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赵深深koala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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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是她!
现在她不仅自己身陷囹圄,还给周围的人带来了厄运。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的人生如此糟糕过,我也从来不知道我像个扫把星,会给别人带来灾难。”
苏语鹿泪如雨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何子帆听的她的哭诉,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痒、发干。
他这个人,这辈子最见不得她哭了。
记得上一次看到她哭,还是因为他不小心摔碎了她的小兔子陶瓷存钱罐。
语鹿那张粉嘟嘟的娃娃脸上,挂上了崩溃的表情,哇哇大哭的要去捡地上的碎片,他赶紧抱她在怀里安慰,一边想把陶瓷碎片从她手心里抠出来,怎么抠都抠不出来。
弄得两个孩子的手上全是伤。
那时候,他就想着以后再也不敢让她哭了,因为看着她哭的样子,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脏里呕出来的感觉,太难受了。

何子帆忍着身体的剧痛,小心翼翼伸出手地摸了摸她的脸。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不关你任何事,反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惊吓。”
语鹿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何子帆微微笑着,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说:“语鹿,不是你为周围的人带来了灾难,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到了幸福,如果真的有灾难的话,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为你挡去所有灾难。”
晚上十点多,苏语鹿带着何子帆情意绵绵的告白,敲开薄司寒房间的门。
薄司寒拉开门,看到她,微微扬起嘴角。
放她进房间。
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高大且沉冷,依旧是一身一丝不苟的装束,上臂还绑着袖箍,皮相身姿十分英气优雅。
苏语鹿松了口气,担心他又像上次一样穿着浴衣出现。
但转念一想,担心他穿什么都很多余,因为结局都一样。
所以当他转身去酒柜倒酒时,她开始主动,很快女孩儿全身只剩苍白雪肤在刺眼灯光下薄得晃眼。
薄司寒端着酒杯,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如同至高无上的君王审视着自那副美丽的皮囊,然后满意地赞美:“很漂亮。”
语鹿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只是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欣赏的是这副皮囊,只会让她对自己的身体越发的恶心。
薄司寒捏着酒杯,眼神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苏语鹿,你既然要取悦我,就不该这么没眼力劲儿。”
语鹿一下子愣住,脸红倏的红透。
“我不会。”
她说的不会是真的不会,她一个半大丫头,哪里知道如何取悦男人。
桀骜不驯的男人勾唇,眯着眼看她。
呆愣的反应被收入眼中,她的回答并不让他觉得扫兴。
“你过来。”他拍了拍自己西装裤,示意她坐到自己腿上。
和这样偏执的男人硬来不行。
语鹿只能遵照他的意思,走过去。
就在薄司寒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自投罗网,她却趁着他放松警惕时,跳到了窗台上。
半只脚都跨到了窗外。
手指抠着窗棂,只稍稍往下看了一眼。
三十楼,正常人往下看一眼都晕眩。
苏语鹿镇定抬头,目光黯淡不带一丝感情。
“薄先生,我不知道您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但我也相信你并不喜欢警察来给你找麻烦。”
薄司寒有被她这一举动激怒到。
她可真有骨气,跟她爹一样——挨了那么多枪,还挺会犟!
他眼神中满是阴鹜,脸上却露出微笑,手指在杯口漫不经心的打着旋。
“你在威胁我?”
“对,我就是在威胁您。”
薄司寒心口涌起一股脾气,她这直言不讳的反应让他很是恼火。
他兴味十足的扬起唇:“宝贝儿,这里是三十楼,你不会想你妈妈收敛你尸体的时候,捞都捞不起来吧?哦,我忘记了,你妈妈重病现在还住在医院?那可真有意思,一个孝女会让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苏语鹿心间猛的刺痛,盯了他一会儿很长时间没回过神。
薄司寒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
苏语鹿立刻恢复清醒,没有被他的言语所迷惑。
“如果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好,那我也没有能力去保护我妈妈,而且对她来说,这样一个丢脸的女儿早些死了或许她能会活的久一点。”
眼见着苏语鹿是真的动了寻死的念头,薄司寒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长时间地凝视她一眼:“我以为上次在派出所你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多,看来你并没有什么长进。”
“你错了,薄先生。”苏语鹿十分冷静:“恰恰是因为上一次的教训,让我知道您只手遮天很善于掩盖真相。所以我在很早以前就写好了遗书,还有上一次你在车里对我施暴的时候,我录了音,那封遗书跟录音都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一旦我死了,这些东西就会立刻公布到网上。”
薄司寒的眼神冷冽下来。
苏语鹿开始确信,自己捏住了他的命门。
“你觉得,那些东西会有用?你知不知道每年我花了多少钱养着那些废物公关?”
“即便不能对您造成致命一击,但这些捕风捉影的丑闻多少会对您的名声有影响吧?”
薄司寒立刻想到他与叶珊的婚事。
遗书也好,录音也好,他可以让公关删帖、泼污水,把消息压下来。
但上流阶层不是傻子。
只要是他有了污点,他跟叶氏的联姻立刻就会告吹。
薄司寒森冷的盯着她——看来经历过两次教训,她进步真的很快。
聪慧的简直让他觉得可爱。
他刚上前迈了一小步,苏语鹿立刻朝外倾斜了几度。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立马跳下去!”
薄司寒打消了想把她一把拽下来的念头。
毋庸置疑,她跳下去的速度一定比他逮到她的速度更快。
曾经以为她是一只任由自己拿捏的小白兔,谁曾想到小白兔急了咬起人也很痛,一时之间竟然让他失去了驾驭她的能力。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薄唇轻启:“谈谈你的条件。”
“嗯?”
“你这样不就是想跟我谈条件吗?给你这个机会。”
薄司寒又恢复了从容优雅。
苏语鹿却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事情真的会有转机。
她立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放了我,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以前的事都当做没发生过,只要你别再来影响我的生活,那些东西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
“想都别想。”
薄司寒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刚才还以为你终于学会了动脑子,现在看来,还是一样蠢不可及。”
苏语鹿也有点急了,有些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分明是在打什么主意。
是的,他既不想她死,又不直接答应她的条件。
“你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三年,”薄司寒低沉的笑声在夜里扩散开:“我给你三年时间,做我的地下情人,时间到了,我们各不相欠。”

薄司寒脸上的笑介于轻嗤和轻笑中间,根本不在乎她死活。
他敢这么张狂,是他赌她不敢真的跳下去。
一个求生欲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性命。
只不过,她也是在赌,赌他的筹码能押多大。
薄司寒当然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想要全身而退,做梦!
就这三年,扒也要扒她一层皮,看她还敢不敢跟自己对着干!
“苏语鹿,你不要高估你手头那点东西对我的影响力,你想玉石俱焚,也要看看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苏语鹿被他一激,明显有点绷不住了。
他气定神闲,看着她神色渐渐变的僵硬。
“别费劲儿了,你知道你没有多少可以谈判的筹码。”
“三年时间太长了……”
“那就不谈了。”
苏语鹿喉头哽住,手指都拽的发白。
薄司寒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敲在了她的神经上。
或许他说的没错,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的滔天权势。也许,她真的跳下去,对他而言,那些东西也伤不了他多少皮毛。
而她付出的代价,则太大,也许连亲人也会受到牵连。
苏语鹿心痛的绞紧,无法呼吸。
她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恨极了!
薄司寒静静的等待她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果不其然,苏语鹿保持着那个姿势良久,最终都不用自己动手,她就从窗户上爬了下来。
“三年,说话算话。”
伴随着不像是自己的嗓音脱口而出,空冷的感觉瞬间袭击了苏语鹿全身。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出卖了自己。
也许在这一刻,宣告了从前的苏语鹿彻底死亡。
房间里有一面镜子,银色镜面照出薄司寒俊美如斯的容貌,以及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他永远都是赢家,一直都在赢,就没有输过!
既然双方已经达成协议,薄司寒一刻也不放过行使自己的权力。
他重新叫她到自己身边来。
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从一米开外缩短到短短几厘米。
但她却不敢实实在在的坐下去,只是轻轻的贴在他的西装裤上,小腿不由绷紧,支撑着身体的重量,眼睛望着前方,不敢看身旁的人。
她的反应简单又真实。
这样单纯的女孩好像很容易掌控,他却知道,她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脆弱易碎。
他的手掌宽大燥热,手指修长灵活,却带给语鹿可怖的感觉,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在攀爬她的全身。
她很怕,但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他,只有柔柔地顺着他。
薄司寒片刻后问她:“瘦了很多,是不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
苏语鹿心中发悸,他的脸贴着她的后背,喷到她肌肤上气息炙热而混乱。
她没有心情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却立刻对他提出要求:“今晚不行,今晚我必须要回家,不然我舅舅舅妈那里我没办法解释。”
薄司寒的好兴致被她打断,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狠狠掐她一把。
怀里的人瑟缩一下,轻声说:“天气太热,胃口不太好。”
薄司寒没再说什么,游走的手像是检阅属于自己的领地。
到了她的小腿上,轻轻捞起,语鹿蓦地一惊,因为失重懵得忘了自己满心满眼的不情愿,勾紧男人的脖子。
听到薄司寒低低的笑了一声,才发现这样的姿势,就好像她主动在拥抱着他。
她咬了咬下唇,抽回一只手,只是单手扶着他的肩,其实她也知道这种含蓄没有意义,只是心里还有一丝顽固的抵抗。
这种逼出来的温顺竟也让薄司寒心情变得很好。
所以他愿意破天荒的哄一哄她。
上次就发现了,她的腿好看,柔软白净,脚底粉白,捏在手里就跟没有骨头似的。
语鹿痛的忍不住皱起眉头:“别……”
她说出一个拒绝的字,薄司寒冷了眼眸,把她提溜起来。
“我们之间,还轮不到你提要求的时候。”
“既然我们是合约的双方,对于你提出的不合理要求,我也有权利否决。”
薄司寒轻蔑一笑:“我再给你上一课,弱者没有资格谈公平!”
语鹿很失望,脸色变的极差。
薄司寒又看了一眼她的头发,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把头发留起来,你要是再敢动它一下,我保证会让你很后悔没有把我说过的放在心上。”
薄司寒对苏语鹿的头发似乎有种偏执的执念,他喜欢做的时候手指穿过她柔软发丝的感觉,就像一匹丝绸,恰到好处的长度有着恰到好处的顺滑。
而她头上洗发水的香气,随意一撩拨,就是暗香浮动。
跟短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短发真的……很扫兴。
同样的,他更喜欢她穿裙子,好过她穿裤子T恤。
尽管穿裤子和T恤,会让她浑身都是青春洋溢的气息。
但他更喜欢她充满女人味的样子。
语鹿跟他的理解则完全不一样,他要她留长发,只是方便在她逃跑的时候揪她的头发把她扯了回来。
对于他的要求,语鹿依然很坚持地跟他对视了几秒钟。
“你的要求太多了。”
薄司寒唇边泛着冰冷的笑,他甚至不需要用语言来驳回。
而是直接吻住她的唇。
“不行!不要!”

她不能任由他占有她的底线。
她的眼泪再度像开了闸门的江水,不能控制的流出,用力捶打着薄司寒,哪怕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的强硬只会逼得她崩溃。
早知道该把初吻留给何子帆。
一个小时以前,她就该把初吻留给何子帆。
现在她只觉得痛苦不堪,对不起何子帆。
他的吻得愈来愈火热。
她被放倒在宽敞的书桌上。
哗啦一声,桌上的书被他扫倒了一片。
语鹿想支起身子,又被他按住肩膀压了回去。
男人的轮廓英俊而冷硬,像个冷血的刽子手,居高临下审视她就像看着砧板上的一条鱼。
似乎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既然她向他服软,她心里就不该还想着别的男人。
她最怕的一刻又来临了,本来苏语鹿还想反抗的。
后来想了一下,既然敢来这里,就做好了被他羞辱的准备。
书桌很硬,并不舒服,硌得她有些疼。
手腕被他扣在头顶,语鹿双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漂亮的水晶灯。
后来在与她对视的目光中,也不知是不是灯光错影,她发现男人的金丝眼镜后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她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丝怀疑,这个男人似乎吃软不吃硬。
她故意让眼眶里蓄满泪水,像个小动物似的哀哀的望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倔强,没有悔恨,没有反抗与恨,只有委屈和示弱。
果然,男人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松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擦她的泪水,语调变的无限温柔。
“苏语鹿,你要乖。”
或许是她的表现还算令他满意,他竟然结束后直接就放她走了。
她的人身自由已经捏在他手上,他并不急于一时。
苏语鹿离开酒店后,又赶回了医院,在路上就给舅舅舅妈通了电话,告知了何子帆受伤的事。
岳森和秦思思心急火燎的赶到,刚好和站在楼下的苏语鹿碰了头。
等到一起进到病房,何子帆看到苏语鹿带来了家长,无奈的看了苏语鹿一眼。
“你不是答应我不告诉叔叔和我妈吗?”
先前何子帆叫苏语鹿先回去,就说自己去朋友家住,先把受伤的事瞒下来。
哪里晓得,她跑回家一趟,倒把家里两尊大佛请了回来。
秦思思看着他身上的伤,比谁都还着急。
“这都怎么回事?伤这么重?”
何子帆不好解释,总不能直接说是跟人打了一架,含含糊糊的说:“没看清楚路,摔了一跤。”
秦思思心里清楚,什么伤还能伤成这样。
她也不想拆穿这些孩子了,现在这些孩子都长大了,离家读大学了,一个顶一个有主意,又不多听家长的劝。
最后只能让的他先在医院住两天,等情况稳定后再接回家。
这样也算蒙混过关。
从第二天开始,薄司寒会准时给语鹿发信息,告诉语鹿什么时间,在哪里碰面。

纠缠在一起的五脏六腑终于松懈。
吃过晚餐,她说约了朋友去逛街,尽量的轻描淡写,只害怕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些慌乱。
何子帆问她什么朋友,需不需要去接她?
她连连摆手拒绝,说是以前北城的朋友,总之稀里糊涂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她一向不会说谎的样子,家里人都没有怀疑。
出了别墅区,等待已久的车从像是凭空变出来的,开过来,停在她跟前。
语鹿钻进车里,窗外烟火的喧嚣渐渐淡去,这感觉像溺水也像偷情。
还是那间套房。
薄司寒人还没来。
语鹿拿出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
看的入了神,忽然感到有人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她彷徨回头,跟一双冰寒眼眸正对着。
薄司寒没说话,一边不耐烦地拉扯领带。
语鹿还未做好准备,依然紧张得浑身紧绷:“灯没关,我去关灯……”
她只看到他愉悦地微扬唇角,便被迅速压在身下,男人炙热急躁,将她的双手压过头顶抵在墙上。
吻上呼吸加重。
语鹿被他那双冰冷的手摸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男人抬眸看她一眼,锐利严酷的视线如刀。
语鹿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很抱歉。”
话音刚落,就被放倒在地毯上,那只一只手从她的细腰往上捋。
盛在红色土耳其地毯上的苏语鹿白的像个童话故事。
猛地扬起脖子,她的手握紧了浮出静脉。
如临深渊的感觉,如临深渊的感觉,每一次都像是受刑。
她不知道这种事到底有什么意思,反正薄司寒每次状态都不大一样。
“你注意力集中一点。”
他戛然一停,眸色复归清冷。
语鹿咬定颤抖的嘴唇,呆钝的表情挂在脸上:“我不会……”
话音刚落,眼眶发酸,她抬手遮住脸,忍不住想哭。
“我不会”三个字有种污烂的无力感,为什么说是我不会,而不是我不要,我不想。
薄司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他故意把她给打破,漆黑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漂亮的五官痛苦的都快脱序。
他态度依然很强势,没有因为她哭两声就此放过她。
男人正是如此,身体和感情是可以分的很清楚。
他也觉得很奇妙,明明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以及身体的每一个契合都恰到好处,勾起他诡异的掠夺欲。
这样一来,似乎怎么样都可以。
俯身温热的吻开始描摹,汗水浸湿了她。
良久后,手指插进她的鬓发,用力拽着她的头发。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为这场兴致勃勃地游戏画下尾音。
语鹿冷娇的声线虚得不行,她手里还死死攥着衣角。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手里必须抓着点什么,不然会觉得无法呼吸。
这样的生活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周。
语鹿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瞒过去的。
每天回家以前,她都会站在门口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生怕露馅,在亲人眼里,她还是那个有点小迷糊,有点小聪明,有点小可爱的“单纯”女生。
她看自己心里只有恶心和反胃。
语鹿常常会不记得在房间里到底跟他做了些什么。
但会记得自己咬着唇瓣忍受屈辱的样子令他感到满意。

就在苏语鹿以为两人之间会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那天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薄司寒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任哪个男人在这个关键时刻被打断,都会暴怒。
可苏语鹿有些意外,他对这通来电分外的有耐心,用不知比平时温和多少倍的声音说话。
“嗯,我昨天不是回来了一趟吗?这边招标希望我们再让五个百分点,怎么让?没法儿让。”
薄司寒一边接电话,一边把烟盒从床头拿过来,抖出一支香烟咬在唇上。
淡漠地扫来一眼,语鹿弯下腰,两只手拿着火机学着打火。
轻柔的火苗绽放出来,她用手轻轻拢着火,直送到他的唇边。
薄司寒的眉眼越来越淡,神情藏在缥缈的香烟之后,视线却一直落到苏语鹿身上。
她的头发好像长了一些,边角有些参差不齐,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烟草的味道让语鹿微微蹙起眉头,把假装打哈欠,把身体侧向一侧。
“我没忘,陪你试婚纱。”
语鹿愣怔了下,她确定她没有听错,他要陪某个人去试婚纱,或许那是个女人,结合他接电话这态度,她直觉听筒的对面绝对是个女人。
因为他脸上的笑容甚至说是幸福的。
她如死水的心头忽生出狂喜。
钝掉的大脑开始飞快的运转。
她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个女人入手,让薄司寒对自己失去兴趣,那个女人是他妻子吗?或者是他女朋友,无论是谁都好,语鹿从这里看到一丝生机。
语鹿的鼻子突然被狠狠刮了一下。
薄司寒不知何时已经挂了电话,肩膀上那只手机会要捏碎她的骨头。
“苏语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小心思。”
语鹿努力调整面部表情,这个男人太过聪明,她稍微动一点歪脑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摆出那副已经学会不再反抗的模样。
“我明天有考试,我还要回去复习,我害怕。”
大学退学后一年内可以入学,若保留学籍期满不办复学手续者,则取消学籍。
她现在觉得她身体和精神状态还撑得住,所以想申请复学。
只不过要复学以前除了相关的医疗诊断,还需要重新考一次试。
薄司寒不禁扯起唇角,她以为他又要嘲她。
“哪里不会,拿过来我看看。”
苏语鹿:“……”
她好像听错了他话里的意思,直到他压着眉头重复了第二次,她才跌跌撞撞的去拿作业。
所以说,有的事……简直只能说是诡异。
你能想象一个对你施暴的人手把手教你解题的样子吗?
薄司寒那双手,拿烟好看,拿笔也很好看,卷子递过来只看上一眼,他抽烟的动作顿了顿,三两下就用铅笔在空白的地方刷刷写出答案。
苏语鹿脑子在同龄人里已经算很聪明了。
现在还不会做的题多半属于偏题难题。
反正她解不出来的,也没几个人解得了。
但她没想到,对她来说难的头发都要抠掉的题,他轻轻松松就给解出来了。
而且还是用的她从来没见过的解题方式。
“还有哪些不会?”
薄司寒很久没正儿八经做过题,以前为了保持大脑的灵活性,他每天都要找点奇奇怪怪的题练着玩儿。
但自大学毕业以后,那些东西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虽然每天对着数字模型、各种数据报告,还保持着对数字的敏感性,但重新做题多少还是有些手生。
“还有哪些不会?”
薄司寒挑眉,玻璃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语鹿这时候倒是忘了深仇大恨,她按捺不住求知欲。
乱七八糟的试题、辅导书抱了一堆爬上床,还没清理好就撒了一床。
薄司寒看着她背过身对着自己捡作业,格外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第25章 噪点
他给她讲题的时候,比任何时候对她都还有耐心,即便她在他的提点下,一时半会儿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也只是神情淡然的用铅笔敲了敲她的脑袋。
“这个地方不是刚说了么,要用求导法则,求导法则我不是写在这儿了吗?没记住?”
“记住了。”
不是没记住,只是带进去怎么运用还不熟练。
大学的课程全靠自学,但很长一段时间她因为精神状态不好,根本没办法好好念书,连最喜欢的文字,一个个铺在纸张上,她竟然读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识字,那对她来说是最恐怖的一段经历,她曾因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能把两种语言都运用的像自己母语一样。
此时,语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为自己做不出题而感到羞愧。
薄司寒望向她的眼神里有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温柔,他当然知道她用起来很不熟练,毕竟他教她的东西已经属于高数范围。
“不怪你,我们学的教材不一样。”
语鹿不解。
薄司寒合上书本:“我们跟你们学的教材不一样,有很多东西你们没有教,却要考,所以你会闹不明白。”
“我们……你们……”
语鹿傻眼,眼大而有神,黑白分明。
那不带仇恨和委屈看他的时候,模样可爱的很,看得薄司寒喉咙发紧。
他合上眼皮,身体主动与她分开一些距离。
“还有没有别的?我看你空了很多地方没有写。”
“那些都是会做的,只有这个地方,老是做错。不过,我还有其他问题。”
这个时候她倒是不怕他了,把他当成免费的解题软件,解完高数又解英文,最后连阿拉伯语也不放过。
物尽其用。
薄司寒有点小小的头疼,却并不觉得厌烦。
他喜欢聪明人,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除去别的因素,他对她的天赋无限怜惜。
还有种棋逢对手惺惺相惜之感。
只是,这丫头稍微惯着点,就开始没大没小起来。
“这里有一个词是拉丁语,没用电脑查吗?”
“查了,但翻不过来。”
她手指指着一段英文,开始耍赖。
两个人的兴趣噪点意外的到达同一水平,她一时间都忘记眼前的人是自己仇人。
男人背过身,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女孩儿不依不饶,抓着他的手臂摇晃,
手指细白的像未发育完全。
他每每看到那手,总有种想把它们折断的冲动。
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又像只是轻轻的握着。
不经意间,四目相对。
眼眸微动。
眼前的男人脸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却愣看她许久。
片刻后露出意兴阑珊的表情,腾开一只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自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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