。
不过最后总积分并列第一,虽然不尽完美,却也还是好结局。
回家路上,已经脏成小泥猴的小宴窝在语鹿怀里。
薄司寒问他:“你知道今天园长为什么没有惩罚你打王浩吗?”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是寰宇和天晟的老板,谁都不敢得罪,才不敢说什么。”
“所以小宴同学,今天这件事你应该学会两个道理。第一,只要你有实力,谁都不敢拿你怎么办。第二,别人欺负你你就双倍奉还,但我没叫你仗着自己是我儿子到处欺负人。”
“没错,既然他们不按规则来办事,就由我来改变游戏规则。”
两父子分别手握成拳,大拳头撞击了一下小拳头。
语鹿哂笑。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不过薄司寒的确给了小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种名叫底气的东西。
这时他第一次体会到有爸爸撑腰的感觉。
车子摇摇晃晃,跑了一天的薄启宴在语鹿怀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薄司寒把小宴从语鹿怀里接过来,抱在臂弯里。
又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肩膀。
“靠会儿?”
语鹿点点头,靠了过去。
刚靠过去,薄司寒便用手指勾着她细软的发丝,绕着指尖绕了一圈儿,然后散开,然后又绕上手指。
她软薄的耳朵就藏在黑色的发丝中,像一朵小茉莉。
“今天去麓湖住好吗?”
“嗯。”
“你家公寓安保不健全,暂时先住麓湖。过两天,我找人到你家看看。”
她点点头。
手臂绕过薄司寒的手臂,手指钻进他手心里,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那我可以住多久?”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正要缩回手,就被薄司寒修长的手指穿过指缝勾勾缠缠的攥紧了。
他的手掌是温热的,包裹着她的手,而后,她感觉到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语鹿先去二楼浴室洗了个澡。
然后看到薄司寒正坐在底楼,一边看孩子,一边拿着平板处理公事。
他看到她哈欠连连,便叫她先去二楼睡会儿,反正他看着小宴,不会有什么事。
“你都不累的吗?”
“累啊。”薄司寒挑了挑眉。
“那你不睡会儿?”
他合上平板盖页,笑的有些坏,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下巴:“你这么说,我权当你是在邀请我与你同睡。”
“我先去睡了。”她立马就跑了。
那天是很平淡的一天。
在那天以后得很多天,都像这样平淡、平凡、平静。
语鹿和小宴大大方方的住回麓湖,薄司寒没有一句不高兴。
他们相处开始变的和谐,愉快,但他跟语鹿的关系似乎也只止步在这一步。
他会跟她开不着调的玩笑,偶尔也会动手动脚,明目张胆的调戏。
但再进一步就没有了。
他也没有主动提复婚,和好之类的事。
三个人就像同居的室友,分别住在不同的三间房间。
不过语鹿对这些细节并不在意,她是这样也可以,那样也行。
反正跟薄司寒结婚了还不如离婚了好相处,那大可不必再提。
薄司寒也是一样的态度,很享受目前的这种状态,反正语鹿没有主动再向他进一步,他也按兵不动。
唯一耐心不好的人是小宴。
毕竟他爹和他妈,每天当着他的面腻歪过去腻歪过来,完全把他当空气不说。
这人又不赶紧复婚,天天在那里搞暧昧。
磨磨唧唧。
看的他心里干着急。
于是有天早上,趁着语鹿出早班,不能送孩子。
薄启宴就开诚布公的跟薄司寒摊开聊了两句。
“你都不想睡我妈妈吗?”
薄司寒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
有没有人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面对一个四岁小孩提出这种问题,他该如实回答还是随口忽悠。
抬手用力的揉了几下小宴的头,把小宴头发都揉乱。
端起爸爸的架子,英挺的脸庞挂着一抹严肃的表情。
“你们学校现在就教这个?转学吧。”
小宴人小鬼大:“不用学校教,我们都懂。你跟她不睡在一起,哪里来的我。”
薄司寒:“……”
“那你是因为不想睡她了才跟她离婚的吗?”好奇宝宝继续发问。
气氛略尴尬,薄司寒连忙扯开话题,问小宴:“你今天放学什么兴趣班?”
不问还好,一问就把小宴惹恼了。
因为小宴觉得薄司寒不尊重他,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想随随便便就打发掉。
“哼,你不想睡她,想睡她的男人可多了。你再这么磨磨蹭蹭,我改天就得叫别人爸爸。”
他把小脸一横,双手环抱。
“哦,是么?都有谁?”
薄司寒的表情和语气变的认真许多。
这个信息量有点超出了薄司寒的准备,毕竟最近他看语鹿看的挺紧,她工作以外的部分时间都跟自己在一起。
没想到……苏语鹿还真有两把刷子……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望着缸里的。
他的眼神瞬间变的深邃而锐利。
薄启宴看他一眼,手脚并用,说的眉飞色舞。
“我看到外婆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好多男的,外婆微信里装都装不完。”
“……”
“起码好几十个,外婆还说了,女人离婚了就得赶紧找下家,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好挑。”
薄司寒表情逐渐僵硬,揉揉眉心后,却只能叹一口气。
在和语鹿关系缓和以后,他一直只把注意力放在语鹿身上。
却忘了他还有个特别能折腾的丈母娘。
“所以呢?你还不赶紧去追?”薄启宴来了一招激将法。
薄司寒却突然倾过身,看着小宴的眼睛问:“小宴,你希望我和你妈妈复婚吗?”
他迟疑了很久,然后,重重点头。
“你之前不是很厌恶我吗?”薄司寒笑了。
小宴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丝挑衅和轻蔑,仿佛总是在嘲笑着别人的无能和软弱。
可是……
他以前也真的很讨厌他。
不知从何时起,这人却像一棵树,在他心里撑开。
树的枝干结实又茂密,树叶丰盛又,充斥了小宴的内心。
“实话是你真的不是个讨人喜欢的爸爸,但原厂原装肯定好过二手改装,连你都不对我好,我不信别的男人还会对我好。”
他的嘴依旧很硬。
他以前也真的很喜欢他。
既然期待与失望两两相抵了,那就重新来过吧。
父子间哪有隔夜仇呢?
“不过,妈妈今天晚上要跟别人相亲哦。是不是代表着,如果相亲成功,以后妈妈就会跟别的男人睡一个被窝。”他好心提醒。
“……”
“小宴,你妈妈今天在哪里相亲你知道吗?我给你买天文望远镜。”
薄司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急眼了。
语鹿还真不知道岳静宁给自己安排了相亲会。
原本是岳静宁叫语鹿带一个东西给自己的朋友,语鹿还奇怪,北城就这么点儿大,她自己送不可以吗?
实在不行,叫个闪送也行。
岳静宁就非得说里面装的事房产证,叫外人送万一掉了很麻烦。
总之找了一系列借口,把语鹿推了出去,又给了联系人的联系方式。
岳静宁知道语鹿现在心思没有放在在嫁上,天天都扑在她那没什么用处的事业上。
可岳静宁都年过百半了,知道离婚再婚的事拖不得。
一开始都是不想再找,就拖着,拖的越久,就越不想找,等上了年纪,就会因为寂寞跟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搅合在一起。
她是看有相似经历的人看得多了,所以千万不得让语鹿再走这样的老路。
一个女人还是要有老公和孩子傍身,才是归宿。
岳静宁还是这样的老思想,才张罗着女儿赶紧嫁人。
语鹿在前往送资料的路之前,先给对接人打了通电话。
对方嗓音温和,让她先通过自己微信好友申请,然后定位给了一个餐厅的地址,说会在那里等她。

那人回给她一个笑脸,并不生气,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也只是想看看25岁就身价过亿的年轻富婆是什么样的。”
那人瞅她一眼,笑着露出一排白牙,恭维她:“没想到不仅年轻,还很漂亮。”
可惜,语鹿不吃油腔滑调欲擒故纵那一套。
“那你应该也知道不仅离过婚,有一个四岁的男孩。严先生,我看你也不像是缺女孩子喜欢,着急着要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的人。”
说完还是想走。
但那人直接站起来,替她拉开了凳子。
“东西我已经叫了,不吃也浪费,你总得让我回去有个交代对不对?”
又看了一眼手表。
“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就一个钟头,七点十五分,我准时离开。可以吗?”
那人说话斯文客气,却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强势。
语鹿心里想,她是在哪儿瞧着这种说话语气的。
想了想,脑海里就浮现出薄司寒的脸。
眼角下弯,笑了起来,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嘴角在上扬。
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而且服务员正在上餐,倒也不好再推托。
反正就一个钟头。
语鹿落座。
对方也回到对面座位,并朝她伸出手正式介绍自己。
“严宥齐。”
“苏语鹿。”
“我知道你叫苏语鹿,我还记得你,但你好像对我已经没印象了。”
语鹿微楞,终于正眼打量他。
对方年纪跟自己不相上下,一股归国留洋生气质,精致潇洒又不接地气。
她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讲道理,像他这样的人是会给人留下记忆点的。
但语鹿真的……
不断有服务员将菜品端上来,铺了满满一桌。
严宥齐让语鹿吃点东西,她只端了一杯果汁,没动筷子。
“我之前在国外投行工作,现在行情不好,所以辞职回国。我阿姨跟我说一个朋友的女儿找对象,然后说了你的传奇故事。我很好奇,看了你的照片,就想起七年前在雪都,子帆带你来见过我们。”
他笑了笑,把水果沙拉推到她面前:“看,想得起来我吗?”
多亏他提醒,她还真想起来了。
他是何子帆的高中同学,很要好的那种。
当初薄司寒在酒吧找人打何子帆,他还替何子帆挡了两拳,受伤挺严重。
然而,语鹿脸上却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反而谨慎起来。
她不尴不尬的笑笑:“还真是巧。”
严宥齐又看了一眼手表,这时候拿起手机,回消息。
手机放下后,又对语鹿说:“子帆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过你。”
霎时,语鹿脸色苍白的要命,想走的念头已经很强烈。
她压根不想提起何子帆这个话题。
当初她跟何子帆私奔失败,被薄司寒找到,薄司寒不仅把何子帆跟许轻轻上床的视频放给她看,还当着何子帆的面强暴了她。
那件事以后,何子帆就消失不见了。
语鹿也没有脸再去联系他。
他也没有再找过语鹿,也许是觉得她很脏吧。
后来,语鹿听说舅妈说,何子帆出国深造去了,念完研究生就在国外从事金融业。
舅妈对内情知道多少,何子帆又跟舅妈说了多少,语鹿不清楚。
但何子帆出国的事肯定跟她有关系。
总之,语鹿被薄司寒囚禁在身边,薄司寒又拿下了岳静宁和舅妈。
语鹿倾向于相信,舅妈早就从何子帆口中知道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也清楚语鹿是受害者,却为了保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在她跟薄司寒的关系中推波助澜,游说岳静宁信任薄司寒。
这些年,语鹿跟舅舅舅妈彻底冷淡了往来,也是这个缘故。
“东西我已经给你带到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起身转身,严宥齐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但是等你的人还没到。”
他话音刚落。
语鹿瞥过来,一时愣住,抬眼看到一位久违蒙面的故友,穿着灰色大衣穿过人行横道,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
他们彼此之间隔着玻璃窗遥遥相望,就像隔着多少年时光。
随着彼此的距离缩短,何子帆推开了餐厅木质边框玻璃门,直到他站到语鹿跟前。
她漆黑的眼睛蓦地瞪大,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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